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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她指著院子里的空地,“這里可以種些花兒,再搭一個葡萄架,下面扎個秋千,”江聽夏看厲菖蒲,“我們可以在葡萄架下乘涼,晚上吹著小風,我們邊看星星邊摘葡萄吃,你覺得怎么樣?”

    江聽夏這么說,厲菖蒲腦子里已經(jīng)有了畫面,農(nóng)村小院他熟,嗯,蚊子一定很多。

    不過看著江聽夏一臉期待的樣子,他點了點頭,“可以,挺不錯的。”

    該怎么搭架子,扎秋千,他都想好了,這些活兒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

    “聽夏,你回來了?”

    江聽夏剛下車,就看見楊金鳳迎上來,她微微皺了皺眉,自從上次她那么不客氣,怪她沒給她幫忙,兩人就沒見面了。

    再看見楊金鳳,總覺得跟白米飯里吃出蒼蠅一樣,膈應。

    她是有些不愿意搭理楊金鳳的,只是點了點頭,說了句,“我們?nèi)チ艘惶耸欣��!?br />
    然后直接進了院子。

    跟在身后的厲菖蒲,也是點點頭,跟上了江聽夏的步伐。

    楊金鳳站在一邊,略顯尷尬,她上次太沖動了,好不容易跟江聽夏處好的關系毀于一旦,以后,她再想哄騙江聽夏什么,就難了。

    張紅香聽見汽車的動靜,走出院門。

    楊金鳳走上去,問她,“聽夏這是和厲團長干什么去了?”

    張紅香走出來,“哦,厲團長調回軍部了,他們?nèi)ナ欣锟捶孔尤チ�。�?br />
    “什么,調走了!”

    “離開這兒嗎?”

    她腦子里就一個想法,以后再也見不到了嗎?

    楊金鳳大吃一驚,她趕緊問,“什么時候?”

    張紅香看她這么大反應,一愣,回答說,“就這兩天了�!�

    楊金鳳急匆匆往家趕,她要問問魏東會不會一起調走。

    她不會放手的,別想甩開她。

    第270章

    我給你煮醒酒湯,等你回來喝

    “厲團!”

    厲菖蒲看見魏東走過來喊他。

    “厲團,這是去哪兒?”

    厲菖蒲拿著手里的文件,“去趟組織部,辦些交接手續(xù)。”

    魏東笑著說道,“調回軍部了,好事�!�

    大伙知道,上次森覃島一戰(zhàn),厲菖蒲表現(xiàn)突出,這次不僅調回軍部,職位上肯定也要往上走一走。

    厲菖蒲也笑笑。

    魏東說道,“眼看你要走,以后就難見了,這樣,叫上老陳他們幾個,來家里聚聚喝兩杯。”

