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唔！”
溫暖扶著墻，緊緊閉著自己的眼睛，兩腿并攏，渾身發(fā)抖。
等待著某一刻的來臨。
自閉少女雖然在網絡上查過很多攻略，但她實在沒有經驗，擔心和害怕也是必然。
只是情況似乎沒有朝著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發(fā)展。
季風拿起了浴球和沐浴露，將浴球打滿后，便開始輕輕擦拭溫暖的后背。
溫暖：“唉？（????）??”
自閉少女緩緩睜開了眼睛，在感覺到季風那輕柔的動作后，她的臉直接紅到了耳根子處。
還好是背過身的，而且浴室里蒸騰的熱氣，隱藏住了她此時的表情。
好吧，季風從來都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他當然不會那么粗暴，毫無鋪墊。
嗯，他只是在幫自己擦背！
可這也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就算是她媽媽，也在很小的時候就不再幫她洗澡了。
季風的動作很輕柔，指尖一點點的掠過溫暖身體各處，感受這個世界最絕美的風景，這是不一樣的體驗。
對于兩個人來說，似乎都是這樣。
這種輕柔的舉動很舒服，舒服到溫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免自己發(fā)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好像并沒有發(fā)生羞羞的事情，可是……
怎么感覺更害羞了呢？
“水差不多了，進去吧�！�
“額，啊？”溫暖轉過頭，看著季風走進浴池里，自己則是呆在原地，持續(xù)發(fā)懵。
原來，真的要一起洗嗎？
“發(fā)什么呆？過來啊�！�
“過去干嘛？”
“一起洗澡�！�
“可是，我我我……”溫小暖嘴巴都哆嗦起來了。
“你來不來？不來我走了！”季風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聽他這樣說，自閉少女頓時急了，連忙答應：
“不要，我過去……”
溫暖完全沒有她之前表現的那樣勇敢，或者說，她的勇敢只有下定決心時的那一下。
成就成，不成就會迅速漏氣。
當自閉少女墊著腳尖踏入浴池時，季風的鼻血都差點噴出來。
不行，要穩(wěn)住。
略顯霸道的將人攬入自己懷，繼續(xù)為溫暖擦拭身體，他很認真，也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
但溫小暖依然很敏感，季風動作稍微大一些，她的腰身就會忍不住扭來扭曲。
這樣一扭，季風還行，小季風先繃不住了。
溫暖從來都不是傻白甜，也一直知道小季風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會裝作懵懂的問“你怎么帶了把武器”那種略顯SB的話。
只是眼下這種情況，被小季風威脅在后，她只能悶悶說了句：
“膈人！”
季風：（????）？？？
“這種事情，總不能怨我吧？”
“不怨你還能怨我？”
“明明是你自己裝摔倒，騙我進來的……”季風這時候也擺起了委屈臉。
溫暖腮幫子都羞鼓了，只能小聲反駁：
“我只是讓你進來，我沒讓你脫衣服！”
好好好，溫小暖這張嘴，火化了都是硬的，季風被她氣笑了：
“呵呵，我當時要走了，估計你得生一晚上悶氣。”
溫暖不吱聲……
一晚上？
呵呵，你還是小看我了。
最少氣一個月！
不過這一番堵著氣的爭吵后，溫小暖淡定了許多，季風自己也冷靜了一些。
懷中少女靜靜靠在他身上，兩人以睡姿躺在浴池里。
浴室很安靜，只剩下了些許流水聲，還有氣泡。
熱水放松著兩人的身心，緩解著往日的疲勞和壓力。
如果拋開情欲不談，這大概是情侶之間最為親密愜意的時刻，簡直比一起睡覺還要親密許多。
季風摟緊了溫暖，而溫暖也在享受靠在他身上的感覺。
這感覺讓人安心，寧靜。
舒服到想睡覺。
她主動拉起季風的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
手指輕輕掠過她的馬甲線，來來回回。
總是忍不住想向上，或者向下。
