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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6章

    厲菖蒲把東西放地上,“怎么了?”

    “哦,我想在這兒掛個簾子,等一會兒你往中間拉一條線,要用那種粗麻繩拉,好看一點(diǎn)。”

    總之其它要求可以往后放一放,這美觀感是萬萬馬虎不得。

    江聽夏又把她縫好的簾子拿給他看,她指著花布上面一條白色的布料說道,“你看,我等會兒在這兒打幾個洞,你就用細(xì)鐵絲彎成小圓環(huán)掛到麻繩上,這樣簾子一拉就能拉開了�!�

    厲菖蒲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又不是沒見過城市里那些花花綠綠的窗簾,他不喜歡這些小資情調(diào)的東西,但是讓他張嘴批評她,他也說不出來,最終還是算了。

    江聽夏沒察覺到他情緒不對,一是因?yàn)閰栞牌咽且粋情緒不外露的人,二是因?yàn)樗吲d了也是一張冷臉,不高興了也是一張冷臉,在江聽夏看來毫無區(qū)別。

    她指指擺在一邊的年畫,“你把它掛到墻上去吧,就灶臺那塊。”

    江聽夏沒有明說,但手指分明指的是燒黑的墻面。

    厲菖蒲也沒打破砂鍋問到底,知道位置就行了,他動作快,拿著錘子釘子,沒一會兒年畫就掛好了,又做了一大把鐵環(huán),找出一條兩指粗的麻繩把江聽夏做好的簾子也掛了上去。

    他踩在炕上掛繩子的時候,江聽夏負(fù)責(zé)盯著他干活,嘰嘰喳喳的像一只快活的小鳥,

    “高了,要低一點(diǎn)。”

    “不對不對,歪了,左邊一點(diǎn),對對對,就是這兒�!�

    厲菖蒲板著一張臉被支使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但下一秒還是準(zhǔn)確完成她的指令。

    飄逸的簾子和喜慶的年畫同時存在在一個屋子里,雅致的淺色與喜慶的花花綠綠搭配,像用雪鋪盤襯托出半剝殼的晶瑩透明的荔枝果肉,像用筷子夾起西餐廳的牛排,像剛從火灶里出鍋的炒花生配上一瓶葡萄酒。

    奇怪又和諧,出乎意料的合適,就如大雪落在荔枝樹上,相遇就是可能。

    第24章

    伺候

    等到江聽夏吩咐的事情都做好了,厲菖蒲開始收拾他拿回來的一堆木材和金屬片還有鐵絲,不一會兒手里的東西已經(jīng)初具雛形。

    江聽夏好奇的看了一眼,只見一塊木板上面纏繞著許多粗的細(xì)的鐵絲,她問,“這是什么?”

    厲菖蒲還在忙手里的活兒,頭也沒抬,“抓老鼠。”

    江聽夏一聽更有興趣了,她蹲在厲菖蒲身邊,好奇的看著他的動作,只見他的手指靈活穿梭在制作原料中,江聽夏看了一會兒,大概明白了這個東西的原理。

    她指著木板前端的彈簧,“好巧妙的設(shè)計(jì),在這里放食物讓老鼠上鉤,然后彈簧連著的鐵絲就會彈開,這時鐵絲壓著的這個鐵絲網(wǎng)就會罩住踩中陷阱的老鼠了。”

    厲菖蒲挑眉看了她一眼,她本來如霜似雪的五官此刻仿佛冰山消融,有幾分不同以往的亮眼神色。

    他這個東西還是個半成品,她竟然把原理都說出來了。

    江聽夏看見厲菖蒲看她,這無時無刻不冷著臉的男人臉上正顯現(xiàn)出一些奇怪的表情,江聽夏對這從未在他臉上出現(xiàn)過的表情很是陌生,而遇到未知事物,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攻擊。

    江聽夏立刻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少小瞧人,這么簡單的機(jī)關(guān),你都知道,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

    本來江聽夏就很敏感學(xué)歷問題,這會兒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難道就是因?yàn)樗谴髮W(xué)畢業(yè),而自己只是初中學(xué)歷,他就覺得自己是個文盲了?

    江聽夏心里有些發(fā)恨,偏偏和他相處的短短一段時間里,自己一直表現(xiàn)得不太聰明,不是放火燒了屋子,就是誤中毒藥被送進(jìn)醫(yī)院,什么都不會做,他心里一定在笑自己,笑她笨的不得了,自己隨便說兩句話,他就用那種表情看她,哼!

    厲菖蒲看著女孩氣惱得站起身離開了,頭頂全是問號,說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不高興了?

    厲菖蒲加快手里的動作,捕鼠夾做好后他舉在手上,然后刻意地咳嗽了兩聲,想要用聲音引起江聽夏的注意,可江聽夏此時正氣鼓鼓地坐在一邊,絲毫不想理這個嘲笑她的男人。

    見討了個無趣,厲菖蒲也覺得沒意思,把捕鼠夾收起來,他忖量過后提議道,“我去鎮(zhèn)上一趟,你有什么需要的?”

    江聽夏吐出一口氣,“沒有�!�

    厲菖蒲耐著性子又問,“餅干,奶粉什么的,你吃得慣嗎?”

    聽他又問,江聽夏也不好意思再惱了,“要給我買?”

