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玉漂亮地一個三步上籃，小姑娘們連連尖叫。緊接著他就甩下了球，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人，最終目光定在他們這邊兒，他頓了頓，然后也跑了過來。

    簡隋英的目光已經(jīng)徹底被他吸引了，笑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那步伐好像踩在他心上似的。簡隋英真料不到自己還能有對人怦然心動的時候，還是對一個毛頭小子，這感覺又新鮮又美好，簡直讓他覺得自己回到了少年時代。

    這段時間被他淡忘的對李玉的欲念，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就給挑得老高。

    李玉朝他點頭，“簡哥。”

    簡隋英笑道：“李玉。”他緩緩地叫出這個名字，仿佛在輕輕咀嚼，細細把玩，“好長時間不見了，有兩三個星期了吧�！�

    “嗯，有。”李玉隨口答道，然后轉(zhuǎn)向簡隋林，“現(xiàn)在走嗎？”

    簡隋林點頭，“走吧。”

    簡隋英心花怒放，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表現(xiàn)出來，“他也去嗎？”

    “是啊，還請了其他同學，不過李玉先跟我們回家吃飯。”

    簡隋英正想問他請好幾個同學干嗎。

    李玉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語氣有些生冷地說，“今天是隋林生日�！�

    簡隋英“哦”了一聲，也沒了下文，“走吧�！�

    簡隋林眼里掠過失望地神色，被李玉一絲不落地捕捉到了眼里，他的神情變得更冷了。

    路上李玉對簡隋英說的話基本有問必答，但絕不多說一句，簡隋英也覺得沒趣，便也不說話了，三個人各有心事，各自看著窗外。

    回到家后，主宅燈火通明，門口停了幾輛車，簡隋英知道是他家親戚來了。

    他一進屋子所有眼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隋英回來啦�！彼�二姑笑著迎上��，看到他滿眼歡喜的樣子。

    “二姑，姑父。”

    簡隋英一一打了招呼，最后他的目光飄到了坐在沙發(fā)角落的人身上。

    那是個非常美麗優(yōu)雅的女人，年紀不過三十來歲，神情有幾分冷，明顯被孤立在那里，仿佛一屋子的親戚都沒看見她。直到簡隋林走過去坐到她身邊，叫了聲“媽”，她的神情才柔和下來。

    簡隋英露出一個譏諷地笑。

    今天是簡隋林十八歲的生日，算是個頗有意義的日子，到場的親戚不算少，家里一時很熱鬧。

    飯桌上大家主要的話題都集中在簡隋林考學的事情上，七嘴八舌地分析著他的成績和應該報考的學校，氣氛倒像是普通人家的聚餐。

    簡隋英故意挨著李玉坐，對他們說得東西充耳不聞，只是隔三差五地跟李玉搭搭話。只不過李玉也挺忙的，老李家的孫子來了，簡家的親戚對他都相當客氣，但凡詢問簡隋林的事情，基本上也拉不下李玉，誰叫倆人是同學呢。

    簡隋英覺得異常沒趣。

    吃完飯長輩們開始紛紛給簡隋林塞紅包。

    簡隋英看著簡隋林一手的紅包，從自己口袋里也掏出支票本，填了個數(shù)就撕下來遞了給他，“來，拿去花吧�！�

    簡隋林慢慢接了過來，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謝謝哥�！�

    他老子正好站在倆人旁邊兒，瞟了眼支票就不太贊同道：“隋英，你也不給你弟弟挑個禮物，他一個十來歲的學生，給他那么多錢干什么，不著調(diào)�！�

    簡隋英不在意道：“他都成年了，應該知道怎么花錢。”

    簡東遠皺著眉頭哼了一聲，明顯不太滿意。他又對簡隋林道：“你也是大人了，可別光知道花錢不知道掙錢，以后多跟你哥學學�！�

    “是，爸。”簡隋林點著頭，玻璃珠似的眼睛看著他哥。

    “行了，叫馬叔送你們?nèi)ツ銈兣笥丫蹠�的地方吧，今晚好好玩玩���！?br />
    簡隋英搶道：“我送他們?nèi)グ伞！?br />
    簡東遠問道：“你不留下跟我們聊聊？”

