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管統(tǒng)眼見辛毗搬出了袁紹來壓,自然是不好再多言語。不過在心中,管統(tǒng)儼然已將辛毗當做一個弄臣,一個只求自保不求上進的弄臣。既然汝不敢但責任,就由管某自行布置此事。于是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之后,管統(tǒng)也不再同辛毗多廢話,而是將口風一轉探問道,“辛特使可以出發(fā)了嗎不跳字。
“那是當然。”辛毗調整了一下心態(tài),向管統(tǒng)報以了公式化的微笑。
當辛毗與管統(tǒng)坐著牛車來到太守府之時已是晌午時分。照理說此刻本該是府衙最忙碌的時候,然而正如辛毗所預言的那般,蔡吉極其爽快地接見了他二人。不僅如此,一同會面的還有蔡吉的首席軍師郭嘉,郭奉孝。
卻見四人就在蔡吉的書房之中,各按賓主就坐之后,辛毗率先向蔡吉作揖施禮道,“潁川人辛毗,辛佐治見過蔡使又是一個潁川出身的軍師。后世有“紹興師爺”的說法,不知東漢可否來個“潁川軍師”專稱。蔡吉一面打量著面前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特使,一面則在心中如此感嘆著。不過除去《三國演義》中有關辛家被審配屠戮的記述。辛毗在歷史上最出彩的地方還是在于,他有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兒辛憲英。說起來那位被晉書評價為“聰明有才鑒”辛才女,也該有七歲了吧。還真看不出來眼前這個清俊的年輕男子已為人父了呢。當然坐在身旁的奉孝乍一看上去也不像是人父。不過八卦歸八卦,依照史書上的說法辛毗一向不看好袁紹。卻不知他今日要怎樣替袁紹做說客。
想到這里,蔡吉當即客套地抬手回應說,“佐治不必多禮。說起來是本府遠行數(shù)月,令久等了。”
“使君客氣。使君乃是奉天子之命進京面圣,毗就算因此再等數(shù)月又有何妨。卻不知現(xiàn)下京師情況如何?”辛毗以謙恭而又關切地語調向蔡吉詢問道。
有意思,我還沒提面圣的事呢,對方倒是先問起了許都的情況。也不知這辛佐治葫蘆里賣的是藥。蔡吉暗自腹誹了一下辛毗的目的之后,便順著對方的話頭,長嘆了一口氣道,“不瞞佐治,本府離開許都之時,陛下曾再三囑咐本府,要東萊出兵討伐袁術。哪知恰逢此時本初公也下令要吉出兵,東萊兵力有限,吉現(xiàn)在可真是左右為難啊。”
早就料到蔡吉會叫苦的辛毗,并沒有因此而語塞,而是長袖一甩,侃侃而談道,“蔡使君明鑒,本初公并非有意阻止東萊遠征袁術。只是眼下幽州戰(zhàn)事吃緊,而本初公又剛被陛下任命為大將軍統(tǒng)管北方四州,倘若北疆有所差池的話,豈不是難以向朝廷交代?”
蔡吉眼見辛毗將袁紹與公孫瓚之間的私斗,偷換概念成了朝廷交代的任務,不禁在心中暗呼高明。好在她與郭嘉等人事先有過商議,所以這會兒的蔡吉也不同辛毗在幽州之戰(zhàn)的“正義性”問題上多做糾纏,而是面帶著笑容頷首道,“佐治言之有理。然則事有輕重緩急,眼下袁術已集結數(shù)十萬大軍進犯豫州直逼京師許都。吉身為漢臣理應以救駕為先。當然吉與東萊眾軍民也不會坐視本初公在幽州孤軍作戰(zhàn)�!�
蔡吉說罷向身旁的郭嘉使了個眼色,而郭嘉則立即會意地向辛毗遞上一卷書稿道,“此乃東萊軍此番北上幽州的名目,煩請佐治過目�!�
辛毗接過富有東萊特色的紙卷,將其展開后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跟著便劍眉一挑探身問道道,“哦?走海路?”
“是。從東萊走海路道幽州不僅路途短,也可減少軍糧的損耗�!惫晤h首作答道。
“如此一來,東萊軍就得在易水口建水寨。這可不是一兩日就能完工之事。還不如直接走陸路來得方便�!毙僚鐡芾斯囊话銚u著頭道。
蔡吉當然不會愿意走陸路,且不說穿越青、冀兩州去易京路途太過遙遠,光是途中耗費的軍糧就足以令她心痛。更何況走陸路就以為著要將東萊軍的后背交給袁紹的人馬,看都沒走海路風險來得小。所以此刻的蔡吉也不等郭嘉作答,直接便插嘴回答說,“佐治無需擔憂。建一水寨快得很,要想黃縣城外龍口港那樣的大港口,當初也不過才花了三個月的。相比長達一年的攻城戰(zhàn),本初公應該也能多等上個十天半個月吧?無不少字”
可辛毗卻并不罷休,卻見他指著卷軸據(jù)理力爭道,“若是如此,除去建水寨所需的口糧,使君所提供的糧草可不夠�!�
耳聽辛毗說到這種地步,蔡吉已然明了對方這是,明知討不到兵,所以打算多討點糧食。于是在與郭嘉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后,蔡吉當即兩手一攤苦笑道,“佐治,本府即將南下救駕,東萊現(xiàn)下可是軍糧吃緊啊。”
“使君說笑了吧。今年諸縣又是豐收,谷子都快堆滿龍口的糧倉了�!毙僚f到這里露出了狡黠地笑容,“更何況使君還享有鹽鐵專利。區(qū)區(qū)一點軍糧又何足掛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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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青州之鵬
第75節(jié)移民遼東
第2卷青州之鵬第75節(jié)移民遼東
辛毗最終得到了他想要的,正如蔡吉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結果一樣。雅文言+情首發(fā)有時候談判不存在絕對的輸贏,達成雙贏才是真正的明智之舉。就像是辛毗要向袁紹交代,而蔡吉則想以最小的代價在幽州安插“暗樁”。雙方默契地沒有揭對方的老底,所以氣氛還算融洽。
然而在送走辛毗與管統(tǒng)之后,郭嘉卻的路上,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一旁的蔡吉見狀,自然是不能就此坐視不理,只見她在邊走邊聊間,探聲問道,“奉孝覺得剛才談判的結果有問題?”
“只要能讓袁紹接受走海路的提議,多付些糧草無傷大雅�!惫蜗仁菙[手示意蔡吉不必為先前的談判結果擔憂,可跟著卻又皺起了眉頭狐疑道,“嘉只是在意管統(tǒng)先前在書房中的表現(xiàn)。此人對袁紹頗為忠心,可辛毗在與主公據(jù)理力爭之時,此人卻始終沒有發(fā)話。主公不覺有異乎?”
蔡吉被郭嘉如此一提醒也覺得剛才管統(tǒng)的表現(xiàn)有些不符合他的性格。但真要說管統(tǒng)具體有不對勁的地方也很難鑒定。畢竟辛毗才是特使,而管統(tǒng)只是引薦者。他二人極有可能在來之前就已達成了某種默契。不過郭嘉既然提到了這一點,蔡吉就不能就此置之不理。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且不論管統(tǒng)那邊整的幺蛾子,駛得萬年船總是沒的。于是蔡吉便向郭嘉點頭附和說,“嗯,本府會讓人多加注意管統(tǒng)的動向�!�
可是郭嘉的眉頭卻并沒有就此舒展開來,只見他摸著下巴上修剪整齊的胡須,沉吟道,“主公,眼下既已決定由忠純將軍北上幽州。那東萊這里就必須得有人接替忠純將軍。主公可想好人選?”
“本府打算讓子義將軍以兵曹從事的身份留守東萊�!辈碳肓讼胫笙蚬握f出了的安排。蔡吉所說的“兵曹從事”乃是州牧麾下的屬官,主要負責掌管軍事,且僅在有軍務時設立。由于蔡吉眼下已有郡守升任為了州牧,因此她手下部將幕僚們的官銜也隨之有了相應的提高。例如,郭嘉眼下就由閑散的“軍師”,正式升任為了“治中從事”。黃珍則在保留“東萊功曹”的基礎上,兼任“簿曹從事”。王修也在繼任“高密令”的同時,以“北�?鴱氖隆鄙矸萁y(tǒng)管北海七縣政務。龐統(tǒng)與禰衡則被任命為“假佐”,跟隨蔡吉左右負責文書。而低位僅次于州牧的“別駕從事”則由新近加盟的賈詡擔任。畢竟放眼整個東萊與北海也唯有賈詡的資歷堪當此任。
不過聽罷蔡吉對太史慈的安排,郭嘉卻略帶玩味地向她發(fā)問道,“兵曹從事?主公不打算讓子義將軍南下徐州?”
“本府仔細想過了。子義將軍與儁義將軍皆可領兵南下征討呂布,然則能坐鎮(zhèn)東萊的卻只有子義將軍而已。更何況本府只能任命子義將軍為兵曹從事,無權變動儁義將軍的職位�!辈碳H有感觸地回答道。在外人看來,太史慈與張頜兩人的身份似乎不分伯仲�?烧娴搅岁P鍵時刻,.太史慈是蔡吉的心腹,所以蔡吉敢將的后背交給太史慈。而張頜雖在實質上投靠了蔡吉,但他終究在名義上隸屬于袁紹。別人都能升官,唯獨張頜暫時無法變動官銜。所以為了達到兩者之間的平衡,蔡吉也就免不了要在人員安置上頗下一番功夫。
此時此刻郭嘉眼見蔡吉不用提點,就自行注意到了張頜身份的微妙,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卻見他當即便欣慰地向面前少年老成的少女使君頷首道,“既然主公心中已有定奪,那嘉就放心了。”
“過獎了。大戰(zhàn)在即本府也不可能事無巨細地想得面面俱到,若有不足之處還需多加提點。”蔡吉向郭嘉謙遜地作了一揖之后,隨即與他一同走進了大堂院西側的典章閣。
話說,典章閣原來是衙門用來擺放竹簡資料的地方。由于東萊衙門已然開始大規(guī)模地用綿紙?zhí)娲窈�,令少了成堆竹簡的典章閣一下子就變得寬敞了起來。于是乎,蔡吉便命人在此打造了沙盤,釘上了地圖,使得典章閣轉眼間就成為郭嘉等幕僚的專屬辦公地點。不過蔡吉目前的幕僚團并不大,真正常駐黃縣的也就郭嘉、賈詡、龐統(tǒng)、禰衡四人而已。
這不,蔡吉一進門就看見龐統(tǒng)正在整理徐州諸郡的地形圖,而在另一邊同樣身為假佐的禰衡正在案牘前支著腦袋會周公。見此情形,蔡吉一面示意想要行禮的龐統(tǒng)繼續(xù)做事,一面則信步渡到禰衡面前敲了敲他的案牘道,“正平,開工了。”
“唔”被蔡吉一語叫醒的禰衡,踉蹌了一下直起了身,在擦了擦疑似口水的物質之后,便跟著向蔡吉問道,“主公有何吩咐?”
