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江聽夏不死心地又問,“他很可惡,就這么放過他了?”
厲菖蒲沒回答她的話,卻對江聽夏還有厲大花說:“我們再住幾天,等這件事結(jié)束,再回家。”
這時,江聽夏還不明白他說的等這件事結(jié)束是等什么。
第463章
有狼
高山村最近發(fā)生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老林家的二兒子二林和村長家的小兒子小虎,以及幾個年輕力壯的青年小伙兒,哥幾個相約進山逮兔子打牙祭給家里改善伙食,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頭掉進陷阱的野豬。
二林爹以前是個好獵手,二林跟著學(xué)了幾招,他走上前小心翼翼仔細觀察了這坑底的野豬,發(fā)現(xiàn)它在坑底可憐的哀嚎,腿也摔傷了,根本爬不起來,二林于是興奮地讓躲在后頭的兄弟們都過來看。
“這野豬估計是不小心掉進去的,把腿摔斷了動彈不了,你們不用怕,都過來看看�!�
湊上來的小虎看了看坑底肥碩的野豬,肚子里沒油水,此刻眼睛都亮了,“咱們運氣也太好了,這么大的一頭野豬。”
有人疑惑,踩了踩坑邊做掩護的樹枝樹葉,“這是不是有人設(shè)陷阱捉到的野豬,不然好好的這野豬咋能掉進去。”
二林并不在乎,一臉匪氣,“管他的,誰看見就是誰的唄�!�
小虎也贊同,“這村子挨著咱們高山村,是咱們村的山,現(xiàn)在村里人都不夠吃的,要是是哪個外鄉(xiāng)人捉到的野豬,咱們村肯定不能讓他把這豬帶走,要是是咱們村里人捉到的野豬,按規(guī)矩,全村人都要分豬肉�!�
“反正不管咋說,這豬都得抬回村里,給大伙兒分了。”
眾人贊同,“對�!�
幾人一商量,于是留了三四個人守著野豬,小虎,二林幾個人跑回村里找工具,喊人,一塊上山抬豬。
野豬抬回來,全村都要分豬肉,所以每家都要出勞動力,幾乎是村里閑著的青年男人都要自覺上山運豬,不然分豬肉的時候,是會被排擠在外的。
厲菖蒲今個兒可巧在家,厲旺田一臉難受地躺在炕頭上哎呦,嘴里念叨著過幾天就要被槍斃的厲二狗,厲菖蒲并不理他,只是坐在椅子上。
厲菖蒲回來坐在堂屋,厲三狗眼神不敢朝厲菖蒲這邊看,一直坐在厲旺田身邊。
厲三狗心里惱火又憋屈,老大一家不是早就說要回浩瀚江,怎么這會兒了還在老家。
來家里什么話也不說,往那兒一坐,簡直要嚇破自己的膽子。
厲三狗又想,老大他打也打了,氣也出了,自己也被抓去蹲了幾天號子,老大還有什么不滿意的,難不成還要再狠揍他一頓。
不至于吧,他女人又一根頭發(fā)也沒傷著,老大不會這么不依不饒的吧。
小虎從院門進來,往屋里走,看到厲菖蒲也在,打招呼道:“哥,今天你在家�!�
厲菖蒲站起身來,跟小時候一塊長大的朋友打了招呼。
小虎一臉高興,“哥,要不說你運氣好呢,這兩天你都不在家住,一回來就趕上我和二林他們在山上發(fā)現(xiàn)一頭大野豬,抬回來大伙兒就能分豬肉了�!�
小虎熱情邀請,“等會上我家,叫我媳婦燉紅燒肉,咱倆喝點�!�
厲菖蒲表情不似剛才在屋里那樣陰沉,問小虎,“你這是打算上山去�!�
小虎:“是,山上有兄弟們守著呢,我把村里男人都叫上,一塊去把野豬抬回來�!�
厲菖蒲點點頭,“那別耽誤了,咱走吧。”
聽到厲菖蒲說他也去,小虎一時高興道:“哥,你也去,那太好了,有你在,我和二林就不用操心了�!�
他眨眨眼,“到時候我給你分條最好的五花�!�
厲菖蒲倒不是為這個,眼神落到炕邊坐著的厲三狗身上。
跟小虎說話的時候,小虎也看向厲三狗,見他并沒有動身的準備,小虎有了意見。
剛才他和厲菖蒲的談話這厲三狗該是全聽見的,可他還是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
咋的,全村的大事不關(guān)他事!
