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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四條朋友圈是在去年,發(fā)生在他們剛剛領(lǐng)完證之后,霍總依然是那個畫風(fēng):“家[圖]”

    配圖是兩份相互交疊了一部分的結(jié)婚證。

    蘇允白想起霍啟年發(fā)的這些朋友圈動態(tài),再對比張勛的……

    老實說,還能更明顯一點嗎?

    徐瑾之嘲笑道:“抄襲也就罷了,最丟人的是,他們還抄錯了!你可能都沒注意,有關(guān)戒指的那兩次,人家用的都是鉆戒。

    “我猜頭一次他們可能都沒發(fā)現(xiàn)你們用的不是鉆戒,更沒發(fā)現(xiàn)戒指是戴在右手上的。等第二次看到的時候,他們估計都很抓瞎,搞不好還在想著:‘咦?怎么你們還求婚兩次的嗎’”

    徐瑾之一臉鄙夷。

    原律師道:“這種事是蠻惡心的,但最主要的是,幺兒,你得想想,他們是不是故意在針對你們。

    “秀恩愛都要比著來,處處都在對照……你不覺得這種心思很奇怪嗎?

    “就仿佛他們是故意在強調(diào),故意要讓你們看見他們的幸福似的……雖然你們不在意,但不耽擱人家覺得你們在意�!�

    許世緣翻了個好大的白眼,“雖然這是倆傻缺,但很明顯的一點,他們都沒放下,都十分在意你們。

    “你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你們的日子過得越好,這兩人心里就得越是難大受�!�

    原律師道:“也別管這一出是誰的主意了。要是女的呢,就說明她不懷好意,想故意惡心人,強行找存在感——老實說這還蠻像娛樂圈炒作的那一套的。

    “就這樣那男的還愿意配合她,胸襟也真是夠夠的。估計頭皮也很□□,絲毫不覺得自己頭頂變了色……

    “要是那男的自作主張……你說他都這么介意了還要對外裝出一副恩愛的樣子,像不像是打腫臉充胖子?這樣的虛情假意又能維持多久?

    “事就是這么個事�?傊銈冃睦镉袛�(shù)就行�!�

    徐瑾之說了句公道話:“其實霍總和霍伯伯應(yīng)該是心里有數(shù)的。你們回來那天那倆不是舉辦婚禮了嗎?我聽說還給你們發(fā)了請柬——雖然是發(fā)到霍伯伯那里的。

    “婚禮現(xiàn)場,眾目睽睽的,據(jù)說張勛還問霍伯伯你們的飛機什么時候到,不知道能不能趕到現(xiàn)場……

    “總之,擺出好大一副誠心邀請你們觀禮的樣子。

    “據(jù)說當(dāng)時的場面十分尷尬。

    “A市就這么大,人精子可太多了,尤其是了解點內(nèi)情的,誰不知道張勛那個狗東西是什么心思��?

    “霍伯伯直接就給張勛撅回去了�;槎Y沒結(jié)束,霍伯伯就走人了,張勛他大伯苦留都留不住……”

    蘇允白聽得若有所思。

    散場的時候,霍啟年來接蘇允白,神情頗為小心謹(jǐn)慎,并且還試圖暗中觀察蘇允白的神色。

    他有自知之明。蘇允白的這幾位朋友,如今雖然對他已經(jīng)有改觀了,但要讓她們站在他這邊為他說話,根本不可能。

    她們不說他壞話就很不錯了。

    張勛那個狗東西最近辦的事實在是太惡心人,他都不想跟蘇允白說這些事,省得她覺得惡心。

    可這些事兒吧……雖然霍啟年自認(rèn)很無辜,但誰讓那倆都是他認(rèn)識的人,以前他甚至還跟他們組過不少局呢?

    允白該不能因此遷怒他了吧?

