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張超想了想自己的家庭，他家只能算是普通家庭，父母都是打工人。

    但實際情況和季風所說的差不多。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的改變，讓張超深刻的體會到，季風說的都是真的……

    “好像是這個樣子，我有了點錢之后，很多東西都變了。

    有人找我搭訕了，有人叫我超哥了，也有妹子主動加我微信了，連爸媽都不敢隨便進我房間了。

    這些應該都是錢帶來的改變，我變強了，好人就多了。”

    “哈哈哈，所以，超子，你知道自己現(xiàn)在應該做什么么？”

    “不知道，做什么？”

    “這是社會在告訴你，無理取鬧的年齡已經過了，到了該裝逼的時候了！”

    “哈哈哈！”

    月上梢頭，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后，離開了老商圈的小賣部。

    聊到裝逼，他們同時大笑起來。

    年輕人的世界大概就是這樣，賺了錢如果不裝逼的話，那真是渾身難受……

    ……

    在季風和超子離開老商圈的時候，研發(fā)部辦公室里的氣氛就沉重了許多。

    原本發(fā)獎金的喜悅，此時已經被剛才的爭鋒相對沖淡，所有人都在沉默，偶爾也會有一兩個人結束了今天的加班，離開了公司。

    通常很忙碌的呂全，此時很意外的沒有去做事。

    而是雙手環(huán)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發(fā)呆。

    很多同僚都感覺到呂全的不對勁，有些人會和他打個招呼，有些則是默默離開。

    從來都沒有什么感同身受，職場更是如此。

    人走的七七八八時，呂全像是認命了一樣，終于開始了自己的工作，敲一套【打分帝】的新版�；▽���。

    在呂全默不作聲的敲著代碼時，苗振浩不動聲色的坐到了他旁邊。

    “晚上一起吧，我?guī)湍阕鳇c基礎的，應該會快上不少。”

    呂全的目光顫了顫，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獨立思考，是一項職場人的優(yōu)秀品質。

    張超都能想到的事情，呂全很難不察覺，季風給了他機會，也給了他選擇。

    在苗振浩留下來的時候，這場選擇就已經開始了。

    “不回去陪陪嫂子嗎？你不是說她懷孕了？”

    “害，家里有她媽陪著她，有沒有我，其實無吊所謂的……”

    苗振浩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坐在了呂全的旁邊，同樣開始了工作。

    平時工作非常專注的呂全，今天的節(jié)奏卻有些慢，他敲了幾行代碼后突然開口：

    “浩哥，我問你個事情？”

    “你問�！�

    “結婚了之后，生活壓力大不大��？”

    “那肯定大啊，你看，要買房，買了房要裝修，要結婚，要買車。

    車貸，房貸，生活，還有以后的小孩上學，這些不都是花錢的項嗎，男人成家后，總得拼一點……”

    呂全聞言點了點頭。

    “是，浩哥壓力那么大，拼一點，想要多賺錢也沒毛病�！�

    “唉，你是不知道，其實我本人花的真不多，誰讓我攤上那個對象，還有她那個媽，有時候我也是無力吐槽。”

    “嫂子花錢很厲害？”

    “呵，何止是厲害，啥東西都要買品牌的，媽的買個嬰兒床都4000多，我真是服了。

    我們正常來說，有多大能力辦多大事，是吧，可她到好，不上班不說了，花錢還一點節(jié)制都沒有。”

    呂全聽著苗振浩吐槽自己老婆，也不作聲，只是靜靜等苗振浩說完，才開口詢問：

    “浩哥，我說個難聽話啊，你這壓力這么大，之前就沒想過分手嗎？”

    “怎么沒想過？何止是想過？”

    “怎么說？”

