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袁大寶沉默良久。
袁成說了一陣子，再一抬頭看袁大寶，袁大寶一邊吃飯，一邊看他，眼神很懵懂，但也煞有介事認(rèn)真聽著。
對上那雙眼睛，袁成：……感覺自己白嘮叨半天。
不良人在旁邊看著，都有點(diǎn)兒忍不住想笑：攤上這么一個病，也怪可憐的。
袁成等袁大寶吃完，收拾了碗筷，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問他：“明日想吃什么？”
袁大寶歪頭想了一陣：“糖藕�！�
袁成想起袁大寶小時候就喜歡吃這個，自己弟弟也喜歡吃這個，登時鼻子就是一酸，然后眼淚就下來了，摟著袁大寶又狠狠的哭了一回。
不良人最后不得不上去將他們兩人撕開：“探視時間到了�！�
袁成這才抹著眼淚走了。
不良人回頭悄悄和王二祥說這個事兒，感嘆道：“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能哭的男人�！�
王二祥撇嘴：“你這是見識太少。還有男人喜歡穿裙子的呢！”
這話一出，頓時周圍幾個不良人就都圍過來，抱著刀開始聽這種奇聞異事。
直到厲海往他們屁股上一人來了一腳。
幾個人都摔趴了，轉(zhuǎn)過頭來就要罵：“給老——厲不良帥！”
他們瑟瑟發(fā)抖，脾氣來得快，去得更快。
厲海斜睨他們：“差事如何？”
他面無表情的樣子，讓王二祥想起了催命的閻王。
王二祥干笑兩聲：“辦完了，辦完了。這不剛歇一口氣——”
厲海這才沒搭理他們了，徑直回去復(fù)命。
跑了這么一上午，累癱了兩匹馬，厲海他們打聽出了一點(diǎn)有用的消息。
和磨坊有來往的，又是一個人的，只有一個人。
這個人叫游二。
游二是當(dāng)真游手好閑，一點(diǎn)沒辜負(fù)這個名字。
從小到大，就沒干過幾件正經(jīng)事。
倒也不偷雞摸狗，反正出去一段時間，就忽然有錢了，有錢就回來花，花完了再出去掙。
問他，他只說是有門路，具體做什么，他半點(diǎn)也不肯吐露口風(fēng)。
他之所以和磨坊有來往，是因為他每年新麥下來時候，會來買上兩挑新麥面，送人。
可送給誰，也不言語。
平日他吃的米面，也全都是從磨坊買。算是個老主顧。
聽說還給介紹了幾筆生意。
袁炳子對游二也挺客氣，有時候還會留游二一起喝酒。
但是游二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露面了，算起來，少說已經(jīng)十幾天。
不過，游二本身就不是個老實的，經(jīng)常消失一段時間，所以，誰也沒留意。
直到這個時候，厲海他們?nèi)枴?br />
才有人忽然反應(yīng)過來：游二這次出門，竟然跟誰也沒打招呼？這和以前的做法截然不同啊——
正是這個原因，才讓厲海確定，估計他們要找的人，就是這個游二。
其他人繼續(xù)排查，看誰最后見過游二。
而他則是回來報信。
我覺得這輩子，我家水和電，是徹底擺脫不了魔咒了。剛碼字一半，跳閘了，然后燈就不能開，一開就跳閘。就著臺燈，我默默的告訴自己：我不氣，我不氣，我要堅強(qiáng)的碼字！
嗚嗚嗚，我真的是個勤奮的寶寶~
###第1576章
是這個人###
第1676章是這個人
付拾一和李長博聽完了厲海的稟告，頓時也覺得這個游二恐怕兇多吉少。
李長博問了個關(guān)鍵問題：“游二和袁大寶熟悉嗎？”
厲海搖頭：“未知�！�
沉吟片刻，李長博便有了主意：“這個事情，問當(dāng)事人就知�！�
付拾一微微揚(yáng)眉：“袁大寶？”
可是他會輕易告訴我們？
李長博嘴角微翹：“不問問，怎么知道呢？”
付拾一感覺李長博有點(diǎn)胸有成竹。
莫名的，付拾一就忍不住想搓手手：感覺即將有高手之間的對決呢！
只是每次召喚究極體袁大寶，都需要一塊麥芽糖，付拾一表示有些心疼。