    江聽夏說完,看見厲菖蒲點(diǎn)頭表示同意,她搖搖頭,“我不需要,買你需要的東西就好�!�

    江聽夏也不是厚臉皮的人,住在他家,每天吃他的喝他的已經(jīng)覺得很難為情了,也不能再開口,她正這么想,聽見厲菖蒲說,“還是買一些吧,不然我不在家你就得挨餓�!�

    今天早上自己洗衣服做飯晚了一會兒,她就餓得狠了。

    江聽夏:?

    怎么還追上來擠兌人呢?

    她不就是用不慣鄉(xiāng)下的土灶嗎?后來她想學(xué)燒火,還不是他怕她再火燒房,嚴(yán)厲制止她碰灶臺,所以她就沒學(xué)會。

    她賭氣般說,“不用,我抗餓�!�

    厲菖蒲小時候在老家,每天心心念念就是吃一頓飽飯,后來參軍,也是為了有口飯吃能活命,更別說上了戰(zhàn)場,要想抗得動槍打得過敵人,體力腦力一等一重要,還是得吃飽飯,所以吃飯對厲菖蒲來說就是頭等大事,聽江聽夏不吃飯他當(dāng)然會生氣。

    厲菖蒲語調(diào)生硬,他說,“人是鐵,飯是鋼,更何況你還是個病人,怎么能不吃飯�!�

    “我看著買些給你。”

    說完他穿上外套出了門。

    厲菖蒲借車去的鎮(zhèn)上,徑直去了供銷社。

    他先買了些蘋果梨子,又去副食區(qū)看了一圈,鎮(zhèn)上供銷社一定沒有大城市的品種齊全,臨出門前江聽夏挑剔不滿的模樣還在眼前,小城市的東西怕是入不了她的眼,于是厲菖蒲挑了些包裝看的過去的,買了三罐麥乳精,幾瓶糖水罐頭,大蝦酥,大白兔奶糖各來了兩斤,鐵皮罐子的金雞餅干也買了五罐,這些東西不用開火,餓了隨手拿來就能吃。

    看他買的都是些零食,售貨員笑著說,“同志,買這些哄你家孩子嗎?”

    江聽夏那張氣鼓鼓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厲菖蒲臉上表情有幾分不自然,含含糊糊的嗯了兩聲。

    售貨員看著眼前站在柜臺前生疏的男人,一看就是不常買東西的,好心說道,“買這么多東西,家里孩子多吧?那邊有散裝的餅干,我跟你說,買罐子餅干的錢能買散裝的兩三斤了。”

    供銷社的售貨員賺的是死工資,賣什么東西拿到手的錢都是一樣的,自然是想說什么說什么,看著眼前高大俊朗的軍人,她不由得勸了幾句。

    “這東西就是賣包裝的,回家媳婦見你花了這么多錢買這些,肯定得跟你生氣。”

    售貨員不是沒見過這種情況,一些不常買東西的男同志來了后隨便買了一大堆,回家后沒一會兒老婆就扭著他的耳朵又回來了,兩個人吵得面紅耳赤,供銷社還得給他們把東西退了。

    厲菖蒲站在柜臺前掏錢,“就拿這個�!�

    他遞給售貨員錢和票,結(jié)賬后走了。

    售貨員嘖嘖了兩聲,跟同事說道,“嫁人要不就選工人要不就選軍人,你看看出手多大方,一次花了我一個月工資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厲菖蒲回去后把車鑰匙給何志海家送去,拎著一大堆東西進(jìn)了門,他放下了一罐麥乳精,兩罐餅干,剩下的糖和水果也分了一些。

    南芳不肯收,讓他拿回去,厲菖蒲動作快轉(zhuǎn)身就要走,何志海聽見門邊的動靜過來一看,看見厲菖蒲叫住了他,“你小子,跑什么,過來,我有事問你�!�

    厲菖蒲乖乖站直身體,聽見何志海問道,“這些東西給誰買的?老子認(rèn)識你八百年了,沒見你吃過這些,是不是給小夏的?”

    厲菖蒲如實(shí)答道,“是”

    何志海臉頰上的肉垮下來,又問,“聽說你家的衣服都是你洗?”

    八卦的傳播速度在哪里都是極快的,不過是早上的事情,這就傳到了何志海耳朵里。

    厲菖蒲又答,“是。”

    何志�?此鲋^坦坦蕩蕩的樣子一時氣悶,又問,“你家劈柴生火,洗衣做飯都是你?”

    厲菖蒲:“是”

    何志海聽著他洪亮的回答一陣無語,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牙縫里擠出一句,“給你能的,有勁兒沒地兒使!”

    南芳看見何志海這么說,橫了他一眼,“小夏大老遠(yuǎn)嫁過來,肯定要好好照顧她,你可別忘了咱們可是跟江老爺子保證過,不讓這孩子受委屈的。”

    何志海指著厲菖蒲反駁道,“他們沒結(jié)婚的時候,我就跟這小子說了,讓他結(jié)婚以后別欺負(fù)媳婦�!�

    何志海看著自己的愛將,一陣肉疼,“誰知道現(xiàn)在可好,反過來了,媳婦欺負(fù)他�!�

    何志海對厲菖蒲說話,不是領(lǐng)導(dǎo)對部下的語氣,畢竟厲菖蒲半大孩子時就在他手下當(dāng)兵,簡直是當(dāng)半個兒子養(yǎng)的,語氣里帶著提點(diǎn)和心疼,“你這小子也是,心眼也太實(shí)了,我讓你照顧小夏,誰讓你這么個伺候法了,一個大男人有點(diǎn)兒出息沒有�!�

    南芳看何志海這副大男子主義的樣子就生氣,推著他進(jìn)了門,跟門外的厲菖蒲說道,“小厲,回家去吧,你別理他�!�

    厲菖蒲抓住機(jī)會,兔子一樣溜了。

    何志海還生氣地嚷嚷著,南芳把厲菖蒲給的東西咚的一聲放在桌子上,“我看小厲就很好,不知道你哪兒來那么大意見�!�

    何志海叉著腰,大聲說,“你懂什么?哪個男人一天天圍著鍋爐灶臺轉(zhuǎn),我看就是他娶的那個媳婦太刁了�!�

    南芳對何志海略有嫌棄,說道,“我看小厲挺樂意的,心里高興了干活都有勁兒,就你老古板什么都不懂�!�

    何志海不認(rèn)同南芳的話,“屁,伺候人家還樂得顛兒顛兒的,那不傻小子嗎?”

    第25章

    吵架

    厲菖蒲把買回來的東西放在箱子上,花花綠綠的一大堆,顯眼的很,就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江聽夏對那些都沒興趣,左右不過是水果餅干的,對她來說不是什么稀奇東西,瞥了一眼注意力再也不在那上頭了。

    厲菖蒲見她看不上這些,眼眸一沉,早知道她看不上這小地方,自己又有什么好氣的,可心里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

    兩人都帶著情緒,悶聲不響的吃過晚飯,就打算休息了,這兩天事情太多,又是抓老鼠,又是進(jìn)醫(yī)院,加上兩個人都生了場不大不小的病,都累壞了,再者說這里沒有什么娛樂方式,所以天一黑就收拾收拾睡覺了。

    江聽夏拉上掛在炕中間的簾子,然后鉆進(jìn)被窩里,看見厲菖蒲把他做的捕鼠夾放在地上,然后脫鞋上炕。

    江聽夏沒忍住,哎了一聲。

    厲菖蒲脫鞋的動作停了下來,第一反應(yīng)就是,她是不是又不想跟自己躺在一張炕上了,這時聽見江聽夏說,“你還沒洗腳�!�

    聽見這話,他臉沉了下來,凜聲問了句,“嫌我臟。”

    第一次相見時,大小姐趾高氣昂的樣子和現(xiàn)在眼前人慢慢重合在一起。

    江聽夏沒看出他的表情變化,嗯了一聲,解釋道,“你白天在外面跑了幾趟,可不是臟了。”

    “再說睡覺前就要洗臉洗腳。”

    厲菖蒲聽見她嗯的那一聲,心里積攢的怒火一下子爆發(fā),想到之前種種,毫不留情的把她說的話還了回去。

    他冷冷的說,“我一個鄉(xiāng)下的泥腿子沒那么多講究。”

    江老爺子他見過,拄著拐杖親去前線,捐贈大量物資給他們提供幫助,厲菖蒲本人更是受過老爺子的恩惠,當(dāng)時他受傷住院,多虧江老爺子的醫(yī)療物資才撿回一條命,他感念江老爺子的恩情,也欽佩江老爺子的為人,只是沒想到她的孫女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大小姐一雙眼睛長在頭頂上,她戴著滿頭的首飾,一個人從頭到腳都是由珍珠鏈子縛住,厲菖蒲甚至覺得她走路都叮當(dāng)作響。

    后來,厲菖蒲無意間聽到她拉住江老爺子,在走廊里抱怨,“爺爺,那個人就是一個鄉(xiāng)下來的泥腿子,土死了,你讓我嫁給他?我不嫁�!�

    “你看他那個吃相,我看他從生下來就沒見過這么多好東西�!�

    江大小姐語氣里滿滿的鄙夷。

    江老爺子嚴(yán)厲呵斥了她。

    沒一會就傳來江大小姐的啜泣聲,嗚咽道,“反正我不嫁。”

    這樁親事本以為就此作罷,沒想到過了幾年突然傳來消息,婚事照舊,而這個時候,江老爺子已經(jīng)過世,江家情況江河日下,并不是從前的光景了。

    江家大小姐已經(jīng)坐上火車來跟他結(jié)婚,在車站接到人,這次,江大小姐沒有滿身首飾,也卸了厚厚的脂粉,他才看清她的模樣。

    并沒有他想得那么惹人生厭。

    只是她的行為舉止還是一如既往,眼睛長在頭頂上,看向他的眼神也如從前一般嫌棄鄙夷,本以為她會直接打道回府,沒想到竟然堅(jiān)持到了現(xiàn)在……

    江聽夏這才從這話里琢磨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他好像有些不高興,在發(fā)脾氣。

    看見厲菖蒲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江聽夏心里也不舒服了,鉆進(jìn)被子里賭氣般說道,“你愛洗不洗�!�

    “誰稀的管你。”

    江聽夏躺下,自管自睡去了,反正他那雙臭腳是要進(jìn)他自己被窩的,關(guān)她什么事。

    江聽夏生著悶氣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卻聽見厲菖蒲的腳步聲響起,在他走到江聽夏能看得見的地方的時候,江聽夏動作極大的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他。

    這時身后響起了霹靂乓啷的臉盆碰撞的聲音,他的動作越來越大,拿盆,舀水……重重的打擊聲就像在對江聽夏發(fā)泄自己的不滿。

    江聽夏忍無可忍,把被子一掀,坐起來,小臉漲紅,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始作俑者,“你不想洗就不要洗,我又沒有逼你�!�

    厲菖蒲也不說話,端著半盆涼水打算洗腳。

    江聽夏對著沉默寡言的男人,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氣悶的想要捶他兩拳,不就是讓他睡覺前洗個腳至于生那么大氣嘛。

    江聽夏橫了他一眼,突然發(fā)覺有什么不對,“等一下�!�

    江聽夏白嫩的腳丫尋到了地面的鞋子,著急的跑到了厲菖蒲身邊,把他手里的盆兒搶了過來,“你怎么能用這個洗腳!這是我洗臉的。”

    江聽夏把自己的臉盆收好,指了指放盆的地方,那里并列放著兩摞一模一樣的盆兒,“這邊是我的,你的在那一邊�!�

    她從另一摞盆兒中拿出一個紅色盆,壓下心中的不滿,解釋道,“咱倆的都是一樣的,洗腳用這個紅色的,洗臉用這個白底帶花的,還有這個純白的是……”

    江聽夏面色一紅,沒繼續(xù)說。

    厲菖蒲一時無語,誰家過日子,一人七八個盆摞那么老高,洗完臉洗腳又怎么了,都是自己身上的肉分什么高低貴賤,又看她吞吞吐吐,說道,“有什么要求就一次性說清楚,省得以后再麻煩�!�

    江聽夏聽他那不客氣的教訓(xùn)的口氣,面上的紅暈立即褪去,那點(diǎn)羞澀早就煙消云散。

    她瞪著他,生氣的拔高聲調(diào),“洗屁股的�!�

    聽了這話,厲菖蒲大腦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等知道她說的是什么后,漆黑的眼神晃了晃,不敢看她,喉結(jié)卻不自然滾動了一下。

    他安靜了半晌,被這么一打岔,已經(jīng)氣焰全消,一肚子氣轉(zhuǎn)而變?yōu)閷擂�,半天才艱難從喉嚨里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哦”

    江聽夏微微仰臉盯著他的下巴說道,“我的和你的是分開用的,你自己的我不管你,你別動我的東西�!�

    說完后上了炕,被子一蒙睡覺去了,心里默默發(fā)誓,再管他的事情,自己就是狗。

    睡到半夜

    江聽夏聽到啪一聲,然后是吱吱吱的喊叫,她想到厲菖蒲睡覺前放下的老鼠夾,整個人一激靈,這臭老鼠總算抓到了。

    她想起身開燈,腦袋剛一動就聽見黑夜里厲菖蒲的聲音,“你別動。”

    然后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等他下了地這才拉開了電燈線,燈光亮起,江聽夏看見捕鼠夾上一只烏黑油亮的大老鼠正在掙扎。

    厲菖蒲竟然徒手就要去抓。

    “你干什么?”江聽夏問。

    厲菖蒲伸出了手,“扔出去�!�

    江聽夏顧不上那點(diǎn)不愉快,驚訝道,“就直接用手拿?”

    兩個人正在說話,那老鼠可能是見到人受了驚,竟然真的用力掙脫了捕鼠夾,慘叫之后,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就要跑。

    厲菖蒲眼疾手快一腳踩了上去。

    “嘭”的一聲過后,江聽夏叫得比耗子還慘。

    厲菖蒲喝道,“別看�!�

    江聽夏又鉆到被子里,腦子里就一個念頭,一腳下去,老鼠的心肝脾肺腎一定都被踩爆了,一定炸得哪里都是血。

    過了一會兒,厲菖蒲的聲音響起,他倒是平靜的很,“好了。”

    江聽夏慢慢睜開眼睛,鼓起勇氣看了一眼,地上干干凈凈的。

    向來寡言少語的厲菖蒲摸摸鼻子,破天荒的先開口說道,“這下能安心睡覺了。”

    睡前兩個人吵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架,江聽夏一副氣得不想跟他說話的樣子,厲菖蒲躺在炕上,看著兩人之間隔的簾子,他遲遲沒有睡著,直到抓住那只老鼠,江聽夏問了他幾句話,隱隱有忘了那場不愉快的苗頭,他現(xiàn)在不自然的開口,想將那些不愉快一筆帶過。

    可半天沒等到江聽夏的回應(yīng),因?yàn)樗男乃疾辉谶@兒了,在這巨大的沖擊下,她哪里還記得睡前的爭吵,只顧著死死盯著厲菖蒲的鞋子,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開口道,“把那鞋扔出去�!�

    她只覺得老鼠的內(nèi)臟一定血糊糊的粘在他的鞋底上,想想都要吐了,她苦著一張臉,“我給你買新的。”

    厲菖蒲吐出一口氣,臉色鐵青,另外拿出一雙鞋換上,把腳上那雙直接扔了出去。

    江聽夏看著要上炕的男人,顫顫巍巍的說,“要不……再洗個腳�!�

    厲菖蒲動作一頓,又是這個事,“剛才不是洗過了�!�

    江聽夏皺著眉,振振有詞道,“可是你踩了老鼠,很惡心�!�

    厲菖蒲被她氣得胸悶,他又不是光腳踩的,穿著鞋呢,鞋又扔了出去,怎么又要洗腳!

    只是剛剛才因?yàn)檫@個事情鬧了不愉快,大半夜的還能又鬧?