“正平,請照這紙上的內(nèi)容,替本府寫一封信給袁紹,措辭要謙恭、要奉承,但也不能太過獻媚。”蔡吉從袖子里抽出一張寫了不少字的綿紙遞給禰衡道。對于禰衡在大白天打瞌睡,蔡吉本人倒并不介意。畢竟相比禰衡在歷史上喜歡隨意更改同僚文案的不良作風,那蔡吉還是情愿他沒事打瞌睡的好。
不過禰衡顯然被新來的工作提起了精神。卻見他先是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蔡吉遞來的稿紙,跟著閉目想了一想之后,當即便將白紙往案牘上一攤,然后研墨潤筆,洋洋灑灑地埋頭書寫起來。一旁的蔡吉、郭嘉、龐統(tǒng)眼見禰衡只是沉吟片刻,便揮毫點就,無不好奇地上前圍觀。而禰衡對此卻并不在意,依舊自顧自地埋頭疾書,不多時便將完成的書信遞給蔡吉道,“請主公過目�!�
蔡吉接過禰衡寫好的信,定眼一瞧只覺這文章寫得辭藻華麗,令人朗朗上口。不過蔡吉自付文學素養(yǎng)不高,于是她又將信轉交給了郭嘉與龐統(tǒng)過目。郭嘉本不打算接手,可誰知龐統(tǒng)卻搶先一步取過信上下掃視了一番。緊跟著便聽他頗為詫異地小聲“咦”了一聲。眼瞅著龐統(tǒng)的表情由最初的質疑到此刻的驚嘆,蔡吉心知禰衡這封信確實寫得好�?磥須v史上對其文采的評價都是中肯的。
不過蔡吉卻并沒有就此立即夸贊禰衡,只見她跟著又向其吩咐道,“本府明日要出席龍口港商船的出航儀式。還請再寫一篇致詞�!�
禰衡聽完蔡吉的吩咐,這一次竟連想都沒想,直接就提筆寫下了出航所需的致詞。見此情形,蔡吉哪兒還再有疑慮,當即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脫口稱贊道,“詞章縱橫,真乃奇才”
禰衡被蔡吉如此一夸贊當即就露出了得意之情。只見狂勁上來的他將筆一擱,傲然地向蔡吉反問道,“主公還有吩咐否?若無吩咐,衡要歇息了。”
然而面對禰衡“無禮”的問話,蔡吉卻并沒有生氣。更沒有應著禰衡的話頭委以他重任。因為蔡吉很清楚禰衡的才華確實出眾,可他的性格和脾氣卻并不適合做官,更不適合參與政治。所以蔡吉在勉勵了禰衡一番之后,便任由其繼續(xù)打瞌睡了。
就這樣,翌日一早,蔡吉帶著禰衡寫的稿子出席了出航儀式。當她當眾念出致詞之時,蔡吉能敏銳地覺察到在場鄉(xiāng)紳名士的反應有別于從前。從前蔡吉念完稿子,鄉(xiāng)紳們也會夸贊幾句,但那明顯都是奉承。而這一次蔡吉卻能明確地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驚訝與欣賞。面對如此顯著的變化,蔡吉不得不在心中感嘆,領導花再多的提高文學素養(yǎng),都不及找個才子當秘書來得實在。
不過蔡吉這日出席商隊的出航儀式的主要目的,并非是要向外界秀她新秘書的才學。她之所以會在百忙之中抽來參與一支商隊的起航儀式,是因為這隊商船所運載的乃是第一批移民遼東的太平教民。由于這個時代最大的海船一次性也不過僅能運載一千余人。故這一批移民不過一萬余人而已,相比于吉所說的十萬教民只是一個小數(shù)目。不過好在遼東離東萊并不遠,往來多運幾次的話,到年底錦西港的人口很快就能達到三、四萬人,如此這般也能形成一個不小的營寨了。
此時此刻望著船上那一張張虔誠的臉龐,蔡吉不禁感嘆有時候面對未知的世界還真需要信仰的力量來做后盾,無論這信仰是來自神靈,還是來自貪婪。不過想到神靈,蔡吉不由下意識地回頭,向身后的小道士王韞問道,“沒見于道長?”
“回使君,先師在兩個月前已先行渡海前往錦西港�!蹦贻p的小道士謙卑地作答道。
于吉提前兩個月去錦西?莫不是怕在船上嘔吐的模樣有損仙風道骨的形象吧。蔡吉在心中壞壞地腹誹著于吉。不過腹誹歸腹誹,蔡吉還真得感謝于吉的忽悠,若非如此她很難說服如此多來的太平教眾走兇險的海路移民去遼東。畢竟這些教眾來自于內(nèi)陸,而非沿海。更何況海上也確實有諸多不確定的因素存在,如巨、如風暴……碰上這等人力所不能扭轉的災難,除了向神祈禱之外似乎別無它法。好在這些船上的人也都擁有屬于他們的神。
且就在蔡吉暗自感嘆移民前路兇險之時,忽見段融領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徑直朝這邊走了。雖然蔡吉之前并沒有見過這個老者,但通過對方的氣度與舉止,蔡吉猜想這位老者多半就是前河內(nèi)太守李敏。因為在這個時代能有這等做派的人,多半都當過官,而蔡吉本人也是其中只一。
果然,段融一上來便引著那老者向蔡吉介紹說,“主公,這位便是來自遼東的李大人�!�
“蔡吉見過李老�!背鲇谧鹄系牧晳T蔡吉連忙客套地向面前的老者施禮道。
不過對面的李敏卻并沒有立即回禮,而是瞇著三角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蔡吉。不可否認,蔡吉比李敏想象中還要年輕。一想到即將同這么一個年紀可以做孫女的女娃兒商討軍國要事,李敏總覺有些不自然。過了半晌之后,李敏似乎是意思到了觀察的長了一點,于是他趕緊收斂起了目光,微微拱手作揖道,“老夫李敏見過蔡使李老無需多禮。”蔡吉面帶微笑地建議道,“此地風大,不如借一步�!�
李敏也知他與蔡吉所要談及的內(nèi)容,可不是三言兩語說得完的。于是便默不作聲地隨蔡吉走進了位于港口大道上一間名為觀海閣的酒樓之中。話說觀海閣并非是龍口港最大的酒樓,但它卻是東萊最老的酒樓。在龍口港建港之初觀海閣便已屹立于此,而它的東家正是身為東萊之主的蔡吉。話說蔡吉最初造這間酒樓的時候,只是想像那些倉庫一樣租借出去換點錢,解決一下東萊捉襟見肘的財政。不過很快她便酒樓這種地方不光可以用來提供住宿,還可以做許多意想不到事。例如交換情報,例如見一些特殊的人物。因此蔡吉最終沒有將這幢酒樓租出去,并時不時地會在這里宴請本地或外地來的商賈代表。一來是拉近關系,二來有許多事情還不方便在衙門里說。
這里不得不提一下李敏的裝扮。此時這位來自遼東的復仇者,身穿一件松綠色的絲綢錦袍,腳踏一雙小鹿皮軟底靴,腰間掛著叮當作響的玉佩,手指上戴著無顏色六色的戒指,乍一看就同那些進出龍口港的商賈沒不同。顯然段融打算讓外界以為蔡吉不過是接見了一個遠道而來的商賈而已。至于外人會不會這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至少蔡吉就能從李敏邁的官步上看出這老頭與她是同行。
不過蔡吉本人對偽裝的并不在意。因為在她的計劃中,倘若李敏真是她所需要的那種人,那這老頭兒從今往后就用不著再在東萊偽裝其身份。于是,在一番寒暄之后,蔡吉端起手中的茶杯便向李敏敬道,“李老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吉在此茶代酒敬李老一杯�!�
“蔡使君真是客氣了。使君小小年紀就能在此邊郡之地重現(xiàn)齊桓之輝煌,真是令老夫汗顏�!崩蠲羯酚衅涫碌囟酥璞鼐戳艘幌虏碳�,跟著卻又驟然冷笑道,“不過老夫更沒想到,使君竟對太平妖道感興趣”
好吧(∩∩)小蔡又要借一步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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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青州之鵬
第76節(jié)互惠互利
第2卷青州之鵬第76節(jié)互惠互利
“.”雖說沒想到對方一上來會提如此尖銳的問題,蔡吉還是不動聲色地向李敏糾正道。
但李敏顯然不可能接受這樣的說法,卻見他眉頭一擰反問道,“換湯不換藥的,又有何不同?”
“當然有所不同。黃巾賊是一心想要奪天下的亂賊。而這些人只是一群想找片安身之所的普通百信而已,只不過他們碰巧也信黃天而已。”蔡吉帶著無辜的笑容解釋道。
“蔡使君真這么認為?接受這些亂民的不是東萊,而是遼東蔡使君可曾想過,倘若這批太平余孽到了遼東之后與那黑山賊相互勾結,那可如何是好?”李敏加重了語氣質問道。事實上,在來東萊之前李敏只當林飛等人是要將中原躲避戰(zhàn)亂的流民移民遼東。可等他在黃縣呆了一段之后,卻漸漸所謂的流民根本不是普通的流民,而是自徐州、豫州、揚州等地匯聚而來的太平道余孽。話說,李敏身為朝廷命官向來對為禍天下的太平道、黃巾賊恨之入骨。加之黑山賊張燕部又一直游走于幽、冀兩州。因此在李敏看來蔡吉移民遼東的這一批批太平余孽根本就是群隨時可能造反的禍害。而這事要不解決的話,那接下來合作事宜也就用不著深談下去了。
哪知蔡吉聽罷李敏所言,非但沒有被他的假設所嚇唬住,反而悠然一笑道,“如此這般李大人豈不是又能憑空多出數(shù)萬兵馬?”
李敏沒想到眼前的少女會如此回答。一轉不過彎來的老者,立馬胡子一翹問道,“蔡使君此話是何意?”
此時的蔡吉眼見李敏已被的話題所吸引,便不緊不慢地侃侃而談道,“想必李大人也清楚,如今中原雖然戰(zhàn)亂不斷,可真有膽量移居遼東屬國那等蠻荒之地的人卻少之又少。若非這些個在中原呆不下去的亂民,本府又能上哪兒去找數(shù)萬人建錦西城?至于黑山賊張燕嘛,那可是連袁紹都得拉攏的人馬。若是能以太平道的關系與其聯(lián)手,錦西城豈不是又能平添一份助力?”