但是一想到又能“欣賞”到精彩畫面，她又覺得這個門票錢還是值當(dāng)?shù)模?br />
倒是袁大寶吃著那麥芽糖，忽然說了句：“我喜歡吃麥芽糖，是因為小時候，我阿兄給我偷偷買過。他告訴我，這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我也這么認(rèn)為�！�
付拾一：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你要是見過棉花糖，巧克力，跳跳糖，奶糖什么的，你還能說出這個話嗎？
不過說起奶糖，付拾一悄悄的咽了口口水：話說，奶糖是不是就是奶和糖一起熬出糖漿后冷卻的糖？要不回頭試試？想想大白兔奶糖的滋味，就忍不住懷念��！
李長博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和你阿兄感情很好�！�
“阿兄……他很聰明。”袁大寶得出了這么一個結(jié)論，甚至嘴角還露出了一個簽淺淡的笑意。
李長博揚(yáng)眉：“比你還聰明？”
付拾一瞬間看著袁大寶的反應(yīng)：這怕是個不好回答的問題吧？
“沒有�！痹髮毢芨纱嗟幕卮鹆�，聲音很平靜，很中肯：“但比絕大多數(shù)人都聰明。”
他看一眼李長博：“和李縣令差不多�！�
付拾一：……這蔑視眾生的樣真的好想打他！
李長博倒寵辱不驚的：“是嗎？那的確很聰明。你很喜歡他。那這么多年，怎么不聯(lián)系他？”
“他沒必要照顧我�！痹髮氁痪湓捬院喴赓W的就回答了�！拔抑粫侠鬯��！�
付拾一意外的看一眼袁大寶：這么貼心的嗎？
結(jié)果下一刻，李長博就戳穿了它：“難道不是因為你一開始就做好了準(zhǔn)備，要復(fù)仇？”
袁大寶微笑著，并未反駁。
李長博笑容也加深了：“其實你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袁家�！�
“不應(yīng)該嗎？”袁大寶慢悠悠反問李長博：“難道就應(yīng)該看著他花了我家的錢，殺了我家的人，還想繼續(xù)算計我？”
“袁炳子一開始留下你，就想著將來要錢嗎？”李長博問袁大寶一句。
袁大寶搖頭：“是我告訴他的。”
付拾一：……這怕不是個人精？
“當(dāng)時他想殺我，我對他說，你別殺我，我讓我家里給你錢！我不告訴別人這些事！”袁大寶勾唇，眼底平靜而漠然：“他動心了。”
“不過，他應(yīng)該不相信你，所以也不會等這么多年�！崩铋L博點(diǎn)點(diǎn)頭，猜到了袁炳子的心思。
袁大寶默認(rèn)了。
李長博略有些恍然：“所以你才傻了�！�
袁大寶平靜的贊許：“李縣令果然很聰明�！�
付拾一腦子里，只剩下“妖孽”兩個字了。
當(dāng)年的袁大寶，也太牛叉了。擱在現(xiàn)代，那妥妥的就是科學(xué)家的節(jié)奏！
“那袁靜平呢？”李長博似是有些好奇這個事情，這么問了句。
袁大寶幾乎是問無不答：“我不想自己動手�！�
付拾完全驚呆了：這是什么變態(tài)天賦？可以輕易塑造另外的人格？是不是足夠無聊的時候，他自己就能在腦子里創(chuàng)造出個麻將室來？
李長博揚(yáng)了揚(yáng)眉：“你殺游二的時候，是自己動的手？還是袁靜平動的手？”
袁大寶看一眼李長博，似笑非笑：“我討厭麻煩。只喜歡坐在背后看戲�！�
付拾一默默的在心里瘋狂吶喊：6666李縣令牛批！
李長博點(diǎn)點(diǎn)頭：“怪不得，袁靜平殺人手法那么熟練。只是，袁靜平是為了保護(hù)袁大寶而存在的，那么……游二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不要緊�！痹髮殔s不配合了，只是淡淡的回答了這么一句，又看一眼李長博，“李縣令其實沒找到游二吧？剛才是在詐我？”
他笑了笑：“李縣令比我想象的聰明。”