    “我和她是同學，分分合合都多少次了，沒辦法，感情就是這樣，剪不斷理還亂的。

    后來我們都說這樣拖著不是辦法，兩邊也都是能自己做主的人，就說干脆結婚吧，結婚以后收收心，好好過日子。

    于是就貸款買了房，結了婚，唉嘿，我房子買的不錯，這兩年漲了不少呢，貸款都不算多了。

    結婚后有段時間她確實改變了一些，但前陣子她懷孕了，我平時又忙，就讓她媽過來陪著她，照顧她。

    和她媽住一起一段時間，她的那些老毛病又開始犯了。

    以前我還能說說她，但現(xiàn)在她媽在那，加上她又懷孕，說不能說，講不能講。

    唉，就這樣吧，也只能我在外面多賺一點，其實我要是有你那么大的本事，也不至于那么辛苦�！�

    聽著苗振浩的話，呂全點點頭。

    字里行間全是家庭的苦水，全是多掙錢的理由，每一條都很充分，但卻讓呂全更加難言。

    聽他提到自己的收入，呂全目光變得晦暗不明起來，只是兩人都在看著屏幕，閃爍在眼球里的，只有一行行代碼。

    那些心中的情緒，也都被隱藏在了這一行行代碼里。

    “什么本事，說來說去，也不過都是打工人……”

    呂全其實也說了謊，在他接受季風股份分紅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單純的打工人了。

    雖然現(xiàn)在只是三國殺的1%，但他們都知道，指尖未來的游戲不可能只有三國殺。

    他呂全，也不可能永遠都在一個地方原地踏步。

    但這番話，依然讓苗振浩沉默了片刻，隨后便是一陣感慨：

    “你說的沒錯，打工人在哪都是打工人，未來要是技術力下滑，年紀一大，甚至還有被裁員的風險。

    不過全子你比我強多了，你是真有技術的，以后就算出去自己做，也不會差到哪。

    高低也能做個高級技術合伙人什么的。”

    “浩哥，你說什么呢？”

    “我可沒開玩笑，做我們這一行的其實都知道，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你是真的行，所以季總也看重你。

    不過以后呢？誰知道以后能怎么樣？給自己留條后路總歸是沒錯的……”

    “我這種性格的人，到哪都不討喜。”呂全很有自知之明的應和了一句。

    “害，有技術的人都有脾氣，正常的，你以為別的大佬都沒脾氣的嗎？他們脾氣一個比一個臭。

    你也別妄自菲薄，回頭我給你留幾個獵頭的電話，打個招呼就行。

    你也不用多想，現(xiàn)在在公司有的賺就盡量多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聽到苗振浩的話，呂全莫名感覺一陣陣的煩躁。

    這些話聽起來沒有一句有問題，全部都是為了自己著想，為了將來做打算。

    可這些話，不應該由苗振浩說出來。

    其實這里面稍微想一下，就能感覺到都是坑，要是自己真的聯(lián)系了獵頭，這件事情如果被季風知道了，季風會怎么想？

    技術總監(jiān)這樣的位置，想做的人可太多了，這是明顯的坑。

    他呂全是不太會做人，但不代表他是傻逼！

    “浩哥倒是有心了，我回頭看看�！�

    “害，都是自己家兄弟，多為自己的將來考慮考慮，總沒錯。”

    呂全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敲代碼。

    原本在季風走的時候，他還在想……

    季風只是發(fā)了個錢，隨隨便便的看一眼，也沒有跟他明說任何事，怎么就能確定內鬼就在當場的？

    當時甚至都沒有提到苗振浩的名字。

    而自己之前的想法，完全就是猜測和腦補，很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心里的那些僥幸，讓呂全覺得，或許季風到現(xiàn)在都不清楚那個人是誰。

    可苗振浩卻自己跳了出來。

    一步一步走到季風挖的坑里，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

    沒有人會覺得加班給【打分帝】上新板子是個好差事，這是活脫脫的坑，只是大家都沒意識到而已。

    因為現(xiàn)在《三國殺》的流水很高，大部分人的視線，也都聚焦在流水極高的三國殺上。

    可只有季風他們這些高管明白，【打分帝】的重要性。

    《三國殺》成型后給公司帶來的東西是流水。

    而【打分帝】的存在，卻是公司唯一的輿論武器，超乎于其他渠道之外的特殊流量池，而且流量還不小。

    【打分帝】的存在，可以讓指尖公司有一塊其他大廠干涉不到的自留地。

    所以這款不賺錢的軟件，是一定會有人復制，乃至抄襲的。

    一套緊急上架的版本，如果能搶在指尖【打分帝】之前上線，做出同樣的流量效果，再加上流量轟炸。

    那【打分帝】這個獨特性的軟件，也就沒有了絕對的輿論優(yōu)勢。

    一旦沒有了稀有量化，那它的特殊性就不復存在了。

    這款APP，最終只會死在流量的此消彼長中。

    所以，今天晚上陪他加班的人……

    必然是內鬼！

    凌晨4點，呂全這個肝帝敲完了最后一行代碼，他和一旁的苗振浩打起了招呼：

    “浩哥要出去吃點早飯嗎？”