    簡隋英早就想走了，心想跟你們一群老頭老太太有什么好聊的，“不了，我晚上有點兒事兒，正好送他們?nèi)チ��！?br />
    “那行吧�！�

    簡隋英如獲大赦，帶著倆人迅速撤離了現(xiàn)場。

    簡隋英把倆人送到了一個唱KTV的地方，有些不舍地看了李玉一眼，就打算走。

    簡隋林猶猶豫豫地沖他說，“哥，你也上去吧�！�

    簡隋英道：“我上去干嗎，不都是你同學嗎？”

    簡隋林抿著嘴，輕聲道：“上去坐坐吧……”

    簡隋英瞪了他一眼，“你叫我跟你們一群小孩兒坐坐，能坐出個鳥來？”說著就發(fā)動了車。他才沒空陪一群小屁孩子玩兒。

    李玉突然開口道：“簡哥，上去坐坐吧，今天是隋林生日。”

    簡隋英發(fā)動車的手一頓，鑰匙沒擰到地方，瞬間發(fā)動機就怪叫著死火了。

    他轉(zhuǎn)臉看了李玉一眼，少年英俊的面孔在霓虹燈下忽明忽暗，看上去別有一番風情。

    李玉正以一種期望地眼神看著他。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啊。

    簡隋英把鑰匙一拔，“行行行，我今天犧牲一回，就陪你們玩玩兒�！�

    第四章

    包廂門一開，吵雜地音樂聲和笑鬧聲伴著一股冷風劈頭蓋臉地沖了出來，簡隋英不僅打了個冷顫。

    他抬眼一看，大包廂里坐了少說有二三十人，一見他們進來就開始起哄。

    “哦哦，壽星來了！”

    “壽星今天好帥！”

    幾個人就圍了上來，有跟簡隋林勾肩搭背的，有往他手里塞啤酒的，那邊兒趕緊把電視的音量調(diào)小了。

    簡隋林臉上凈是笑容，口氣中帶著幾分自豪，“給大家介紹下，這是我哥�！�

    簡隋英笑著跟一群孩子打了個招呼。

    一群女生頓時尖叫起來，“哥哥好帥哦！”

    簡隋英眼皮直跳，下意識就往李玉身邊兒靠了靠。

    李玉全然沒注意到他，搭著簡隋林的胳膊笑道：“先坐吧。”

    簡隋林忙沖簡隋英道：“哥，你先坐，你想喝點兒什么�！�

    “水吧�！焙喫逵�皺了皺眉頭，看了一圈包廂里的人，姑娘們的眼神太嚇人，除了他弟弟和李玉外，又沒有長得可口的少年，他一時還真不知道坐那兒好。

    他看了眼李玉，決定李玉坐那兒他坐那兒，自己可是看他面子才上來的，不趁機近乎近乎也太不劃算了。

    這時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小姑娘抱著個很大的盒子放到了大茶幾上，一打開是個生日蛋糕。

    李玉看著并不像平時很活躍的人，此時卻張羅著點蠟燭，安排大家坐好，吩咐人關(guān)燈，并且?guī)ь^唱《生日快樂》。

    簡隋英發(fā)現(xiàn)李玉是個很有組織領(lǐng)導能力的人，他話不多，但一說話大家就自覺地按著他的意思行動，亂哄哄地KTV包房一下子就安靜下來，圍著簡隋林給他過生日。

    簡隋林的臉龐在蠟燭微弱光芒地映照下，顯得格外柔和俊秀，李玉靜靜地看著他，發(fā)覺自己的眼睛根本移不開。還好光線太暗，沒人發(fā)覺他的異樣。

    許完愿吹了蠟燭，簡隋林把切下的第一塊兒蛋糕給了簡隋英。

    簡隋英向來不愛吃這種甜兮兮的東西，皺著眉頭瞥了一眼，最后勉強接下了。

    簡隋林又笑著把有一大顆的那塊兒給了李玉，“來，兄弟�！�

    李玉臉上露出溫和地笑容，這回換簡隋英看得直流口水。

    簡隋英看在今天是他生日的份兒上，勉強吃了兩口蛋糕，就放下了。說實話跟一群比自己小了八九歲的孩子呆在一起，實在是又別扭又尷尬，他又不是幼兒園老師，哪里坐得住凳，不禁有些后悔跟著上來了。

