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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倆人帶著安平走進了殿內,這座殿內原本住著許多個妃子,這些年應當也不剩幾個了,四周靜悄悄的,雜草叢生,形如冷宮。

    寧斯越這會兒才感覺這里頗為陰森森,忍不住往陸清則身邊躲了躲,又感覺父君那么病弱,他得保護父君才対,趕緊又挺直了小身板。

    又往里走了幾步,一道身影倏地從旁邊的大樹后撲來,卻不是撲向陸清則和寧斯越,而是撲向后面的安平的。

    安平嚇了一大跳,還沒反應,藏在暗處的暗衛(wèi)先有了行動,一把將那道陡然躥出來的身影按到地上,“嘭”地一下,伴隨著一聲慘叫。

    這下陸清則才看清那是什么人。

    是個披頭散發(fā)、衣衫凌亂,臉上也抹得灰不溜秋的女人,雖然看不清臉,也能看出年齡已經(jīng)有些大了,被暗衛(wèi)按在地上,竟也不掙扎,直勾勾地盯著安平手里冒著香氣的食盒,像個小孩兒似的,嗚嗚叫嚷著:“給我,給我吃!你不給我吃,我就告發(fā)你的秘密!給我!”

    陸清則眉梢微揚,看出她的攻擊性不強,略一沉吟,向安平頷首:“把食盒放下來�!�

    然后又朝著暗衛(wèi)道:“放開她�!�

    暗衛(wèi)聽話地收手,那個女人一下竄到食盒邊,掀開蓋子就用手抓起里面的食物往嘴里塞,邊吃邊發(fā)出怪異的笑聲。

    看得出來,神智已經(jīng)有點瘋癲了。

    陸清則隔著一段距離,半蹲下來,平和地望向她:“你還記得是誰嗎?”

    女人狼吞虎咽的動作頓住,順著他的話思索了好一陣,驕傲地回答:“我是惠嬪。”

    陸清則扭頭看向安平。

    安平立刻回答:“這些年先帝后妃偶有病逝,只剩下幾位,其中就有這位惠嬪娘娘,只是上次見惠嬪娘娘,她還好好的……”

    在陸清則的目光中,他有些發(fā)虛。

    畢竟沒人會怎么關注崇安帝留下的后妃,他說的上次,自個兒都不記得是什么時候了。

    陸清則看得出安平那一絲心虛,收回視線。

    安平搔搔頭,生怕陸清則誤會,繼續(xù)道:“底下人都有遵陛下的命令,不敢短了……”

    話沒說完,還在吞咽的惠嬪聽到關鍵字眼,猛地抬起頭:“陛下?陛下在哪里?臣妾要告發(fā)淑妃,是她、是她陷害靜嬪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被逼的……”

    聽到“靜嬪”二字,陸清則的眼皮一跳,神色冷然了三分,盯著她的眼睛,緩緩道:“惠嬪娘娘,不要著急,你有什么冤屈,就說給我聽,我會告訴陛下的�!�

    那道嗓音溫潤、輕柔,鉆入耳中,有種能撫平人狂躁心緒的力量。

    原本瘋瘋癲癲、滿口吚吚嗚嗚的惠嬪在他的安撫之下,慢慢又重新安靜下來,呆呆地和他対視了許久,小聲道:“你真的能告訴陛下?”

    “我能�!�

    惠嬪冥思苦想了會兒,小心翼翼地抬起滿是泥垢與油污的手:“那,那你要和我拉鉤,答應我只能告訴陛下,不要告訴其他人,我怕淑妃和皇后報復我,她們、她們會讓人打我�!�

    陸清則伸手過去,與她勾了勾小指:“我答應你�!�

    惠嬪的臉已經(jīng)有些蒼老了,臟污不堪,聽到回答,露出個小孩子氣的笑,顯得有些奇異,但卻不怎么違和:“是、是淑妃偷了惠嬪的藥,害得皇后娘娘的滑胎的,嗚嗚,靜嬪人、人很好的,我肚子疼,她幫我揉揉就不疼了,我真的不想、不想害她的,淑妃用我爹娘的命,逼我做的偽證……”

