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現(xiàn)在想到那幫人沖進(jìn)他們家、強(qiáng)行帶走宋澤的那一天,季儒林還覺得像是一場夢一樣。
前一秒老爺夫人還坐在四合院里,猜是男孩還是女孩。
下一秒,宋澤被強(qiáng)行帶走,還被安上了黑心資本家剝削XX的名頭。
可宋家早在十年前就把家產(chǎn)幾乎全部捐出去。
就留下了幾間鋪子和那套祖宅。
要不是他機(jī)靈,瞧見情況不對就連夜偷偷帶夫人離開。
恐怕少爺也......
回去的路上,季元初抬頭看著滿是星星的夜空。
或許。
天快亮了。
......
年關(guān)這幾天都不用上工。
季元初就差跟花花一樣,時時刻刻黏著自己。
老公跟大狗狗一樣黏人,遲穗又是甜蜜,又是煩惱。
她已經(jīng)好幾天沒做運動了。
現(xiàn)在好不容易季元初和季儒林出門了,遲穗連忙抓緊時間做自己的運動。
經(jīng)過前半個月的練習(xí),遲穗慢慢找到了以前上瑜伽課和普拉提課時的狀態(tài)。
身體狀態(tài)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整個人都輕盈了。
“嗷嗷嗷——”
約莫一個鐘頭后,趴在鐵桶邊烤火的花花突然叫了起來,不停地?fù)u尾巴。
還一邊叫一邊回頭看遲穗。
意思很明顯,讓遲穗幫它開門。
他要出去迎接它的爸爸和爺爺。
遲穗輕輕喚了聲花花,就干凈穿著外套、蓋上被子倚靠在床頭。
并出枕頭下面摸出一本書。
于是乎。
季元初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小媳婦安靜看書的側(cè)臉。
燈光柔和,小媳婦側(cè)臉柔和美麗。
除了床邊有條不停圍著自己轉(zhuǎn)圈圈的煞風(fēng)景的狗外。
這畫面怎么看怎么好看。
季元初心里頓時也暖烘烘的。
他脫下外套,走到床邊坐下,“穗穗我回來了�!�
遲穗很上道地領(lǐng)悟了他的潛臺詞:看看我吧。
她放下書,將注意力放到季元初身上,“怎么回來的這么快呀?”
糟糕�。。。�!
怎么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
遲穗差點沒咬到自己舌頭。
她瞅見自己男人變了臉色,立馬識趣地依偎進(jìn)男人懷里。
胳膊環(huán)住他的勁腰,說:“季大哥我好想你呀,你不在家總感覺屋子里格外安靜空蕩蕩的�!�
季元初面色好看了些。
他回?fù)ё∽约旱男∠眿D。
剛要說話,眼睛卻突然發(fā)現(xiàn)。
穗穗脖子上有汗!
季元初不動聲色地摸了摸小媳婦的臉。
嗯,跟原來一樣軟,但是今天手感格外細(xì)膩。
而且她面色格外紅潤。
季元初又發(fā)現(xiàn)穗穗下半身就穿了一條秋褲,還在輕輕喘著氣。
季元初沉默了。
小媳婦肯定趁自己出門的時候又偷偷做了那些令他肖想至今日的運動。
想到自己昨晚做的夢,季元初心里火熱非常。
他將遲穗抱在自己腿上坐著,低頭吻了上去。
“唔�!�
遲穗輕輕皺眉,季大哥今天吻的好用力,好著急。
水蜜桃早已成熟。
上面還浸著點點露珠。
香的不行。
在最后關(guān)頭,季元初還是忍住了。
他親了親遲穗的微張的小嘴,握住遲穗軟乎乎的小手,低聲說:
“穗穗,幫幫季大哥好不好。”
遲穗:“......”
......
這天晚上,周家的兩個大兒子也回來了。
周父高興,拉著周凱也一起喝了些酒。
周凱酒量不行,喝了幾口頭就暈乎乎的。
遲寶珠不開心地瞪了自己公爹一眼,明明知道周凱哥酒量不好還偏要周凱哥喝。
周父傻兮兮地笑:“寶珠咋了?身子不舒服?”
