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黑袍人從來都沒想過,百試百靈的一招,居然會在一開始就有了要失敗的傾向。
她簡直抓狂。
可她越勸,紀禾越抗拒。
最后連筷子都不拿了,甚至連整個夢境都有了要破碎的波動。
讓她崩潰。
夢境的建造非常復(fù)雜,并不是簡單的勾勒出一個場景就可以了。
最主要的一點,就是要獲得靈魂主人的認可。
讓她潛意識里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這本來很難。
但對于天災(zāi)后的人們,一切又變得很簡單。
只要一桌天災(zāi)前很普通的美食,就可以開啟靈魂征服的第一步。
沒有一個長期饑餓的人,不在夢中回憶起過去的,他們看見食物的第一反應(yīng),甚至不會產(chǎn)生懷疑,而她只需要在這個基礎(chǔ)上加上父母的加持。
沒有人會拒絕。
雖然在發(fā)現(xiàn)最強血脈就是紀禾的時候,她有些驚訝。
但沒關(guān)系。
這樣更好不是嗎?
她獲得了紀禾的身體,她活著就代表紀禾也活著。
她們兩姐妹,一起活著,皆大歡喜,不是嗎?
“爸媽”不再嘗試勸紀禾吃飯,而是嘗試和紀禾嘮家常,打感情牌,苦口婆心,
“紀禾你的能力我們是知道的,咱們家有了你,就是有了希望,我和爸媽都為你驕傲。”
“就是我倆老了,不中用了,每天待在家里,總是胡思亂想,就怕你在外面吃苦受屈,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聽你講外面的經(jīng)歷。”
說完,就一臉欣慰的望著紀禾,等她說自己在外面的具體情況,證明她沒吃苦。
不吃她能量是吧?
沒關(guān)系。
看在兩個人十幾年姐妹的情誼下,她愿意溫和一些,在紀禾身上多耗費點時間。
這是她最后的仁慈。
想到一會紀禾的靈魂就會被她吞沒,而她將會擁有一副全新的肉體,紀音一臉扭曲的興奮。
想到她曾經(jīng)所遭受到的一切,紀音心中對紀禾無比憎恨。
憑什么一樣的姐妹,她的血脈是最強血脈,而她只能當陰溝里的老鼠?
她明明早早就成為了天賦者,卻還在和他們裝窮,在她們家過得不好的時候,她一定在笑吧?
看著她掙扎,一定很開心吧?
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恨意席卷了紀音,讓她甚至想要不顧一切的把紀禾喚醒,讓她親眼看著一切發(fā)生。
最后的理智緊緊繃著,讓她冷靜,身體還沒有到手,不要急躁。
可她的情緒波動卻越來越強烈,強烈到紀禾都有些裝不下去了。
紀禾嘆了一口氣,往椅子上一靠,無所謂的說了一句,“哦。”
紀音懵了一下。
哦。
哦什么哦?
你說啊。
你說話��!
“爸媽”繼續(xù)打感情牌,試圖讓紀禾敞開心扉,“爸爸媽媽很愛你,每天活著的最大動力,就是盼著以后成為天賦者,能夠和你一起分擔(dān)�!�
紀禾搖頭,語氣平靜無波的,說出了殘忍的事實,“你倆沒機會�!�
“爸媽”下意識詢問,“為什么沒機會�!�
紀禾不說話了,就那么望著兩個人,眼中的情緒,再次讓紀音暴躁,她的情緒越來越緊繃。
對上紀禾的眼神,好似讓她感覺回到了之前。
無論如何努力,她都比不過紀禾。
不就是成績好么?有什么大不了?
明明紀禾只是一個窮鬼的女兒不是嗎?
她怎么有臉用這種眼神看她的?
她一輩子只配撿垃圾,吃她不要的東西!
紀音沒了耐心,“爸媽”粗魯?shù)脑儐柕溃澳愕奶熨x到底是什么!”
按照正常程序,她是不會這么直接的。
可她等不及了。
再忍下去,她就要瘋了。
紀禾瞳孔中倒映著兩個人的影子,“你過的很苦吧?”