能量既不會憑空產(chǎn)生,也不會憑空消失能量守恒定律不僅適用于唯物的物理世界,同樣也適用于群雄逐鹿的世界。所謂的“天下”就這么大,人力、物力、財力也就那么一點兒。你不用,別人就會用;你用了,別人就沒得用。蔡吉不是神仙,不可能念個咒撒把豆子,就憑空變出軍隊來。她所能做的就是像這個時代的軍閥們一樣拉攏一切可拉攏的力量,哪怕這個力量曾經(jīng)是你的敵人。
李敏好歹也是在亂世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的人,更何況幾年之前還剛剛經(jīng)歷過抄家之痛。他當然知曉矯情并不能換來實力,也不能幫他報仇。因此聽罷蔡吉所言,李敏也覺得利用太平道或許真是個不的選擇。不過你能利用到別人的同時,往往意味著別人也能利用你。所以李敏對太平道的態(tài)度可并樂觀。這不,在低頭沉吟了片刻之后,李敏不由語重心長地向蔡吉提醒道,“蔡使君所言雖有道理。雅文言+情首發(fā)然而亂民終究是亂民,毫無信義可言。使君若想真正控制這些亂民就必須除去其首腦。否則就是在與虎謀皮”
面對李敏的一番鄭重提醒,這一次蔡吉終于收斂起了笑容,露出了些許凝重的表情。因為李敏的話語確實觸及了她內(nèi)心深處的某種不安因子。于吉和林飛,那兩個家伙真的可靠嗎?但蔡吉很快就將這一疑問強壓了下去。顯然無論于吉和林飛可靠與否,蔡吉眼下都需要利用他二人的勢力。就算對方極不可靠,她也只能先捏著鼻子忍了再說。所以在稍稍動容之后,蔡吉很快就恢復了應有的,沖著李敏頷首道,“多謝李大人提點。不過說到對移民的控制,本府現(xiàn)下正需要李大人這般的遼東名士相輔佐,方能加強對錦西港的掌控。”
李敏見蔡吉采納了的意見,并主動提出要與合作,不由捻著胡須擺手道,“老夫不過是一介黃土埋脖之人,如何能幫得了蔡使既然黃土都埋到脖子了,這么還有精神漂洋過海來我這兒?蔡吉一面暗自腹誹了一番李敏欲擒故縱的手段太過簡陋,一面則繼續(xù)向李敏奉承道,“李大人此言差矣。本府雖有心經(jīng)略幽州,卻怎奈幽州與中原相距甚遠,本府對幽州特別是遼東的情況知之甚少。正需要李大人這樣的遼東名士指點一二。”
有了蔡吉這番話起頭,李敏自然是順勢就將遼東各郡的大致狀況做了一番介紹。這期間自然也少不了對公孫度的控訴。不過蔡吉不是林飛,不是段融,不會只聽李敏的一面之詞。實際上,就蔡吉所知的歷史而言,公孫度并不是一個毫無作為只知橫征暴斂的偏遠諸侯。相反許多史料都表明,公孫度是個志向遠大,極有抱負的“寒門豪杰”。他不僅在遼東數(shù)次遠征高句麗等東夷,為漢朝開疆擴土,還在遼東本地招賢納士,設館開學,廣招流民。至于誅殺遼東名門,亦是出于壓制世家豪族的目的。正如曹操當初在徐州也做夠相類似的事。而蔡吉同樣也在日夜琢磨著如何解決那些盤踞中原的世家豪族。
所以說,公孫度無論是志向上,還是在執(zhí)政理念上都與蔡吉有著許多共同之處。然而在這個時代有共同之處,并不代表兩者就能是盟友。盟友間基石是利益,而非理念。相反相同的理念,往往意味著不可調節(jié)的對立。因為要達成遠大的志向,就需要擁有壓倒性的實力;要擁有壓倒性的實力,就難免會參與群雄逐鹿。所以蔡吉雖欣賞公孫度,但對方依舊是擋在她面前的絆腳石。正如蔡吉也很欽佩曹操,而曹操注定會是她對手一樣。如此矛盾的情形,正應了后世基辛格說過的一句名言。
歷史的大悲劇不是發(fā)生在正確與誤相對抗時,而是發(fā)生在兩個正確相對抗時。
此時此刻,聽罷李敏的一番控訴之后,蔡吉當即順著對方的話頭,低聲嘆息道,“未曾想公孫度在遼東竟如此暴虐�!�
“蔡使君明鑒。老夫所言句句屬實,絕無虛言。眼下遼東百信正處于公孫度的yin威之下,度日如年。倘若蔡使君能出兵遼東誅滅公孫度,老夫愿以此殘軀助使君成就大業(yè)”李敏說罷,猛地向蔡吉俯身一揖。
“這可是不得。李大人折殺本府也�!辈碳s緊上前扶起了李敏。
但李敏卻依舊俯身請命道,“蔡使君請救民于水火”
就這樣經(jīng)過一番退讓之后,意識到火候差不多的蔡吉,便向李敏坦言道,“不瞞李大人,此番袁大將軍命本府出兵幽州助其圍攻公孫瓚。雖說本府身受皇命,正打算出兵徐州救駕。但東萊還是會派出艦隊為袁大將軍從海上負責運輸輜重。倘若東萊軍能在易水河口建起軍港,便可與錦西港遙相呼應。屆時無論是治理移民,還是日后出兵遼東,皆無慮也。”
李敏一聽蔡吉將派遣艦隊前往幽州助袁紹攻打公孫瓚,心頭不由略微咯噔了一下。要,李敏剛到東萊時乍一聽東萊剛剛經(jīng)歷過青州之戰(zhàn),蔡安貞不僅同袁大交惡,與袁紹的關系也是不冷不忍。可算是讓李敏大大失望了一把。因為他之所以會冒風險漂洋過海來東萊,主要是希望能通過蔡安貞做跳板,搭上袁本初這條線。要是蔡氏已然同袁本初決裂,那他豈不是白來了。
因此曾經(jīng)有一段李敏確實有過打退堂鼓的打算。不過礙于遼東與東萊交通不便,加之對方好歹也是一郡之主,于是李敏只能硬著頭皮在東萊繼續(xù)等候蔡吉自許都回黃縣。然而就是在這漫長的等待之中,李敏卻一直被他當跳板的蔡安貞其實并不簡單。這個年紀可以做孫女的少女太守,并不像尋常官吏那般,單純地收取稅款,然后鎖進庫房坐等銅錢爛掉。相反她將積年的劣質銅錢運去三韓換取糧食、武器,裝備她的水軍。用官府的種種承諾來抵支債款,借商賈之力來修建龍口港。她還用稅款購置店鋪、船只、房舍進行租借,甚至放貸,使錢能生錢。她坐擁鹽鐵專賣,她從北方買進牛羊,自南方購入絲茶,或囤積,或流通,用以賺取差價。此外她還為關中的一些沒落世家寄賣家什。那些制作精良的器皿往往能在三韓、倭國等地賣出高價。不過據(jù)說蔡安貞從不將字畫賣給蠻夷,而是自行收藏。對此李敏則深表贊成。
毫不客氣地說,若是放在二十多年前,蔡安貞的這些所作所為足以令她收到滿滿一牛車的彈劾。當然她多半也會因此成為先帝的寵臣。畢竟無論在年代,能將兩塊金餅磨一磨變?nèi)龎K的人都是帝王的寵兒。而在亂世這種本事則更為彌足珍貴。因為帶兵打仗皆需要錢糧。更何況東萊軍的軍備也不容小窺。至少以李敏的經(jīng)驗來看,蔡安貞這會兒是占著一個半郡,卻坐擁一州編制的兵馬。其向外擴張乃是早晚的事。也正因為如此,李敏才逐漸又燃起了同蔡吉合作的勁頭。
不過此刻蔡吉既然會在中原戰(zhàn)事吃緊的情況下,決意派出水軍支援袁紹,并為其提供軍糧,那就意味著蔡吉與袁紹之間的關系或許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差。想到這里,李敏一邊在心中盤算著目前幽州的戰(zhàn)況,一邊則試探著向蔡吉問道,“蔡使君可是需要一名熟悉幽州者為貴軍帶路?”
“本府正有此意。不知李大人可有興致助本府一臂之力?”蔡吉欣然向李敏邀請道。對于蔡吉來說,李敏最大的利用價值,莫過于他在北方的人脈以及名氣。倘若李敏能以軍師的身份輔佐張清駐軍新建的天津港,那不僅能讓建港之事事倍功半,同時也能以天津港與錦西港為中心招納北地名士來投。要這世道要向發(fā)家,一半靠刀子,一半靠名氣。而蔡吉在幽州最缺的就是名氣。而李敏的名氣恰恰可以抵消蔡吉的這一劣勢。至少日后公孫瓚被袁紹誅滅之后,他手下的那幫子部將幕僚也能多一份選擇。
李敏是何許人也,怎能聽不出蔡吉這是想利用的名氣,在幽州站穩(wěn)腳跟。不過李敏同樣也打著利用東萊兵馬的小九九,所以這會兒的他當即便再次推山倒柱地向蔡吉俯拜道,“蔡使君若不嫌棄。老夫愿效犬馬之勞。”
“李大人快快請起。大人是長輩,本府怎能受此大禮�!辈碳姞钰s緊扶起了李敏。心想這位李大人還真是為了報仇不惜代價呢。不過若非如此,此人又怎能為所用。
而李敏在被蔡吉扶起之后,突然一改先前激動的態(tài)度,轉而整整了衣袍,以一副謀士派頭向蔡吉探問道,“蔡使君,請容老夫多嘴。卻不知此番東萊軍北上幽州是隨袁大將軍一同圍攻易京呢?還是僅是為袁大將軍運送輜重?”