    一群小孩兒吃完了蛋糕，紛紛開始獻禮物，看來簡隋林在學校人緣還不錯。

    有膽子大的女孩子就趁空坐到簡隋英身邊兒，跟他搭訕。

    簡隋英沒太搭理她，而是想看看李玉送了簡隋林什么。他瞄了眼那個盒子，看大小可能是手機。

    拆到李玉的禮物時，簡隋英湊近了一看，果然是手機。

    簡隋林沖李玉笑著，“哎，不是跟你的一樣的�！�

    李玉也笑道：“你不是說我那個好用�！�

    簡隋林高高興興地揣兜里了，“謝啦�！�

    簡隋英還以為李玉這樣有靈氣的小美人兒能送出什么有創(chuàng)意的東西，不僅有些失望。連留在這里最后一點讓他感興趣的事情都成過去式了，簡隋英一秒都不想呆了。

    跟著上來就已經(jīng)是錯誤的決定，還不走就是錯上加錯。

    于是簡隋英就站了起來，走到正在唱歌的簡隋林旁邊，“小林子，我先走了�！�

    簡隋林愣了一下，趕緊把麥克風遞給旁邊的人，“哥，怎么就走了，你坐了還沒有十分鐘�！�

    簡隋英有些不耐煩，“我坐這兒干嘛啊，不浪費我時間嗎。”

    簡隋林眼里閃過失望地神色，“那，那我送你下樓吧。”

    簡隋英揮揮手，“不用，你呆著吧�！�

    簡隋林還待說什么，李玉開口道：“你在這兒呆著吧，我送你哥�！�

    簡隋英可求之不得，忙道：“對，你別動了，請了這么多人你離場了多不好�！�

    李玉朝門口坐了個請的手勢。

    簡隋英隨便跟那些小朋友告了個別，頭也不回地走了。

    往停車場地路上，簡隋英道：“小林子在學校人緣不錯吧，請了不少人來啊�！�

    李玉不知道在想什么，漫不經(jīng)心道：“是挺好的�！�

    “你們多久沒見了？看你們這么好，好像在一起十多年似的。”

    “我上小學的時候走的，中間有將近十年沒見了，但是一直有聯(lián)系�！�

    “哦，你倆以前挺好的？”

    “嗯，以前經(jīng)常一起玩兒。”

    “是嗎？我怎么對你沒印象�！�

    李玉嘴角有一絲不易覺察地譏諷，“年紀差太多了，你又不跟隋林一起玩兒。”

    “也是……”

    倆人這就走到了停車場，簡隋英看著四下無人，心里有些癢癢，就放肆了一些，調(diào)笑道：“就算我見過你，你當時也是個小孩兒，哪知道你能長成這么帥的小伙子，真是男大十八變哈�！�

    李玉淡淡一笑，低頭把腳下一個還冒著火星地煙頭踩滅，輕聲道：“簡哥，你不知道今天隋林生日吧�！�

    “啊，沒記得�！焙喫逵⒙�不��(jīng)心道。

    李玉抬起頭，黑亮黑亮地眼睛盯著簡隋英，“你今天連句生日快樂都沒跟他說�！�

    “哦？我沒說嗎？”簡隋英也想不起來自己說沒說了，不過今天自己人也來了，紅包也送了，說不說有什么緊要的。

    李玉淡道：“隋林從小就很崇拜你，你今天人來了，跟他說句生日快樂，比你送他什么都強。”