李長博笑得和煦：“多謝你的夸贊。不過，很快袁靜平就要來了，你拿著他的名字去殺人，他不會介意吧？”
“我不想見他。”袁大寶很平靜的說了句，然后看住付拾一：“錢你找到了嗎？我再給你一塊金子，你替我將他攔住。”
付拾一：……我們不熟。但是我和金子，好像關(guān)系還可以？所以要不，看在金子的面上答應(yīng)了？
她很實誠的點(diǎn)點(diǎn)頭：“找到了。我就想問問你，你藏了多少？”
袁大寶迅速下線了。傻子袁大寶再度上線。
他還挺喜歡付拾一的，一看見付拾一，就立刻張開了手：“糖糖！”
付拾一拒絕不了這樣一雙清澈的眼睛，于是只能從兜里摸出了糖來。
袁大寶很好哄，吃著糖就很滿足，不乖也不鬧。
李長博和付拾一出來，付拾一就忍不住悄悄問：“你覺得，他說的是實話嗎？”
總覺得，袁大寶或許是早就看出了李長博的心思，所以故布疑陣。
付拾一的擔(dān)心，直接讓李長博笑了：“他沒那么聰明�！�
？？？付拾一懵了：“我感覺……”
“小時佳，大了未必佳�！崩铋L博輕聲說出這么一句真理來：“我讀書，他卻后來再沒讀書。我游學(xué)，他只不過每日躲起來�！�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明白了李長博的意思：“井底之蛙？”
再厲害的井底之蛙，只要跳不出井口，也是被局限住了，眼光看到的，腦子想到的，自然也就跟不上看過廣闊天空的青蛙。
典型的后來經(jīng)驗打敗先天智力。
李長博笑意滿滿：“我可沒這么說。不過，付小娘子所言，也有那么一點(diǎn)道理�！�
付拾一：……你分明就是覺得我在夸你厲害，所以才高興吧？？？
厲海在旁邊道：“找游二？”
李長博和付拾一這才想起旁邊還有這么一號人來。
筆記本沒電了……大家明天見。上午去找個電工搞一搞~
###第1577章
會在哪呢###
大唐驗尸官第一卷第1577章會在哪呢李長博清了清嗓子，一臉鄭重和威嚴(yán)：“嗯，去找游二的下落吧�！�
付拾一也悄悄的挺直了背脊，然后假裝若無其事：雖然經(jīng)常不務(wù)正業(yè)，但是我一定要讓大家看不出來！
厲海一句廢話也沒有，騎上馬就又去調(diào)查。
付拾一感嘆：“感覺除辛以后獨(dú)守空房的機(jī)會很多啊。”
李長博淡淡道：“未必。”
有了媳婦，和沒有媳婦，那是兩樣的生活。斷不可能再這么毫無顧慮。
付拾一瞅了一眼李長博：總覺得李縣令說起這個事情，一臉的經(jīng)驗之談？！
從衙門出來，付拾一又去了一趟仵作學(xué)院。
仵作學(xué)院正熱火朝天的研究袁炳子的尸體。
仗著沒有人認(rèn)領(lǐng)，仵作學(xué)院就假裝不知情的，將他的尸體拿出來作為教材，反復(fù)觀摩和練習(xí)驗尸。
以至于付拾一都不想說話了：這簡直是喪心病狂！道德淪喪！物盡其用！
同時，她也為仵作學(xué)院的可憐而唏噓：怎么就沒有幾個志愿者呢？等我死，估計時間太久，也等不及吧？
她想了想：要不，動員一下翟老頭？
翟老頭就站在付拾一旁邊，眼瞅著她陷入了沉思，于是好奇問了句：“你在想什么？”
付拾一瞅一眼翟老頭，看著他精神奕奕的樣子，登時喪氣：翟老頭最近身體也挺好的，而且也不像從前那么氣性大了……甚至都有點(diǎn)慈眉善目，估計還能活好久呢。
于是她改了口：“我在想，咱們沒有尸體以供研究，能不能動員動員所有仵作——”
翟老頭嚇了一跳，趕忙壓低聲音打斷她：“你難道想偷尸體？這可是犯法的！”
甚至，他還想捂住付拾一的嘴。
付拾一：……我去，我像是那樣的人嗎？不過這個思路，倒是不錯，不行的話，就去亂葬崗——
她猥瑣笑了。
付拾一這個笑容，直接就給翟老頭嚇得夠嗆，他急得胡子都開始亂翹了：“使不得使不得！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翟老頭甚至想晃一晃付拾一的腦袋，看看能不能讓她清醒一點(diǎn)。
