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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的確有些了解,但并不深入。”喪葬儀式代表當(dāng)?shù)厝说淖诮绦叛�、�?xí)俗和文化發(fā)展,不是特意研究不會知道這些。陳陽只是對一些喪葬儀式有表層了解,再深入點(diǎn)就不知道。

    老教授:“不需要了解太多,這東西其實也不是太好深入了解。畢竟涉及亡者,有些邪門的事情不得不信。如果沒有尊重,就不必要了解這行。水葬跟樹葬你們都知道,有些人認(rèn)為魚是河神的化身,河神會將亡者的魂魄送去投胎。有些人則認(rèn)為樹是亡靈寄身之所,所以要將死者葬在樹身上。但后續(xù)卻少有人知道�!�

    老教授記錄好自己想要知道的,就吩咐兩個學(xué)生再仔細(xì)觀察。然后自己退后一步,指著陰暗的林間某一處角落,那里有無數(shù)隱蔽的樹杈,藏著無數(shù)鬼蛹。他說道:“樹身是亡靈寄身之所,亡靈在思念親人的時候回來能有個住的地方。可他們總得投胎,魂魄要離開。樹身既是魂魄居住的地方,也是鎖住魂魄不讓走的地方。為了讓亡靈投胎就得進(jìn)行二次葬,二次葬從古至今很多地方就有。不過現(xiàn)在很多人都認(rèn)為二次葬拾骨習(xí)俗源于閩南、客家,實際上廣粵這邊很多地方都有這習(xí)俗。你們在無人村的時候,是不是有看到那些碉樓門口都放著個半人高的罐子?里面裝的就是二次葬的尸骨。”

    不知是不是因為平時總是訓(xùn)導(dǎo)學(xué)生,愛長篇大論最后才拐出重點(diǎn)的老教授照例普及一通關(guān)于二次葬習(xí)俗之后才跟他們說到重點(diǎn):“水葬跟樹葬不會出現(xiàn)在同一個村子里,絕對不會。這是兩個不同的神學(xué)信仰,不能共存在同一塊封閉的地方。水葬是把尸塊投給河里的魚,其實在原始宗教信仰里,是祭祀河神,保佑當(dāng)?shù)仫L(fēng)調(diào)雨順,不要出現(xiàn)大旱。”

    “這正是我對無人村感興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令無人村這個封閉的小村落寬容的接受了兩種不同的喪葬儀式?后來我查了資料,發(fā)現(xiàn)無人村最早都是樹葬,后來才出現(xiàn)水葬。然而厄桂嶺曾經(jīng)是個連年大旱,尸橫遍野的地方,所以我懷疑,無人村村民利用水葬進(jìn)行祭祀河神,保佑無人村風(fēng)調(diào)雨順。”

    陳陽眉心一動:“無人村里有座祠堂,祠堂里供奉上百塊無名氏牌位。祠堂天井正中央有一口井,我們發(fā)現(xiàn)昨晚上有人在水井邊進(jìn)行喪葬儀式。如果按照您說的祭祀河神,現(xiàn)在無人村已經(jīng)沒有人居住,為什么還會有人進(jìn)行水葬?”

    老教授說:“這就是我為什么要親自過來無人村考察的原因……不,我并不知道你說的那座祠堂以及昨天晚上的水葬,我的意思是說可能我所調(diào)查到的東西能夠回答你的疑問。無人村村民陸續(xù)搬離,可在此之前無人村是個輝煌富裕一時的村子,雖然是因為交通不便搬走才導(dǎo)致沒落。我查過,當(dāng)時政府正打算出資修路,路可以連通無人村和K市�?纱迕襁是執(zhí)意搬走,而在搬走后,他們都陸續(xù)死亡。死因都是意外,他們都是橫死�!�

    “還沒有完。小孩沒有死,長大成人后忘記無人村,結(jié)婚生子。在生完孩子后都突遭橫禍,意外而死。留下自己的孩子,繼續(xù)新一輪的輪回。”老教授問他們:“聽起來像什么?詛咒、報復(fù),生生世世無窮無盡糾纏無人村村民�!�

    度朔在陳陽耳邊說道:“是鬼怨�!�

    陳陽:“嗯?”老教授也露出不解的神色。

    度朔:“無人村用水葬的儀式祭祀河神,將尸塊砍碎拋給河中魚吃……實際上是將尸塊拋給井里的魚吃。修祠堂立無名氏牌位,將它們困在祠堂中保佑無人村風(fēng)調(diào)雨順。讓他們背井離鄉(xiāng)還不能投胎,而我們尚且不知道被水葬的那些人是正常死亡,還是死于‘人為’意外�;昶侨諒�(fù)一日困在祠堂,怨氣橫生,失去供奉,附身在吃了尸塊的魚身上,成為鬼怨�!�

    鬼怨是詛咒、兇殺和仇恨,放棄投胎轉(zhuǎn)世的機(jī)會將自己變成一個詛咒,生生世世報復(fù)仇人。十分邪門詭異。

    老教授:“我記起來了,無人村村民有個傳統(tǒng),他們會在自己孩子十五歲的成人禮上,讓他們喝魚湯、吃魚肉。寓意平安健康、無病無災(zāi)。這是我在得到資料后特意尋找當(dāng)年無人村幾戶人詢問,不過當(dāng)我問及無人村,他們就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陳陽抬頭看度朔,企圖從他那里得到線索。度朔放在陳陽肩膀上的手突然抬起,輕輕彈了彈他的臉頰提示:“事出有因,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陳陽:“你越來越神神叨叨了。”以前就愛說半句藏一句,現(xiàn)在連說的話都讓人猜不透。

    度朔笑著揉揉陳陽腦袋:“陽陽聰明又懂我,能猜到�!毖粤T,抬頭看向趙瑤、趙綱兩人。趙瑤正在認(rèn)真記錄,趙綱則是轉(zhuǎn)頭時不小心看到他們親昵的模樣,臉上表情怪異又尷尬。

    度朔聲音里帶著笑意,眼里卻是一片冷漠,直刺趙綱。趙綱見狀,心里一跳嚇得趕緊僵硬的笑笑,回身跟趙瑤擠在一塊。趙瑤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被嚇壞了吧?”

    趙綱看了眼趙瑤的臉,愣神兩秒后道:“只是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暴怒的教授我都不怕,會怕個搞基的?”

    趙瑤:“喂!”

    趙綱:“好吧好吧,我錯了。我就是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先別理我,等我適應(yīng)了再跟我說話�!�

    趙瑤搖搖頭,當(dāng)真沒再跟心神不寧的趙綱搭話。心里倒是腹誹不已,沒料到平時什么話題都接得上來還特別污的趙綱,原來心里和思想承受能力也不是很怎么樣。

    度朔收回目光,淡聲詢問老教授:“巫靈鷲引誘你來無人村的目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這老胳膊老腿還能有什么用?”老教授繞著歪脖子樹走了兩圈,瞥見趙綱在本子上才寫了不到一頁紙,一巴掌呼上去教訓(xùn):“你以為自己寫三圍幾個數(shù)字就好了?”訓(xùn)得趙綱再三道歉,老教授才放過他。

    老教授說道:“我是真不知道你們說的年輕人為什么騙我,我只研究華國民俗文化,在自己的領(lǐng)域里是有些建樹。發(fā)表的文章還可以,難道他是要我來查清無人村真相然后把真相公布出去?如果是這樣,那他可能是個憤青反派�!�

    老教授年過五十,思想?yún)s很新潮。他又說道:“如果真是打這算盤,我很遺憾他打錯了。我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頭子,有些東西能發(fā)表。有些東西發(fā)表之后的后果,需要考慮和承擔(dān),所以不能貿(mào)貿(mào)然發(fā)表。”

    陳陽笑了笑,和度朔兩人一起陪同老教授以及他的兩個學(xué)生,等對方考察記錄完之后再帶著他們回?zé)o人村。趁老教授考察鬼蛹之際,陳陽低語:“難道巫靈鷲真打算讓老教授查明無人村真相,然后發(fā)表出去?”

    發(fā)表的目的又是什么?

    “教授在相關(guān)領(lǐng)域里頗有建樹,應(yīng)該不止吧。如果發(fā)表出去會造成轟動,引起很多人關(guān)注。無人村事件曝光,無人村的餓鬼、鬼蛹、鬼怨是不是也會曝光?”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絕大部分人一輩子都見不到鬼。一輩子沒見過,心里始終存在懷疑。假如將鬼完全展示在人們面前,讓他們親眼看到,自然不會再懷疑。

    度朔:“你覺得巫靈鷲復(fù)辟一個鬼國,最需要也是最缺少的東西是什么?”

