第23章
陳陽轉(zhuǎn)身,瞧了瞧剛剛轉(zhuǎn)醒的小女孩,見她抱著年輕媽媽的脖子睜著好奇的大眼睛,沒有感到害怕。她見陳陽看她,便露出大大的笑容,脆生生的喊一句:“哥哥�!�
“乖�!标愱柲贸龅莉�(qū)邪符和安神符遞給年輕媽媽:“拿個小瓶子給她戴起來,戴上一兩個月就好。這惡靈還算好的,沒有刻意傷害小孩子。雖說是意外,但你們也跟他的死牽扯上關(guān)系,所以鬼門大開的時候可替惡靈布施齋戒,讓他早日投胎。”
年輕媽媽接過兩張靈符,十分感激的連聲應(yīng)道。
整件事情的過程就是當(dāng)時小女孩一個人在沙地里玩皮球,媽媽跟別人聊天沒有注意到一群小男孩要去搶走女孩的皮球。女孩把皮球扔了出去,因為隔著綠化帶砸到人行道的路人。小女孩力氣不大,一般來說砸中人也不會有事,可惜那人正好埋頭玩游戲,被砸了一下反應(yīng)過大腳下一崴,上半身摔到馬路,正好一輛卡車疾馳而過。
小女孩跑出來看就見到這恐怖的一幕,導(dǎo)致她本就內(nèi)向的性格變得自閉。
惡靈的確死得憋屈冤枉,但造成他死亡的原因有很多個。不能單怪到某個人身上,只能說是意外。
母女倆把陳陽和業(yè)主送到門口的時候,年輕媽媽還連聲道謝。小女孩離開母親的懷抱,靦腆的抱住陳陽軟軟地、小聲地說:“謝謝哥哥�!�
陳陽笑了笑,回抱住小女孩:“不用謝。”言罷,放開小女孩。年輕媽媽這才把小女孩帶回屋里,再次道謝后關(guān)上房門。
業(yè)主頗為驚訝:“這樣就好了?”他繞著陳陽轉(zhuǎn)了兩圈:“不用開壇做法,沒有桃木劍、銅錢劍更加有念咒語?這樣就把附身的惡靈趕出去,還抓起來了?這骰子是什么?”
陳陽向前走,邊走邊說:“每個天師驅(qū)邪抓鬼的方式都不一樣。骰子是法器�!彼O聛恚骸斑@就是被襲擊的住客的房間?”
業(yè)主:“對。”他趕緊拿出房卡刷開門,率先打開門讓陳陽進去,態(tài)度變得恭敬許多。剛才陳陽露那么一手,讓他知道自己是把人看低了。
陳陽進入那個白領(lǐng)女人的房間,他們在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提前征求得到她的同意。陳陽在房間里走了一圈后出來:“可以了,走吧�!�
“��?噢、噢�!睒I(yè)主摸不著頭腦,只好聽話的關(guān)上房門。那邊廂陳陽問道:“這棟公寓翻新過嗎?”
業(yè)主回答:“沒有啊。公寓兩年前建成,都是全新的,不需要翻新。怎么了?”
陳陽笑了笑:“沒有。不過我聽說之前有個白領(lǐng)女人也是在十一層摔下電梯死了,是真的嗎?”
“真的。”業(yè)主倒也不怕陳陽知道,畢竟陳陽是天師,肯定查過一些。尤其他也不是這里的住客,于是他說道:“說來是件很邪門的事情。當(dāng)時是深夜,很多人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突然就死了人。后來查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那個死者大概是在晚上一點鐘左右回來,電梯停在十一層。她低頭走出來,在電梯門外面……這個距離,站著就不動�!�
業(yè)主比了個距離,大概是20到30厘米之間的距離:“她也不是站著就不動,全身都能動,但就是不能后退前進或者轉(zhuǎn)身一樣,很詭異。然后抬手拍——就好像前面有扇門,使勁的拍鐵門喊救命一樣。慢慢的,她拍不動,變得很虛弱。在凌晨一點半鐘的時候,電梯門突然打開,那個死者當(dāng)時還活著,可是控制不住自己身體往后倒下去,直接墜到停在四層的電梯梯廂。摔得支離破碎,一條腿都折疊在背后�!�
左右看了看,業(yè)主壓低聲音神秘叨叨的說:“我猜是中邪了,你看無緣無故半夜突然停在那里,動來動去就是不走。然后電梯突然打開門,明明電梯廂還停在四樓,門怎么就開了?誰開的?恰巧那個死者就渾身僵硬的倒下去。那些警察查看過監(jiān)控器,其實也知道案件詭異。本來還可以說是電梯發(fā)生故障,可是死者之前的行為怎么解釋?解釋不通,絕對是在外面招惹了不干凈的東西,被纏上就要去性命�!�
“我知道了�!标愱栒f罷便給張求道發(fā)了條信息,讓他在晚上一點鐘的時候去一趟醫(yī)院,并把病房號發(fā)給他。將手機放回口袋,朝業(yè)主說道:“既然是一點多鐘出事,那就一點鐘再進去電梯看看。”
業(yè)主:“啊?要進電梯?哪、哪輛電梯?”
“出事那輛�!标愱柾蝗幌肫鹗裁此频模骸澳阌袥]有聽過電梯伴尸?”
“有啊�!睒I(yè)主還在糾結(jié)自己晚上要不要也跟著進電梯,聞言心不在焉的回答:“就離這棟公寓不遠的一棟老式公寓,設(shè)施就目前來看不怎么樣,不過在以前可以說很超前也很高檔。那棟公寓采用的是直達的公寓房間的專用電梯,后來有個女人不知怎么就按錯樓層還走了出去。事有湊巧,那戶屋主竟然在門前安裝防盜門,就卡在電梯門之間,留下30厘米左右的縫隙。連轉(zhuǎn)身都困難,又夠不到電梯門按鈕,活生生餓死�!�
“公寓鬧出這么可怕的事件,很多人就開始覺得這種專用電梯是否弊端過多。再加上同輛電梯里死過這么個人,還死得那么可怕,就有不少人搬走,反正住得起那棟公寓的人都不缺錢。后來又有事故發(fā)生,莫名其妙有個女人被困死在電梯里,死狀凄慘。同部電梯發(fā)生兩起命案,所有人都搬走,那棟公寓是個鬼公寓的事情就鬧出去,沒人來租。久而久之就荒廢了,不過聽說要拆遷重建�!�
業(yè)主陡然反應(yīng)過來,莫名感到驚悚:“我說那女死者的死前行為怎么那么詭異?明明手腳可以動偏偏不能前進后退,連轉(zhuǎn)身都困難,可不就是電梯伴尸的死法嗎?那女死者就是招惹電梯伴尸,才會中邪的吧。”
陳陽:“大概。惡靈用生前死法害死人,稱為找替身。被害死的人也會成為惡靈,不能投胎,除非找到替身或者超度它。你確定今晚跟我一起進電梯抓鬼,不怕被當(dāng)成替身?”
業(yè)主很猶豫:“大師啊,您會保護我嗎?”
“會。”
“會保證我安全嗎?”
陳陽溫和的笑:“可以。不過得加價。”
業(yè)主:“這還加啊,驅(qū)魔除邪不是大師您的本職嗎?”
陳陽點頭:“是本職沒錯。但是有人想看好戲,還得保證他安全,很費我的精力。所以需要加價,畢竟我們是正當(dāng)職業(yè),小本生意。”
一樁二星單子就有幾百萬還叫小本生意?業(yè)主表示他也想做這些小本生意�!靶邪�,加價就加價,畢竟機會難得�!�
可以近距離觀察惡靈厲鬼,說出去也是個大談資,夠他吹兩年。
第58章
兇梯05
大約半夜一點鐘的時候,
陳陽和業(yè)主一起朝電梯走去。電梯外面圍了起來,放上警示牌,
禁止使用電梯。陳陽拉開警示帶走進去,
業(yè)主猶豫了一會也跟著進電梯。
陳陽按下‘11’的按鍵,電梯微微動了一下就開始往上升。看著數(shù)字緩緩?fù)狭粒恢獮楹危?br />
業(yè)主莫名感到緊張,他靠近陳陽:“大、大師,那只藏在電梯里的怨靈今晚真的會出現(xiàn)嗎?”
