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說什么?”曹政斜眼看著他。
“我說不用。”葉凌也看著他,慢吞吞地收拾飯盒:“不用給我買衣服,如果有需要,我自己會解決。”
曹政內(nèi)心有點草泥馬,面上笑著:“你自己解決?就你的品味,你確定旭然受得了嗎?”不是他看不起葉凌,而是葉凌這種十八線小地方出來的人,能有什么品味可言,看他這身穿著就知道了。又土又舊,跟穿了好幾年似的。
沒錯,葉凌身上的衣服確實穿了好幾年,他舍不得扔,因為扔了就沒有了。
“我吃好了,你自己慢慢�!比~凌收起飯盒,不準備跟曹政硬碰硬,他惹不起就選擇躲。
“喂,你什么意思?”曹政看著那個有點倉促而逃的背影,先是氣憤,接著就是好笑。他特別想打個電話跟莊旭然吐槽一下,你情兒給我甩臉子你知道嗎?但是他沒這樣做,因為莊旭然挺忙的,不像他和肖志軒,這大把年紀了還待在校里混日子。
他們四個人,莊旭然、曹政、肖志軒、閆振軍,都是一個大院里長大的發(fā)小。四人年歲相當,家庭背景差不離,都是平常百姓摸不著的那種。
說不清誰更優(yōu)秀點,小時候似乎一樣,大家齊頭并進。等到了考大學的時候,曹政和肖志軒選擇了M大,拿文憑混日子。因為上頭都有大哥大姐,他倆是老小沒壓力。畢業(yè)后多半是聽家里的安排,弄個閑職,悠悠閑閑一輩子。
莊旭然考了B大,算是比較上進的,才大一就開始籌備自己的產(chǎn)業(yè),開公司搞投資,小日子過得有聲有色地。曹政和肖志軒調(diào)侃他想反了他老子,自己單干創(chuàng)世界。
其實莊旭然有莊旭然的打算和苦衷,曹政和肖志軒理解不來。
最讓他們吃驚的是閆振軍,他們都以為身在那樣的家庭,閆振軍會走父輩的老路子,把職位傳承下去。沒想到這哥們一轉(zhuǎn)身考了醫(yī)科大學,要去做醫(yī)生。
學醫(yī)挺辛苦的,平時沒多少時間跟他們聚在一起,像昨天那樣的聚會就三缺一。
不過曹政這個大嘴巴,早就把莊旭然和葉凌的那點子事抖了出去。昨晚整個晚上巴拉巴拉和閆振軍說個沒完,算是比較大事。
閆振軍挺關(guān)心莊旭然的人生大事的,說找個時間約出來大伙們聚聚,他給掌掌眼。
曹政是個大老爺們,但是架不住他有顆玲瓏八卦的大媽心,這跟他愛看言情可能有點關(guān)系。
所以莊旭然和葉凌這段關(guān)系,其他人都抱著觀望的態(tài)度,就數(shù)他嘴巴最賤,也最熱心。
葉凌抱著飯盒回到寢室,里面的飯菜已經(jīng)冷掉了。他揭開之后對著冷掉的飯菜皺眉,沒有什么胃口。這在以前是不會發(fā)生的事情,自從被各種美食養(yǎng)叼了胃口之后,他對食物的熱衷大幅減退。
在猶豫吃還是不吃的情況下,聽到身邊一聲嗤笑。
葉凌終于放下飯盒,決定不吃了。他掏出手機,去了廁所打電話。
如果莊旭然這件事不解決,葉凌根本不能安心過日子。眼看著學業(yè)就要重新上手,他心里微微著急。
葉凌的手機一開機,馬上收到無數(shù)條信息,都是張某發(fā)來的的。葉凌一一打開查看,是張某問他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叫他看到信息馬上回個電話。
這些信息都被葉凌摁掉,他從電話本里,找到莊旭然的電話號碼。這個電話號碼從昨晚存進來到現(xiàn)在,一次都沒有撥打過。
葉凌摁下了撥打按鍵,那邊傳來嘟嘟的聲音。
莊旭然的會議剛剛結(jié)束,公司的員工們出去吃飯了,他自己和助理小程留在會議室。短短半個小之內(nèi),再次接到葉凌的電話,他挑了挑眉。
葉凌聽見他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葉凌?”
