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嗯,這幾天雖然很開心,但還是會想起一些�!�
“……”
“溫暖�!�
“陪我走走?”
溫暖皺了皺眉,她有些不安,但卻無法拒絕。
“好�!�
兩人離開人群,開始在林間漫步,溫暖看著卞佳妮摸著一棵又一棵的樹,感覺她好像是在數(shù)著什么。
一直到他們兩個離開了人群,向北走的第66棵樹下,溫暖才發(fā)現(xiàn)她們已經(jīng)走了很遠。
至于為什么是66棵樹,因為在感覺卞佳妮數(shù)數(shù)的時候,她也跟著數(shù)了,而且她的記憶力很好。
站在這顆樹前,卞佳妮在樹上仔細尋找著什么。
似乎是比她記憶中的位置高了一些,她找到了兩排字母。
【HARE】【KANG】
“原來你也長高了�!�
隨后卞佳妮抽出柴刀,又嚇了溫暖一跳,就準備逃跑。
可卞佳妮只是蹲下挖了起來,一下又一下,很快,她就在樹下字母對應(yīng)的位置,挖出了一個密封好的黃桃罐頭瓶子。
“你也還在�!�
在溫暖疑惑的目光中,卞佳妮嘗試了幾下把瓶子擰開,可是都沒有成功。
“額,溫暖……”她有些求助似的看向溫暖。
“我來吧�!�
溫暖主動接過了罐子,隨后用手猛的一擰。
吱!砰!
玻璃瓶蓋終于被擰開。
溫暖沒看,直接把東西遞給了卞佳妮:“給�!�
卞佳妮笑著接過罐子:
“溫暖你力氣好大�!�
溫小暖:(????)
“還好�!�
兔子小姐把罐子里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照片,小心心,還有一個盒子。
照片被卞佳妮直接塞給了溫暖:
“吶,這就是我和他的過去�!�
溫暖小心翼翼的接過這一疊照片,上面是卞佳妮,和一個有些憨憨的男生。
那個男生也不高,大概只有1米6幾,和兔子小姐的相貌有幾分相似。
與高大的葉道士,袋鼠先生的身材確實相差甚遠。
完全不是一類人。
他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男生……
照片里的內(nèi)容,就是他們記錄在這里的點點滴滴,沒完成的小水車,水桶,一起生火,做飯,一起在河邊抓魚抓蝦,還有剛才林子里的秋千。
“那時候的你們,很幸福吧?”
“溫暖,你已經(jīng)知道了吧?我和袋鼠先生的關(guān)系�!北寮涯萃蝗粏柕�。
“嗯?嗯!”溫暖愣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一對兄妹!
卞佳妮無視了溫小暖眼中的遲疑,輕輕擺手:
“那時候當(dāng)然幸福啊,只是大家都不接受我們這樣,不是大家,應(yīng)該是整個社會都是如此�!�
溫暖:……
自閉少女有些自閉,她其實和季風(fēng)一樣,沒有資格去評判這件事情的對錯。
事已至此,她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安慰了:
“兔子姐那么優(yōu)秀,以后肯定會遇到更好的人。”
卞佳妮笑了笑,沒有正面回應(yīng)溫暖:
“倘若南風(fēng)知我意,莫將晚霞落黃昏�!�
溫暖蹙了蹙眉,說什么遇到更好的人,確實屬于自欺欺人。
她如果失去了季風(fēng)……
算了,這件事情她不敢想下去,因為她無法接受失去季風(fēng)。
感覺到了溫暖的思考,卞佳妮突然笑了笑:
“你也感覺到了吧,其實,正是因為得到過,擁有過,幸福過,經(jīng)歷過之后,一旦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余生都變成了敷衍和湊合。”
溫暖只能沉默以對,她的性格,讓她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良久,溫暖才緩緩開口:
“那段時光,給兔子小姐帶來了很多痛苦么?”