紀音一愣。
紀禾視線掃過桌子上的菜,龍蝦、鮑魚、烤鴨、蝦、螃蟹、肘子……,最后用筷子碰了碰色澤紅亮的大肘子。
“你不是說肘子是下等人才吃的食物嗎?怎么,你現(xiàn)在也吃這種下等人的食物?哦,不對,可能你想吃吃不到,所以才只能在夢里懷念�!�
“我說的對嗎?紀音?”
第669章
執(zhí)拗者39
紀禾話音落下,周圍的環(huán)境開始扭曲變形。
一塊塊背景如同打碎玻璃,跌落。
世界崩塌。
躲在黑暗中的紀音顯露出來。
她裹著一塊黑布,身體藏在黑暗中,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
紀禾笑笑,語氣就像是遇到了好久不見的朋友,“那次我在基地里,果然沒有看錯,你那時候就已經(jīng)覺醒了天賦了吧?”
紀音咬牙,死死盯著紀禾,不說話。
她日日夜夜不停的遭受著折磨的時候,面前的人卻覺醒了最強血脈,過上光鮮亮麗的生活,她怎么能不恨?
這一刻,她忘記了,是她們家嫌棄紀禾拖油瓶,怕她貼上來,先撇清關(guān)系的。
滿腦子里都是紀禾覺醒天賦后,嫌貧愛富,不愿意和窮親戚交往。
她猛的掀開黑袍,望著紀禾,撕心裂肺的怒吼,整個人撲了過去,“看見我這樣,你高興了吧!我這一切不幸,都是由你造成的!你這種窮鬼!就應(yīng)該下地獄!”
“把身體給我!”
紀音黑袍下的身體由一道道不同顏色的肉塊拼接而成。
肉塊相連處長滿了黑黑長長如同蜈蚣一樣的疤痕,在她撲過來時候,這些疤痕不停的在她身體中移動,好似一條條鐵鏈將她禁錮。
紀禾揮手,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天賦、空間,統(tǒng)統(tǒng)不能用了。
不過沒關(guān)系,她還有力氣。
她身體沒動,在紀音撲過來的一瞬,身形一扭,抬起腳,一腳踢到了紀音側(cè)腰上。
紀音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整個人倒飛出去,摔倒在地,“啊啊啊,好疼啊�!�
紀禾走過去,踩在紀音的身上,“放我出去�!�
紀音發(fā)出尖銳爆鳴。
整個人瞬間消失。
下一秒,憑空出現(xiàn)在紀禾的身后。
火光從她五指開始繞燒,她帶著火焰,猛的抓向紀禾,“和我一起死吧!”
紀禾眼睜睜的看著火光越來越近,冷靜的眼眸映照著紀音扭曲的臉龐,在即將被撲上前,身體下蹲,單手支地,抬腳。
紀音撲了一個空,肚子上還挨了狠狠一腳,摔倒在地。
五指上繞燒的火焰,在接觸到周圍后,如同星星之火的燎原之勢。
讓整個夢境空間在一瞬間變成了火焰的世界。
一道道洶涌的火焰如同翻滾的浪潮,不停的卷向紀禾,想要將她吞沒。
紀音掙扎著站起來,垂下雙臂,站在烈火中,望著紀禾,一臉的猙獰,恍若從地獄爬回來的餓鬼,
“把你的身體給我,不然我就燒死你。”
紀禾沒第一時間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她發(fā)瘋。
可那憐憫的眼神,比說了一萬句話,還要讓紀音崩潰。
終于,在她即將再次癲狂前,紀禾開口了,
“我是不是該感謝你,對我高尚品德的認可?我都不懂,怎么到了現(xiàn)在,你還會覺得,我會把活著的機會讓給你?”
紀音瞳孔猛縮。
紀禾語帶嘲諷的繼續(xù)往下說,“你其實是知道的吧?從小到大,紀禾都是讓著你的,所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你們關(guān)系破裂了?
是她貧寒的家境和破舊的衣服,讓你覺得和她在一起玩,給你丟人了?