    簡隋英不習慣這種溫情款款的故事，自己一下子給了他十八萬當零花，不比說句可有可無隨風就散的廢話務實？他覺得自己有些高看李玉了，這番話倒真像個小孩兒說得出口得。

    簡隋英就呵呵直笑：“崇拜？你……算了，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相處的�！�

    李玉張了張嘴，最后硬把到嘴邊兒的指責給咽了回去，堅持道：“簡哥，你至少給他發(fā)個短信說句生日快樂吧�！�

    簡隋英覺得這事兒挺樂呵，這倆小子感情還真不錯，他都想不起來自己十七八歲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么天真可愛。

    “行行，簡哥聽你的。”簡隋英笑著沖李玉眨了眨眼睛，掏出手機就給簡隋林發(fā)了條短信。

    “小林子，生日快樂——你哥。”

    幾乎是才過了十幾秒鐘，他就收到了回信，寫著“謝謝哥！你今天能來我很高興。”

    簡隋英把手機收了起來，抬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李玉，“滿意了嗎？”

    李玉點點頭，“謝謝你�！�

    簡隋英笑著搖搖頭，打開了車門，在跨進車里前，又把腳收了回來，回頭沖李玉道：“等你們考完試，我?guī)�你們出去玩兒，到時候可比不給簡哥面子啊。”

    “好，沒問題�！崩钣窈敛换乇艿乜粗���。

    簡隋英哼著小曲兒開車走了。

    第五章

    簡隋英一邊兒開車一邊兒給他家的司機發(fā)了條短信，讓他過來接簡隋林。

    小林子是他家重點保護對象，簡家可就指著他傳宗接代了。

    然后他就把車開回了公寓，蒙頭大睡。

    正常情況下，如果沒有他老子的召喚，他是鮮少會回家的，于是接下去好幾個星期，他既沒見到簡隋林，更沒再見到李玉。

    第一次見面分手后，他不過兩三天就把李玉忘了，這回卻不行，腦子里時不時就要浮現(xiàn)他唇紅齒白地小模樣。他難得關(guān)注了學生高考的時間，期待著等他們考完試，他能跟李玉出去玩玩兒。雖然不免要帶上簡隋林這個拖油瓶，但是他覺得自己單獨邀請李玉，人家恐怕不樂意出來。

    離高考還剩三天的時間，簡隋英和一個地產(chǎn)老板約在了公司外談生意。倆人告別的時候，簡隋英發(fā)現(xiàn)自己就在李玉的學校附近。

    他開著車經(jīng)過李玉學校的時候，偏頭往里看了一眼，正好能看到離校門最近的籃球場上，有些學生在打球，只是匆匆一瞥，肯定看不清是誰。

    簡隋英笑著搖了搖頭。

    一腳油門兒竄出了一百來米，簡隋英直勾勾盯著前方，心思卻好像被留在了身后。最后他實在忍不住了，方向盤一轉(zhuǎn)，眼睜睜地看著攝像頭就在前方，還是在實線變了道，又給開了回去。

    簡隋英把車停在了校門外，自己踱著步子進去了。

    學�；�本上沒什么人了，偌大的校園顯得特別地清冷安靜，只有籃球場上傳來些叫喊聲和拍球的聲音，只是融入了這么安靜的大背景里，實在微不足道。

    他慢慢走了過去，站在籃球場外圍，看著場上打球的三波人，一個一個看過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熟悉地身影。

    簡隋英自嘲地笑了笑，心想哪兒有那么巧的事兒，當拍連續(xù)劇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概是許久沒碰到過這么對自己胃口的了。單方面欲望的發(fā)泄也讓他覺得索然無味，高強度的工作壓力之下，他也希望能有個讓自己能真正放松和歡喜的伴兒，這個伴兒最好長得如同自己的理想一般，讓他百看不厭，并且不那么好上手，讓他享受追逐狩獵的樂趣，還最好氣質(zhì)出眾，有那么點兒脫俗。在他強烈希望能碰到一個讓他有望享受這諸多樂趣的人的時候，他就碰到了李玉。

    不早不晚，就讓他碰到了這個李玉。年輕，漂亮，有點兒傲，符合他所有的幻想，這比讓他攤上個大項目還讓他興奮，他無比期待著征服這個少年過程，以及享用勝利果實的那一刻。

    所以干出這么傻的事情，站在一個中學的籃球場上，期待一次矯情兮兮的偶遇，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可惜沒碰上。

