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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93章

    按下電梯關門鍵的時候,青年沒有抬頭,半垂的眼皮遮住混亂而恍惚的目光:“不需要休息�!�

    他喃喃的說:“我已經(jīng)想起來了。”

    他嘴角僵硬而扭曲地彎了一下:“葉十一……我全都想起來了�!�

    金屬門緩緩合攏,原本準備跟進去的原小七僵在門口,怔怔看著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

    片刻后,少女緩緩蹲下身來,捂著臉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哀泣。

    在他身后,一間病房門口,有人突然探出頭來。

    “原野?”

    男人一只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他望著那個哭個不停地背影,一邊思索一邊喃喃自語:“是那個同樣出生花之盒的棋手?這兩天也在孤兒院?”

    說著他“嘖”了一聲,拿起手機就開始撥電話,同時轉(zhuǎn)身回到了病房。

    ·

    葉空正在接電話。

    是警方那邊來的通知,說是那對夫婦已經(jīng)決定撤訴了,同時法院也批準了禁止他們再接近小草的申請,再過兩天條子就下來了。

    到時候花盒縣的警察也會時常來花之盒巡邏,確保孤兒院的安全,同時在小草成年之前,那對夫婦都將不能再進入花盒縣。

    “不過你如果真想告他們拐賣兒童的話,恐怕不太容易,畢竟是親生父母,相關法案還不太完備,可能會扯很久……”

    警察在電話里這么說。

    葉空正躺在活動廳的沙發(fā)里看書,這會兒也坐了起來,一邊漫不經(jīng)心翻書,一邊思索著道:“那我再考慮考慮……”

    她抬起眼眸,想去搜尋小草的身影,打算問一問本人的意見。

    結(jié)果小草沒看到,卻看到了一個突然破門而入的身影。

    原野穿著病號服和拖鞋,頭上包著紗布,就這樣恍如夢游地闖了進來。

    巨大的動靜引來了旁人的注目,在一邊陪許泱下棋的林心舟忍不住驚呼一聲。

    葉空眼睛盯著原野,口中還在對手機那頭道:“好,那之后再聯(lián)系……再說吧�!�

    她幾句掛了電話。

    再抬眼時,原野還沒走到她面前。

    葉空忍不住挑了挑眉:“怎么了?這么迫不及待要把你哥帶走?”

    ·

    少女清冷悅耳的聲線闖入耳中,如同包裹著濃密的霧氣,將眼前的一切也都變得模糊起來。

    連同她背后灑在地板上的天光,以及她無動于衷冷淡如初的眉眼。

    ——

    他撞開門的動靜還未徹底消散。

    房門哐當搖晃的動靜讓他恍惚回到多年以前。

    也是這樣臨近午時,陽光正好的時候。

    他從噩夢中醒來,降臨到更可怕的噩夢。

    醫(yī)院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他不敢去看哥哥的尸體,只循著被扭曲的記憶哭喊著嚎啕著找到了葉十一。

    彼時他也是如此破門而入。

    而才十四歲的少女在病房的窗前回頭,陽光照亮她的眉眼,卻驅(qū)不散她瞳孔里幾近結(jié)霜的冰涼。

    他的哥哥死了,可他哥哥為之而死的人臉上卻看不見一絲悲痛。

    腦海里被這一念頭充斥的少年眼眶充血,如一頭憤怒的野獸撲向她,卻被院長和她身邊那條狗死死按住。

    他發(fā)狂一樣的掙扎,被按倒在地也要絕望的咆哮,叫她把哥哥還給他。

    ……

    更加清晰的回憶如潮水般起伏著涌來,把青年的身體沖刷得顫抖不已。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恐懼和痛苦一層層襲來,卻依舊擋不住少女的那個眼神。

    像看著一頭徒勞發(fā)狂的待宰的動物。

    她的眼神里不見悲痛,不見愧疚,甚至一絲一毫的難過都沒有,就如同一個無悲無喜的神明或者惡魔。

    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直到他再也沒有掙扎的力氣,只知道趴在地上徒勞而嘶啞的重復“你害死了我哥”。

    “我哥是為了救你才死的……”

    “你害死了我哥……”

    塵埃在陽光里浮動。

    半晌,他聽見了她的回應:“對,你哥是為我而死的�!�

    她甚至發(fā)出了一聲輕笑:“那又如何?”