    陸清則靜默下來,在惠嬪口齒不清地敘述中,得到了當年寧倦的母親被陷害的全貌。

    一個寵妃和皇后的勾心斗角。

    寧倦的母親只是來得不是時候,又恰好生下位皇子,還精通醫(yī)術。

    她初入宮闈,什么都不知曉,就在懵然中,成為了兩方拉鋸中被犧牲的那個,帶著剛出生的寧倦,一同被丟入冷宮,還連累了遠在江南的母家。

    崇安帝未必不知道寧倦的母親是被冤枉的。

    但在他眼里,比起得罪母家強盛的皇后,或是怪罪自己的寵妃,犧牲寧倦的母親是最簡單便捷的。

    就因為這樣,造成了寧倦母親的慘死,寧倦不幸的童年,徐恕與心中之人在兩地相隔后又陰陽相隔,梁家也分崩離析。

    惠嬪的意識很錯亂,分不清今夕何夕,口中的“陛下”一會兒指崇安帝,一會兒又是指寧倦。

    陸清則聽了許久,才大概明白過來。

    得知靜嬪的孩子、寧倦登基之后,惠嬪便開始恐懼不安,淑妃已經(jīng)被賜死了,若是當今陛下知道她也曾參與陷害他的母妃,她又會是什么下場?

    惶惶不安中,再偶爾聽聞如今的皇帝是如何威嚴冷厲,日積月累的恐懼之下,她的精神便失常了。

    陸清則無言良久,起身道:“看住她,別讓她亂跑�!�

    候在一旁的暗衛(wèi)低頭聽令。

    寧斯越和安平已經(jīng)聽呆了。

    陸清則又看了眼安平:“一會兒你帶小殿下先回東宮,今日聽到的話,禁止外傳�!�

    安平連連點頭,寧斯越雖然分不清誰是誰,但從陸清則的態(tài)度里,也猜到這應該不是小事,乖乖地應了聲。

    陸清則帶著兩人離開了這座宮殿,和寧斯越分道揚鑣后,轉去了乾清宮。

    寧倦剛和幾個大臣議完事,讓人都下去了,琢磨著把公務搬去寄雪軒。

    見陸清則來了,在大臣面前不茍言笑的皇帝陛下臉上有了笑意:“怎么過來了,不生我的氣了?”

    陸清則看他笑得這么開心,都有點不忍心說了:“有件事要給你說�!�

    見陸清則神色有異,寧倦挑眉:“怎么了?”

    除了他,還能有讓陸清則也覺得為難的事?

    陸清則沉吟片刻,將遇到惠嬪的事前前后后道了出來。

    寧倦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聽到最后,已經(jīng)沒有了表情。

    陸清則微微嘆息:“當年的情況,便是如此,除了惠嬪之外,參與此事的人,在崇安帝去時皆被賜了毒酒殉葬�!�

    寧倦默然不語,深黑的眼底情緒不明。

    陸清則安靜地坐在他身邊,將手輕輕搭在他的手上,等待著寧倦的決定。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倦反握住他的手,低聲道:“懷雪,陪我去個地方�!�

    陸清則大概能猜出是什么地方,點點頭,跟著寧倦往外走去。

    走過重重華美的殿群,深宮之中,最為僻靜破敗之所映入眼簾。

    是冷宮。

    寧倦很熟悉這個地方,他從開始學步、會說話起,就住在冷宮里,直到快十二歲,才被接出了此處。

    推開年久失修的殿門,嘎吱一聲在寂靜中拖曳得極長,灰塵撲簌簌而下,寧倦抬袖給陸清則擋了擋,牽著他的手,步入荒草萋萋的院子里,指了個地方:“母親在這里教會我認字�!�

    陸清則便看了會兒那個地方,想象了下年幼的小果果蹲在那里,母親在地上用樹枝寫一個字,念一遍,他就在旁邊歪歪扭扭地跟著寫一個字,奶聲奶氣跟著念。

    他勉強彎了下唇角,滿是疼惜。

    路過個枯井,寧倦又指了指,低聲道:“皇后的人曾經(jīng)想把我推進去,被我躲過去了。”

    想想那么小的孩子,被一群跋扈的宮人打罵欺負,想要致他于死地,陸清則握著他的手不由緊了緊,擋在他身側:“別看�!�

    別想起那些事。

    寧倦帶著他,走到片稍平的空地上:“我第一次學會走路是在這里,途中摔了好幾次,母親在盡頭看著我,讓我自己走過去�!�

    只是稍微平緩些而已,地上不乏細碎的石子,初學步的幼兒肌膚嬌嫩,陸清則簡直不敢想象,心尖緊揪著,眉宇深蹙:“是不是很疼?”

