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姑娘家最想要的就是夫婿的寵愛和地位。”
“主子若不回去,太子之位怕是要保不住了,到時,阿鳶姑娘就當(dāng)不成太子妃了�!�
“姑娘家總是這樣,表面說不想不在乎地位,可哪個姑娘不想母儀天下?”
入影能說會道的,他嘴皮子都要說干了。
他的手心也冒著汗,其實他在害怕。
主子要是生氣了,他大概率也得死了。
然而,讓入影意外的是,赫其樾并沒生氣。
他看起來像是在思考,難道……他在思考剛剛他說的話?
“滾出去�!�
或許是因為糾結(jié),男人的心情并不好,他開口讓人滾。
入影忙滾蛋了。
另一邊的南織鳶,她尋了一處客棧住下了。
這已經(jīng)是她救人的第五天了,可那個人還沒醒。
他該不會死了吧?
南織鳶突然有些后悔救人了,要是人死了,她豈不是成了嫌疑犯?
“小姐,要不我們現(xiàn)在直接離開?”
就將人丟在客棧好了。
南織鳶也覺得這個方法好。
她是利己主義,當(dāng)即決定收拾東西走。
然而,下一刻,床上的人動了。
昏迷了幾天的男人,終于醒了。
南織鳶聽見動靜,忙走到床邊。
“你醒了?”
她嘴角彎彎,露出一抹笑。
魏其舟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房間,發(fā)現(xiàn)沒什么奇怪之后,才看向了身前的女子。
南織鳶一身絳紫色薄紗流蘇裙,唇紅齒白,眼睛彎成月牙,是個美人。
“姑娘是……”
魏其舟眉頭輕皺,他此刻身處何地?又昏迷了多久呢?
身上的傷還有些刺痛,提醒著他此刻的處境。
“我叫阿鳶�!�
“公子是……”
她打探人的名字。
他是什么身份呢?
若有用,那他還值得她費些心思。
若沒用,她趁早甩開人。
“我忘記了�!�
簡短的一句話,直接砸懵了南織鳶。
什么意思?
忘……忘記了?
“姑娘認(rèn)識我嗎?”
“我叫什么名字?”
魏其舟眼睛滿是茫然,看起來真像失憶了。
“你真的忘記自己叫什么了?”
南織鳶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失憶算什么?
那她豈不是救了一個麻煩?
男人搖頭,少女崩潰。
“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只是救了你�!�
南織鳶后悔救他了。
早知道不救了。
“多謝姑娘�!�
或許是少女面上的失落太過明顯,魏其舟對她的好奇多了些。
她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難道,她認(rèn)識他?或者,她對他有所圖謀?
真是有趣。
魏其舟當(dāng)然沒有失憶,他的身份不便和人說,真名更不能說。
如今他的處境有些危險,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他的位置一旦暴露,危險也將紛至沓來。
魏其舟也沒想到,這短短幾個月,他就經(jīng)歷了十幾輪暗殺。
前幾個月他才因為重傷在一處道觀養(yǎng)傷,好不容易將傷養(yǎng)得七七八八離開,他又被追殺。
他的手下為了保護(hù)他全都陣亡了。
就連他自己,都受了不輕的傷。
好在,他被人救了。
“不謝�!�
南織鳶冷淡了許多。
知道人失憶之后,她就打算溜了。
帶著一個失憶的人,那會是長久的麻煩。
要是他一輩子都不能記起來,她豈不是得養(yǎng)他一輩子?
她才不要。
魏其舟一直觀察著南織鳶,見人時而皺眉,時而懊惱,不知為何,他覺得有些好笑。
她一定對他有所圖謀,他下了結(jié)論。
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他主動給了人一條線索。
“雖然我失憶了�!�
“但……”
他突然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匕首,他說:“我記得它。”
“它是我的東西�!�
南織鳶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匕首。
說來,這匕首還是她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這匕首比起赫其樾那把,一點都不值錢,也沒那么好看。
魏其舟拿著匕首,他仔細(xì)觀摩了一會之后,突然指著一個地方說:“這里有一個其字。
”
“會是我的名字嗎?”
南織鳶一看,驚訝了。
原來這個地方還有一個字!
都怪這個字刻得太小太隱秘了,不然她怎么可能沒看見?
又是其字?
她怎么和其字這么有緣?
赫其樾也有一個其字!
南織鳶看著那個“其”字,她想了許久。
一會想到了赫其樾,一會又想到魏朝太子魏其舟。
眼前的男子,會是魏太子嗎?
她的運氣有這么好嗎?
……
作者話:求好評
第55章
赫其樾的眼睛有救了
南織鳶輕皺眉頭,她怎么有點不信呢?
可他若不是魏太子,豈不是太巧合了?