    沉默片刻,陳陽說道:“子民�!睕]有民眾,所謂國家就是笑話�!拔嘴`鷲在吸納信眾、招攬子民,引誘老教授進(jìn)無人村查探真相,出去后發(fā)表文章。憑借老教授的名聲,發(fā)表的文章能引來社會性轟動,尤其是喪葬類詭異題材更能引起人們的好奇心。這是第一步,引起人們關(guān)注。第二步,讓人們相信鬼的存在。所以還有后手,比如證據(jù)確鑿的視頻錄像�!�

    老教授和他的兩個學(xué)生朝林間深處走,看到另一個鬼蛹。鬼蛹看上去很新,好像里面的人是新喪。可無人村早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無人居住,周邊林間怎么還會有人新喪?老教授吩咐兩個學(xué)生趕緊做筆錄。

    陳陽和度朔在后面跟著,看完全程。陳陽說道:“老教授和他的學(xué)生都是普通人,既然將他騙進(jìn)無人村還要利用,必然要保證他的安全�!�

    那邊老教授剛打開小心翼翼的鬼蛹,伸出手想要觸摸干尸。干尸猛然抓住老教授的手將他拖進(jìn)鬼蛹,趙瑤反應(yīng)迅速拉住老教授。干尸力大無窮,趙瑤憋紅臉大喊:“趙綱,你快來幫我�!�

    趙綱撕下趙瑤手腕傷口處的靈符貼在干尸額頭上,干尸動作凝滯一瞬。兩人合力將老教授拉出來,下一刻干尸撕開額頭上的靈符,發(fā)怒的爬出鬼蛹。四肢如爬蟲,從樹干上趴下來。趙綱見狀,熟練的扛起老教授就跑。趙瑤遠(yuǎn)遠(yuǎn)見到陳陽兩人,連忙招手大喊:“天師!救命��!”

    陳陽跨步上前一腳將干尸踹飛,解開紅繩纏繞在干尸脖子上暴力的拖走,打折手腳拖進(jìn)鬼蛹重新封印起來。還在鬼蛹外面貼了兩張靈符,鬼蛹里的干尸掙扎著想出來,但無法破壞鬼蛹。

    趙瑤氣喘吁吁:“媽呀太兇險了,陳天師,您不是說不能冒犯尸體?”

    陳陽:“干尸不算是尸體。”成精的東西怎么能算是尸體?不過林間鬼蛹中成精的干尸過多,多少不正常。

    度朔說道:“天快黑了,我們先回去�!�

    陳陽點(diǎn)頭應(yīng)好,示意老教授三人跟他們一起回去。老教授本還想再記錄,但看天色確實晚了,于是同意回去。畢竟大白天都這么兇險,一入夜不就群魔亂舞了?

    一行五人在林間奔走許久始終不見出口,度朔拉住陳陽:“這里走過�!彼噶酥竸偛怕愤^的一顆歪脖子樹:“我們在原地打轉(zhuǎn)�!�

    陳陽拿出羅盤,發(fā)現(xiàn)羅盤指針紊亂已經(jīng)壞了。老教授詢問:“是不是遇到鬼打墻了?我記得民間說法,遇到鬼打墻站定在原地不動就好�!�

    陳陽:“前提是把你困在這里的東西不會趁機(jī)要你命。”無論林間還是無人村都很危險,遍地鬼蛹和餓鬼,遇到群攻就麻煩了,尤其還帶著三個普通人。

    度朔握緊陳陽手腕:“我?guī)�,跟著我走。�?br />
    天色快速的暗下來,好像在一瞬間黑布罩住燈光,烏云罩住太陽光,林間瞬間被黑暗淹沒。老教授三人有備而來,從背包里拿出兩支手電筒,遞給陳陽一支。

    陳陽替度朔照明,度朔負(fù)責(zé)帶路。此時樹林里越來越靜謐,只剩下他們急匆匆趕路的腳步聲和呼吸聲。陡然身后傳來清晰的‘噼啪’聲,趙瑤毛骨悚然顫抖的詢問:“什、什么聲音?”

    陳陽:“不要回頭看,繼續(xù)趕路�!�

    ‘噼啪’裂開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那些僵硬的肢體扭動的聲音逐漸清晰、密集、靠近,詭異而悚然的感覺近在咫尺。趙瑤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瞳孔恐懼的放大。連忙捂住嘴巴壓制住差點(diǎn)沖破喉嚨的尖叫,連忙回頭趕路,臉色慘白,額頭滲冷汗。

    趙綱瞥了眼邊轉(zhuǎn)頭邊問:“你看見什么了?”

    趙瑤連忙抓住他:“別回頭看!”已經(jīng)來不及了,趙綱回頭看了眼,僵硬住脖子抖著牙齒:“日TM什么鬼東西!”

    趙綱驚嚇過度嚇得大嗓門一出吸引身后從鬼蛹中爬出來的成群干尸,四面八方趕過來的干尸朝他們圍攏過來。度朔不悅的目光落在趙綱身上,趙綱一個顫抖躲在趙瑤身后。趙瑤也頗為恨鐵不成鋼:“平時沒見你這么不靠譜�!�

    陳陽兩手執(zhí)紅繩,背對度朔說道:“度哥,你先帶他們走�!�

    話音剛落,就見度朔大手伸過來抓住他手里的紅繩并說道:“有我在,你還想單打獨(dú)斗?”隨后勾起陳陽脖子上串著半塊酆都大帝印的紅繩:“法印力量強(qiáng)大,面對圍攻情況,你得學(xué)會用法印�!�

    酆都大帝法印前,萬鬼莫敢不服,天兵鬼將來相助。陳陽在靈符上印下半塊酆都大帝法印,覺得還差一半于是回頭眼巴巴望著度朔:“度哥,另一半借我用用�!�

    度朔彈了下陳陽額頭:“別撒嬌,用心印。要是我不在你身邊,遇到這種情況你上哪找另一半?”

    陳陽撇撇嘴,專心致志凝結(jié)心印。所謂心印,不依言行文字而以心為印。每個天師都能凝結(jié)心印,每個人的心印都有所不同。凝結(jié)心印時有兩個,一個是自己的心印,一個是即將借用神力的神兵鬼將心印。陳陽需凝結(jié)自己的心印和酆都大帝心印,兩把心印相互溝通才能借力發(fā)揮。

    酆都大帝心印是殺鬼、驅(qū)邪、伏魔,不是善、渡化和拯救,主旨是殺和鎮(zhèn)壓。純粹的惡無法渡化無法拯救,只能鎮(zhèn)壓和滅殺。冷漠殘酷不近人情,通過鎮(zhèn)壓滅殺等手段達(dá)到救世渡化無辜者的目的。公平公正,罪者受罰,善者入輪回,惡者無可赦。世間秩序得以運(yùn)轉(zhuǎn),善惡有報,因果輪回。

    陳陽睜眼,眸中淡色金光一閃而過。他兩手相執(zhí)握住指尖,形如畫像中的酆都大帝兩手執(zhí)玉圭一般,微張口:“敕!”

    肉眼不可見的酆都大帝心印印在靈符上,和另一半酆都大帝法印完美圓滿的融合在一起。靈符升至樹林間上空,金光大盛籠罩住十米以內(nèi)的樹林,樹林底下的干尸被金光照耀,瞬間化為黑灰融入土地里。察覺到危險剛打開一半的鬼蛹紛紛合上,安靜如雞。

    靈符上的心印和金光在未開天眼的人眼中是看不見的,但趙瑤看見了,微張嘴巴震驚不已的看完全場。老教授瞇著眼問趙瑤:“你都看見什么?”

    趙瑤:“金、金光,閃瞎我的狗眼�!�

    老教授臉皮抽抽,讓她選擇閉嘴不要丟人現(xiàn)眼。趙綱一直盯著度朔和陳陽,聞言說道:“你居然看得見?我什么都沒看見,只聽到陳天師說什么法印、心印,然后干尸唰唰全變成灰�!�

    趙瑤得意:“嘿嘿嘿,這是不是說明我有什么隱藏的天賦?”