這原本只是個溫小暖表達親密和愛意的動作，但卻像是一個啟動開關一樣，讓小季風又立了。
這次溫暖沒有太大反應，她只是昂頭側臉，看向季風。
那表情就像是在問：“怎么個事？”
季風哪能忍得了這種嘲諷的表情，一把就將溫暖推了起來，坐直身體，隨后將手邊的浴球丟給了她。
“瞪什么瞪？拿著�！�
浴球丟過去時，回頭的自閉少女慌忙接住，可接的時候手臂自然就會離開胸口，然后走光。
“��？”
她懵懂無措的表情，看了就有種讓人抱住狠狠疼愛的感覺，季風也忍不住逗她，裝作很兇的樣子狠狠道：
“發(fā)什么呆？剛才我都幫你擦過了，換你了�！�
“擦就擦唄，那么兇干嘛�！�
她嘟起嘴的樣子實在可愛，讓季風忍不住發(fā)笑。
“哈……”
“你笑什么？”
“沒笑什么，好好擦背！”
季風主動背過身去，把后背留給了溫小暖。
其實他也是故意進行這樣的舉動，因為可以減少一些接觸，讓他過載的情緒稍微冷靜一下。
有空閑去思考一些問題。
人總是需要思考的，不然就如同野獸了。
至于現在應該思考些什么……
別吵，正在想！
溫暖跪在浴池里，很認真的給季風擦背。
其實她做任何事情都很認真，她的世界沒有開玩笑，從小就沒有。
長大了也就不再習慣開玩笑，也不喜歡。
她喜歡認真的做好每一件事，不喜歡放水，比如打牌的時候，贏光沐晚秋的錢……
當然，和季風媽媽打牌還是不一樣的。
她不知道季風在想什么，但就她自己來說，渡過了開始的羞怯和生澀后，眼下這種狀態(tài)她是真心喜歡的。
她喜歡和季風在一起，幫他擦背也會感覺很幸福。
畢竟是要成為夫妻的，這應該是夫妻之間會做的事情吧？
溫暖這樣想著，手上的動作也輕快了一些。
逐漸大膽！
沖了波水后，她還主動幫季風洗頭。
洗好之后，甚至還要求起季風幫她洗頭。
“你認真的？”
“這有什么認不認真？”
溫小暖表示有些奇怪，可季風想的明顯不止這些。
自閉少女的心思很純粹，她就是喜歡，單純的表達喜歡。
但他……
好吧，其實自己也是喜歡溫暖的，單純的喜歡。
既然喜歡，那就洗吧。
“閉上眼睛�！奔撅L將洗發(fā)水倒在溫暖的頭上。
“哦。”溫小暖本人也是老老實實的在水中坐好。
修長的手指搓出泡沫，隨后插入溫暖的發(fā)絲之間，輕輕摩挲，搓揉。
“唔，季風好溫柔啊，好舒服……”
溫暖有些舒服的向后靠去，季風穩(wěn)穩(wěn)接住了她。
可問題是，這樣放松的一靠。
一覽無余，春光乍現。
一眼望去，季風感覺自己快要內傷MAX了，實在太難頂。
“唉……”
“為什么要嘆氣？”
“沒，沒什么，你頭發(fā)好香啊。”
“是洗發(fā)水的味道。”
“不是，是你的味道。”
溫暖沉默了一下，又一次突然伸出手，以倒掛的姿勢攬住季風脖子。
季風連忙伸手墊在她后背，免得她沉到水里面嗆著。
隨后嘴巴就被堵住。
“溫唔唔唔，你頭發(fā)沒唔唔唔……”
“先不洗了！”
浴池中的糾纏持續(xù)了許久才停下，倒不是梗著頭的溫暖缺氧，而是洗發(fā)水辣眼睛了。
如果不是難受的不行，這家伙還不愿意停下。
季風小心翼翼為她沖洗頭發(fā)，再進行著嚴厲的批評。
“哪能這樣？笨死了�！�
“哼！”
洗完頭后，兩人似乎沒什么額外的事情要做了，溫暖便測過身子，靠在季風的身上。
季風也順勢抱緊了她。
他們又回到了那種寧靜的狀態(tài)。
過了許久，最終居然是溫小暖先開了口：
“季風……”
“嗯？”
“你在，害怕，什么？”
“啊，沒有啊，我有什么好怕的�！奔撅L嘴上這么說，卻莫名有些心虛。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錯誤的開始，你以前錯過一次了……”
聽到溫暖的說辭，季風突然一愣。
思緒被拉扯到還在珍珠工作室的時候。
溫暖離開時的告別，贈予了他那個后來時常使用，當做寶貝一樣的打火機。
當時的他是怎么做的？
掩飾自己的情緒，情感，覺得自己幾世為人，不該如此。
可后來卻又患得患失，覺得一切索然無味。
他也在那一刻明白，失去很重要的人，手真的會抖。
一直到竇丁都看不下去了，對他當頭棒喝：
【大哥，她去不去帝都你也得跟她把話說清楚啊，你想象一下如果總監(jiān)談了別的對象，被別人抱在懷里，你不上頭？你這么慫還是我認識的季風么？】
那個時候真的很難受。
只是裝作不難受。
細微的表情變化，逃不過溫暖敏銳的目光，她盈盈笑起來：
“想起來了么？你已經錯過我一次了�！�
“額……”
“但是我不會錯過你的。”