    簡隋英嘆了口氣，準備走人了。

    “簡哥？”

    背后傳來一聲不確定的叫喚，那聲音年輕，透亮，帶著好聽的堂音，絲絲入扣，敲進人心里。

    簡隋英覺得自己呼吸一滯，胸中涌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似乎有那么點兒感動？就好像一個人在無知的情況下達成了他一個本已經(jīng)不抱任何期望的愿望，帶給他意外的驚喜，讓他回味的心悸，即使對方不知道，他卻覺得有些感動。

    他猛地回身，見到他喜歡的少年就站在他身后，整個人濕漉漉的，頭發(fā)還往下滴著水珠，純白的襯衫前襟濕透了大半，貼在胸膛上，也不知道是汗還是水，臉上帶著運動過后的紅暈。

    那健康而充滿朝氣的樣子，在很多年后，簡隋英都還能清晰回憶出來。

    李玉看簡隋英在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抖了抖濕漉漉的衣服前襟，拿手抹了把臉上的水，“太熱了�！�

    簡隋英如夢初醒，“啊，是，今天真夠熱的……你怎么還在學校？”

    “在家也呆不下去，不如來打打球，隋林今天沒來啊。”李玉一邊兒抹臉，一邊兒往球場走。

    簡隋英不自覺地就跟著他走，“哦，我順路，想看看他在不在，可以順便帶他回去�！�

    “大部分人都沒有，在家休息呢�！�

    “是啊，還有三天就考試了，是該放松放松。”

    倆人之間交際不多，話題自然少，李玉也不知道說什么了，接過同學拋過來的球，略有些尷尬地看了簡隋英一眼。

    簡隋英自己也覺得自己站這兒多余，可是又舍不得就這么走了。

    正巧李玉的同學跑了過來，“哎？你不是簡隋林的哥哥嗎？那天去KTV那個�！�

    “嗯，是我。”

    “簡隋林今天沒來啊。”

    “哦，我就順路看看……”

    “大哥你打球不？我們想三對三，正好缺個人�！�

    簡隋英高興道：“好啊，來幾把�！毙南脒@小子真有眼力見兒。

    簡隋英扯掉領(lǐng)帶，跟著車鑰匙錢包什么的東西，都放到了地上，挽起袖子就過來了。

    李玉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簡哥，你這鞋，這褲子，能打球嗎？”

    簡隋英看了看自己量身剪裁地西裝褲和锃亮的皮鞋，“不礙事，我上學的時候可是校隊的�！�

    簡隋英一彎腰，架勢就出來了，有個男生吹了聲兒口哨，“來來來，把球給大哥�！�

    他平時太忙，好久沒打籃球了，一摸到球還有些興奮，先翻了幾個花樣，感覺全身的運動細胞都給調(diào)動起來了。

    幾個男孩子圍了上來，三三的陣勢打了起來，李玉分在了對家。

    簡隋英開始還覺得手有些生，慢慢就熟稔了起來，雖然在太陽底下流了一身汗，但身體卻感覺很好。跟著一群小孩兒打球，感覺自己都變得年輕了起來，尤其時不時還能跟李玉來個身體碰撞，肌膚相親，籃球真是項讓人滿意的運動。

    簡隋英穿的這身衣服多少是礙事兒的，再加上有些心猿意馬，容易走神。他一晃身，轉(zhuǎn)眼就見李玉的臉進在眼前了，頓時就有些失神，動作一慢，沒躲成，李玉幾乎是貼頭貼臉地撞了過來。

    李玉這大個子，體重少說一百六，這么全速跑著撞過來，那滋味兒想想也不知道不好受。

    簡隋英被直接沖倒在地，頓時頭暈目眩，緊接著李玉整個人壓到了他身上，腳脖子一陣劇痛，他哀叫了一聲，頓時就不想動彈了。

    旁邊有人七手八腳地想把李玉拽起來，直嚷嚷著，“沒事兒吧沒事兒吧�！�

    場面一時有些混亂，李玉起來的時候重心不穩(wěn)，還在他腿上踩了好幾腳，簡隋英都沒脾氣了。

    李玉有些緊張道：“簡哥，你怎么樣？”

