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可是他和我一樣死在了那個時代。
他孤單地停留在這里許多年。
“妙桐,我要走了。”阿敘忽然道。
我看著他,眼淚不爭氣再次落下。
“妙桐,你要開心�!蔽铱吹剿纳碛爸饾u變得模糊起來。
我伸手過去,掌心抓不住一點東西,他就像流沙一樣,從我掌心滑落。
這個房間里幽暗不見天日,可我的阿敘也不在了,我掌心里只剩一個經年累月變得滄桑的葫蘆墜子。
仿佛剛剛看見的,只是我的一場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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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袍老人告訴我,阿敘生前執(zhí)念太深,死前許下過遺愿,他身上帶著功德,他的執(zhí)念將我?guī)砹诉@里,也是執(zhí)念讓他堅守許多年。
他想再見我一面。
這也是為什么施工開始時,這一片怪事頻發(fā)的原因。
阿敘或許會對別人造成更大的傷害,這才是這里停工被政府接管的原因,若不是我出現,這里會一直停工下去。
道袍老人說,阿敘身上有金光,按規(guī)定,他們不能對身負森*晚*整*理大功德之魂動手。
他笑瞇瞇告訴我,說我身上也有金光,前世今生的匯聚在一起。
我不在乎這些。
“阿敘去哪里了?”我問他。
“人死,便入輪回,徘徊于人世,無異于作繭自縛,他執(zhí)念已散,會迎來新生。”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新生”是什么意思,但我衷心祈愿阿敘有一個平安順遂的來生。
這片地的禁令撤銷,可以繼續(xù)施工。
秦家的燃眉之急解決。
秦懷爍盡管不明所以,但他那日與我一起到場,他看著我上樓,又看著我失魂落魄下樓。
他似乎想問什么,但又清楚從我嘴里得不到答案。
我那日只在那房間里帶走了一個葫蘆墜子,這個宅子是阿敘曾經住過的,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不知換過多少任主人,如今還屬于他的,只有那個我曾贈予他的墜子。
明明很久之前就清楚,我們的緣分早就斷了,但當他在我眼前出現再消失,我還是會悵然若失。
手中的葫蘆墜子似乎在提醒我,我與那個烽火連天的年代之間的連線已經斷了。
現在的秦妙桐,只是秦妙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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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那年,我博士畢業(yè),正式入職一個科研所。
我的社交并不多,整日與實驗室為伴。
秦家那邊一開始會聯系我,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但我畢竟不是他們想要的女兒,他們也不是我想要的父母。
我對物質生活的要求并不高,我的工作能夠滿足我對生活的追求,只是領導經常大驚小怪,讓我出入記得讓警員跟著。
秦家人后面想必也明白了,只要我不想見他們,他們是沒辦法出現在我面前的。
他們根本不知道我現在在哪里。
所謂聯姻的命運,根本不可能落在我身上。
后面好幾年,我都獨自生活,從別人那里知道一些關于秦家的事。
秦曄慢慢退下來,秦懷爍接手秦氏,但是這個時代日新月異,秦氏的競爭者爭先恐后涌現出來。
就算秦懷爍是什么商業(yè)奇才,也很難和時代抗爭,秦氏在衰落,以相對緩慢的速度。
至于秦思羽,她生了一個孩子,但是我聽聞賀梵并不是一個良人,有的男人就像是發(fā)酵的酒一樣,看著還好,但一聞才知道已經壞掉了。
他們算是轟轟烈烈談過的,只是同樣經年累月,互相蹉跎。
不過這只是我的見解,我與秦思羽所求畢竟不同。
她如今過的生活,和她十幾歲站在臺階下與我所描述的沒什么不同。
她的物質生活依舊是許多人觸及不到的終點。
后來我的其中一項研究成果被公布,秦曄借著那個機會公開了我的身份,那一段時間他們聯系我聯系得緊密,希望我回去參加秦曄的壽宴。
儼然,秦思羽成了這場鬧劇里的棄子。
秦曄在權衡之下,又或者是在之前秦氏的危機中意識到,他想要往政界擴張人脈,
一個搞科研的女兒,
是很好的敲門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