    寧倦沉默了下,伸手撫平他的眉宇,笑了笑:“忘了。”

    繼續(xù)向前,倆人走到了一間屋子前,寧倦指了指旁邊的柱子:“上頭還有我刻的小人兒。”

    陸清則蹲下來觀察了下,已經(jīng)很模糊不清了,應當是用尖銳的石子刻的,隱約能看出,刻的是三個人。

    陸清則知道,第三個人,應當是那個在靜嬪死后就果斷拋棄了寧倦的宮女——能做到不離不棄忠心護主的,其實并不多,她那樣的選擇,僅為自保罷了,不過在查后宮宮人名冊時,記錄著她在同年掉入湖中淹死了。

    究竟是不是不小心掉進去淹死的,早就蒙了塵,寧倦也不會再想計較這些。

    寧倦推開屋門,冷宮的屋舍很狹窄簡陋,前兩日下了雨,唯一一張小木床已經(jīng)發(fā)潮發(fā)霉了。

    寧倦一眨不眨地看了那兒許久。

    離開冷宮后,他再未回來過,直至今日才重新踏入這里。

    這里埋著他曾經(jīng)掙扎、屈辱、悲慘的過去與忍饑挨餓、膽戰(zhàn)心驚的童年,也有母親対他天然的愛與難以自抑的恨,稍微觸碰一下,都覺得難以呼吸。

    在遇到陸清則前,他所有的噩夢都來源于此。

    冷冰冰的地面上,仿佛還有他被人拖曳時,手指在地上磨出的血痕。

    陸清則由衷地感到遺憾。

    為什么他沒能來早幾年呢?

    倘若他早些與寧倦相遇就好了。

    他無聲嘆了口氣,試探著問:“霽微?”

    寧倦心里有了決斷,頭也不回地吩咐:“將宮中剩下的所有宮妃,遷至京外寂遠庵�!�

    外面跟過來的暗衛(wèi)彎了彎腰,領命離開。

    然后他才扭過頭,朝陸清則一笑:“懷雪,可以陪我喝點酒嗎?”

    陸清則的身體情況好了許多,偶爾喝點酒也不妨事,徐恕也說可以適量飲酒,対身子有好處——陸清則不喝,只是因為他酒量太淺。

    不過今日比較特殊,陸清則點點頭,溫和應聲:“好。”

    回到寄雪軒時,天色已擦黑。

    長順送上了酒,就很有眼色地退下了。

    陸清則嗅了嗅味道:“是前年咱們釀在外頭的梅花釀?”

    寧倦挑眉:“上次沒讓我喝到,這次總要喝到。”

    他說的從前他和陸清則一起釀的那壇,史大將軍去前,陸清則挖出來陪史大將軍喝了,寧倦都沒喝到。

    陸清則失笑:“陛下,要不要這么小心眼?都多少年的事了,還記得清清楚楚的。”

    寧倦輕哼一聲,倒了酒,與陸清則碰杯,飲下了清香的梅花釀。

    陸清則喝完一杯,感覺自己的酒量好像有進步,居然沒暈乎,于是放心地與寧倦又碰了一杯,仰頭飲下。

    結果再低頭時,腦袋陡然變得極為沉重,醉意慢了一步攀上來,并火速攫取了他的神智,他本來就疲乏,這一下更想立即倒下睡覺。

    不過迷迷瞪瞪里,他還記得寧倦因為那些舊事,心情不好。

    醉后的陸清則比平時要主動些,慢吞吞地挪到寧倦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動作輕柔,說話時有些含糊不清:“果果,不難過,老師在呢�!�

    寧倦心里一軟,心里僅存的幾分消沉在陸清則蹭過來的時候,便無聲湮滅了。

    他坐在原地不動,一手執(zhí)著酒杯,不動聲色地看著陸清則:“老師是想要安慰我嗎?”

    陸清則的眼睛已經(jīng)沒有往日里清明了,呆呆地和他対視了片刻,點頭,難得直白道:“我想要你開心�!�

    寧倦的呼吸一頓,嘴角慢慢翹起來:“那老師還記得我說過,我不開心的時候,應當怎么安慰我嗎?”