    魏東臉上帶著笑意,可一雙眼睛卻掩蓋不住的失落。

    和索國那邊關系穩(wěn)定下來后,岔子坡不再是重中之重的邊防位置,戰(zhàn)略位置開始偏移,原本的一大批人都調回軍部,只留下了一小撮兵力。

    魏東不在調回人員名單里。

    厲菖蒲剛開始在岔子坡任職的時候,就和魏東關系不錯,不僅是工作上接觸多,兩個人私下里也有交情,看他因為調動不成,心情苦悶,于是答應了他的邀約。

    而且,正好他有些事情要問魏東。

    其實魏東并不是那么在意調動的事情,沒有調動的消息剛下來的時候,他還挺高興的,畢竟他媳婦娘家在這附近,他依舊在這里工作,還離家近點。

    誰知道楊金鳳知道了這件事,回來就質問他,知道他不能去市里,跟他大鬧了一場,他這才覺得有些心煩。

    不過,他留守岔子坡的通知都下來了,也沒法改,他想,慢慢等自己媳婦接受吧。

    魏東喊他去家里的那一天,厲菖蒲忙完后時間有些緊,還是先回家跟江聽夏打了聲招呼,就要離開。

    江聽夏并不攔著他應酬,只是抓著他的手,聲音柔柔的,“不要喝酒�!�

    她都不明白厲菖蒲為什么喜歡喝酒,那么苦那么辣,喝完酒之后身上還臭烘烘的,而且一身酒氣還要非要湊上來親自己。

    厲菖蒲聽著她的叮囑,很是暖心,他說,“去做客嘛,大家伙聚在一塊,免不了喝幾杯的�!�

    江聽夏白嫩的手指點著他的肩膀,帶著警告,“喝酒只會誤事�!�

    他哄著自己媳婦,“放心,我酒量很好,一般人喝不過我�!�

    看他這么自信,神采飛揚的模樣,江聽夏哼了一聲,“不管你了�!�

    她又說,“我給你煮醒酒湯,等你回來喝�!�

    看她這么關心自己,厲菖蒲內(nèi)心甜滋滋的,大手回握著江聽夏的小手,不輕不重掐了掐,嘴角都飛上天,“知道了。”

    ……

    魏東站在門口迎他,“進屋�!�

    看見屋里支了一張大桌,空無一人,厲菖蒲哎了一聲,“老陳他們呢,沒來?”

    魏東說道,“他們有事兒,正好,今兒單請你一個�!�

    看厲菖蒲這么問,魏東也覺得人少喝起酒來沒意思,他又說,“把章鳴叫過來一起喝兩杯,他家住的近。”

    厲菖蒲笑笑,進了屋,“章鳴可叫不出來,他媳婦懷孕了,一有功夫在家守著呢�!�

    魏東也笑,“可不是,章鳴煙都戒了,說是他媳婦聞著煙酒味惡心,誰要進他家門,一律不準吸煙,怕熏著他媳婦和肚子里的娃�!�

    兩個男人說說笑笑進了屋子。

    側屋廚房里的楊金鳳,隔著窗戶玻璃看著厲菖蒲走進自己家門,激動地抓了一把身上的圍裙,然后,拿著炒好的兩盤菜挑簾進了屋子。

    她聲音很是溫柔,滿臉和善笑意,“厲團長來了�!�

    厲菖蒲點點頭,坐在了椅子上。

    魏東看著忙活上菜的楊金鳳,心下也安穩(wěn)了不少,雖然她因為調動的事情跟自己生氣,可是還是體諒他的,聽說要請厲菖蒲吃飯,立馬就贊成了,說這是大事,不如單請他一個,跟厲團長打好關系,以后還有升遷機會,為了他的前途,還張羅了這一大桌子好酒好菜。

    魏東看明白楊金鳳的意思了,他還以為離她娘家近些她會高興,誰知道她也想去市里生活,那他就往這上面使使勁。

    厲菖蒲和魏東吃了點菜,喝了點酒,說著以前的事兒,很是熱鬧。

    越說越興奮,加上酒氣上頭,兩人都有些上臉,臉都紅了一片。

    厲菖蒲還記著心里的事兒,于是扶著魏東的肩膀問道,“魏東,聽說你媳婦有個姨姥姥,住在老槐樹村。”

    其實他心里一直記掛著這個事,聽說,楊金鳳托江聽夏給她這個姨姥姥送藥,說是挺重要的,老人急等著用藥呢,可是那天藥沒送到,厲菖蒲這心里放不下這個事。

    魏東懵懵的,想了想,“是有這么個親戚,我丈母娘經(jīng)常去看她�!�

    厲菖蒲又問,“老人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

    魏東不知道厲菖蒲咋問到她媳婦這姨姥姥身上了,回答說,“沒啥事吧,要是有事,我丈母娘肯定要跟我們說�!�

    他說,“老人身體挺好的,八十多了,還能自己做飯吃,是這片有名的長壽老人�!�

    厲菖蒲點點頭,那就行,那他就放心了,好在老人沒事。

    魏東疑惑道,“咋好好地問起金鳳她姨姥姥了?”