    沒人回答她,當(dāng)樹林里恢復(fù)平靜后幾人繼續(xù)趕路。這回沒有鬼打墻,但其他人還是走不出去。因為他們不認(rèn)識路,所以還是由度朔帶路。走了十幾分鐘離開樹林回到無人村,籠罩在黑暗中的無人村恐怖至極。層疊的綠植后面好像藏了很多臟東西一路監(jiān)視他們,門口巷道的老物事靜佇不動,偶爾風(fēng)一吹發(fā)出聲音都能嚇人一跳。

    家家戶戶門口擺著一排半人高的水甕,根據(jù)老教授科普,里面裝滿二次葬的白骨尸骸。提及這些,老教授興奮異常,還想打開水甕觀摩一圈記下筆錄。他的兩個學(xué)生沒那么大膽量,堅決不同意老教授過去。

    老教授只好找陳陽支持,陳陽微笑著告訴他:“屋里面都是餓鬼,你知道餓鬼嗎?關(guān)押在地獄里貪得無饜的餓鬼,是饜足的饜�!�

    于是老教授打消過去觀摩水甕尸骸的念頭,一行人穿梭在狹窄的巷道里,一路無話仍舊感覺到無數(shù)視線投注在自己身上。此時老教授終于知道陳陽沒嚇唬他們,無人村家家戶戶里面確實藏了無數(shù)餓鬼,這些餓鬼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企圖撲上來吃光他們的血肉。

    但它們好像在忌憚甚至于恐懼著什么,只等著他們落單。兩個學(xué)生也察覺到這點(diǎn),陪老教授緊跟陳陽和度朔兩人。趙綱沉凝的目光落在度朔身上,低聲說道:“我們遇到高人,不會出事的。”

    直到他們進(jìn)入祠堂,那些恐怖噬人的目光才被阻隔。三人背后全被汗水浸濕,松了口氣后繼續(xù)跟上去。在見到其他人時,陳陽給雙方做了簡單的介紹后,易巫長便替趙瑤的傷口敷上草藥。

    剛處理完傷口,跑進(jìn)樹林間消失不見蹤影的大胖回來了,一回來便對著趙瑤弓身齜牙咧嘴,極其兇狠的樣子。

    趙瑤面對他人的不解,無奈笑道:“我從小到大就不招貓喜歡,也不知道為什么。”

    聞言,大胖更為暴躁,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低吼。隨即來回走動,不時朝趙瑤齜牙威脅。趙瑤微愕,摸摸自己鼻子奇怪的說道:“就算我不招貓喜歡,但也不至于這么……恨我吧?”

    大胖全身毛炸開,憤怒至極時從喉嚨里吐出嘶啞滄桑的吼聲:“徐阿尼!”

    第64章

    無人村06

    眾人齊刷刷看向趙瑤,

    趙瑤遲疑的摸著鼻子,滿臉疑惑的看著大胖半晌:“認(rèn)錯人了吧。”

    大胖炸毛,

    喉嚨咕噥咕噥發(fā)出低吼,

    來回踱步直到平靜下來才說道:“你就是徐阿尼,化成灰我都認(rèn)得。何況你跟徐阿尼長得一樣。”

    “可我是趙瑤啊�!壁w瑤指著老教授和趙綱:“他們都認(rèn)識我,趙綱跟我還是同村出來上大學(xué),

    我倆姓氏都一樣。我上大學(xué)后一直跟著教授,不叫徐阿尼。你認(rèn)錯了吧?……不是,等等,貓怎么會說話?!”趙瑤后知后覺意識到這點(diǎn),震驚不已:“你是貓妖嗎?只有一條尾巴,

    不像啊。”

    大胖又被激怒:“妖你娘!妖你娘!”如果不是陳陽攔著,估計它要用自己的爪子撓死趙瑤。雖然沒有自己爪子撓死趙瑤,

    但是它用自己的體重征服趙瑤。

    趙瑤跌坐在地上的時候,

    大胖跳到她的腿上。她驚恐臉:“腿、腿腿要斷了,骨頭裂了啊啊��!”大胖氣得在她腿上蹦跳,趙瑤臉都綠了。五十斤的重量,真的承受不來。

    大胖陰測測:“我是貓鬼�!�

    趙瑤愣了一下:“貓鬼?就是傳說中的貓蠱、毛鬼神那類邪門東西?我研究過這個民俗文化課題但不會煉蠱,

    更加不是徐阿尼。真的。”

    老教授和趙綱也證明趙瑤的確不是徐阿尼,她從小到大的檔案都存在學(xué)校系統(tǒng)里,隨時可以調(diào)出來查看。大胖狐疑的看著趙瑤,仍舊不信。陳陽蹲下來說道:“會不會是轉(zhuǎn)世投胎?”

    大胖:“不可能。徐阿尼喝了僵尸血,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只將要修煉成飛僵的毛僵�!彼浑p鴛鴦眼閃爍幾下后說道:“有沒有桃木劍?如果你不是徐阿尼就不怕桃木劍,就算戳你心口——”

    “欸等等,

    桃木劍磨得鋒利點(diǎn)也能殺人,戳我心口別說毛僵,正常人都能直接死給你看�!壁w瑤趕緊阻止大胖這瘋狂的念頭,她完全懷疑大胖是挾私報復(fù)�!澳悴荒芤驗槲腋鞘裁葱彀⒛衢L得像就遷怒,萬一我不是,我冤死啊�!�

    陳陽把大胖抱起來,掂量兩下果斷肯定大胖絕對超過‘49’斤�!按笈�,你真的得減肥了,不然沒人抱得起你�!贝笈謶嵟ξ舶停f得好像它樂意讓人抱一樣。陳陽又朝趙瑤說道:“不用戳心口,桃木劍不能傷到普通人�!�

    易巫長朝柳權(quán)寧說道:“借你桃木劍一用。”柳權(quán)寧將桃木將扔給她,易巫長握住反手朝趙瑤心口處戳過去,后者嚇一跳往后倒。桃木劍架在她的肩膀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易巫長收起桃木劍:“不是僵尸�!�

    大胖狐疑的盯著趙瑤:“你跟徐阿尼長得一模一樣,就算不是僵尸恐怕也是她的轉(zhuǎn)世�!�

    趙瑤苦口婆心:“你不能因為我長得跟徐阿尼一樣就針對我,大胖。明明徐阿尼是僵尸,我是普通人。你還非要扯我是徐阿尼轉(zhuǎn)世,你不是扯淡嗎?”

    度朔從陳陽懷里拎出大胖甩出去,大胖穩(wěn)穩(wěn)落地完全是個優(yōu)雅的胖子。度朔:“人有三魂七魄,主魂離開身體轉(zhuǎn)世投胎,剩下二魂七魄歸于天地。僵尸喉嚨鎖住一口怨氣,不生不死,把剩下的二魂七魄都鎖在身體里。修煉成毛僵后,主情感與神智的二魂七魄從紊亂中恢復(fù),成為獨(dú)立個體�!�

    徐阿尼曾經(jīng)死過,用秘法和僵尸血將自己煉成僵尸,在陽間游蕩千年修煉成毛僵。曾在隋唐兩朝時期制造貓蠱之禍,造下無數(shù)殺孽。本該將徐阿尼押至酆都受審,打落十八層地獄。但徐阿尼擅長藏匿行蹤,不生不死不懼陽光,形如生人。

    因此難以抓捕徐阿尼。

    趙瑤:“我是徐阿尼轉(zhuǎn)世?徐阿尼?貓蠱之禍?隋朝時獨(dú)孤皇后家弟獨(dú)孤陀的家仆,因為是貓蠱之禍主導(dǎo)者所以反而憑借女身以及卑賤的家仆身份,在歷史上擁有全名記載。”她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并不因此感到厭惡:“按照你們道家說法,主魂投胎,主七情六欲、神識、智慧是二魂七魄。徐阿尼的二魂七魄還是徐阿尼,我的二魂七魄是趙瑤,所以我是趙瑤,不是徐阿尼。就算我是她的轉(zhuǎn)世,也是不同并且獨(dú)立的兩個人�!�

    老教授贊同的點(diǎn)頭:“兩個獨(dú)立人格就證明是兩個不同的人。殺人害人是僵尸徐阿尼,不是我的學(xué)生趙瑤�!�

    趙瑤開心的跟老教授擊掌:“默契�!�

    陳陽也認(rèn)為趙瑤跟徐阿尼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唯獨(dú)大胖仍舊認(rèn)定徐阿尼居心叵測。大胖剛叼出塊紙牌,陳陽說道:“能說話就說話,在紙牌上寫字還要藏藏掖掖不嫌累?”