付拾一白了翟老頭一眼，說了句順口溜：“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我問你，哪里尸體最多？”
翟老頭沉吟一下，不確定：“義莊？”
“不，不是。”付拾一搖頭：“你再想想�！�
“衙門？”翟老頭更不確定了：衙門尸體也沒義莊多啊。
付拾一恨鐵不成鋼，覺得老頭子是老了：“是亂葬崗��！亂葬崗！”
翟老頭這才想起這么一個地方來，不過，他更納悶了：“那些尸體有什么用？”
付拾一幽幽嘆息：“那些尸骨，幾乎都是無人祭拜的，有些埋得太淺，下兩場大雨就沖出來了。有些野狗找不到吃的，也去刨——”
翟老頭哆嗦了一下：“快別說了，這些人本就是苦命人，你可不能對他們下手�。⊥当I尸體是犯法的！就算是無人祭拜的孤魂野鬼，也不行！”
付拾一無言了：“誰說我要偷尸體了？我可是仵作學(xué)院的院長！可是李縣令的未婚妻！是縣主！我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對于這話，翟老頭沉默了：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總覺得，哪里有點(diǎn)怪怪的……反正就是讓人不想承認(rèn)。
不過，付拾一說不偷尸體，他是不信的：“你不偷，尸體從哪里來？總不能光明正大挖回來吧？那咱們仵作學(xué)院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誰說不能光明正大挖了？”付拾一笑瞇瞇：“咱們就去光明正大的挖！帶著所有仵作學(xué)院的同學(xué)們一起去挖！”
翟老頭看向付拾一的樣子，活脫脫是看一個腦袋被驢踢過的傻子。
付拾一：……算了懶得解釋！
翟老頭苦口婆心的勸：“這種事情還是別干了，我怕長安城百姓都往咱門口丟大糞。而且你看我年紀(jì)也大了，翟升他還太年輕——”
他的意思，付拾一懂了。
于是面無表情的將這個糟老頭子的小心思給戳漏了：“你就是怕死。”
翟老頭義正言辭：“我們要做個奉公守法的人！”
“你就是怕死~”付拾一幽幽的重復(fù)：“你還不知道我到底想怎么干呢�！�
翟老頭還是堅持：“反正犯法的事情不能干。”
付拾一笑瞇瞇，拉長了聲音：“那將來你可別后悔啊~”
剛才翟老頭還不覺得有什么，一聽見付拾一這么說，登時就自我懷疑了：要不……
付拾一眼看翟老頭的表情，登時就笑得更加厲害：“反正你現(xiàn)在后悔我也不讓你去了。”
翟老頭陷入了更深的自我懷疑：難道我真的猜錯了？難道我錯過了一個好機(jī)會？
付拾一快快樂樂的去找鐘約寒了：還是年輕人更可愛！
鐘約寒雖然多數(shù)時候是冰山臉，但是付拾一看著他上課的樣子，總覺得是激情滿滿。
這是一個很適合做老師的仵作。
付拾一心想：仵作學(xué)院交給他，應(yīng)該可以放心吧？李縣令還真是慧眼識英雄呢！要不是他千里迢迢將人挖過來……
她決定，今晚回去就給李長博加雞腿。
等到鐘約寒下了課，胳膊下夾著講義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滿臉含笑的付拾一。
鐘約寒的腳步，直接就停頓了，臉上頗有點(diǎn)兒緊張：“院長——”
付拾一的姓加上頭銜，總是和副院長弄混，所以如今為了區(qū)分，大家都只叫她院長。
在鐘約寒看來，只要付拾一這么一笑，那必定是沒有什么好事。
付拾一寬慰他：“別緊張別緊張，我就是想和你聊一聊，關(guān)于從哪里搞來尸體上課的事情�！�
鐘約寒一聽這個話，登時眼睛一亮，隨后壓低了聲音：“我知道有幾個口風(fēng)緊的�！�
付拾一：……我看起來那么像是不守法的人嗎？
不等付拾一辯解，鐘約寒已經(jīng)又說下去：“悄悄的，誰也不會知曉。若出事，我擔(dān)著也行�！�
付拾一更震驚了：我從前怎么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鐘約寒！