小虎眉頭一皺,“三狗,你也去�!�
厲三狗看厲菖蒲要去,于是說道:“我大哥不是去了。”
小虎是知道這家人是怎么吸厲菖蒲血的,看不慣厲三狗這么說,于是說道:“你大哥是你大哥的,誰出力誰分肉,我可提前跟你說了,你要是不愿意出力,分肉的時候就一邊站,到時候別有意見�!�
小虎話帶到了就出了門,他還要去通知其他村民,叫大伙兒都去村口集合,然后一起上山。
……
村口眾人嘀嘀咕咕的,有幾個老實的,平日里不往山上跑的擔(dān)心地問道:“這山里能去嗎,萬一碰見老虎狼的可咋辦?”
二林聽見了,一揮手,“放心吧,我爹說他們年輕那會兒有專人進山打狼,早把狼打完了。”
“是啊,這兩年山上早沒狼了,安全得很。”
“我和小虎經(jīng)常進山,狼毛都沒見過一根�!�
有人還是擔(dān)心。
厲菖蒲于是開口說道:“看看有什么防身的武器,大伙兒都拿著,以防萬一。”
小虎想了想于是跟二林說:“要不把你爹那把獵槍拿來,給大伙兒壯壯膽�!�
二林想了想,同意了,“正好我也借這個機會把我爹那槍借出來耍耍,平時跟個寶貝一樣,碰都不許我們碰。”
借了老林獵戶的獵槍以后,一群人浩浩蕩蕩上山了,費了些勁兒才把野豬從坑里抬出來,把野豬的四肢綁在木頭桿子上,抬著就要下山了。
只是沒走幾步,村民們忽然聽見了一些不同尋常的響動,眾人條件反射般瞬間汗毛倒立,只見山坡上站著幾頭半人高的野狼。
“是狼!真的有狼!”
山坡上足足有七八頭野狼,正面迎擊高山村村民,走在最前面的野狼眼神兇狠,突然朝著人群沖過來,身后的野狼緊隨其后。
厲菖蒲和二林,小虎這幾個站在最前面帶路的青年先看見了野狼,他們扭過頭,朝身后的人群大喊,“跑!快跑!”
第464章
狼吃人
狼群的出現(xiàn)嚇壞了眾人,被捆著的野豬瞬間被扔下,扭動著身體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一片如鳥獸散的場景。
這種危急關(guān)頭,誰還能顧上野豬,人群已經(jīng)四散,開始狂奔著逃命。
只是,奇怪的是,這野狼群并沒有圍到被村民丟下的野豬身邊,將這頭野豬分食,它們甚至看都沒有看慘叫的野豬一眼,而是速度極快地朝人群狂奔……
跑在稍后面些的二林和小虎在感受身后跳飛過來的野狼,一顆心差點從喉嚨里蹦出來,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只是,野狼并不攻擊他們,與他們擦身而過,朝前面的人群去了。
這群野狼只是不停地追逐著前方,似乎有著自己的目標。
二林和小虎跑著跑著停住了,一臉疑惑地看著超過了他們卻并不攻擊他們的野狼。
他們很疑惑,這是咋回事?
這狼不吃野豬,也不吃人,那一直追著他們干什么?
下一秒,原本還在玩命狂奔逃命的村民們就看見所有的狼群都沖著一個人追去了,那人是倒霉的厲三狗。
他跑得再快,也跑不過山里的野狼,七八頭野狼追著他,這時,一頭野狼猛地沖上去,咬住了他的小腿,牙關(guān)緊閉,將他甩在地上。
厲三狗就慘叫起來。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村民魂都嚇飛了,“狼吃人了!狼把厲三狗吃了!”