周母垂下眼,只覺得惡心。
遲寶珠扯了扯嘴角,扶著周凱站起來,“爸媽、哥哥嫂嫂,周凱哥不舒服,我先陪他回房了�!�
“去吧去吧�!�
“凱子的媳婦還怪疼自己男人的�!�
周父皺了皺眉,“喝酒喝酒�!�
遲寶珠扶著周凱躺上床,幫他脫掉外套和褲子。
男人喝了酒身上都有一股酒味,周凱也是。
遲寶珠嘆了口氣,從廚房里打了一盆熱水打算給周凱把身上擦一下。
她又幫周凱脫下毛衣。
喝醉酒的男人一直閉著眼,遲寶珠讓他抬手他就抬手。
好不容易脫完上衣,遲寶珠喘了口氣,準(zhǔn)備幫他把褲子也脫了。
洗澡總不能只洗一半吧。
她可真賢惠啊。
遲寶珠手剛放在周凱的褲腰帶上要解開的時候,醉酒的男人倏地睜開眼。
一把握住她的手,“你在做什么?”
男人眼神冰冷極了。
遲寶珠呼痛,委屈地不行,“你喝醉了,我?guī)湍悴辽碜影�,晚上才睡的舒服�!?br />
周凱睨她一眼,重新將繩子系緊,打了一個死結(jié),“不用了�!�
說完,翻了一個身,閉上眼繼續(xù)睡了。
遲寶珠氣地翻白眼,“什么人��!”
真是好心被當(dāng)成驢肝肺。
心情不好,她也隨便洗了個小澡,就上床睡了。
待她呼吸聲漸漸平和。
原本“熟睡”地男人卻慢慢睜開眼。
在確定遲寶珠已經(jīng)睡著后,才重新闔上眼。
“周凱哥你回來了?”
周凱應(yīng)酬完,疲憊地點點頭,“嗯�!�
遲穗小心翼翼上前,跪在地上幫男人脫下外套、鞋子后,再幫他把拖鞋穿上。
“周凱哥,我去煮點醒酒湯�!�
“好�!�
將醒酒湯煮上后,女人走到他身后,一邊給他按摩頭部,一邊絮絮叨叨說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她的嗓音又軟又柔,說話語速不快不慢。
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是周凱一天中最舒服的時候。
第56章
這位同志說她是何楊威的對象
一天的疲憊散去。
周凱握住遲穗的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溫聲道:“陪我坐一會�!�
遲穗乖順地點點頭,在他身邊坐下。
女人雖然已經(jīng)不再年輕了,但保養(yǎng)的很好。
周凱心頭微動,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就要吻上去。
“呼�!�
剛要吻上的時候,耳邊猛地響起一陣呼嚕聲。
夢境瞬間消失。
周凱睜開眼。
入眼,是遲寶珠以為打鼾而微微張開的嘴。
周凱:“......”
他又翻了一個身,背對著遲寶珠。
再次閉上眼,想繼續(xù)做那個夢。
可是大腦卻越來越清醒,腦子里全是遲穗乖順地依偎在自己懷里的模樣。
不知道為何。
雖然是一個夢,周凱卻覺得那夢像是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的一般。
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
特別是身旁的遲寶珠鼾聲越來越大,更令他煩躁無比。
周凱干脆起床,穿好衣服走出門。
出門的時候,遲寶珠突然閉著眼睛問:“周凱哥你去哪�!�
“上個廁所�!�
“早點回來。”
遲寶珠含糊地呢喃一句,砸吧砸吧嘴,又繼續(xù)睡了。
冬日的夜晚寂靜無比。
就連鳥叫聲都沒有。
他突然想著了魔一樣,一步一步朝季家走去。
季家所在的位置在他們大隊最里邊,最靠近后山。
走了快二十分鐘,腳都快凍僵了,才走到季家那小院子。
他透過院子門的縫隙往里面瞧了眼,屋里還亮著燈。
難道還沒睡嗎?
周凱又想到今天吃大年三十。
他們這邊雖然不守夜,但是家里的燈還是要亮一晚上。
遲穗現(xiàn)在恐怕也跟季元初那莽夫在一張床上睡著了吧。
想到遲穗跟其他男人躺在一起、給其他男人按摩的場景。
周凱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就好像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一樣。
“嗚嗚嗚......”
安靜的屋子里突然想起遲穗嗚咽的聲音。
那聲音好熟悉,周凱甚至能想到遲穗紅著眼哭的樣子。
周凱憤怒地握緊拳頭。
難道季元初那個莽夫在打遲穗嗎?