緩過勁來，付拾一覺得自己已經(jīng)對鐘約寒刮目相看：“我覺得你將來，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業(yè)！”
###第1578章
放手去干###
對于付拾一的夸獎，鐘約寒表示略有點(diǎn)無言：付小娘子的嘴……我還是領(lǐng)教過的�；臼欠聪虻�。
付拾一見他不信，還特地強(qiáng)調(diào)：“真的，就沖著你這個膽識！”
鐘約寒決定切入正題：“院長到底想到了什么主意？”
說起這個事情，付拾一就興奮地搓了搓手，表情更加猥瑣了：“你知道亂葬崗吧——”
鐘約寒面上的表情有些若有所思，他摩挲著下巴想：這倒是個不錯的好主意。亂葬崗那些沒人管的尸體……應(yīng)該也不會帶來麻煩？
付拾一繼續(xù)往下說：“那些尸體，好多都直接暴露在外頭。棺材都風(fēng)化了！有些連棺材都沒有呢！而且年代還有特別久遠(yuǎn)的。死法也是應(yīng)有盡有——”
“嗯�！辩娂s寒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油然生出幾分向往。
付拾一“嘿嘿”笑了兩聲，手搓得更快了，語氣也異常輕快：“所以咱們?nèi)プ龊萌撕檬掳�！�?br />
鐘約寒揚(yáng)眉：“咱們學(xué)院的冰窖，的確是個好去處。”
付拾一疑惑的看他：冰窖？為啥冰窖是個好去處？這兩件事情，根本就不搭��！我是表達(dá)出了問題？
鐘約寒點(diǎn)點(diǎn)頭：“我會一日三炷香，給他們供奉。逢年過節(jié)，也不會忘了。”
所以，他們就為仵作學(xué)院做點(diǎn)貢獻(xiàn)也挺好的。
付拾一終于領(lǐng)會到了鐘約寒的意思，趕忙剎車：“不是……你是不是想錯了？我們不是去偷尸體！”
她加重語氣：“我們是光明正大去挖！光明正大！”
鐘約寒冷酷的點(diǎn)頭：“對，光明正大！”
付拾一狐疑的看他：我怎么感覺，還是沒說通呢？這個事情，他真的理解了嗎？該不會是雞同鴨講吧？
鐘約寒一臉冰山：“付小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辦砸了�！�
付拾一卻有點(diǎn)兒心慌了：我怎么感覺有點(diǎn)……不靠譜？
兩人面面相覷，半晌都沒人再吱聲。
翟老頭從旁邊探出頭來，幽幽的提醒：“犯法的事情不能干�。∧銈儍蓚�都是年輕有為的人——”
“為了仵作學(xué)院�！辩娂s寒言簡意賅。
付拾一一口咬定：“這是好人好事！”
翟老頭默默的收回了腦袋，然后開始琢磨：到時候我是腦溢血好呢，還是中風(fēng)好呢——
還沒來得及商量時間，那頭衙門就有了事情，將付拾一叫了回去。
袁大寶出事了。
他忽然陷入了昏迷。
付拾一驚了一跳，也顧不上仵作學(xué)院了，只能匆匆忙忙的回去衙門。
同樣急匆匆過去的，還有莊靜峨。
莊靜峨跑得滿頭的汗。
只是回了衙門才知道，袁大寶的情況很詭異。
他忽然昏迷，卻不是中毒，不是受傷，更沒有任何征兆，前一刻還在自說自話的玩七巧板，下一刻忽然就倒下去，然后怎么也叫不醒了。
除辛檢查不出任何問題。
付拾一過去之后，除辛有點(diǎn)慌：“今日藥還沒喝呢。實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付拾一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只能讓莊靜峨看。
莊靜峨診脈之后，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只說了句：“肝郁氣燥，應(yīng)該不是中毒，是他本身病癥出現(xiàn)了變化�！�
付拾一納悶：”變化？他最近也沒受什么刺激啊——”
“今日，袁成跟他說了會話�！蓖醵槊μ嵝眩骸皶粫且驗檫@個？袁成還哭了呢�！�
這個問題，所有人都說不上個所以然來。
不過，通知家屬還是必須的。
只是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實在也是……讓人有點(diǎn)不知道怎么交代才好。
袁成跑來的時候，鞋子都掉了一只。
他還不敢告訴家里老娘，有焦急又害怕，一個大男人，看上去簡直是既無助又可憐。
“他這是怎么了？”袁成看著袁大寶安靜躺在那兒，人事不知的樣子，嘴唇都在哆嗦，聲音更是不住發(fā)顫。
李長博搖頭：“只知道是出了問題，具體是哪里出了問題，卻不好說�！�
付拾一有個猜測：“有可能，袁大寶的病情惡化了�！�
眾人驚�。骸皭夯耍俊�
付拾一點(diǎn)點(diǎn)頭：“之前相當(dāng)于袁大寶體內(nèi)住了三個人，現(xiàn)在可能變成四個人，甚至更多�？梢赃@么理解，房間越來越擁擠，而這些人分到的空間越來越少，所以彼此之間甚至?xí)l(fā)生爭斗�！�
“當(dāng)然，如果性格都很溫柔，那或許也是能相安無事的。只不過，看他這個樣子——”
付拾一表示：看著兇險�。�
袁成心都揪起來：“那怎么辦？咱們就干看著嗎？”
付拾一攤手手：我也不是精神科醫(yī)生，我也不會治病，我真的只能干看著��！
李長博輕聲道：“目前這樣，先看看再說。大夫也看看，能不能開個什么藥。”
莊靜峨沉吟一下后道：“這個藥倒是好辦，養(yǎng)神靜心的就行�！�
袁成立刻說自己守著他。
付拾一和李長博一起退出來。
李長博沉吟片刻：“袁大寶情況如果持續(xù)惡化，他家里人必定會想接出去治療�！�
付拾一想到了報送就醫(yī)，當(dāng)即沉吟片刻：“那就讓他們報送就醫(yī)，交上一大筆保證金，暫時放在衙門，人治好了，送回來了，就將錢還他們�！�
“當(dāng)然，如果死在外頭了，這個錢，也是要退還的。不過衙門需驗尸，堪明正身。”
李長博點(diǎn)點(diǎn)頭：“我再和謝師爺商量商量�！�
付拾一惆悵：“這個袁大寶，真是太能折騰了�！�
李長博垂眸：“我在想，游二的尸體，到底在哪里。厲海他們也沒消息，若是一直找不到——”
“甚至有可能是袁大寶故意戲耍我們�！备妒耙惠p聲道：“袁大寶的邏輯里，有一點(diǎn)我想不明白。那就是，袁大寶為什么要主動交代這個事情？”
“袁大寶其實完全是可以將自己摘出去的。畢竟一開始，誰也沒懷疑一個傻子。如果不是現(xiàn)場留下了那么多證據(jù)——”
可是那些證據(jù)，都是可以被清理掉的。
李長博沉吟許久，才徐徐開口：“你忘了，袁大寶有病。傻子袁大寶，未必會被袁家人接納。而袁靜平性格那樣，也不討喜。他自己——我猜他其實就是害怕。所以他才說，他喜歡在背后看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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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9章
一言不發(fā)###
付拾一恍然點(diǎn)頭：“這么說來，那就合情合理了。本來我還奇怪，為什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用偽裝了，卻還讓傻子袁大寶作為對外的人格——”
因為真正的袁大寶，雖然看似逆天，可是他應(yīng)該還是被那天的情景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根本就不愿意總是露面。
甚至害怕與人接觸。
“他很聰明，但是這個聰明從來不能表露于人前�！崩铋L博似笑非笑：“人的心思，總是樂于炫耀的�！�
付拾一徹底明白了。
高手，總是寂寞的。而當(dāng)一個總是隱藏在暗處的高手，那就更寂寞了。
