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她又勸道,“我看這事還是算了,你想,我一個女人不嫌丟人,你一個大男人可不一樣,我跟你媳婦說了幾句話,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就摻和進(jìn)來,到時候別人還不得笑話你�!�
“說完了,”厲菖蒲看著趙云,好似沒聽見她在說什么,他側(cè)過身子,說道,“走吧,去組織部一趟。”
趙云跟著厲菖蒲出了門,她本想著趁厲菖蒲不注意,偷溜了算了,她以后可不惹這瘋子了。
可厲菖蒲身形矯健,她根本逃不開,眼看已經(jīng)走了一段路,趙云心里嘀咕,這厲菖蒲真打算去組織部啊,這可不是小事。
于是她只好站定,認(rèn)輸?shù)�,“行了,行了,我道歉,我道歉還不行。”
厲菖蒲停下腳步,看著她。
趙云深深嘆了一口氣,看著江聽夏鞠了一躬道,“小江,大姐對不住你,我不該說那種話,讓你們夫妻不高興了�!�
江聽夏還沒說什么,站在一邊的厲菖蒲卻冷冷說道,“趙主任,話說清楚,我們高不高興有什么,主要是你亂說一通,冤枉我們了�!�
厲菖蒲又說,“她,江聽夏,是你說的那樣,城市里來的,生活條件比岔子坡好很多,可她自愿嫁給我,跟我一起生活在這個條件艱苦的地方,操持家務(wù),照顧孩子,你也是軍屬,你知道她受什么委屈,這還不能說明她的態(tài)度,她的立場!”
幾人站在大道上,聽見這邊的動靜,已經(jīng)有幾個路過的人圍了上來。
趙云于是快速說道,“我知道了,是我說錯話了。”
厲菖蒲看了江聽夏一眼,她輕輕點了下頭。
見厲菖蒲沒有再發(fā)表一堆意見,趙云灰溜溜往人群里退。
江聽夏悄悄拉了下厲菖蒲的衣袖,想讓他也快跟自己回家,“好了,這么多人看著呢。”
厲菖蒲卻想,他拉著趙云出來這一趟,就是為了讓人都能看著,讓那些人都知道,有他在,誰都不能欺負(fù)她。
他護(hù)著她。
厲菖蒲看著人群,“誰再亂嚼我媳婦舌根子,傳到我們耳朵里來,我一定會把你找出來,一個字一個字地捋清楚�!�
從她嫁進(jìn)來開始,江聽夏在大院里的風(fēng)評就不好,誰都愛嘰嘰喳喳兩句她的事兒,一小部分是嫉妒和排斥,一部分也是覺得她的事挺有意思。
厲菖蒲那天做的事傳出去,那些傳過閑話的,不由得有些臉熱,突然感覺厲菖蒲那一雙眼睛好像盯到了自己身上一樣,背后都有些不敢說小話了,就怕厲菖蒲像那天非要帶趙云去組織部一樣,把她們也帶去。
第249章
幫忙
楊金鳳聽到那天厲菖蒲護(hù)著江聽夏的事,嫉妒的眼睛都紅了,而且她本來想借著江聽夏辭了好好的工作的事情,再找人說些江聽夏的壞話的時候,那些嫂子們一個個都噤若寒蟬的樣子,再沒人敢附和她了。
楊金鳳憋著一股火氣回到家里,氣憤地一把掀翻了針線簍子。
搞壞江聽夏名聲這件事看來沒什么發(fā)展空間了,可比這更氣人的是,厲菖蒲對江聽夏的維護(hù)。
他們之前還感情不和,可才多久,兩個人就好了。
那么一個吃不得苦,受不得罪,又蠢又笨的女人,她憑什么那么好命。
楊金鳳狠狠踩著地上被她掀翻的彩線和破布,心想,如果當(dāng)時厲菖蒲娶的是自己,那么現(xiàn)在和厲菖蒲發(fā)展出感情的人該是自己。
研究院
顧允謙看著表情痛苦的下屬,“小吳,怎么了?怎么這副表情?”