    厲菖蒲翻身下去,舀了兩瓢涼水隨意洗過站起來,褲腳卷起,露出沒擦干的小腿,深色皮膚上還掛著幾滴水珠,男人語氣是無奈的妥協(xié),“可以了吧。”

    江聽夏這才心滿意足,胃里那股不適感消失了一些,她也知道給厲菖蒲添麻煩了,臉上不自覺帶著些討好的笑,“睡吧睡吧,我關(guān)燈�!�

    黑暗中,她腦海里都是老鼠被捕鼠夾捉到后痛苦害怕的吱吱聲,感嘆了一聲,“老鼠也挺可憐的。”

    簾子那邊的厲菖蒲還沒睡,眼睛都沒睜開,直接翻了個身,用寬闊的背對著江聽夏,無言以對。

    江聽夏看著天花板還在喋喋不休。

    “叫得慘兮兮的,多疼��!”

    她又說,“一腳踩死有點(diǎn)太殘忍了�!�

    厲菖蒲只覺得氣血翻涌,覺得他殘忍!

    他騰的一聲坐起來,“不是你沒辦法跟那玩意待一塊,折騰好幾天不肯睡覺,說什么老鼠會吃掉你的手指頭,腳趾頭,晚上不睡,白天不醒,還把自己折騰到醫(yī)院去,現(xiàn)在又說我殘忍�!�

    他咬牙切齒道,“江聽夏,你好樣的。”

    江聽夏關(guān)注點(diǎn)又歪了,她翻了個身,隔著一層薄薄的簾子,說道,“厲菖蒲,你怎么一連串說了這么多話�!�

    厲菖蒲:……

    他說,“閉嘴”

    厲菖蒲又補(bǔ)了一句,“你不許說話了,睡覺�!�

    江聽夏看著簾子透過來的黑乎乎的影子,弱弱的開口,“我是想說你那個機(jī)關(guān)能不能改一改,把那個鐵絲網(wǎng)改成鐵片,像大鍘刀一樣,這樣老鼠就跑不出來了,直接給它個痛快�!�

    厲菖蒲看著屋頂,內(nèi)心一陣無語,到底是誰殘忍……

    江聽夏中毒不深,好好休息了幾天,身體就恢復(fù)好了,只是她遇見了一件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的事情。

    兩人住的地方只有一間屋子,當(dāng)然沒有澡間讓江聽夏洗澡,所以她準(zhǔn)備了一個水盆做衛(wèi)生清洗用,以前她要用,都是等厲菖蒲上班后關(guān)上門清洗的,可是現(xiàn)在因?yàn)樗卸镜氖虑�,厲菖蒲留在家里照顧了她三天,這三天她根本沒有機(jī)會獨(dú)處。

    忍了幾天,江聽夏終于不能接受臟兮兮的自己,這天,洗完臉和腳后,她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鉆進(jìn)鋪蓋。

    小小的身影站在地上,不時看一眼厲菖蒲,心里想著該怎么開這個口。

    厲菖蒲觀察力很強(qiáng),很快察覺到江聽夏的反常,率先開口問,“有事兒?”

    江聽夏點(diǎn)點(diǎn)頭。

    磨磨蹭蹭走到自己的盆架前,拿出一只純白色水盆,說話的聲音放得很低,“你能出去待一會兒嗎?”

    電光火石間,厲菖蒲想到那天,兩人因?yàn)橛门鑳旱氖虑槌臣�,女孩盯著他,面色緋紅,脆生生的說,這是洗……

    厲菖蒲身體反應(yīng)很快,一句話也沒說,蹭的就往門外走,等他出了屋門,聽見屋里輕微的一聲響動。

    是江聽夏跟在他身后,關(guān)上了門閂。

    厲菖蒲往外走了幾步,快出院門的時候,又止住了步子,心想,丟下她一個女人在屋子里,不合適,家屬院里串門的人多,萬一有人進(jìn)來就糟了。

    于是厲菖蒲就在院子里站了會兒,沒有走遠(yuǎn)。

    偏他是當(dāng)兵的,身體素質(zhì)極好,相應(yīng)的,聽覺十分靈敏,他聽見水盆放在地上的聲音,過了會兒,屋里傳來林籟泉韻的水聲,腦海里不自覺出現(xiàn)了一些不該出現(xiàn)的畫面……

    厲菖蒲抬頭看向夜空,試圖用天上璀璨的星空轉(zhuǎn)移注意力,可是,身體升起燥熱,他呼吸都重了幾分,哪里還顧得上今晚的星星到底是什么樣子。

    一刻鐘后

    屋門被打開,剛被熱氣蒸騰過的女孩,在暖黃色燈光的映襯下,唇紅眼亮,溫軟生香,江聽夏身上披著淡色風(fēng)衣,輕輕說了句,“進(jìn)屋吧。”

    開門的一瞬間,一股寒氣沖向江聽夏,這個時候的夜里竟然已經(jīng)開始冷了。

    江聽夏被風(fēng)一吹,打了個寒戰(zhàn),裹緊了衣服,催促道,“外面可真冷,你快進(jìn)來�!�

    厲菖蒲面頰還在發(fā)燙,絲毫沒感覺到冷,聽了她的呼喚,一步步走進(jìn)屋子。

    進(jìn)了屋子,他看見地上留了一塊巴掌大的水漬,厲菖蒲只覺得視線像被火燙到一般,快速挪開眼神。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還是分毫不顯,語氣和往常一般嚴(yán)肅,“休息吧�!�

    吧嗒一聲,他拉了電燈線,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第26章

    疙瘩湯

    這天,天大亮之后,陽光透過簾子照在她身上,江聽夏才悠悠轉(zhuǎn)醒。

    厲菖蒲已經(jīng)早訓(xùn)離開了,她伸了伸懶腰,老鼠這個心結(jié)解了之后,她終于能安安心心睡個好覺。

    從被窩里鉆出來,疊好被子,腳尖尋到地上的鞋子走了幾步,她才清醒了幾分,這時看到桌子上擺著鐵皮罐子的餅干,碗里已經(jīng)放好了麥乳精,旁邊是暖壺,拿水一沖就是一頓早飯。

    這些東西昨天晚上睡時還沒有擺出來,厲菖蒲早上起那么早,還有功夫做這些!

