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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厲菖蒲彎下腰來,把金小玉抱在懷里,眼睛看著前方的江聽夏,一步一步走過來。

    張紅香剛才正在扎雞毛撣子,手上不干凈,就用胳膊肘杵了杵江聽夏,聲音很是高興,“聽夏,愣著干什么?你男人回來了,快過去啊�!�

    江聽夏站著沒動,可眼睛和厲菖蒲對視上,兩人好似分不開那樣,眼神直勾勾的,想要一直看著對方的模樣才行。

    張紅香見兩人眼睛都直了的模樣,低著頭笑了,她撞了撞江聽夏,面帶調(diào)侃,說,“聽夏,今天晚上叫幾個孩子來我家睡覺啊�!�

    “啊!”江聽夏這才看了張紅香一眼,一頭霧水,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這么說。

    張紅香一臉,‘過來人,我懂的,’的表情。

    “家里地方那么小,厲團(tuán)長第一天回來,你們晚上肯定不方便�!�

    聽張紅香說話帶著些別有意味,江聽夏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粉紅一片,“嫂子,你想多了,我不用的。”

    看江聽夏害羞,張紅香眨了眨眼睛,不再說得那么露骨,“用的用的,你們小夫妻這么久沒見,不得說兩句體己話�!�

    前段時間,遇上她家有事,人家江聽夏給她看了好幾天的孩子,張紅香想著這次正好能還還人情。

    “就這么說定了,把孩子送我這兒來,我給你看著�!�

    江聽夏拒絕了幾次,張紅香臉上帶著八卦的笑意,和江聽夏推搡著,這時,厲菖蒲已經(jīng)抱著孩子走了過來。

    膠鞋踩在雪地里,發(fā)出吱吱的聲音,厲菖蒲的步子走得又穩(wěn)又快。

    他先跟張紅香打了聲招呼,“嫂子�!�

    接著眼神又轉(zhuǎn)到江聽夏身上,“聽夏�!�

    他說,“我回來了。”

    許久不見,江聽夏猛地一下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嗯了一聲,眉眼含笑地看著厲菖蒲。

    她的眼神在厲菖蒲身上打量著,胳膊,腿都沒事,臉上也沒受傷,江聽夏放心了。

    厲菖蒲離江聽夏只有兩步的距離,他用左手抱著金小玉,然后伸出右手,朝江聽夏而去。

    江聽夏有些緊張,卻沒有躲開,看著他的手伸到了自己腦袋上。

    然后,厲菖蒲從江聽夏頭發(fā)上拿下來一根細(xì)軟的羽毛。

    他笑了,把羽毛遞到江聽夏眼前。

    江聽夏先是睜大了眼睛,然后不好意思地伸手接了過來,兩人手指有短暫的觸碰。

    江聽夏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笑著解釋道,“我看嫂子扎雞毛撣子呢�!�

    說著,她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雞毛。

    厲菖蒲又笑著,伸到了她脖子邊,冰涼的觸感一閃而過,厲菖蒲收回手送到嘴邊,呼,把手里的羽毛吹走。

    他看著江聽夏,語氣里帶著些寵溺,“都沾身上了�!�

    江聽夏頓時有些懊惱,這么久沒見,怎么見面了她形象這么不好,為了保暖,她今天裹得跟個熊一樣不說,還沾了一身的雞毛。

    她有些緊張,低頭去看自己的衣服,拍了拍自己,問,“還有嗎?沒有了吧�!�

    厲菖蒲又伸手在她臉邊,脖子邊,肩膀上短暫停留,然后認(rèn)真地推著江聽夏轉(zhuǎn)了兩圈,這才說,“沒有了�!�

    江聽夏這才說,“進(jìn)屋吧,外面冷�!�

    她邊說邊下意識地搓手,嘴邊呼出一團(tuán)白氣。

    “嫂子,進(jìn)屋坐坐�!�

    張紅香收起了自己的東西,“不去了,我回家了�!�

    她朝著江聽夏使眼色,“聽夏,一會兒把孩子送來啊�!�

    張紅香還記著這茬呢,江聽夏皺了皺眉,“真的不用了,嫂子�!�

    看張紅香推門進(jìn)了自家院子,厲菖蒲有些好奇,“你們說什么呢?”

    江聽夏怎么會告訴他,搖搖頭,“沒事�!�

    “回去吧�!�

    幾人也往自己走去。

    厲菖蒲也沒追問,現(xiàn)在就只剩他們兩個,還有三個孩子,不用那么顧及,他拉起了江聽夏的手,放在自己嘴邊吻了吻,“手怎么這么涼?”