    厲菖蒲隨口說道,“沒啥事,我聽我媳婦說的�!�

    魏東就不奇怪了,楊金鳳跟厲團長他媳婦向來關系好,經(jīng)常湊在一塊玩,這他是知道的。

    ……

    楊金鳳從柜子里拿出一瓶酒,顫顫巍巍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紙包。

    她堂兄是村里的獸醫(yī),她去他那兒順走了幾包藥,這是給畜生配種用的,楊金鳳狠了狠心,一整包倒了進去。

    前幾天,聽魏東說,他要請以前的戰(zhàn)友吃飯,她就有了謀算。

    楊金鳳先是哄的魏東只請厲菖蒲一個人來家里,然后就去堂兄那里順了幾包藥。

    她沒辦法了,眼看厲菖蒲很快就要離開這兒,魏東又不能跟著一起調走,以后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甚至再見厲菖蒲一面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而且,楊金鳳現(xiàn)在被黃三那群人纏著,她真的受夠了,她要惡心死自己了,臟了的身子,還被那群餓鬼追著纏著,反正不可能嫁給他了,那她還怕什么,豁出去了,她要不顧一切攀著厲菖蒲,哪怕做那見不得光的小老婆,只要和他有了關系,叫他一個禮拜,不,一個月和自己私會一次,她要讓厲菖蒲跟自己再也分不開。

    楊金鳳晃了晃酒瓶,一雙眼睛十分堅定,憑什么都是別人欺辱她,她的身體她說了算,她一定要睡到自己中意的男人。

    第271章

    別怪我,我太喜歡你了

    楊金鳳進來的時候,兩個男人已經(jīng)喝了兩三瓶酒,面色泛紅。

    看樣子是拼酒了。

    她直接朝著魏東走過去,給他倒了一杯水,只是轉身的時候,趁機把一包白色粉末倒了進去,然后拿給了魏東。

    楊金鳳嘴里埋怨道,“不能喝還喝這么多,快,喝點茶緩緩�!�

    喝的多了,魏東已經(jīng)有點大舌頭,但是他還是不服,看著笑吟吟坐在一邊的厲菖蒲,那副笑臉,跟笑話他酒量不行一樣,他強撐著說,“誰……誰說我不能……喝,我……能喝�!�

    魏東拿起飯桌上的酒瓶晃了晃,“沒……酒了,”他伸出胳膊,對著楊金鳳比劃,“金鳳,去,再拿酒過來,我還沒……嘗著味兒呢�!�

    厲菖蒲搭話,他倒是看著還好,就是臉有些紅,說話還是有條理的,“不喝了,魏東,你都醉了,我也該回家了�!�

    自己媳婦還在家等著呢。

    魏東卻突然拉住他,“別……別走啊,我……沒醉,咱再喝點�!�

    他臉上紅彤彤的,“以后……該撈不著喝了,”魏東笑嘻嘻,一臉幸福說道,“我媳婦管我,今天還是多虧……有你在,她給你面子�!�

    楊金鳳想到剛才往酒里摻的藥,也急忙說,“是啊,厲團長,你要走了,以后誰還跟他喝呢,你們就一次喝個盡興。”

    厲菖蒲擺擺手,謙虛道,“不能喝了,再喝要醉了,會鬧笑話的�!�

    楊金鳳著急地說,“鬧什么笑話呢,你不要怕醉,醉了就在這兒歇著,你就把這兒當你家就成�!�

    魏東打了個酒嗝,“就是,兄弟家就是……你家,別……跟我客氣�!�

    怕厲菖蒲走,不等他回答,楊金鳳就小跑著去拿酒了。

    魏東摸著杯子,很快噸噸噸喝完了一杯水,只是不知是他喝的急了還是怎么著,突然站起身,蹲在了一邊,對著鐵盆就是嘔的一頓吐。

    厲菖蒲看他這樣,笑道,“魏東,還說你沒醉,你都吐幾次了�!�

    他贏了。

    厲菖蒲面露得意,“還沒給你喝服!”