    江聽夏走到跟前揉了揉眼睛,輕笑了兩聲,他下手也太實(shí)誠了,那么大的一個碗足足放了一半的麥乳精,哪里沖的開,沖出來估計(jì)都成疙瘩湯了。

    江聽夏洗了把臉剛打算吃早飯,就聽見門外有腳步聲,厲菖蒲推門進(jìn)來,看見早上他準(zhǔn)備的東西還一動不動的擺在那里,面色沉了幾分。

    “吃不慣?”

    江聽夏開始并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看見他邊走邊打量桌子上那些沒動過的吃食,她想,天南海北賣的餅干麥乳精又有什么區(qū)別?有什么吃得慣吃不慣的?他問的這話真奇怪。

    她解釋說,“哦,我起的晚了,早飯你隨便做些,加上這些也夠吃了�!�

    說完她用勺子舀出一半麥乳精放在另一個碗里,拿起暖壺倒熱水進(jìn)去,屋子里立刻變得甜甜香香的,她用秀氣的鼻尖嗅了嗅,面帶笑容輕輕說道,“好香��!”

    那樣子像極了一只小饞貓。

    厲菖蒲看著她滿足的模樣,嘴角不自覺翹起,往爐灶里加了兩把柴,火燒的旺旺的,爭取快點(diǎn)吃飯,看樣子她是真餓了,不然他買來的這點(diǎn)東西怎么會入了大小姐的眼,還哄得她如此高興。

    早飯又是窩窩頭和饅頭,外加一盤炒菜,來來去去都是那幾樣菜,白菜,土豆和蘿卜,江聽夏有些吃膩了,但她在心里默念,吃現(xiàn)成飯就閉嘴,乖乖吃,除了夸獎不許發(fā)表任何意見。

    厲菖蒲每天工作結(jié)束還得趕回來做飯,難得的是他從沒有抱怨過什么,不過他不說江聽夏也能感受到,他確實(shí)辛苦,她想了想,拿起水煮蛋敲在桌子上,剝開蛋殼然后把白白嫩嫩的水煮蛋遞到厲菖蒲眼前,“這個給你�!�

    厲菖蒲不解的看著她,看她一直舉著,他腦袋還愣著,手已經(jīng)把那個剝了殼的雞蛋接了過來。

    江聽夏笑了笑,然后又拿起一個雞蛋敲碎剝殼,然后自己小口吃了起來。

    吃過早飯,厲菖蒲又走了,江聽夏正打算把家里收拾收拾的時候,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聽夏妹子在嗎?”

    “在”

    江聽夏應(yīng)聲走出去開門,看見是張紅香領(lǐng)著她的三個兒子站在門前。

    張紅香一臉局促,“聽夏妹子,你病了這一場,我來看看你�!�

    這一句話張紅香說得扭扭捏捏的,上次她傳江聽夏家的事兒,沒想到傳錯了還鬧了個大誤會,被南芳怪了兩句,她男人也罵她,可把她臊壞了。

    張紅香想,她男人和厲菖蒲關(guān)系不錯,又住得近,這要是人家記恨了她,這事情可大了,搞不好真要被趙勇送回老家,于是想著借江聽夏出院自己先過來走一圈,看望看望,緩和緩和關(guān)系,隨她怎么收拾自己,自己都認(rèn)了。

    只是,沒有張紅香預(yù)想到的冷言冷語,反倒看見江聽夏笑了笑,說道,“是嫂子啊,進(jìn)來坐。”

    其實(shí)是張紅香想多了,上次的事情江聽夏也說了,還要謝謝她趕過來救了她一命。

    只要她心里不生那些害人的壞念頭,江聽夏也不會拒人千里之外,畢竟住得這么近,到底還礙著厲菖蒲的人際關(guān)系,人家都親自上門了,她也得看厲菖蒲的面子不是。

    張紅香一身冷汗被風(fēng)一吹,精神了不少,應(yīng)了兩聲,然后把自己帶的東西遞過去,是一兜雞蛋,能有十幾個,“妹子,這個給你補(bǔ)身子。”

    江聽夏下意識擺手,“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嫂子還是拿回去吧�!�

    張紅香:“你拿著,看病人空手來算怎么回事兒�!�

    江聽夏這才收了,請張紅香進(jìn)屋子里坐,順便給三個孩子抓了一把糖。

    那是厲菖蒲昨天買回來的糖,他專挑貴的好的買,幾個孩子看見眼睛都亮了,他家逢年過節(jié)才買糖果這些東西甜嘴,而且買糖舍不得買像大蝦酥大白兔這種貴的,多是買些水果糖,他們鬧著要吃奶糖,大人沒辦法,買上一點(diǎn)收在柜子里,偶爾給他們分一顆,他們經(jīng)常是握著那一顆奶糖舍不得吃,偶爾拿出來剝開糖紙?zhí)蛞惶�,再放回去,捂上一天快化了才終于舍不得的塞在嘴里,沒想到江聽夏這樣大方,直接滿滿一把分給他們幾個孩子。