這時,那頭狼咬著厲三狗的腿,換了個方向跑去,眾人只見厲三狗頭著地,被一頭野狼拖著跑。
見狼吃人,二林也嚇傻了。
這會兒又見野狼要把人叼走,誰都明白,厲三狗如果被這野狼帶走,結(jié)局肯定是個死。
情急之下,二林想起了上山前為了以防萬一,自己身上背著的獵槍,他取下槍,朝狼群的方向連開兩槍,他想打死野狼,救回厲三狗,只是,因為緊張也因為恐懼,他并沒有打中野狼,槍聲反而嚇到狼群,它們開始加速撤退。
狼群越跑越遠,再遠些獵槍就打不到了,這是最后一次機會。
是什么結(jié)果就看這最后一槍,二林更緊張更害怕了,他的手都開始發(fā)顫,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碰過獵槍了,他爹說他是他兒子,卻不是有天賦的獵手,打槍打不準,還不如厲家的大小子像他,百發(fā)百中。
這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二林沒有信心。
二林想起他爹那個老獵手最喜歡的就是厲菖蒲,他把槍交給厲菖蒲,“哥,你來,我打不中�!�
厲菖蒲琥珀色的眼睛在陽光下半透明,他接過槍,姿勢瞄準。
遠處是被野狼叼在嘴里,因為腿受傷痛苦萬分,但又因為沒傷到要害,反而因為疼痛,意識萬分清醒的厲三狗。
厲三狗看見了舉槍的厲菖蒲,眼看要被狼叼走,他內(nèi)心恐懼萬分,哭著大喊,凄厲又帶著哀求,“大哥!救我!”
他的哀嚎響徹山谷……
“砰�!�
一聲槍響過后,槍管冒出淡藍色的青煙。
野狼沒有倒下。
它跑出了人們的視線。
嘴里叼著活生生的厲三狗。
第465章
是不是故意的
眾人再搜山,只找到了一只破鞋和幾塊衣服碎布。
這幾乎是可以預(yù)料的結(jié)局了,厲三狗已經(jīng)讓狼給吃的渣都不剩了
。
村長帶著人把厲三狗留下的這點東西交到了厲旺田手上,看見被狼撕碎的布料,厲旺田受不住刺激,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村長帶著小虎幾個走了,出了門念叨了句,“二狗要被槍斃,三狗又讓狼吃了,旺田一個月死倆兒子,真是造孽�!�
厲大花和厲菖蒲扶著厲旺田睡到炕上,等厲旺田醒過來,想到厲三狗,又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兒啊!”
厲菖蒲看著情緒激動的厲旺田,交待到,“大姐,這邊你盯一會兒,我去找村里的馬大夫過來看看,給爹開點藥�!�
聽到厲菖蒲的聲音,哭得不成樣子的厲旺田突然坐起來,指著厲菖蒲的表情像看見了什么惡鬼,憎惡又害怕。
“你咋這么狠心!活生生害死你兩個兄弟!”
厲旺田手指頭幾乎要戳到厲菖蒲眼睛上,厲菖蒲則一動不動,一雙眼睛黑沉沉的,只是看著眼前的厲旺田。
厲旺田看著眼前年輕,能力出眾,有著大好前途的厲菖蒲,不由得想到這是他最后一個兒子了,他們老厲家最后的香火。
他以后的養(yǎng)老只能靠他這唯一一個兒子了。
他只能痛罵,什么也做不了。
“你從小就心狠,我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不是人�!�
厲旺田撕扯著厲菖蒲的衣服,“你把老二老三都給害死了!那是你兄弟!”
厲菖蒲依舊一動不動,任厲旺田撕扯捶打。
他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老二老三做了錯事,不是我害的。”
“你!”厲旺田指著厲菖蒲,眼里滿是痛恨,“我就知道,你是因為他們兩個算計了你媳婦,你記恨他們�!�
厲旺田不解又憤怒,“所以,你為一個女人害死你兩個兄弟!”
聽到厲旺田嘴里蹦出的這些話,厲大花嚇了一大跳,趕緊先關(guān)上了屋門,又去拉厲旺田,“爹,你是不是太難受了胡言亂語,這話不能隨便亂說!”
“你咋能這樣冤枉我弟!”
厲旺田一把推開厲大花,“他從小就跟槍親,在山里打獵物,野雞野兔野狼一打一個準,后來當了兵,天天摸槍,他咋就偏偏打不中叼著你三弟的那頭野狼,眼睜睜讓狼把老三給叼走了!他就是故意的!”
“老二也是他叫抓起來的�!�
“他這么做,是因為他恨老二和老三�!�
厲旺田抓住厲菖蒲,“他倆以前也對你不好,你為啥以前能不跟他們計較,現(xiàn)在就不行?出手這么狠,要了你兩個兄弟的命!”
他問,“是不是你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唆使你?”