“不,雖然失去了他我很難過,但正是因為有那些年和他一起的日子,我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兔子小姐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眼里都在發(fā)著光。
袋鼠先生已經(jīng)去了國外,溫暖不愿意她沉寂在這種情感的困局里,忍不住開口:
“結(jié)果也不重要嗎?有些人已經(jīng)做出了新的選擇……”
“結(jié)果真的重要嗎?”兔子小姐看向溫暖,眼神溫柔。
“不重要嗎?”溫暖再次重復(fù)。
“多關(guān)注過程,多體驗過程,這個過程就是生活,這個過程也是結(jié)果,太過看重所謂的結(jié)果,只會讓自己很痛苦�!�
“可是,經(jīng)歷完了所有的過程之后,才會迎來最終的結(jié)果,兔子姐應(yīng)該走出來�!�
溫暖不愿意退讓,而卞佳妮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生氣,語氣也變得重了一些:
“你看一本書只看結(jié)尾嗎?”
“不,不是只看結(jié)尾,但很多時候,我們看一本書,就是想要知道它的結(jié)尾�!�
溫暖因為顧忌兔子小姐情緒,所以很少和她產(chǎn)生分歧,但在這件事情上,她的態(tài)度還是有所不同的。
她覺得,兩個人的感情,正是因為多了一個過程,叫擁有。
所以,失去比得不到更可怕!
“你真的這樣想?”
“嗯!”
溫暖盯著兔子小姐,不知道怎么,她突然笑了:
“溫暖,你可能還是不懂�!�
“什么?”
“呵,沒什么。”兔子小姐搖搖頭。
她明明很明媚,開朗,臉上總是會時不時的露出笑容。
但溫暖總覺得她好像已經(jīng)枯萎了,就像是曾經(jīng)的自己一樣。
一個已經(jīng)枯萎的人,又怎么可能幸福和快樂呢?
卞佳妮知道自己無法說服溫暖,便和溫暖道起了歉:
“抱歉,可能是我的想法太偏激了,我代表不了所有人,只能代表我自己�!�
“不是的,兔子姐,我也有問題�!�
“哈哈,我們沒有必要這樣互相點頭道歉,像鬼子一樣,沒什么必要……”
“額,說的是�!�
卞佳妮靠在這棵樹旁坐下,隨后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地。
到了這里,溫暖也不是很在意地上臟不臟了。
她很隨意的在卞佳妮身旁坐下,就像是姐妹一樣,可若是不看臉蛋,溫暖的身材才更像姐姐一些。
卞佳妮拿出罐子里面倒出來的折紙小心心。
隨便打開了一個,里面都藏著話:
袋鼠先生:【我希望從我們相遇的那一刻起,我所愛慕的靈魂,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即使那個幸福的結(jié)果不是我。】
袋鼠先生:【相遇的意義,在于遇見你時的第一眼,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決心�!�
袋鼠先生:【那時候我說,假如我們哪天真的分開了呢?她說那我會在有限的時間里面無限地愛你�!�
兔子小姐把小心心一顆一顆的打開,仔細看著上面的話。
她品讀著,觸摸著,就好像在觸摸著自己的愛人一樣。
只是她的這個狀態(tài),溫暖覺得很不對勁……
“兔子小姐?”
卞佳妮沒有回應(yīng)溫暖,她還是在一張一張的拆開小心心,看著小心心里面的話。
在拆到一半的時候,卞佳妮的瞳孔已經(jīng)開始失焦,她突然開口:
“哥哥,要不,我們就在小縣城生活吧,出租車5塊錢起步,早飯也只要3塊錢,一套70平米的房子,只要20萬。
再買一輛5萬的車,沒有早晚高峰,夜市也很熱鬧。
我知道什么是生活,對大部分的人來說,能和相愛的人一起安穩(wěn)過日子,就很幸福了。
只要和你,只要是你,就會幸福……”
“兔子小姐,兔子小姐?”
感覺到溫暖正在搖晃她的手臂,卞佳妮突然回過神來,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不好意思啊,我剛才走神了。”
剛才那種情況,只是走神么?
溫暖緊緊握住卞佳妮的手指,因為她的手指在一直顫抖。
“兔子姐,你的藥呢?”