蔡吉聽李敏如此一問,不得不感嘆姜還是老得辣�?磥斫裉烊舨唤淮宄c袁紹的關系,這老兒到了幽州之后可有得心猿意馬了。想到這里蔡吉不由悠然一笑道,“東萊只是一方小郡,兵少將寡。像攻取易京這樣的大戰(zhàn)役還是不要貿(mào)然搶功了。相較之下袁大將軍發(fā)動如此大戰(zhàn)役,需耗費大量的軍糧,勢必會引來周邊宵小之輩窺視。故本府以為保住糧道,才是東萊軍的首要之責。當然如此一來,東萊軍也少不得要與幽州本地的宗族豪強打交道,而這就得靠李大人多多擔待了�!�
李敏聽罷蔡吉,隨即心領神會地作了一揖道,“老夫明白�!�
就在蔡吉與李敏會面的三日之后,東萊郡對外公布將由平虜將軍張清、伏波校尉管承統(tǒng)帥水軍連同陸軍五千人北上幽州。而李敏則以軍師的身份一同與之隨行。一黃縣內(nèi)外的話題紛紛由南下徐州轉向了北上幽州。一些好事之徒甚至還揣測蔡吉是否打算坐山觀虎斗,好等曹操與袁術、劉備與呂布打得四敗俱傷之時,領兵南下坐收漁翁之利。畢竟眼下中原的戰(zhàn)況已然陷入了一片焦灼之中。
新一章奉上,作為黨,柳丁在此請大家見諒本書無力加更。不過柳丁保證會保持一天一更,一更4的速度還請新來的書友多多收藏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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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青州之鵬
第77節(jié)小滑頭
第2卷青州之鵬第77節(jié)小滑頭
夕陽下,蒼白的薄霧籠罩了潺潺的汝水,然而這薄霧并非源自水汽,.建安二年,在壽春稱帝的袁術聯(lián)合韓暹、楊奉兩大關中諸侯以許都為目標殺入曹操治下的汝南郡。誠然袁術的稱帝在天下士人眼中乃是不忠不義的禽獸之舉。但在不少人看來天下多出一個皇帝就多出了一份機會。這不,隨著袁術浩浩蕩蕩殺入豫州,沿途聞訊的宵小之徒蜂擁而至。
而面對于源源不斷的投奔者,袁術也不問優(yōu)劣一律接收并唯一高官厚祿。因為在他看來,前來投靠他的人越多就越說明他這個皇帝是受命于天。以至于真當袁術進抵汝南郡治汝南城之時,其兵馬已然暴增至十多萬人。雖與袁術號稱的“二十萬”大軍相差甚遠,卻也遠超曹操的兵馬。
但見而今的汝南城外,成片成片的樹林被砍伐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如蘑菇一般連夜冒出的袁術軍營帳,以及云梯、高櫓、臨車、沖車等等巨大的攻城器械。時而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營ji穿從這些“巨獸”身旁穿梭而過,與沿途的士兵調笑喧囂。事實上,就連袁術本人這會兒也在大帳內(nèi)一面坐擁兩名愛妃,一面聽著長史楊弘向其稟報來自各方的戰(zhàn)報。
“五月初一,東萊水軍自龍口起航北上幽州�!�
“蔡安貞末了還是做了袁本初的狗��?”御座上的袁術聽到楊弘說到這兒,舉著酒樽,揶揄地笑出了聲。說起來他酒樽中的酒還是從東萊運來的燒酒,可袁術顯然對與兄長扯上干系的人一律不抱好感。
然而袁術對袁紹的厭惡雖人盡皆知,可身為謀主的楊弘還是翼翼地向其進言道,“陛下,劉協(xié)之前曾派孔融前往鄴城任命本初公為大將軍。但鄴城至今都沒有出兵呼應曹操,而今更是逼迫蔡安貞調兵幽州。由此可見本初公尚還顧念之情。陛下若是能與本初公一南一北相呼應,這天下不日便能姓袁也�!�
“家奴所出之子怎能同朕相提并論。更何況袁本初在想,朕會不?哼,他不過是想讓朕與曹操死斗,好坐收漁翁之利而已。家奴就是家奴,只知割據(jù)一地,胸無大志。對劉協(xié)那黃口小兒,都卑躬屈膝,真是丟盡了袁氏的臉面�!辈恢蔷凭谧魉�,還是過于激動的原因,袁術那張因酒色已然有些松垮的臉龐,此刻已然漲得通紅。卻見他高舉起酒杯,大聲宣布道,“朕唯有朕才是袁氏的嫡傳,舜之后是代漢的真龍?zhí)熳印?br />
面對袁術激昂的言語,楊弘哪兒敢繼續(xù)同他提與袁紹合作的事。卻見他趕緊高呼了一聲,“陛下萬歲”
袁術顯然對楊弘的表現(xiàn)十分滿意,只見他得意地抿了一口杯中之物后,便點頭示意后者繼續(xù)說下去。于是楊弘順勢從手中找出了一份內(nèi)容不的喜訊向其稟報說,“四月
果然袁術聽罷這段報告,立馬洋洋得意地向身旁的兩個可人兒大笑道,“怎樣?朕說的吧,朕是真龍之主”
那兩個妃子都是機靈人兒,自然是雙雙嬌聲口乎,“陛下萬歲”
“哈哈,乖。雅文言+情首發(fā)”
袁術聽罷更是龍顏大悅,一揮手大方地賞賜道,“賞秦美人、陳美人,錦緞兩匹,海珠一串�!�
“謝陛下。”
映著倆個妃子歡天喜地的謝恩聲,楊弘的心頭卻不自覺地咯噔了一下。要袁術這些年雖在揚州搜刮了不少,可以號稱富可敵國。然而眼下袁術謀得是天下,征兵打仗、收買人每一樣都需要錢。照袁術現(xiàn)下這種揮霍速度,就算坐擁金山銀山,也總有虧空的一天。不過楊弘也知,就算提點了袁術,袁術也不一定能聽得進去。更何況帳外那么多人跟袁術,還不是看他出手大方嘛。于是乘著袁術心情不的檔口,楊弘跟著又取出了一份戰(zhàn)報念道,“四月二十,孫策行軍至錢塘�!�
雖然楊弘沒有說明孫策到錢塘干,可袁術聽完這消息霍地就站了身,“孫伯符敢忤逆朕這個小滑頭”
“小滑頭”
隔著寬闊的護城河,汝南城頭上的曹操也在用相同的評語評價著孫策。只見他一手拿著戰(zhàn)報,一手扶著城墻冷笑道,“哼,當初孫策嫌騎都尉之職太低,說是要將軍的名號,逼著出使會稽的王議郎以天子的名義,任命其為明漢將軍�?山Y果呢,這小滑頭磨磨蹭蹭現(xiàn)在才到錢塘”
耳聽曹操對孫策充滿了抱怨,一旁的荀攸不由上前勸說道,“主公息怒。孫策行軍雖慢,卻總算出了兵。想必現(xiàn)下得到消息的袁術正在為后方不穩(wěn)而煩惱。這對賊軍的士氣也是個不小的打擊�!�
“公達說得沒。孫伯符好歹已經(jīng)動身。有個小滑頭還沒出兵呢�!辈懿俾犃T荀攸所言,不無自嘲地笑了笑。
在場的曹軍將帥皆知曹操所說的第二個“小滑頭”,正是遠在青州按兵不動的蔡吉。加之剛剛傳出來的戰(zhàn)報又顯示蔡吉應袁紹之命,派了一支艦隊北上幽州,這就更讓眾人對她的立場產(chǎn)生了懷疑。這不,向來脾氣剛硬的夏侯淵頭一個就向曹操進言道,“主公,是否要派人催促一下蔡安貞。讓那丫頭別光說不練”
“是啊。即要有美名,又要討好袁本初,這世上哪兒有那么便宜的事”一旁的夏侯惇也跟著附和起來。
然而這一次荀攸又幫蔡吉說起了話來,“兩位夏侯將軍莫要心急。依在下所見,蔡安貞不日也將出兵�!�
“公達何出此言?”曹操皺眉問道。
面對曹操的疑問,荀攸一個拱手悉心分析道,“主公明鑒,蔡安貞此番雖派了水軍北上,但領兵者并非張頜、太史慈等宿將,而是蔡家的家將張清。而蔡安貞本人此刻也留在東萊。由此可見前往幽州的兵法并非東萊主力,蔡安貞想要攻略的還是徐州。不過無論是蔡安貞,還是孫伯符,都僅是奇兵而已。正所謂奇正相輔,在正面擊敗袁術的大軍,方乃取勝的正道�!�
對于荀攸的這番分析,曹操深表贊同。畢竟靠人不如靠己,蔡吉、孫策、劉備都不是真心想要幫。這些諸侯個個都打著各自的小九九,為了各自的利益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在戰(zhàn)場上出賣。所以正如荀攸所言,從正面擊敗袁術才是彰顯他曹孟德功勛的正道。想到這里,曹操當即朗聲大笑道,“公達說得好諸君,就讓吾等用城下袁術軍的血,來向天下昭示曹軍之武勇”
“喏”以夏侯為首的曹將們齊聲領命。就好像此刻圍于城外的十多萬大軍只是一群綿羊而已。
部將們所爆發(fā)出的士氣令曹操十分滿意。但他也十分清楚想要戰(zhàn)勝袁術光靠高昂的士氣是遠遠不夠的。正確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才是取勝的關鍵。正因為如此曹操從一開始就將大半個豫州堅壁清野,將袁術的大軍一路引入汝南城下。話說,自古以來豫州乃九州之中,汝南又居于豫州之中,故歷來都有“中天”之稱。而汝南城不僅城高墻厚,更有汝水自下,屈曲而流,將城池三面環(huán)抱,形若垂瓠。面對如此系統(tǒng)的工事,韓暹、楊奉兩人的關中鐵騎自然是有勁使不出。而袁術的兵馬雖多,可跟他的人大多是寫烏合之眾,一旦陷入艱苦的攻城戰(zhàn),這些人的士氣很快就會跌入谷底。屆時再由曹仁、曹洪等人率領騎兵自外圍襲擾袁術軍,便能一舉將袁術擊潰。
當然曹操此舉也是要冒極大風險的。因為一旦汝南城破,許都就會像一個沒遮攔的少女一般,裸露于袁術面前。所以對于曹操和他的部將們來說,汝南之戰(zhàn)就是場只許勝不許敗的背水一戰(zhàn)抱著這樣的決心,曹操將目光又投向了對面的袁術大軍,并最終定格在了那些龐大的攻城器械上。不可否認,就算袁術手下兵馬都是烏合之眾,可那些攻城器械不是吃素的。
見此情形,曹操不由揚聲長嘆道,“未曾想,袁術這廝竟能制作出如此花樣繁多的攻城器械”
“回主公,能制造如此多攻城器械者,想來應該是淮南人劉曄,劉子揚�!避髫肓艘幌胂虿懿俳榻B道。
“劉子揚?孤沒聽說過此人?”曹操好奇地問道。
“回主公,劉子揚年紀很輕,不過二十出頭,主公未聽說過其名號也不足為奇。然則此人年紀雖輕,卻才華橫溢,頗有膽色。名士許劭就曾評價,曄有佐世之才。更為難得是,劉子揚對機關術也頗有研究。據(jù)說其能依照古書制作出諸多器械,今日一見果不其然�!避髫M一步向曹操說明道。
“如此佳人竟投身于賊,真是可惜。可惜啊”曹操聽罷荀攸所言,頗為動容地兀自感慨了一番。不過他很快就收攏起了羨慕之色,轉而神色一凌,回頭向夏侯淵等人問道,“這些攻城器械明日勢必會對汝南城造成重創(chuàng)。不知諸君有何對策?”
“這有何難待到子夜時分,淵帶上一票人馬掩殺而出,放把火燒了這堆鳥貨”夏侯淵不假思索地抱拳請命道。
曹操聽罷夏侯淵所言,再瞅了瞅對面亂哄哄的袁術大營,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且就在曹操在城頭上與夏侯淵等人商討如何夜襲之時,城內(nèi)的曹軍已開始開鍋煮飯。誠然汝南城內(nèi)的糧草十分充裕,但為了做好打持久戰(zhàn)的準備,曹軍的伙食相比城外的袁術軍而言可要簡單得多。不過饒是如此,肉湯與面餅的香味還是讓曹軍將士們喜笑顏開。畢竟在這個時代能吃頓飽飯在哪兒都是樁難得的事。
曹昂像尋常的士兵一樣圍坐在篝火前,取了烙餅就著肉湯大口吃著。一些老兵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另一些剛被招來的壯丁則好奇地向他張望。這不,有一個膽子較大,且缺點心眼的家伙,就忍不住直接向曹昂問道,“昂咋不到帳子里吃?”
面對周圍兵卒好奇的目光,曹昂晃了晃咬了半塊的烙餅隨口說道,“這兒涼快。反正大伙吃得都一樣,吾要是在營帳里吃,外人豈不是當吾開小灶。放心,那天真有小灶,吾一定躲到帳子里吃�!�
曹昂此話一出,立即逗得周邊的士兵都大笑了起來。但有一個士兵卻并沒有跟著大家一起笑,甚至連他手中的烙餅都還原封不動。見此情形,曹昂起身移坐到了那個士兵身旁,開口問道,“不合胃口?”
那士兵見曹昂突然坐到了的身邊,當即便嚇得跪地叩首道,“昂”
“起來吧。吾也只是隨口問問。汝不用怕�!辈馨汉蜕频叵蚴勘h首道,“汝叫名字?”
“小的周興�!蹦鞘勘鴳�(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應了曹昂的問題之后,便坐回原來的位置,機械地咬起了烙餅。
曹昂見對方一副味同嚼蠟的模樣,便跟著問道,“第一次上戰(zhàn)場?”
叫周興的士兵點了點頭。
曹昂又問,“很怕?”