    大胖僵硬良久才趴在窗口處對著月亮說道:“你們不知道徐阿尼多狡猾,她是個天生的騙子!嘴里絕對不會吐露真話,總是撒謊騙人。情真意切的撒謊,把別人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因為憤怒,大胖渾身肥肉還‘DuangDuang’震動。層疊的肉山背影只看到喜感,要不是窗口距離地面兩米,估計很多人都要上手摸一把。其他人都在想怎么捏把肉山,只有大胖還真情實感沉浸在過去被欺騙的憤怒中:“她養(yǎng)了很多老貓,那些老貓從出生就被養(yǎng)在她身邊。即將死去時被殘忍的殺死,煉制成貓鬼替她運(yùn)財殺人。她騙過所有人和老貓,被殺死的老貓怨恨難消,可被她三言兩語唬弄過去反而替她賣命�!�

    思及此,憤怒的肉山再次‘DuangDuang’數(shù)下:“煉制貓鬼,貓越老越有靈性。死得越慘,怨氣越深重就越邪性。煉制而成的貓鬼力量更強(qiáng),當(dāng)年她害死那么多人反而變成被利用的無辜者。好在大陰法曹公正公平,記錄下每個人生前罪孽,就算謊言再完美也躲不過天道的眼睛。徐阿尼罪孽深重,必須下地獄贖還罪孽�!�

    陳陽:“那徐阿尼怎么就變成僵尸,還在陽間游蕩千年�!�

    “……”良久,肉山頹喪的說道:“因為我背下她所有的罪孽,最后她無罪而我罪孽深重。我是自然老死,死后她問我愿不愿意被煉制成貓鬼繼續(xù)陪在她身邊。她身邊的貓那么多,只有我是壽終正寢老死的,我當(dāng)然以為我很特別。其他貓被煉制成貓鬼,她不會問它們的意見,但是她問我愿不愿意。后來她說了句話,我腦子一熱沖動之下就答應(yīng)替她背負(fù)深重的罪孽�!�

    陳陽好奇:“她說什么?”

    大胖惆悵:“她說我是她的心肝寶貝�!�

    噗。陳陽等人瞬間因為憋笑而臉部扭曲,易巫長的巫蠱娃娃聲音尖細(xì)的嘲笑:“哈哈哈哈五十斤的心肝寶貝,五臟六腑都得被壓碎�!�

    大胖憤怒至極,扭頭把巫蠱娃娃扯出來。一貓一娃娃在地上瘋狂的打架,最后還是易巫長和陳陽充當(dāng)家長拉開他們。巫蠱娃娃斷了一條腿和一只手,嘴巴里全是貓毛,十分快意。大胖嚼碎巫蠱娃娃的手腳,頭頂已經(jīng)從地中海進(jìn)化為禿頭。

    禿頭的大胖噴出嚼碎的巫蠱娃娃殘骸,鼻孔噴氣以勝利者姿態(tài)嘲笑娃娃。趙瑤突然伸手摸摸大胖光禿禿的腦袋,笑道:“徐阿尼騙你,我不騙你。不如你來當(dāng)我的心肝寶貝好了。”

    大胖愣住,然后狠狠的甩了趙瑤一尾巴。怒氣沖沖扔下一塊紙牌就跑,趙瑤撿起紙牌念道:“想得美!”旋即笑道:“大胖是不是害羞了?”

    陳陽:“可能。”他笑著往后倚靠,后面是度朔。度朔垂眸望著懷里的陳陽,眸中閃過笑意。他說道:“易巫長,桃木劍借我�!�

    易巫長將桃木劍遞給他,度朔接過桃木劍隨手朝后面扔,頭也沒回。身后有人反應(yīng)迅速,身形飛快的朝門口跑。但度朔隨手甩出的桃木劍卻似長了眼睛,挾裹千鈞之力牢牢盯住逃跑者的肩膀。

    趙瑤看過去,驚呼:“趙綱?!”

    逃跑的人正是趙綱,桃木劍穿過他肩膀鎖骨處將他牢牢釘在墻上。趙綱傷口處流出不同于正常人的污血,而他此刻動彈不得。桃木劍將他的原形暴露出來,臉色慘白唇色青紫,兩顆尖利的牙齒幾乎穿透下唇。

    趙綱試圖將桃木劍拔出來,但手一觸及桃木劍便立刻被腐蝕。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桃木劍劍身上不知何時加了酆都大帝心印。趙綱問度朔:“你什么時候認(rèn)出我?”

    老教授和趙瑤面面相覷,同時看向度朔。他們根本不知道趙綱有問題,在此之前他很正常。不怕陽光也不吸血,完全是個正常的人類。

    度朔側(cè)臉瞥了眼趙綱:“我見過你,徐阿尼�!鼻昵�,徐阿尼制造兩次貓蠱之禍,增加酆都陰府工作量。那時候度朔在陰間見過一次徐阿尼,后來大胖承擔(dān)徐阿尼的罪孽導(dǎo)致酆都陰府一時之間無法判決她。徐阿尼趁機(jī)逃離酆都,造成這起案件至今堆疊案頭未能解決。

    度朔沒遇見陳陽時又宅又佛,因為徐阿尼和大胖逃亡陽間,所以盡管厭惡他們也沒有親自前往陽間抓捕。如今見到正好一次性算總賬。

    在場眾人頗為驚訝,陳陽打量‘徐阿尼’扭頭問度朔:“不是說徐阿尼是女婢?”

    老教授打量趙綱,過去揭開他的衣領(lǐng)發(fā)現(xiàn)沒有喉結(jié):“是女孩子�!彼托彀⒛釋ι弦暰:“趙綱在哪里?”趙綱和趙瑤都是他的學(xué)生,在他手底下待了兩年。他清楚趙綱不是居心叵測之人,唯一可能就是徐阿尼假扮成趙綱的模樣跟著他們混進(jìn)無人村。

    徐阿尼笑了笑:“死了。我剝下他的皮,裝扮成他的樣子。”

    老教授眼神平靜,回頭問度朔:“度先生,您覺得她說的是真話嗎?”

    度朔:“沒有血腥氣�!�

    老教授點(diǎn)點(diǎn)頭,對徐阿尼說道:“聽到?jīng)]?就算是精怪也有擅長和不擅長,不是所有鬼怪剝下一張皮就能穿上去偽裝成其他人。首先你就不是心靈手巧的人,好了,話說回來你一路跟著我們進(jìn)無人村,目的是什么?”

    徐阿尼越過老教授,看向度朔然后輕飄飄的說道:“你問他,他什么都知道�!彪S后她一一掃過在場所有普通人和天師,眼神輕飄飄卻又格外兇狠。她突然笑道:“他能救你們出去,卻不出手,看你們陷入困境。無人村中的餓鬼、鬼蛹和干尸,只要他出手就能輕松解決,可他就是要站在一邊看你們陷入絕望。不信我?他還不是認(rèn)出我來后,還把我?guī)нM(jìn)這里。我是僵尸啊�!�

    天師們自然不會被三言兩語挑動,普通人就未必。其中幾個看向度朔的目光中隱含戒備,陳陽見狀將比他高出一個頭的度朔拉到身后:“徐阿尼?你跟著教授他們,一是保護(hù)教授,二是為了公開無人村餓鬼和鬼蛹。包括當(dāng)初令大巴誤闖進(jìn)來的那場濃霧,也是你弄的。目的是讓無人村中的餓鬼有食物果腹,至于其他闖進(jìn)來的人——”他指著三個年輕人:“原本就是無人村村民�!�

    三個被指認(rèn)的年輕人露出不自在以及略驚恐的神色,紛紛后退幾步。至于另外六個人聽到致使大巴迷路的那場濃霧是徐阿尼弄出來全都露出憤怒的神色,只是觸及徐阿尼恐怖的臉又都畏懼不已。

    徐阿尼歪著頭:“猜對大半,不過太晚了。無人村事件一定會曝光,信鬼的人,比信神多,只要他們見過鬼……”頓了片刻,她猛地整肅臉色:“陳陽,你跟他是什么關(guān)系?”

    她指著度朔,后者走到她面前拔出桃木劍,猛然將桃木劍刺進(jìn)她心口。徐阿尼失去意識前只聽到度朔說道:“夫妻關(guān)系�!�

    徐阿尼突然大笑:“陳陽,你知道自己枕邊人一直在欺騙你嗎?”