“大概會�!�
業(yè)主:“��?不確定的嗎?”
“它可能出現(xiàn),也可能改變主意不出來了。”陳陽隨口說道。
此時‘�!囊宦�,電梯門打開。停在四樓,
對著空蕩蕩的走廊。業(yè)主吞著口水詢問:“你沒按四樓吧?”
“沒有�!标愱柪潇o的盯著走廊,走廊外面空無一人,
燈光顯得慘白無比。有種死寂般的安靜在靜悄悄的蔓延,
讓人莫名的心慌無比。
業(yè)主的嗓子像是被什么東西掐住了般,想尖叫又叫不出聲來,跟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般:“那是誰按的四樓?那、那只怨靈來了對嗎?它按的,它之前就是死在四樓——”
陳陽恐嚇?biāo)骸霸谠轨`面前提及死因,
不怕激怒它找你當(dāng)替身?”業(yè)主果然被嚇到,緊閉嘴巴不敢再說話。見他閉嘴,陳陽便按住電梯關(guān)門鍵,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
突然,
走廊里傳來有節(jié)奏的、很大聲的‘蹬、蹬、蹬……’,陳陽猛然伸手?jǐn)r住電梯門。觸及物體,
電梯門再次打開,當(dāng)陳陽跨出去的時候,嚇得腿軟的業(yè)主拉住陳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陳、陳大師,我、我走不動道。”
陳陽把一道五雷靈符塞給他,匆忙說道:“見到怨靈厲鬼就把靈符貼在對方身上,再大聲喊救命,邊喊邊跑。”囑托完,他就趕緊跑出電梯,朝著‘蹬蹬蹬’的聲源跑去。
這邊廂的業(yè)主扶著軟軟的腿想要走出電梯,抬頭時卻發(fā)現(xiàn)電梯門關(guān)上去。而電梯按鍵瘋狂的跳動,一會兒跳到一樓,一會兒跳到頂層,一會兒又是在‘11’和‘4’兩個按鍵中來回跳躍。
業(yè)主嚇得膽子都快破了,拍著電梯門大喊:“救命啊!大師,快救我!我TM中邪了!!”電梯震顫了一下,突然快速的上升,業(yè)主站不穩(wěn)摔倒在地上。
電梯升到十一層的時候,突然停下。業(yè)主想到之前看到的視頻,那個中邪被當(dāng)成替身的白領(lǐng)女死者,于是趕緊按關(guān)門鍵。再按樓層,任何一個樓層都好。電梯門關(guān)上之后,緩緩下降,業(yè)主松了口氣滑倒在電梯角落。
等他喘過氣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電梯停頓下來。他抬頭看了眼按鍵,四樓。大松口氣,陳陽就在四樓,出去找到他就安全了�?上н沒等他開門,頭頂猛然發(fā)出‘砰’的巨響,砸得整個電梯梯廂都在晃蕩,并且向下墜了一會。
業(yè)主艱難的吞咽口水,哭喪著臉:“不、不是這么邪吧。”電梯梯廂的燈閃爍兩下后,熄滅了。黑暗中,業(yè)主聽到滴滴答答的水聲,他熟悉這水聲。有時候電梯里的空調(diào)壞了,就會有水滴滴下來,可是他也知道電梯的空調(diào)是好的,沒壞。
所以還有另一種可能。有滴水滴落在業(yè)主鼻尖,鼻頭上蹭了一點,帶著濃烈的血腥味。粘稠、惡臭,往下滴落。滴答、滴答的聲音還在持續(xù),而且逐漸靠近他。
業(yè)主拿出手機,打開相機偷偷往上面照——一片漆黑,什么都照不出來。猶豫一瞬,他打開照明燈朝上面照,鼓足勇氣猛地抬頭,電梯廂頂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沒有看到恐怖猙獰的怨靈,讓業(yè)主松了口氣�?墒堑未鸬乃曔在繼續(xù),聽不太清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手機照明燈在業(yè)主手里繞著電梯一圈,仍舊是什么都沒看到。業(yè)主查看頭頂?shù)臅r候沒有注意到電梯內(nèi)部的廂壁模糊的映出一個影子,那影子倒掛在業(yè)主背后,血紅色的眼睛和扭曲的肢體,濃稠惡臭的血從她身上滴下來。當(dāng)業(yè)主繞圈的時候,那只東西也跟著他繞圈并逐漸靠近他。
業(yè)主突然感到脖子后面有滴粘稠的水滴打在皮膚上,緩緩下滑。他的表情逐漸僵硬,臉部肌肉無法控制的顫抖,機械性的轉(zhuǎn)頭對上一個腦漿和腥血滿面的頭顱。眼睛緩緩?fù)弦苿�,女尸扭曲的肢體倒掛在電梯廂廂頂,一只腳穿著高跟鞋,另一只腳以詭異的角度折疊在背后。
業(yè)主不知道哪里爆發(fā)出來的勇氣把怨靈推開,尖叫一聲背靠電梯門,腿軟的邊按開門鍵邊拍著電梯門大喊救命。結(jié)果手掌拍在電梯門上的時候感覺到掌心有東西爆開,攤開來看發(fā)現(xiàn)是怨靈的眼球,已經(jīng)被拍扁了。
那只怨靈落在地上,發(fā)出‘砰’的聲音。它一條腿折疊在背后,另一條腿穿著高跟鞋,沒跳一步就發(fā)出深重的‘蹬’的聲音。怨靈拉出自己的腸子在業(yè)主脖子上繞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按下‘11’這個按鍵。此時,電梯門開了,還是在‘4’樓。
但怨靈按下關(guān)門鍵,眼見電梯門快要關(guān)上,業(yè)主慌忙機械性的從口袋里掏出陳陽給的五雷靈符往怨靈腦門上拍。那怨靈觸及至陽的五雷靈符陡然發(fā)出慘叫,快速退開。業(yè)主趕緊扒拉開脖子上的腸子,扒開電梯門快速的跑出去。
出去后發(fā)現(xiàn)走廊空蕩蕩,燈光慘白,耳邊縈繞著‘咚咚咚’的聲音。業(yè)主欲哭無淚:“不是這么邪吧?我都出電梯了,陳大師?陳大師!”
‘咚咚咚’的聲音越來越近,業(yè)主無奈只好轉(zhuǎn)而走樓梯,推開沉重的安全門往樓上爬。爬到六樓的時候聽到‘咚、咚、咚’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清晰。
業(yè)主恐懼不已,發(fā)現(xiàn)那聲音就是從樓梯上傳來的。那只電梯里的怨靈居然沿著樓梯追了上來?!
他推開安全門,走進六樓。六樓的公寓全都被打通做成了健身房和娛樂場所,此時里面的燈光全滅,黑漆漆只能隱約看到玻璃后面的器材。幸好業(yè)主之前沒能抵抗住美女的誘惑,辦了張健身房年卡,而且剛好今天戴在身上。
業(yè)主用年卡刷開健身房的門,躲了進去。他想到電梯里的那只怨靈愛倒掛,還愛跟在別人背后,于是他找到個柜子躲了進去。那柜子很窄,幾乎是只能躺著不能坐。他躺在里面,關(guān)上柜門,恰好柜子門上有行格子,可以看到外面一米內(nèi)的情景。
健身房里面靜悄悄的,突然玻璃大門發(fā)出砰的巨響,在寂靜的環(huán)境中格外響亮。那聲巨響砸在業(yè)主緊張的心臟上,跳動得更快更不安。
‘咚!’