    苗振浩看了看自己的手機：

    “4點多，早餐店估計都沒開門呢，算了吧，我也逃離了痛苦的夫妻生活一夜，再不回去，我老婆怕是不讓我進家門了。

    這個點估計老婆丈母娘都還沒醒，現(xiàn)在回去正是時候，也不會被說�！�

    苗振浩的拒絕并沒有讓呂全感覺到意外。

    甚至有點在他預料之中。

    他只是覺得，這個和自己還算不錯的朋友，走的越來越遠了。

    二十六歲正當年，技術不錯，人緣也好，結婚不久，剛剛有了孩子。

    可以說，苗振浩就是這個家的支柱，他的整個家庭，都是苗振浩一個人的收入在支撐。

    他如果真的倒下了，他的老婆，未出生的孩子，父母，又該怎么辦？

    自己到底應該怎么做？

    這大概就是季風留給他的難題和選擇吧。

    季風不會允許心軟的人，成為公司的高管……

    “全子我走了啊，你收拾收拾，也趕緊去睡覺吧，整天熬夜，以后怎么找的到對象呦！”

    見苗振浩還有心情和自己打招呼，開玩笑，呂全也跟著笑了起來：

    “呵呵，好，我知道了。”

    盯著他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呂全忍不住突然叫了聲：

    “唉，浩哥。”

    “怎么了？”苗振浩此時回過頭看向呂全。

    但呂全的目光，卻停留在了苗振浩的手機上，一部三星！

    呂全認識那臺手機，因為季風之前拿著這臺手機找到過他，把手機給他，做什么自然不用多說。

    可這臺手機居然精準出現(xiàn)在了苗振浩的手里……

    所以，季風還是從最開始的見面，就已經知道了？

    “沒，沒事，你開車路上慢點，我怕你疲勞駕駛。”

    “放心吧，沒事的�！�

    苗振浩終究還是走了，一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而呂全則是站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又發(fā)了一會兒呆，苗振浩如果真的把版子遞給了別人，那他的職業(yè)生涯就完了。

    季風對吃里扒外的人，從來都不會手軟。

    他本人甚至有可能會進局子。

    而且這個版本有極大的問題，如果再運作一下，那整個APP乃至背后的公司，都有可能被問責。

    呂全靜靜的靠在墻上，許久之后，他的目光也逐漸堅毅起來。

    “雖然不知道這個屎盆子究竟會扣到誰的頭上，但這一切，都是每個人自己的選擇……”

    ……

    在季風強硬要求呂全加班上新這件事，過去兩天半之后。

    【打分帝】的全新版本依然沒有上線。

    這就導致公司陷入了一種略微有些詭異的情況。

    那天晚上季風讓呂全強制加班的行為，突然變成了一種類似領導向員工示威的舉動。

    畢竟你讓人加班弄，完事了又不上新，那不是純純忽悠人嗎？

    當老板的真不是個東西！

    其實急的人不止是他們，連季風和呂全兩人都很急。

    尤其是季風……

    第三天的時候，他已經在辦公室里急的轉圈了，他們真正要上新的版本，是對泄露版本和打拳對立策劃案的應對。

    如果方案真的沒有泄露，那他和呂全這期間做的種種鋪墊，準備，基本上都等于白用功。

    就跟玩吃雞類游戲，假裝房間里有人，然后在外面轉圈一樣，屬于自己騙自己。

    兩天半沒消息……

    季風急的像個猴，但還是要裝的像個人。

    一直到兩天半后的下午，一個名為【點評帝】的APP，正式上線。

    比較蹊蹺的是，雖然【點評帝】并非我鳥廠持股，而是由北方的幾個小公司聯(lián)合開發(fā)。

    但我鳥廠的各大渠道，都對【點評帝】進行了大規(guī)模的正式宣發(fā)。

    標題為【最美的女孩我做主！】�；ㄔu選專欄，也跟隨著【點評帝】的上線，一起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里。