    “我剛知道度哥的身份,你的挑唆晚了一步。”陳陽小聲在徐阿尼耳邊解釋,趁她懵了的時候?qū)Ⅻc(diǎn)燃的靈符扔到她身上。大火迅速燒起來,將徐阿尼的尸體燒成灰燼。

    趙瑤突然沖上前說道:“還沒問出趙綱下落�!�

    “估計你離開無人村給趙綱打個電話,就能聽到他接電話的聲音。”陳陽攔住趙瑤。

    趙瑤聽完后安心不少,但還是感到很驚訝:“他真的是‘徐阿尼’?我說怎么感覺陰柔不少,他什么時候混進(jìn)來的?”她問度朔:“您是怎么看出來她有問題的?她現(xiàn)在是解決了嗎?”

    度朔冷淡低調(diào)的氣勢將周身兩米以內(nèi)都變成真空地帶,聞言并不想回答,可陳陽也在旁邊等他解答�!岸雀�?”陳小陽好奇疑惑又崇拜的目光,度朔完全沒有抵抗力。

    度朔抬手,壓了壓陳陽略翹起來的一戳頭發(fā),捏捏他的脖子后溫和說道:“我見過她,認(rèn)得出來。再說了,無人村肯定會混進(jìn)巫靈鷲的人。對方會以人的身份出現(xiàn),不是趙綱也可能是其他人�!�

    易巫長:“所以說徐阿尼是幕后主使者之一,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解決了?”

    “沒有。她跑了。”度朔淡然說道:“徐阿尼是半只腳踏進(jìn)飛僵級別的僵尸,逃跑的手段很多。”

    陳陽:“我去追�!�

    度朔拉回他:“不用你去�!�

    不用他去?那就是有人去追逃跑的徐阿尼了。陳陽下意識掃視屋內(nèi)一圈,發(fā)覺大胖已經(jīng)跑出去一段時間了。徐阿尼是只千年僵尸,大胖也是一只千年貓鬼。更甚者,大胖背負(fù)著被酆都判決下來的罪孽,另外還有功德在身,不一定打不過那只千年僵尸。

    “徐阿尼交給那只貓鬼,無人村還有餓鬼、干尸以及井魚詛咒等。你先解決這些事,巫靈鷲他根本沒有在無人村出現(xiàn)�!倍人放呐年愱柕募绨�,把他往前推一步趁他出身之際,在他頰邊親了親。陳陽猛然回神,率先看向屋內(nèi)其他人。

    易巫長幾人神色淡定,表示他們早在進(jìn)無人村之前就已經(jīng)八卦過度局和陳陽兩人的關(guān)系,目前見怪不怪。陳陽悄聲道:“你注意點(diǎn),影響不好。”還有小孩子在呢。

    度朔十分淡定從容,逮著陳小陽又親了幾口。陳小陽紅著臉訥訥說道:“巫靈鷲不在無人村,先不管。餓鬼趕進(jìn)地獄就好,干尸本來就該入土為安,至于祠堂里的無名氏牌位和井水中的魚——”陳陽畫風(fēng)一轉(zhuǎn),冷臉喝道:“就要問清楚你們!”

    三個年輕人嚇一跳,意識到陳陽指著他們連忙說道:“跟我們什么關(guān)系?我們不是無人村村民,你沒證據(jù)別瞎說。無人村村民早就搬走,不知道分散在哪里,你別瞎說�!�

    易巫長和柳權(quán)寧腳步一轉(zhuǎn),封住三個年輕人逃跑的路。其中一個年輕人見狀,搶過旁邊婦女懷中抱著的孩子威脅道:“放我們走!你們想害死我們,早就想害死我們了對不對?因為我們把魚湯灌進(jìn)你們水壺中,所以你們懷恨在心!拜托,我們這么做有什么錯?只是不想死而已。你問問他們,他們是不是也想讓你們跟他們一樣困在無人村!人都是自私的,我又沒做錯。”

    婦女被搶走孩子,頓時哭天搶地。要不是旁邊人攔著,估計就想沖上去變成新的人質(zhì)。陳陽背在身后的手脫下紅繩,任紅繩上的古銅錢幣滑落都掌心,夾在兩指之間。他說道:“我沒想害死你們,只是要你們說出無人村水葬的秘密。要是你們沒做虧心事,何必害怕成這樣?”

    年輕人崩潰的大喊:“都說我們跟無人村沒關(guān)系,我們貪玩而已。”

    陳陽:“哦,我今天在無人村附近的林子里看到一個鬼蛹,鬼蛹里面的尸體很新鮮,死不到兩三天。樹林里還有其他鬼蛹,一個月的、半年的、一年的鬼蛹。無人村已經(jīng)荒廢很多年,沒有人住的情況下怎么會有鬼蛹?鬼蛹是樹葬,無人村村民的喪葬儀式。所以鬼蛹中的尸體都是無人村村民,而這些還沒徹底腐爛的尸體身上都有特殊的印記�!�

    抱著嬰兒的年輕人神色恍惚:“什、什么印記?”

    “海螺紋啊�!蹦贻p人愣住,陳陽趁機(jī)擲出古銅錢幣,正中他的額頭。年輕人吃痛手一松,嬰兒摔落。易巫長迅速抱起孩子,放回那婦女懷中。陳陽幾步上前踹翻年輕人,另外兩個年輕人見狀想逃,被柳權(quán)寧和鐘天師制伏。

    三人被綁起來,驚恐的求饒否認(rèn)。陳陽撂開其中一人身上的衣服,其余人見狀紛紛倒吸口氣,全身雞皮疙瘩冒起。脫掉衣服的年輕人前胸后背全是密密麻麻的海螺紋,這些海螺紋組成恐怖的惡鬼圖�?瓷先嵲谑翘膳铝耍駸o數(shù)小拇指指甲蓋那么大的海螺層層疊疊覆蓋在年輕人的身上。

    另外兩個年輕人身上也是這些海螺紋,他們身上早就有這些海螺紋,當(dāng)初給其他人喝下魚湯也是故意為之。他們哭訴:“我們只是太痛苦,一時糊涂。真的,從我們十五歲成年禮一過,身上就開始長這些海螺紋。這些海螺紋是活的啊,它們會啃噬我們的血肉,啃到白骨森森。我們必須喂它們無人村祠堂那口井里面的黑魚,可是越喂,身上長的海螺紋就越多。它們餓了,就全都醒過來吃我們。那種皮肉被撕開的痛真的很恐怖,我們也不想的�!�

    陳陽:“不正是你們自己造的孽?”

    聞言,其中一個年輕人激動的反駁:“不是我們!是父輩!是他們心狠走錯路,跟我們什么關(guān)系?憑什么我們要為他們的狠毒買單?父輩是父輩,我們是我們。既然那些東西報復(fù)了我們的父輩,為什么還要報復(fù)我們?”

    陳陽:“既然跟自己的父輩區(qū)分這么開,為什么還要引誘外人致使對方成為水葬的犧牲品?為什么還要讓那么多人喝下魚湯?”

    “什、什么引誘外人?讓他們喝下魚湯,是我們不對。但是其他事情,我們一概不知�!�

    陳陽:“昨天祠堂牌位后面的棺材里放著一具尸體,那具尸體本來跟著你們,是你們的同伴。但他遇到餓鬼襲擊,死了。今天早上我發(fā)現(xiàn)他被施以水葬,肢解石塊扔進(jìn)井里。我記得他身上沒有海螺紋,他不是無人村村民�!闭f完,他回頭向鐘天師確認(rèn)。

    鐘天師肯定點(diǎn)頭:“的確沒有海螺紋,而且當(dāng)初就是他們提議將同伴放置在祠堂后面的棺材里。說起來,棺材和祠堂還是他們自己說,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F(xiàn)在看來,他們本來就知道。”

    偷偷闖進(jìn)來的八個年輕人到現(xiàn)在只活下來三個,除了死在祠堂中的那一個,剩下四個不知死活。但可以肯定四個人中有人沒有海螺紋,不是無人村村民。他們被慫恿進(jìn)來無人村探險,實際上是作為祭品喂養(yǎng)井里的黑魚。

    老教授拿出今天記錄鬼蛹尸體的本子說道:“幾乎所有還沒有腐爛的尸體身上都長有海螺紋,而這些尸體基本上是半年內(nèi)死亡。無人村已經(jīng)荒廢很久,按理來說不會出現(xiàn)這么多樹葬的尸體。除非你們有不得不回來的理由以及死后必須在無人村周遭樹葬的規(guī)定,另外,鬼蛹中死去的人大部分都很年輕,不超過四十歲。”