“穗穗乖,聽話�!�
男人誘哄著小姑娘。
話語間還帶著粗喘。
周凱一聽就知道他們在做什么。
眼前不自覺就浮現(xiàn)出了遲穗和那個莽夫交纏在一起的畫面。
他氣地渾身發(fā)抖。
遲穗!
你怎么可以!
“不要不要,季大哥壞嗚嗚,你快拿出去......”
嗡地一聲。
周凱整個人晃了一下。
什么拿出去?
熱氣上涌至臉部,周凱臉一陣青一陣白。
臉上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
仿佛自己才是遲穗的丈夫。
而里面跟遲穗在一起的季元初是那個惡心的第三者。
“嗯......”
男人悶哼一聲,接著就開始輕聲哄自己的妻子。
“穗穗真乖,季大哥幫去倒點水過來幫你洗澡。”
遲穗整個人窩在被窩里,臉蛋紅撲撲的,輕輕點頭,“嗯。”
她害羞極了。
原來,還有這么多種方式啊。
而且也很舒服,甚至比那樣更舒服,就是怪害羞的。
她掰著手指玩。
甚至有些懷疑,男人是不是偷偷看那些小yellow
book了。
怎么這么會呀~
“嘎吱——”
聽到門響,周凱立即屏住呼吸。
季元初用遲穗的搪瓷盆裝了些熱水,試了試溫度,微微燙。
又兌了些涼水。
確認(rèn)溫度是遲穗最喜歡的后,才端著盆子進(jìn)屋。
季元初把遲穗從被窩里撈出去......
洗完澡,遲穗被季元初抱進(jìn)懷里。
男人的懷抱很溫暖,遲穗很快就睡著了。
屋子里的聲響漸漸平息。
周凱如夢初醒。
他踉蹌著往回走去。
自己好像丟了一件很重要的寶貝。
......
“砰砰砰——”
“砰砰砰——”
除夕夜,滬市紡織廠家屬院里,何楊威一家正在熱熱鬧鬧地吃年夜飯。
下去插隊的兒子回來了,何父何母高興壞了。
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又是雞又是魚的,
剛坐下要動筷子,家里門被人敲響。
何母皺了皺眉,“誰啊,大過年的這個點上門,敲門也不說話�!�
何父搖了搖頭,給何楊威夾了一個雞腿,“楊威,多吃點�!�
楊威笑嘻嘻地:“謝謝爸�!�
“砰砰砰——”
“你們先吃,我去開門�!�
何母放下筷子起身。
一打開門,看到站在自己門口的公安和一個邋遢的農(nóng)村丫頭,直接給愣住了。
“公安同志,您這是......?”
公安?
何父夾菜的筷子頓住了。
何楊威眼皮子不停地跳,心生不妙。
“這里是何楊威家嗎?”
何母回頭看了眼自己兒子,點點頭,“是,您找我兒子有什么事嗎?”
“我兒子請寄探親假、回來的探親的,過兩天就走了。”
何母擔(dān)心是知青辦的人,又添了句。
聽到何母的話,朱來娣慢慢抬眼,看了眼面前的中年女人。
這個人就是何楊威的媽媽嗎?
跟大河村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她頭發(fā)梳地一絲不茍,穿著自己從來沒見過的大衣。
朱來娣突然心生怯意。
這樣的家庭,真的會接納自己嗎?
可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內(nèi)心又重新充滿力量。
這是她唯一的機(jī)會的。
唯一的、走出大河村、逃離朱家的機(jī)會。
她必須抓緊。
“嗯,知道。”
公安點點頭,側(cè)開身子,讓朱來娣整個人出現(xiàn)在何母面前。
“這位同志說她是何楊威的對象,過來探親的時候迷了路�!�
“什么?!”
何母看著眼前跟穿的跟乞丐一樣的丫頭,眼前一黑。
她兒子喜歡跟小姑娘玩的事情她知道。
可從來沒有人姑娘家自己跑上門來的�。�
更何況這丫頭長的實在......
原本熱熱鬧鬧的客廳也突然安靜了下來。
何楊威的對象?
何父皺著眉頭看向何楊威,“楊威,人家說的是真的嗎?”