    霍啟年有些心虛。

    作者有話說:

    第113章

    群像篇

    心虛的霍啟年,

    自以為悄無聲息地轉(zhuǎn)移起了話題。

    他道:“閃閃的周歲禮,老爺子的意思是放在老宅辦,你的意思呢?”

    蘇允白瞥了他一眼,

    很輕易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就這點出息!

    蘇允白道:“行啊。但這個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那邊都打算請誰?”

    霍啟年一本正經(jīng):“雖然我想讓所有人都來給閃閃賀喜,

    但想來想去,大多數(shù)其實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所以我這邊就除了B市我大伯他們一家,

    就請幾個現(xiàn)在還聯(lián)系的人好了。

    “比如說……”

    霍啟年一連點了好幾個人名,

    很明顯地繞過剛才蘇允白的好姐妹們重點吐槽的人。

    蘇允白當(dāng)然注意到了這個細(xì)節(jié),意味不明道:“怎么連張勛和曲清音都不請嗎?人家不是連婚禮都給咱們發(fā)請柬了?”

    霍啟年不動聲色:“給咱們發(fā)請柬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各個都回請,那咱們一天天的就等著赴宴好了。

    “尤其這倆跟咱們完全不是一路人,

    你可別被他們帶壞了!”

    他還說得頗為語重心長。

    蘇允白哼笑一聲,

    也沒真打算揪著這個話題不放,

    于是便順了霍啟年的意轉(zhuǎn)移了話題:“B市那邊這次會來誰?”

    霍啟年微微松了口氣。

    這算是翻篇了吧?

    翻篇了就好。

    事實證明,霍總的這口氣,

    松得有點過早了。

    十月中旬,為慶賀霍令辰小朋友滿周歲,

    A市霍家老宅大開宅門,

    廣迎四方賓客。

    但主人家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不請自來的人,攜家?guī)Э诘娜耍?br />
    遠(yuǎn)比他們想象中要多得多。

    一樓客廳里,霍啟年聽完張伯的話,

    臉色微微一沉。

    他的眼神下意識在一樓掃視一圈,

    沒找到蘇允白,

    便問道:“太太人呢?”

    張伯人老成精,來之前早就打聽好了消息,這會兒絲毫不慌:“太太和她的幾位朋友都在樓上,現(xiàn)在正在給小小姐試一會兒要穿的衣服。另外,鄭表小姐也問我太太在哪里,似乎有事要找她……”

    霍啟年當(dāng)機立斷:“給閃閃試完了衣服,可以先讓若澄找到太太……總之,暫時別讓太太下樓,我去去就來�!�

    張伯并不意外霍啟年的這個決定,于是很配合地答應(yīng)下來,并道:“季總現(xiàn)在在小池那邊……”

    霍啟年點點頭,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霍家老宅是中式別墅,別墅的主建筑區(qū)外有一個大花園,花園內(nèi)假山池塘俱全,隨處可成景,其中景致最好的區(qū)域之一就是小池。

    小池,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小小的池塘。池塘里養(yǎng)了荷花,荷下有魚,岸上有花樹,景致極佳。

    十月份的這個時節(jié),荷花花期已過,但因為主人家照顧得好,荷葉還未完全枯黃,葉下錦鯉成群嬉戲,姿態(tài)十分安然。

    季承站在岸邊,隨手往池塘里丟著魚食,神色里透著幾分心不在焉。

    他很快聽見了漸近的腳步聲,下意識回頭,看見了霍啟年。

    兩人隔著一小段距離對視。

    季承隨手將手里的魚食全扔了下去,一邊拍著手一邊道:“讓客人在一旁空等個十來分鐘……霍總,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霍啟年不冷不熱地瞥了他一眼,“在指責(zé)主人家之前,請先掂量掂量自己,到底算不算是客�!�

    “怎么?不歡迎我來?”

    “您還挺有自知之明?”