    三個孩子剛想分搶了,張紅香立刻喝住,“你們?nèi)齻干什么?餓死鬼投胎,不許拿�!�

    說完又向江聽夏解釋,“我們吃過飯來的。”

    現(xiàn)在糧食珍貴,到了人家家里白吃白喝是要遭人嫌的。

    三個孩子委屈巴巴的,眼看糖果就在眼前卻不能吃,聽了張紅香的話,三只小手收了回去,眼睛卻還眼巴巴的看著江聽夏手里的糖。

    江聽夏一人分了一些塞給三個孩子,跟張紅香說,“還是小孩子呢,吃幾顆糖怎么了�!�

    三個小孩子一喜,齊聲道,“謝謝姐姐�!�

    張紅香立刻糾正,“這是你們厲叔的新媳婦,得叫嬸嬸�!�

    三個孩子又齊刷刷叫了一聲嬸嬸。

    張紅香看出來江聽夏是真心給的,所以也就沒再阻止,看著孩子饞成那樣,她也心疼,再看兒子們手里握著糖果開心的樣子,她對著江聽夏有了幾分感激,這厲菖蒲的新媳婦是有些手大,不會過日子,但是也是個好人。

    她玩笑般開口,提醒道,“妹子,你要這么個發(fā)東西法,見人就塞一把糖,我看你家厲團(tuán)長的工資幾天就霍霍光了�!�

    江聽夏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給她遞了一顆糖過去,“嫂子說的是了,那我以后就這么一顆一顆的給了�!�

    三個孩子聽見這話,啊了一聲,張紅香一人腦袋上賞了一巴掌,“啊什么啊,你們仨也太貪了。”

    大柱年紀(jì)大些,摸著腦袋說道,“娘,怎么又打腦袋,打傻了怎么辦�!�

    兩個弟弟嘴里含著糖,并不在意剛挨了一個大巴掌,只顧著嘴里香甜的味道,看兩個傻弟弟不搭話,大柱一人打了一巴掌,“二柱,三柱,是不是?”

    兩個弟弟才有了反應(yīng),嗯嗯了兩聲附和哥哥的話,“嗯,傻了。”

    張紅香又反手給了大柱一巴掌,“現(xiàn)在你就不怕把他倆打傻了�!�

    大柱捂著腦袋嘟起了嘴。

    江聽夏被他們母子的互動逗笑了,笑了幾聲。

    大柱看得呆愣了,新嬸嬸笑起來可真好看,跟仙女一樣,他嘴里還嚼著糖,甜絲絲的,是嬸嬸給的,所以,嬸嬸比仙女還美,畢竟仙女可沒給他這么多糖吃。

    第27章

    有小偷

    張紅香還在屋子里坐著呢,這時江聽夏又聽見有人在敲門,張紅香說,“應(yīng)該都是來看你的�!�

    這個地方的隨軍家屬人少,攏共幾十戶,自家男人都是一個部隊(duì)的都認(rèn)識,所以人情味更重一些,江聽夏這情況在大家看來就是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可不得過來看看。

    除了張紅香,其余人都是結(jié)伴而來,沒一會兒這屋子里就坐了一堆人,亂糟糟的。

    有幾個孩子圍在大柱他們身邊,“大柱,你哪兒來的糖?”

    大柱人機(jī)靈,看見張紅香沖他搖頭,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誰跟他說話他也不理,還把兩個弟弟的糖也拿了過去放在自己口袋里,他們兩個人小還傻乎乎的,被搶走了咋辦,還是他拿著放心,他跟兩個弟弟說,“哥口袋大,哥給你倆拿著,你倆要吃問我要�!�

    當(dāng)然這糖他最后昧了幾個,兩個弟弟記性不好記不住的。

    幾個孩子看著哥仨吃的香,委屈巴巴的,江聽夏心里后悔分糖的事情,她以為就那三個孩子隨手一發(fā),誰知道后來來了這么多人,看了看厲菖蒲昨天買回來的糖果,再看看十幾個孩子,都拿出去也不夠分的,要是她自己的東西,分了也就分了,只是厲菖蒲昨天才買回來,今天不跟他打招呼就分完了不太好。

    幸好兩人結(jié)婚時還剩了些水果糖,江聽夏把那些拿出來給孩子們分了。

    孩子們年紀(jì)小沒那么多彎彎繞繞,看見有糖吃,拿著歡歡喜喜散開了,只有李春苗的兒子不拿,站在江聽夏跟前不滿的說,“跟大柱的糖不一樣,我要吃大柱那個�!�

    大柱聽見有人提他,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口袋,才不給他呢。

    江聽夏心里有些不高興,她不怎么喜歡孩子,對這些陌生的,不懂事的孩子更是沒什么耐心,所以沒哄他,什么也沒說繞過了他,把糖袋子放在了其他小孩那邊,其他小孩又一人搶了幾顆,轉(zhuǎn)眼糖袋子就空了。

    李春苗兒子看江聽夏不理他,糖果又被分搶完了,十分委屈,噔噔噔跑到李春苗身邊,指著江聽夏告狀說,“娘,她不給我糖吃�!�

    張紅香立馬回嘴,“不是你自己不吃?”