“藥,在包里,包里有�!�
溫暖又一次幫卞佳妮拿出了藥,隨后從包里拿出水杯,幫她喂藥,只是她很清楚,卞佳妮的情況其實一點都沒有好轉(zhuǎn)……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好像陪著她,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
吃完藥,又過了好一陣子,卞佳妮的情緒才開始逐漸平復(fù)下來,她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剛才裝起來的那個小盒。
“溫暖,謝謝你這陣子一直陪我,我送你個東西吧……”
“啊,不用不用。”
溫小暖下意識的擺擺手,她幾乎不會接受別人的禮物,無論男女,只有季風(fēng)是例外。
只是兔子小姐虛弱的樣子,讓她實在糾結(jié)。
“收下吧,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
“那,好……”
溫暖接過兔子小姐遞來的盒子,攥在手里,一直到兔子小姐提醒:
“打開看看吧�!�
“額,好�!�
溫暖聞言,主動打開了這個小盒子,里面是一枚男士戒指。
材質(zhì)不明,大概是不銹鋼或者某種合金的?
上面不再是英文,而是用中文寫著:
【愛你的兔子】
“這個是?”
“就是一枚普通的男士戒指,以后可以送給喜歡的人,或者送自己爸爸也不錯�!�
溫暖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有種明顯的感覺,感覺接下來要發(fā)生些什么,卻無從阻止,只能緊緊拽住卞佳妮的手臂。
“兔子小姐……”
溫暖向來很堅強,只是這個時候,她卻完全忍不住自己的眼淚。
卞佳妮輕輕拍了拍溫暖的手臂,見溫暖不愿意放手,轉(zhuǎn)而主動抱住了溫暖。
沒有人知道,這也是卞佳妮第一次主動擁抱自己愛人以外的人。
就像是上次溫暖,抱住了她。
卞佳妮看似熱情,但她的病癥,給她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邊界感,只有真正認可的人,才能走進這個世界。
兔子小姐擁抱著自閉少女,看著這個和她很像,卻又完全不同的女孩,唇角微微勾起:
“替我收好它,以后,一定要幸福啊……”
“兔子小姐,不要……”溫暖一怔。
兔子小姐已經(jīng)輕輕抽出手,回眸一笑:
“哦,對了,回去替我告訴葉辰,以后別在半夜發(fā)朋友圈了,他裝的不像�!�
【第215章
孽緣半生的終結(jié)(2合1)】
溫小暖怔在原地。
她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她的成績,學(xué)習(xí)能力,都彰顯著她與眾不同的聰明。
這些天,她和卞佳妮的接觸也非常多,每天都會看到兔子小姐翻看袋鼠先生的朋友圈,也只看袋鼠先生的朋友圈。
溫暖一直以為那是思念,沒想到兔子小姐居然會這么說。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袋鼠先生他已經(jīng)……
溫暖感覺對方要走,猛然拽住卞佳妮的手指,而兔子小姐只是回過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不要那么慌張,溫暖�!�
“兔子小姐�!睖嘏那榫w有些繃不住。
“悲觀者永遠正確,樂觀者永遠前行�!�
“額?”
“我不想看到別人的同情,為我做些什么,為我放棄些什么,我真的不需要。
無論是葉辰還是你,都該如此,走好自己的路,永遠向前走,不要停下來,懂嗎?”
兔子小姐的目光還是那么溫柔,或許,她本來就是一個熱情,溫柔,善良的人。
只是這些優(yōu)秀的品質(zhì),并不能改變她的痛苦。
這也是讓溫暖最為難受的地方,正因為經(jīng)歷過,她才更不知道怎么勸。
因為她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而兔子小姐想要的東西,或許已經(jīng)不存在了……
“可是,兔子小姐自己不是也說了,人應(yīng)該往前走嗎?”
