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像，她的心已經(jīng)死了，再也不會(huì)痛。

    直到天亮，霍庭昀再?zèng)]進(jìn)過臥房。

    蕭輕雨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書房將從前收著的畫拿出來。

    蕭輕雨一張張端詳著，都是不同的霍庭昀，出自她手，卻無比陌生。

    她輕聲吩咐小桃：“取個(gè)炭盆來�！�

    灼熱的炭盆在眼前劈啪作響，蕭輕雨將畫一張張放進(jìn)去。

    看著畫像上日思夜想的面容逐漸扭曲，化為灰燼。

    蕭輕雨心中終于平靜下來。

    所有畫燒完，蕭輕雨走進(jìn)院子，院中一棵梅花樹開得正盛。

    火紅的花瓣在雪景襯托下鮮紅如血。

    這是蕭輕雨從冷宮中唯一帶出來的東西——

    一棵紅梅，是當(dāng)年霍庭昀送給自己的禮物。

    那時(shí)的紅梅還是小樹苗，他許下承諾。

    “輕兒，等花開滿十二次，我來娶你�！�

    雪漸漸大了，蕭輕雨伸手，接住飛落的花瓣。

    她問小桃：“今日是什么時(shí)候了？”

    小桃回答：“公主，已經(jīng)臘月二十五了�！�

    二十五……

    蕭輕雨在心中默數(shù)，還有四天才到除夕。

    以前，除夕是她最不喜歡的日子。

    因?yàn)槊康酱藭r(shí)，宮中舉辦大宴，連太監(jiān)宮女都能去宴會(huì)上沾沾光，她卻只能在冷宮看著外面的熱鬧。

    蕭輕雨自嘲一笑，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有生一日竟也會(huì)期盼著除夕。

    下午，蕭輕雨來到侯府外的后花園里。

    在不起眼的角落中，立著一座小墳。

    里面葬著的，正是蕭輕雨的母妃。

    母妃當(dāng)年自縊，不可葬入妃陵，還是霍庭昀幫忙在給她立了座小墳，偷偷藏在這里。

    他說：“有你母妃在這里，這里就永遠(yuǎn)是你的家。”

    可現(xiàn)在，她要離開了。

    將三支香點(diǎn)燃，蕭輕雨在墳前跪下，眼淚無聲垂落。

    “母妃，輕雨不孝，是最后一次來看您了�！�

    記憶里母妃總是溫柔地將她護(hù)在懷里，唯一一次對(duì)她動(dòng)手，是將她往父皇身邊狠狠一推。

    她怒斥著自己，語氣卻是顫抖：“走啊，你不是我的孩子了，你和陳家沒有半分關(guān)系！”

    在墳前坐了許久，蕭輕雨起身回去，卻在途中遇上了柳如霜。

    她被侍女?dāng)v扶著，冷哼一聲：“公主這是去哪里了？”

    “與你無關(guān)。”

    蕭輕雨說著想走。

    柳若依卻上前抓住她，語氣挑釁。

    “公主還不知道吧，妾身今日身子不爽，請(qǐng)了府醫(yī)來看，已經(jīng)有了一個(gè)多月的身孕了�！�

    “就算你是公主又怎么樣，照樣得不到侯爺?shù)男摹！?br />
    蕭輕雨心一沉，卻只道：“恭喜你有孕，至于其他的，與我無關(guān)�！�

    她轉(zhuǎn)身離開，卻沒注意到柳如霜怨毒的目光。

    晚上，蕭輕雨被叫到正院，只見柳若依捂著肚子，面色難看異常。

    “侯爺，妾身方才做噩夢(mèng)動(dòng)了胎氣，實(shí)在不安，請(qǐng)了信得過的道士來看看�！�

    蕭輕雨心中隱隱不安，卻不知她想做什么，只能看著。

    見霍庭昀點(diǎn)頭，那黃袍道士開始吟唱。

    半晌，他拂塵一指：“侯府東南角有邪物沖撞胎兒，隨我去看！”

    眾人隨著來到后花園中，只見一座小小的墳。

    是蕭輕雨母妃的墳。

    道士猛地?fù)u頭：“此墳中惡鬼與胎兒相克，若不挖走，此胎必然生不下來，還請(qǐng)侯爺定奪。”

    這話像雷電劈下，蕭輕雨連忙阻止：“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