    江聽夏回握住了他的手,欣喜地說道,“你的手倒是很暖和。”

    厲菖蒲感覺到她的小手包裹著自己的手掌,于是把她的手放進(jìn)了自己的口袋里,一邊抱著金小玉,一邊攬著江聽夏,進(jìn)了屋子。

    厲菖蒲回來都下午了,該準(zhǔn)備晚飯了。

    厲菖蒲和江聽夏一起準(zhǔn)備,金小文就閑了下來,于是她坐在炕沿邊,和金小寶一起一筆一劃地寫字,雖然是跟著江聽夏學(xué)做衣服的,可是江聽夏說學(xué)縫紉也要打基礎(chǔ)的,所以認(rèn)字,讀書,算數(shù),畫畫金小文一樣不少學(xué)。

    江聽夏正在案板邊切菜,突然一只胳膊突然伸到了她的腰上。

    江聽夏嗔怪地看了一眼厲菖蒲,厲菖蒲被她這一眼看得心中一動,抱得比剛才更緊了些,江聽夏幾乎都要貼在了他身上。

    厲菖蒲見孩子們專心做著自己的事情,沒人看他們,于是伸手用手背在江聽夏臉上碰了碰,她的臉像剝了皮的雞蛋一樣嫩滑,觸感好極了。

    他一會兒摸摸江聽夏的臉,一會捏捏江聽夏腰上的軟肉,一點(diǎn)都不老實(shí)。

    江聽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壓低聲音埋怨,“你是來做飯的,還是來占我便宜的。”

    江聽夏發(fā)現(xiàn)厲菖蒲臉皮厚了起來,她都這么說了,這男人還是一點(diǎn)不肯放開她,手掌摸著她的腰身,手指還隱隱有想要撩開她衣服下擺的趨勢。

    然后,被江聽夏一巴掌無情打開。

    看江聽夏走開,厲菖蒲無奈地抿著嘴巴。

    不是他走之前那會兒了。

    他看了眼一邊的小床,那會兒她是怎么坐自己腿上親的。

    想著想著,厲菖蒲低頭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拽了拽衣服,擋住了什么。

    爐灶里的木柴熊熊燃燒,輕微的噼啪了幾聲,像個小爆竹一樣炸開,屋里此刻暖洋洋的,被一種家庭的溫暖籠罩,他又有溫香軟玉在懷,江聽夏身上的香味若有似無縈繞在他的身邊。

    他想,這也不能算他下流,人之常情。

    第218章

    我就沒往那邊想

    江聽夏他們正吃著晚飯呢,張紅香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她兩個兒子。

    她熱情洋溢地打招呼,“吃飯呢?”

    江聽夏放下筷子,“一起吃點(diǎn)兒?”

    張紅香擺手,“不了,不了,我們吃過了�!�

    江聽夏還是給兩個孩子各夾了一塊臘排骨吃。

    大柱二柱高高興興接過去,前幾天在江聽夏家里住的時候,經(jīng)常吃這個,現(xiàn)在有段時間不吃了,特別的想念。

    張紅香笑著開口道,“我家大柱說想找小寶一塊玩呢�!�

    “這不是前幾天一直跟你家這幾個孩子混在一塊堆玩,習(xí)慣了,晚上睡覺都想著一起呢�!�

    幾個孩子喝著碗里的肉湯,已經(jīng)見了底,張紅香于是走到了金小玉身邊,看著金小玉一臉的慈愛,“小玉今天到大娘家去住,好不好?”

    金小玉拿著一塊臘排骨在啃,聽張紅香這么說,愣愣地啊了一聲。

    江聽夏聽張紅香這么說,眼神飛速地看了一眼厲菖蒲,一張小臉立刻粉白粉白的,她剛想說什么,張紅香就對著她擠眉弄眼,“我就喜歡小閨女,可惜啊,連生三個都是小子。”

    她給金小玉擦著油乎乎的嘴巴,“我可稀罕小玉了,今晚就到我那邊去睡,讓我也知道知道有閨女是什么感覺�!�

    “正好我家老趙出去了不在,家里有地方呢。”