    他說,“你不行了,算了算了,今天就喝到這兒�!�

    魏東在嘴上擦了一把,“我是……撐的,不是醉了,你……坐下,喝,不許……走�!�

    都說厲菖蒲酒量大,可他魏東也是出了名的好酒量,今天看誰把誰喝服。

    楊金鳳拿著一瓶白酒進來,魏東看見眼神一亮,接了過來,“看我媳婦……多……大方,這可是我家最好……的酒�!�

    他先給厲菖蒲倒了一杯,“喝�!�

    厲菖蒲看魏東這上頭的樣子,心想,今天魏東不把他喝趴,是不肯罷休了,于是拿著杯子一飲而盡。

    算了,為了早點回家,裝一裝吧。

    在酒桌上要想保持不敗地位,不僅要酒量好,演技也必須好。

    他喝了一杯,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抵在額頭,一副暈了的模樣,“這酒……勁兒大�!�

    他晃了晃發(fā)紅的手,也有些大舌頭,哎了兩聲,“不行了,真喝……不了了�!�

    魏東先是指著厲菖蒲笑了兩下,“你不……行了吧�!�

    看厲菖蒲沒動靜,他接著疑惑道,這酒勁兒這么大,一杯就不行了。

    魏東剛想給自己倒一杯嘗嘗,楊金鳳就把他的手拍走,“你別喝�!�

    對著魏東,楊金鳳從沒有慌過,即使是當著他的面做這些不能見人的勾當,她也不害怕。

    楊金鳳說,“今天喝多少酒了,還喝!”

    看楊金鳳不高興,魏東收回了拿酒瓶的手,“媳婦,別不高興,我不喝了就是�!�

    眼看厲菖蒲已經(jīng)伏在桌子上,人事不醒,可這魏東卻還迷迷糊糊不閉眼,楊金鳳把杯子拿過來,對魏東命令道,“給你倒的水,你怎么不喝?”

    魏東趕緊接過去,“我喝,媳婦給我倒的,我肯定喝。”

    他把剩下的茶水喝干凈,對著楊金鳳笑了笑,“喝了,媳婦�!�

    魏東腦袋有些暈,天旋地轉的,他以為是酒勁上頭,迷迷糊糊中拉著楊金鳳的手,說道,“媳婦,你對我……真好,關……心我,還給我……倒水喝,媳婦,謝謝……你……,我……”

    話還沒說完,他一頭倒在了桌子上。

    楊金鳳看他暈了,看看對面同樣中藥的厲菖蒲,又看看魏東。

    許久。

    她把自己的胳膊從魏東手里抽出來。

    然后,朝著厲菖蒲走過去。

    楊金鳳走到厲菖蒲身邊,蹲下去,去看他。

    這是她第一次可以仔仔細細,離的這么近去看他。

    這是只有在她夢里才可以做到的,如今是真的實現(xiàn)了。

    楊金鳳伸手在他臉上撫摸,動作輕柔,仿佛怕驚擾了熟睡的人。

    她的手指不可置信般,點了點他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還有涼薄的嘴唇。

    她的眼淚一顆顆落下,這么簡單的事情,她卻為此付出了所有。

    她什么都沒了。

    只有對著這么一個不會說話不會動的軀殼,楊金鳳才能問出自己的疑惑,她看著眼前男人,眼神里滿是癡迷,她像質問一個負心漢,字字泣血,“厲大哥,為什么?為什么當初你不娶我呢?”

    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人,不安地皺著眉頭,嘴唇微張,發(fā)出粗重的呼吸聲,楊金鳳看見他解開的衣扣處,露出緋紅的皮膚,他吞咽著口水,喉結急促滾動,看著難受極了……

    楊金鳳拉起厲菖蒲的手,握住,她看著厲菖蒲緊閉的一雙眼睛,語氣癡迷,“別怪我,我太喜歡你了�!�

    她像是哀求,甚至開始流淚哭泣,像一個瘋子,“你幫幫我好不好,跟我好一次,那樣,我就不覺得自己臟了�!�

    楊金鳳感受到厲菖蒲的皮膚已經(jīng)開始發(fā)熱,她伸手去試,厲菖蒲的額頭,滾燙炙熱。

    是藥起作用了。

    楊金鳳站起身,手掌放在厲菖蒲脖間,“厲大哥,我說了,你別想甩開我�!�

    她的聲音猶如索命餓鬼,陰森恐怖,“我不會放過你的�!�

    第272章

    怎么把自己弄的這么臟!