電梯里的怨靈進來了,沒跳動一步就發(fā)出咚咚的聲音。由遠及近,停在業(yè)主躲藏的柜子旁邊久久不動。業(yè)主緊張得連呼吸都屏起,心肺憋得疼了才聽到漸漸遠離的‘咚咚’聲。他剛松了口氣,猛地耳邊響起‘咚’的一聲,眼睛對上一顆女人頭顱。
女人頭顱摔得腦漿蹦出,鮮血和腦漿流了滿面。眼球一顆暴凸,另一顆掛在臉上。一張臉早就摔得看不出人形,極為恐怖。怨靈靠得很近,如果不是柜子格外擋著,幾乎是臉貼著臉。
根本就是暴擊,業(yè)主突然想起之前的‘咚咚’聲停在旁邊良久都沒有動。根據(jù)他躲著的柜子的設(shè)計角度,他是看不到旁邊的情形,但旁邊的躲著個人卻可以觀察到他的一舉一動。
一想到當(dāng)他自以為躲藏隱蔽,然而怨靈就在旁邊靜靜的盯著他,業(yè)主就恐懼至極。他眼球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業(yè)主發(fā)現(xiàn)陳陽就站在他身邊,好像在對一顆骰子說話。業(yè)主虛弱的扒著陳陽褲腳:“大師,求靈符。”
陳陽低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他一杯水說道:“她們不會傷害你的,不用擔(dān)心。最多就嚇嚇你�!�
業(yè)主接過水杯喝光后喘著氣說道:“沒、沒害我?嚇都被嚇?biāo)懒�!�?br />
“我看你膽挺大,還以為你不怕�!标愱栃Φ馈�
業(yè)主見陳陽在,安心不少后也就沒那么害怕,慢慢恢復(fù)力氣和智商疑惑的詢問:“你剛才說‘她們’?”
“對啊�!标愱桙c頭,盯著業(yè)主看了會兒:“你沒發(fā)現(xiàn)追著你跑的兩只怨靈都長得不一樣嗎?”
業(yè)主一張臉都變綠了,追著他跑的怨靈那么恐怖,躲都來不及哪還有空去分辨怨靈的長相?他問道:“不是都一樣嗎?滿臉腥臭的血和腦漿,都是從高處摔下來死掉。沒有不一樣吧�!狈凑遣煊X不出哪里不一樣。
陳陽拋著手里的骰子,說道:“有兩只怨靈。一只是電梯怨靈,一只是從高樓上被推下去摔死的怨靈。后者就是剛才追著你到六樓的怨靈,一直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音,因為她摔死的時候頭著地,所以走路也是頭在地上跳,所以會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音�!�
聞言,業(yè)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還想自己躲在柜子下正好可以看到進來的東西的腳,沒料到直接跟對方的頭接觸。他問道:“到底怎么回事?那個被襲擊的白領(lǐng)女人沒說有兩只怨靈。”
“她當(dāng)然不敢說�!标愱柾O聮侘蛔拥膭幼�,說道:“電梯怨靈不害人,之前出現(xiàn)電梯伴尸的公寓樓不是要拆遷重修嗎?她去負責(zé)拆遷察看,結(jié)果中邪被那只電梯伴尸當(dāng)成替身。被當(dāng)成替身橫死的鬼每晚都會重復(fù)臨死前的一幕,正巧臨近中元節(jié)、地官赦罪的日子,陰氣濃重。地官赦罪之日,凡是有命案發(fā)生的地方都會遇見靈異事件,像是剛才在十一樓跟著那對母女車禍身亡的怨靈。若是平常,他根本沒辦法跟隨在年輕媽媽的身后進入公寓�!�
“那只電梯怨靈其實是地縛靈,會不受控制的重復(fù)死前一幕,嚇是會嚇到人,但是不找替身也不害人。等會得把她送去超度,至于摔下樓死掉的那只怨靈則是追隨白領(lǐng)女人而來。她是得到酆都請示,在頭七之夜回來報復(fù)。因是白領(lǐng)女人伙同她那位情夫害死了摔樓死的怨靈,那只怨靈是白領(lǐng)女人情夫的妻子�!标愱栴D了頓,反問業(yè)主:“你真的沒聽出區(qū)別嗎?電梯怨靈穿著高跟鞋,一只腳掰到背后,跳動的時候發(fā)出的聲音是‘蹬蹬蹬’,頭著地那位發(fā)出的聲音是‘咚咚咚’�!�
業(yè)主搖頭:“……沒有�!�
“好吧。地縛靈不能離開自己生前死亡的地方,所以其實只要你跑出電梯就安全了。不過摔下樓的那只怨靈在找那對男女報仇,但是他們不在醫(yī)院,所以它會尋找人氣。恰好你在樓梯上跑來跑去,它就找上你。一看到你不是害死它的仇人,就沒有害死你�!�
“哦�!睒I(yè)主明白過來,突然想起在電梯被那只電梯怨靈用腸子纏住脖子的事情,于是描述給陳陽聽并說道:“你不是說它不會害我嗎?”
“這樣啊�!标愱柺持盖弥蛔樱骸翱磥聿荒芫昧�。它是暫時害不了你,不是不害你。怨靈死前還能保留理智,時間越長理智就會消失,失去人性只剩下鬼性。尤其是地縛靈,天長日久被束縛在原地重復(fù)臨死前一幕,就算是人都會發(fā)瘋。再多久留些時日,那只電梯怨靈就會害人,變成厲鬼尋找替身。”
看了眼臉色不好看的業(yè)主,陳陽溫和的解釋:“我不是故意把你留在電梯里,只是當(dāng)時綜合我所得到的信息,懷疑可能有兩只不同的怨靈。所以當(dāng)時聽到聲音跑出去,將你留在電梯里主要是想到電梯里的那只東西還沒發(fā)展到害人的地步。而且你手里還有我留給你的五雷靈符,關(guān)鍵時刻貼在怨靈身上,打開電梯門跑出去,那只電梯怨靈不能離開自然傷害不到你。最重要的是,我以為你膽子很大�!�
業(yè)主臉色緩和不少,聽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苦笑:“我也以為自己膽子大,現(xiàn)在算知道什么叫好奇心害死貓。我就是好奇那些怨靈惡鬼,還想吹噓兩句,誰知道差點被害死�!�
陳陽說道:“我現(xiàn)在要放走樓梯里出現(xiàn)的那只怨靈,然后去抓走電梯里的怨靈。你還要跟著嗎?”
業(yè)主詢問:“哪里最安全?”
陳陽:“進房吧,不過得是有人住的房間。房門外是有門神守護,普通鬼怪沒有得到邀請不敢進門。硬闖也闖不進去,除非你自己打開門。如果是久無人住的地方就不會有門神,所以有些孤魂野鬼就會跑進去住�!�
業(yè)主:“我、我有棟房,在七樓。”
“那正好,再上一層樓就好�!标愱柶鹕砭鸵鋈�。
業(yè)主連忙攔住他并說道:“大師啊,不如送我一程?我到現(xiàn)在還腿軟,覺得心有余悸,太可怕了。”
陳陽:“我還要給尋仇的怨靈指路,你還能接受再看一遍那些東西嗎?”
業(yè)主咬咬牙:“能!”等到陳陽想放出骰子里的那只東西時,他又抬手說道:“等等,我先背過身閉上眼睛塞住耳朵先�!北憩F(xiàn)得很慫,估計是真被嚇壞了。
陳陽將骰子里的怨靈放出來,那只怨靈仍舊是極為恐怖的模樣。這類含冤而死的怨靈,滿心仇恨便盡是死后恐怖的模樣。但一旦大仇得報,沉冤昭雪,就會恢復(fù)生前模樣。
陳陽畫了引路符,但在交給怨靈之前他再問了一遍:“你當(dāng)真要自己報仇雪恨?我可以幫你收集證據(jù),將那對害死你的男女送入監(jiān)獄。”
“負心薄幸,謀我性命,此仇不報,難消怨恨�!�
怨靈的聲音像刮過樹葉的風(fēng),凄厲恐怖,令人頭皮發(fā)麻。它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怨恨深重,陰氣亂竄使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你既然決定好,我也不再勸你�!标愱枌⒁贩迷谠轨`身上,掐了法訣道:“去!”