    張紅香話音剛落,大柱就興奮地拉著金小寶,“是啊,小寶,到我家去睡,我爹做了彈弓,咱們可以一起玩�!�

    他又說,“我家還有小人書呢,最新的叢林冒險家,我才問燕子借的�!�

    趙大柱看著金小文,“小文姐,去我家看小人書啊�!�

    聽說可以跟小伙伴一起玩彈弓,金小寶就心動了,看了一眼飯桌上的厲菖蒲和江聽夏。

    金小文也心動了,這本叢林冒險家,是家屬院一個叫燕子的姑娘的,大柱借來看完就給了金小寶看,金小文隨手翻了翻,就看到停不下來了,對后面的劇情特別好奇。

    聽大柱說他借到了最新的一本,金小文的心都跟著飄到了大柱家。

    她也暗戳戳地偷看江聽夏和厲菖蒲,希望兩人可以同意。

    江聽夏則很不好意思,要是真把孩子們送過去,那張紅香不定以為她和厲菖蒲在家里干什么呢。

    見她面露難色,金小文和金小寶剛有點(diǎn)沮喪,就聽見他們舅舅說道:

    “他們想去,就讓他們?nèi)グ�。�?br />
    金小文和金小寶聽見這悅耳的聲音響起,一下子,厲菖蒲的形象在孩子們眼里無比高大起來。

    金小寶迫不及待要拉著大柱走,“我舅說讓我們?nèi)ネ婺��!?br />
    金小文去看江聽夏的臉色,只覺得舅媽的表情怪怪的,說不上來,不是愿意他們?nèi)�,又不是不愿意他們�(nèi)ィ鹦∥脑囂降貑柕�,“舅媽,那我們�(nèi)ゴ竽锛伊�。�?br />
    張紅香推著金小文,“哎呦,你舅媽答應(yīng)了,走吧,今天都在大娘家住�!�

    臨走前還沖江聽夏眨了眨眼睛。

    張紅香是過來人,知道這屋子太小對分開一段時間的小夫妻多折磨,就像她沒隨軍前,她家老趙回老家探親,他家里那么多口人,可窮得只有兩間土屋,他們夫妻睡在炕上,身邊還睡著他的爺爺奶奶,連屋里的柜子上晚上還擠著他兩個兄弟。

    他們想做點(diǎn)什么別提多尷尬了。

    遇上江聽夏這種情況,自己還沒生養(yǎng),家里就住著親戚家的小孩,張紅香一下子感同身受起來,所以就熱心地出手了。

    江聽夏坐在桌子邊,不知道該干什么,手指尷尬地捏著筷子,但是半天也不夾菜吃。

    厲菖蒲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吃好了嗎?”

    他看著一桌子碗碟,把碗底最后一點(diǎn)米飯三兩下扒拉進(jìn)嘴里,“你去一邊坐會兒,我把這兒收拾了�!�

    江聽夏看他沉迷吃飯,頗有些無奈,“你怎么松口讓孩子們過去了!”

    “怎么了?”厲菖蒲已經(jīng)站起來,擼起袖子,正在把吃完的盤子疊起來,他不看江聽夏,專注于手里的動作,可動作太快,又很粗魯,手里的陶瓷餐具還是磕磕碰碰,發(fā)出些響聲來,“離得這么近,老趙和嫂子也不是外人,孩子們過去玩玩沒事的�!�

    見他果然沒想到那邊,江聽夏臉都紅了,一半是害羞一半是被他的木頭思維氣的,“嫂子她是以為我們很久沒見,要……親熱……才把孩子叫走的�!�

    “你就這么答應(yīng)了!”

    江聽夏小臉皺著,“別人以為我們……怎么了呢�!�

    厲菖蒲把手里的碗盤放下,大吃一驚,“�。 �

    他嘖了一聲,“是這么回事啊。”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帶著濃重的表演色彩,“我就沒往那邊想�!�

    厲菖蒲眼底里都是笑意,壓都壓不住向上的嘴角,好在江聽夏正沉浸在糾結(jié)的情緒中,沒發(fā)現(xiàn)他這陽光燦爛的表情。

    他轉(zhuǎn)了一圈,好像想到了解決辦法,“這樣,我去把孩子們叫回來�!�

    說著雙腿站定,只有胳膊往前抬了抬,作勢要走。

    江聽夏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那樣不是更奇怪了嘛�!�

    厲菖蒲順勢坐到了江聽夏身邊,“是啊,我都答應(yīng)了�!�

    他語氣里帶著遲疑,“那……”