兔子小姐戴上了自己的兔子帽兜,將雙手插進褲子口袋里,讓自己看起來像個過客。
“是啊,人本來就是應(yīng)該往前走的,只是每個人的目的地不同,有人要一路往東,有些人一路向西,有些人想回到過去,也有人要迎接未來。
而有些人本來就是要淋雨的,比如我,你非要給我撐傘,我會走不快,你也會淋濕。
到頭來,我們都沒有得到想要的,伱或許還會埋怨我,甚至還會說一句‘我都是為了你才這樣的’�!�
溫暖聞言,手指驟然松開。
【有些人本來就是要淋雨的,比如我,你非要給我撐傘,我會走不快,你也會淋濕�!�
這句話,讓溫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王亞琴。
冠以情感之名而做的事情,或許本身就是一種傷害,她也經(jīng)歷過。
“確實,如此……”
“因為我們有些經(jīng)歷相似,所以會難過,會共情也很正常,但一件物品就是一件物品,一個人就是一個人。
別人并不能感受到其中帶有的情感,人們總是喜歡自我感動,去做一些只能感動自己的事情。
事后在自己記憶中進行美化,覺得自己付出了很多。
殊不知,那或許并不是對方想要的�!�
聽到這里,溫暖已經(jīng)明白了兔子小姐的意思。
兩人這段時間一直住在一起,兔子小姐的情況確實很復(fù)雜,但溫暖也了解了許多。
有過相似的經(jīng)歷,很多事情早已經(jīng)不需要過多言說,因為說也沒有意義。
那是堅定的選擇,就像她堅定不移的選擇了季風(fēng)一樣。
兔子小姐,也堅定不移的選擇了袋鼠先生。
她要去找他。
溫暖吞咽了下口水,似乎想要緩解一下自己干涸的喉嚨。
連續(xù)深呼吸了幾下,自閉少女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隨后讓自己浮現(xiàn)出一個微笑,對著兔子小姐擺擺手:
“兔子姐,我再陪你走一段吧。”
卞佳妮側(cè)目看向溫暖,緩緩露出了一個微笑,而溫暖也同樣回應(yīng)了一個微笑:
“好�。 �
……
同一時刻。
沐晚秋和葉雨薇正在帶著兩個小孩玩耍,顧雪婷靠在樹上彈著吉他,徐銘正帶著張超挖知了狗子……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節(jié)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夏天。
18歲的夏天固然很美好,但其實19歲的夏天,也同樣不會很差。
只可惜的是,夏天的風(fēng)不再。
他在道觀里……
而在此時的道觀中,季風(fēng)正雙目無神的劈著柴。
為什么要劈柴?因為人太多了,女人更多,柴火用的很快。
至于為什么是他劈柴……因為前兩天是超子和徐銘劈的,今天他輪值,不劈不行。
吱呀!~
葉道士的房門突然被推開,略顯頹喪的葉辰從里面走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天晚上被季風(fēng)打的有點慘,他此時臉上的傷居然都沒恢復(fù),走路的姿勢也是一瘸一拐。
整個人看上去都非常虛弱。
緩緩走到院子里不說話,裝深沉。
可他不說話,季風(fēng)也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今天大伙都出去玩了,他卻要在這里哼唧哼唧的砍柴,他本來就看葉道士不爽,現(xiàn)在能給他好臉色?
葉道士在院子里徘徊了一會兒,還做了做健身操。
但這些舉動在季風(fēng)看來,就和腦子不好的傻逼,在別人面前轉(zhuǎn)悠,一副“你快來找我說話”的感覺差不多。
今天的季風(fēng)本來就談不上心情好,劈柴劈的一身戾氣。
眼瞅著葉辰在他面前一直轉(zhuǎn)悠,季風(fēng)心頭火起,直接把砍柴斧子舉了起來。
“你轉(zhuǎn)悠NM呢?有事說,沒事滾,別在這里礙老子眼!”
葉辰:……
葉辰發(fā)現(xiàn),自己自從那晚上沒打過季風(fēng)之后,季風(fēng)對他就不怎么尊重了。
人怎么可以這樣呢?