    幾乎和【打分帝】一模一樣的界面，流程，完全相同的打分模式，專欄，還有熱度點評等等。

    在我鳥廠的流量加持下，這款APP上線之初，便直接爆火。

    因為有鵝廠這樣巨大流量的加持，【點評帝】開始在各大校園迅速走紅，其流量，甚至沖到了工薪圈子內。

    一時間風頭無二。

    而在【點評帝】上線之后，指尖公司總部隱隱有些爆炸的趨勢。

    上新版本和【打分帝】幾乎雷同，還附加了助威，點評，還有辯論PK的新欄目，這原本都是他們的設想。

    研發(fā)部成員面面相覷，甚至有人在私下里悄悄怪起季風來。

    要不是季風拖著不上線，他們也不會被別人家的APP搶了這波風頭。

    只是沒有人意識到，在【點評帝】�；ㄔu選專欄項目上線之后，一些隱隱有些不對勁的輿論，開始迅速在其中發(fā)酵。

    【男人負責賺錢養(yǎng)家，女人負責貌美如花�！�

    【你是男人，給我花錢不是天經地義嘛�！�

    【為你花錢的男人不一定愛你，不愿為你花錢的男人一定不愛你�！�

    【家是講愛的地方，不是講理的地方�！�

    【你的婚前房產不加我的名字就是不愛我，就是沒有誠意�！�

    【生孩子都只是給男人生的，不是給女人生的�！�

    【女人生孩子付出了子宮，男人就應該付出幾百萬的代價。】

    【我就這么一個弟弟，我把錢都給他怎么啦!】

    【我父母把我養(yǎng)大容易嗎?要你點錢不應該嗎?】

    【我跟了你三年，你得陪我青春損失費！】

    這些都還只前奏，真正讓【點評帝】輿論爆炸的，還是在某大學校花評選專欄里，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帖子。

    【真的很想吐槽我們學校的男生，今天下很大雨我和舍友都沒雨傘，我們三人一路下去，一路上全是有傘的男生。

    他們有說有笑，默默看著我們3個沒有傘的妹子淋雨，我不是針對所有的男的，只是想說你們是沒有同情心？

    還是情商太低？還是太自私？還是都是gay？只喜歡男生呢？

    最后還是快到寢室了，才遇到一個妹子好心給了我們一把傘。

    所以那些還沒有女票，自己倩商太低，還整天抱怨學校女生少的漢子，就注定孤獨一生吧！】

    這個帖子一出，女生集體討賊，男生不明所以，集體懵逼。

    整個帖子下面開始出現(xiàn)大量的各類評論，帖子的熱度已經沖上了

    只是在全網都在議論【點評帝】這些極端言論的時候。

    季風，張超，呂全三個人，正在老商圈樓頂的503公寓里爆笑！

    “風哥，我感覺現(xiàn)在網上已經沒有好女人了�！�

    “誰說的？”

    “嗯？”

    “你老媽不就是好女人？”

    “說的也是�！�

    【第232章

    時光時光慢些吧（感謝【萬能的老狗】盟主打賞）】

    聽到季風和張超之間的對話，呂全微微挑了挑眉。

    其實，他在放下心里的某些遲疑后。

    眼前便是一片藍天，遠方，更是一片藍海。

    他不能，也不應該被某些情緒束縛住腳步。

    和同事們談感情，相處成朋友完全可以，畢竟連老板季風，平日里都能滿足大伙的小情緒，雖然是個黑心資本家，但也是個好老板。

    可談感情是有前提的，最起碼的是，不能違背根本性原則……

    如今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苗振浩已經不止是吃里扒外那么簡單了，他是非常直接的出賣商業(yè)信息罪。

    這是明確的犯法，只要爆出來就會判刑的那種。

    至于指望季風出具諒解書，那基本上屬于癡人說夢的想法。

    季風這種性格，只要確認了你是敵人，就不會手軟，他只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死，然后裝作憐憫的給你上柱香，順便拜拜財神爺。