厲菖蒲死水一般的眼底終于動了動,“我說了,是老二老三做了錯事,他們今天這結(jié)果,是他們咎由自取,跟我沒關(guān)系,跟我媳婦更沒關(guān)系�!�
“好了,爹,你真是糊涂了,這咋可能!”
一直對厲旺田十分聽話孝順的厲大花終于忍不住這些年的委屈,她一字一句控訴著厲旺田。
“打槍再準,那也是肉體凡胎,也沒有誰能拍胸脯說一定就槍槍命中的,你憑啥說我弟是故意的,一起上山的有那么多人,就老三讓狼叼走了,那是老三的命,再說老二,他是宋家不依不饒讓派出所帶走的,跟我弟更沒關(guān)系了,你把這錯都推到我弟頭上干啥?”
“從小你就偏心,偏心老二老三,可我弟他也是你的兒子,老二老三這兩個不成器的,他們倆自己做了壞事,遭了報應(yīng),老天要收他們,你還冤枉我弟,我和他不是你的孩子嗎!你知道你這話會害死我弟嗎!”
……
等情緒激動,意識混亂的厲旺田吃了藥片睡下,厲菖蒲和厲大花走出了屋子。
厲大花雖然心里認為這種事情絕不可能,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真是故意的?”
四周死一樣的寂靜。
厲菖蒲終于開口說話,“二林家的獵槍太老了�!�
聽到厲菖蒲說厲三狗的事情不是他做的,厲大花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那就好�!�
……
一位老漢叫住前行的身影,“哎!別往前走了,那山里有狼。”
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手里拿著工具,像是個想進山打獵物的人,聽到有人喊他,男人回過頭來,笑笑說道:“謝謝老哥提醒,不過前山幾十年沒有狼了�!�
男人說:“我常來,知道�!�
老漢一臉恐懼,“咋沒狼,前兩天山上還有狼吃了人嘞�!�
聽說這山里有狼,男人也是一臉驚訝,“啊!”
男人還是聽勸的,也不再進山了,拿著做陷阱的工具下了山。
只是,下山的路上,他想起了前幾天發(fā)生的一件事。
那天,男人快走進后山的時候,遇見一個年輕人,年輕男人用衣服擋住半張臉,看不清容貌,他懷里抱著什么,黑乎乎軟綿綿,跟小狗崽一樣。
他是個老獵戶,經(jīng)常進山逮獵物,有經(jīng)驗,他一聽那小東西哼哼,就知道年輕人懷里抱著的不是什么狗,而是狼。
前山?jīng)]狼,不過后山還是有狼的蹤跡的,所以后山一般沒什么人敢去。
男人猜想是這年輕人掏了狼窩,把這狼崽子從山里帶出來了。
他勸年輕人快把那狼丟人,產(chǎn)了崽子的母狼報復(fù)性極強,丟了小狼以后,母狼會根據(jù)聞到的小狼身上的尿味,一路尋來,如果人身上粘了小狼的味道,不管多遠,母狼都會帶著狼群報仇,絕對會把人撕個稀巴爛。
只是那年輕人并不聽他說話,抱著狼崽子快速離開了。
男人不禁想,消失很久的狼群突然在前山出現(xiàn),還咬死了人,難道是那年輕人抓的狼崽子惹的禍?
第466章
我有的是錢
江聽夏聽回到招待所的厲大花和厲菖蒲說起厲三狗被狼吃了的事情。
聽他們說,厲三狗慘到連尸體都找不到,被狼吃了個干干凈凈,想到些血淋淋的畫面,江聽夏心中害怕,打了個寒顫。
厲菖蒲看見江聽夏眼里的驚恐,看出她有些不忍心,站在她身邊,詢問道:“害怕?”