怨靈朝陳陽感謝的鞠躬,瞬間消失朝著害死她的仇人方向而去。陳陽嘆口氣,給張求道發(fā)了條信息,讓他不必理睬醫(yī)院里發(fā)生的事情。因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陰曹地府既然已經(jīng)判定允許那只怨靈從枉死城出來,頭七還魂到陽間報復(fù),他們也就不必管。
業(yè)主問陳陽:“當(dāng)真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是不是所有害人殺人的,都會厲鬼纏身,遭到報復(fù)?”
陳陽說道:“哪有那么輕易?要是都這樣,哪還需要陽間打擊罪惡,關(guān)押犯人?橫死或被殺的亡魂先到地府報道,隨后進入枉死城。如果它們想要報仇就得奏請酆都,由酆都審判它們的冤情再予以頭七還魂報仇。但是冤魂沾上人命就會變成厲鬼,變成厲鬼就要下地獄。陰間陽界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各自有各自嚴(yán)格的法律。如果要報仇,就得奏請酆都還要付出下地獄的代價。但是如果它不報仇,只需要等待,大陰法曹自也會懲罰害死它的人�!�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聽起來是快意恩仇,實際上哪來那么多快意恩仇?全都得按照律法來行事,陰陽兩界互不干擾。如有冤情,大陰法曹絕不會錯判更不會錯漏。想要看害死自己的仇人倒霉只需要等待時間,等待天道剝奪刑罪累累之人的壽數(shù),最后押落酆都審判下地獄。
不過有些冤魂等不起,寧愿下地獄受罰也要回陽間報復(fù)。這也是它們的選擇,旁人無力勸解。
陳陽陪業(yè)主到七樓,把他送進房后再回到電梯里。他站在電梯中央,低著頭認(rèn)真的折疊五雷靈符。前面的按鍵毫無規(guī)則的亮起,電梯忽上忽下,燈光忽閃忽滅。陳陽視若無睹,滴滴答答的水聲落下,散發(fā)著腥臭的血水滴在面前。
陳陽后退一步,沒讓血水滴到腳面上。仍舊折疊著五雷靈符,耳邊聽到‘呼哧’、‘呼哧’的聲音,陰冷挾裹著惡臭的氣息出現(xiàn)在背后。陳陽略抬眸,看著電梯梯廂反射出身后的情景。
他的身后倒掛著一只怨靈,攀爬在電梯梯廂廂頂上。直勾勾的盯著陳陽,肚子里的腸子拖在地上,腦漿和血水留了滿地。它靜悄悄的靠近陳陽,抓起肚子里的腸子企圖圈住他的脖子把他勒死。
陳陽垂頭不語,好像沒注意到頭頂上那只怨靈的腸子套成的結(jié)。那結(jié)猛地落下、收緊,想套住陳陽脖子。陳陽兩指夾著古銅錢幣貼在腸子上面發(fā)出‘滋滋’燙傷的聲音,怨靈凄厲的慘叫一聲就想要逃跑。
陳陽一把抓住怨靈的腸子把它拖到眼前,將五雷靈符扔進它的肚子里:“神兵雷兵急急如律令,敕!”
怨靈慘叫掙扎,但在五雷靈符的侵蝕之下不斷收縮成一團青色光影,最后被陳陽收進骰子里。電梯門打開,陳陽掃了眼樓層,正好是在‘11’層,他走出去,在走廊盡頭看對面的一棟正在準(zhǔn)備拆遷重建的公寓。
當(dāng)時他環(huán)視了一圈‘11’層,正好看到對面正在準(zhǔn)備拆遷重建的公寓,大概就猜到之前那個老人認(rèn)錯樓層。而且馬山峰給他的調(diào)查報告里沒有關(guān)于這棟樓發(fā)生過‘電梯伴尸’的案件,那就只能說明‘電梯伴尸’案件本來就不是發(fā)生在這棟公寓。
他看過這棟公寓,不像重建的樣子。想要重建,照目前格局而言并不容易。至于懷疑可能有兩只怨靈則是因為聽到被怨靈攻擊的白領(lǐng)女人的描述,她說自己在電梯里遇到怨靈,在樓梯里也遇到了怨靈�?墒请娞堇锸侵坏乜`靈,不可能離開電梯去害人,除非通過某種途徑或是附身在其他人身上。
所以樓梯里攻擊白領(lǐng)女人的怨靈是奏請酆都后回陽間報仇,那怨靈只有頭七這一天可以報仇。從昨夜凌晨到今天凌晨,只剩下半個小時。如果半個小時內(nèi)還未能報仇,就必須回地府下地獄,恐怕這種結(jié)果會激怒怨靈,讓它變成兇靈厲鬼在公寓內(nèi)大開殺戒。
屆時就是有門神恐怕也擋不住厲鬼,更何況公寓住戶沒有一人供奉門神。守門的門神自然不會多厲害。
陳陽收走電梯怨靈后跟業(yè)主說了一聲,收到轉(zhuǎn)賬提示后就離開公寓回到分局,在分局里恰好遇到回來的張求道。張求道打著哈欠對他說:“醫(yī)院里死了兩個人,聽說是突然發(fā)瘋跳樓互相推搡跳樓自殺。從十五層跳下來,摔得血肉都黏在地縫里。”
陳陽:“怨靈尋仇�!�
張求道還不清楚事情經(jīng)過,于是詢問。陳陽說道:“那個被怨靈攻擊的白領(lǐng)女人企圖謀害情人的妻子,那個情人也煩了和他一手打拼江山的糟糠妻,又不想分割財產(chǎn)。所以伙同白領(lǐng)女人謀害妻子,將她從十五層高的樓頂推下樓,活活摔死�!�
所以妻子變成怨靈回來報復(fù),寧愿下地獄也要拖著這對狗男女一起下地獄。
陳陽將骰子扔給張求道:“里面關(guān)押著一只電梯怨靈和一只橫死鬼,地官赦罪時你把它們都送去道教法會,送它們超度。我這邊可能到時候沒時間去,就麻煩你了�!�
張求道爽快的答應(yīng):“沒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兩個白領(lǐng)女人,一個死了成為電梯怨靈,一個被電梯怨靈攻擊摔斷腿在醫(yī)院里。
白領(lǐng)女人說是被電梯怨靈攻擊,但其實把她推下樓的是另一只怨靈(稱為樓梯怨靈)
電梯怨靈是地縛靈,不能離開電梯,所以陽陽推測有兩只怨靈。
白領(lǐng)女人當(dāng)人家情人,被養(yǎng)在這棟公寓里,后來跟情人密謀害原配。原配死后頭七還魂回來報仇。
所以電梯里是之前死去的白領(lǐng),稱為電梯怨靈。
樓道出現(xiàn)的另一只怨靈是白領(lǐng)女人情人的妻子,回來報仇。
前面幾章有很多提示的,比如電梯和樓道出現(xiàn)怨靈,然后還有聲音,一個是‘咚’,頭在地上跳,一個是‘蹬’,一只腳穿高跟鞋跳動這樣。
第59章
無人村01
陳陽看見度朔在房間沙發(fā)中查看類似卷宗的東西,
于是從身后抱住度朔靠在他背上,下巴搭在度朔的頭頂上往下看:“這是什么?”
度朔像抖報紙一樣抖了下手中的卷宗,
合起來放到旁邊然后握住陳陽的手把他拉到懷里,
親密的抱起來,手腳相纏�!巴魉莱侵凶嗾堐憾缄愂鲈┣榈木碜�,這是今天剛送來的一批,
差不多處理完了。”
陳陽窩進度朔懷里,聞言拿起他身邊的卷宗問:“我能看看嗎?”得到肯定回答后,他翻開來看:“嗯?婆媳經(jīng)常爭吵,婆婆被兒媳氣得喝農(nóng)藥自殺,所以想要頭七還魂給兒媳教訓(xùn)結(jié)果不小心嚇?biāo)纼合薄溃?br />
這種事情都要麻煩你審判?”