    陸清則想了會兒,才隱約想起寧倦是怎么說的,湊上去,用柔軟的唇瓣在他唇角親了一下。

    寧倦搖頭:“我還是不開心。”

    陸清則又湊過去親了一下。

    寧倦眼底閃爍著細碎的笑意:“還不夠�!�

    喝醉的陸清則十分好說話,又勤勤懇懇地親了他一下。

    平日里清冷禁欲,格外端莊的人,醉后這般姿態(tài),叫人禁不住心里發(fā)癢。

    寧倦無法遏制自己心底膨脹的惡欲,指了指自己的唇瓣,循循善誘:“要親這里�!�

    陸清則“哦”了聲,還想再湊過去的時候,醉意再次攀上來,讓他身子晃了一下。

    嘴唇偏了方向,擦過寧倦的喉結。

    寧倦的喉結發(fā)緊,那一瞬間,覺得陸清則的嘴唇是一把柔軟的刀,抹過了他的喉間。

    陸清則緩了會兒,撐著寧倦的膝蓋重新抬起頭來,眸中水霧瀲滟,眼中的寧倦有了重影。

    但他還記得寧倦說該親哪里,感覺不太好瞄準,便一伸手,將寧倦推到了榻上躺著。

    皇帝陛下順從地躺下來,手里還不忘將那盞酒放回去。

    陸清則趴在他身上,總算瞄準好了方向,低下頭,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他的唇上。

    他的吻技實在拙劣,就那么淺淺地碰了一下,就想要直起身來,詢問寧倦的心情如何了。

    頭還沒抬起,就被寧倦的手按住后腦勺,禁錮在他懷里。

    寧倦注視著他的眼睛:“還不夠,懷雪,我還是很難過。”

    陸清則愣愣的:“那要怎么辦?”

    他不想看寧倦難過。

    寧倦舔了下唇角,心跳忽然快了起來,低聲道:“懷雪,從你接受我到現(xiàn)在,你從未親口說過喜歡我,我想聽�!�

    他知道陸清則対他的心意,但陸清則是個內斂的人,很會藏情緒與心事,不會將這些話放在嘴邊。

    他要陸清則親口說出來給他聽。

    陸清則注視著面前格外英俊的男人,他其實并未完全喪失理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說什么,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寧倦像個在討糖吃的小孩兒。

    而他愿意給出那顆糖:“霽微�!�

    寧倦的心不由微微提起,腦子里轉過許多念頭,生怕陸清則會說出什么他不愿意聽到的話。

    隨即便看到陸清則低頭,小貓兒似的,舔了下他的下唇。

    霎時他的頭皮都禁不住在發(fā)麻。

    要不是確定陸清則當真醉蒙了,他都要懷疑陸清則是故意的了。

    他忍無可忍,想要把陸清則按到身下占有,卻聽到陸清則柔和清亮的嗓音拂過耳畔:“我若是不喜歡你,又怎會愿意留在你身邊�!�

    寧倦怔在當場,呼吸緊促,難以言喻的歡喜在心中猛然沖撞,威嚴的皇帝陛下仿佛又變成了控制不住情緒的毛頭小子,按下陸清則的腦袋,不得章法地用力親吻,眼底微微濕潤:“懷雪,我很高興,我真的……很高興�!�

    陸清則由著他揉弄,笑意明凈勝雪:“你高興了就好。”

    寧倦看他那么乖順的樣子,作惡欲愈發(fā)洶涌,握住他的腰,低低誘哄:“你想不想讓我更高興?”

    陸清則不明所以:“想。”

    寧倦嘴角彎了彎:“那你就在上面試試,好不好?”

    陸清則盯著他不懷好意的笑,鬼迷心竅般,點了下頭。

    ……

    結束的時候,陸清則已經(jīng)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醉意朦朧中還有一絲清醒,亦或是清醒著縱容寧倦了。

    他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不酸軟,疲憊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皮沉重,頭一歪,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寧倦心滿意足,摟著陸清則,拉過小薄被,低頭與他額頭碰著額頭,氣息交融著,一同陷入了深深的睡夢之中。

    從今往后,他再也不會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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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狗勾:不難受了:D

    修了下結尾部分

    第100章番外三:假孕事故

    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放授衣假的時候,恰好是九月,天氣轉涼。

    這段時日旬考月考下來,陸清則多少也需得費點心思,在外住的時間就長了點,一連七八日沒回宮去。

    等監(jiān)生們放假,國子監(jiān)也能閑下來,陸清則打算這段時間都待在宮里,彌補下寧倦,免得一見面就被皇帝陛下幽幽怨怨地叨叨。

    幾個學官吭哧吭哧將大課的成績冊歸類完畢,總結遞給陸清則,一位五經(jīng)博士瞅著陸清則,欲言又止。

    陸清則翻閱著遞上來的冊子,眼皮也沒抬一下:“有話就請說吧�!�

    那位五經(jīng)博士拱了拱手,小心地道:“陸祭酒,本次大課,有三個監(jiān)生,連續(xù)在三等之下,但他們頗為向學,課下時時找學官探討,您說過,若是好學勤干著,也可以留下,這……”

    陸清則抬了下眼,唇角含著柔和的笑:“您是在說,這三位下學之后,時時到酒樓妓館找人探討嗎?”