江聽夏隨即搖搖頭,眼神堅定,“他要害我,這是惡人的報應(yīng)。”
厲菖蒲喉結(jié)動了動,還什么都沒說,就被厲大花打手勢制止了,“聽夏肚子里還有孩子呢,她這個時候哪兒能聽這些東西,你快別跟她說了,別嚇著人�!�
隨即屋里眾人換了個話題,再不提這些事情了。
高山村這邊的事情一了,厲菖蒲一行人就踏上了回去的路程,在路上奔波了幾天,終于回到了家。
三個孩子依舊住在原來的屋子,厲大花就和兩個女兒睡一個屋。
江聽夏累壞了,洗了個澡,上床好好睡了一覺,這才歇過來。
有日子不在家里住,家里缺了米面糧油還有蔬菜以及一些日用品,厲大花和三個孩子都住了進來,消耗肯定更大,第二天,厲菖蒲就要開車去市里采購,江聽夏一起去了,又問厲大花和孩子們?nèi)笔裁矗麄円徊Щ貋怼?br />
厲大花系著個圍裙,忙著收拾家里,她人很勤快,閑不住。
厲大花只說自己什么也不缺。
江聽夏見厲大花這么客氣,明顯是不好意思,于是想了想,決定給她帶套洗漱用品,臉盆牙刷毛巾這類的,再就是給厲大花買兩身成衣,她身上的衣服實在太舊了。
厲大花推脫不過,于是接受了弟弟弟媳的心意,不過,為了給厲菖蒲他們省錢,她只說扯些布就好,衣服她可以自己做。
金小文也在一邊高興地跟她娘講起她跟江聽夏學(xué)做裁縫的事情,她也可以幫忙做衣服。
清點好家里需要采購的東西,江聽夏就和厲菖蒲坐上了汽車,直奔市里去。
江聽夏給厲大花和孩子們買東西并不吝嗇,她想著既然住到一起,叫人穿得體面些看著也舒服。
買完東西,江聽夏叫厲菖蒲先把大包小包的放回車里,等他回來,江聽夏就拉著他又進了店里。
“怎么了?還有要買的?”
“對�!�
江聽夏拉著厲菖蒲到柜臺前停下,指了指面前一溜的男士鞋子,“給你買鞋�!�
她大方地說道:“隨便挑,你喜歡哪雙,我就給你買哪雙。”
厲菖蒲不去看鞋,看向江聽夏,只見江聽夏臉上露出些不服氣的表情來,“自己做的鞋有什么了不起,我可以買城里最貴的最好的鞋子�!�
她看向厲菖蒲,挑挑眉,“我有的是錢。”
厲菖蒲想起之前在高山村,宋小妹送去了一雙自己做的鞋子給他,原來她介意了。
看著江聽夏叉著腰,小臉蛋氣鼓鼓的,厲菖蒲心里就滾動著一句話,太可愛了。
要不是人多,他真想掐掐她的臉蛋。
江聽夏看厲菖蒲傻站在一邊,將他拉近些,“你過來看,自己挑�!�
江聽夏又指了幾雙鞋子,對售貨員說:“你好,這幾雙拿來看看�!�
她去看幾雙皮鞋的材質(zhì)和做工,挑了幾雙給厲菖蒲看,“這幾雙怎么樣?”
售貨員也適時介紹,“小姑娘眼光真好,這是剛進來的新貨,小羊皮的皮鞋,稀罕貨,整個市里也就這么幾雙現(xiàn)貨�!�
售貨員沒說假話,東西確實好,好多人看了都喜歡,就是這價格實在貴的嚇人,大部分人接受不了這價格,這才導(dǎo)致好幾天了還沒賣出去一雙。
江聽夏看向厲菖蒲,去問他的意見,“你喜歡嗎?”