    ——

    不斷晃動的視線里,靠在沙發(fā)里的少女抬眼看來的樣子,與那個陽光里的冷漠回眸完全重合。

    原野終于跌跌撞撞走到了葉空面前,顫抖不已地問出了那句話:“為什么?”

    第348章

    你為什么這么冷靜?

    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

    為什么,要在我扭曲了記憶對你破口大罵的時候?qū)㈠e就錯?

    為什么任由我恨了你這么多年卻從不辯解?

    為什么……

    “為什么……你可以那么輕松的認下根本不是你做的事?”

    直到這句話出口,沙發(fā)上的少女才終于明白他在說什么。

    她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你都想起來了�!�

    不是問句,而是平淡的陳述句,仿佛這本來就是個不值一提的問題。

    可她越是平淡,原野的反應就越是激動可怕。

    他的整個身體,甚至連指尖、連睫毛,都陷入了劇烈的顫抖,臉色也變由紅變白,咽喉里發(fā)出嘶啞無意義的聲音,卻組不成任何字句。

    葉空看著,眉尖稍稍蹙起:“我勸你先冷靜一點,腦震蕩剛醒再加上恢復了一段糟糕的記憶,如果不加以控制情緒,你很可能會再次暈倒并且陷入記憶障礙中,而且……”

    “你為什么能這么冷靜!”

    瀕死野獸般的咆哮在他喉嚨里爆裂,如和著汩汩的鮮血一起涌向葉空:“你到底為什么能這么冷靜�。�!”

    水光從青年的眼眶里滾落,仿佛帶著灼熱的溫度,將原本打算上前勸架的人都驚住了。

    而他對四周環(huán)境似乎毫無所覺。

    又或者此時在他的世界里,四周根本就是光怪陸離的一片斑駁之地,唯獨他面前那個平淡如初的少女是真實的。

    真實得可怕,真實得讓他崩潰不已。

    “那是一條人命!”原野幾乎要跪在地上,他死死抓著胸前的衣服,似乎想借此來緩解劇烈如撕心的痛苦,“那是我哥哥,是原初的命啊��!”

    “他明明是被我害死的!”

    他終于嘶啞絕望地大吼出聲,一張鋒利的臉幾近扭曲:“明明是我這個廢物,是我這個蠢貨親手害死了我哥!是我自已!是我自已接受不了事實,才任由記憶扭曲,把一切都栽到你頭上!”

    “我恨了你七年!我恨你怨你整整七年——你為什么從不否認?!”

    他一步一步,猶如陷在沼澤一般艱難沉重、踉踉蹌蹌地走過去。

    “為什么?葉空,葉十一……”

    青年的眼淚自高處落下,滴在少女仰起來的臉上,再滑入沙發(fā)里,就像她也在流淚一樣。

    可原野知道,她沒有,她也不會流淚。

    無論是七年前還是現(xiàn)在,她始終都是如此無動于衷的模樣。

    原野死死按著葉空的肩膀,喃喃如自語:“你把我變成了一個小丑……為什么?”

    “為什么?”

    “到底為什么?”

    “滾開!”巨大的力道從身后傳來,是曲霧聽到消息趕過來,把原野生生扯開了。

    她轉(zhuǎn)頭擋在葉空身前,俯視被她推倒的原野:“我來告訴你為什么……”