小吳一邊擺弄手里的鐵家伙,一邊訴苦道,“這機(jī)器我不會用啊�!�
“怎么老是操作不對�!�
顧允謙于是讓小吳讓開,“我來試試�!�
顧允謙開玩笑道,“咱們原來不是也用過這版機(jī)器嗎,換上新家伙你就畏首畏尾了�!�
小吳只說,“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項目前期這機(jī)器跟原來那個一樣,可后來突然不一樣了�!�
只是鼓搗了兩下,顧允謙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他嘀咕道,“那兩個賣我們機(jī)器的老外沒教全啊,難道他們這是故意留了后招,坑我們一把�!�
“怎么突然感覺有些奇怪了�!�
他問,“有說明書沒有?”
小吳把說明書給了顧允謙,顧允謙翻看了一會兒,對著機(jī)器實際操作,可還是有些小問題。
他又去找小吳,問他還有沒有其它的說明書。
小吳趕緊把一本厚厚的冊子拿出來,“這兒呢。”
顧允謙把冊子拿在手里,跟拿著個詞典一樣,這比之前看的說明書厚多了,只是剛翻開,本來以為有了說明書就萬事大吉的顧允謙瞬間傻了眼。
他又翻了翻,“這是哪里的語言?”
顧允謙也會點外語,只是這說明書里的內(nèi)容他一點也看不懂,不是他會的那種
費了半天勁,才搞明白這是什么語言。
顧允謙找人問有沒有會這種語言的,可大家都鴉雀無聲,這門語言學(xué)的人少,只有幾所大學(xué)開設(shè)課程。
顧允謙只好打了報告,申請調(diào)來幾名學(xué)生輔助學(xué)習(xí)。
他們等啊等啊,只等來了幾個學(xué)生,完全不夠用,而且他們甚至不能第一時間趕到,還在路上。
項目時間又不能耽擱,顧允謙正為這件事頭疼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江聽夏。
上次和外國人做生意的時候,那么小眾的語言她都會,這次這種語言并沒有上次那種語言小眾,或許她會懂呢。
顧允謙決定去問問江聽夏。
他回家跟章昕冉說明了情況,當(dāng)天他們夫妻就去找了江聽夏。
一問,江聽夏果然是會的,顧允謙于是提出了自己的請求,希望江聽夏可以幫助他們研究所。
江聽夏思考了幾天后,同意了幫忙。
她從研究院下班的時候,路過那塊婦女們經(jīng)常聚集的那塊開闊地上。
這個季節(jié)那棵大樹還光禿禿的,不過大家伙習(xí)慣了,在家里待的沒事了,就出來聚在大樹下坐著,邊做些活計,邊聊會兒天。
這是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江聽夏走過去,有人跟她打招呼,“小夏�!�
江聽夏對那幾個跟她說話的嫂子笑了笑。
有人問,“你這是干啥去了?”
江聽夏一般都是在家里待著,不常出來。
算算她嫁過來也五六個月了,見了人也只是笑笑,打個招呼,不怎么聚在一塊跟她們聊天說笑,就這么的,有的人就會有意見,而且,一群人在一塊,難免嘴碎,誰不在就說誰唄。
更別說還有楊金鳳總是暗戳戳地推波助瀾,就這么的,她就一直被當(dāng)成了話題中心。
江聽夏笑著回道,“冬梅嫂子,我下班,回家呢�!�
下班!
在場的婦女都是一驚,她們才聽說江聽夏工作做不下去,辭了,還鬧的滿城風(fēng)雨,說起這個事,婦女主任趙云就老大的不高興,對江聽夏很有意見。
不過她也沒再說什么,畢竟厲菖蒲那天放出話去了,趙云又趕上是被殺雞儆猴的那只雞,生怕厲菖蒲又找她事,她雖然沒說什么,更不敢拿江聽夏的身份什么的說事,可牢騷還是有的,說自己吃力不討好,自討沒趣,以后都不操這份心了。
大家都以為別的可能沒什么,可江聽夏以后再想工作可就沒門了,趙云那邊肯定不會再給她安排。
聽說,食堂的孫玲玲更是放話,江聽夏以后再想回去上班,沒門,求誰都沒用。
結(jié)果這才幾天,就聽江聽夏說她上班了。
有人試探地問了一嘴,“上班了?這是在哪兒上班呢?”