    周圍靜了靜,周圍的學官默默離那位五經(jīng)博士遠了點。

    沒人敢再吭聲了。

    想瞞過這位陸大人的眼睛,當真是異想天開了。

    對面的人訕訕的:“是、是嗎,看來下官也被蒙蔽了……”

    陸清則重新低下頭,語氣淡淡的:“韋先生,我聽說你與那三個監(jiān)生關系甚好,前日下著大雨,你還與他們一同出入春香樓,回來時應當是不小心淋了雨吧,看你臉色潮紅,恐怕受了風寒,趁著這次授衣假,在家多歇歇吧�!�

    授衣假一個月,在家多歇歇,意味著什么,眾人都知道。

    陸清則點得清清楚楚,韋先生臉色漲紅,讀書人又氣節(jié)高,被當眾揭穿了,下不來面子,瞪著陸清則,敢怒不敢言。

    陸清則看也沒再看他:“將那三個監(jiān)生除名,過了授衣假就不必回來了。”

    這些成日里走雞逗狗、流連花叢的紈绔無賴就該除名,留在國子監(jiān)里也是禍害,旁邊的司業(yè)摸摸胡子,對陸清則處理的結果很滿意:“是�!�

    解決了手底下最后一點事,陸清則整理好余下的公文和名冊,便笑著與其他人告了辭,離開了此間,準備回宮。

    方才那個韋先生這才敢憤憤開口:“師生悖德,男子為后,綱常倫理都不顧了,這般鮮廉寡恥之人,也有臉出現(xiàn)在這里!”

    其他人呵呵笑著,并不附和。

    看老同僚都不幫自己,韋先生更是郁悶,邊往外走,邊嘴里嘟囔:“再怎么樣,也不能為陛下誕下龍嗣,早晚會被厭棄……”

    陸清則沒怎么記掛身后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背后說閑話的,出了國子監(jiān),他本來要直接坐馬車回宮,想起上次回宮,他帶了國子監(jiān)外的炒栗子,小斯越很喜歡,便讓馬夫稍等一下,過去買了一兜。

    哪知道就這么會兒功夫,天幕風云倏變,冷雨急下,周圍一片驚呼,街上的百姓四散躲雨,陸清則沒防被雨澆了一身,護著懷里熱騰騰的炒栗子,從容地鉆上馬車。

    馬車里沒換的衣裳,不過有條小薄毯,他把小薄毯披上,抱著那袋炒栗子取暖,順手剝了個栗子。

    金燦燦的栗子仁露出來,香噴噴的,甜而粉糯,味道很好。

    馬車晃晃悠悠趕進宮,那場急雨又停了,陸清則身上濕冷冷的,讓人把栗子趁熱送去東宮,才回寄雪軒沐浴換了身衣裳,保險起見,還讓安平煎了預防風寒的藥喝下。

    陸清則自感自己已經(jīng)做得十分妥帖了,奈何這副身子還是沒撐住,下午寧倦過來的時候,他的腦門就在發(fā)燙了,眼睛都燒得有點發(fā)紅。

    好幾日不見,剛見面人又病倒了,聽他是為了給寧斯越買炒栗子淋的雨,寧倦簡直又氣又無奈。

    陸清則燒得腦仁發(fā)疼,身上又發(fā)冷,睜開看到寧倦的臉色,伸手勾著他的小指輕輕拉了一下,嗓音低�。骸皼]事的,過兩日就好了�!�

    寧倦摸了摸他的額頭,長嘆一聲,上了床,將他往懷里一勒,沒好氣道:“最好是這樣�!�

    結果陸清則這一病病了四五日,才漸漸好了,好了之后卻細碎地咳個不停。

    恰好出去倆月,不知道又溜達去哪里采藥的徐恕回京了,連夜就被鏟進了宮,給陸清則看了看。

    徐恕老是半夜被叫進來,每次都一肚子氣,這回卻沒那么氣了,給陸清則把完脈,摸著下巴,躍躍欲試問:“要不是試試我的新藥?”