    她盯著青年赤紅的眼,冷冷道:“因為你是個懦夫,原野�!�

    ·

    曲霧并沒有跟著一起去山上找人,當時她正在感冒,被葉空命令不準出門。

    可等得到消息跑出來的時候,她只看見了擔架上滿頭是血的原初。

    救護車的燈穿透漆黑雨夜,消防員抬著人快步跑出花之盒,而葉空臉色冷白地跟了上去,在她身后還墜著一個失魂落魄一直在喃喃喊哥哥的原野。

    兩人前后上了救護車,不祥的鳴笛隨著閃爍的車燈在雨夜里很快遠去,而曲霧求爹爹告奶奶才讓孫院長帶上她跟在了救護車后面。

    之后就是……急救,和死亡。

    她還記得那條長長的走廊,走廊頂上蒼白明亮的燈。

    和燈下如水鬼般靜立的葉空,以及一直在嗷嗷哭的原野。

    她跟著院長抵達的時候,正好看到少女在燈下返身冷冷給了原野一巴掌。

    分明是比她高一截也比她大幾歲的少年,卻在這一巴掌下如同一個茫然失措的小孩。

    哭聲停止了。

    院長“哎喲”一聲趕上去,還以為少女要說些“都怪你”之類的難聽話,可結(jié)果她只是說了句“吵死了”。

    曲霧彼時年紀不大,卻也記得那個眼神。

    在狼狽的濕發(fā)下,她眼眸黑漆漆的,不含任何情緒,只有一點不耐,仿佛原野的錯真的就只有“吵死了”這一點。

    隨后她在手術室門口被院長小聲說了兩句。

    但沉重的氣氛終究填滿了整條走廊。

    沒有人再說話。

    直到手術室的燈光啪的熄滅——曲霧也知道那是自已的錯覺。

    但每每回憶到此處,她就總是覺得那聲音很大很響,而隨著燈光一起熄滅的,還有她在花之盒度過的那一整段說不上多幸福,卻也還算幸運,值得回憶的時光。

    醫(yī)生走出來了。

    對他們報以遺憾的搖頭。

    死了。

    原初死了。

    那個從第一次見面就顯得聰慧又肆意的明亮少年,再也不會睜開眼了。

    院長發(fā)出一聲悲痛的哀泣,一下靠在了墻壁上。

    而原野在幾秒的愣怔后,直直的暈了過去。

    當時的曲霧也很難過,可她還是下意識看向葉空。

    少女依舊直挺挺的站著,聽到結(jié)果后只是眨了眨眼,便轉(zhuǎn)頭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少年。

    院長來不及悲痛,要跟著醫(yī)生去檢查原野的情況。

    剩下葉空跟上了原初被推出來的尸體。

    她獨自一人在太平間里待了好久,出來時便得知了原野醒了,并扭曲了記憶的消息。

    ·

    “人的神經(jīng)是有自我保護機制的,按照你們的說法,他應該是絕對接受不了害死哥哥的事實,所以才下意識歪曲了信息,把那個有罪的自已抹消掉,用了同樣在場的第三者來替代……”

    醫(yī)生是這樣說的:“我的建議是,不要試圖強行去喚醒他真正的記憶�!�

    醫(yī)生對他們攤開手。

    “人的精神其實是很脆弱的,他哥哥的死已經(jīng)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打擊,如果你們強行讓他記起真相,他精神世界徹底崩塌的話,他只會有兩個結(jié)局——要么徹底陷入抑郁,要么變成一個瘋子,而且誰也說不好以后還能不能治愈�!�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順其自然,或許有一天他能想起來,也或許他再也想不起來了,都是很正常的發(fā)展�!�

    院長頭腦空白地怔住了。

    曲霧卻憤怒地站了起來:“憑什么?�。。 �

    第349章

    無足輕重

    “……”

    在曲霧說完后,長久的沉默填滿了每一寸空氣。

    原野過了很久,才問出了和曲霧一樣的話:“憑什么?”

    “憑什么要你來承擔……”

    他望向依舊坐在沙發(fā)里靜靜看著他的葉空:“那是一條命。”

    他還是如此重復著這句話:“那是我哥哥的命——為什么?你寧愿承擔我不知還有多少年的平白無故的恨,寧愿承擔我眼里害死我哥的罪名,也要聽醫(yī)生的話不把真相告訴我……”

    他甚至還扯了一下嘴角,臉上卻沒有一點笑意,反而顯得僵硬至極:“我不覺得你會在意我的安�!�

    “你說得對。”

    葉空終于說話了,她從始至終甚至都沒有起身過,只那樣坐在沙發(fā)里,靜靜看著原野的失態(tài)和崩潰,此時才終于給出了第一句回應:“可我答應過你哥,要稍微管著點你,所以對當時的我來說,讓你的精神狀態(tài)不要崩潰,也算是我為你哥做的最后一件事,另外……”

    少女垂眸看了看自已的手指,語氣輕而隨意:“你的恨對我來說……不值一提,所以你不用特別關注這一點,也不用給自已加戲覺得我是在為你或者為你哥做出什么不得了的犧牲。”

    她抬頭看原野,只是很平常的說道:“你會在意一只螞蟻的愛恨嗎?”