    “聽夏”

    “聽夏”

    厲菖蒲只覺得渾身炙熱滾燙,如同瀕死之人渴望甘霖滋潤,他撕扯干涸的喉嚨,嘴中呢喃著愛人的名字。

    迷迷糊糊中,他感受到一雙手撫摸著他的胸膛,所到之處,身軀如同火烤一般。

    好難受……

    “聽夏”

    他一聲聲念著她的名字,如同兩人纏綿在一起時那樣,他要聽到江聽夏抱著他時,歡愉的,難耐的,隱忍的輕哼,如同一只孱弱的小貓那樣,在他掌中瑟瑟發(fā)抖,發(fā)出微弱可憐的聲音,輕輕撓在他的心間。

    卻得不到回應,他開始焦躁,腦袋像要炸裂開一樣疼痛,厲菖蒲費力地睜開眼睛。

    眼前是模糊的人影,可,分明不是江聽夏。

    轟隆一聲,厲菖蒲腦海里響起一聲炸雷。

    他抓住女人在他身上胡作非為的手,死死地抓住,好像能掰斷她的手掌一樣。

    女人痛呼出聲,“疼!”

    厲菖蒲的腦袋嗡嗡作響,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在天旋地轉。

    混亂中,他看見自己衣衫不整,衣服的扣子解開,袒露出大片肉色的皮膚。

    酒氣上臉,厲菖蒲眼睛都在泛紅,他盯著眼前的女人,眼中迸出憤怒的火苗,手上的力氣更重,已經(jīng)可以聽到骨頭咯吱作響,“你……楊金鳳!”

    他按著太陽穴想要清醒過來,厲菖蒲咬住后牙,聲音帶著怒氣,震驚和不可置信,“你對我做了什么!”

    楊金鳳什么都不說,剛哭過的眼角泛紅,水光瀲滟,沒有骨頭就要往他身上倒。

    她的聲音粘膩,如同爬行在陰濕地帶的蟒蛇,要將人死死纏住不放,“厲大哥,我喜歡你�!�

    厲菖蒲被氣到重重喘氣,隨手一甩將她整個人扔出去,絲毫沒有收力。

    楊金鳳就這么被從床上掀飛,她摔在地上,衣不蔽體。

    厲菖蒲更是頭疼欲裂,他一把掐住楊金鳳的脖子,手背青筋暴起。

    只要再多用一點勁兒,這女人就會死在他手上,厲菖蒲心里恨意彌漫,手指寸寸收力,恨不得立刻結果了楊金鳳。

    他聲音低啞,像喉嚨被火烤干一樣,“你給我下藥?”

    楊金鳳快要不能呼吸,瞪著一雙恐怖的眼睛,因為窒息,眼白多于眼黑,“我愛你,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楊金鳳的聲音混雜著電流,在他腦海中嗡嗡響,厲菖蒲又伸出另一只手,合力掐著這可惡女人的脖子,可他的聲音卻微微顫抖,似乎帶著絕望,“剛剛,我們發(fā)生了什么?”

    楊金鳳眼前發(fā)白,幾乎要一腳踏進鬼門關,可她卻嘴角詭異揚起,看著厲菖蒲,“你說呢!”

    厲菖蒲腦�?樟艘凰玻瑑�(nèi)心升起無盡絕望。

    他的手指慢慢松開,臉上憤怒的表情變?yōu)榛覕�,死一樣的平靜。

    他把外衣一拉,起身就要走。

    楊金鳳撲上去卻抱住了他的腿,“你別走�!�

    她哭泣道,“我愛你,我太愛你了,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只想你看我一眼。”

    “你不要生我的氣�!�

    “我不用你負責�!�

    厲菖蒲再也不想聽她說一個字,她的靠近讓他覺得無比的惡心。

    他回身一腳,剛好踹在她肩頭,男人力氣大,更別說盛怒之下的厲菖蒲,要不是因為此刻藥物的影響,厲菖蒲的腦子疼到要炸開,人都還在發(fā)暈,那一腳楊金鳳根本受不住。

    厲菖蒲跌跌撞撞走出魏東家,他什么都看不清,只是沿著記憶亂走。

    剛才的種種在他腦海里閃過,他什么都記不清了,只有身體不受控制的火熱告訴他,這不是夢,在他身上真的發(fā)生了這樣荒唐的事情。

    他跟別的女人到底怎么了?