岔子坡地方小,能給女人安排工作的地方不多,不就是食堂,學(xué)校,辦公樓。
要說條件好還得是食堂,工作清閑不說,還有油水撈,誰能安排到食堂工作,都高興死了。
誰知道江聽夏怎么想的,非要把工作辭了,她前腳不干,后腳就一堆人等著頂這個肥缺呢。
才幾天,她那工作早有人干了,頂缺的嫂子樂的跟什么似的,江聽夏肯定回不去了。
眾人于是猜測她可能是去學(xué)校了,大家都知道她是文化水平比較高,分工作就往這些地方猜,除了食堂就是學(xué)校了。
眾人心里覺得有些可惜,這學(xué)�?蓻]有食堂好,帶那么多學(xué)生,時時刻刻得操心著,最重要的,工資水平也比不上食堂。
大伙聽說她是嫌食堂累,事兒多,受氣才不干的,這下到學(xué)校去,更累,事兒更多了,受氣更別提了。
這個小夏,年輕不懂事,做事任性,愛折騰,這下肯定要后悔。
可眾人卻聽江聽夏答道,“我在研究院上班�!�
研究院!
那地方是一般人能進(jìn)去的嗎?
這兒待的久有資歷的嫂子們可沒聽過研究院招人的,那里上班的那可都是直接從各行各業(yè)招過來的人才。
江聽夏竟然進(jìn)了研究院!
眾人這下大吃一驚。
看著江聽夏走遠(yuǎn)的身影,有人說道,“怪不得人家不干食堂的工作呢,咱們還以為是她傻,誰知道人家是有更好的地方去�!�
有人應(yīng)道,“就是嘛,研究所跟食堂,我也選研究所�!�
第250章
不用跟我客氣
正趕上這段時間厲菖蒲去軍部,不在家,等他回來的時候,江聽夏在研究院的翻譯工作都上手了。
在江聽夏的習(xí)慣影響下,厲菖蒲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清洗,就算在外面洗過了也不行,必須當(dāng)著江聽夏的面洗一遍,不然他一靠近她,江聽夏就嫌棄地后退。
厲菖蒲正在給臉盆里倒水,問道,“這次這工作你怎么答應(yīng)了?”
江聽夏坐在炕頭,腿上蓋著一條毛毯,正在翻一本畫冊看,順便回答厲菖蒲的問題,“一開始是章昕冉和顧研究員他們夫妻兩個來找我,人家特地找我?guī)兔�,我覺得也沒什么,剛好我會,順手的事情�!�
說著說著江聽夏眉眼帶笑,合上了畫冊,看著很是高興,“我去研究院當(dāng)了幾天翻譯,覺得這工作挺有意思的,工作時間不長,而且很輕松。”
她興奮地厲菖蒲分享道,“他們有很多資料需要人翻譯,剛好我還能一邊工作一邊學(xué)點新東西�!�
“不然以前那點東西不經(jīng)常接觸,我都要忘完了�!�
“而且你說的對,人呢出去走走心情真的好很多,不然你這次一走這么久,我天天在家待著都要無聊死了。”
“小文,小玉還能出去找小朋友玩呢�!�
她開玩笑道,“我在家天天伸長了腦袋等你,都要等成望夫石了。”
她雖然是笑著說的,可以厲菖蒲對江聽夏的了解,覺得她說這話,不就是因為他走的太久,有意見了。
厲菖蒲知道,江聽夏是個特別黏人的撒嬌鬼,時時刻刻需要人陪著,哄著,不然準(zhǔn)要鬧脾氣。
厲菖蒲匆匆用清水抹了把臉,手和臉都用毛巾擦干,朝江聽夏走過去。
走到炕邊,他一伸胳膊,抓住了江聽夏的腿,江聽夏只小聲驚呼了一聲,也沒躲。
厲菖蒲一用力,把她整個人拉到了自己身邊。
一段時間不見,他發(fā)現(xiàn)自己媳婦更漂亮了,一張小臉粉白粉白的,跟桃花瓣一樣,眼里帶笑正看著他。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臉,“什么石頭�!�
突然想再聽聽,江聽夏說什么望夫石。
望夫石,望夫石,就是等他唄。
江聽夏并不配合,略帶嫌棄地拍開了他的手。
厲菖蒲語氣小心中還帶著難以掩飾的開心,“不高興了?”