    季承冷嘲道:“我還以為以霍總騷包的個性,心里其實恨不能全A市的人都來給你的寶貝公主慶生呢。”

    霍啟年瞥了他一眼,“這話是沒錯,但某些大尾巴狼就不必算在‘人’這個物種內(nèi)了吧?”

    兩人看向彼此,不過兩秒,雙雙嗤了一聲,各自移開了視線。

    確定了,哪怕時隔幾年,對方還是這么討厭!

    霍啟年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不客氣道:“說吧,你到底來干嘛?”

    季承道:“如你所見,給你寶貝女兒慶生,順便嘗一嘗霍家新請的廚師的手藝,有問題?”

    霍啟年意味不明道:“你倒是不怕人看笑話�!�

    季承坦然道:“我但凡有個兩分的笑話可看,你不至少得分個一分嗎?一想到這個,我還真就不怕了。

    “再說了,誰敢看我的笑話?”

    霍啟年意有所指:“我是無所謂,反正輸?shù)挠植皇俏摇!?br />
    這話才剛說完,他就見季承的目光直直越過他,往他身后看去,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些變化。

    霍啟年的心微微一凜。

    肯定是允白來了!

    不是讓張伯去拖住她了嗎?

    霍啟年下意識轉(zhuǎn)頭。

    身后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霍啟年面無表情地回頭。

    迎接他的是季承的大笑聲。他似乎真的被霍啟年的反應(yīng)逗樂了,笑得臉色都微微發(fā)紅。

    好半晌后,季承終于笑夠了,“嘖嘖嘖,這還是我們不可一世的霍總嗎?我怎么都有點不太敢認(rèn)了?”

    霍啟年微笑道:“沒事,盡管笑。我也理解你,畢竟指望你這樣的單身狗來理解我這種對老婆牽腸掛肚的心思,的確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這一回,換季承面無表情了。

    他不屑道:“你也就是運氣好點罷了�!�

    霍啟年氣定神閑:“我更愿意管這個叫緣分�!�

    季承:……

    論不要臉,他還是比不過霍啟年。

    不過有些事,他可不打算再認(rèn)了。

    季承抬頭瞥了霍啟年一眼,不緊不慢道:“誰跟你說我是單身狗了?”

    霍啟年一怔。

    季承掀開西裝外套,從內(nèi)口袋里掏出一張請柬來,往桌上一放,看霍啟年笑話的意思很明顯:“你不會真以為我今天就只是來吃你一口宴席的吧?那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霍啟年承認(rèn)自己這做法不太夠酷,但他不在乎了,幾乎是立刻就打開了桌上的請柬。

    小片刻后,霍啟年抬起頭來,看向?qū)γ娴募境校凵窭飵е骄�,似乎是想看清季承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D市薛家……這么說傳聞是真的了?你真跟薛家聯(lián)姻了?”

    季承避開了霍啟年過分探究的眼神,只抬了抬下巴看他,諷刺道:“現(xiàn)在,霍大總裁,能撤銷您對我無孔不入的‘監(jiān)視’了嗎?”

    霍啟年又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收起了請柬,道:“恐怕不行�!�

    季承微微瞇起了眼。

    霍啟年道:“我寶貝女兒給看,其他的不行。”他意有所指,“有些事就是要防微杜漸,畢竟……誰讓你有前科呢?”

    季承面色鐵青。

    霍啟年站起身來:“行了,請柬我收下了,待客我也待過了。你既然這么喜歡這些傻魚,我這就讓人給你送釣魚竿來,你正好可以體驗一下什么叫‘愿者上鉤’……”

    同一時間,老宅主建筑區(qū)二樓會客廳。

    蘇允白聽完何釗陽的話,下意識看了鄭若澄一眼。后者正微微垂著眼,把玩著手里的茶杯,臉上的神情看不分明。

    蘇允白又看向何釗陽,道:“你想出國讀博,這想法挺好的。你打算申什么方向?有想要去的大學(xué)嗎?”