還是她傻乎乎的把飯盒里好吃的留下來給你的時候,別人的嘲笑,讓你覺得和她在一起很丟臉?”
紀音瞳孔地震,嘴唇顫抖,她身體抖如篩糠。
對她,小時候,她和紀禾最好的,可是從什么時候,她也帶有偏見的眼神,望著紀禾的?
紀禾搖了搖頭,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指了指周圍,“你的這個天賦限制不小吧?你要堅持不住了?”
說話間,火焰已經(jīng)燃燒到了紀禾的身后,一股灼燒的感覺將她整個人包裹。
在三米高的火焰襯托下,紀禾背影恍若蒙上了一層金光,但她臉上卻沒有什么懼怕,還伸手想要嘗試觸碰火焰。
“神助會的副會長,如果可以,你根本不會和我廢話,可你偏偏說了這么多,只是因為,你拿我毫無辦法吧?”
火焰在即將燒到紀禾手指的前一秒,移開了。
紀禾覺得有些沒勁,把手插兜,轉(zhuǎn)過頭來,望著紀音。
如果是之前的紀音,還有可能會因為失去理智,做出一些拖拖拉拉的行為。
但若把她的身份,換成那個殺人如麻的神助會副會長。
一切就有些解釋不通。
人是會變的,她殺了那么多的人,心理素質(zhì)還會和之前一樣嗎?
這一切的瘋狂,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議?
隨著她話音落下,紀音身上的火焰突然消失,周遭的大火瞬間又長高了一米。
“哦,讓你發(fā)現(xiàn)了�!奔o音的臉色一變,不再有痛苦,也不再有迷茫,她的聲音透著一股股的陰森,
“本來想和你玩?zhèn)小游戲,算是全了我們的姐妹的感情,可你這樣這樣就沒意思了�!�
“其實走到現(xiàn)在,我也很累了,我早就想過,也許死才是最后的解脫,那么能在死前,把你一起帶走,我也算是了卻一樁心愿。”
紀音說著,臉上丑陋的疤痕開始脫落,變出她原本的臉龐。
她和紀禾有些像。
只是紀禾偏冷清英氣,紀音偏向甜美張揚。
紀禾下意識的皺眉。
下一秒,紀音沖著紀禾露出了甜美的微笑,整個身體如同碎裂的肉塊一樣四分五裂,瞬間爆開。
剛才還只是灼燒的火焰,在接觸到肉塊的一瞬間,變得漆黑如墨,瞬間高漲。
紀禾皺了皺眉,突然有些呼吸困難。
一股強烈的厭惡感,從內(nèi)心涌來。
“紀禾,這個世間很丑陋,沒什么值得留戀的,我們一起走吧。”
隨著紀音話音落下,漆黑如瀝青一樣的火焰猛的漲大,瞬間將紀禾整個人都包裹。
紀禾在無盡的黑暗中墜落。
幼時的一幕幕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小時候她長的又瘦又小,性格別扭,自尊心強不說,還十分敏感,像一只小刺猬。
按照院長說的,她就像是那撅嘴的葫蘆,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小朋友可不是天使,他們天生就會分幫分派,弱小的會依附強大的,強大的圍成一個小團體欺負弱小的。
第670章
執(zhí)拗者40
他們聚在一起,對紀禾指指點點,孤立她,嘲笑她,以取笑她為樂。
她的衣服經(jīng)常被撕壞,她的被褥總被潑水,她被所有人欺負。
甚至還有小團伙聚集在一起,給老師寫了一封舉報信。
說她罵人說臟話,還打架,要把她攆出去。
老師的反應(yīng)卻出乎她的意料。
她既沒有訓(xùn)斥紀禾,也沒有給紀禾講什么大道理。
她只是在一個陽光暖暖的下午,帶她吃了人生第一塊蛋糕。
告訴她,
“人生的苦和甜都是有數(shù)的,先苦就會后甜,先甜就會后苦,外在的痛苦和快樂都是一時的,難過了就找我,我來請你吃蛋糕�!�
從那之后,紀禾就懂了。
她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
別人的欺壓她會反擊回去,漸漸的那些人占不了上風(fēng)后,便只能孤立她。