    趙瑤接著說道:“像是詛咒,就算搬離無人村也不得不回來繼續(xù)輪回。而這一切,跟祠堂里的那口井、那些無名氏牌位有莫大關(guān)系�!�

    陳陽:“我的猜測,當(dāng)年無人村經(jīng)常鬧饑荒,厄桂嶺堆滿尸體。你們的祖先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邪法,表面是水葬實際是用人肉祭祀河神保佑你們村風(fēng)調(diào)雨順。那些被水葬的人,都是外村人,‘人為’的意外死亡后肢解尸塊,葬身魚腹。你們祖先為防這些冤魂下地府告狀,就建祠堂立無名牌位,把冤魂圈禁在祠堂里。冤魂不能報仇不能投胎,日復(fù)一日,附身黑魚成為鬼怨。”

    祠堂里的那口井有地下暗流,連接無人村的一條河。無人村村民都從這條河取水用水,不知不覺間喝水鬼怨的詛咒,子孫后代都要遭受詛咒得怪病,吃下井里的鬼怨橫死,不吃就會被怪病折磨死。

    三個年輕人的父母就是因此而死,他們不想被怪病折磨死,也不能年紀(jì)輕輕就橫死,所以來無人村尋找解除詛咒的方法。引誘外來人是無人村從未斷過的罪惡,黑魚那么少,遲早會吃光。所以要繼續(xù)引誘外來人養(yǎng)黑魚。

    趙瑤顫栗的搓手咋舌:“還是人嗎?比外面那些餓鬼還恐怖。至少人家餓鬼光明正大表示要吃人,大不了干一架,干輸還能投胎轉(zhuǎn)世。你們倒好,把人騙過來殺死肢解,扔進(jìn)井里喂魚。完了還把人魂魄困在祠堂里,逼人家變成鬼怨。你們真牛,活該被詛咒。就該讓你們生生世世受到這些詛咒,十輩子都得不到解脫�!�

    三個年輕人面色灰白:“我們也不想,如果可以選擇,我們也不想殺人�!�

    “你們可以,只是自私。”陳陽淡漠的說道。度朔提醒過他‘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果然如此。只是祠堂里的鬼怨需要解決,否則還會有人被殺。他起身朝易巫長等幾位天師說:“祠堂的棺材里又有新的尸體,今晚應(yīng)該會再有一次水葬�!�

    易巫長:“誰舉行水葬?”

    陳陽:“林間鬼蛹中的無人村村民�!�

    易巫長:“我知道了�!�

    第65章

    無人村07

    月亮升到正當(dāng)空,

    一片烏云飄過來遮擋住月亮。傾撒在地面的月白色月光瞬間消失,地面重新陷入黑暗和死寂。老教授抬手看手表:“快到午夜。水葬時間一般是在11點(diǎn)到2點(diǎn),

    傳說這個時候陰氣最盛,

    鬼魅橫生,什么東西都跑出來。最容易撞邪。”

    趙瑤湊上來說道:“教授,我也覺得11點(diǎn)到2點(diǎn)這個時間最邪門,

    每次我都得熬夜完成您給的課題。第二天起來精神狀態(tài)都很差,精氣全被鬼吸走。您看下回,課題能給少點(diǎn)嗎?”

    “可以�!崩辖淌诤芎谜f話:“明年還來我這報道。”

    趙瑤趕忙堆起笑臉:“我愛熬夜,我愛課題,我愛教授。”教授冷漠的讓趙瑤待在角落里別出聲,

    趙瑤委委屈屈的蹲角落里。

    陳陽瞥了眼外面的天色,回頭朝易巫長說道:“我們現(xiàn)在去祠堂�!币孜组L點(diǎn)頭,

    將三個綁在一起的年輕人拉起來。三個年輕人不配合,

    硬拖著不肯動。易巫長便從他們身上取出一滴血包在符咒里,控制他們行動。

    從他們口中得知另外四個同伴中有兩個不是無人村村民,如今在哪里不知道,但很大可能會將另外兩個人引到祠堂當(dāng)做祭品。陳陽問度朔:“度哥,

    你跟我一起去祠堂嗎?”

    度朔:“嗯�!�

    陳陽:“那就這樣,柳天師和鐘天師留在原地保護(hù)其他人,我們和易巫長去祠堂。”柳權(quán)寧等人沒有反對,事情就這么安排下來。

    陳陽三人便控制著三個年輕人來到祠堂,

    祠堂里頭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此時烏云散去,

    月光灑落在天井。天井上的那口狹窄的井吞噬了多少無辜生命,正對著這口井的神臺上擺放著上百塊牌位,靜靜佇立。三個年輕人心虛恐懼,如果不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恐怕早就逃跑了。

    度朔抬頭看著月色,突然在陳陽耳邊低聲道:“我上屋頂看看�!�

    陳陽點(diǎn)頭應(yīng)了聲:“小心點(diǎn)�!闭f完,尚未來得及見到度朔動作,他便消失在眼前。抬頭看,度朔站在屋頂上垂眸望著他。陳陽笑了笑,朝他招招手。

    度朔背著月亮,陳陽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卻可以猜到他一定在笑。易巫長微微瞇眼說道:“你們感情真好。”

    “嗯,我們結(jié)婚快五年了�!标愱柋П郗h(huán)在胸前,背靠墻壁躲在暗處。聞言笑著回答易巫長,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問她:“奇怪,你們怎么知道度哥就是度局?他現(xiàn)在的樣子明明跟身為度局時的樣子不一樣,而且上次度哥說自己結(jié)婚,我也沒站出來認(rèn)。你們看上去很淡定�!�

    易巫長:“度局的氣勢沒人會錯認(rèn),三年來見過度局的次數(shù)雖然屈指可數(shù),但是印象深刻。后來替你主持授戒,見你們兩人舉止親密就問了大哥。我大哥說你們是夫夫關(guān)系,上回道教協(xié)會開會議,度局爆自己結(jié)婚的消息。再聯(lián)想度北和度朔兩個名字,以及你倆的關(guān)系,孟觀主也跟我們爆料分局局長陳陽跟總局局長之間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

    易巫長的哥哥就是川省常道觀觀主,至于孟觀主則是火神廟觀主。當(dāng)時他除分局之外唯一知道陳陽就是度局伴侶的天師。

    陳陽:“什么叫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

    “孟觀主說的�!币孜组L迅速撇清關(guān)系,把火神廟觀主孟賦拖出來擋槍:“你們倆的關(guān)系早就傳遍天師界了,就孟賦那張大嘴巴,什么秘密到他那里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而且他為了報復(fù)你們倆嚇到他的事情,運(yùn)用很多曖昧詞語形容你倆,把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形容成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

    陳陽半晌都無語:“看不出來啊�!�

    “習(xí)慣就好。天師界的人都挺表里不一,尤其孟賦那大嘴巴。特別愛添油加醋,遇見正經(jīng)事的時候挺正經(jīng)。其他事情上,信三分就好�!�

    陳陽瞥了眼滴了心頭血之后就特別軟脾氣也是一點(diǎn)就爆的巫蠱娃娃,心說天師界的人的確表里不一。巫蠱娃娃撞見陳陽偷看它的小動作,頓時心花怒放:“陽陽,親親抱抱~”

    陳陽把巫蠱娃娃抱起來,眉開眼笑。巫蠱娃娃張開手臂要親親,忽然感到危險。越過陳陽看到背著月光的度朔,頭發(fā)全都炸起來。在陽陽和生命之間,娃娃選擇了陽陽,飛快的親完陳陽臉頰,迅速逃回易巫長口袋里裝死。

    易巫長嘆氣:“娃娃真的很喜歡你。”

    陳陽笑道:“我也很喜歡娃娃�!�

    娃娃羞澀的捂著臉,小聲咕噥:娃娃也喜歡陽陽。

    度朔收回目光,背著手側(cè)身看向遠(yuǎn)處房頂。那里蹲著一只黑貓,觸及度朔視線嚇得弓身擺出防備的姿勢。黑貓見度朔沒有出手的意思,便步步后退試探性的逃跑,見度朔還是不動便飛快的在屋頂上穿梭逃離。在它逃離不久后,肉山大胖緊跟其后。

    當(dāng)烏云散去,月光再度灑落之時,鋪滿綠植的碉樓里爬出一只只干癟瘦削卻大腹便便的餓鬼,軀干畸形恐怖。有的餓鬼不過九寸大,有的足有兩米高。它們成群結(jié)隊在無人村巷道里游蕩,尋找人氣。一部分朝著祠堂而來,但祠堂陰森森的鬼氣讓它們在門口徘徊數(shù)遍最終選擇離開,朝著柳權(quán)寧、鐘天師等人躲著的碉樓方向而去。