    何釗陽長相鋒利,氣質(zhì)還有些青澀,但已經(jīng)不太像個研究生在讀的學(xué)生了,更像是個出了社會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穿著十分合體的西裝,面上的笑容自信又昂揚,但如果仔細(xì)打量的話,還是能看得出他掩藏得很好的那一絲緊張感。

    以一個學(xué)生的身份來說,他的表現(xiàn)其實不差了,甚至應(yīng)該說有些出乎蘇允白意料的好。

    蘇允白沒見過他以前的樣子,但大概是跟現(xiàn)在不一樣的。

    何釗陽道:“我現(xiàn)在學(xué)的方向是理論物理,但這個方向要出成果比較難,比較適合那種心無旁騖做科研的……”

    他說著,露出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而且這種也比較清苦——當(dāng)然不是說我吃不了苦,而是我總不能讓若澄跟著我一起受累,所以就想著我是不是該往應(yīng)用物理的方向申一申……”

    理論物理和應(yīng)用物理,并不是按照出成果的難易來分的。

    而且不論是哪一類科研,其實都要求心無旁騖,也都要求耐得住寂寞……

    蘇允白這么想著,下意識又看了鄭若澄一眼。

    后者依然沒什么反應(yīng),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蘇允白想了想,還是覺得應(yīng)該先搞明白何釗陽的來意,于是順著道:“就我所知,理論物理的PhD的畢業(yè)年限的確要相對長一些,大概得五到八年�,F(xiàn)在比較熱門的量子物理,國內(nèi)就有一家名聲斐然的,但據(jù)說競爭壓力比較大……

    “你想申應(yīng)用物理相關(guān)的專業(yè),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果你有把握轉(zhuǎn)方向不會對你后續(xù)的學(xué)習(xí)造成太大影響的話。畢竟有些基礎(chǔ)的課程這兩個方向要求的側(cè)重點不一樣,而且你也得考慮到老師招收學(xué)生的標(biāo)準(zhǔn)……

    “此外,應(yīng)用物理下的子類也很廣。傳統(tǒng)力學(xué),光學(xué),空氣動力學(xué),核物理……”

    何釗陽似乎聽得有幾分心不在焉。

    蘇允白頓了下,繼續(xù)道:“但即便是這些子類下,也有很多相應(yīng)的方向。你具體想申哪一種呢?

    “另外……”她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出國讀博,常理來說是五年起步。你跟若澄會一起出去嗎?”

    何釗陽看了鄭若澄一眼,微微苦笑:“如果可以的話,我其實是很想帶若澄一起出去的,但我不能這么自私,只讓若澄就這么跟我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陪讀。

    “再則,我現(xiàn)在還不確定能不能申到全獎。如果能申下來的話,就博士生的月工資,我恐怕也不能讓若澄過上理想的生活……

    “所以我的打算是,如果一切順利,我就先出去,等到確認(rèn)我能在那邊立足了,我們再說以后的事,看是若澄跟我一起出去讀書怎么的……”

    說著,他又道:“至于您說的方向……事實上,我現(xiàn)在沒有一個特別具體的方向,只是想著您畢竟是核物理這邊出來的……您看我選核物理怎么樣?”

    蘇允白抬眼看他。

    不談鄭若澄的關(guān)系,只論學(xué)術(shù)本身,她對何釗陽的觀感已經(jīng)有些微妙了。

    雖然如此,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問道:“那么,你有想去的學(xué)校嗎?”

    何釗陽露出點不好意思的笑,“我是打算都試一試的。申請就像是投簡歷,總得多試幾家。我想根據(jù)核物理專業(yè)的全球排行榜投學(xué)校,其中排在前列的就有L大、R大、X大……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夠得上這幾家,但萬一呢?”

    巧了,這三家大學(xué),一家是蘇允白讀博時的學(xué)校,一家她工作過,一家她合作過。

    看來何釗陽是打算重走她的路子?