    陸清則悶悶地低咳著,還沒開口,寧倦就皺了皺眉:“新藥?”

    徐恕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前年在黔中與叛軍對陣時,我遇到了幾個用蠱的苗醫(yī),討教了一番,感覺甚是奇妙,想我從前四方游走,竟沒接觸過這種醫(yī)術,真是人生大憾!”

    見平日里一張死魚臉、總是充滿了生無可戀的徐大夫難得燃起熱血的樣子,陸清則拉住沒耐心聽廢話的寧倦,示意他安分點,聽徐恕繼續(xù)說。

    躁動的皇帝陛下被拉住手,頓時安分了下來,乖乖坐在陸清則身邊,聽徐恕亢奮地演講:“兩年來,我一直在嘗試,如何將苗醫(yī)用蠱的醫(yī)術與我的醫(yī)術結合,這次出去倆月,終于找到了法子,若我的結論是對的,陸大人的身子也能恢復得更快了!”

    若有若無的不安感彌漫上來,陸清則試探著問:“所以,你說的新藥是?”

    徐恕:“我養(yǎng)了幾條蠱蟲,都是我的寶貝,碾磨成粉末,與我針對你的身子、特地研究的方子調和,你再喝下去,不僅能藥到病除,身子還能愈發(fā)見好!”

    陸清則:“……”

    噫。

    他討厭蟲子。

    寧倦沉吟著問:“有什么妨害嗎?”

    “怎么可能,”徐恕拍著胸脯保證,“我的醫(yī)術如何,陛下你還不信任嗎?”

    徐恕的醫(yī)術,的確是倆人平生所見最厲害的。

    寧倦又問了幾個問題,確信這藥對陸清則不會有損,這才緩了臉色,扭頭問陸清則:“懷雪,不妨試試?”

    陸清則略糾結了下,點點頭:“好吧�!�

    最近天氣涼下來,他咳得就更難受了,和寧倦睡一起,折騰的還是兩個人。

    徐恕滿意極了,立刻就帶著醫(yī)箱去準備新藥了。

    這藥特殊,不能假他人之手,他得全程盯著,親手來煎。

    等到夜色愈深時,徐恕才熬好了藥,親手送過來。

    加了蠱蟲的藥聞起來更苦了,陸清則深蹙著眉,屏氣一口喝完,感覺有點惡心,捂著嘴才沒吐出來。

    寧倦緊張地觀察著他的臉色:“如何?有沒有什么不適?”

    陸清則漱了漱口,又往嘴里塞了幾個蜜餞,把那股其苦無比的味道壓下去了,蒼白的臉色才緩過來,感受了一下身體的情況,搖頭:“沒什么不舒服。”

    徐恕探頭探腦:“我在宮里守一晚上,要是有什么不適就告訴我,過了今晚,應當不會有什么問題�!�

    陸清則點點頭,打了個呵欠。

    有點困了。

    他迷迷糊糊睡過去,也沒再突然咳醒了。

    寧倦緊張地坐在床邊守了一晚上,看陸清則都沒什么不適,才舒了口氣。

    看來試藥很成功。

    徐恕非常滿意自己的天才之舉,讓安平隨時記錄陸清則的狀態(tài),便出了宮。

    離開倆月,等著他看病的人還不少呢。

    最近陸清則睡得都不好,寧倦也不打擾他,去上朝前,偷偷親了口陸清則的唇瓣——陸清則怕傳染他,最近都拒絕親熱,連親一下也不行,快把血氣方剛的皇帝陛下給憋死了。

    陸清則這一覺睡得很安穩(wěn),臨近巳時才醒來。

    頭不發(fā)昏了,也不咳了,前幾日精神疲倦的狀態(tài)一掃而空,陸清則十分滿意。

    不愧是徐恕,就是靠譜。

    沐浴一番,又用了早膳,陸清則甚至有力氣溜達去東宮,跟擔心了他許久的寧斯越見了面。

    小斯越年紀小,抵抗力弱,這一陣陸清則都不讓他來寄雪軒。

    聽說陸清則來了,小太子開心得飛竄出來,撲到陸清則懷里,甜甜地叫:“父君,我好想你�!�

    陸清則笑笑,揉揉他的小腦袋,牽著他的手走進殿里,問了問寧斯越最近的生活狀況,又問了問他的功課,一大一小待到下午,從武英殿回來的陛下就來要人了。

    陸清則只好跟寧斯越道別。

    寧斯越依依不舍,忍不住在心里嘀嘀咕咕:父皇明明是大人了,怎么比他還黏父君呢?