但無所謂,她總知道什么對她最重要。
最終,她憑借優(yōu)異的成績考出了孤兒院,而其他人……不提也罷。
這會在看見小時候的經(jīng)歷,也并沒有什么難過的想法,只覺得無聊。
這小子,當初欺負她,后來偷東西,混社會,腿被打斷了。
這個也是,當男小三,被那大姐的老公打了一頓,最后大姐回歸家庭,他錢也沒撈到,人還被玩廢了。
這個也是,被騙進某詐騙集團的園區(qū),最后倆腰子都沒了。
一想到這些人的下場,紀禾用手摸了摸下巴,心里還有一丟丟心虛。
早知道他們長大后以后這么慘,她小時候報復(fù)的時候就輕一點了……
隨著她這個想法,整個世界開始抖動……
樹袋里,大豐收坐在一邊,眼看著紀禾身體涌出一道漆黑濃郁的火焰,將她整個人包裹在內(nèi)。
下一秒,她身體消失,一只白色的小獸出現(xiàn)在黑焰中。
小獸微閉雙眼,身體潔白如玉,散發(fā)著淡淡珠光,即使在黑焰中,也似世間最美好的的存在。
只是,微微皺起的眉心,好似有什么煩惱,
圓球的聲音猛的在大豐收耳邊響起,瘋狂催促,“白久!你還救命之恩的時候到了!快把你的黑麒麟之心給她!”
大豐收沒動,聲音平靜無波,“我倒是覺得,當黑麒麟也沒什么不好�!�
圓球簡直要抓狂,怒吼,“你瘋了嗎?紀禾若是變成黑麒麟,下一只白麒麟又不知道要等幾百年,星際沒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大豐收好像沒有聽見一般。
抬手,在半空中憑空描繪紀禾的輪廓,任由圓球如何罵,只當沒聽見。
終于忍不住,才回一句,“星際沒了,與她何干?那是星際的命。
白麒麟也好,黑麒麟也罷,該是她自己的選擇,而不是宇宙的需要。”
圓球感覺自己整個球都要被怒火燃盡,它真的不能理解麒麟一族的想法,它咆哮,
“當白麒麟有什么不好?!她只要閑著無事的時候用用天賦就好了��!
就算不用天賦也沒人強迫她啊,她只要活著全宇宙的獸就都愿意哄著她,她是無冕之王,她天生就坐在宇宙的頂端,這還有什么不好的?�。∽屗�?shù)�,她還不愿意?!!”
圓球表示,若他能投胎在白麒麟身上,他都愿意!
白久語氣無波無瀾,望著火焰中的白麒麟逐漸變黑的爪子,眸色淡淡的,“那是你覺得,不是她覺得,你怎知她不想當黑麒麟?”
圓球簡直要瘋了。
這怎么就說不通呢!
你知道宇宙有多少種族做夢都想要當白麒麟嗎?
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就有無數(shù)獸捧著她,把心掏給她,這生活有什么不好的��!
“我在問你最后一遍,黑麒麟之心你到底給不給她?!”
圓球不耐煩了,若不是為了白久的黑麒麟之心幫忙吞噬可能出現(xiàn)的污染,它怎么會費力氣把他拉到紀禾身邊?
它管他去死。
現(xiàn)在需要他出力了,他撂挑子?
狗屎!
白久無動于衷,還是那句話,“也許她想要當黑麒麟�!�
相處時間雖然并不是很長,但他能感覺到,紀禾并不是一個愿意依附其他獸生活的公主。
她自立自強,性格像是火焰一樣,有著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也許比起拯救世界,她更愿意親手丈量世界。
圓球聽到這話,突然冷靜下來。
它真蠢,真的。
它不再試圖說服白久,而是直接出手,把黑麒麟之心從白久的體內(nèi)拽出來。
白久感受到了拉扯,皺了皺眉,也開始用力。
若是在本體,圓球自然不會得逞。
但這具身體到底只是一個載體,力量不足本體的千萬分之一,黑麒麟之心很快就被圓球拉扯出體內(nèi)。
一只散發(fā)著微光的黑色麒麟憑空出現(xiàn)在樹袋內(nèi)。
白久眸色變深,手上還在不停用力,拳頭大的黑麒麟微微向他靠攏,他威脅道,“你不要星球了嗎?”