    他什么都想不起來。

    只有模糊不清的畫面,聽夏的唇,聽夏的手……

    他真的神志不清,把其她人當做聽夏了?

    現(xiàn)在,聽夏她還在家里等自己。

    厲菖蒲的腦子亂成一團,她會原諒自己嗎?

    月光撒在水面,波光粼粼,厲菖蒲撲通一聲跳了進去,任由寒涼的冰水吞噬身體……

    他水性好,卻不肯浮在水面,這個季節(jié),這個時間,水是最冷的,他的身體卻依舊燙的可怕。

    許久,直到咕嚕咕嚕的氣泡升上來,他站起來,抹了一把臉。

    冷風吹過,他的下巴微顫,一切都還能和以前一樣嗎?

    這寂靜的夜里,除了遠處偶爾幾聲犬吠,只有嘩啦水聲。

    一個男人沉默著,站在水中,在水面用捏緊的拳頭,砸出水花,無聲發(fā)泄怒火……

    看到熟悉的院子,厲菖蒲加快腳步走進去,洗澡間亮著昏黃的燈光,蒸騰水汽的溫暖透過木板帶給了他一絲溫暖。

    他凍的通紅的指節(jié)輕輕摳門,“聽夏,是你在里面嗎?”

    里面?zhèn)鞒鲎屗寄钊缈瘢耐床灰训穆曇�,“是我�!?br />
    她的聲音帶著欣喜,“你回來了?”

    吱呀一聲,厲菖蒲推開了木門,屋內(nèi)水汽朦朧,瞬間模糊了他的視線。

    只隱約看見江聽夏胳膊搭在浴桶上看他,臉上帶著純潔無瑕的笑,落在他眼里,像一場夢一樣。

    看到厲菖蒲的那一刻,江聽夏就輕呼道,“不是去跟朋友吃飯嗎,你這是怎么了?”

    她聲音詫異,帶著小小的嫌棄,“怎么把自己弄的這么臟!”

    江聽夏看見厲菖蒲的鞋上粘著黃泥,糊了大半只腳,還有褲子,褲腿濕了大半不說,也還粘著泥。

    他竟然就這么大喇喇穿著走回來了!

    厲菖蒲聽見這話,心里一顫。

    他彎下腰,手指死死捏著浴桶邊緣,指節(jié)都發(fā)白,他的臉靠近江聽夏,“我不臟。”

    厲菖蒲的聲音可憐極了,語氣急切,卻半分不敢再靠近江聽夏,哪怕一點點距離,想去摸摸她臉的手也停在半空,“不臟,聽夏,我洗干凈了�!�

    江聽夏抬眼去看,厲菖蒲眼圈都發(fā)紅,看著跟要哭了一樣,他怎么這么大反應!

    江聽夏想,自己剛才說他身上臟,是不是刺激他自尊心了。

    看厲菖蒲這么難受,她恨不得在自己臉上打一巴掌,她這張嘴,真是毒,明知厲菖蒲不喜歡她這樣說,還是非要和他計較這種小事。

    第273章

    你發(fā)燒了!怎么這么燙!

    江聽夏有些慌,伸手按在厲菖蒲臉上,“不臟不臟。”

    她放軟態(tài)度,道歉說,“是我說錯話了。”

    厲菖蒲感受到她的愛撫,順勢按住了她的手,語氣生澀,艱難出聲,問道,“我臟了,就不要我了嗎?”

    聽見他這么說,江聽夏聞見他身上的酒味,再看厲菖蒲醉醺醺的模樣,笑了。

    她的手一下一下在他臉上揉搓玩笑,“你喝多了,變成小孩子了嗎,怎么還委屈上了!”