周興被曹昂如此一問,先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待見一旁的戰(zhàn)友臉色都變了,趕忙搖了搖頭回應說,“小的不怕。小的只是擔心留在鄉(xiāng)里未過門的。”
周興的話音剛落,周圍又想起了一片哄笑之聲。曹操治軍甚嚴,只在指定的日子讓營ji入營,加之現(xiàn)下大戰(zhàn)在即,更是不許近女色。因此在場的將士自然是忍不住拿周興開起了涮。不過曹昂卻并沒有跟著大伙兒一起哄笑,卻見他感慨地說道,“心上人啊。昂也有呢?”
“昂的心上人?定親了?”這次換做周興來了興致。
“沒�!辈馨鹤猿暗負u了搖頭,繼而仰望著已經(jīng),“她說,天下未平,何以為家�!�
周興心想,那女孩一定是在回絕昂。而今天下如此紛亂,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天下平”啊。但他卻并不敢將這話說出口。一來這話有影響士氣的嫌疑,二來周興也不想打擊面前為人和善的昂。
卻不想,曹昂本人倒是直言不諱地自言自語道,“很苛刻的條件�!�
“昂……”
“無妨”曹昂朗聲一笑,仰頭沖著東北方向發(fā)誓道,“吾曹昂會平這天下”
關于本書的男主,柳丁覺得既然是亂世,就該有亂世的感覺。所以每個角色都會根據(jù)的身份做出相應的選擇。柳丁不會強求某份感情,就讓亂世的情節(jié)來推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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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青州之鵬
第78節(jié)不宣而戰(zhàn)
第2卷青州之鵬第78節(jié)不宣而戰(zhàn)
“一支艦隊,五千士兵。雅文言+情首發(fā)這就是蔡安貞給孤的答復�!毖缼ぶ性B帶著嘲諷的語氣將鴿子帶來的訊息丟棄在案牘之上。透過帳幕的縫隙,人們可以輕而易舉地瞥見高聳的箭樓此起彼伏,而箭樓上不時飄揚著的“袁”字大旗與“公孫”大旗,則向世人彰顯著此地乃是易京城下。
此刻,面對袁紹不滿的口吻,席下的田豐連忙拱手勸說道,“主公明鑒,至少此舉證明蔡安貞不想與主公為敵�!�
“證明蔡安貞不想與大將軍為敵?所以沮公與就可以擅自替大將軍應下蔡安貞的條件?”坐在田豐對面的淳于瓊冷哼著質問道。淳于瓊,字仲簡,潁川人。算起來他本應該是袁紹幕僚中資格最老的人。因為早在中平五年,淳于瓊就與袁紹、曹操、蹇碩、鮑鴻、趙融、馮芳、夏牟同列為西園八校尉。然而眼下的他不僅投靠于袁紹麾下,更屈居于沮授之下。于是為了彰顯的能力,淳于瓊時常與沮授唱反調。
對于淳于瓊與沮授之間的矛盾,袁紹多少也有些了解。所以他當即便抬手示意淳于瓊適可而止,并向在場的幕僚申明道,“是孤讓公與坐鎮(zhèn)鄴城,公與見機行事也不無不可�!�
哪知淳于瓊卻并不肯就此善罷甘休,只聽他陰陽怪氣地又補了一句說,“就不知,大將軍回鄴城之后,將士們還認不認得大將軍?”
田豐耳聽淳于瓊說出如此誅心之言,不由神色一變,呵斥道,“淳于將軍何出此言?”
淳于瓊卻故意扯高了嗓門回敬道,“老夫是說,公與深受將士愛戴�!�
淳于瓊的這番話宛若一根木刺一般不動聲色地扎入了袁紹的心頭。確實,沮授這些年隨東征西討,立下了汗馬功勞,同時也在軍中擁有了不小的威望。孤給公與的權限是否太大了一些?狐疑的念頭在袁紹腦中一閃而過。不過他卻并沒有將這種憂慮顯現(xiàn)出來,而是再一次打斷了淳于瓊話語道,“仲簡,吾等現(xiàn)下是在說蔡安貞的事。不知汝對蔡安貞此次出兵北上有何看法?”
淳于瓊耳聽袁紹向他詢問起了意見,立馬神色一凌,抱拳回應說,“老夫以為蔡安貞蛇鼠兩端,大將軍還是早日將其除去,以免夜長夢多�!�
“將其除去?淳于將軍有何妙法可除去蔡安貞?”田豐不依不饒地向淳于瓊反問道。在田豐看來,淳于瓊就是個華而不實的莽夫。漂亮話誰不會說,如何實現(xiàn)漂亮話才是重中之重。
果然,淳于瓊被田豐如此一問,立馬就沒了聲響。而袁紹對于這種情形也早已是見怪不怪。只見他當即便將目光轉向了一旁一直沒發(fā)話的郭圖問道,“公則,汝看?”
自打去年青州事件之后,別調回袁紹身邊的郭圖為人低調了許多。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在不知不覺間又取得了袁紹的信任。而此刻面對袁紹的詢問,郭圖在故作沉吟了一下之后,便拱手作答道,“圖以為公與的決斷并無不妥。眼下主公志在平定幽州,.待到主公統(tǒng)一北境四州,屆時無論是曹孟德,還是蔡安貞,豈不都是主公的掌中之物。至于蔡安貞想要出兵徐州,那就讓她出兵徐州。中原就那么點地方,奪食的人越多,對主公就越有利。”
郭圖的一番話無疑是說到了袁紹的心坎里。卻見他跟著又側著腦袋反問了一句道,“哦?公則認為蔡安貞會出兵徐州?可她還尚未宣戰(zhàn)。”
對于袁紹明知故問的問題,郭圖只是淡然地笑了笑說,“主公明鑒,對付反賊無需宣戰(zhàn)。”
一輪圓月之下,張頜領著三千騎兵,一言不發(fā),一絲不亂地疾馳于原野之上。黑色的戰(zhàn)甲在月光的照耀下,宛若龍鱗一般閃耀著咄咄寒意。張頜此番的目標是黔陬城外六十里處的田家莊,更為確切點說,他和他會下的三千騎兵所要對付的是圍攻田家莊的昌豨部。
昌豨是與臧霸、孫觀、吳敦、尹禮四人齊名的“泰山群賊”。此人為人兇悍、殘忍,早年曾與臧霸在徐州豪強間被并稱為“昌霸”,盛極一時。而自從臧霸、孫觀投靠呂布之后,昌豨也與吳敦、尹禮等人陸續(xù)放棄了嘯聚山林的生活,搖身一變成了呂布的部將。昌豨更是因為其作戰(zhàn)勇猛被委任到黔陬城負責壓制不其城。不過昌豨雖然兇猛,但此人的野性極大。而今的黔陬城在昌豨治理下,與其說是一座要塞,不如說是個山寨。昌豨根本無心修繕城墻壕溝,對他來說城池只是用來休息以及堆放戰(zhàn)利品的地方。事實上,昌豨這半年來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擄掠,以黔陬城為中心向四周擄掠。誠然那些被糟踐的田莊、村寨在名義上都隸屬于昌豨的管轄,可這位泰山賊卻更愿意以“賊”的姿態(tài)來向他治下的百姓彰顯“官威”。
雖然昌豨的山賊作風對于黔陬縣的百姓來說是個噩夢,但對于張頜來說卻是個制勝的法寶。至少此刻的他就可以肯定,昌豨正親自帶著一千賊兵劫掠田家莊,而只要能將其截殺,那黔陬城便可不攻自破。為此張頜不惜只帶一隊騎兵,輕裝夜行,深入黔陬縣腹地,為的就是要打昌豨一個措手不及。從而也向世人證明他這個先鋒大將名至實歸。
沒,眼下的張頜已然被蔡吉任命為先鋒大將,負責南下征討盤踞瑯琊的臧霸、孫觀等泰山眾賊。不可否認,蔡吉的這個任命大大出乎了張頜的意料。要先鋒雖意味著要打頭陣,但同時也意味著能得更多的戰(zhàn)功,能奪更多的戰(zhàn)利品。更為重要的是此番南下征呂乃是奉天子之命行事,打好了不僅能名滿天下,還能得到天子的封賞。然而蔡吉卻將如此重要而又榮耀的任務交給了身為“客將”的。這讓張頜即覺得受寵若驚,又深感責任重大。所以他必須要以一仗漂亮的開門紅,來證明的實力,同時報答蔡吉的信任。
當初夏的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升起之時,經(jīng)過一夜疾行的張頜與他的部下終于望見了不遠處山坳下被圍攻的山寨,以及露宿外圍的昌豨部。只見一桿“昌”字大旗下,剛剛起床的賊兵三三兩兩地穿梭于營帳之中,或整理衣物,或埋鍋做飯,宛若一群毫不設防的羊群。一瞬間,張頜只覺得有一只狼正在的體內(nèi)嚎叫著,就像他年幼時在河間聽到了狼嚎一樣。于是下一刻,張頜掄起了心愛的長槊,漆黑的暴風就此虎嘯而下,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建安二年,五月初六,殺敵一千,斬賊首昌豨,黔陬城降�!�
高密城內(nèi),蔡吉念罷由斥候送來的最新戰(zhàn)報,嘴角彎起了一道優(yōu)雅的弧度,“嚯,儁義將軍旗開得勝了呢”
“主公明鑒,儁義將軍之所以能輕取黔陬城乃是仰仗不宣而戰(zhàn)之故。故而老夫以為,眼下并非慶功之時,主公因命儁義將軍乘勝南下,能戰(zhàn)就戰(zhàn),能詐就詐。力爭在賊寇回過神來之前,收攏莒縣以北諸縣。”
如此提醒蔡吉的正是作為軍師隨軍而行的賈詡。而郭嘉這一次則與太史慈一道留在了東萊郡。畢竟前有曹操丟兗州,后有劉備丟徐州。兩者都是在大軍遠征的時候,被人反水奪了安身立命的根據(jù)地。這其中曹操因留了荀彧、程昱、夏侯惇坐鎮(zhèn)好歹保住了三個縣翻本。而劉備只留了個張飛,結果被呂布凈身趕出了徐州。有兩位“前輩”血淋淋的前車之鑒在,蔡吉自然是不敢傾巢出動。
此外對于賈詡兵法水準的信任,也是蔡吉留下郭嘉的一大誘因。須知歷史上,賈詡在三次宛城之戰(zhàn)中,不僅在戰(zhàn)術上完勝曹操與荀攸,在戰(zhàn)略上也逼迫曹操接納與其有殺子之恨的張繡。作為一個謀士,這等表現(xiàn)堪稱完美。而這一次的徐州之戰(zhàn),“攻”有賈詡作為謀主,龐統(tǒng)、王修為輔;“守”有郭嘉坐鎮(zhèn),黃珍、劉義遜為輔。如此這般,湊出兩個謀士團,蔡吉總算是有了發(fā)動遠征的基礎。
這不,賈詡的話音剛落,一旁的王修便點頭附和道,“文和公言之有理。臧霸率部圍攻莒縣已有數(shù)月,我軍若能速下莒縣定能殺他個措手不及”
正如賈詡和王修所言,這一次東萊出兵瑯琊郡,就一個字,那就是“快”。須知直到此時此刻,東萊郡乃至整個青州,都還紛紛注意著遠航幽州的張清等人�?刹碳獏s已然在不動聲色間,率兵南下到了北海與瑯琊的邊境。而張頜更是在不宣而戰(zhàn)的情況下,直接突襲了黔陬城。
不過沒人會來責難蔡吉不宣而戰(zhàn)。因為呂布與袁術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逆賊,討伐逆賊不需要宣戰(zhàn),想打就打。雖然逆賊本身并不這么認為。可他們既然已經(jīng)破壞了這個時代的規(guī)矩,又有何理由讓其他人對他們守規(guī)矩呢?因此這會兒蔡吉麾下的幕僚們只是一個勁地討論如何擴大戰(zhàn)果而已。
“可是臧霸等泰山賊,盤踞瑯琊多年,其若是退入山林,滋擾我軍補給,那可如何是好?”龐統(tǒng)忽然一臉凝重地提出異議道,
賈詡聽罷龐統(tǒng)所言,并沒有因對方年紀小而忽視對方的進言。相反,這位年長的謀士捻著胡須點頭道,“士元說得沒。此番我軍南下,在剿匪之余,也需要對其進行安撫收攏。畢竟臧霸部不是呂布的心腹,只要恩威并施,將其招納麾下也不是件難事。”
蔡吉眼見賈詡有招納臧霸部的意思,再一想到臧霸是北徐州的地頭蛇,不由皺眉道,“可是臧霸等人畢竟是賊寇出身,倘若爾等降而復反,那可如何是好?”