南織鳶再一次看向了人,眼中帶著探究。
魏其舟大大方方的迎上人的目光,眼中也帶著好奇,他任由她打量。
許久之后,少女突然做了一個決定。
“你既然失憶了,那就安心留著。”
“以后你就叫阿其�!�
她得將人留下,再暗暗打聽魏太子的相貌。
若她救的人當(dāng)真是魏太子,那她以后就不用憂愁了。
“好�!�
魏其舟點頭,漆黑的眸子透著認(rèn)真。
南織鳶意外他的乖巧,眉頭微挑。
“那你先好好休息�!�
她對他暫時沒有那么熱情,畢竟他的身世還沒有查清楚。
要是和上次一樣救錯人,那她一定會瘋的。
南織鳶很快就出去了,她越想越覺得不對。
上輩子連晚霽不是說魏太子曾在三清道觀養(yǎng)傷嗎?
為什么她去了之后救的人會是赫其樾?
這也就算了,她在道觀幾個月,都沒有看見過魏太子!
所以,上輩子,連晚霽是不是欺騙了她?
可他為什么要騙她這種事呢?
這豈不是很奇怪?
難道,魏太子所在的三清道觀,并不是她以為的那一個?
這也有可能,畢竟魏朝那么大,誰知道有幾個三清道觀?
南織鳶已經(jīng)想不起來連晚霽有沒有說過具體地點了。
看來,是她自己疏忽了。
“小姐,我們以后真的要留在這了?”
春桃見人出來,隨口問了一句。
這里是柳鎮(zhèn),也是一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
“嗯�!�
“過完年就離開�!�
過完年,她們就回南府去。
她要報仇,等報完仇再去江南。
如今,她的希望落在了阿其身上。
“小姐,那……那個人是什么身份?”
春桃有些好奇,那個男子,是達(dá)官貴族嗎?
“不知道,他說他失憶了�!�
南織鳶搖頭。
真的失憶了嗎?
可他為什么記得匕首?
偏偏他還看見了匕首上的字!
“小姐,那我們還要理她嗎?”
春桃最怕他是一個壞人了。
他要是傷害小姐怎么辦呢?
她可不想讓小姐受傷。
“嗯�!�
南織鳶點頭,仇還沒有報,如今她又看到了一點希望,當(dāng)然要緊緊抓住機(jī)會。
“小姐,萬一有危險怎么辦?”
她們只是弱女子,連武功都沒有!
唯一的一個車夫,也不會武功。
“賭一把�!�
人生何處不靠賭?
她一定要賭一把。
她不信老天會玩她兩次!
救的兩個人名字里都有一個其字,她就不信,沒有一個是魏太子。
“奴婢聽小姐的�!�
春桃見她已經(jīng)決定了,也堅定了下來。
她是小姐的婢女,小姐說什么做什么,她都要聽。
她也只聽小姐的話。
“嘔。”
南織鳶剛欣慰的點頭,突然間就覺得喉中有些不適。
她又想吐。
“嘔�!�
嘔吐聲此起彼伏,她卻什么都沒有吐出來。
“小姐怎么了?”
怎么又要吐了?
“不知道,我想喝水。”
喉中惡心得很,一種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奴婢馬上去倒水�!�
春桃忙跑進(jìn)屋中,又匆匆出來。
一杯水下肚之后,她終于將惡心的感覺壓下了。
然而,她的臉色依舊難看。
“小姐回房間休息一會吧?”
春桃怕她出事,伸手就要去扶她。
后者笑了笑:“我還沒有那么脆弱�!�
南織鳶拂開她的手,自己走了進(jìn)去。
等回到房間之后,她的癥狀卻更嚴(yán)重了幾分。
“嘔�!�
她再一次吐得昏天暗地,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奴婢去請大夫�!�
她跑快些,大夫很快就能來了。
“不必�!�
南織鳶想也沒想就將人攔住,她已經(jīng)看了幾次大夫了,每一個大夫都看不出她身上有什么毛病。
這次還是算了吧!不看了。
只要她還沒死,就算賺到了。
“那不行的,小姐�!�
怎么可以不看大夫呢?
小姐的病好像更嚴(yán)重了。
“不用去�!�
“再給我倒杯水�!�
應(yīng)該是水喝得不夠多?所以才會這樣吧?
春桃顫抖著手給人倒了水,心中的擔(dān)憂更甚了。
南織鳶喝完之后的情況依舊不好,臉色比之前還要白了。
就在春桃擔(dān)憂的時候,南織鳶突然開口了:“我突然想吃糖醋黃魚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只要想到這道菜,就會不斷做吞咽動作,很饞。
“小姐以往不是不喜歡黃魚嗎?”
怎么突然間就想要吃了?
真奇怪。
而且,糖醋黃魚,很酸,一般人都不會喜歡這個。
“不知道。”
突然間想到就想吃了。
吃不到,她會一直想的那種。
“奴婢馬上去準(zhǔn)備。
”
春桃雖然覺得奇怪,但到底沒再往孩子那方面想。
她擔(dān)心的是,小姐要是生病了怎么辦?
南織鳶見人去買,瞬間心滿意足了,連嘔吐感都減少了許多。
很快,春桃就買來了。
“小姐趁熱吃。”
這個酸味,她聞一下都受不了,小姐怎么還能吃得下去?