    江聽夏甚少看見厲菖蒲這樣,哼哼唧唧的模樣,心里立刻升起無盡憐愛,看他眼圈發(fā)紅,更是心都軟化了,于是哄道,“我不會不要你的,去洗干凈就好了�!�

    當然粘著泥的褲子鞋子,要他自己洗,這活她做不來。

    江聽夏傻傻笑著,厲菖蒲已經(jīng)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慢慢吻了過去,不像之前那樣發(fā)狠的奪取,江聽夏覺得,他的唇齒說不出的溫柔,甚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靠近。

    他今天和往常很不同。

    厲菖蒲進了浴桶,把江聽夏抱起來。

    他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江聽夏想,喝醉了的男人,竟然出奇的溫柔。

    可她立馬后悔有這樣的想法,這種事情上,厲菖蒲他還是那副臭德行,慣會折磨她。

    浴桶里水聲嘩啦,厲菖蒲狠狠掐著江聽夏的腰身,身體的渴望叫囂著去占有,連平日的憐惜都顧不上,他比平時更加兇狠……

    “聽夏,”他喊她。

    江聽夏被他磨得七上八下,還是小聲哼哼著回復他,“嗯�!�

    江聽夏一頭烏黑長發(fā)散落,帶水的發(fā)絲輕柔地沾在厲菖蒲小麥色的臂膀和肩頭,如同兩人一樣,在水中緊緊癡纏在一起……

    江聽夏早就求饒,嗓子都啞了,他也不肯放過自己,不知道他今天喝的什么酒,這么補。

    江聽夏哭著警告他,以后喝了酒不許他再胡來。

    滾燙的水溫降下溫度,浴桶里的水都變得冰涼,厲菖蒲才覺得小腹的那一團火,不再折磨他……

    厲菖蒲覺得那種恐怖的感覺再次襲來,他難受到渾身滾燙,夢里雜亂一片,他開始分不清發(fā)生的這一切,到底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

    他抱著的人到底是誰?

    懷中人有熟悉的眉眼和觸感,他錯了嗎?

    他心里泛起恐懼。

    “聽夏!”

    厲菖蒲被驚醒,懷里的江聽夏聽見他喊自己,嚶了一聲。

    他的女孩剛睡醒的模樣,臉頰粉嫩,嘴唇不滿的嘟起,“厲菖蒲,你好吵!”

    她抱怨,“吵醒我了!”

    是她。

    厲菖蒲看著江聽夏,滿頭冷汗,他把人抱在懷里,如同抱著稀世珍寶。

    江聽夏順勢往他懷里縮了縮,這才覺得不對勁。

    她伸出玉一樣白嫩的手臂,在厲菖蒲額頭上摸了摸,嚇道,“厲菖蒲,你發(fā)燒了!”

    她睡意全消,喊道,“怎么這么燙!”

    厲菖蒲閉著眼睛,眼睫毛顫了顫,昏昏睡去。

    江聽夏慌亂起身,想給厲菖蒲先喂些藥,可他牙關緊閉,藥都喂不進去。

    江聽夏著急,拿個小勺硬給他喝了幾口藥水,看著虛弱到臉色蒼白的厲菖蒲,臉心疼地貼在他面頰上。

    就這么迷迷糊糊燒了大半天,江聽夏不安心,一直陪著他,好在他下午情況就好了不少,半睜開一雙不清醒的眸子,不說話,就這么看她。

    江聽夏嚇死了,“你要再不醒,我就找人送你去醫(yī)院了。”

    厲菖蒲費力扯了扯嘴角,對她笑笑,“怕什么,我身體好著呢�!�

    他病了一場,江聽夏對他態(tài)度都好了,摸著他的臉,又是高興又是心疼,在他臉上親了幾口,接著給他換了一條冰毛巾降溫。

    厲菖蒲情況好了些,只是心里依舊一團亂麻,他發(fā)燒燒到迷糊的時候,做了噩夢,昨夜的瘋狂走馬燈一樣在腦子里閃回,和他纏綿在一起的女人前一秒還是江聽夏,他們忘情的擁吻,極致的癡纏,可下一秒就變了模樣。

    生生將他嚇醒,好在他清醒過來后,懷里擁著的人是江聽夏。

    厲菖蒲睡著也不安心,他按了按發(fā)痛的太陽穴,起身隨手披了件外衣。

    “你要去哪兒?”

    江聽夏看他不好好躺著,還要出去吹風,喊住了他,“你身體才剛好點�!�

    看江聽夏這樣關心他,厲菖蒲心里泛起苦澀,要是她知道了自己做了那樣的糊涂事,她還會原諒自己嗎?還會像現(xiàn)在一樣,這么關心自己嗎?