“主公是擔心壓制不住臧霸等泰山眾賊?”賈詡饒有興致地反問道。在他看來蔡吉連太平賊都敢收,區(qū)卻會怕壓不住泰山賊,這可真是令人有些意外。
蔡吉如何聽不出賈詡的話外之音。卻見她臉色微紅,訕訕地向對方解釋說,“不瞞文和公,本府是擔心臧霸在泰山、瑯琊兩郡盤踞多年,黨羽眾多,桀驁難馴。”
哦,是怕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啊。瞧出蔡吉心思的賈詡,在低頭沉吟了片刻之后,便欣然進言道,“主公所慮不無道理。地頭蛇確實難馴服。不過只要切去蛇頭,蛇身與蛇尾又何足為慮�!�
蔡吉眼見賈詡做出了一刀切的手勢,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沒,先把兵馬收了,再把不聽話的領頭干掉。這種事情老曹做了不少,所以老曹的兵馬才會越打越多。想到這里,蔡吉當即便向賈詡拱手致謝道,“多謝文和公指點�!�
“主公本來就是明白人,用不著老夫指點�!辟Z詡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之后,跟著又鄭重地向蔡吉提點說,“不過老夫在此還是要嘮叨幾句。徐州之戰(zhàn)的關鍵一是收攏民心,二是攻克下邳。下邳城有三層城郭,城高墻厚,想要將其攻克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但收攏民心卻是當務之急。這一點還請主公早做準備�!�
“文和公所言極是。據(jù)悉瑯琊郡國剛經(jīng)歷過蝗災,眼下正是缺糧之際。故本府打算在瑯琊諸縣廣設粥鋪,賑濟災民�!辈碳⑿χ鞔鸬�。在呂布橫征暴斂的對比下,蔡吉自負的所作所為足以收買瑯琊的民心。
然而賈詡聽罷卻皺眉反問,“僅是如此?”
一旁的王修見狀,連忙替蔡吉解釋說,“文和公有所不知。東萊郡雖號稱青州糧倉。但眼下同時要應付幽州、徐州兩地作戰(zhàn),軍糧吃緊之際,不可能真的開倉賑災�!�
“二位誤會老夫了。老夫并非是嫌主公舍粥少。有道是,不患貧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舍粥這種事點到為止就成�!辟Z詡搖了搖頭說道,“老夫的意思是,主公舍粥能收攏的終究是一些小民。而瑯琊不比東萊、北海,此地世家、豪族云集,主公可曾想過如何收攏這些人的人心?”
然而面對賈詡直白的提問,蔡吉與王修的臉上卻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尷尬的神情。見此情形,賈詡當即長眉一挑,厲聲問道,“主公,可是有事瞞著詡?”
眼見賈詡追問得緊,蔡吉在與王修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后,不得不坦言道,“文和公說得沒。本府確實有件事還沒來得及同公說明。本府與叔治打算借此次南征徐州的機會,丈量土地,登記流民,以便日后讓徐州本地的世家豪族依律繳稅�!�
()B終于乘灰機走鳥解放(≧▽≦)啦啦啦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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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青州之鵬
第79節(jié)經(jīng)略瑯琊
第2卷青州之鵬第79節(jié)經(jīng)略瑯琊
“丈量土地,登記流民,以便日后讓徐州本地的世家豪族依律繳稅。雅文言+情首發(fā)”
聽罷蔡吉鏗鏘有力的宣言,賈詡瞇著雙眼緊盯著面前的兩個小鬼,一不知該說才好。沒,才二十多歲的王修與連二十都不到的蔡吉,在年過五旬的賈詡眼里都太過年輕了。如果不是戰(zhàn)亂的話,除了擁有世家背景的官宦子弟,像這樣的年輕人根本不可能有在三十歲之前身居要職。但是大時代將這些年輕人過早的推到了權利的大漩渦之中,以至于他們都還擁有著一顆赤誠之心。只是光有一腔赤誠之志并不能就此治國平天下。
想到這里,賈詡不禁長嘆了一聲,向蔡吉與王修搖頭道,“主公如此行事,可是要將瑯琊世家豪門推向他人乎?”
“文和公此言差矣。依律繳稅,乃天經(jīng)地義之事。難道瞞報土地、丁戶者,還能占理那些所謂的豪門,當初有不少是仗著賣官鬻爵得了封號,從而橫賜的名義圈占土地丁口。而今十常侍等諸惡已伏誅,這些人又有何臉面繼續(xù)霸占本該屬于官府的土地和丁口�!饼嫿y(tǒng)不服氣地為蔡吉辯解道。
早在荊州之時,龐統(tǒng)就常聽伯父龐德公與來訪的名士談起大漢的諸多頑癥。其中一條就是世家豪門仰仗權勢強擄丁口、強圈田地,使得朝廷的稅賦日益減少。倘若朝廷當初能及時丈量土地、清點丁口,也不至于落到靠賣官鬻爵來充實國庫的地步。而賣官鬻爵又讓更多的人通過橫賜來吞并土地和人口。所謂“橫賜”,就是官府于制度以外賜官吏以土地。相比買賣、請射甚至假貸等土地兼并手段,橫賜是最惡劣的一種。因為橫賜根本不需要任何成本,不用經(jīng)過任何經(jīng)濟手段,只要做過官就成。對于靠耕讀經(jīng)營起家的龐家來說,這種靠買官發(fā)家的家伙自然都是些卑劣之徒。所以龐統(tǒng)對蔡吉的這一舉措,可謂是舉雙手同意。
然而龐統(tǒng)的慷慨之言并沒有說動賈詡。因為這世道除了賣官鬻爵的假世家,還有不少歷史一直可以追溯道戰(zhàn)國時代的真世家。所以此刻,這位在后世以“謀身”著稱的老者橫掃了眾人一眼之后,便毫不客氣地冷哼道,“當初曹孟德也這么想。結果他差點丟了兗州。”
“曹孟德丟兗州,那是因為他在兗、徐二州濫殺無辜�!饼嫿y(tǒng)不假思索地辯駁道。
賈詡卻沒好氣地反問道,“汝當曹孟德沒事喜歡殺人?”
曹操當然不喜歡沒事殺人,他當初在徐州進行的屠殺一來是為了打擊陶謙軍的士氣,二來也是為了清除徐州當?shù)氐氖兰液雷�,從而能將大片的肥沃土地收歸國有。結果曹操成了殺人魔,世家聯(lián)合起來引呂布入兗州,給了他一個慘痛的教訓。對于這一點,蔡吉比在場的任何一人都清楚。但此刻她卻不得不面對曹操當年遇到過的問題。
須知不同于東萊、北海等臨海郡縣,作為中原腹地、農(nóng)業(yè)大州的徐、兗、豫三地聚集了太多的世家豪族。雅文言+情首發(fā)他們霸占著絕大多數(shù)的良田和丁口。對于任何一個勢力來說,沒有比坐擁天下最富裕的州郡,卻收不到多少稅,更郁悶的事情了。但這還不算最麻煩的事。最令人頭痛的是,這些世家豪族不僅不繳稅,甚至還會同官府搶流民。畢竟為官府屯田百姓除了繳稅,還需負擔徭役、兵役�?蔀槭兰液雷甯�,卻可以避免服徭役,更不用擔心被抓壯丁。當問題涉及稅收和兵源之時,試問又有哪個諸侯不會為此抓狂呢。蔡吉唯一能慶幸的事,而今的瑯琊豪族在經(jīng)過曹操與呂布連番洗略之后,實力已大不如前。所以她雖不會像曹操、呂布那般采取極端行動,卻也下定了決心,至少要借這一次的南征之威丈量土地。
于是,蔡吉在心中稍稍整理一下措辭之后,便向賈詡懇切地說道,“文和公,本府也知丈量土地、清查丁口會引起瑯琊本地世家豪族的不滿。可就算現(xiàn)在不清點,等日后天下太平了,該做的事還是得做。難道那時世家豪族會乖乖地向朝廷雙手奉上自家的田冊?會任由朝廷進莊子清點丁口?本府在此敢拿腦袋保證。不會相反他們還會利用清議,利用關系阻撓此事。用不了多久新朝廷就會重蹈桓、靈二帝的覆轍。文和公,本府說過,本府會在的治下找出壓制世家與豪族之策�,F(xiàn)在就是開始”
賈詡聽罷蔡吉所言,先是沉默了半晌,跟著便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問道,“主公真打算在瑯琊丈量土地,登記流民?”