江聽夏要是因為自己不在家不高興,那不就是說明她舍不得他,需要他陪著。
看他心里明鏡一樣,江聽夏也不笑了,裝出生氣的樣子,讓厲菖蒲自己猜去。
看著江聽夏氣鼓鼓的小臉,厲菖蒲笑著把她摟在懷里,“這不是回來了�!�
看著對他擺臉子的江聽夏,厲菖蒲不但不惱,心里還特別美。
厲菖蒲把懷里的人摟得更緊了些,要是時間允許,他也想天天陪著她。
他在外面孤枕難眠,哪有此刻抱著又香又軟的媳婦好。
可依著江聽夏的脾氣,現(xiàn)在對他有意見,肯定不許他親近。
厲菖蒲抱著江聽夏,低頭去看她,“你要是還氣,你就……咬我一口�!�
“你看怎么樣?”
江聽夏去看他,見他把臉伸了過來。
原本還在裝生氣,聽他這么說,江聽夏一下子破了功,“我看不怎么樣。”
她笑著問,“你讓我咬你!”
她在厲菖蒲肩膀上拍了一下,自己也笑了,“你看你笑的�!�
她問,“是你哄我,還是我哄你啊。”
眼看那點小心思被拆穿,厲菖蒲卻依舊不改口,依舊伸著臉,“你咬,用力咬,不就消氣了�!�
他雙手?jǐn)堉犗牡谋�,把她禁錮在自己懷里,一張臉又一個勁往江聽夏那邊去。
江聽夏被他困在懷里,拗不過他,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臉,覺得這人怎么這么耍賴皮呢,有些好笑,于是在他嘴角親了一口。
“行了吧�!�
厲菖蒲嘴角都壓不住笑了,嘴上卻說,“這是咬嗎?”
他抬著下巴湊過去,“用點勁兒。”
親那一下,美是挺美的,就是,不夠啊。
這么久忍著的思念,有了出口。
好不容易能親近了,這蚊子盯一樣的,可不管用。
他要江聽夏用力地咬他,咬到他疼,能實實在在感覺到她才行。
他說,“不用跟我客氣�!�
聽他這副厚臉皮的樣子,還說這種話,江聽夏笑得有幾分危險,“讓我用勁兒咬?”
“你確定?”
厲菖蒲打量著江聽夏,把江聽夏的手腕環(huán)了一圈握住握住,大手還空出一塊來,他笑道,“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能有什么勁兒,我……”
第251章
難道是他舅欠,逗的貓兒不高興了
他話音還沒落,江聽夏就仰頭咬了上去。
在他脖子上,耳下的皮膚那處,厲菖蒲感覺到她的牙齒咬著他的皮肉,啃著,磨著……
像是食草的小白兔叫囂著要咬掉狼的喉管,不擅長但又帶著非要做給他看的賭氣模樣。
厲菖蒲喉嚨里發(fā)出聲音,不是因為疼痛,他喉結(jié)滾動,眼神都暗了下來。
江聽夏怎么能真的咬破他的脖子,她收著勁兒的。
她松了口,看見厲菖蒲的皮膚那處泛紅,留下了淡淡的牙印。
看著閉著眼睛的厲菖蒲,江聽夏以為真的咬疼了他。
她抬著下巴,“是你說不用客氣的�!�
但是話說完,還是有幾分心疼地用指尖按住了剛才她咬出來的傷口。
她的手指微涼,感受到了他皮膚的滾燙。
江聽夏聽見厲菖蒲說,“這就是你的不客氣�!�
“我還以為你給我撓癢癢呢�!�
厲菖蒲仰著脖子,露出最脆弱的脖子,語氣中隱隱有些興奮,“這兒呢�!�
“這兒也不舒服�!�
看著厲菖蒲這副挑釁的模樣,江聽夏可算明白了,這就是個皮糙肉厚的,她剛才就不應(yīng)該收勁。
于是,在厲菖蒲閉著眼睛等待剛才那樣舒服的快感時,突然,江聽夏拉起了他的手臂。
他剛睜眼就看見江聽夏瞪了他一眼,然后嗷嗚低頭咬了下去。
惡狠狠的。
厲菖蒲覺得手背一股刺痛,這下終于痛呼出聲。
江聽夏半天不肯松口,等她放開,看見厲菖蒲的手背那處有一排青白色的牙印。
痕跡很深。
她得意地看著厲菖蒲,“這下舒服了!”