    這樣急功近利……

    蘇允白心里微微一嘆。

    她下意識看向鄭若澄,果然,她捏著茶杯的手正微微收緊,指節(jié)都在泛白。

    這三個大學(xué)蘇允白還算是比較熟悉,就稍微介紹了一番。

    何釗陽聽得很認(rèn)真,而后道:“我其實已經(jīng)開始著手申請了,就是國外的大學(xué)比較麻煩,申請都得要推薦信……

    “您也知道,咱們國內(nèi)大學(xué)老師寫的推薦信,有些時候人家都不認(rèn)的……”

    蘇允白心內(nèi)若有所悟。

    原來如此。

    何釗陽是想讓她幫忙寫推薦信吧?

    何釗陽露出點尷尬的笑,“我聽說推薦信的分量直接關(guān)系到錄取結(jié)果,而您在國外的大學(xué)待過,而且還名聲斐然,我就……我想著……”

    一直安靜的鄭若澄忽然道:“表嫂,您聽。是不是閃閃的聲音?”

    蘇允白一怔。

    鄭若澄道:“閃閃在喊您,我聽到了�!彼f著看向何釗陽,“我們稍微等一等吧,閃閃在交我表嫂了。”

    何釗陽面露尷尬,神色隱隱有些鐵青。

    蘇允白心里搖了搖頭,順著站起身來,“你們稍微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嬰兒房里的霍閃閃小朋友,正開著她的嬰兒車追著一顆圓滾滾到處跑的小皮球,一邊追一邊笑,樂得找不到北。

    看見蘇允白進(jìn)來,霍閃閃開心得幾乎沒跳起來,借著嬰兒車噔噔噔地從遠(yuǎn)處跑過來,一把抓住蘇允白的裙擺,小腳尖一蹦一蹦的,“媽媽,玩,媽媽,玩”地喊著……

    蘇允白蹲下身來,摸了摸她后背,發(fā)現(xiàn)沒怎么汗?jié)�,這才點了點閃閃的小鼻尖,失笑道:“你這走路都沒走穩(wěn)呢,怎么天天就想著學(xué)跑��?”

    霍閃閃抬頭看她,一雙干凈的大眼睛里閃著明媚的光,看上去就是個鬼機靈。

    一旁的許世緣看得直樂:“哎呀這可真是個大寶貝!真是比我家二小子都皮實。想偷回家養(yǎng)!”

    原律師坐在一旁看著,還輕輕摸了摸自己肚子,“我正讓我家的這個跟閃閃學(xué)一學(xué),至少也得這么活潑漂亮才行……”

    徐瑾之更是愛得不行:“閃閃過來,你媽媽今兒個可沒空陪你玩球球,姨姨陪你玩!”

    蘇允白在這里只待了小片刻,就看見了屋外一閃而過的鄭若澄的身影。

    她想了想,起身追了過去。

    鄭若澄很顯然是在等她。

    她面色很平靜:“表嫂,你別答應(yīng)他。他愿意申請哪里是他的事,就只是……”她頓了下,“我決定要跟他分手了�!�

    蘇允白輕聲一嘆,并不覺得意外。

    回來的這幾天,她已經(jīng)隱約知道鄭若澄跟何釗陽之間不太好了。

    蘇允白道:“我記得,你們……六年了吧?”

    鄭若澄露出個似哭似笑的神情:“誰能想到呢?我媽大鬧年段室,狠狠下了他面子時我們好好的;他物理競賽失利時我們好好的;大學(xué)四年異地我們還是好好的;甚至于,連我媽都死心承認(rèn)他了……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可為什么漸漸的,我心里開始越來越?jīng)]底,覺得這個人越來越陌生了呢?”