    “……”

    原野兩眼焦距渙散,神情一片空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日光灑入活動室。

    所有聽到這句話,看到這個場景的人,無論什么身份,無論和葉空是什么關系,都情不自禁感受到一股來自骨髓的寒意。

    她坐在光里,還是和平常無異的姿態(tài)和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拿起手機開始玩消消樂或者和小孩們逗趣——可分明有什么東西把她和普通人隔開了。

    即便身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也是絕對不一樣的。

    那種不同很平靜不起一絲波瀾,可一旦稍微深入的接觸,就會給人帶來極大的威懾和壓迫感。

    林心舟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

    而涂晚望著這一幕,喃喃自語:“那是給人以傷口的力量�!�

    站在葉空旁邊的曲霧也忍不住回頭,看了少女一眼。

    她腦中不由得又浮現(xiàn)多年前的那個午后,在發(fā)瘋的原野被按倒送回病房之后,她也曾問過葉空為什么。

    為什么平白無故要擔負一個人的憎恨,平白無故要背負一條人命。

    少女彼時站在窗前撫弄那些快要死掉的花草。

    她的手指撥過微微發(fā)黃的草葉,陽光落在她的指尖,皮膚仿若透明,而她的語氣也同樣如此輕描淡寫,就如指尖毫無重量的光:“因為我很厲害�!�

    她是這樣說的:“而他很脆弱……或者說懦弱�!�

    “懦弱之人只能產(chǎn)生懦弱的恨�!�

    “無足輕重,順手而已�!�

    她松開那些花草,細小的葉片在慣性作用下顫顫巍巍,好不可憐。

    而待到曲霧回神,少女已經(jīng)遠去了。

    腳步輕巧如常,果然是沒有任何負擔的模樣。

    ·

    那時候曲霧就知道,葉空到底是一個多么……多么可怕的人。

    可眼前的原野,卻似乎是第一次有了如此深刻鮮明的認知——這次的領悟甚至是血淋淋的。

    他的臉色已經(jīng)白得像鬼一樣。

    而少女卻站起來,慢慢走向他。

    “現(xiàn)在,你自已想起來了,那我也有問題要問你。”

    她在青年面前蹲下來,玻璃珠一樣的眼睛里是純粹的好奇:“在恢復記憶以前,你以為你哥是為救我而死,現(xiàn)在你想起來了,知道了你哥是為了救你而死的,我想知道……”

    她湊近了一點,直到能清清楚楚看到原野寫滿茫然和空白的眼瞳:“這兩種痛苦,到底哪一種更嚴重,更讓你絕望呢?”

    “我想知道……兩邊都是地獄的情況下,到底是嫉妒的地獄更煎熬,還是自責的地獄更煎熬呢?”

    “……”

    原野蒼白失血的嘴唇開始劇烈顫抖,大顆大顆的淚珠從他臉上滾落,他的身體也在劇烈顫抖。

    在眾人大氣不敢出一下的目瞪口呆中,曲霧強忍著心悸走上前去,試圖把葉空拉起來:“別問了,十一,待會兒他又暈倒了……”

    “好吧。”

    少女倒也不堅持。

    她站起來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去桌上倒水喝。

    細細的水流聲里,她漫不經(jīng)心的說:“既然能自已想起來,那你現(xiàn)在應該不會再精神崩潰了吧?畢竟也是養(yǎng)過一個妹妹的大哥哥了,好歹也跟你哥學習一下,你哥的墓還那副鬼樣子,有時間你就去把他帶走,還有花之盒的投資,記得撤一下……”