“是�!辈碳獢蒯斀罔F的點頭道。
而賈詡則又盯著蔡吉端詳了半晌之后,終于長嘆了一口氣道,“罷了,徐州歷經(jīng)戰(zhàn)亂多年,各府衙的文書想必早已丟失,丈量土地,清點丁口也無可厚非。不過東萊軍初到瑯琊,人生地不熟,恐難以單獨完成此事。故老夫以為,使君可從瑯琊本地找?guī)准绎L評不的宗族,從中挑選良家子弟負責此事。倘若有人敢從中徇私舞弊,使君也可依律問罪�!�
耳聽賈詡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蔡吉可謂是又驚有喜。特別是讓瑯琊人查瑯琊人,那可真是神來之筆。照賈詡的辦法,蔡吉可先找?guī)准覄萘Σ淮蟛恍〉淖谧宄雒尕撠熤匦滦抻喬飪�。不過這份差事看似風光,可只要是涉及土地、財產(chǎn),就勢必就會有人心生不滿,有人心生不滿就會有人告密。如此一來即分化了瑯琊本地世家豪族,又能借他們狗咬狗的機會完成土地的丈量與丁口的清算。而在整個事件中,蔡吉除了最初挑個頭,發(fā)布一下命令;跟著就是坐等那些世家豪族們相互攻擊,然后再以徐州牧的身份為他們做仲裁。想到這里蔡吉恨不得立馬就上去熊抱一把賈詡老爹,你太有才了
事實上,還未等蔡吉將這想法付諸實施。王修就已經(jīng)率先撫掌大笑起來,“文和公妙策妙策啊”
而一旁的龐統(tǒng)也收斂起了最初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轉而恭敬地向賈詡致歉道,“統(tǒng)怪文和公了�!�
賈詡眼見眾人一致對他交口稱贊,卻并沒有因此而流露出任何得意之色。相反他又鄭重地向蔡吉進言道,“主公在丈量土地、清單人口之余,也可借此事觀察瑯琊本地是否有才俊之士。若真有可堪重任之人,還請主公莫要介意其出身,委以其大任�!�
“文和公的意思是打個巴掌,給顆棗?”蔡吉饒有興致地問道。
“使君明鑒,千萬別將順序弄反了。否則呂布就是前車之鑒�!辟Z詡神色凝重地向蔡吉警告道。
賈詡這話并沒有危言聳聽。話說,呂布初到徐州之時,確實曾聽陳宮進言,做足了禮賢下士的功夫。可一長,呂布卻終究夾不住狼尾巴,又開始放任手下四處劫掠打牙祭起來。當然呂布如此作為也是有他苦衷的。徐州地界豪族林立,他總不成像劉備那樣在下邳裝一年好人,結果連萬把人馬都養(yǎng)不起吧。只是先給顆棗,再抽一記巴掌,人們記得的終究會是那記巴掌。所以就算眼下呂布成了“宋王”,整個徐州也沒多少人認同他的偽王身份。相反倒是有不少世家豪族借機起事反抗呂布。而這其中名氣最響、實力最強的一方勢力,莫過于瑯琊國相蕭建。
不過最近數(shù)個月來這位蕭國相的日子卻并不好過。他的老對手臧霸一路將他從瑯琊郡治開陽趕到了偏遠的莒縣。說起來,蕭建與臧霸的矛盾一直可以追溯到陶謙時代�,樼鸨臼莻郡國,最后一任瑯琊王劉容過世之后,瑯琊國便改制成了瑯琊郡。照理說身為國相的蕭建本該成為瑯琊郡的太守,就像北海國相孔融一樣�?商罩t卻故意安插了臧霸、孫觀等人駐軍瑯琊郡。結果雙方一直為瑯琊郡的控制權爭斗到現(xiàn)在。
倘若不是蔡吉的亂入,已然山窮水盡的蕭建多半會像歷史上一樣,選擇向臧霸投降,并唆使其對抗呂布。跟著高順會阻止呂布攻擊臧霸,并說服臧霸再次效忠呂布。不過眼下歷史早已偏離了原有的軌跡。呂布同袁術成了親家,高順正隨其圍攻沛縣的劉備。而蕭建則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蔡吉身上。
“還沒有東萊郡的消息嗎不跳字。蕭建已經(jīng)快忘記是第幾次向身旁的主簿詢問東萊的消息了。事實上,早在三個月前,眼見情勢對越來越不利的蕭建,就開始暗中同北海的王修通信暗示要將瑯琊諸城獻給當時還是東萊郡守的蔡吉。而當許都那邊傳來蔡吉被任命為徐州刺史的消息之后,蕭建更是高興得手舞足蹈,因為這下連出師之名都可以省了。可令蕭建沒想到的是,眼下他都已經(jīng)被臧霸堵在莒縣了,可期盼已久的東萊大軍卻遲遲沒有蹤影。
然而面對蕭建急切的詢問,一旁的主簿卻垂頭喪氣地作答道,“回府君,賊寇封鎖了四門�,F(xiàn)下城內(nèi)的消息傳不出去,城外的消息也傳不進來�!�
也難怪這主簿會如此發(fā)話,看看單薄的莒縣縣城,再看看城外黑壓壓一片的賊寇。明眼人都能看出情勢對蕭建極為不利。可蕭建卻像固執(zhí)的賭徒一般不肯認輸。只見他大手一揮厲聲下令道,“今夜再派一人出城試試。此外,傳令下去將城內(nèi)的屋舍全給本府拆了做木檑、石檑。本府要同臧霸那賊寇死戰(zhàn)到底”
且就在城頭上的蕭建叫嚷著要堅持到最后一刻之時,臧霸正站在牙帳前注視著面前因圍攻而破敗的城池,那眼神就好像正盯著一堆金山。因為蕭建將瑯琊郡府最后那點的輜重全都運進了莒縣縣城,而臧霸眼下正缺糧缺錢。
話說自從呂布被袁術封做宋王之后,臧霸與孫觀也水漲船高,一個成了威虜將軍;一個成了振威將軍。驟然升官讓孫觀等人好是興奮了一陣,可臧霸對此卻并不在意。在他看來威虜將軍的,都只是虛銜而已,既換不來兵馬,也換不來糧草。果然,隨著呂布率部西征豫州,成批的糧草被運往沛縣用以支持呂布征討劉備、曹操。而臧霸向下邳要糧得到的回復,卻是讓他們就地征糧。
就地征糧?去他的去年秋天征來的糧成車往下邳運,瑯琊哪兒來的糧好征。更何況四月又剛遭過蝗災。一想起謀主陳宮那不陰不陽的表情,臧霸就氣不打一處來。相比之下還是那位陳軍師更和善一些,到底是徐州人,對自家鄉(xiāng)親還有些感情。可下邳既然不肯分糧,臧霸也只得重新想辦法。于是乎,臧霸很快就又同老對手蕭建干起了架。雖然攻城戰(zhàn)是泰山賊最不想遇到的事,但為了糧草也只有放手大干一場。更何況照目前的情形來看,這也可能是他與蕭建最后一次爭斗。
且就在臧霸盤算著如何攻克莒縣縣城之時,忽見不遠處沖進了一匹戰(zhàn)馬,直擾得營地雞飛狗跳。不過馬背上的斥候并沒有停下來,直至沖到牙帳前,才翻身下馬,風風火火地向臧霸稟報道,“稟將軍,東萊軍已攻克東莞、東安兩縣。”
那斥候的話音剛落,臧霸身的身旁頓時響起了一片嘩然之聲。而他本人更是一把揪起斥候問道,“?東萊軍有多少人馬?昌豨那廝干吃的”
那斥候被臧霸如此一揪,立馬結巴地作答道,“這……這小的也不清楚。小的只看見沂水畔扎滿了帳篷。東萊軍的轅門上掛著……掛著昌將軍的腦袋。”
粗重的唏噓聲再一次響起,同時還夾雜著“昌……昌豨死了”“那個昌豨被砍了……”之類的小聲嘀咕。而此時的臧霸臉色也早已陰沉如水。昌豨戰(zhàn)死固然令人驚訝,可更為要緊的是東萊軍已攻克東安。而東安離莒縣快馬加鞭的話也不過一天的路程而已。倘若今天不能攻克莒縣,那將受到東萊軍以及莒縣的腹背夾擊。
是要繼續(xù)圍攻莒縣?還是……
在沉默了半晌之后,臧霸最終松開了手,環(huán)視了一番在場的部將,沉聲下令道,“傳令撤軍去下邳那里有糧”
賈詡老坐在草席上曬太陽,喝熱茶:年輕人要記住,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那個誰誰誰,給老夫把票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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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青州之鵬
第80節(jié)無間之道
第2卷青州之鵬第80節(jié)無間之道
翌日,當蕭建再次站上城頭之時,.面對城門前滿地的瘡痍,莒縣城內(nèi)的軍民真是即驚又喜。但在眾人一片海呼萬歲之余,蕭建卻并不敢就此放松警惕,生怕這是臧霸設下的圈套。直至派出的斥候領來打著“張”字大旗的三千先鋒,蕭建這才意識到是東萊已出兵來援。
事實上,為了達成賈詡下達的“快”字訣,張頜最初占據(jù)東安縣之時,身邊總共不過五千兵馬。而臧霸軍斥候在沂水河畔看到的營寨,則是張頜故意布下的疑陣。既然是疑陣,自然是忽悠得了一時,忽悠不了一世的事。很快臧霸就意識到可能被騙了。但臧霸卻并沒有掉頭殺個回馬槍意思。他先是退入瑯琊郡治開陽城,跟著又聯(lián)合孫觀、吳敦、尹禮諸部,以共計一萬余人的兵力,一路南下直接進駐毗鄰下邳的東�?�。
坐鎮(zhèn)下邳的陳宮,眼見臧霸等泰山賊一面毫不抵抗將瑯琊郡拱手讓人;一面卻又氣勢洶洶南下,一副劍指下邳的架勢。哪管下屬不下屬,同盟不同盟的關系,當即便命侯成等人領上一撥兵馬屯于良成縣,嚴防眾泰山賊對下邳圖謀不軌。另一頭則將東萊南侵,泰山賊不穩(wěn)的消息心腹之人日夜兼程送去沛縣呂布大營。
好在沛縣其實離下邳郡并不遠,因此當侯成在良成縣揚起呂字大旗與臧霸對峙之時,陳宮的急件也已被呂布狠狠地摜在了帥帳的泥地之上。
“混賬臧宣高那廝想造反呼還有蔡安貞那丫頭竟真敢南下與孤為敵”
面對呂布的大發(fā)雷霆,被急招來商議對策的程登與高順,無奈地對視了一眼。臧宣高有沒有造反,現(xiàn)在還不能肯定�?刹贪藏憰舷履鞘侨煜氯硕嫉氖�。想來也只有呂布會自信的認為那個名滿天下的奇女子會懼怕他的武勇,不敢坐實徐州牧之職。事實上,早在出兵沛縣之前,高順就曾在私下里提醒過呂布,要嚴防北方的東萊部�?僧敃r剛剛成為“宋王”的呂布一心只想著盡快除掉劉備,攻克許都,最終還是依照陳宮的進言強行抽調走了瑯琊郡的大部分軍糧。結果直接導致了臧霸與蕭建的互斗,以及此刻泰山賊的南下。
然而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一味地追究責任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這不,待到呂布氣頭稍稍消了一點之后,高順便率先上前勸解道,“主公息怒。眼下臧霸部只是退入東海郡,并沒有任何對主公不敬之舉,更沒有進攻下邳。僅是如此,就說臧霸謀反,空有不妥。畢竟臧高宣一直都很仰慕主公的武勇,這一年多來對主公也是忠心耿耿�!�
“哼,吾讓臧霸駐守瑯琊�?伤麉s讓蔡安貞那丫頭長驅直入,現(xiàn)在有領著一干泰山賊屯兵郯城,他這還不算造反?”呂布咆哮著反問道。
高順卻毫不退縮地抱拳回應說,“主公明鑒。那只是陳宮的一面之詞而已。臧霸與陳宮關系一向不融洽。”
“汝的意思是陳軍師在誣陷臧霸?”呂布直起腰板,神色冷峻地向高順問道。雅文言+情首發(fā)
對于呂布的質問,高順如頑石一般保持著原有的抱拳姿勢,自辯道,“順只是就事論事。臧霸等泰山賊乃是北徐州的屏障,倘若主公與其交惡,最后得利的還是蔡安貞。故此事還需謹慎處之�!�
可現(xiàn)在北徐州都已經(jīng)在那幫賊寇手上弄丟了孤養(yǎng)這幫看門狗有何用呂布雖在心中如此腹誹著,但理智卻告訴他高順的話并沒有。高順或許出身低微,或許沒讀過多少的書,但他的話卻一向很有道理,比一些謀士都要有道理。所以當呂布收到陳宮的信之后,他第一個想到的是找高順與陳登商量,而不是去找魏續(xù)、宋憲。誠然后者是他的親戚和老部下。但要說陳宮會害,呂布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雖說那位公臺平日里嘮叨了一些,可他終究是助成為王爺?shù)娜�,會來害呢�?br />
且就在呂布獨自皺眉猶豫之時,一旁的陳登眼見其在高順的勸說下,態(tài)度有了松動,不由跟著湊上前拱手道,“主公明鑒,高將軍言之有理。臧霸等泰山賊兵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若是與其交惡確實與我軍不利。依登之見,此番泰山賊之所以會放棄瑯琊南下歸根結底,還是缺少糧草的緣故。倘若主公能撥給泰山賊糧草,并派遣使者安撫臧霸等眾賊首。泰山眾賊必會在主公的恩威并施下,揮軍北上收復瑯琊�!�
相比直來直去的高順,陳登一番圓滑的進言在呂布聽來無疑要受用得多。只是受用歸受用,可一旦涉及到糧草,呂布就忍不住要頭痛起來,“元龍所言甚是。只是孤現(xiàn)下哪兒有余糧給泰山賊?”