厲菖蒲捂著自己的手,臉上的笑都能看出幾分難忍的痛覺。
見他不回答,江聽夏帶著笑,推推他,“問你呢,舒服了沒有。”
厲菖蒲只好緩慢地點點頭。
孩子們回來的時候,看見江聽夏在炕上坐著,像往常一樣翻著書,厲菖蒲正坐在爐子邊燒火做飯。
金小文過去幫忙,“舅,你回來了�!�
孩子們也習(xí)慣了厲菖蒲突然不在家,又突然回來。
厲菖蒲嗯了一聲,“回來了�!�
突然,金小文驚呼道,“舅,你脖子咋了?”
她指著厲菖蒲的耳后那處,“咋這么紅�!�
金小文嚇道,“你讓蜂給蜇了!”
“上次小寶讓蜜蜂給蟄了,也是這樣,又紅又腫�!�
金小文有些擔(dān)心,說著就想伸手看看情況,“舅,我給你找大蒜抹抹吧。”
厲菖蒲卻搶先伸手擋住,“沒事�!�
可金小文又叫了一聲,“你這手又是咋了?”
厲菖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還帶著青紫,他尷尬笑笑,“小文,我沒事�!�
厲菖蒲看了一眼火炕上的江聽夏,她的腦袋已經(jīng)埋在了書里,露出來的耳尖通紅。
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又看著緊張的孩子們,只好硬著頭皮解釋道,“可能是……可能是……剛才讓貓……咬了?”
孩子們看了一眼正在窗戶邊趴著曬太陽的大狗,疑惑不已。
大狗可乖了,他們抱著玩都不咬人,好端端的突然咬他舅干啥。
金小文看了一眼厲菖蒲,他正一個勁給爐子里扔柴火。
一副……一副心虛的樣子。
金小文猜測,難道是他舅欠,逗的貓兒不高興了。
可他舅看著不像那么欠的人吶。
……
江聽夏正對著鏡子收拾自己。
今天,她扎了個單側(cè)的辮子,一條嫩綠色的發(fā)帶綁著,格外的吸人眼球,顯得俏皮又特別有活力。
厲菖蒲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正在梳妝打扮的江聽夏,然后見她拿起一個小玻璃瓶兒,呲呲噴了兩下,在一片細(xì)碎的水霧中轉(zhuǎn)了一圈,哼著歌看著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噴上香水了!”
厲菖蒲坐不住了,把正在看的報紙折起來,走到江聽夏身邊,打量著她。
江聽夏把自己打扮的特別好看,一身淺色長裙,收腰設(shè)計,原本纖細(xì)的腰肢更加明顯,透著曲線美,顯得人身材修長,體態(tài)婀娜。
江聽夏見厲菖蒲過來,拉了一下裙子,問他,“好不好看?”
長長的裙擺隨著江聽夏的步伐擺動間,有一股清淡的香味縈繞,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厲菖蒲微微點頭,又皺起了眉,疑惑道,“這是要干什么去?”
江聽夏又對著鏡子看自己,她撥了撥頭發(fā),“上班呀�!�
厲菖蒲就站在江聽夏身邊,有些不滿意,“上班打扮的這么好看干什么。”
他站在江聽夏身后,看著鏡子里妝容精致的女人,“又是噴香水,又是涂口紅的�!�
江聽夏看看自己嘴唇,回道,“那怎么了!”
“研究院新來了一批學(xué)生,那些年輕姑娘都是這么打扮的呢。”
對自己的裝扮滿意了,江聽夏就不照鏡子了,她轉(zhuǎn)身就要走,一把就能握住的小腰一扭一扭的,裙擺飄逸。
厲菖蒲都不想讓她出家門了,拉住江聽夏,眼神看了一眼她的裙子,埋怨道,“外面那么冷,你就穿這個�!�
江聽夏沒看懂厲菖蒲眼里的占有欲,也沒明白他的意思,以為他是怕自己冷到,笑嘻嘻去拿掛在一邊的大衣,“我穿外套,不冷�!�
江聽夏把大衣穿好,急匆匆跟厲菖蒲打招呼,“我上班去了。”
厲菖蒲沒來得及說什么,江聽夏就走了。
他站在原地,眼前空落落的,只能聞見一股江聽夏身上的香味,不過越來越淡,很快消散了。
看著江聽夏離開的背影,厲菖蒲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只是這個時候,他只是心里稍微有些不滿意,不過江聽夏愛美他也知道,也沒有多說什么。
可讓他真正在意的是,那天,他剛一進(jìn)院門,屋子里走出一個陌生男人。
厲菖蒲警覺地盯著那人看,那人看了他一眼,眼里竟露出些心虛膽怯。
瞬間,他腦子里電光火石。
厲菖蒲表情都變了。
下一秒屋里又走出幾個男男女女,江聽夏也在其中。
見他回來,江聽夏越過眾人,走到厲菖蒲身前,“你回來了?”