    江聽夏吐出一口氣,“算了,就這樣吧�!�

    她哀嚎了一聲,“明天我都不好意思見人了�!�

    看她這樣,厲菖蒲臉上帶著懊惱的神色,似乎很是后悔自己剛才的決定。

    他剛回來,江聽夏怎么舍得他這樣,揮開自己的情緒,轉(zhuǎn)為安慰厲菖蒲,“不怪你,你不知道嘛�!�

    厲菖蒲的臉近在咫尺,他一個大男人眼睫毛卻出奇的漂亮,一顫一顫的,江聽夏頓時迷了心竅,被他一張臉俘獲,她心一橫,“反正都要被笑話了,干脆就把這事坐實(shí)�!�

    江聽夏捧著厲菖蒲的臉,“家里就我們兩個人,這么好的機(jī)會,嫂子她要拿這個事笑我,我也認(rèn)了�!�

    厲菖蒲盯著江聽夏,喉結(jié)滾動,說道,“好辦法�!�

    他薄唇微張,胸膛起伏了兩下,就要靠近過去,直奔江聽夏瀲滟的嘴唇。

    江聽夏突然用手擋住了他的嘴唇,“等一下�!�

    第219章

    不覺得他像剛才那么討厭了

    厲菖蒲一臉不解,眼底還有未消散的情欲,“怎么了?”

    江聽夏站起身來,拖動了椅子,發(fā)出一聲響動,“先洗個澡。”

    她安排道,“我先洗,然后你去洗�!�

    說完她就像一只輕盈的蝴蝶一樣離開,在衣柜里翻找著洗澡要穿的換洗衣服。

    厲菖蒲的左側(cè)手臂搭在剛才江聽夏坐過的椅子上,他衣袖卷起,深色皮膚的小臂上,蜿蜒的青筋似乎按耐不住,馬上就要破土而出。

    江聽夏拿著幾件衣服,跟他打招呼,“我走了�!�

    他看著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江聽夏,維持著剛才的動作,無奈地笑笑,“去吧�!�

    臨走前,江聽夏路過餐桌,她指了指一片狼藉的餐桌,“你把這兒收一下�!�

    然后彎下腰在厲菖蒲左臉上快速啄了一下,笑吟吟地看他,“辛苦了�!�

    厲菖蒲挑了挑眉眼,看著江聽夏蹦蹦跳跳的背影,捂著臉笑了,回味了片刻站起身,滿臉笑地去收拾一桌殘局。

    江聽夏用毛巾擦干身體,被熱水泡得發(fā)粉的手指拿起了旁邊放著的酒紅色吊帶睡裙,她不由得臉紅心跳,這衣服襯她膚色,而且薄薄的一件,露膚度又高,適合今天。

    江聽夏把衣服穿在身上,告訴自己沒什么好害羞的,那樣隱秘的私事,她只想和厲菖蒲一起。

    而且,她也期待著他。

    江聽夏伸手捂住心口,書上說,這事痛苦又歡愉,看了那么多文字,她還是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感覺。

    江聽夏推開門,隨之而來的一股冷氣吹進(jìn)來,好在她穿著厲菖蒲的軍大衣,特別厚實(shí)還帶著帽子,一點(diǎn)都冷不著。

    厲菖蒲站在屋子中間,定定地看著江聽夏走過來,她被自己的衣服裹著,顯得人更嬌小可愛。

    江聽夏在屋里看了一眼,被褥已經(jīng)鋪好,兩個枕頭緊緊挨在一起。

    江聽夏腰身靠在炕沿邊,說道,“你去洗吧�!�

    厲菖蒲走過去,卻不開門,反而朝她而去,環(huán)著她細(xì)細(xì)的腰身,近到呼吸噴在江聽夏的臉上。

    他的嗓音發(fā)啞,“白天的時候洗過了�!�

    “再洗浪費(fèi)時間�!�

    他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哪有功夫洗漱,回家的時候就怕江聽夏嫌棄,在澡堂子認(rèn)認(rèn)真真洗過澡的,光香胰子就打了三遍。

    他炙熱的體溫讓江聽夏身體輕顫了一下,她卻不肯松口,推了推他硬實(shí)的胸膛,“快去啊�!�

    厲菖蒲面露失望,又聽見江聽夏軟得不像話的聲音,“我等著你呢�!�

    厲菖蒲被她這樣哄得七葷八素,放開她,出門去了。

    “我就回來�!�

    等他洗完澡回來,江聽夏已經(jīng)脫去了厚實(shí)的大衣,穿著一件絲綢裙坐在了被窩里,正拿著一條毛巾在給自己擦頭發(fā)。

    烏黑長發(fā)中隱約可見一截白嫩的脖頸,在火紅色衣裙的襯托下,女人裸露在外的皮膚更加?jì)赡郯尊?br />
    厲菖蒲看了一眼,覺得渾身都燥熱起來,即使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在這冬季里還是熱得要命。