圓球咬牙,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拿星球威脅他?
“吃吧!隨便吃!吃死你!沒有白麒麟,我這光桿司令當?shù)倪有什么意思!你去吃吧!我要和我的寶貝白麒麟去另一個宇宙!”
白久深深皺眉,用力拉扯,諷刺道,“你的白麒麟?紀禾知道你騙了她,她會原諒你?!”
圓球心中一驚,力量松懈下,黑麒麟之心,差點被白久拽回去。
他咬牙切齒道,“你還有臉說我?你個老不羞的,偷偷摸人家小姑娘衣服!若是紀禾知道,你以為你有什么好下場?!”
白久的臉色終于有了一絲惱怒,他下意識的反駁,“那是紀禾讓我疊的衣服!”
力量松懈下,黑麒麟之心又被圓球拽出去了。
圓球大喜,繼續(xù)人身攻擊,“你耍流氓!我要舉報你!你等著進監(jiān)獄吧!”
“巧了,我也有話想說,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干擾白麒麟成年,應(yīng)該被剝奪智慧,關(guān)進宇宙深處!”
倆人互相使力下,樹袋發(fā)出撕裂般的聲音,好似要爆炸開來。
就在這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是什么?”
第671章
執(zhí)拗者41
白久和圓球就像是同時被敲了一悶棍,身體瞬間僵硬。
默默轉(zhuǎn)頭。
一眼就對上了紀禾歪著頭疑惑的表情。
大大的眼睛盈滿了大大的疑惑。
她指了指半空中的黑麒麟之心,再次詢問出聲,“這是什么?”
白久、某意識:“……”
這就成了?
這么快?
這才多久,白麒麟成年前最大的一關(guān),居然就這么跨過去了?
如果說之前,紀禾獸體只是一只潔白的小獸,看著和其他人的獸體沒有什么區(qū)別。
那現(xiàn)在,她就好似明珠擦去了表面的塵土,露出了里面的璀璨的光華一般。
讓每一個被她注視的人,都能感覺到一股由衷的幸福。
而作為被白麒麟一雙大眼睛注視的兩人,更是內(nèi)心涌起一股強烈的喜意。
好像被世界撫摸了一般。
只不過喜意過后,就是心虛,強烈的心虛。
某意識作為沒有被直視的存在,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嗖的一下,收回力量,只當自己不存在。
徒留在半空中的黑麒麟之心當著紀禾的面,飄進入了白久的身體里。
紀禾的目光順著黑麒麟之心望向大豐收,抬頭詢問,“你有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白久:“……”
最怕空氣突然沉默。
他在想,若是現(xiàn)在說了,他會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多少年……
紀禾動了動爪子,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態(tài)度很明顯,有的是時間和他耗下去。
白久動了動嘴,正要張口,渾身零件突然開始生銹。
下一秒,眼前一黑,他死機了。
這一刻,白久心中滿是慶幸。
這脆弱的可真是時候了。
干得漂亮!
渾然忘了。
在幾個月前,他還曾對其他獸逃避的行為嗤之以鼻。
曾堅定的認為,寧戰(zhàn)死,不后退。
結(jié)果短短幾個月。
鏟牛糞、喂家畜、做飯、鋪床、為暈倒而竊喜。
所有事,都讓他干了一個遍。
紀禾:???
這就暈了?
樹袋外。
紀禾睡覺后,嚶有錢、嚶有飯和嚶有水三只就以三角形的姿勢守在外面。
嚶有錢還時不時的睜開雙眼,不著痕跡的瞪走那些趁著老板睡覺妄圖靠近樹袋的蓬蓬貓。
哼。
一個個打得什么主意當她不知道?
學(xué)到的那點子心眼,還都是她教的,現(xiàn)在拿來對付她,還嫩了點!
不就是仗著年輕,想要上位?
做夢!