    鄭若澄臉上全是茫然不解,“我是真的不明白。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說起物理時他眼里有光,是那種……我甚至不知道他學(xué)的都是什么鬼東西,但我很清楚地知道他很喜歡他正在學(xué)的東西。我覺得他走在一條他想要的路上,而這條路是對的,所以十分佩服他。

    “可現(xiàn)在,我簡直要不認(rèn)識這個人了,他眼里已經(jīng)沒有那種熱情和真心了。

    “我在意的是那些物質(zhì)條件嗎?是受不受苦嗎?他現(xiàn)在身上的這些,大多數(shù)都是我?guī)兔χ棉k的。我用了六年告訴他我不是個在乎物質(zhì)的人,結(jié)果到頭來,卻成了我沒辦法跟他同甘共苦了?

    “是我變了嗎?還是他變了?為什么忽然之間,一切都面目全非起來了?

    “難不成我用了六年的時間,只是來驗證我媽是對的?”

    這個問題,蘇允白沒法回答。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能從一開始牽手就走到最后的,世間又有多少呢?

    蘇允白嘆道:“你既然決定要跟他分手,那他要的推薦信,我就應(yīng)該給�!�

    鄭若澄不解:“為什么?”

    蘇允白道:“如果他真的能被錄取了,也未必是一件壞事。但,讀博不是那么簡單的�!�

    蘇允白正在想著該怎么解釋,有一道沙啞的聲音忽然插了進(jìn)來:“聽你表嫂的�!�

    蘇允白轉(zhuǎn)頭看去,二樓陽臺的大門后,轉(zhuǎn)出了霍曼英的身影來。

    回來一個多月了,蘇允白一直沒怎么跟霍曼英碰過面。這會兒隔著這么近,她才發(fā)現(xiàn),霍曼英的氣色似乎有些差。

    她甚至蒼老得有些明顯了。

    霍曼英對著蘇允白笑了下。

    她可能不太習(xí)慣做出這種表示善意的神情,于是整個笑顯得十分僵硬,透著一種很明顯的憋屈感。

    她自己似乎也知道這個笑很難看,于是很快轉(zhuǎn)向鄭若澄。

    這一回,霍曼英的疲憊就掩藏不住了:“若澄,投鼠尚且忌器!你可能覺得我說話難聽,但既然你已經(jīng)想要分手了——

    “姓何的現(xiàn)在一心想著奔他的前程,反倒愿意跟你好聚好散。倘若你斷了他的青云路,他會恨你的。

    “若澄,永遠(yuǎn)別把自己置身于別人的報復(fù)里。哪怕這個人的實力不足一提,可君子不立危墻,懂嗎?”

    鄭若澄的神情一度十分復(fù)雜:“我以為……我以為你已經(jīng)接納他了�!�

    霍曼英閉上眼,苦笑:“我能怎么辦?哪家的父母能硬得過孩子?我只能做好準(zhǔn)備,接納被傷害的你……

    “若澄,媽媽是高傲看不起人,可媽媽不是傻子!

    “你知道嗎?他一直以為他能跟你表嫂相提并論!他覺得他是男版的你表嫂,覺得你表嫂現(xiàn)在的位置就是他以后的未來……

    “簡直笑死人了,就他那樣兒也敢碰瓷你表嫂?”

    雖然時機不太對,但蘇允白還是沒忍住露出點微妙的神色。

    老實說,就背景來看,她和何釗陽還真有點類比性。同樣是無父無母,就一個祖輩養(yǎng)大;同樣學(xué)物理;同樣找了個很有錢的另一半……

    但,霍曼英這是在隱晦地捧她?

    這感覺還真是……新鮮。

    但可能是當(dāng)了母親,現(xiàn)在的蘇允白其實很能體會霍曼英的心情。

    假如有一天,霍閃閃喜歡上了一個明顯帶著鳳凰男潛質(zhì)的人……

    蘇允白只是一想,都覺得自己的血壓要升高了。

    她不想在這里圍觀一個母親的狼狽,于是悄無聲地離開了。

    等蘇允白從陽臺邊離開,等在通道口的劉阿姨這才湊到她身邊,輕聲道:“張?zhí)胍娔恪!?br />
    蘇允白面露茫然,“張?zhí)�?�?br />
    這是哪位?