厲菖蒲有些忍俊不禁,“你給我買的我都喜歡�!�
江聽夏臉上表情松快了些,“就是,什么千層底萬層底的,怎么會有皮鞋好�!�
厲菖蒲點點頭,順著江聽夏的話,表示贊同。
厲菖蒲印象很深,以前在戰(zhàn)場的時候,一起的戰(zhàn)友收到家里寄來的棉鞋,別人媳婦給做的棉鞋,厚實的針腳摸起來很暖和,一針一線都是牽掛和用心。他羨慕過,那是他第一次動了想成家,想娶個媳婦的念頭,他睡在冰冷的戰(zhàn)壕里,冷得哆嗦,腳都被凍住了一樣,他想,他也得找個會給他做鞋的媳婦。
只是,只那次在車站見了江聽夏一眼,鬼迷心竅一般,什么標準都沒有了,他都幾乎忘了他原本想的是,等他到了年紀,就娶一個勤勞踏實,純樸能干的姑娘一起組建一個家庭。
這些和江聽夏不沾邊,不過他就是喜歡。
只要娶到她,別說她一雙嬌貴的手不能給他做鞋了,就是讓他打光腳他都高興。
江聽夏大手一揮,把自己挑的幾雙鞋子都買下,厲菖蒲有些驚訝,“這么多�!�
江聽夏看看他,湊過去低聲說道:“跟著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有你好日子過。”
她一臉的調(diào)皮,說著玩笑話,眼里亮晶晶的,可愛極了。
厲菖蒲真想揉揉她的腦袋。
兩人買完東西,出門時好巧遇見了熟人。
“玉蘭姐�!�
華玉蘭看見江聽夏,臉上也露出笑來,“聽夏�!�
……
江聽夏想起今早在大門外碰見了楚丹,她月份大了,肚子已經(jīng)顯懷。
“聽夏,我昨天晚上就見你家燈亮了,想著是你回來了�!�
“我們昨天晚上那會兒回來的�!�
兩人寒暄了幾句,楚丹突然神神秘秘把江聽夏拉到一邊,“我告訴你個大事�!�
“你隔壁的兩口子離婚了�!�
這個事江聽夏去高山村離開前她就知道了。
楚丹壓著嗓音,“你不知道的是,你走之后,這華玉蘭就跟那個常來他們家的,她婆婆的侄子,兩個人好上了�!�
“也不是,”楚丹又改口說道:“那個叫鄭植的其實根本不是馮大媽的侄子,他是附近村里的村醫(yī),聽說是馮大媽請來給兒媳婦看不孕不育的,結(jié)果,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就處出來了感情,這不,一跟向前進離婚,華玉蘭就和這個村醫(yī)在一塊了�!�
第467章
看不上
江聽夏有些驚訝,華玉蘭不是說她和鄭植不是那種關(guān)系嗎?
“真的假的?”
楚丹表情并不像亂說,“肯定是真的,隔壁馮大媽天天在家罵她之前的兒媳婦,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楚丹又說了個炸裂的消息,“不過,你別看這馮大媽天天罵別人罵得歡,她兒子向前進不也是,剛離婚沒幾天,轉(zhuǎn)眼就另娶了�!�
“啊!”
兩人正專心說著小話,突然,向前進從兩人身后走來,嚇了楚丹和江聽夏一大跳。
被正主聽見嚼舌根,兩人只能心虛地站在那兒。
向前進整個人陰惻惻的,并沒有新婚的喜氣,“不然呢,華玉蘭她都已經(jīng)跟了別人,我還后半輩子給她守著�!�
丟下這么句話,向前進就走了。
楚丹捂著肚子,“他打哪兒蹦出來的,嚇我這一大跳�!�
江聽夏又去問楚丹,“向前進跟誰結(jié)婚了?”
“醫(yī)院一個臨時工,叫鄧美,你隔壁鄰居離婚以后,我老見她往向前進家里跑,馮大媽可不像之前對華玉蘭那樣,對這個鄧美那叫一個親熱。”
鄧美?
江聽夏想起來,那不是華玉蘭說的那個向前進之前的老情人嘛,他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在一起了,看來華玉蘭之前果然沒有說錯向前進。
……
江聽夏記得她和厲菖蒲剛搬來的時候,隔壁夫妻華玉蘭和向前進兩人還是成雙成對,一起參加他們的搬遷宴,還沒多久,兩人就各自再婚,看著華玉蘭和鄭植站在一起,江聽夏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華玉蘭想起來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鄭植,表情有些尷尬,“聽夏,好巧,在這兒碰見你�!�
“是啊�!�
華玉蘭和江聽夏站在一邊說話,兩個陪著的男人,厲菖蒲和鄭植都默契地站遠了些。
“聽夏,我和鄭植在一起了�!�
江聽夏點點頭,看來楚丹說的都是真的。
“不過,”華玉蘭解釋道:“我沒騙你�!�
“我和鄭植在我離婚之前都是清清白白的,在我跟向前進離婚以后,我才碰見鄭植,他是醫(yī)生,有法子治我娘的病�!�
江聽夏也知道那段時間,隔壁鬧得很兇,總是吵來吵去的,她住在隔壁也聽了兩耳朵,好像就是因為華玉蘭帶自己娘家人來給她母親看病的事情。
“他愿意給我娘看病,那段時間里,我們才有了接觸,鄭植他不嫌我離過婚,我覺得他人好,這才在一起的�!�
華玉蘭看著有些難過,“外面的人罵我們罵得很兇,我解釋不清,你知道就好。”
“我們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亂搞的人�!�
江聽夏看華玉蘭表情真切,帶著難堪,她不忍心,勸慰道:“玉蘭姐,這段時間你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你�!�
……
回去的路上,厲菖蒲開著車,跟坐在副駕的江聽夏提了一嘴,“以后少跟他們來往。”
江聽夏知道厲菖蒲說的是華玉蘭和鄭植,之前華玉蘭要和向前進離婚,厲菖蒲就一直站在向前進那邊,對華玉蘭有些意見,剛才兩家人偶然碰見,厲菖蒲臉色并不好看。
江聽夏問,“為什么?”