“好吃�!�
南織鳶吃得無比開心,眼睛都瞇了瞇。
真的好好吃。
“春桃吃些?”
她招呼人一起吃,后者搖頭拒絕:“奴婢不敢吃太酸�!�
她怕牙酸壞了。
“小姐真的不覺得酸嗎?”
她站在門口都能聞到那股酸味,真的不酸嗎?
“嗯�!�
“很好吃�!�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酸醋黃魚那么好吃呢?
“小姐該不會……”
春桃又忍不住往孩子的方向想。
小姐應(yīng)該是有身孕了吧?不然怎么那么愛吃酸?
南織鳶后知后覺的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她現(xiàn)在怎么那么像一個六甲婦人?
可沒一會她直接搖頭了。
“不可能的�!�
她不可能有孕的。
都診過好幾次脈了,沒懷就是沒懷。
或許是因為天氣原因,所以她的口味變化了些。
春桃被說服,也不想了。
一道酸醋黃魚吃下,少女的心情終于好了許多。
她想了想,又去找魏其舟了。
她得多去看看人,若他是太子,她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有意義。
“阿鳶姑娘�!�
彼時魏其舟正靠在床邊,他在思考著到底是誰派來暗殺他。
等他日后回宮,他要將這些賬和他們算清楚。
敢要他的命?他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男人的面上多了絲絲的戾氣,眼眸滿是殺意。
他的指尖微動,下意識就要摩挲扳指。
然而,他沒找到扳指,好一會之后他才想起,他的玉扳指在被追殺途中掉了。
“呵�!�
好得很!等他回宮,他就陪他們玩玩。
就在魏其舟思考著回去后要怎么玩死人的時候,南織鳶來了。
他立馬將所有心思藏起,換上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看著人。
“阿其,你餓不餓?”
她上前幾步關(guān)心人,眼中滿是溫柔。
她的舉止也沒有絲毫逾越,得體大方的很。
當(dāng)然了,南織鳶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怕自己再一次認(rèn)錯人。
“餓�!�
魏其舟確實有些餓了。
南織鳶忙要出門去拿吃的,臨到門口,她又回頭看人。
“阿其喜歡吃什么?”
她說完,又輕搖頭:“抱歉,我忘記阿其失憶了�!�
她面上滿是抱歉,最后才笑了笑離開。
魏其舟見人離開,眼中的笑意頓時消散。
這個姑娘,她看起來對他有所圖謀,但看起來又好像沒有,是一個奇怪的姑娘。
不過,只要她安分些,就憑她救了他,他日后不僅會留她一命,還會給她一筆錢。
南織鳶很快就拿吃的來了,魏其舟餓了許久,就算是一碗白粥,他都能吃下。
“阿其吃慢些,還有呢!”
其實魏其舟吃得并不快,她只是沒話找話說。
魏其舟指尖微頓,之后沉默地繼續(xù)吃。
“阿其什么都想不起來嗎?”
她開始試探性地問,眼中帶著探究。
“想不起來�!�
男人搖頭,低頭掩蓋住眸中的情緒。
南織鳶失落了兩分,若他真的失憶,她豈不是一直問不出什么東西?
那她要什么時候才能知道他是不是魏太子?
這真是一個難題。
若她能不靠任何人直接報仇就好了。
可惜,她不能。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女子地位本就低下,女子不能通過科舉入朝為官,也不能經(jīng)商,更不能拋頭露面。
她若要靠自己報仇,就得犧牲自己的性命。
可她不愿意這樣。
她才不要和仇人一起赴死。
錯的是他們,她為什么也要死?
她好不容易才重活了一世,她一定要好好活著。
她才不要和連晚霽、南清姿一起死。
南織鳶想:她報仇的唯一方法,就是尋一個強大的靠山,利用權(quán)勢殺了仇人。
魏太子一直是她的首選。
“阿其多吃些�!�
“別餓著。”
見他總不說話,她找話說。
魏其舟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皺緊眉頭。
這個女子,不懂食不言寢不語嗎?
“多謝阿鳶姑娘�!�
他點頭道謝,一臉感激。
南織鳶想了想,開口:“別叫我阿鳶姑娘,喚我……”
“阿姐吧?”
這一次,她不敢說別的,就怕人不是魏太子。
保險點,先以姐弟相稱吧!
魏其舟手中的筷子都要捏斷了,這個女子說什么?
她只能敢說的?讓他喊她……阿姐?
他堂堂魏太子,喊一個民女阿姐?
如何能行?她也不怕自己壓不住這個身份折壽!
可對上少女那雙水靈靈的目光,他頓了許久,還是喊了:“阿姐。”
魏其舟安撫自己,他現(xiàn)在“失憶了”了,所以他現(xiàn)在喊什么都沒有關(guān)系。
“嗯�!�
“阿弟�!�
“以后,我們就是家人了。”
南織鳶覺得自己這個方法很好。
若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太子,她多了一個阿弟也不虧,而且他們之間也沒有別的什么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