何父是廠里的領(lǐng)導(dǎo),尋人時很有威嚴(yán)。
何楊威從小被何母慣的天不怕地不怕。
就怕這個說變臉就變臉的父親。
何楊威桌下的腿不停地抖。
大冬天的,手心冒了冷汗。
朱來娣那個女人居然真的自己找過來!
第57章
他們不配
在父親威嚴(yán)的目光下,何楊威哆哆嗦嗦起身,走到母親身邊。
看到站在門口的朱來娣,只覺得頭皮發(fā)緊。
自己當(dāng)初怎么就覺得她是個悶葫蘆、就算吃了虧也只會默默咽下的性子?
“來娣,你怎么來了?”
何楊威身上穿著新買的毛呢大衣,皮鞋黑褲。
整個人精神地不行。
比在村里時還要英俊。
何來娣咬咬嘴唇,因為疲倦而布滿血絲的眼里只有他的倒影:
“我來找你�!�
就像何楊威想的一樣,朱來娣確實是一個性子軟弱的人。
可這個“虧”都朱來娣說,不是“虧”。
而是一個能幫助她擺脫困境的梯子。
是她能夠抓住的最后一個稻草。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未出生的孩子。
她都會放過。
......
年關(guān)這幾天,季元初小日子過的很滋潤。
小媳婦運動的好。
這身子軟綿綿的,又軟又嬌。
季元初只覺得自己都快死在她身上了。
遲穗的臉色更是一天比一天紅潤。
這白里透紅水嫩嫩的,季元初每次跟她出去遛彎,都有人偷看自己小媳婦。
現(xiàn)在。
季元初干脆把遛彎的地點定在自己家院子周圍。
雖然小是小了點,但多溜達(dá)幾圈不就行了?
遲穗對此很無語,但自己男人還能怎么滴?
初二這天。
嫁出去的女兒要回娘家吃飯。
遲穗一想到要跟遲寶珠那一大家子一起吃飯,她就犯惡心。
特別是今天周凱也要跟著遲寶珠一起過來。
周凱......
唔,這個為偽面插座,更是一言難盡。
季元初幫她穿好衣服,“不想去就別去了�!�
遲穗眼睛瞪得圓圓的,懨懨的人立馬坐直身子,“真的嗎?”
“嗯�!�
“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免得把病帶給他們。”
不止是遲穗,季元初也對那一家子沒什么好感。
要不是怕遲穗被村里人說白眼狼,他碰到那一家子連招呼都不想打。
特別是周凱。
自己都娶妻了還覬覦自己的小媳婦。
季元初不屑地想,小牙簽?zāi)芰Σ辉趺礃�,心倒挺野的�?br />
遲穗摸了摸肚皮,搖搖頭說:“還是算了吧,就說我肚子不太舒服。”
這個借口比較好使。
......
遲家。
遲寶珠今天要帶周凱回來吃飯。
或許是出于對遲寶珠的疼愛,亦或許是出于愧疚。
王彩鳳一早就把肉給泡著了,還把家里攢了好些天的雞蛋拿了出來。
一個肉沫蒸蛋,一個冬瓜炒肉,一個大蒜炒蛋,還有蒸南瓜和蛋花湯。
主食更是直接蒸了紅薯飯。
遲父抽了口煙,“大寶和翠文又不在家,做這么多才做什么,不浪費?”
王彩鳳站在屋子門口張望,看遲寶珠和遲穗他們來了沒。
“寶珠要帶著凱子回來,還有遲穗那丫頭,這么多人肯定浪費不了�!�
話音剛落,遲寶珠和周凱提著東西走過來了。
遲寶珠身上的棉襖看著還挺新,應(yīng)該是新做的。
面色也紅潤,臉上還長了肉,一看就是日子過的還不錯。
王彩鳳懸在半空的心落到實處,揚起笑:“寶珠凱子,快快,菜都做好了,就等你們了。”
“媽�!�
“媽。”
遲寶珠摟住王彩鳳的胳膊,“媽,這是周凱哥帶的東西,大前門是知道爸喜歡抽煙專門給爸買的呢。”
“哎喲,你們來就來,還帶這么多東西做什么?”王彩鳳眼睛都快笑瞇著了。
嘴上這么說,手卻快速將東西接了過來。
等會出去遛彎說閑話的時候,又有可以炫耀的東西了。
這人啊。
前二十年,臉上的光是父母給的。
三十歲后,臉上的光是子女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