她會讓這些貓知道,只有她嚶有錢才是最能保護老板的!
剛把一只試圖裝可憐靠近的蓬蓬貓瞪走,嚶有錢就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溫和力量從身后的樹袋中傳播出來,掃過了她的身體,好似把堆積的雜質(zhì)全部清除干凈了一般。
讓她渾身一軟,整個貓下意識的就仰面趴倒在地,露出一臉迷醉的表情望向帳篷內(nèi)。
好舒服。
不但她這樣,周圍的其他嚶嚶貓也是如此。
能量所到之處,所有干活的蓬蓬貓全部腿一軟,趴倒在地。
露出了一臉陶醉的表情。
能量一直擴散,只差一點點就接觸到大樹時,終于停了下來。
緩慢消散。
片刻后,紀禾打開樹袋的房門,走了出來。
一眼就看見了好像集體吸貓薄荷過量后,癱了一地的嚶嚶貓們。
嗯?
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圈外。
天賦者一無所知,還在不停的忙碌。
經(jīng)過兩天的探索,大多數(shù)天賦者已經(jīng)知道,這次任務(wù)成功的希望就在蓬蓬貓身上。
三天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任務(wù)還沒有絲毫進展,這讓天賦者們迫切的想要挑起蓬蓬貓對于水槍大戰(zhàn)的欲望,和他們并肩作戰(zhàn)。
但這個想法,很難實現(xiàn)。
蓬蓬貓好像被奪了舍。
一改之前的可愛,顯得格外的低情商。
這么說甚至有些保守了。
應(yīng)該說是缺心眼和虎。
就連那個夾子音也沒了,變成了粗糙的漢子音。
天賦者們湊過去套近乎不成,還被蓬蓬貓給嫌棄了。
“過來干啥��!和你們有啥關(guān)系?”
“離這邊遠點,別堵著門大門!”
“不去,什么水槍不水槍的,愛啥味就啥味!”
“潔廁靈味道咋了?我喜歡,你管不著,趕緊走,小心我踢你�!�
有人看著蓬蓬貓不停的往里面搬運物資,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偷偷的想辦法偷了一塊。
一檢測。
【滴,污染度52%,不建議食用】
天賦者臉色一變,就好像燙手似的,飛快的就把石頭給扔了。
污染度這么高,白給都不吃,這些蓬蓬貓日子過的可真苦啊,這么高污染度的東西都當寶!
有人還拿著豆餅,嘗試套近乎。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不知道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你愿意和我成為朋友嗎?”說著話,他還試圖靠近。
周圍或站或蹲的天賦者都不說話,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他。
眼里什么都有。
這人被這些眼神看的有些渾身不自在。
下意識的動了動腳,但表情還是沒有變,就那么僵硬著臉,把豆餅舉起來更靠近蓬蓬貓了一點。
他是剛來這邊沒多久的,對蓬蓬貓的印象還停留在之前,很可愛的階段。
這只蓬蓬貓這會正扛著一大桶茶面樹晶,面對都快舉到它臉上的豆餅,滿是抗拒。
“拿開!我又不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誰愿意和你做朋友?再說我出來是工作的,可不是來交朋友的�!�
他這話還沒有說完,排著的隊伍就往前移動了一小段,他連忙快走幾步跟上。
行走間,肩膀上扛著的茶面樹晶,隨著他的動作,差點撞到男人臉上。
男人一臉難看,張開嘴正要說什么,隊伍后面的蓬蓬貓覺得她有些擋路,“讓一讓,讓一讓,不能插隊�!�
周圍一群看熱鬧的人,見男人也沒什么進展,絲毫不覺得意外,直接就把目光移開了。
就當這個時候,身后的樹梢中出現(xiàn)一道光亮,接著越來越亮。
眾人下意識的望去。
就看見一股沖天的火焰居然在森林里燃燒開了。
眾人下意識的站起身來大喊,“著火了!”
“森林著火了!”
有天賦者沖過去試圖滅火,可天賦還沒有用出來,火焰中走出一只渾身充滿粘液,帶著強烈瀝青味道的濁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