聽聞呂布為軍糧所惱,陳登立馬畢恭畢敬地為其出謀劃策道,“主公明鑒,眼下軍糧雖告急,但該給的糧草還是得給,否則主公讓臧霸等人如何對抗蔡安貞呢?不如,主公向陛下上書,請陛下支援一些糧草?”
陳登嘴里所說的“陛下”,當然不是指劉協(xié),而是眼下炙手可熱的“仲家”袁術�?蓞尾家宦犼惖翘崞鹆说挠H家公,卻驟然臉色一變,溫努道,“別同孤提袁公路。這廝許下的諾言沒幾次兌現(xiàn)過�!�
既然袁術的諾言沒幾次兌現(xiàn)過,主公又何以一次又一次信了袁術的話呢?
眼瞅著呂布一副吃虧上當?shù)谋砬�,陳登與高順二人不約而同地都在心中發(fā)出了相同的感嘆。說起來,程登同高順是呂布陣營中,少數(shù)反對呂布與袁術結親的人。當然程登是出于對大漢的忠誠,不想看著徐州百姓從逆。而高順則完全是為呂布著想。在他看來呂布是誅殺董卓的大漢忠臣,能同袁術那等貨色同流合污。更能將嫁到壽春為質。然而呂布最終還是沒有聽他們的話,依著陳宮的進言與袁術結成了姻親之盟。
也正因為如此,而今陳登對呂布已經(jīng)不抱任何希望,他之所以會繼續(xù)留在呂布身邊,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破壞呂布與袁術的盟約,直至挑唆兩虎相斗。為此陳登不惜以身犯險。既然此刻呂布已經(jīng)如此直接流露出了其對袁術的不滿,陳登又怎能輕易放過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見他在故作沉吟一番之后,便再一次向呂布試探道,“陛下不撥糧草給主公,蔡安貞又乘徐州空虛之際長驅直入。啊呀,主公,這小沛不好打啊。”
“哼孤就不信攻不下小沛”呂布鐵青著臉發(fā)誓道。話說眼下呂布在小沛的攻勢并不順利,甚至可以說正深陷泥沼。向來喜好野戰(zhàn)的劉備,也不知吃了藥,竟突然轉了性子,成天龜縮在小沛城內(nèi)不出城。這讓沒有攻城器械,又不擅長攻城的呂布軍困苦不堪。呂布之前之所以會說沒余糧,也出于可能要長期圍困小沛的考慮。
但陳登卻并不認為呂布真有如此決心,有如此耐心,肯在小沛同劉備死泡硬磨。卻見他帶著一副困苦的嘴臉向呂布攤手道,“主公明鑒。我軍已圍攻小沛近兩個月,將士們大多已疲乏,軍糧也消耗巨大。想來就算最終攻下小沛,城內(nèi)也不會留下多少糧草。眼下恰逢蔡安貞南下,不如……”
“不如?”還未等陳登說完,高順便將其打斷道,“元龍的意思是要主公從沛縣撤軍?如此這般主公豈不是要失信于人”
面對高順一方面反對呂布與袁術結盟,一方面卻又固執(zhí)地堅守信義,陳登只得一臉無辜地笑了笑�?磥砀唔樀倪@種正直+固執(zhí)個性,可沒少給陳登惹過麻煩。不過高順的性格顯然同呂布也不在一個頻率之上。否則呂布又怎會一次又一次地挑戰(zhàn)天下道德的底線呢。
這不,高順的話音剛落,呂布就像故意要同其抬杠似地大手一揮道,“失信就失信,怕啥。他袁公路失信于孤的次數(shù)更多孤至今仍在圍攻小沛,是不想讓世人認為孤打不過劉玄德那賣草席的�!�
陳登耳聽呂布再一次表示出他對袁術的不滿。不由下意識地干咽了一口唾沫,跟著便順著呂布的話頭,以激昂的語調鼓動道,“主公真乃當世霸王也沒,袁公路何德何能,能使喚主公。不過主公之前。劉玄德不過是仰仗小沛。其要敢出城絕對不是主公的對手。以主公之才干,之武勇,將精力花費在小沛這等破敗之城上,實在是得不償失。主公就算要攻也得去攻富庶的大城,例如許都,例如……壽春�!�
陳登說完這段話之后,頓覺口干舌燥間的心一陣狂跳。終于說出來了我終于說出來了也不知呂布聽完之后,是上鉤呢?還是會直接砍了我腦袋?罷了,為了大漢豁出去一次又何妨呂奉先,就讓吾陳元龍看看,汝是否真有一顆桀驁的野狼之心
呂布與高順顯然沒料到陳登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驚駭間兩人當場就楞了半晌。跟著便見回過味來的高順,怒目一睜,沖著陳登呵斥道,“元龍此話何意。主公與袁術乃姻親之盟,壽春又是袁術的京師。元龍說這話難道是想挑撥主公與袁術”
對于高順的質問陳登毫不在意,他所在乎的是呂布的反應。因此在說完以上那段極富煽動性的話之后,陳登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觀察著呂布。但見此時的呂布既不暴怒,也不激動。他只是陰沉著臉低頭不語。
雖然呂布并沒有表態(tài),可陳登卻覺得對方應該已被說動了,于是他趕緊乘熱打鐵,又繼續(xù)煽動道,“主公明鑒。而今袁術為征曹操傾巢出動,壽春正是防務空虛之時,主公可以雷霆之勢南下將其攻克。至于袁術那邊主公根本無需擔憂。韓暹、楊奉與袁術就好像幾只公雞,決不能同時住在一個雞窩里,用不了多久就會離散。只要主公對他二人曉之以利,他二人一定會臣服于主公這般霸王式的人物,而不是袁術那樣的宵小之輩。”
刷地一下陳登覺得的身子突然騰空而起。原來是怒不可遏的高順一個箭步上前揪起了陳登的衣襟,將他舉在了半空中,“混賬主公的女兒就在壽春。汝唆使主公攻壽春,讓呂小娘子如何處之”
雖然雙腿離地的感覺十分不舒服,可陳登還是俯視著高順平靜地說道,“那正好可以將呂小娘子接。”
“放屁”高順漲紅著眼緊盯著陳登怒喝道,“那是打仗會死人”
是的,打仗會死人。一旦呂布與袁術反目,沒人能保證呂布的女兒能活著。事實上死的機會更大一些。這對一個十五歲的少女來說顯然是不公平的。畢竟不是少女想要嫁給袁術的,也不是少女想要成為所謂的太子妃。一切的一切都是成人們的陰謀。少女只是大人物手中的棋子而已。她無權作出選擇,卻又不得不為長者誤的選擇付出代價。當然如果陳登不挑撥呂布與袁術,少女可能會活得長久一些。在普通人眼中,每一條人命都是珍貴的。可在謀士的眼中人命卻是可以權衡的數(shù)字。這世上已經(jīng)死了數(shù)以萬計不該死的人。倘若呂布繼續(xù)與袁術同盟下去,天下間死的人無疑會更多。
所以在下一刻,陳登抑制住了心中的不安,繼續(xù)向高順與呂布,鼓動起他條三寸不爛之舌道,“登只是個謀士。就事論事地在向主公進言。想必高將軍也知主公屈居袁術之下不是長久之計�!�
“夠了高順,放下元龍�!�
隨著呂布一聲爆喝,高順喘著粗氣一把將陳登摜在了地上。而陳登在一瘸一拐地起身之后也沒有再多說。女兒是呂布的,人馬是呂布的,道路也是呂布的。事情到這份上,成與不成,只在呂布本人的一念之間。
柳丁在此申明一下,本書是爭霸類,難免會涉及到對周邊異族的攻略和蔑稱。以后還會有大規(guī)模的征戰(zhàn)r屠殺請各位少數(shù)民族見諒
陳登摸一把冷汗:無間真素一樁坑爹的活啥米?陰謀陽謀很無聊?囧要不素小蔡那丫頭亂入改變歷史,本現(xiàn)在應該在下邳摟著吃生魚片吶諸位要補償本啊來點票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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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青州之鵬
第81節(jié)神醫(yī)神術
第2卷青州之鵬第81節(jié)神醫(yī)神術
話分兩頭表,且就在臧霸與陳宮各懷鬼胎地對峙之際,蔡吉卻在一萬多兵馬的簇擁之下大搖大擺地進駐瑯琊郡治開陽,.事實上根本不用信使通知,那些緊閉城門觀望的縣令們也瑯琊郡已經(jīng)換了主人。只不過唯有蓋著州牧大印的文書真的送到面前時,他們才敢?guī)嫌【R,駕著牛車匆匆趕來開陽向蔡吉宣誓效忠。值此東萊軍終于在不到一個月的里橫掃了整個瑯琊郡并將其據(jù)為己有,中途僅經(jīng)歷黔陬一場激戰(zhàn)�?梢院敛豢鋸埖秸f蔡吉此番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瑯琊。當然說到“兵不血刃”,倒也并非一滴血都不流。畢竟在如此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中,總免不了會有倒霉蛋出現(xiàn)。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至少他們的陣營擁有華佗這樣的名醫(yī)。
四面透風的醫(yī)舍內(nèi),擺放著一張灰黑斑駁的胡床,胡床上則躺著一名年輕的男子。男子的雙眼緊閉,呼吸勻稱,但他的頭發(fā)卻已然被剃了個精光,露出泛著青光的頭皮以及一道一寸多長的猙獰傷口。發(fā)須花白的華佗對于這樣的情景似乎早已見怪不怪,只見他熟練地用小刀割去傷口上腐肉,再切撥下一塊圓形的頭皮,使得碎裂的顱骨能更為清晰的展現(xiàn)出來。在觀察了一番傷口的情況之后,老者將手中的小刀換成了一把類似木匠用的鉆子,然后按照頭皮切割的范圍開始在顱骨上鉆孔。
鉆子與顱骨摩擦發(fā)出的“咕吱咕吱”聲,令華佗身邊的助手臉色鐵青。但少年還是強忍住胸口的不適,仔細地將華佗所做的過程逐一用碳條畫在泛黃的紙張上。因為依照蔡使君的命令,華醫(yī)師的每一次手術都需要將其詳細的記錄下來。不僅要有文字記述,同樣也要配有圖片,如此方能著書成冊。
當華佗鉆到第三個孔時,他忽然停下了手,轉而向屋外石墩上睡大覺的張遼招呼道,“那邊的年輕人,幫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