其實就算到了現(xiàn)在,葉辰還是覺得季風(fēng)打不過自己,那天晚上只是他心態(tài)有缺,大意輕敵,再加上自己并沒有發(fā)揮好,才導(dǎo)致了最終的失敗。
“你為什么沒和他們一起出去玩?”
“你沒話了?沒話了就閉嘴!”
砰!
季風(fēng)直接用斧子把一塊碗口粗的木頭,從中間劈兩半,葉辰看見嘴角也是抽了抽,小伙子勁挺大的……
“我確實有些話想和你聊聊……”
季風(fēng)挑了挑眉,卻沒在這時候繼續(xù)惡語相向,他從來都是拎得清的。
“有話就說吧�!�
葉辰頓了頓,表情突然有些拘謹,眼里卻泛起了一些以往不曾有過的光。
“季風(fēng),你有沒有一個從未與他人說過的秘密?”
季風(fēng)眼睛一瞇,他的秘密,何止一個?
“有。”
“我也有一個真正的秘密……”
季風(fēng)沒吱聲,葉辰低下頭,開始了自己的緩緩敘述:
“我一直有個非常愛的人,很愛很愛,但他一直把我當(dāng)作最好的朋友。
他從小就對我很好,和我聊天,玩耍,我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非常頹廢,家里總是對我抱有超出預(yù)期的期望,他們總說我是天才。
但其實小時候,他們口中的天才,就已經(jīng)崩潰了……
是他一直在安慰我,他會告訴我,我很好,雖然不懂我的功課,卻陪著我一起努力。
小時候的我膽小懦弱,不敢與人發(fā)生爭執(zhí),我這種家里有點錢但卻不會拒絕的人,總是被人勒索,要錢。
是他替我罵回所有對我的咒罵,幫我擋下了那些惡心人的脅迫和勒索。
但我依稀記得,是某個夏天吧,他突然告訴我自己有喜歡的人了,他很高興,拉著我,問我應(yīng)該怎么辦。
那一刻,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痛苦?絕望?
自私占據(jù)了我的心,但我不敢表露一點點,我只能強顏歡笑著對他說,‘喜歡就去追啊’那種違心的話�!�
聽著葉道士的述說,季風(fēng)沉悶不語。
他感覺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哪里奇怪,只能繼續(xù)聽葉道士說下去。
而這時,葉道士眼里的那抹希冀卻在變淡:
“原本還好,他們一直糾纏著彼此,讓我甚至覺得,大家就這樣似乎也不錯。
但在大學(xué)的時候,他們終究還是排除了萬難,終于走到了一起。
他們就像是命中注定的愛人,像是電視劇中的主角一樣,無論經(jīng)歷多少磨難,最終都會在一起。
以前的我不敢言說,那時的我更是只能沉默不語,我隱藏著自己的心思和秘密,默默的祝福他們。
他和我說,以后結(jié)婚的時候請我當(dāng)伴郎。
當(dāng)我笑著答應(yīng)了,可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成為他的伴郎,我是真的很喜歡,很愛他。
可是我知道他不喜歡我,也不可能喜歡我,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表露厭惡和抗拒,厭惡我這種人。
我不想讓他覺得我惡心,不想被他拋棄,所以,我愿意用朋友的身份和他相處下去,或許是一輩子�!�
季風(fēng)蹙著眉頭,其實聽到這里的時候,他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
只是心里還不夠確定,葉道士這種人……
不會吧?
他有些不自然的挪了挪屁股,不再把后背露給葉道士:
“后來呢?”
葉道士對季風(fēng)的這些舉動,好似全然不見,他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述說著屬于自己的故事。
“后來?五年,十年,他說自己準備結(jié)婚了,他像小時候說的那樣,邀請我當(dāng)伴郎,還告訴我,希望我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可我不會幸福了,因為我愛的人,厭惡我這種人。
我原本以為,這一切會就此結(jié)束,卻沒想到他們之間的變故,完全超出了外人的想象,他們居然是親兄妹!