厲菖蒲專心看路,“這還用問,他們不是好人�!�
厲菖蒲細數(shù)著,“男的,勾引別人媳婦,女的,一個有夫之婦,出軌,背叛,人品都有問題�!�
“你別跟他們接觸�!�
“他們兩個人是華玉蘭和向前進離婚以后才在一起的�!�
江聽夏又說:“不好的婚姻累人,好的婚姻養(yǎng)人,我看,華玉蘭和向前進那婚是離對了,玉蘭姐跟鄭植在一起后,人都開朗多了,這不是挺好的,他們兩人感情看著不錯�!�
厲菖蒲糾正道:“不光彩的感情,就是再好,那也叫奸情�!�
江聽夏在厲菖蒲肩上拍了一巴掌,“你對華玉蘭他們太刻薄�!�
厲菖蒲接受不了這種事情,只說:“反正我看不上會做出這種丑事的人�!�
兩人各執(zhí)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
反正也是別人的事情,兩人也就不談這事,隨它去了。
……
回家后,把買來的東西收拾好,厲大花又用剛買回來的不耐放的蔬菜和肉做了晚飯,吃過飯后,江聽夏有些不好意思,剛想收拾碗筷去洗碗就被厲大花攔住了。
“聽夏,你別動,你歇著去�!�
“那多不好意思,大姐,晚飯都是你做的,這碗就我來洗吧。”
江聽夏也不喜歡洗碗,把手弄的油膩膩的,這活兒一般是厲菖蒲做。
不過到底是不熟,江聽夏有些不好意思在厲大花面前使喚厲菖蒲,畢竟他倆是親姐弟,做大姐的哪個愿意弟媳婦使喚親弟弟的。
厲大花搶先去收碗筷,臉上露出些疑惑,“這孩子怎么突然說要洗碗,你不是說不喜歡洗碗嗎?”
“大姐,你怎么這么說?”
氣氛一下尷尬下來,厲大花隨口說的,見江聽夏這么問,人一下有些局促,“我說錯話了?”
她說話越來越輕,“是小文告訴我的,她說你不愛洗碗……”
江聽夏看向厲菖蒲,眼里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怕給厲大花留個不好的印象。
厲菖蒲就站起來,“我洗,家里都是聽夏做飯,我洗碗�!�
“因為我洗得快,洗得干凈。”
江聽夏弱弱地解釋,“大姐,我平時,偶爾,也會洗洗碗的�!�
她越說越心虛,既然幾個孩子跟厲大花說了家里的事情,那厲大花估計都知道了,家里的家務(wù)活只要厲菖蒲在家,都是他做,不知道厲大花會不會有意見。
江聽夏解釋,“我就是工作忙,沒時間做這些家務(wù)事,不太熟練�!�
“嗨!”厲大花一拍大腿,“聽夏,你看你說到哪兒去了�!�
“大姐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是城里姑娘,做不慣這些,你不愛洗碗做這些雜事,就不要粘手,再說你們都有工作,都忙,這些活兒以后大姐都包了,你就好好養(yǎng)胎就行�!�
……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厲菖蒲給江聽夏按摩肩膀,江聽夏酸軟的肩膀舒服了些,她嘆一口氣,“你大姐住進來我還有點緊張�!�
厲菖蒲一下一下按著江聽夏的胳膊,不敢太用力,“緊張什么?”