    今天白天的時候,烏云當(dāng)空,上午和下午都沒有太陽。碉樓陽氣減弱,又添加了兩人,人氣增強(qiáng)讓這群餓鬼無視陽氣的可怕,浩浩蕩蕩前往碉樓。

    度朔右手食指輕敲左手手背,目光淡漠。冷寂的巷道里,恢復(fù)平靜不到幾分鐘便陸續(xù)出現(xiàn)一具具干尸。這些干尸蹣跚著從林間爬出來,朝祠堂而來。第一具干尸到達(dá)祠堂,用自己的身體撞開祠堂大門。

    大門敞開,干尸涌進(jìn)來。當(dāng)干尸到達(dá)天井踏進(jìn)大廳時突然停下來,聳動早就爛掉的鼻子聞空氣中的人氣。陳陽和易巫長分別在自己身上貼隱藏氣息的靈符,回頭看那三個瑟瑟發(fā)抖的年輕人,給了他們一張靈符。四處聞人氣的干尸才停止動作,繞到神臺后面的棺材,從里面拖出兩具尸體。

    陳陽向前踏一步,看到白天見過的那具尸體,還有另一具……還有呼吸,是活人。干尸見到活人更為興奮,它們圍著活人發(fā)出興奮嘶啞的聲音。而那個活人慢慢轉(zhuǎn)醒,見到圍在身邊的干尸嚇得尖聲大叫。聲音將外面的干尸全都吸引過來,他發(fā)現(xiàn)有更多干尸,兩眼一昏直接暈倒。

    干尸拋棄那具殘缺的尸體,握住活人的腳腕將他拖到天井那口狹窄的井邊。另外兩具干尸圍上來,提著磨得極其鋒利的木刀。還有另外四具干尸分別握住活人的四肢,其他干尸則從神臺上抽出香燭,點(diǎn)燃后供奉跪拜神臺上的牌位。

    動作非常虔誠,仿佛當(dāng)真把眼前上百塊牌位當(dāng)成救苦救難的菩薩,虔誠的信仰。完全沒有管別人愿不愿意當(dāng)他們的菩薩,愿不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一群畜生。

    神臺上的牌位靜靜佇立不動,底下是成群跪拜供奉的干尸,畫面十足諷刺。

    那個被抓住的活人悄悄睜開眼睛,恰好看到躲在暗處的陳陽幾人,連忙想要呼救。陳陽豎起食指比在嘴邊,那人張了張口,最終沒有發(fā)出聲音。

    供奉完之后,干尸抓著活人的四肢,另一只干尸舉起鋒利的木刀照著活人的關(guān)節(jié)處就要砍下去。那活人見再也不能裝睡,連忙掙扎大叫:“救命��!”

    干尸見狀,木刀在半空中打彎繞過關(guān)節(jié)到活人的喉嚨。舉起木刀,刀尖朝下猛然戳下去。陳陽還未動手,易巫長先把三個年輕人推出去,那三人大叫一聲。祠堂里所有干尸齊刷刷看過去,靜止不動。

    三個年輕人轉(zhuǎn)身就朝祠堂一扇小門跑,圍在周圍的干尸將他們抓回來架在井邊。他們哭訴自己也是無人村村民,求干尸饒命。但干尸只知道將活人或尸體解肢供奉井中河神,其余皆不知道。

    易巫長冷笑:“他們自己也知道害怕�!毕乱豢蹋孜组L走出暗處,將自己暴露在月光之下。那群干尸再次涌動,但未靠近易巫長三米內(nèi)紛紛栽倒。不出兩分鐘,栽倒在地上的干尸慢慢融化成白骨。

    腹腔處白骨有一團(tuán)黑漆漆的東西,那團(tuán)東西涌動四下散開流竄進(jìn)其他干尸體內(nèi)。這竟是易巫長放置出來的蠱蟲,蠱蟲鉆進(jìn)干尸體內(nèi)便將干尸吞噬成白骨。但蠱蟲卻避過活人,專吃腐肉。

    易巫長朝身后的陳陽說道:“這群干尸我先解決掉,免得他們來惹麻煩添亂。但井中鬼怨,你該如何解決?”

    井中鬼怨原本是神臺無名牌位枉死冤魂因怨恨所化而成,詛咒仇人無法投胎,一旦被食用便是魂飛魄散的下場。如今它們都化為鬼怨,就算想超度它們也很困難。

    陳陽:“您有辦法嗎?”他雖然有辦法,但覺得不太穩(wěn)妥。易巫長常與鬼打交道,或許有辦法。

    易巫長:“聽過儺壇嗎?”

    “請四夷八荒、九州十道神兵吏將驅(qū)鬼行儺,上奏天庭,下達(dá)陰曹,陳述請愿?”

    “是。”

    所謂儺壇便是道教科儀,上請神兵吏將、天庭陰曹八方神靈降臨神臺鎮(zhèn)壓萬鬼,并將冤情陳述八方神靈,請八方神靈定奪。下請陰曹兵馬兇神制服惡鬼。儺壇在不同地方就有不同的科儀方式,易巫長指的是巫族的儺壇科儀。

    陳陽卻不懂如何舉行巫族儺壇科儀,易巫長說道:“我現(xiàn)在教你,我口述,你照做�,F(xiàn)在從我背包里拿出儺壇文書、三清圖、馬元帥圖、王靈官圖、師壇圖以及七州五廟圖,全都拿出來擺儺壇�!�

    易巫長的背包放在地上,是個灰白色的布包�?瓷先ケ獗獾�,沒料到里面竟然藏了許多道教神圖。陳陽從里面拿出七幅神案以及儺壇文書,儺壇文書先放在一冊,尚未書寫。然后按照指示分別將七幅神案掛起來,制成一個簡易儺壇。

    陳陽看完七幅神圖,回頭對易巫長說道:“沒有酆都大帝神圖嗎?”

    “沒有。酆都大帝……”易巫長上下左右瞅了一遍,悄咪咪跟陳陽說:“請不來。過來人跟你說一聲,請誰都別請酆都大帝,沒人請得來。我賄賂陰差詢問過,聽說是不愛來陽間�!�

    陳陽眉頭跳動一下:“不就是宅?”

    易巫長靜靜的看他:“你真優(yōu)秀。”總結(jié)得總是這么精辟。

    酆都北陰大帝·度朔在房頂上默默看他們,陳陽朝他露出討好的笑。然后急忙忙掛好七幅神案,儺壇分為上中下三層,最上層為三清神像。其次是王靈官、馬元帥等神像,最后是七州五廟圖。七州五廟圖也成為功曹圖,共19個神像,分為五層。功曹圖的主要作用是將陽間請愿陳述的文書傳達(dá)天庭。

    隨后是供眾神差遣追魂捉鬼的小神五猖神,五猖神也叫五通神,是民間南方地區(qū)頗受歡迎的邪神。五猖神有許多,而其中儺壇中的五猖神則是掌管五路五營陰司兵馬的兇神。因此需要在儺壇旁設(shè)置五猖臺,懸掛五猖千軍萬馬圖。

    待儺壇設(shè)置完畢后便是請儺壇上的神靈,最先請的是小神四值功曹以及五猖兵馬兇神。五猖兵馬震懾捉拿惡鬼,四值功曹則將文書傳達(dá)天庭眾神。

    易巫長將身上的食腐蠱蟲全都放出去,圈出一個半徑三米的真空帶。順便將那三個嚇得屁滾尿流的年輕人以及那個裝死的活人拖進(jìn)真空安全帶。裝死的活人一見安全立刻跳起來先將三個年輕人揍了一頓后,向他們自我介紹:“我叫謝冉冉,日出東方,冉冉升起的冉冉�!�

    巫蠱娃娃:“你怎么不叫升起?”

    “問得好�!敝x冉冉臉色嚴(yán)肅:“我也想知道為什么不叫‘日出’、‘東方’、‘升起’,偏偏叫冉冉……咦,誰在說話?!”

    巫蠱娃娃躲在易巫長口袋里不說話,害謝冉冉盯著易巫長時滿臉驚恐。易巫長問他:“你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

    謝冉冉:“我是他們同學(xué),他們騙我說無人村是一座完整原始的生態(tài)園。結(jié)果半夜趁我睡著把我裝進(jìn)棺材里,后來就遇見你們和干尸�!�

    易巫長:“你沒遇見餓鬼?”

    “啥玩意?還有餓鬼?”謝冉冉?jīng)]忍住,又把三個同學(xué)揍了一頓:“狗屁生態(tài)園,全是野草!連只昆蟲都少見,騙我好歹有點(diǎn)真的好不好!”