厲菖蒲扯了扯衣領(lǐng),緩解剛才那一瞬的窒息感。
他點點頭,“嗯�!�
厲菖蒲看著眾人,問江聽夏,“這是?”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江聽夏先對著幾個男男女女的青年介紹厲菖蒲,“這是我愛人�!�
她又給厲菖蒲介紹說,“這些是我研究所的同事們。”
“我們今天要一起在研究院聚會,他們來家里借唱片的�!�
厲菖蒲看見有幾個人手里拿著幾張橙色包裝的什么東西,上面寫著什么愛情歌曲選的。
是江聽夏之前從文海帶回來的。
她一開始還會用她的留聲機(jī)放歌聽,后來她心有顧忌,那些東西也就束之高閣了。
江聽夏跟厲菖蒲打招呼道,“我走了。”
厲菖蒲嘴上答應(yīng),卻笑得勉強(qiáng),“嗯�!�
看著一大群人有說有笑地離開,厲菖蒲臉上那強(qiáng)擠出來的那一絲笑意也沒了,他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在這寒冷的室外,他忽然覺得煩躁不堪,熱。
江聽夏一行人剛出了院門,離開了厲菖蒲的視線后,人群立刻嘰嘰喳喳起來。
“聽夏,那就是你愛人�!�
在研究院跟江聽夏走的近的女生拍著胸脯,似乎有些后怕,她說,“當(dāng)兵的就是不一樣,那雙眼睛帶著殺氣,他就這么看我一眼,我嚇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調(diào)侃道,“聽夏,你看著你愛人的時候怕不怕?”
江聽夏說,“他看著有些嚴(yán)肅�!�
她想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臉上表情忍俊不禁,有些好笑地回答道,“一開始,也是有些怕的。”
眾人笑了出來。
又有人說,“不過你愛人五官氣質(zhì)真是頂級,英俊瀟灑,儀表堂堂,表情又冷又兇,再配上那一身制服,簡直男人味十足。”
有人回道,“你也不看看聽夏什么模樣,一般的男人她可看不上�!�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第252章
摟在一起!這么親密!
何敏敏站在吳博天身邊,淡淡地說道,“你看見了�!�
“人家夫妻感情很好。”
吳博天看了一眼說風(fēng)涼話的何敏敏,表情有些難看。
兩人走在眾人身后,不近不遠(yuǎn)地跟著,能聽到眾人的調(diào)侃和笑聲。
何敏敏臉上表情淡淡的,但是一直小心觀察吳博天的眼神暴露了她此刻的緊張。
兩人是同學(xué),她喜歡吳博天。
被分到一個地方工作的時候她簡直欣喜若狂,本以為能有更多的相處機(jī)會以后,兩人會自然而然發(fā)展感情,可沒想到一到了研究院,吳博天的目光都被江聽夏占據(jù)了。
何敏敏看著江聽夏的背影,心里嘆了一口氣,她太漂亮了,吳博天跟被她的好皮囊迷了心智一樣,整日都圍著江聽夏轉(zhuǎn),即使她最后都明確提醒吳博天,江聽夏結(jié)婚了,他也跟毫不在意那樣,一頭撞了進(jìn)去。
何敏敏說話跟淬了毒的尖刀一樣直指吳博天的心臟,她想用最直接的表達(dá)把他從泥潭里拽出來,讓他清醒清醒。
“你聽見她們說什么了!”
何敏敏繼續(xù)說著,“她愛人那樣的,真男人,真英雄,江翻譯會不要他,選你!”