    他該不該跟江聽夏如實交代?

    她會怎么做?她會不會離開他?

    江聽夏抬手碰了碰他的臉頰,“退燒了�!�

    她教訓道,“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出去喝大酒了�!�

    江聽夏沒發(fā)覺厲菖蒲唰白的臉色,自顧自說道,“昨天你喝的酩酊大醉,不知道摔到了那條河溝里,沾了一身的泥水,肯定是受了涼,第二天就發(fā)熱了�!�

    她用鼻子嗅了嗅,嫌棄地揮手,“洗澡都洗不掉你一身酒氣。”

    雖然怪他喝酒,可江聽夏還是關心他的,又問,“要不要喝點醒酒湯,昨天就給你準備好了,等了你很久,你一直沒回來�!�

    江聽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貪戀這樣的溫柔,一雙眼睛看著江聽夏,有些癡了。

    她小臉柔柔的,像純白無瑕的雪花,想到什么,厲菖蒲瞬間心虛,他退后兩步,說不出的憂心忡忡。

    他硬擠出一絲苦笑,“我好多了,想出去走走�!�

    江聽夏還沒來得及再問他些什么,就見厲菖蒲轉身走了。

    她想,厲菖蒲怎么從昨天開始,人就透著些說不出的古怪,不知道是怎么了。

    厲菖蒲被下了藥,身體本來就是崩潰的臨界點,又在冷水里泡過,和江聽夏在水中折騰了許久,身體當然會撐不住,迷迷糊糊就開始發(fā)熱,就算歇了大半天,還是覺得難受不舒服,此刻被屋外的冷風一吹,大腦開始恢復理智。

    內(nèi)心苦悶之時,他看見了罪魁禍首,看著還敢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楊金鳳,他默默握緊了拳頭,胸腔內(nèi)火氣亂竄。

    楊金鳳朝他走過去。

    厲菖蒲回頭,看了看自家院子,眼底有些慌亂擔憂,他抬腿走了幾步,在相對僻靜的地方停下。

    他不看楊金鳳,語氣冰冷寒涼,“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第

    274章

    原來你真的愛她

    楊金鳳一張臉上帶著哀怨,語氣曖昧萬分,“我們發(fā)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嗎?”

    她夾著嗓子,“你昨天弄的我好疼�!�

    楊金鳳挑著眼睛去看厲菖蒲,又故意揉了揉自己的腰,都是有經(jīng)驗的人,她在說什么東西,不言而喻。

    “楊金鳳!”

    厲菖蒲聽不下去,出聲制止她,“閉嘴!”

    楊金鳳卻不聽他的話,問他,“難道你都不記得了?”

    “昨夜我們,明明那么難忘�!�

    她說這話時風情萬種,眼神像黏在厲菖蒲身上一樣。

    厲菖蒲心里說不出的憤怒,臉頰都咬出了牙痕,“我警告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

    楊金鳳幽幽說道,語氣中帶著些得意,“我昨天下的藥,是給牲口催情用的,連一頭牛都能藥倒,別說你了。”

    “你只喝了一杯我給你倒的酒,就神志不清,身上跟著火一樣,反應大的不得了,猴急的狠�!�

    楊金鳳瞇著眼睛,問他,“這些,難道你都不記得了?”

    噌的一聲,厲菖蒲心頭冒火,她竟然還敢提!

    厲菖蒲氣到太陽穴突突跳,他真想掐死這女人。

    可他碰都不想碰她。

    惡心!

    厲菖蒲看著楊金鳳,眼底是洶涌恨意,“你為什么害我!”

    他們之間無冤無仇,不過點頭之交。

    楊金鳳聽厲菖蒲這么問,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來,笑到眼角都流下眼淚,“我害你!”

    她說,“我怎么會害你,我是愛你!”

    楊金鳳捂著胸口,似乎是在控訴厲菖蒲的無情,“你都看不見我的心嗎?”

    厲菖蒲好半天才懂了楊金鳳在說什么,原本以為昨天兩人的交談是一場噩夢,可這世界真的跟瘋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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