“嗯？”季風一愣。
而趴在他懷里的溫暖，還在繼續(xù)述說自己之前的想法：
“我其實考慮過很多情況，也想過在清北讀書，渡過4年……”
“那你為什么，沒去呢？”
“季風，這個世界的變化太多了，我可以等你4年，但我怕你不會等我4年！”
季風被溫暖的說辭驚了一下。
她考慮過4年的等待，也考慮過自己可能不會等待，所以才義無反顧的來到這里。
好像從頭到尾，溫暖都是更為堅定的一個。
“溫暖，如果你當時說清楚，其實我……”
溫暖從水中鉆出來，大大方方的坐在季風面前，又轉了個身，趴在他身上。
少女的目光流轉，流露出數不盡的認真：
“不是那樣的，雖然你一直藏的很好，但聰明的女生總會發(fā)現你�！�
季風挑了挑眉，這算什么說法？
“我就那么不堅定？”
溫暖這時候嘿嘿一笑：
“嘿，沐晚秋都能拒絕，你當然算堅定的了，但我不會低估她們，也不會高估自己�！�
“那你在擔心什么呢？”
“因為你對女生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這才是讓我擔心的�！�
“�。慷紵o所謂了，你還擔心什么？”
“正是因為無所謂，所以一旦有人對你很好，你或許不會特別喜歡，但你會為對方的真誠妥協。
你會選擇一個對你好，對你有幫助的女生，湊合湊合算了……”
季風：……
這次季風沒說話，沒反駁，也沒法反駁。
因為到了最后，他或許真的會這樣選擇。
其實不止是他這樣吧，所有沒有找到真愛的男生……
不，不止男生，這個范圍可以擴大到所有人，所有人都一樣。
錯失了真愛，在最后的選擇上，都是湊合湊合算了。
溫暖在這個時候緊緊抱住了季風，自閉少女的告白還在繼續(xù)，從未停止：
“我之前就說過，我可以錯過很多人，但唯獨不想錯過你，因為你很重要，也很值得。
你不是我權衡利弊的選擇，是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堅定�！�
溫暖就是這樣認真的人。
連表達喜歡，都會用最為認真的態(tài)度。
明明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卻被她弄的很嚴肅。
季風捧起她的臉，也同樣認真的回應：
“我經歷過很多人和事，正是因為在乎你，所以總是怕……”
“怕什么？”
“怕有一天你也會覺得膩，至少那時候，你還有后悔的機會�！�
溫暖聽到季風那么說，目光突然變得有些嚴厲。
“如果是真的喜歡，又怎么會覺得膩？
愛是軟弱的時刻，是求助于他者的心情，不是求助于他者的施舍，而是求助于他者的參加。
我想邀請季風真正加入我的世界。
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錯過我了？”
真愛的第一個征兆，在男生身上表現的是膽怯，而在女生的身上，表現的是大膽。
正如此刻的溫暖與季風。
自閉少女的目光很認真，直視季風，不愿意退讓。
她需要季風，想要更多的安全感。
而季風這次也沒有閃躲。
溫暖的心意太熱烈，熱烈到讓人無法辜負：
“不會，再也不會。”
季風扯下了一旁掛著的浴巾，放在自己肩膀上，隨后直接把溫小暖從水中抱起。
她溫順的像一只小貓，雙手環(huán)抱著他的脖頸，臉緊緊靠在季風的胸口。
被放在床角后的溫暖很安靜。
季風也沒有很冒失和沖動，他開始給溫暖擦起了身上的水漬，順便拿來了吹風機，吹起了頭發(fā)。
溫暖歪著頭，靜靜享受季風為她服務。
從未有過這樣的心安理得。
指縫掠著絲滑的黑發(fā)，帶來了無與倫比的柔順感。
在關掉吹風機的那一刻，屋子突然寂靜了下來。
季風把溫暖轉過來，俯身吻了上去。
這一次，比以往都要熱烈。
只是他將溫暖抱去床頭時，自閉少女突然舉手打斷了他。
“等一下。”
季風：？？？
不是，她這是臨時后悔了？
雖然心里頭火很大，但季風還是冷靜下來，認真問道：
“怎么了？”
隨后他就見到了溫暖打開床頭柜的抽屜，拿出了一張和之前一樣的生日禮物卡片。
她先是小啄了一下季風，隨后才把卡片遞給了他。
“生日快樂！”
季風接過卡片，端詳起來：
【錯過了你之前的十八年固然很可惜，但在這一年里能夠相識相愛，也足以令我滿足�！�
【19歲的禮物】
【我】
【第185章
一起躲進時間的褶皺（審核了）（2合1）】
看著卡片，季風沉默幾秒。
好吧，又破防了，今天晚上破防的次數有點多了，讓他有點迷失。