“那不可能的,你清醒一點吧。”
吳博天握了握拳,剛才江聽夏的愛人推門進(jìn)來,和他有一瞬的對視,他幾乎被他的氣勢嚇破膽。
在那之后,他再也不敢跟他對上眼神,灰溜溜站在了人群里。
本以為江翻譯的愛人是一個大老粗,行伍之人,會是五大三粗,行事言語粗魯?shù)臐h子,沒想到不是那樣的。
不說那個男人的其他方面,就他的外在條件,還有他的一雙炯炯有神,十分銳利警覺的眼睛,都讓他在他面前很是相形見絀。
吳博天拳頭松了松,還沒怎么,他就覺得自己已經(jīng)輸?shù)膹氐住?br />
何敏敏把吳博天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只希望經(jīng)過這一回,以后他能對江聽夏死心,別再圍著她轉(zhuǎn)。
……
屋外的太陽慢慢落下山,金小寶回來放下書包,在屋里打量了一圈,今天是他舅做飯。
他并不覺得奇怪,因為這活兒他舅常干,他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只是他坐在桌子前好一會兒,今天的作業(yè)都寫完了,也沒有見到舅媽回家,他好奇地打量著屋里的人。
沒人問起舅媽,他也不好意思問。
他姐和他妹正在擺弄線團(tuán),他舅在灶臺邊做飯,只是他看著有些心不在焉,手在案板上切菜,可一雙眼睛霧蒙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厲菖蒲正在切菜,想起這幾日江聽夏說起新工作總是很高興的樣子,她還說起工作上的小事情,她還說,新來的學(xué)生很有意思,愛說笑話,江聽夏還會說給他聽,只是還沒說完,她自己又笑起來。
他這下心里有了懷疑,愛說笑話逗她的,他一直默認(rèn)是女生,可現(xiàn)在看來,是男人的可能性更大。
白菜切完,厲菖蒲把菜刀一扔,金小寶和金小文吃驚地看著一把刀斜斜地扎進(jìn)菜板,兩個小孩對視一眼,不知道怎么了。
厲菖蒲已經(jīng)把飯做好,等著燜飯時間的他突然叫金小寶,“小寶,去叫你舅媽回來吃飯�!�
金小寶哦了一聲,就從凳子上站起來,問厲菖蒲,“舅媽在哪兒呢,我去找她�!�
金小文的話則脫口而出,“舅媽說今天她不在家,跟她的朋友聚會,怎么還要叫舅媽吃飯呢�!�
金小文沒多想,只是江聽夏跟她說過這事,她以為她舅不知道,所以提醒他。
厲菖蒲則面無表情,直接接話道,“我有個東西找不見,得問問你舅媽在哪兒放著�!�
聽厲菖蒲這么說,金小文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金小寶站在厲菖蒲身邊,等他舅回答他的問題,知道舅媽在哪兒以后,他就跑腿去把舅媽找回來。
可是厲菖蒲卻不回答,他看著黑漆漆的鐵鍋升起的水蒸氣,沉默片刻后,說,“算了�!�
“你別去了�!�
他對著孩子們說,“吃飯吧�!�
……
江聽夏從研究院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研究院建的離家屬生活區(qū)偏遠(yuǎn)一些,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跟幾個同事一起走著。
走了幾步路,前面有些聲響。
江聽夏抬頭看去,烏漆麻黑的路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看著就笑了。
一起走路的同事好奇地說道,“前面有個人。”
“誰呀,大半夜還在外面?”
江聽夏說,“我愛人。”
眾人仔細(xì)一看,那人大個頭,暗綠色的制服,和下午看見的江聽夏愛人形象合在一起。
看著冷冰冰,都不會笑的一個人,對著江翻譯竟然是這樣柔情似水,照顧有加。
眾人好事地喊起一片吁聲。
“你愛人還專門來接你呢�!�
她不管她們笑,一顆心已經(jīng)飛到了厲菖蒲那邊。
江聽夏邁開步子,跟眾人告別,“我走了�!�
她邁著歡快的步伐朝厲菖蒲走過去。
江聽夏帶著笑問,“你怎么在這兒?”
她一張?zhí)骄康哪�,厲菖蒲不肯說實話,嘴硬地說道,“我出來走走,消食。”
江聽夏看著他,哦了一聲,“那還挺巧的。”
“剛好聚會結(jié)束,就碰見你了�!�
厲菖蒲跺了跺凍僵的腳。
可不巧嘛,他等了好長時間了,就在這條她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上走過來坐過去,裝作碰巧的樣子。
她到了厲菖蒲身側(cè),“路這么黑,我都不敢走�!�
兩人并排走在路上,厲菖蒲打著手電筒給江聽夏照路。
天晚了,這條路上只有兩人,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從路邊的人家里傳來幾聲狗吠。
他終于忍不住裝作隨意地問道,“你們聚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