    說完以后,水也倒?jié)M了。

    她端著杯子琢磨了一下,覺得沒什么遺漏了,便仰頭開始喝水。

    咕嘟——咕嘟——

    是水流經(jīng)過咽喉,被咽下的聲音。

    也是許泱不動聲色,咽了一下喉嚨的聲音……她還抬手摸了一下自已的手臂,發(fā)現(xiàn)皮膚已經(jīng)不知不覺爬滿了雞皮疙瘩。

    而涂晚若有所覺地轉(zhuǎn)頭,看見了門外不知來了多久的溫璨。

    男人眉眼淡淡,似毫無情緒波動。

    但不知為何,涂晚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涼意,以及……同情。

    此時各有心思的眾人并沒有察覺,甚至想也沒有想過,原野的病服衣兜里,正有一個黑色的小東西在無聲閃爍著紅光。

    那是一個監(jiān)聽器。

    順著監(jiān)聽器的信號過去,另一邊,花盒縣的縣醫(yī)院死寂一片的病房里,突然響起了一聲極短促的笑。

    這笑聲先是斷斷續(xù)續(xù),然后又變成停也停不下來的又悶又扭曲的大笑。

    被驚醒的秦見白循著聲音瞇著眼看到了沙發(fā)上的秦悟。

    男人正用那只受傷的手捂著臉,像個變態(tài)一樣的佝僂著身軀,笑得渾身發(fā)顫,越蜷越緊。

    在秦見白看變態(tài)的眼神里,他終于停住笑,深吸一口氣,然后將蜷緊的身體舒展開,整個像沒骨頭一樣癱靠在沙發(fā)上。

    他原本蒼白的臉上甚至因為這笑而浮起淡淡的紅暈——整個人就跟磕大了似的,看得讓人渾身寒毛直豎。

    秦見白看著,終于忍不住問他:“你怎么了?剛才你讓人在樓下撞到原野把監(jiān)聽器塞過去,難道還真能聽到你想聽的東西?”

    秦悟卻跟沒聽到一樣自顧自的呼吸著,嘴角翹著一抹莫名癡迷的笑。

    “原來真正的你是這樣的,原來在遇到我之前你就已經(jīng)是這樣的……”

    “也對,我應該說不愧是你……”

    “真不愧是你……”

    “這樣的你合該跟我在一起啊……”

    他說著,甚至親了親那枚耳機。

    表情迷醉眼神漆黑而接近瘋狂,看得秦見白頭皮發(fā)麻,直接閉上了眼睛。

    第350章

    問答

    傍晚的風很大,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

    原野在自已的宿舍里沉睡,院長專程叫了醫(yī)生過來給他打吊針,原小七依舊趴在他床邊守著,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時間還不算晚,可燈已經(jīng)亮起來了,整個花之盒都沉入一種靜謐的氛圍里。

    即便依舊有孩子們嬉笑吵鬧的聲音,卻如同被蒙了一層灰蒙蒙的濾鏡,所有人聲都變得模糊,唯獨風和植物的沙沙聲是清晰的。

    空無一人的院子里,畫室的窗戶緊閉著,誰也不知道葉空去了哪里。

    溫璨坐在廊檐下,突然聽見有人說:“要下雨了�!�

    他側(cè)頭看去,是涂晚走了過來。

    她沒有看他,而是望著天,緩慢地走過來,在他身邊停住。

    溫璨收回視線,沒有要回應的意思,神情也很冷淡。

    涂晚瞥他一眼,突然微微笑了一下:“真神奇,放在半年以前我都不敢想,待人接物從無漏洞,一向以溫柔強權著稱的溫大少爺,居然會有對任何人都愛搭不理的這一天……”

    溫璨依舊不說話,就像身邊根本就沒有人一樣。

    涂晚卻也不介意。

    她沉默片刻,突然說:“最近溫氏時常開股東大會,你知道嗎?”

    “……”

    “小溫先生一改以前只顧做慈善做外交的低調(diào)風格,突然雷厲風行地簽了好幾個大項目,并且下放了五六個高管去子公司,同時自已也去了各個分部巡查,據(jù)說清理了不少蛀蟲,還送了幾個管理層進監(jiān)獄……”

    涂晚語調(diào)和緩,如一次禮貌而閑適的聊天:“如今大家都對小溫先生刮目相看,并且一致認為小溫先生以前之所以那么低調(diào),其實都是為了給親兒子讓位,所以故意藏拙,甚至再往前推,您……”

    她頓了頓,似斟酌了一下才繼續(xù)說下去:“您的母親,也是有小溫先生主動退讓并在背后支持,才會有那樣的成就和口碑的,而他之所以選擇現(xiàn)在重新出現(xiàn)在大家視野,只是因為你的一蹶不振,以及溫氏的后繼無人……”

    說到這里,她轉(zhuǎn)頭,看著溫璨問:“溫少爺,你知道溫氏一向是玉洲的龍頭,雖然我們兩家合作不多,可由于體量問題,溫氏集團的大動作必然都會影響到我們各家——不知道溫少對溫氏集團如今發(fā)展到底是什么想法?”

    “你是真的要徹底不干,把一切都交給小溫先生嗎?”

    “……”

    隔了好一會兒,溫璨才語調(diào)沉沉的問:“這是涂小姐個人的好奇心,還是涂家……或者不止你們一家提出的問題?”