“是我。”深吸了一口氣,葉凌略顯結(jié)巴地說:“莊旭然,我想見你�!�
莊旭然沉默了下,挺意外的,不過他答應了:“可以,什么時候?”
“這個周六的上午,可以嗎?”葉凌詢問說,就是明天上午,正好是放假,不用擔心逃課。
“可以。”莊旭然聲音平淡地說:“到時候我過來接你�!�
葉凌想著,這是最后一次坐莊旭然的車,就沒有拒絕:“嗯�!�
掛掉電話之后,葉凌一身輕松,回到床上整理明天上午應該還給莊旭然的東西。這些東西包括車鑰匙,房子的鑰匙,幸而房產(chǎn)證還沒拿到手,以及那張金卡。
葉凌很慶幸自己回到得及時,卡里面的錢他一分都沒動過。如果再晚上兩天,他就不能保證自己還得上這筆錢了,因為他給在南方打工的弟弟妹妹匯了一筆錢。
妹妹葉蕓今年二十歲,讀了一個中專,滿十八歲就出去工作,賺的錢基本是給葉凌讀書用了。弟弟葉豪今年十八歲,他連中專都沒讀,初中畢業(yè)就出去打工,賺的錢依然是給了葉凌讀書。
原本葉蕓想讀大專,可是家里沒錢,要先緊著葉凌讀大學。更何況家里那邊風氣重男輕女,一向不會讓女孩子讀那么多書,大多數(shù)到了二十的年紀就張羅找婆家嫁人。
葉蕓自己有點想法,早早就出門打工,沒給家里給她找婆家的機會。
葉凌感念弟弟妹妹的好,只不過這次,恐怕需要慢慢還給他們,因為不可能再像上輩子那樣有那么多錢給他們花。
第二天,葉凌出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穿上了那身白襯衫和黑西褲。
站在路邊等莊旭然,挺拔高挑的體格以及出色的外貌,令葉凌看起來真的不像個土包子。就算跟他談話,也不會覺得他土。因為他就是那種人,看似不聲不響,從小物質(zhì)上缺乏,反而精神上沒怎么受苦。父母太為他驕傲,太寵愛他了,導致他渣呆渣呆而不自知。
莊旭然把車開過來,停在葉凌面前。
要問莊旭然為什么會一眼看中葉凌,大概就是這種單純和偏執(zhí)糅雜在一起,他自己卻不自知的迷茫氣質(zhì)吧。
讓人想圈養(yǎng)他。
第004章:分手
看到記憶中的車子過來,葉凌盡量讓自己放松,當車窗放下的時候,他坦然地對莊旭然問好。
“莊先生,你好�!比~凌說。
莊旭然一直在打量葉凌,發(fā)現(xiàn)他還是穿著第一次見面那身衣服,再結(jié)合曹政昨天的吐槽,就顯得有點詭異。
但是不可否認,葉凌很適合這種干凈利落的打扮,顯得他那身游離和迷茫的氣質(zhì)更加突出。
“上車吧。”莊旭然伸過腰去替葉凌打開車門。
“謝謝�!比~凌鉆進車里,系安全帶的時候,聽見莊旭然說:“不必這么客氣,你可以叫我旭然�!�
葉凌點了點頭,沒有答話。
莊旭然問他:“想去哪里?”