    別的小孩都乖乖吃糖,就他一口一個大柱咋的大柱咋的,怎么,還想搶她兒子的,張紅香可不就不樂意了。

    身邊的媳婦嫂子們都看見了,又怕李春苗面子過不去,圓場道,“喲,這孩子真機(jī)靈,也膽大,這聲音多亮�!�

    李春苗聽見有人夸他兒子,笑著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認(rèn)同道,“男孩膽子大了好,有出息�!�

    眾人附和,“可不是么�!�

    那孩子聽人一頓夸,更得意了,有人塞給他一顆水果糖,他啪一聲扔地上,“我要吃大柱那個糖�!�

    李春苗撿起來,剝開糖紙,“這個也好吃,也甜�!�

    他兒子又一巴掌打掉,糖滾了兩圈掉在地上沾了塵土,“大柱那個貴,我吃貴的,不然吃虧�!�

    眾人一陣哄笑,有的是嘲笑,有的是附和,“春苗,你這孩子真聰明,還知道撿貴的吃。”

    “不但聰明還心眼多呢�!�

    “春苗你以后可等著享福了。”

    李春苗笑笑,他兒子多厲害,人見人愛的,拍拍兒子說道,“你去問小夏嬸子要�!�

    江聽夏聽見這話眉頭皺了皺,孩子不懂事,家長也不懂。

    那孩子還真朝她跑了過來,“我娘問你要糖,大柱那樣的糖,給我�!�

    江聽夏:“沒有了�!�

    那孩子竟然突然一把抓住江聽夏的手,“騙人,大柱他們就有。”

    江聽夏躲開他,卻還是被抓了一把,看見他手上黑糊糊的,江聽夏心里一陣惡心,也不管他鬧不鬧,轉(zhuǎn)身離開去洗了把手。

    李春苗兒子惡狠狠地盯著江聽夏。

    李春苗看見江聽夏的動作,說道,“沒事,小孩的手不臟。”

    江聽夏打了一遍肥皂,“你自己的孩子你不嫌,不代表別人也不嫌�!�

    “我就嫌臟�!�

    江聽夏懶得應(yīng)付她,當(dāng)時她給她那兩瓶農(nóng)藥懷的是什么惡毒心思她自己知道,她這種人自己懶得搭理,偏今天人多讓她混了進(jìn)來。

    江聽夏說話直接,李春苗被說得臉上黑一陣白一陣的,坐了一會兒黑著臉領(lǐng)著孩子走了。

    眾人看氣氛不對,沒一會兒也紛紛離場。

    眾人都離開后,江聽夏開始收拾家里。

    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糖果紙,瓜子皮丟了一地,她一邊抱怨一邊打掃,收拾完了,剛坐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有點(diǎn)不對勁,她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她的手表呢?

    剛才洗手的時候她好像摘下來了,可到了臉盆那邊一看,一樣是空空蕩蕩,她又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哪里都沒有,她不禁懷疑,難道是剛剛有人順手牽大柱正要往外走,手里還拿著江聽夏給的糖,一顆又一顆數(shù)了好幾遍,張紅香看他這樣在大柱身后罵道,“狗肚子里裝不了二兩香油,有那點(diǎn)東西一天得瑟八百遍,得瑟丟了你就美了�!�

    大柱:“丟不了�!�

    張紅香:“有人給你一把搶了你就哭去吧,不許拿出去,就在家里吃。”

    大柱揮了揮拳:“誰敢搶我的啊,娘你不知道,志高他娘也給他買了,正跟人得瑟呢,我拿出去氣他。

    母子倆吵起來都是大嗓門,江聽夏在屋子里都能聽見隔壁的對話,大柱說的志高,不就是李春苗的兒子。

    江聽夏想到了什么,離開屋子往張紅香那邊走去。

    “啊,竟然有人偷東西,這是哪兒�。克烧娓�,嫌命長了!”

    張紅香驚訝道。

    江聽夏:“現(xiàn)在最要緊的還是把我那塊手表找回來。”

    張紅香:“是了,就是你家那會兒有那么多人,怎么知道是誰?可不好找�!�

    江聽夏低聲說了幾句,張紅香眼睛都睜大了,

    “真是她?”

    “我也不確定,但是她最有嫌疑。”

    張紅香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行,就按你說的辦�!�

    江聽夏對大柱笑了笑,“大柱,你幫嬸嬸個忙行不行?”

    大柱呵呵一笑,“行�!�

    下午一堆婦女依舊在西南角的空地上做些活兒,張紅香領(lǐng)著李春苗走了過來,李春苗有些不耐煩,“你非叫我出來干什么?”

    張紅香:“我給孩子們織毛衣,袖子這塊怎么也弄不好,你給我補(bǔ)上幾針�!�

    李春苗被纏得沒辦法,只好給她上手補(bǔ)幾針,只是張紅香問題越來越多,李春苗脫不開身,她一邊織毛衣一邊飛快地瞥了一眼偶爾才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江聽夏,心里覺得十分心虛。

    江聽夏察覺到李春苗的眼神,心里又有了幾分把握,還真是她干的。

    ……

    “大柱,你怎么有罐頭吃?”

    大柱吃得高興,“聽夏嬸嬸給我的。”

    小孩子們饞的口水直流,要不是大柱長得壯實(shí),他們真就上手搶了,“她怎么對你這么好,什么好東西都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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