江聽夏如實說道:“我怕你大姐會擺婆婆的款,要求我,挑我的刺。”
隔壁華玉蘭和向前進兩人過不下去,最后離婚收場,中間很大一部分就有馮大媽這個做婆婆挑事的原因。
所以,江聽夏還是不愿意和厲大花鬧得不好看的。
她叮囑厲菖蒲,“你最近注意著大姐的事情,有什么適合的工作就介紹過來。”
“我也會為她留心的�!�
第468章
有人敲門
聽到江聽夏說擔(dān)心厲大花住進來,她們兩人相處不好,厲菖蒲寬慰道:“你不用擔(dān)心這個�!�
“我大姐不知道多喜歡你�!�
厲菖蒲給江聽夏按摩著肩膀,“我大姐上次還跟我說,說人家城里姑娘愿意嫁給我就不錯了,讓我什么事情都要讓著你�!�
聽到厲菖蒲這么說,江聽夏知道了厲大花的態(tài)度,心里稍稍放心,只要厲大花不是胡攪蠻纏的大姑姐,她也愿意把她當成一家人來相處。
感受到肩上不輕不重的力度,江聽夏舒服地瞇上了眼睛,只是一只大手開始不老實起來,捏了捏她手臂內(nèi)側(cè)的軟肉,力度不重,調(diào)情一般,江聽夏驚慌地睜開眼睛,“癢�!�
她微微躲開,佯裝發(fā)怒,“你的手往哪兒摸?”
只是人還沒躲開,就被厲菖蒲壞笑著一把拉了回去,抱在懷里。
他手臂橫在江聽夏的身前,手掌貼著她軟軟的小腹,嘴唇在她耳側(cè)邊有一下沒一下輕吻,一路吻到白皙的脖頸。
感受到滾燙潮濕的吻,貼著身后男人血脈僨張的肌肉,他喉間的低笑和喘息噴在柔嫩的肩頸皮膚上,江聽夏半邊身子都酥麻著,一只手去抓他貼在自己身上的手掌,有些緊張地攀住厲菖蒲手掌的虎口處,那里一層堅硬的厚繭。
他的手很粗糙,江聽夏該是有些嫌棄的,如今卻慢慢的習(xí)慣了,能讓她緊張的時候安心下來。
她一只手下落,落在她腰側(cè)處,掌下是厲菖蒲強壯有力的大腿。
江聽夏在他大腿上下意識摸了兩下,又去掐他,只是手下的肌肉緊實,掐不動,她聲音軟軟的,嗔怪道:“每天都要。”
江聽夏面上酡紅,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帶著不解,“你不累嗎�!�
“不累�!�
他工作忙,遇到搞訓(xùn)練或者大演練,往往是一個月就有大半個月不在家,好不容易這段時間常在家里待著,能溫香軟玉抱滿懷,他當然不肯閑下來,尤其是他媳婦嬌貴,喂不飽他。
他吃不飽,兩個人待在一起,永遠一副大灰狼饞小綿羊的模樣。
厲菖蒲將人按在床上,“你男人有的是勁兒。”
江聽夏嫌他說話糙,輕拍他一巴掌,“討厭�!�
這罵人的聲音落在厲菖蒲耳朵里,嬌軟的聲調(diào)勾子一樣勾住他的魂,他不管不顧拉著被子將兩人裹在被子里。
被子里傳出兩人的笑聲。
兩人正打鬧得高興,可不知道,屋外頭的厲大花已經(jīng)急得團團轉(zhuǎn)。
聽著臥室里頭模模糊糊,若有似無的輕笑,厲大花孩子都生了三個,她還不知道里頭發(fā)生了什么,厲大花雖然著急,卻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去敲門。
這時,她聽見屋里江聽夏啊地叫了幾聲,厲大花這下忍不了了,著急地敲了兩下門。
聽到敲門聲,屋內(nèi)床上,被子一下被掀開,江聽夏坐起身,邊忙著去拉自己被扯了一半的衣服,遮住脖子下面大片白嫩的肌膚,她面上泛紅,眼里蒙著一層朦朧的水霧,“外面是不是有人敲門?”
厲菖蒲也好不到哪兒去,他雙眼泛紅,小麥色胸膛因為大口呼吸上下起伏,鎖骨下是兩處新鮮的牙印,隱約還亮晶晶的粘著口水……
好在褲子齊整,腰帶還沒解,整整齊齊系在腰上。
“……誰?”
厲大花靠在門口,“我。”
厲菖蒲捂住額頭,調(diào)整了呼吸,語氣很是郁悶,“大姐,這么晚了有什么事?”
屋外人只說:“大狗子,你出來下,我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