    他脫了鞋子上炕,坐到了江聽夏身邊。

    江聽夏從剛才他進(jìn)屋,就背對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可即使背對著厲菖蒲,江聽夏還是能感覺到他炙熱的眼神,好似要把她灼燒出幾個大窟窿來,她更不敢看他了。

    厲菖蒲伸手按住了她擦頭發(fā)的毛巾,“我給你擦�!�

    江聽夏側(cè)對著他,感覺到他的觸碰后,觸電一般松開了手,動彈不得,任由他的手指在她的發(fā)間穿梭。

    她的頭發(fā)微濕,摸著冰冰涼涼的,他卻更熱了。

    厲菖蒲細(xì)細(xì)擦著江聽夏的頭發(fā),知道自己是個粗人,手勁大,怕弄疼江聽夏,手上不敢使力氣,小心翼翼給她服務(wù)。

    時間慢慢過去,江聽夏突然聽見厲菖蒲的聲音,“干了�!�

    他又提醒江聽夏,“頭發(fā)干了�!�

    江聽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嗯�!�

    他擦得很細(xì)致,江聽夏覺得,自己的發(fā)絲根根干爽。

    接著感覺到厲菖蒲慢慢把她的頭發(fā)歸攏在腦后,沒了頭發(fā)的遮擋,江聽夏余光能看見厲菖蒲的動作。

    他伸出手,去捧她的臉,讓她轉(zhuǎn)過身來,然后去吻她。

    江聽夏緊張到閉著眼睛,感覺到身體被他扶住,然后一股力氣推著她往后倒。

    她并不反抗,跟著躺下去,手指摸索到了厲菖蒲的手臂上,回吻他。

    突然江聽夏感覺到嘴唇一空,她睜開眼,看見厲菖蒲坐起身來,他嘴唇微張,胸膛起伏,一雙眼睛正看著她。

    他跪在她腰側(cè),雙手交叉,抓住自己的背心下擺,向上一抬,露出小麥色的肌膚。

    肌肉緊實(shí),壁壘分明,因?yàn)榍榫w激動,脖子上和胸前都還泛著大片的紅。

    江聽夏不好意思地看了兩眼,臉紅了。

    她忍不住又去看,這才看見,他的身上有好多傷口,她驚詫之余,不自覺伸出手去,輕輕撫摸他胳膊上的一道舊傷。

    正想俯身朝她而去的厲菖蒲,見江聽夏盯著自己身上的傷口,不由得想伸手遮掩,“都是很久以前的傷口了。”

    他有些不自然,“不好看。”

    江聽夏可是一個連自己最愛的茶杯磕一下,裂條縫都嫌棄不美觀,要立刻扔掉的人,這樣一個愛美的人,會覺得他這一身傷痕很丑陋吧。

    厲菖蒲嘴唇動了動,手掌一撐,起身要走,“我關(guān)燈,別嚇著你�!�

    江聽夏卻不許他離開,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讓他靠近自己。

    等他俯下身,她也跟著仰頭,腦袋懸空,就環(huán)著他的脖子借力,朝他靠近,吻上他肩上的一塊疤痕,軟軟的嘴唇心疼地吻著他的傷口。

    “不要關(guān)燈,我要看著你�!�

    聽江聽夏這么說,厲菖蒲心里涌上萬千柔情,身體充滿了力量。

    屋內(nèi)燈火通明,江聽夏的裙子紅的像火一樣,都堆在腰間,她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一片朦朧中,眼中只剩下厲菖蒲,他的臉隨著屋頂?shù)臒艄庖黄鸹蝹不停。

    ……

    厲菖蒲擁著江聽夏,慢慢的,手指有些不老實(shí)地在她纖細(xì)的鎖骨上描畫,江聽夏酸軟地躺在他懷里,動也不想動,可在感覺到他又起了心思后,還是拼著最后一點(diǎn)力氣,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

    察覺到江聽夏在躲自己,剛才還興致滿滿的厲菖蒲,突然語氣變了。

    伸手就要把人撈回自己懷里,“跑什么?”