    “果然瞞不過你�!蓖客硇α诵Γ斑@當然是,好幾位老總共同的問題�!�

    “有什么區(qū)別呢?我在與不在,都不影響溫氏是玉洲的龍頭。”

    “當然有區(qū)別……至少對我來說是如此的。”涂晚說,“和那些對小溫先生刮目相看的叔叔阿姨不同,我個人并不太相信小溫先生的能力,所以……如果溫氏真的要徹底交給小溫先生的話,我恐怕也要做一些小小的準備。”

    “……”溫璨沉默良久,嘴角翹了一下,冷冷道,“溫氏集團以后都和我無關了�!�

    雖然早就隱約猜到了,但猛然聽到肯定的回答,涂晚還是微微睜大眼睛驚訝了好一會兒。

    她隱晦地看了一眼溫璨,緩緩道:“我有一個有些冒犯的問題……”

    “那就別問了�!�

    “……”涂晚笑瞇瞇的,當真把話咽了回去。

    風更大了,樹枝搖搖擺擺,嘩嘩作響。

    涂晚站在廊檐下,突然又開口:“那溫少爺對以后有什么打算?要成為一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嗎?就像我們在圈子里常見的那樣�!�

    溫璨眉頭終于微微皺起。

    他轉(zhuǎn)頭看了女人一眼,黑色眼眸里有淡淡的不悅,與生俱來的威壓卻很重。

    涂晚頂著壓力微笑:“這個也不能問嗎?”

    “我以為涂大小姐應該沒什么好奇心才對——尤其是對與自已無關的人�!�

    “原本是這樣的�!蓖客碚f,“可誰讓您要和葉空訂婚,并且至今都沒解除婚約呢。”

    溫璨靜了一下,黑眸轉(zhuǎn)過來,第一回認真而冷淡地打量她。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真的不是同性戀�!�

    涂晚做了個投降的動作,才有看向遠天群山的陰影,語調(diào)依舊是一成不變的緩和:“我只是……會把不多的好奇心用在最特別的人身上而已。”

    呼嘯的風聲里,女人的音色帶了點淡淡的悠遠和冷漠,好似天空里滴下的水:“你知道,像我們這種生下來就什么都不缺的人,是很難找到讓自已感興趣的人和事物的——從小就把錢當做數(shù)字,把人上人的生活當做理所當然,無數(shù)人在面前卑躬屈膝,諂媚敬笑,甚至跪地求饒和學狗叫的都有……久而久之,人的閾值就變高了�!�

    “因為很難找到能讓自已腎上腺素飆升的刺激,所以這個圈子里的爛人是最多的——嗑藥的、亂搞的、玩各種極限運動玩到把自已淹死摔死甚至炸死的,都不在少數(shù)……”

    說到這里她突然止住,然后笑了一聲:“溫少爺站的位置比我高,對于這些也比我了解,想來并不需要我多做解釋,所以我想,我對葉空的好奇心……或者說是我們很多人對葉空的感覺,都是類似的……”

    “因為她能帶來獨一無二的刺激——不需要任何外力,不需要強大的家世,不需要背景帶來的權利,她只靠她自已……”

    “她只憑著她本人,就能擁有威懾別人,保護別人,以及……傷害別人的力量�!�

    “這很危險不是嗎?”涂晚唇邊噙著淡淡的笑,“但我們最喜歡危險的東西�!�

    “就是不知道……溫少爺是不是也這么想?”

    她看向溫璨,緩緩說:“如果是以前的溫少爺,我或許會覺得你們很相配,可現(xiàn)在的你,真的能經(jīng)得起她無意識的傷害嗎?”

    “還是說,你們的婚約只是個假象,事實上,無論是她對你還是你對她……都沒有任何感情?”

    第351章

    大雨將至

    “問我對溫氏的看法,還可以說是涂小姐關心自家集團的發(fā)展……”溫璨看向她,冷冷道,“問我和葉空的感情問題,總不能是因為涂小姐關心我的安危吧?”

    “……”涂晚屏息兩秒,似思索了一下,才突兀笑了一聲,“不,我關心葉空的安危。”

    她語調(diào)灑然的說:“雖然我剛才好像把她大夸特夸了一通,可我也并不覺得她能在暴怒的強權下毫發(fā)無傷,而溫少爺你,恰好就是一個如今看著無害,實際上卻依舊隨時可以擁有強權的人�!�

    她聳了聳肩:“就算你退下來了,我也絕不相信你沒有任何底牌�!�

    溫璨沉默了很久,才突然笑了一聲:“所以,你是在擔心,我會在葉空這里受到情傷,然后惱羞成怒對她怎么樣?”