    簡隋英疼地直抽氣，“腳，你壓著我腳了�！�

    旁邊人把他扶了起來，李玉抓著他的褲腿往上一提，果然看到腳脖子迅速地腫了起來。

    簡隋英被架到了觀眾席上坐下，他不禁自嘲道：“年紀大了真是不行，才運動運動就受傷�！�

    有個男孩兒笑道：“大哥你才二十來歲，怎么這么說話，打球磕了碰了常事兒嘛，李玉也不是故意的�！�

    簡隋英苦笑道：“給我拿瓶水來，渴死我了。”

    有人給他遞了瓶水，他擰開蓋子仰脖子就喝，咕嚕咕嚕幾口就把一瓶水喝了個干凈。

    李玉蹲在他身前，把他的鞋和襪子都脫了下來，看著紅腫地腳踝發(fā)愁。

    簡隋英不知道為什么有些緊張，就想把腳抽回來，“沒事兒，你把我送車上吧，這個幾天就消腫了�！�

    李玉卻抓著他的腳沒放，看了他一眼，“你怎么開車？”

    簡隋英啞然，偏偏傷得是右腳，是啊，怎么開車。

    李玉吩咐旁邊的同學，“你去跟門口的小賣鋪要點兒冰塊兒�！闭f完就站了起來，把簡隋英也架了起來，“簡哥，我送你回去吧�！�

    簡隋英心想這因禍得福啊，行，這腳扭得值。

    幾個同學幫著李玉把簡隋英架到了車上，李玉拿過冰塊兒，用簡隋英的領(lǐng)帶給包裹到了腳上。

    簡隋英被冰了幾下，哈哈直笑，“這么涼快兒啊，這方法好�！�

    李玉無奈地看著他，“簡哥，把鑰匙給我，我送你回去�！�

    簡隋英把鑰匙拋給他，“會開嗎？”

    “嗯�！崩钣褡�上駕駛室，發(fā)動了車。

    “有本兒嗎？”

    李玉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一腳把車淌了出去，“沒有�！�

    第六章

    李玉把車拐進了他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簡隋英吹了聲口哨，“還行啊，誰教你的�！�

    “我大哥�！崩钣耖_門下車，繞到他這邊兒，把他從副駕駛扶了出來。

    簡隋英這時候就有點兒耍賴了，故意裝著不著力的樣子，靠在李玉身上。簡隋英也是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那重量可想而知，李玉剛把他弄出車，汗就下來了。

    簡隋英“哎”了一聲，那只“不勝虛弱”的腳自己把自己絆了一下，差點兒摔了，他更加師出有名，干脆不客氣地抱住了李玉的腰背。

    李玉喘道：“簡哥，太熱了，你別摟著我。”地下停車場可沒配空調(diào)，兩人本來就打球打得一身臭汗，現(xiàn)在黏糊糊地貼在一起，那難受勁兒就別提了。

    可簡大少不這么想啊，他心里想的是這小腰真細啊，這脖子真白呀，真想啃一口哇。

    李玉不知道道貌岸然的簡大少心里的臭流氓想法，一心覺得自己壓傷了簡隋英的腳，與情與理得把人送回家，不然簡隋林該怎么看他。

    簡隋英哼唧了一聲，“腳疼，有點兒站不穩(wěn)。”話雖這么說，他也怕李玉膈應，于是稍稍自控了一些，不再粘在李玉身上，只是半個身子還是倚靠著他。

    李玉稍微喘上口氣，把手橫過簡隋英的腋下，扶著他一點一點往電梯口挪。

    簡隋英住在這個二十八層公寓的最頂上，復式的上下兩層，樓下住人，樓上是個私人游泳池和小花園兒。環(huán)境還不錯，就是他一個人住著有點兒空。

    他自從買了這個房子，除了他爸和其他親戚，李玉是他第一個帶進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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