    江聽夏眼睛濕漉漉的,眼角紅腫,好似剛下過一場朦朧的小雨,還帶著未干的濕潤水痕,她抗拒著和剛才親密無間的男人拉開距離,“不要了�!�

    聽江聽夏拒絕,厲菖蒲人有些委屈巴巴的,還帶著些緊張,“我做的不好嗎?”

    這才是兩人的第一晚,他怕江聽夏不喜歡。

    沒等江聽夏的回答,他又說,“我太累了�!�

    “你等我歇好了。”

    他保證道,“你一定滿意。”

    聽他這么說,江聽夏噗嗤笑了出來,她是被他找補(bǔ)的樣子逗笑的。

    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厲菖蒲,江聽夏內(nèi)心柔軟一片。

    安靜下來的厲菖蒲好多了,整個人又重新眉清目秀起來,江聽夏也不覺得他像剛才那么討厭了。

    他慌張的樣子又讓她心疼。

    “我滿意的�!�

    江聽夏又回到他懷里,輕輕咬了咬他紅透了的耳朵,適時給予他肯定,“你特別厲害�!�

    話說完,兩人耳朵都紅透了。

    江聽夏埋在厲菖蒲身上,柔柔地撒嬌,“抱著我睡一會吧,我好困,好累�!�

    第220章

    怎么不自己跟我說,還要小孩子告訴我

    “只能抱,別的什么都不許了�!�

    江聽夏累得眼皮打架,腦袋靠在厲菖蒲健壯的臂膀上,“天都要亮了,也夠了吧�!�

    筋疲力盡的女人已經(jīng)在他懷里沉沉睡去,厲菖蒲則難受的睡不著,正是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頭一次開葷,根本解不了饞,這才漸入佳境,就被拒之門外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他一雙眼睛幽幽地在江聽夏身上巡視著,視線落在她身上亂七八糟的紅印上,還有她哭著求饒時,那淅淅瀝瀝的破碎聲音仿佛還在耳邊環(huán)繞,一張小臉上還掛著淚痕,看著她這可憐模樣,厲菖蒲強(qiáng)壓著身上那股火,只能作罷。

    男人的大掌只在江聽夏胳膊上輕輕掐了掐,太瘦了,得好好補(bǔ)補(bǔ),厲菖蒲想,不然還得像剛才那樣,緊要關(guān)頭還得惦記著收勁兒,生怕把懷里的人折斷了。

    他把人放開,披了件外衣就出了門,沒一會兒端著水盆和毛巾走了進(jìn)來,厲菖蒲小心掀開被子。

    屋外還有積雪,映的屋內(nèi)有了些光,不用開燈,也能隱約看清屋內(nèi)的一應(yīng)物什。

    江聽夏白嫩的大腿上還留著他青色的指痕,看著自己弄出來的凌亂殘局,厲菖蒲有些內(nèi)疚,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注意小心了,可沒成想欲望上頭還是當(dāng)了回畜生,帶著些賠罪的意味,他手上擦洗的動作更輕了起來。

    直到瞥見了一抹暗紅,厲菖蒲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皺了皺眉頭,將江聽夏的左腿挪開了些,這樣一來,一朵花一樣的血痕完整地開在她身下。

    疑惑之余,厲菖蒲摸到枕頭邊的手電筒,明亮的光照下,他看得真真切切。

    他根本沒把那種事放在心上,也來不及想,和江聽夏剛開始的時候他又亢奮又緊張,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江聽夏臉上,只顧著看她是不是疼了難受了,沒注意到其它。

    直到看到床單上的血痕,這才意識到什么。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厲菖蒲在院子里掃雪,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金小玉走了進(jìn)來,一看見厲菖蒲就笑著跑過去。

    “舅舅�!�

    看見活潑的外甥女,厲菖蒲把掃雪的笤帚靠在院墻邊,跟金小玉說話,“小玉,醒了。”

    “你哥你姐呢?”

    金小玉蹦蹦跳跳跑過來,“哥哥跟大柱哥吃完飯去上學(xué)了,姐姐看大娘學(xué)納鞋底呢。”

    金小玉身上還沾著雪花,一看就是剛玩了雪,厲菖蒲一邊給她拍衣服,一邊問,“一大早就在外面玩雪,不冷?”