度朔修長食指按住額頭,臉色有些黑:“之前有五方鬼帝、七十二陰司,
還有地府獄主和判官,
這些瑣事基本上可以交由他們判定。非十惡不赦大罪者不必上報酆都,更不用呈遞到我的案前。但是前段時間巫靈鷲逃出地獄,連坐地府眾陰司鬼差導(dǎo)致現(xiàn)在人手不足�!�
陳陽撲哧笑了幾聲:“你這算不算自作自受?”要是度朔不在震怒之下連坐看守不力的陰司判官等,恐怕現(xiàn)在也不會忙到幾乎夜不歸家。
度朔無奈咬了咬陳陽的臉蛋,
低聲道:“你樂意看我忙碌?之前不是還心疼我忙碌到?jīng)]有假期?現(xiàn)在那么快就變了,不但不心疼還笑起我來。”
陳陽縮著肩膀笑道:“之前我以為你是小鬼差,被剝削壓迫當(dāng)然心疼。現(xiàn)在知道原來你才是最大的奴隸主,我還心疼干嘛?況且我以前在你面前罵酆都大帝的時候,
你還真能面不改色的聽我罵你,半點看不出來氣憤尷尬,
演技真好啊,我的酆都大帝�!�
度朔無聲而笑,卻不接茬。他可還真擔(dān)心小妻子翻舊賬,現(xiàn)在他還在自己的下屬面前穿繡豬頭的衣服。那群鬼差不知事,還以為是什么新的陰間術(shù)法竟然也都在自己衣服上繡豬頭。一個兩個繡技那么差,繡出來簡直是丟人現(xiàn)眼。
后來那群不成器的鬼差陰司跑去枉死城和地府找?guī)装倌赀未投胎的老繡女刺繡,樣子能看、樣式也多起來。大帝偷偷觀察對比,最終認(rèn)定還是小妻子繡技最好。
至于陳陽那時候心疼他,當(dāng)著他的面抱怨兩句酆都大帝太壓榨員工。身為本尊·酆都大帝·度朔不能跟著一起罵,又不能解釋就只好面不改色當(dāng)他忠心耿耿的小鬼差。
陳陽整個人都縮起來,度朔長手長腳,身形比他高一個頭,肩膀也比他寬闊許多。畢竟一個是成年男人,一個剛剛脫下乳臭未干的稚氣的青年,身形相比起來還是略顯單薄。當(dāng)陳陽蜷縮起手腳進度朔懷抱里,就像個被抱起來的大孩子。
姿勢親密又有安全感,陳陽最喜歡蜷縮起手腳被度朔抱起來,放進他懷里。陳陽背靠著度朔的胸膛,后者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陳陽問道:“現(xiàn)在還是很忙嗎?”
度朔抽出他手里的卷宗扔到一邊說道:“已經(jīng)安排好陰司替補失職的鬼差,五方鬼帝、六案功曹、十殿閻羅各司其職,巫靈鷲鬧出來的慌亂已經(jīng)平息,地府、酆都和枉死城幾處恢復(fù)正常運轉(zhuǎn)。周乞去嶓冢山攜住西方鬼帝治理嶓冢山,那邊本有些忙亂,如今也恢復(fù)平靜�!�
一切井然有序,恢復(fù)正常。巫靈鷲逃離地獄時還埋了點禍根在地府中,隱藏二十年一朝爆發(fā),導(dǎo)致地府、酆都陷入混亂,讓巫靈鷲在陽間為自己光復(fù)鬼國的大計有了緩存之機。正因如此,度朔才會震怒之下連坐地府陰司鬼差,剔除部分不思其職者重新替換陰府鬼差,等他好一陣忙碌完之后,正好是巫靈鷲在陽間施行大計的時候。
度朔倒是不擔(dān)心巫靈鷲逃出地獄的事情,只是通知道教協(xié)會注意逮捕巫靈鷲。至于他自己則是第一時間處理地府陰司玩忽職守之罪,將陰府秩序恢復(fù)正常。他說道:“巫靈鷲逃出地獄二十年,必然有隱藏行蹤的辦法。主動尋找他,可能找不到還反被他察覺蹤跡玩弄一番。所以不如等他耐不住主動出擊,自然會露出馬腳�!�
巫靈鷲喜愛玩弄人心,擅長揣摩他人。即使主動出擊也會很快被看透計劃,反而被牽著鼻子走。所以干脆以靜制動,反正度朔有時間陪巫靈鷲玩。巫靈鷲卻不一定有時間耗,他在陽間耗了二十年,恐怕也耗不下去。只要他有所動靜,遍布五湖四海的孤魂野鬼、陰司鬼差,包括陽間天師、警察等等都能發(fā)現(xiàn)他。
隨便哪一個發(fā)現(xiàn)他,整個天師界包括陰府都會知道,巫靈鷲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整個天師界和陰府。何況對方給度朔帶來麻煩,惹惱了他,哪還能全身而退?
度朔微微瞇眼,眼中有危險恐怖的情緒:“最不應(yīng)該的是巫靈鷲膽敢打你的主意。”他捏著陳陽的后脖頸,在潔白的皮膚上印下輕吻:“膽大包天!”
陳陽抓住度朔橫在腰間的手,說道:“他跟我體質(zhì)相似,難道是想打我肉身的主意?如果他跟我搶肉身,我可能還真打不過�!�
陳陽幾乎是肯定巫靈鷲的陰謀,他們兩人都是至陰體質(zhì),而且共同修習(xí)鬼道術(shù)法。巫靈鷲比陳陽年長七百多歲,既比他多七百年的修為又是一只曾在地獄里待了數(shù)百年的惡鬼。如果對方真想搶奪陳陽肉身還陽,那么陳陽肯定沒有還手之力。
度朔捏著陳陽后脖頸的動作一頓,伸出食指勾住陳陽脖子上的紅繩,將他脖子上戴著的半塊玉扳指勾了出來放到陳陽眼前。他說道:“這是半塊酆都大帝印,見印如見我。如果結(jié)合酆都大帝心印,就能完全施展出它全部的威力,屆時百鬼莫侵、萬邪伏誅。即使是巫靈鷲,也奈何不了你。”
陳陽知道酆都大帝印的厲害,道教法印數(shù)不勝數(shù),其中說得上名號又排在前面的除了天師祖師爺?shù)姆ㄓ【褪芹憾即蟮鄯ㄓ�。酆都北陰大帝乃道教尊神,統(tǒng)領(lǐng)萬鬼,決斷赦免、審判刑罪或是受煉升天,萬鬼不敢不從。凝結(jié)酆都北陰大帝法力的法印,見印如見大帝,自是萬鬼伏誅,誅邪莫侵。
陳陽捏住半塊酆都大帝印,側(cè)頭往后看,對上度朔的眼睛:“你把這個給我,平時用到法印不就很麻煩?”處理奏請酆都事件時都需要蓋上酆都大帝印,缺了一半的酆都大帝印等于少了一半法力。失去一半法力還能震懾住整個陰府的十萬冤魂厲鬼嗎?
度朔:“我還有心印�!�
陳陽輕聲問:“會不會很不方便?”