    季風太清醒了，他不是沒有撈偏門的手段，只是他會把那些撈偏門的東西下放，切割出去。

    讓指尖保持著絕對的純凈。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盡量做到合理，合法，合規(guī)，這才是他真正野心彰顯的地方。

    如果不是一門心思的想要把公司做大做強，也不會在進行那么多激進策略的情況下，規(guī)則方面又維持的那么小心翼翼。

    所以，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而且會一直正確下去。

    沒有了心結，呂全做事也就更放的開了一些。

    “老板，現(xiàn)在【點評帝】輿論非常高漲，爭論不休，沖突劇烈，我們現(xiàn)在要開始跟進嗎？”

    “是啊，風哥，我感覺現(xiàn)在很好的進場機會了！”

    “嗯，現(xiàn)在只要我們迅速跟進，宣布【打分帝】是一片輿論的凈土，我們的超然和特殊性一下子就會體現(xiàn)出來。”

    聽到兩人語氣里的急切，季風自己卻很無所謂的擺擺手。

    “誰說我要一片凈土的？”

    張超：？？？

    呂全：？？？

    “伱們到現(xiàn)在都沒明白，我讓你們把軟件留下后門的原因�！�

    “額，原因？”

    季風靠在沙發(fā)上，從冰柜里拿出了一杯咖啡，把奶包和糖包隨手丟掉，一邊沖著咖啡，一邊笑著開口：

    “我從來都沒想過讓【打分帝】純凈，公平，這里不會是什么網絡最后的凈土，指尖未來也不需要它成為凈土。

    既然是打分，有人打低分，那就有人打高分，有分歧，就會有爭論，有爭論，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語言戰(zhàn)場。

    而從最開始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偏向男性的準備�！�

    呂全和張超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要知道，男女平等一直以來都是被宣傳，提倡，標榜的內容。

    這個話題已經說了幾十年，很大程度上，這條已經成為國策了。

    張超和呂全面面相覷，脫口而出：

    “為什么？”

    “因為男女本就不平等，也因為利益……真正的利益�！�

    季風很直白的說了出來。

    “可是，這樣不是把一部分用戶，尤其是女用戶都推走了嗎？”

    季風吹了吹滾燙的咖啡，在呂全和超子的面前搖晃了一下，水倒得有點多，端在手里挺不安全的。

    “那我稍微舉個例子吧，喝咖啡加伴侶的人都是傻逼，喝純咖的才是真男人�！�

    呂全一愣，瞬間陷入了思索。

    而超子則是怔在原地，因為他喝咖啡都加伴侶的，不然太苦！

    那要是按照季風的說法，那他不就是傻逼了？

    “風哥這種說法，是不是太極端了點？”

    季風笑了笑，沒有回應這個問題，繼續(xù)喝著咖啡，不疾不徐：

    “吃麥當勞的都是娘炮，吃肯德基的才是真男人�！�

    “額……”

    超子還在發(fā)呆的時候，呂全這邊已經開始記筆記了。

    他是技術員，但他不可能一輩子都是技術員，這個世界人才輩出，他是頂級，但不是頂尖。

    只要不是頂尖，那就有被淘汰的風險。

    35歲高級技術被公司淘汰的案例，比比皆是，呂全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比那些人優(yōu)秀多少，他總有一天要考慮轉型，面臨轉型。

    季風說的一些東西，理念，遠遠要比技術更為重要，一定要好好學習，記錄。

    “全哥理解了么？”季風見呂全記筆記，就隨口一問。

    “理解了一點�！眳稳�點頭。

    “那超子呢？”

    “嗯，我正在盡力理解……”

    好好好，超子確實應該多吃點核桃了，季風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放下咖啡：

    “我當然知道，無論是喝純咖啡還是咖啡伴侶，又或者吃肯德基還是麥當勞，都和你是什么樣的人沒關系的。

    但如果我說，喝什么咖啡都沒關系，吃肯德基或麥當勞都很好，那么，將會怎么樣？”

    呂全沒吱聲，超子杵在原地。

    這時候，503的房門被人推開，溫暖拿著幾份外賣走了上來。

    她把外賣放在幾人面前的桌子上，隨后很隨意的開口：

    “將會無事發(fā)生，得不到任何一派的支持，之前我們所做的一切，也都沒了意義�！�

    呂全：（°ー°〃）！

    張超：（????）？

    季風沒有打斷他們的思考，而是看向溫暖：

    “什么飯？”