    “……”涂晚頓了頓,“嗯,您總結(jié)得很精準�!�

    “我都殘廢了�!睖罔才牧伺淖砸训耐龋Z調(diào)看似瀟灑實則帶著陰郁的頹廢,“如果在感情上還被拋棄的話,比起對葉空怎么樣,你不如先擔心我會不會自殺吧�!�

    涂晚:……

    涂晚瞳孔地震。

    自殺……好吧,天之驕子一朝殘廢還被拋棄,聽起來的確是自殺的前提,可放在溫璨身上怎么就這么……

    不對,覺得奇怪是因為見面太少,所以老還把他當做以前的溫總對待——可如果是現(xiàn)在的溫璨。

    涂晚緩緩看向男人。

    還是那張完美無缺的臉。

    比起混血的溫氏族人更似母親的長相。

    立體的骨相,精致的皮囊,單獨細看都只是完美的五官,組合在一起便成了極有特色且令人驚艷的一張臉,以往這張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淺笑,讓人看了就心情愉悅,如今卻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

    他變得陰郁森冷,即便翹著唇角也看不出一點笑意,仿佛隨時都有沉沉的烏云在頭頂壓著。

    這樣的人,和自殺聯(lián)系到一起,好像也不奇怪。

    但涂晚還是感到莫名的驚悚。

    她挪開目光,沉淀了一會兒才又問:“所以……你是真的喜歡葉空?在明知她可能很難喜歡上你的情況下?”

    “……”

    溫璨的呼吸突然停了片刻,隨意放在腿上的手指也下意識動了動。

    這陣沉默卻讓涂晚誤會了什么,驚訝道:“你總不會以為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喜歡上你了吧?”

    “……”

    好一會兒,涂晚才聽見他一聲輕若幻覺的短笑:“不�!�

    他說:“我沒那么自作多情,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突然又不說了,片刻后才另起了話頭:“或許,正是因為她不會喜歡我,我才能放心的喜歡她呢……”

    這是一個反問句,他的語氣卻平淡如陳述。

    涂晚眨了下眼,好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有些震驚地又看他一眼。

    “……想不到溫少爺在愛情上居然這么……”她卡了一下,換了個詞,“偉大。”

    “偉大?”溫璨笑了一聲,“你是想說卑微吧�!�

    他攤了攤手:“沒辦法,誰讓我是個殘廢呢?”

    “其實,溫少爺也沒必要這么悲觀�!蓖客硪贿厡に贾贿吙粗�,“只要你付出得夠多,葉空沒準兒也會慢慢喜歡上你呢?畢竟你說不定……還挺符合她的取向的�!�

    “無牽無掛,孤家寡人,沒有可以牽絆你的人和事物,你應該可以付出更多更完全的愛吧?”

    涂晚用禮貌的語氣說著得罪人的話,看眼神也是真的在認真思考。

    溫璨:……

    他聽著女人用很感興趣的語氣問他:“假設,我是說假設……葉空有一天真的喜歡上你了,溫少爺會怎么辦呢?”

    “……”

    溫璨嘴角勾了一下,卻好似只是機械的動作。

    他眼底毫無笑意,反而卷起了更大的風浪:“不會有那一天的�!�

    他話音落下,第一滴雨也終于砸了下來。

    隨著風噼里啪啦迅速浸濕地面,然后便是嘩啦啦的雨幕籠罩四野。

    涂晚很討厭淋雨,迅速往后躲了躲,然后在嘈雜的雨聲里嘆了口氣:“好吧,我已經(jīng)知道我想聽到的答案,希望溫少爺真的可以做到,即便有一天被葉空傷害也不會惱羞成怒……不過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想葉空也不會缺少助力的�!�

    溫璨笑了一下,看她一眼:“比如你?”

    涂晚回以微笑:“比如我�!�

    “你倒是很喜歡她�!�

    “沒辦法。”涂晚優(yōu)雅聳肩,“我是她的粉絲�!�

    溫璨眉梢微動:“哪方面的粉絲?”

    “……”涂晚偏了下頭似在思考答案,“各種方面,非要準確答案的話,大概是生命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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