“不會。”度朔將半塊酆都大帝印從陳陽手里抽回來重新,妥帖的放進陳陽衣服里說道:“用心印和用法印,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陳陽彎唇,眉眼都笑起來,握住度朔戴著半塊玉扳指的手吻了吻那玉扳指:“雖然巫爺爺教了我鬼道術(shù)法,后來你又督促我學(xué)習(xí)巫術(shù),可是論起真正讓兇靈惡鬼不再覬覦肉身是因為這半塊玉扳指吧�!�
定親頭一年,度朔還未將玉扳指給他。那時他便靠巫爺爺留給他的古銅錢幣上的陽氣壓制自己身上的陰氣,隨著年歲漸長,古銅錢幣也壓制不住他身上的陰氣。偶然一日,陳陽本還在為此煩惱,度朔便將串了紅繩的半塊玉扳指戴在他脖子上。
半塊酆都大帝印如同無形的罩子,籠罩住他全身的陰氣但也帶來了某些覬覦酆都大帝印的惡靈厲鬼。直到后來他的巫術(shù)越來越強,慢慢可以掩藏酆都大帝印的威壓,令鬼怪察覺不到無法再覬覦。只是那時陳陽并不知道半塊玉扳指竟是酆都大帝印,只以為是自己體質(zhì)的問題。
度朔:“戴著它,即使你遭遇危險,我也能立刻知道。”
陳陽側(cè)頭,昂起脖子朝后面捕捉度朔的唇,甫一觸及便撕不開一般狠狠交纏。他想覺得被攫取得呼吸困難想退開之際,度朔捏著他的后脖子像捏住了他的命脈,不僅無法逃離反而自動獻上去。
“唔嗯……”陳陽不自覺溢出些許呻吟,又很快唇舌和聲音都被度朔吞進去。度朔在房事上總是占據(jù)壓倒性的地位,極具強占欲和控制欲。若不是習(xí)慣性依賴信任他的陳陽,恐怕旁人吃不消。
良久,度朔退開,大拇指按壓著退離出來時陳陽來不及收回的舌頭。舌頭被吸吮得呈殷紅色,唇角銀絲滑落,臉頰酡紅,眉眼情潮泛濫,整個人像是浸泡在情色的大水池中,濕噠噠的。
陳陽眉頭皺起,縮回舌頭。他的舌頭被按壓著很不舒服,小聲抱怨道:“不要老是弄我的舌頭,喉嚨不舒服�!鄙囝^伸出來被按壓的話,會讓他產(chǎn)生想嘔吐的感覺。
度朔輕笑:“不要手弄,舌頭弄就可以對吧?”
陳陽白他一眼:“越老越不正經(jīng)�!�
度朔摸摸自己的臉皮,沒有皺紋。內(nèi)心嘆口氣,自從陳陽知道他是酆都大帝后越來越愛說他老不正經(jīng)。作為一個萬年佛系老青年,度朔本來不介意的,但大抵所有男人在面對比自己小很多的另一半時,多少會有點在意年齡這種事情。
度朔反身把陳陽壓在沙發(fā)底下說道:“十八新娘八十郎,一樹梨花壓海棠�!�
陳陽渾身都打了個激靈,踢了把度朔小腿,什么情欲都消失不見。度朔見狀,笑起來:“我說錯了嗎?”頓了頓,他又說道:“的確說錯,你我之間年歲相差豈止一甲子。”
陳陽挺郁悶,之前他愛用年紀(jì)打趣度朔,看他介意又不覺得說出來丟面子的郁悶樣子格外好笑。料不到等度朔反應(yīng)過來后,郁悶的人就變成了他。他郁悶的說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度朔慢悠悠的說道:“別欺負老人家。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遠。”
陳陽鼓著臉頰,眉頭蹙起:“我們還是別提年齡這事了,總覺得怪怪的。”只要提及年齡,感覺沖動都滅了。又不是什么特殊愛好者,兩人之間的談話完全就是滅火器。他忽的想起什么,探手抓住度朔的,摸了摸突然笑得肚子痛:“哈哈哈哈,原來你也……傷人傷己哈哈哈……”
度朔無奈的看著他,把陳陽拉起來揉著他的腹部,免得他笑過頭等會又鬧肚子痛。他說道:“你以為我想?陳小陽,下次再提一句年齡試試,看我不打你屁股�!�
滅火器自然是既滅了對方又滅了自己的,他們又不是特殊癖好者,怎么可能在這種話題之下還硬得起來?
陳陽抱著度朔的左手,攤開肚皮讓度朔給他揉一揉,自己繼續(xù)笑。笑夠了,肚子果然有些酸痛,好在度朔幫他揉肚子,力道適中還挺舒服。陳陽干脆攤開四肢,讓自己更舒服。他懶洋洋的說道:“過兩天我要應(yīng)易巫長邀請,去一趟南粵無人村。你跟我一起去嗎?”
“嗯�!�
陳陽愣了愣,陡然反應(yīng)過來:“你跟我一起去?”
度朔掃他一眼:“不然呢?你這一去得去多久?還不如我跟著去,現(xiàn)在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不必像之前那樣躲躲藏藏。再說,跟著你去我也放心�!�
陳陽重新躺回度朔懷里,笑得傻兮兮:“欸?不能這么說,我也很厲害的。你這么一說,好像我永遠長不大一樣�!�
度朔在陳陽耳邊低語:“你要是長不大,我能干你嗎?”
陳陽瞳孔放大,里面的驚訝完全顯露出來。猛地起身撲倒度朔,手腳并用纏住度朔:“你快說、快說你是誰?你絕對不是我家里那個老古董,一定是披了皮假扮對不對?讓我摸摸,撕開你這張人皮�!�
下手的速度特別快,伸進度朔衣服底下摸,摸著摸著就上癮。度朔肌理細膩骨肉均勻,皮膚像絲綢一樣好摸,手一觸及就離不開,眼睛一看到也離不開。陳陽像是受到蠱惑般,不自覺親了上去。
度朔悶哼一聲,低頭看陳陽,看他像是品嘗到上好美食愛不釋手的模樣,喜歡他沉迷于自己的模樣。度朔眼眸逐漸染黑,潑了墨似的深不可測。他也伸手摸進陳陽的衣服里,像是安撫小動物般的摸他的后背,輕聲鼓勵:“陽陽乖,往下�!�
陳陽抬頭,黑瞳濕漉漉的,和度朔靜靜的對視。度朔受不住蠱惑般,握著陳陽的胳膊把他提上來傾身覆蓋上去。
激烈的情潮過后,房間里的溫度似乎仍舊是熱的,過了許久才冷下去。度朔提著毛毯蓋上陳陽的肩膀,陳陽半醒半睡間覺得不舒服,把毯子踢開只蓋住了腹部以下的地方。
腹部以上俱是豔紅色的痕跡,可見激烈程度。陳陽含糊的說了句:“熱�!�
度朔沒理,這會喊熱不蓋被子肯定著涼。他把毛毯提起來裹到陳陽肩膀,陳陽不滿的咕噥幾聲,試圖掙扎。
度朔抱緊他,然后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低兩度。陳陽感覺舒服就不再掙扎,縮著身體緊緊依偎著度朔,陷入美夢中。
陳陽把分局中事宜交給馬山峰,由他全權(quán)負責(zé)。速度很快,畢竟之前大部分事情也是馬山峰負責(zé),所以交給他的時候只是吩咐督促毛小莉、張求道兩人多練習(xí),不要沉迷刷博和游戲。
至于寇宣靈,就讓他多沉迷刷博和游戲吧。畢竟他最沉迷的是供奉祖師爺,這不利于大齡單身男青年的身心發(fā)展。
度朔接過陳陽身上的背包和行李箱,察覺到不對,剛想打開行李箱檢查。陳陽就走過來疑惑問道:“度哥,怎么了?”
度朔搖頭,還沒開始說什么。陳陽就拉著他上車:“我們快去機場吧,車來了�!�
行李箱和背包都放在車廂里,度朔也來不及檢查就被陳陽拉著手臂說悄悄話。在機場過安檢的時候,安檢人員檢查兩人的行李箱和背包,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于是放行。
度朔才稍微打消疑慮,和陳陽一起上飛機。下飛機到達南粵K市,在那里遇到道教協(xié)會的人過來迎接他們,把他們接到酒店落腳。
陳陽途中詢問易巫長等人現(xiàn)在何處,接待他們的人回答:“易巫長及其他幾位天師在三天前進入無人村,現(xiàn)在不知道情況如何�!�
陳陽:“你們沒有聯(lián)系嗎?”