在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我除了對他的擔(dān)心外,內(nèi)心里居然還有一絲絲的竊喜。
我打電話安慰他,約他出來吃飯,喝酒……
對于我來說,一切突然變得好起來了,那段時間我很快樂,但他卻很悲傷,他還是放不下她,放不下他的兔子……”
季風(fēng)的瞳孔微微收縮!
果然!
雖然之前的種種,都隱隱有著預(yù)示,可在他聽到葉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還是有種頭皮炸裂的感覺。
“你喜歡的人,是許樂?”
說出來自己最大的秘密后,葉辰似乎輕松了許多。
如釋重負,滿臉淡然,就好像壓在自己心頭十幾二十年的大石頭,突然被移開了一樣:
“季風(fēng),我早說過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你就是個自以為是的家伙。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之外的人,即使是喜歡和愛,也是沉默的,沒告訴過任何人,我潔身自好。
而你的心思,又能比我少多少?”
“……”如果是之前,季風(fēng)一定會反駁。
但現(xiàn)在他保持了沉默,除了些許疑惑外,或許也有一點點的認可,他的內(nèi)心,確實隱藏了更多的秘密。
而且季風(fēng)也想聽聽,葉道士還會說什么。
葉辰迎著夏日的陽光,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泛起了光。
“咳咳,冠以名則六欲泛生,你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么……”
“知道。”季風(fēng)淡淡回了一句。
葉辰的目光微微一亮,他沒覺得季風(fēng)在瞎扯,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確實不是普通的角色,所以很期待季風(fēng)的說辭:
“咳咳,那你說說看……”葉辰突然有些咳嗽,而且不止一次。
季風(fēng)看了他一眼,沒看出什么,便繼續(xù)回答起剛才的問題:
“普通的人,在沒有標簽時,無論發(fā)生什么,人們都是不會有所感覺的,可一旦給他貼上了標簽,那感情也必將注入其中。
就像是一本,沒有標簽沒有名字的角色,死個幾億人讀者都不會有太大的感覺。
但有了標簽有了名字后,反派的死會讓人高興,正派的死會讓人傷心,遺憾的人死會讓人悲傷,不該死的人死了會成為毒點。
因為讀者在的過程中,已經(jīng)注入了自己的情感,她們不再是紙片,不再是文字,而是人。”
葉辰沉默了片刻,釋然般的笑了出來:
“原來你真的懂……”
不過季風(fēng)卻沒有因為他這片刻的共情而終止話題,他盯著葉辰,并沒有去同情眼前的這個人,而是繼續(xù)詢問:
“你知道冠以名則六欲泛生,那也應(yīng)該知道后面還有一句話吧?”
“知道……”葉辰默默低下了頭。
季風(fēng)哂笑一聲:
“原來你知道啊,你知道那你做到了么?”
季風(fēng)的話就像是一把刀。
因為情感這種東西,本就是一把刀,放縱了之后,便是無盡的錯誤。
君子之交,點到為止,大家才會留著體面。
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面對過的誘惑,拉扯,其實遠遠多于葉辰,就說最簡單的……
沐晚秋,顧雪婷,葉雨薇。
只要給她們貼上一個倒貼女的標簽,是她們自找的,那他或許就可以毫無負擔(dān)的玩弄這些女生,玩弄她們的感情,甚至拉她們上床。
她們喜歡季風(fēng),因為喜歡,很難拒絕。
但最終的結(jié)果會是什么?
沒有結(jié)果,或者不會有好的結(jié)果。
占有欲,道德,現(xiàn)代社會的人生觀,都不會允許和接受這種事情。
或許有很多人會說,有錢有權(quán)的人,包養(yǎng)很多個女人,有很多情婦也是正常的。
確實有這種情況,但其實這些事情的共同點,是這些被包養(yǎng)女人并不是與包養(yǎng)者靈魂對等的存在。
這樣的行為,不可能找的到一個靈魂對等的愛人,最終也不過是滿足肉欲罷了。
所以,才會有之后的一句話。
“止于此則七情方休……
有些不該做的事情,有些不該發(fā)生的情感,本就應(yīng)該點到為止,你沒有做到,就別說自己多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