    陸清則感覺寧倦盯得他衣裳都要被燒穿了,哭笑不得地最后叮囑了寧斯越兩句,便跟著寧倦回了寄雪軒。

    大白天的,伺候的宮人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他張張嘴,還沒開口,整個人就被寧倦扛了起來。

    陸清則也沒掙扎:“……做什么?”

    陛下面不改色地扛著他走進屋,放到床上,湊上來可憐兮兮地廝磨,在他頸間留下串細碎的吻:“懷雪,我好餓�!�

    陸清則被他弄得又癢又想笑,當沒聽懂他的意思:“餓了就去吃�!�

    寧倦剝開他的衣裳,微微一笑:“那我就不客氣地吃了�!�

    先是七八日沒見,一見面陸清則又生病了好幾日,現(xiàn)在陸清則好了,寧倦就沒打算放過他了。

    然而也不知道為何,往日里陸清則清心寡欲,很少生出欲念,這次卻……莫名地比較容易情動。

    甚至在寧倦好心地要放過他時,忍不住主動貼過去,輕輕舔了下寧倦喉結上的一滴汗。

    總覺得……很好看。

    陸清則舔的那一下,直接就讓寧倦失控了。

    不禽獸一下都對不起陸清則的主動。

    就這么一連縱欲了幾日,陸清則被弄得要死不活,晚上被弄得狠了,白日里醒得就越來越晚。

    寧倦擔心陸清則的身體,見此又不怎么敢弄他了,反倒是陸清則不滿,晚上踩著寧倦腿間,認真發(fā)問:“陛下,你是不是不行了?”

    ……

    在難以抵抗的誘惑里,寧倦隱約冒出個一閃即逝的念頭:是不是徐恕那一劑藥出了問題?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拋到了腦后。

    不加節(jié)制的后果是陸清則愈發(fā)嗜睡,往往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下午,寧倦議事回來,哄著他起來吃飯。

    陸清則蔫蔫的,漫不經(jīng)心地吃了兩口飯,突然一陣惡心感涌上來,偏過頭就干嘔了幾下,臉色倏地蒼白下來。

    寧倦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擔心他是不是吃壞了肚子,即刻就讓人去太醫(yī)院叫了御醫(yī)來。

    御醫(yī)急急匆匆趕來,給陸清則診了診脈,臉上浮起一絲疑惑。

    然后他擦了擦自己的手,又重新給陸清則診了診脈。

    老御醫(yī)的頭上又冒出一個問號,納悶地冥思苦想起來。

    看他那副樣子,寧倦心里驟縮,厲色問:“怎么樣了?”

    老御醫(yī)嚇得騰地跪下,顫巍巍地拜了拜,支支吾吾了會兒,才訕訕道:“啟稟陛下,臣行醫(yī)多年,第一次在男子身上發(fā)現(xiàn)此等脈象……”

    寧倦眸含寒色盯著他。

    老御醫(yī)被冷冰冰地盯著,不敢再廢話,飛快道:“回陛下,陸大人這、這是,喜脈啊!”

    萬年從容的陸清則噗地一下,嗆到了。

    寧倦臉色空白。

    老御醫(yī)也知道自己說的像是夢話,瘋狂擦汗:“也可能是微臣醫(yī)術不精,或可請徐大夫入宮,為陸大人再探查一番,才更穩(wěn)妥�!�

    等御醫(yī)下去了,寧倦沉著臉讓人去把徐恕叫進宮來。

    回過頭看向陸清則,目光忍不住下滑,落到他的肚子上。

    陸清則不用問都知道寧倦在想些什么:“……別看了,懷不了�!�

    寧倦湊近他,想想他最近嗜睡、干嘔,還時不時纏著他要,怎么想怎么狐疑,伸手摸著他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萬一呢?”

    陸清則拍開他的手:“沒有萬一。”

    寧倦不死心地攏了攏他薄薄的腰:“懷雪,你的腰是不是比原來稍微胖了點?”

    陸清則面無表情:“天冷了,我穿得厚。”

    寧倦也知道不可能,而且他并不想要孩子。

    光寧斯越一個人就會奪走陸清則部分的注意力了,他很不喜歡。

    但光是想想,他光風霽月、如一捧雪的老師,可能會懷上他的孩子,血液就止不住地沸騰。

    那是另一種占有的欲望。

    見陸清則冷著臉,瞧上去端莊清冷,不染凡俗,寧倦禁不住心癢,湊到他耳邊,低低笑道:“最近丟在里面那么多……說不定呢?”