    易巫長意思意思兩句,讓他注意點(diǎn)別殺人。隨后將請五猖神的口訣告知陳陽:“儺壇在南北方都有,少數(shù)民族的儺壇跟傳統(tǒng)道教儺壇也是有區(qū)別的。至少請的神靈就會有所不同,五猖神口訣也有所不同,隨后是步罡踏斗�!�

    陳陽跟著唱詞:“酬奉主,參拜神,參拜五路五猖神……東路五猖,南路五猖……含矛吐劍五猖。敕!”話音剛落,四面八方陰風(fēng)陣陣,烏云將月亮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易巫長等人只能隱約見到祠堂內(nèi)有干尸的影子,還有陸續(xù)出現(xiàn)的高大陰兵。

    他們耳邊還隱約聽到鎖鏈碰撞、拖曳的聲音,陰風(fēng)呼呼的刮,刮來凄厲哀嚎求饒的尖細(xì)聲音。黑暗中好一陣混亂過后恢復(fù)平靜,干尸全都趴伏在地上不敢在五路陰司面前造次。

    統(tǒng)領(lǐng)五路五營兵司的五猖神分別站在四角,高大的身軀挺立,垂眸直視下方祠堂。中路五猖立于房頂上,眼見竟還有一道身影站在他面前卻又聞不到陽氣,還當(dāng)是哪里來的餓鬼膽敢在鬼差面前造次。

    中路五猖靠近那道身影,剛準(zhǔn)備祭出手中哭喪棒,見那道身影微微側(cè)身。卻是玄衣黑袍金邊,尊貴無匹。中路五猖心下一驚,連忙拱手道:“見過大帝�!�

    五猖神雖是小神,卻常處理萬鬼動亂。因而有幸見過酆都大帝,此時不過瞥見側(cè)面,中路五猖便認(rèn)出大帝。心下震驚的同時也不由想到祠堂下方舉行儺壇科儀的人,可是傳說中的‘大嫂’?

    中路五猖絕不會認(rèn)為是底下天師召喚出酆都大帝,須知大帝千年不出酆都。宅是宅的,除了那位還活在陽間的‘大嫂’,誰能讓大帝離開酆都?

    度朔收回目光,擺擺手示意中路五猖別說話。中路五猖便靜悄悄站在大帝身后,保持緘默。

    祠堂下方,易巫長教導(dǎo)陳陽步罡踏斗。步罡踏斗是道教科儀步法,同時也是儺壇罡步。步罡踏斗原本名字是禹步,相傳是大禹所創(chuàng)步伐。后演變?yōu)榈兰铱苾x步伐,也叫踩九州、踩八卦。

    儺壇罡步共有72種,而易巫長教予陳陽的是五步拜鬼罡,與道教北斗七星罡原理相似。借用道教八卦九方位,代表九州地名。踩九州、管八門,禁制鬼神萬物。

    易巫長踩著罡步:“腳踏翼州第一坎,離二九離共南陽……伏入中宮立,豫州點(diǎn)軍兵�!�

    此為踩九州的禹步,而后是九州八卦八門,即有八位老君坐鎮(zhèn)掌管。陳陽跟著易巫長的的步伐:“靈寶老君管乾門,……他今坐管豫州城。”

    儺壇上踩九州如踏九重天,罡步似踩九宮八卦圖,如飛神附身,伏邪破萬鬼。易巫長:“現(xiàn)在執(zhí)筆寫文書,奏達(dá)天庭�!�

    陳陽提筆沾朱砂書寫表文狀書:“祈賜文疏,伏以……信士敬香花水果五供于案前,請神降臨,香煙拜請,神威顯赫�!裼袩o名氏含冤枉死,化作鬼怨不得入輪回路。請九州十道天神共商討……”

    文書陳述完畢焚燒奏達(dá)天庭陰曹,靜候回音。房頂上的度朔心念一動,面前出現(xiàn)剛剛陳陽焚燒完的狀紙文書,一目十行看完熟悉的字跡后,提筆在上面寫下‘準(zhǔn)’,然后蓋印。

    祠堂底下儺壇前一張紙上出現(xiàn)第一個金光閃現(xiàn)的‘準(zhǔn)’字,隨后便陸續(xù)出現(xiàn)數(shù)十個‘準(zhǔn)’字,表示九州十道神靈全都同意鬼怨重入輪回路。陳陽見狀,唇角漾出笑意,抬頭看向房頂上站著的度朔。

    九州十道神靈同意鬼怨重入輪回路,剩下就是超度。易巫長負(fù)責(zé)超度事宜,陳陽協(xié)助五猖兵馬處理干尸,將它們都燒成灰燼,然后揪出還龜縮在干尸身體里的三魂七魄。五猖兵馬將魂魄鎖回地府等候發(fā)落,而在處理干尸過程中陳陽也發(fā)現(xiàn)這群干尸能夠鎖住魂魄不去投胎是因為它們喝過稀釋后的僵尸血。

    恐怕是巫靈鷲在井水里投了僵尸血,輔以秘法就煉成干尸。易巫長等人也吃過井水里的魚,沒有經(jīng)過秘法轉(zhuǎn)換應(yīng)該不會出事。不對,陳陽猛然想起被餓鬼抓傷的鐘天師。

    鐘天師中了尸毒還喝了摻雜僵尸血的魚湯,怪不得他的傷口癥狀跟中了僵尸毒那么相似。今晚月華正盛,恐怕會發(fā)生尸變。

    速速將干尸收拾完畢,陳陽見易巫長還在超度鬼怨亡魂,便三兩步躍上房頂跟度朔說道:“我先趕回去幫助柳天師他們,你留在這里行嗎?”

    度朔捏捏陳陽脖頸:“去吧。早去早回�!�

    “好�!标愱栟D(zhuǎn)身跳下房頂,穿過巷道跑回碉樓。跑了一陣覺得或許會遇到餓鬼攔道,不如直接從屋頂上過去。他剛跳上屋頂,遠(yuǎn)遠(yuǎn)便見肉山大胖雄偉的身影。好奇之下過去看,發(fā)現(xiàn)大胖屁股底下貌似還壓著一只瘦弱無助的黑貓。

    陳陽:“大胖?”

    大胖扭頭,舔舔爪子上冒出來的血珠說道:“有事?”

    “那是什么?”陳陽指著他屁股底下的那只黑貓,感覺黑貓已經(jīng)被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了。

    大胖:“貓鬼�!�

    “還有嗎?”

    “徐阿尼的魂魄附身在這只貓鬼身上,她很奇怪,不像是一只毛僵�!贝笈窒氩煌ū闼︻^,冷漠的胖臉上是含蓄的驕傲:“她嘲笑我是胖子不靈活,爬不上墻,我就壓死她�!�

    陳陽:“……哦。”

    第66章

    無人村08

    碉樓里很安靜,

    就連那個原本哭鬧不休的娃娃也安靜下來。婦女將懷里的娃娃哄睡,躲在角落里。其他人此時不敢鬧事,

    眉心深鎖、愁容滿面。他們不確定天師們能不能救他們,

    卻知道今晚是個驚魂夜。白天只有中午那段時間出現(xiàn)太陽,陽氣肯定不夠。這里又這么多人,還來了兩個……

    趙瑤撇嘴,

    低聲對老教授說道:“教授,他們盯了我們好多次。”自以為眼神隱晦,實際上誰看不出來?還不是埋怨他們兩個大活人藏在碉樓里增添人氣。

    老教授:“注意他們不如好好整理資料,以及思考為什么趙綱被替換三四天居然還沒有發(fā)現(xiàn)。”

    趙瑤:“教授你不也沒發(fā)現(xiàn)嗎?”

    “我跟你一樣嗎?就算是你現(xiàn)在被替換,我也認(rèn)不出來!”老教授理直氣壯,

    趙瑤無言以對。

    柳權(quán)寧失笑道:“正常人不會想到那方面,何況徐阿尼敢假扮趙綱,

    必然做好提前準(zhǔn)備。”

    “說得也是。”趙瑤點(diǎn)頭,

    然后看向暴露在月光底下閉眼休憩的鐘天師:“鐘天師沒事吧?”總覺得下一刻鐘天師會暴起尸變。

    柳權(quán)寧看向鐘天師,神色頗為凝重:“但愿沒事�!彼膊煊X到不對勁,明明只是中了餓鬼尸毒的鐘天師在月光底下竟讓他產(chǎn)生不詳?shù)念A(yù)感。柳權(quán)寧垂眸,目光落在鐘天師十指指甲上,

    陡然放大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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