接待者:“沒有。任何聯(lián)系只要進入無人村就會失效,沒辦法聯(lián)系。無人村是個跟外界與世隔絕的地方,不過易巫長及幾位天師在進入無人村之前留下一只巫蠱娃娃。每一只巫蠱娃娃心口處都有他們的心頭血,我們可以從巫蠱娃娃身上了解到他們現(xiàn)在的蹤跡和生命安全�!�
陳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入住酒店的時候,陳陽趁著度朔去洗澡趕緊打開行李箱,行李箱窩了只五十斤重的大胖。大胖被層層疊疊的衣服包裹,癱成大餅裝,一張貓臉生無可戀。
陳陽低聲道:“大胖,快點出來�!�
大胖抖了抖全身毛發(fā),瞬間柔軟的波浪線再度震花人眼。大胖輕盈的跳出行李箱,拿出塊紙牌:“我先躲起來。”
陳陽比了‘OK’的手勢,大胖便想跳出房門,結(jié)果在空中直挺挺摔下來,下巴著地。然而摔下去的時候軟綿綿半點聲響都沒有,可見肥肉有多軟。
大胖摔下去后就黏在地板上不動彈了,挺尸一般。陳陽抬頭,看到裹了件浴袍出來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度朔。心里顫了兩下,鎮(zhèn)定的說道:“大胖,你怎么那么調(diào)皮?如果你想跟過來,直接說就好。何必偷偷摸摸?”
大胖艱難的扭動它幾乎看不見的層層疊疊的脖子,震驚的看著陳陽。陳陽朝度朔討好的笑笑:“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就讓它待在這吧�!�
度朔淡漠的瞟了眼陳陽,坐下來問道:“什么時候決定把這東西弄來的?”
“早一個星期前,大胖說要來見見故人。”陳陽靠在度朔肩膀上說道。
度朔:“不把鍋推出去了?”
陳陽:“不推。反正你也不會生我的氣。”他的樣子,頗有恃寵而驕的意味。
大胖在兩人打情罵俏的時候努力蹬著后腿,如同一塊巨大的海綿向屋外悄悄滑動。一雙鴛鴦眼此刻泛著死灰氣,它跟這對情侶犯沖,以后沒事堅決不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度朔眼角瞟了眼已經(jīng)滑到門口的大胖,并沒有提醒陳陽也沒有叫住大胖。而是輕撫著陳陽的脖子,眼中若有所思。
K市無人村距離K市5公里遠,地處郊外鄉(xiāng)村。以前是頗為繁華的鄉(xiāng)村,后來慢慢變得衰敗,變成沒有人煙的地方。逐漸被人遺忘,要不是偶然發(fā)現(xiàn)有人進入無人村之后沒有再出來,恐怕都不會意識到出現(xiàn)問題。
無人村在K市有鬼村的稱呼,原本只是因為無人村沒有人煙讓人產(chǎn)生鬼村的錯覺。后來出事了,才成為真正的鬼村。
張求道之前差點折在無人村,本來也要跟著一起來。但被馬山峰拒絕,因為憑張求道現(xiàn)在的道行,去無人村就是送人頭的節(jié)奏。張求道要是執(zhí)意跟著去,馬山峰就要告訴他家里人。無奈,張求道只能妥協(xié)不去。
陳陽跟度朔來到距離無人村村口一百米遠的地方,周圍圈起黃色的警戒帶,禁止游人或探險者進入。帶領(lǐng)他們的人說道:“之前無人村就有鬼村的名聲,所以有不少人過來探險。后來出事,就把這塊地圈起來避免普通人闖進去。不過無人村有人失蹤后,名聲大盛,有更多人慕名而來。雖然攔下不少人,但還是闖入一些年輕人。之前易巫長和其他天師提前進入無人村,就是因為有八個青年偷偷闖了進去�!�
陳陽拉開警戒帶,和度朔一起進去。兩人逐漸靠近無人村村口,那種漫無天際的恐慌感突然席卷而來。
因為空曠、死寂等帶來的恐慌,令人惴惴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六歲不能結(jié)親,所以我會改成陽陽十六歲認(rèn)識大帝,但是十八歲才結(jié)親。
第60章
無人村02
無人村原名比門村,
位于K市郊外的厄桂嶺。厄桂嶺原名是餓鬼嶺,原本是指此山嶺風(fēng)水奇差,
曾連年鬧災(zāi)荒餓死不少人。當(dāng)時幾乎整個厄桂嶺都是層疊白骨,
拖家?guī)∪I死在這里。所以也稱為餓鬼嶺,不過后來嫌棄這名字太邪,就取諧音為厄桂嶺。
厄桂嶺形如大鐵鑊,
中間凹陷部分就是比門村。比門村置于厄桂嶺中央,如同被蒸煮的肉食。因比門村遠離市區(qū)和人群,出入極其不方便,所以幾年前比門村村民陸續(xù)搬離村子。比門村逐漸成為一個無人村,這個村莊遍布綠植。爬山虎藤蔓等爬滿了建筑物的內(nèi)外,
從遠處看仿佛是一個綠色植物的國度。
遠觀覺得格外漂亮,只有靠近了才會產(chǎn)生恐慌感。一種死寂般的恐慌如影隨形,
從四面八方挾裹而來,
讓人透不過氣。
陳陽往山坡下走,道路有些崎嶇,鋪滿落葉。度朔握緊陳陽的手,防止他不小心摔倒。陳陽聽到比門村和餓鬼嶺便立即說道:“刑都比門,
人肉餛飩。工屯虞水,生身餓鬼。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兩個名字,突然想起這句話來�!�
刑都比門,
工屯虞水是宋時二十四曹中的八曹,分別為刑部和工部。這句話的本意是刑部沒辦法收到‘孝敬錢’于是只能從窮苦百姓身上刮點油水,
稱為人肉餛飩。而工部最為窮困,形如饑渴難耐的餓鬼。比門村、厄桂嶺兩個名字確實和這句話有點關(guān)系,當(dāng)年酷吏災(zāi)荒,百姓就是眾鬼道中地位最低的餓鬼。
不過這句話和如今的無人村聯(lián)系起來,卻莫名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度朔道:“鬼大都狡詐,你多注意�!�
此時兩人已經(jīng)走到無人村的村口,入目是大片的綠藤。無人村的建筑很有地方特色,形如碉堡。幾乎每一棟建筑都是兩層樓的碉樓,一扇兩米高的小門開在正東方向。碉樓上有半米高的窗口,窗口里一片漆黑,看不清里面藏了什么東西。
村口附近有大樹,大樹在村口盤根錯節(jié),并把粗壯的樹根都駐扎進墻壁和碉樓里。粗細皆有的樹根在墻壁上蜿蜒、盤旋,密密麻麻的包裹住大石塊。這些看似柔弱的根莖有著可怕的力量,能夠在悄無聲息間侵入堅硬的石頭,尋找縫隙鉆進去再從內(nèi)部將石塊絞碎。
碉樓上還有無數(shù)綠色藤蔓纏繞,完全被綠植包裹�,F(xiàn)在日光正盛,所以只是感覺到死寂般的恐慌。一旦日光傾斜,黑暗降臨,這塊地方就會完全被陰森籠罩。整個綠植王國并不能讓人感覺到生氣勃勃,沒有人氣和日光的情況下,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陰氣森森。
陳陽從背包里拿出易巫長的巫蠱娃娃和一個小瓶子,瓶子里有一滴血液。那是易巫長的指尖血,十指連心,因此指尖血也能替代心頭血。陳陽將瓶子中的血倒出來,點在巫蠱娃娃的心口和額頭處,虛空畫了符咒:“敕!”
巫蠱娃娃額頭和心口的血肉眼可見的融進巫蠱娃娃的皮膚中,下一秒手中的巫蠱娃娃眼珠明顯轉(zhuǎn)動了一下。然后是眨眼睛,最后巫蠱娃娃在陳陽的掌心坐起來,握著陳陽的中指十分乖巧軟甜的喊:“陽陽,我是娃娃�!�
巫蠱娃娃是只女孩子,本來看上去很詭異猙獰的樣子,因為乖巧的氣質(zhì)而變得很可愛。
陳陽一下子就被萌到了,眉眼彎彎的打招呼:“娃娃你好,我是陽陽�!�
巫蠱娃娃害羞的撩起頭發(fā)擋住半邊臉,細聲細氣的說:“陽陽,你要找生生嗎?”