    他面上表情很是嚴(yán)肅,以前金小玉是害怕的,不過時間久了,她知道了,舅舅就是這樣的表情,不是不高興的意思。

    金小玉歡快地?fù)u搖頭,“不冷不冷,我在堆雪人呢。”

    小姑娘又說,“我在大柱哥哥家的院子里堆了一個大大的雪人,不過我看到舅舅你了,我就跑過來找你了�!�

    她扒著厲菖蒲的腿,要他抱,金小玉都習(xí)慣了被厲菖蒲抱起來,舅舅那么高,抱著她,她就比哥哥姐姐還要高了。

    厲菖蒲彎腰把小丫頭抱起來,金小玉看著他很是關(guān)心地問道,“舅舅,你一直不在家,你干什么去了?”

    厲菖蒲一時被外甥女小大人的模樣問住,不免有些想笑,“我,工作去了�!�

    “哦,”金小玉認(rèn)真地說道,“你下次別離開家這么久了�!�

    厲菖蒲小小年紀(jì)就沒了娘,爹也跟個后爹似的,一個人背井離鄉(xiāng),前半生拼勁力氣只為了能活著,慢慢的,他都習(xí)慣了這樣,可成了家之后,有個人吵吵鬧鬧的陪著他,他好像比以前更容易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他看著金小玉,內(nèi)心充滿了幸福感,不自覺笑了出來。

    他突然想,還是閨女招人疼,他和江聽夏要是有個女兒,她會長得像他也像江聽夏,他又想,不過女孩子嘛,還是要像她娘多一些的好,漂亮可愛,軟軟糯糯的。

    金小玉又說,“我都想你了�!�

    突然被這么直白的訴說想念,其實(shí)厲菖蒲不大會回應(yīng)別人的感情,只是把胳膊上抱著的金小玉掂了掂,以示親近。

    “想舅舅了啊�!�

    “嗯,”金小玉掰著手指頭數(shù)人,“我很想舅舅,姐姐也想,哥哥也想,舅媽也想�!�

    厲菖蒲臉上笑容更甚,這都是他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被他們牽掛著的感覺讓他的心暖洋洋的。

    他臉上帶著笑,問金小玉,“小玉怎么知道,舅媽告訴你,她想舅舅了?”

    怎么想,他也想不出江聽夏怎么說想他。

    金小玉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舅媽告訴我的�!�

    她像那天跟江聽夏說話那樣,把手臂大大的打開,“舅媽想你有這么多,比小玉還要多,舅媽最想舅舅了。”

    金小玉怕厲菖蒲不信,還要去找江聽夏,她沖著屋里喊,“舅媽呢,我們?nèi)柧藡�,是不是比小玉還要想你�!�

    厲菖蒲站著不動,把金小玉放到地上,噓了一聲,“舅媽很累,她還在睡覺�!�

    他說,“小玉自己去玩吧,不要把舅媽吵醒。”

    江聽夏喜歡睡懶覺,金小玉都習(xí)慣了。

    聽她舅舅這么一說,就立刻捂著自己的嘴巴,輕聲哦了一聲,“那我不找舅媽了�!�

    怕把江聽夏吵醒,她跟厲菖蒲說話時,呼吸聲比說話聲還大,“我去把我的雪人堆完,等我的雪人好了,舅舅和舅媽一起過來看�!�

    “去吧。”

    看金小玉歡快地蹦走了,厲菖蒲站在院子里吹了會兒冷風(fēng),內(nèi)心卻跟一鍋沸騰的開水一樣,咕嚕咕嚕冒泡。

    他想著江聽夏,她說想他。

    這雪是掃不下去了。

    厲菖蒲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

    他看著在被窩里睡得香甜的江聽夏,睫毛輕顫,好像已經(jīng)醒了。

    厲菖蒲忍不住湊上去,他一靠近,睡得迷迷糊糊的江聽夏感覺到他,還有他帶來的涼涼的空氣,于是睜開了眼睛。

    厲菖蒲伸手掐了掐她的臉,“醒了�!�

    聽他這么問,再看見此刻穿戴整齊的厲菖蒲,想到昨夜的瘋狂,江聽夏不由得害羞,眼神亂飄,就是不看他。

    江聽夏露出這樣羞澀的表情,厲菖蒲忍不住在她臉上又摸了兩把。

    他一大早在外面掃雪,手指冰涼,江聽夏被冷得困意都沒了,伸手去拍開厲菖蒲的手。

    “你干什么?你的手好涼!”

    厲菖蒲一把抓住江聽夏的手,“怎么不自己跟我說,”他語氣粘膩起來,“還要小孩子告訴我�!�

    江聽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不知道你說什么�!�

    厲菖蒲怎么會放手,他臉上帶笑,“剛才沒聽見我和小玉說話?”