    “海鮮炒飯，蹄包炒飯，你吃哪個？”

    “蹄包吧�！�

    “那我吃海鮮的。”

    溫暖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季風身邊，自閉少女吃飯從不客氣，剛扒拉兩口，就已經開始從季風碗里夾菜了。

    “我嘗嘗你的！”

    “那么大塊的？你好過分，那我也要吃你的！”

    正在思考的呂全和張超，看到季風從溫暖碗里夾了一塊鮑魚走，思考立刻中斷了片刻。

    超子：（風哥吃了溫總的鮑魚）

    呂全：（你找死別帶著我�。�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溫暖也看向了季風筷子上的鮑魚，突然就不吱聲了。

    季老板也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TMD，讓你們想正事，半天悶不出一個屁，搞黃S卻一個比一個積極，想出名堂了沒有啊？”

    超子撇撇嘴，明明是兩口子秀恩愛翻車了，這都能賴到他們頭上，沒道理的。

    不過剛才溫暖的話，確實提醒道了他和呂全，也讓他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風哥的意思是，中立沒有任何作用，得不到任何收益？”

    “季總的意思是……事情一旦極端起來，那么所謂的保持中立也就不存在了，人們只會認為你是墻頭草？”

    季風一邊扒拉著手中的炒飯，一邊和兩人解析這次事件的真正意義：

    “如果一個人的知識結構足夠豐富，理性，就很難說出像我剛才那樣的絕對極端言論，正常來說，所有的理論都有一定的適用范圍。

    不加適用范圍的結論，一定是片面的，極端的。

    可難道說這種話的人，都是蠢貨嗎？比如剛才的我？”

    “額，肯定不是�！闭l敢說你是蠢貨啊，不要命了……

    “那我現(xiàn)在說，轎車就是工業(yè)垃圾，買SUV才是聰明人，現(xiàn)在買轎車的都是傻逼。

    實際上我買的就是轎車，對于轎車和SUV也沒有偏見，可我只需要這么說，就可以得到一大批SUV用戶的擁護。

    而轎車的用戶，除了罵我?guī)拙�，又能做什么呢？最終也不過是當一個樂呵。

    但我已經得到了SUV用戶的認可和支持，這就是有價值的流量�！�

    “明白了，我們要獲得其中一部分用戶的絕對認可！”

    “對，在這個社會上，真理永遠比不過立場，人們根本不關心真理，事實，只關心自己的立場，因為老百姓也是立場的一份子。

    只要你講的夠二極管，你就能收獲一批粉絲。

    公司目前的主要客戶群體是年輕人，更偏激一點的話，主要營收群體是年輕男性。

    他們也是這個時代接觸網絡、輿論、信息最快的一波人。

    只是現(xiàn)在有人站在了女性的那一邊，把男性打的找不著北，讓他們沒法說話，也沒地方說話。

    那我們也可以站在男性的角度，為他們說話，或者為他們提供一個說話的地方�！�

    季風話說到這里，其實思路已經很清晰了。

    張超和呂全眼里都流露出些許震驚，其實在看到那些偏激言論的時候，他們都有點忍不住上去噴了，他們不理解為什么有些正常女性也不發(fā)聲。

    現(xiàn)在聽季風一解析，瞬間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就像是季風說的那樣，因為立場永遠大于真理！

    正常的女人，也是女人。

    “所以，風哥接下來準備讓公司搞男女對立嗎？”

    季風往自己嘴里塞了口飯，略顯敷衍的瞥了眼超子：

    “朽木難雕！”

    “好好好，我是朽木，那你能不能說快點？”

    季風搖搖頭，他只是想要給男性一些自留地，并不是要挑起對立，也不打算做男版某紅書，那樣或許有價值，但不是他需要的。

    打分帝的目的，始終都很明確。

    一款指尖用來防身的武器。

    他沒有繼續(xù)賣關子：

    “當然不行，我從最開始就已經說過了，指尖未來將會成為一家偉大的公司，這種亂恰流量的事情，肯定是不會做的。”

    “可你剛才還說，做這種事情就是需要極端一些，才能吃到流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