    這些日子胡鬧糾纏的畫面涌入腦海,陸清則的耳尖一下染了血色,忍無可忍地踹了他一腳:“滾�!�

    皇帝陛下抓住他踢過來的腳,笑得更開心了。

    徐恕被急急忙忙地帶進宮里,還以為出了什么大問題,到了寄雪軒,看陸清則好好兒地坐著,看上去臉色亦紅潤自然,比之前的狀況好了不知多少,納悶問:“怎么了?”

    陸清則這會兒已經(jīng)竭力心平氣和下來了,伸出手腕:“你看看�!�

    徐恕哦了聲,伸手搭在陸清則腕上,虛虛一探,眼睛就瞪大了:“嗯?這個脈象?”

    陸清則冷聲問:“徐大夫,這是怎么回事?”

    他最近會忍不住纏著寧倦,也是這藥的原因吧?

    徐恕沒急著回答,摸了摸胡子,又仔細地探了會兒,呵呵笑道:“我當是什么大事,只是些許假孕的狀況罷了,我游走四方時,也偶爾遇到過兩個男子身上出現(xiàn)這個情況,不打緊�!�

    看他那副輕松的樣子,陸清則的太陽穴跳了跳,眼神不善地盯著他:“不打緊?”

    徐恕面色坦然:“藥皆有三分毒,何況是蠱蟲呢?比起它對你身體的幫助而言,這只是點小小的負面作用,過段時間就能消掉了,不用擔心�!�

    聽徐恕這么說,即使知道結果,寧倦還是有點小失落。

    果然是假的啊。

    “陸大人最近應當會出現(xiàn)點嗜睡、干嘔的情況�!�

    徐恕收回手,想了想,補充道:“除了這些癥狀,可能還會有點重欲,不影響身體的,等假孕狀況消了就好了�!�

    ……

    果然是這破藥害的。

    陸清則想起許久以前,徐恕給寧倦開的那劑虎狼藥,微微吸了口氣:“你用藥前怎么沒說?”

    徐恕攤手:“我也沒想到會有這個作用啊�!�

    寧倦失望完了,還是更關心陸清則的身體情況,皺眉道:“那要如何才能盡快消除?”

    雖然他很喜歡陸清則主動的樣子,但嗜睡已經(jīng)影響到了陸清則的日常起居,干嘔又格外難受,他舍不得。

    徐恕斟酌了會兒:“已經(jīng)用了一劑藥了,再用其他藥,可能會與陸大人體內的蠱蟲粉末有相沖,還是徐徐發(fā)散為上。”

    “怎么徐徐發(fā)散?”

    徐恕說話向來直白,語出驚人:“簡單,多行房事,將藥性揮發(fā)了就好。”

    陸清則腿還軟著,聞言眼前一黑。

    你是認真的嗎?

    寧倦挑了下眉,若有所悟:“如此嗎?朕明白了。徐恕,你最近留在宮中,懷雪若有什么情況,即刻來看�!�

    出了這么個小毛病,寧倦沒有發(fā)難怪罪,已經(jīng)是看在多年來的面子上了,徐恕也自知理虧,就算不喜歡皇宮,也還是應了下來,離開前,還不忘扭頭又叮囑了一遍:“徐徐發(fā)散啊,徐徐發(fā)散!”

    陸清則:“……”

    去你的徐徐發(fā)散。

    晚上的時候,陸清則拒絕所謂的“徐徐發(fā)散”,微笑著把寧倦關在了門外,自個兒躺到床上,準備熬一熬。

    否則他怕在藥性發(fā)散完之前,自己就先腰折了。

    好歹讓他休息一天。

    結果睡得并不安穩(wěn)。

    肚子里仿佛真揣了什么似的,有種垂墜的腰酸感,胸前也不知為何,脹得很不舒服。

    他在黑暗中睜開眼,雙腿緊并著磨蹭了一下,難耐地喘了口氣,生出一些難以啟齒的欲念。

    ……想要寧倦。

    陸清則緊抿著唇,內心煎熬。

    他知道寧倦就睡在隔壁,與他僅有一墻之隔。

    昏昏沉沉地熬了不知道多久,陸清則恍惚了一下,再回過神時,自己已經(jīng)下床走到了門邊。

    陸清則的手落在門上,陷入了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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