    他一臉調(diào)侃地看著江聽夏,“我一回來你就裝睡�!�

    “臉都是紅的�!�

    厲菖蒲彈了彈江聽夏的臉頰,“早露餡了�!�

    第221章

    原來她也沒放過他

    他抱著江聽夏看了一晚上,她睡著了什么樣子,他能不知道。

    被他調(diào)侃,江聽夏氣得伸手亂抓起來,“好啊,你知道我沒睡著,原來你是捉弄我�!�

    厲菖蒲卻一把將她的手腕扣住,“聽見我和小玉說話了�!�

    他帶著期待,“是不是真的啊?真那么想我?”

    江聽夏絕不承認(rèn),哼唧道,“才沒有�!�

    “不承認(rèn)也不管用�!�

    見她面若桃李,臉頰緋紅,厲菖蒲心里美滋滋的,“小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不跟你說了,”江聽夏羞惱地坐起身,被子擁在胸前,露出圓潤光滑的肩頭。

    看著丟在一邊的,皺成一團(tuán)的紅裙,江聽夏理直氣壯地指揮厲菖蒲,“給我找衣服去�!�

    厲菖蒲隨著江聽夏的眼神看到了不成樣子的衣服,又看到她眼里的哀怨,哪里有不答應(yīng)的,低聲應(yīng)道,“是�!�

    “我現(xiàn)在就去�!�

    等他選了幾件衣服過來,江聽夏正一臉心痛地看她那條只穿了一次的裙子,看見厲菖蒲過來,她語氣里有些不滿,“粗魯!”

    她用腳勾著裙子給厲菖蒲看,“你看,裙子都破了�!�

    厲菖蒲哪里能看見裙子的開線,眼里都是江聽夏白嫩粉紅的腳趾,踩在酒紅絲綢裙上,誘惑十足。

    他喉結(jié)滾動,卻一把把江聽夏的小腿塞進(jìn)了被子里,又摸了摸她露在外面的大片肩頸,皮膚冰冰涼涼的。

    他用手捂了捂,“好了,這肩膀頭子露在外面,冷不冷�!�

    “先把衣服穿上。”

    他拿著衣服要往江聽夏身上套,江聽夏捂著自己的被子,眼神閃爍,“你要給我穿?”

    厲菖蒲手上動作不停,要去拉江聽夏的被子,脫口而出,“行啊�!�

    江聽夏一時語塞,什么叫‘行啊’,他這么說,好像是自己讓他幫忙穿衣服一樣。

    “我讓你幫我穿衣服的?”

    厲菖蒲手指頓了頓,笑嘻嘻說道,“不是,是我要給你穿。”

    江聽夏拉著被子不放,擋住自己的身體,“不用,我自己穿�!�

    “正經(jīng)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厲菖蒲又在她冰涼的胳膊上摸了摸,“這么冷,一會兒感冒了�!�

    江聽夏一想也是,該看的昨天晚上不都看了,她一早起來,身上都是干爽的,猜到是厲菖蒲幫她做了清洗,這可比現(xiàn)在還要羞人,這么一想,確實(shí)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她坦然地伸開雙臂,等著厲菖蒲把衣服給她穿上,她都累死了,動也不想動,讓他做點(diǎn)什么抵罪,有什么問題。

    江聽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皮膚,她本來就是那種一碰就紅的體質(zhì),這么一來,身上簡直不能看,好似開了連片的粉玫瑰。

    看到江聽夏責(zé)怪的眼神,厲菖蒲硬著頭皮給她穿衣服。

    然后嘆了一口氣,伸手解開了自己上衣的扣子,露出肌肉緊實(shí)的上身。

    江聽夏一看,什么脾氣都沒有了。

    厲菖蒲前胸后背,還有胳膊上,都是她撓的劃痕。

    這下江聽夏心里平衡了,原來她也沒放過他。

    江聽夏湊上去對著厲菖蒲笑了笑,伸手合住了他的衣服,“多冷啊,快把衣服穿上�!�

    她略有些心虛,一雙芊芊玉指給他一顆一顆把扣子扣好,面上賠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指甲這么利。”

    “對不住你了。”

    厲菖蒲抓住江聽夏的手,一本正經(jīng)道,“不用客氣。”

    他的臉緊繃著,說的話卻讓江聽夏恨不得把頭埋起來,“你要是有勁兒,盡管來撓死我�!�

    他樂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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