生生?陳陽很快反應(yīng)過來巫蠱娃娃叫的是易復(fù)生,在他印象中易巫長雖為女性卻不茍言笑,性格嚴(yán)肅端莊,認(rèn)真負責(zé)。絕對不是一位愛開玩笑的女性,更別提跟萌掛上鉤。易巫長和他的哥哥,川省常道觀觀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所以陳陽剛開始還以為自己拿錯巫蠱娃娃,把這只軟萌的巫蠱娃娃當(dāng)成了易巫長。只是如今看來,倒真是沒拿錯。陳陽感嘆:“沒想到易巫長也有這么可愛的娃娃�!�
度朔說道:“我曾聽過易觀主無數(shù)次嘆息女大十八變,很懊惱自己的妹妹變得冷漠嚴(yán)肅。”這句話的潛在意思就是易巫長曾經(jīng)也是位軟妹。
巫蠱娃娃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細聲細氣的說道:“陽陽,我?guī)闳フ疑��!?br />
“好哦,謝謝娃娃�!标愱枌o辜娃娃放到肩膀上,正要讓巫蠱娃娃帶路的時候,巫蠱娃娃一張恐怖的臉陡然變得極為猙獰,水汪汪的雙眼變成沒有機質(zhì)的冷漠。它突然彈跳出去,速度極快讓陳陽來不及反應(yīng)。
度朔拉住要追上去的陳陽,對他說道:“沒事。不用理�!�
下一刻,巫蠱娃娃再次跳回陳陽的肩膀,身上漂亮的衣服變成布條,斷了一只手臂。陳陽看了眼巫蠱娃娃,又抬頭看站在樹梢炸毛成一團球的大胖。這兩只顯然在剛才酣暢淋漓又很快速的打了一架,巫蠱娃娃被卸掉一條胳膊,大胖頭頂被薅成地中海。
巫蠱娃娃充滿敵意:“貓鬼�!�
大胖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吼聲,那是在遭遇到危險或是遇到敵人的時候發(fā)出的聲音。陳陽來回看巫蠱娃娃和大胖,然后對兩者解釋都是朋友,不是敵人。
巫蠱娃娃和大胖聞言,俱是不屑一顧的樣子。大胖懶得掩飾,直接表現(xiàn)出來,倒是巫蠱娃娃還會露出委屈的表情說:“娃娃不喜歡胖子�!�
大胖差點就想用自己五十斤的體重軋死那只丑陋的巫蠱娃娃。
此時度朔分別給了巫蠱娃娃和大胖一個冷漠的眼神,兩只立即噤聲安靜。度朔道:“帶路�!�
巫蠱娃娃安靜的給陳陽帶路,大胖綴在兩人身后遠遠的跟著,它還是恐懼度朔。度朔說道:“它們都是蠱,蠱不見蠱�!�
陳陽恍然大悟,所謂蠱不見蠱便是有煉制成型產(chǎn)生靈智的兩只蠱王相見便會互相產(chǎn)生敵意,必定要將對方驅(qū)趕出自己的地盤或是直接吞噬掉成為自己身體的養(yǎng)分。蠱王本身就是在不斷廝殺和吞噬中形成新的蠱王,遇見另一只蠱王產(chǎn)生殺意是本能。
好在目前有他跟度朔在壓制,巫蠱娃娃和大胖不敢廝殺。別看巫蠱娃娃軟萌害羞、大胖肥得像團圓球,但它們都是蠱王。
巫蠱娃娃帶著他們深入無人村內(nèi)部,繞過幾條巷子看到同樣被綠植包圍的碉樓。不同的是里面的碉樓保存得比外面的碉樓要完好,甚至連門都是緊鎖沒有被破壞。門口外面放著一個黑褐色的大壇子,好像是以前人們用來裝曬好的蘿卜干。
有些碉樓的木門上還寫著一些大字警告小偷,偷著必死等等。仿佛這些碉樓還有人生活,如果不是安靜得連蟲鳴都幾乎聽不到的話。
陳陽低頭發(fā)現(xiàn)一個土地廟,小小的土地廟很破敗,里面的泥塑土地神頭像有了破損。面前的香花五供只依稀看得到香灰、傾倒的油燈盞和落滿灰塵的石制香爐,久無供奉恐怕也早就沒有土地神。
他又回頭朝后面看看,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綠植重重疊疊如山海,將來路全都堵塞并將他們包圍。耳邊傳來度朔的詢問:“陽陽,怎么了?”
陳陽搖頭:“感覺氣氛詭異,但是察覺不到怪異的地方。”
度朔瞟了眼身后大片的綠植,收回目光說道:“先找到易復(fù)生他們再說。”
“好�!标愱柛人繁憷^續(xù)趕路,而當(dāng)他們踏出三四米遠的時候,身后的土地廟,那只破損不堪的土地神突然動了動眼睛,變得極為詭異。
在陳陽和度朔離開之后,這塊地方便像是活了過來,無數(shù)妖魔鬼怪駐扎此地活躍的交頭接耳。不時發(fā)出空曠泛著回音的大笑,恐怖而詭異。樹葉發(fā)出‘咔擦’一聲,大胖落在地面上慢吞吞甩著尾巴向前走,一雙鴛鴦色眼睛瞥著綠植后面的碉樓,路過土地神廟時停下來盯著土地神像看半晌。
大胖伸出爪子,‘啪’的一聲把土地神像的頭打掉半邊。甩了甩爪子后身形一閃,快速而敏捷的消失在叢林間。當(dāng)它離開,只剩下半邊頭的土地神神像動了動剩下的半只眼睛,唇角上揚的弧度下撇,變得不悅。
林中忽然有道黑影極為快速的跳過,四肢著地,敏捷迅速,干黑且畸形如同怪物。它隱入碉樓中,發(fā)出一陣陣類似于昆蟲鳴叫的聲音。
過了幾秒鐘,碉樓窗口處扔下一件東西。那是一只干癟的兔子,失去血肉只剩下皮包骨頭。如果一腳踩上去,能把骨頭全都踩碎�!坂汀宦�,好像泄氣的足球。
陳陽挪開腳低頭看:“這是什么?風(fēng)干的動物尸體?”腳底下是一塊黑褐色的皮質(zhì)東西,猶如風(fēng)干的尸體,看形狀應(yīng)該是貓。
巫蠱娃娃在他耳邊說:“沒有氣的貓尸�!�
“嗯?”陳陽不解,度朔便向他解釋:“被吸走氣的貓,氣藏在血肉中,等于血肉全都被吸干。所以只剩下貓骨頭和貓皮,一踩下去骨頭全都碎成粉末。只留下貓皮,看上去像是風(fēng)干。”
陳陽用腳尖抹開樹葉,露出底下兩具風(fēng)干了的貓尸:“那看來無人村有專食精氣的東西,食精氣大多是精怪類,但也不排除某些厲鬼專門吸食精氣來修煉�!�
度朔:“走吧,天黑后那些東西都會出來�!�
陳陽點點頭,兩人繼續(xù)向前走。巫蠱娃娃領(lǐng)著他們停在一棟與之前所有的碉樓有區(qū)別的建筑門前,這也是棟碉樓,但大門開在正前方。不像之前他們見到的碉樓,門都開在側(cè)邊。大門緊鎖,門上畫神鬼像,褪色不少但依稀可見曾經(jīng)畫像的精致艷麗。
門推不開,因為門后面放了大橫木緊鎖大門,推的時候大門紋絲不動。巫蠱娃娃在陳陽耳邊說道:“不能破壞門�!�
陳陽和度朔對視一眼說道:“我先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