人一旦覺得寂寞和無聊，就容易干出點(diǎn)荒唐又出格的事情。比如想給自己整點(diǎn)關(guān)注度，炫耀一下自己的能力——
付拾一感嘆：“瘋子和天才，總是只隔了那么一線距離而已啊。”
李長博垂眸：那我呢？
付拾一轉(zhuǎn)頭就夸李長博：“還是你最好了，這么聰明，還這么正常，真的好不容易！”
聽到這話的李長博，總覺得哪里聽起來不對勁，但是有說不出到底哪里不對勁，一時之間，無語凝噎：罷了，只當(dāng)是夸獎！
當(dāng)天，袁大寶沒醒來。
而不良人那邊，也沒有任何收獲。
付拾一回了拾味館，認(rèn)真的做了個策劃，關(guān)于如何給仵作學(xué)院搞來更多尸體的計劃。
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去仵作學(xué)院跟鐘約寒討論，就先被派去了磨坊那邊。
不良人沒發(fā)現(xiàn)游二的尸體。
但是那邊出現(xiàn)了鬧鬼的傳聞。
先是有人聽見了人呻吟的聲音，緊接著有人在水里洗腳時候，被頭發(fā)纏住了腳踝。
都是在磨坊背后的一條小河邊上發(fā)生的事情。
厲海檢查了一下，卻沒檢查出任何端倪。
所以，就只能回來求助。
厲海猜測，鬧鬼事件，多半和游二有關(guān)。
付拾一領(lǐng)著徐雙魚和翟升，帶上羅樂清，四個人正好一車，一路搖搖晃晃到了磨坊。
昔日熱鬧的磨坊，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有些說不出的蕭條。
磨坊因為要用水磨，所以特地建在了這條河邊上的。
這條河已經(jīng)有了不少的年頭，雖然不是飲用的水，但是洗個菜，洗個衣裳啥的，也是沒問題的。
夏天熱的時候，漢子們還會在里頭打水沖涼。直接跳下去涼快的也有。
這條河，對于本地村民來說，還是挺重要的。
里正已經(jīng)比之前看著要憔悴不少了。
連續(xù)出事，讓他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他看著付拾一，面帶哀求：“還是趕緊查清楚吧，這人心惶惶的，日子都不知道咋過了�！�
付拾一頗為同情：“我一定努力。不過您也要保重身體啊！”
里正“哎”了一聲，沒再說話。
厲海對付拾一交代道：“無任何異處�！�
付拾一知道厲海辦事是極度認(rèn)真負(fù)責(zé)的，所以他說沒有異樣，肯定是仔細(xì)查看過，不會出現(xiàn)紕漏。
但是付拾一還是道：“興許是沒看出來，我先去看看。”
她問里正：“呻吟聲和頭發(fā)，都是這兩天？”
里正點(diǎn)頭：“聽見呻吟聲的，和碰到頭發(fā)的，都是村里的人，呻吟聲是昨天早晨天剛亮，洗腳這個，是昨天下午�！�
他伸出手指頭比劃一下：“頭發(fā)那么長！挺大一團(tuán)�！�
付拾一點(diǎn)點(diǎn)頭：“頭發(fā)留著了嗎？給我看看？”
人在恐懼之下，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比如水草，很可能會被誤認(rèn)為是水鬼的頭發(fā)。
而其他動物叫聲，也可能被誤認(rèn)為是人在嘆氣。
里正被這個話問得懵了一下：“這倒是沒留下。他當(dāng)時嚇得不輕，慌忙扯下來扔了，就一路跑回了家。”
付拾一無奈：“那扔在哪里了？帶我去看看�！�
說不定還能找到呢。
厲海沉默片刻：“風(fēng)大。”
付拾一：……好吧。
羅樂清壓低聲音：“搞不好是人在裝神弄鬼。這樣的事情也不少�！�
徐雙魚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贊同：“興許就是無聊的惡作劇。”
翟升翻了個白眼：“十有八九是上游有尸體。”
“順著小河往上走看看�！备妒耙幌铝藳Q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