但……
“你從來不是一件禮物，也不是物品�！�
“只要那個人是你，我就是禮物，獨屬于你的禮物�！�
在自閉少女堅定的眼神中，季風又一次敗下陣來。
好吧，這大概就是溫小暖獨特的倔強，她腦回路挺怪的。
“我說過，伱身上有我余生的味道，所以，就聽你的吧……”
溫暖用鼻子碰了一下季風：
“繼續(xù)走，別擔心我，你走到哪我都會跟著你，就像你來了魔都，我就會來魔都，你想做生意，我就陪你做生意。
有你的選擇我都會選擇你，月亮不會奔向你，但我會，不遠萬里那種。
總之，你只要走在前面，我就會走在你后面�！�
季風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被溫小暖感動，這時候他也只能點點頭。
“好�！�
季風輕輕吻上她的唇，下巴，脖頸，繼續(xù)向下……
隨后季風就發(fā)現了一件事。
溫小暖上次騙了他。
因為他深深的記得這股味道，那是謊言的味道。
上次睡醒時，溫小暖說他什么都沒吃。
但是……
此奶謊言！
指尖輕撫……
夜晚的浪漫是最深刻的浪漫，藏在那一寸一寸的光陰里。
在時間里一起等待。
溫暖的聲音，大概是春天的蟲鳴。
她緊緊的抱住了季風的肩膀，眉宇表達了她的情緒。
人們總有些舍不得做的事情，就像溫暖舍不得責怪季風。
不過一切都剛剛好，季風還是和從前一樣。
他們一起躲進時光的褶皺里。
不過溫小暖根本沒有理會，她好像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繼續(xù)自己的胡言亂語：
“季風，我們終于在一起了�！�
“不是，我們從來都是在一起的。”
溫暖眨了眨眼，一只手撐著自己的頭，一只手劃拉著季風的胸口，突然壓低了聲音：
“季風，我的占有欲可是很強的，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
“所以從最開始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我只會有你，也只會屬于你……”
季風怔了怔，然后輕輕抱緊了溫暖，卻沒有說話。
可溫暖似乎對這個態(tài)度并不滿意。
理智藏在了入夜的燈里，因為燈沒有開，所以也沒有了理智。
又是良久……
看著一臉疲倦的自閉少女，季風苦笑一聲，喜歡是真的，但心疼也是真的。
他以為溫小暖已經睡著。
可看到那輕顫的睫毛，他就知道她只是累了，或是在裝睡。
想上前親她一下，可溫暖像是有所察覺一樣，突然睜開了眼眸。
霎時間，季風覺得……
這雙黑色的瞳孔，便是距離她最近的星辰。
星辰眨了眨眼，發(fā)出了聲音：
“我不想睡！”
季風一愣：
“你不會還？”
溫小暖知道季風是想歪了，連忙搖搖頭：
“不要了，疼，但是不想睡�！�
“那要做什么？”
溫暖摟住了季風的脖子，輕輕哼聲：
“抱我去陽臺�！�
“啊？冷的�！�
“裹著被子�！�
現在，是季風最溫柔的時刻，雖然他平時里也很溫柔，但這一刻，大概是溫暖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不會拒絕的時刻。
“好�！�
穿條褲衩，用被子裹住溫暖。
趁著黑夜，抱著她來到了409的小陽臺。
天氣不怎么好，白天已經下過一場春雨，此時夜晚的風很大，確實有點冷。
天空有一些飄散的夜云，只能看見月亮和幾顆附近的星辰。
這便是溫小暖想要看到的東西。
“果然，還是被我看到了�！弊蚤]少女昂頭看著月亮，臉上露出了笑容。
季風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什么意思？”
溫小暖把目光收回，眼里只剩下了自己的愛人：
“不要因為錯過夕陽而哭泣，因為在夕陽后只顧著哭的話，連夜晚的繁星和月亮都會錯過。
我沒有哭，所以，我也沒錯過你�！�
季風：o（╥﹏╥）o
“是，溫小暖最聰明了，所以，要去睡覺嗎？”
“不要�！�
溫暖還在嘴硬，但初經人事的她早已疲憊，很快就靠在了季風的懷里。
他們吹著春天的夜風，空氣里漸漸多了雨的氣味。
可能真的要下大雨了。
季風起身，重新把已經睡著的溫暖抱起，放回了床上。
屋里，風躺進了愛人的呼吸。
屋外，雨也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