    劉阿姨笑了下,“就是曲小姐�!�

    “啊,是她啊�!碧K允白神色有些微妙,“她也來了?我記得……”

    沒邀請她吧?

    劉阿姨道:“咱們對外說的是開了二十桌,其實備的料都是按照五十桌開的。這還是你跟先生一直說不想要大辦之后的結(jié)果,否則還得更多。

    “有很多人都是自己來的。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這可是閃閃的好日子……”

    蘇允白也意識到自己犯傻了。

    但問題是,她實在想不到曲清音找她有什么事。

    劉阿姨道:“先生不讓告訴你,但我看她一直在那邊轉(zhuǎn)著,一副不罷休的樣子……您又沒做錯什么,要躲也是她躲著您,憑什么您躲著她呢?”

    劉阿姨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蘇允白失笑。

    她早發(fā)現(xiàn)了,劉阿姨其實是個頗為快意恩仇的性子。

    她道:“沒事,我下樓去看看,閃閃這邊你多看著點,她實在太鬧了�!�

    劉阿姨不贊同:“這哪叫鬧呢?閃閃多聰明,小孩子就是要活潑一點……”

    說著興匆匆去了。

    蘇允白下了樓,果然在樓梯口附近看見了曲清音。

    她打扮得有些過于隆重了。一身正裝禮服,脖子上掛著閃著光的首飾,妝容濃且精致,整個人極具富貴氣,仿佛一朵正在盛放的富貴花。

    就是過于浮夸了些。

    蘇允白一時之間沒太認(rèn)出來。

    曲清音看著蘇允白,面色有一瞬間十分復(fù)雜。

    在蘇允白看過來時,她又掩下了自己的所有情緒,只露出了個熱情又不失禮貌的笑:“一起走走?”

    蘇允白感受著四周隱隱約約投來的灼熱視線,道:“那就去后院吧。”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后院門口,周圍才爆發(fā)出嗡嗡的議論聲。

    “剛才從樓上下來的那位就是霍太太吧?看上去完全不像��!我的意思是,完全不像是生過寶寶的人,就……怎么說呢……”

    “看上去像是沒結(jié)婚的?”

    “對對對,就有種很奇怪的少女感!我都不太敢認(rèn)�!�

    “她的首飾都好素凈哦,就是一條項鏈和一對耳環(huán),看上去好清爽!”

    “人家在家里嘛,自然是愛怎么著就怎么著了。最關(guān)鍵的是,很好看�。 �

    “是啊!那兩人走一起的時候,總感覺沒戴多少首飾的霍太太才更吸引人,明明張?zhí)攀悄莻盛裝華服的。”

    “可能是人家氣質(zhì)好?”

    “看著就很斯文。聽說是個教授呢,正經(jīng)的文化人。不過很奇怪,明明她看上去脾氣很好,但我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太敢搭話……難不成是因為我是個學(xué)渣?”

    “也有可能是因為人家是霍太太。你知道的,霍總的心尖尖……”

    “惡,你這話好惡心……”

    “我說錯了嗎?現(xiàn)在誰不知道霍總追霍太太都追到國外去了,說硬是陪著霍太太在外面住了三四年才把人追到手。

    “這誰不羨慕?”

    “那都是虛的,我就想知道霍太太今天穿的那件裙子是哪家的!你們沒注意嗎?鎖骨那一塊的設(shè)計好像是薔薇雕花,超級漂亮!她的鎖骨也好看!”

    “皮膚好好!我剛才看了,好白啊,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護(hù)膚品�!�

    “身材也好,瘦而不柴……”

    “她手腕上戴的是什么��?好像不是手鐲,是一串珠子?”

    “是佛珠嗎?”

    “咦最近流行戴佛珠了?我怎么不知道?”

