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到時(shí)候，筆筆血債，累累屈辱，都要那些侵略者一并償還！」

    我與學(xué)生們一道激情澎湃。

    鎖鏈當(dāng)啷作響，獄卒道：

    「開飯了，開飯了！」

    牢房中沉寂的死囚忽然來了精神，將我們擠到一邊。

    低頭拿著餿掉的窩窩頭大快朵頤。

    「哎，倒是給我們留點(diǎn)啊……」

    所有人都只顧得吃。

    只有一個(gè)刀疤臉轉(zhuǎn)過來瞪著我們，眼露兇光：

    「憑什么讓給你們？有本事過來搶��！」

    1919

    年

    5

    月

    4

    日的夜晚。

    我和學(xué)生們一起，在牢房里饑腸轆轆地睡著了。

    09

    在牢房里，除了吃飯的時(shí)候，學(xué)生們和死囚相處得還算愉快。

    偶爾從獄卒的交談中，依稀能聽到游行示威依舊如火如荼，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

    刀疤臉剔著牙縫：

    「你們這群半大的毛孩子，是咋進(jìn)這里的？」

    其中一個(gè)學(xué)生回答道：

    「因?yàn)榭棺h�！�

    刀疤臉問：

    「為啥要抗議？」

    「為了救國�！�

    「你們不怕死？」

    所有學(xué)生都搖了搖頭：

    「寧死不做亡國奴！」

    刀疤臉沉默半晌，忽然哈哈大笑，震落了梁上陳年的舊灰：

    「真是笑話，有國沒國又能咋樣，改朝換代了又能咋樣？」

    「不還是給人做奴才！」

    他光裸著臂膀，露出一背的傷疤：

    「你知道我咋進(jìn)來的不？」

    「我放火燒了我家主子的院子，十六口人，沒一個(gè)活口！」

    他指著蜷縮在角落里，只顧著啃窩頭的一團(tuán)團(tuán)人影。

    臉上的刀疤微微發(fā)紅：

    「他們每一個(gè)人，都和我一樣�！�

    「她！殺了讓她賣身掙錢的漢子！」

    「還有他！殺了拖欠工錢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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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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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們這些讀書人啊，天天說什么革命革命�！�

    「革誰的命？不還是革老百姓的命！」

    「天下烏鴉一般黑�！�

    「你們啊，是要白死了�！�

    黑暗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