    “以前也沒覺得佛珠好看,還覺得戴這種玩意兒的人蠻裝的�,F(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得挑人的��!她那個真的好好看!有人知道是哪家的嗎?”

    ……

    這些竊竊私語聲其實壓得很低,幾乎聽不見,但那種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目光卻如影隨形。

    蘇允白以為曲清音早就習(xí)慣這樣的眼神了,誰知道曲清音的定力似乎比她以為的要差,很快就撐不住開了口。

    曲清音道:“我們給你們送請柬,并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著同在一個城市,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想失禮罷了……”

    蘇允白停住腳步。

    她看向曲清音,問她道:“這些話,你是代表張家,還是代表你自己?”

    曲清音臉色微微一變,“什么意思?你覺得我代表不了張家?”

    她的聲音有些尖銳了。

    蘇允白搖了搖頭,“你誤會了,我只是想知道,這些話你是自己想說的,還是因為你需要這么說罷了�!�

    曲清音沉默下來。

    蘇允白看著她,“你今天一定要見我,到底是為了什么呢?如果就是為了這些話……

    “事情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月了,而且是張勛自己亂說的話。雖然說夫妻一體,但這種事沒有讓你代勞的道理,你讓張勛跟啟年說開了就好了。

    “如果是有別的事,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我可能沒有辦法留太久……”

    曲清音心里憋了一股火。

    又來了,又來了!

    她其實非常討厭蘇允白這樣平和的樣子,仿佛沒有什么事能挑動她的情緒,仿佛萬事不入心。

    她這樣“有修養(yǎng)”,時時刻刻都在襯托旁人的不堪。

    曲清音想尖叫,想破口大罵,想說她虛偽,想罵她簡直是個泥人性子……

    可在蘇允白那雙清冽冽的眼神下,她那些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幾乎要把自己割傷的負(fù)面情緒,最終又都憋了回去。

    不論如何,她不能在蘇允白面前認(rèn)輸。

    曲清音想到這里,幾乎是下意識地挺胸抬頭。

    她露出個完美的、略帶著歉意的微笑:“除了想為婚禮上阿勛的話道個歉之外,我還想跟你解釋一下……”

    她道:“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A市的那些流言了吧?說我們在模仿你們什么的……”

    蘇允白看著她,沒說話。

    曲清音露出了個有些難為情的笑,可這個笑卻僵硬得讓她覺得自己臉部的肌肉都要抽筋了。

    她強忍著沒有崩了表情,道:“阿勛一直覺得我還在乎過去的那點老黃歷,所以總想告訴我不用羨慕別人的生活,他也可以給我我想要的……

    “他的手法雖然很笨拙,但出發(fā)點都是好的,遺憾的是這似乎給你們造成了一定的困擾……我已經(jīng)說過他了,他以后不會這樣了�!�

    蘇允白道:“好。”頓了下,她又道,“聽起來你們很恩愛,祝福你們�!�

    有那么一瞬間,曲清音差點以為蘇允白是在說什么諷刺的話。

    可蘇允白的神情卻很誠懇,誠懇到近乎讓人有些心頭發(fā)堵。

    曲清音又沉默下來。

    她忽然覺得,自己來找蘇允白,可能是個很錯誤的決定。

    曲清音剛想再說點什么,身后忽然有腳步聲匆匆而來。

    兩人下意識回過頭。

    霍啟年正朝著她們的方向大踏步走來,神情嚴(yán)肅,卻又在看見蘇允白時放緩了。

    他道:“說完了嗎?閃閃到處找不到你,正在鬧呢�!�

    蘇允白跟曲清音點了下頭示意,轉(zhuǎn)身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跟霍啟年說話:“我才剛下來,剛才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霍啟年很自然地牽著她的手,“小祖宗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可能就是忽然意識到你離她太遠(yuǎn)了吧?”

    曲清音目送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有些失神。

    原來他不那么高高在上的模樣是這樣的。

    原來他也有這么很自然地牽著人的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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