葉凌說:“前面有間叫做森林的咖啡屋,去那里吧,有點事想跟莊先生說。”
莊旭然握住方向盤的手頓了頓,同時側(cè)目看著葉凌,發(fā)現(xiàn)葉凌正視前方,根本沒感覺自己說的話很奇怪:“好吧。”他驅(qū)車去到葉凌指定的地方。
兩人坐下后,隨便點了一杯咖啡。
服務員走后,葉凌慢慢把那些東西掏出來,擺在桌面上,這樣做的時候還是有點忐忑的。葉凌對莊旭然的恐懼有兩種,一種是長期被壓迫的精神恐懼,一種是被失手砸死那種生理恐懼。
因此他的掌心有點濕潤,聲音有點干澀:“莊先生,這是你昨晚給我的,我沒有動過�!�
莊旭然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置一詞。
“對不起,我想把這些還給你,因為目前的我勝任不了這個角色�!比~凌努力表達的清楚一些,他甚至直視著莊旭然的眼睛,這是在以前也不多見的:“莊先生,耽誤了你的時間,我很抱歉�!�
“你是認真的嗎?”莊旭然問他,也看著他的眼睛。
“是認真的�!比~凌鄭重地向他點頭,神情誠懇。
“為什么不能勝任,我覺得昨晚談得很好。”莊旭然說。
葉凌已經(jīng)忘了昨晚他們談了什么,但是那不重要,他很堅決地搖頭:“我不能,我不可以為了這些東西跟你繼續(xù)下去,這是對你不公平�!�
“嗤�!鼻f旭然笑了下,看著他說:“你是認真的嗎?”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句話。
“嗯�!比~凌一臉嚴肅地點點頭。
“好吧,這是什么鬼理由……”莊旭然對著葉凌,第一次產(chǎn)生一種怪異的情緒,不是生氣郁悶,也不是十分愉快,是新奇。
“所以,真是對不起�!比~凌再次道歉。
服務員的到來,暫時中斷了這場談話,讓莊旭然重新考慮了一下,他說:“葉凌,找你之前我就很清楚,我是花錢買情人�!彼运谥械牟还�,是什么鬼。
“這樣不太好。”葉凌在心里默默說,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我很好奇你的腦袋是怎么長的�!鼻f旭然的臉上掛著要笑不笑的表情,左手轉(zhuǎn)動著咖啡杯里的瓷勺。
他是個左撇子,喝咖啡喜歡多奶少糖,葉凌還記得。
莊旭然突然湊近他的臉,那個猙獰的墨綠色胎記在葉凌眼前猛然放大。
這樣的事情葉凌經(jīng)歷過太多,他對莊旭然左臉上那道不規(guī)則形狀的墨痕很熟悉,閉著眼睛都能描繪出來。
“莊先生?”所以葉凌表現(xiàn)得很疑惑。
這樣都沒有被嚇到啊……
“沒有什么�!�
莊旭然靜靜看了葉凌一會兒,慢慢往后退,他開始喝咖啡。
“哦�!边@樣拖下去不是辦法,葉凌坐立不安地挪了挪屁股:“莊先生,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坐在莊旭然正對面,葉凌還是感到很有壓力的。
然而莊旭然沒有什么反應。
這算是默認了嗎?
葉凌就當他默認了,于是起身出去結(jié)賬。這兩杯咖啡要不少錢,葉凌掏錢的時候有些心疼呢,不過可以順利解決這件事,還是值得的,就當是他感念莊旭然前世對他的慷慨。
不對,自己前世也被砸死了,不應該感謝他!
慢慢喝完一杯咖啡,莊旭然漠然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三樣東西。
臨走的時候他不是很在意地收起來,去柜臺結(jié)賬。
“這位先生,剛才那位先生已經(jīng)結(jié)過賬了�!笔浙y小姐微笑說道。
莊旭然挑了挑眉,出門后驅(qū)車回家,想了想讓助理小程去查了一下給葉凌的那張卡。
“老板,里面的錢沒動過�!�
“車呢?”
“在停車場,也沒動�!�
莊旭然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他給曹政打了個電話:“今天,那家伙把我甩了,你們究竟跟他說了什么?”
曹政連人帶被子摔下床底,好不容易才爬起來:“臥槽,你說什么?”他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家伙,把你甩了?”
窮小子甩了莊旭然?
“我靠!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情?”曹政消化了很久,可算接受了這個事實。
“今天上午九點,你們學校附近的森林咖啡屋�!�
“為什么甩了你?”曹政想笑又不敢笑,他很想笑怎么辦,不過他知道莊旭然很小氣,一定會計較的。
“你確定要聽嗎?”莊旭然繃著臉,說:“不愧是M大出來的書呆子,他說拿錢辦事對我不公平�!�
“什么?”曹政的聲音提高了足足八個調(diào)。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鼻f旭然初時聽到的反應跟曹政差不離,只不過比曹政內(nèi)斂點。
“噗,哈哈哈哈哈,艾瑪!不行了,笑死我了!”曹政笑得在床上打滾,直囔囔說:“我靠,今年就指著這個笑話開心了,絕對是年度最佳娛樂事件,他竟然……哈哈哈哈,跟我們談公平?”
說葉凌傻吧,又懂得去那種地方撈錢,說他精明,卻把送上門的富貴拒之門外。
曹政搞不懂他了。
“這家伙,真是讓人看不明白,我當初就覺得他挺特別的,怪不得你一眼看上他,不過他好像沒有看上你。”
“我突然湊近他,他沒有躲�!�
這句話來得太突然!
曹政不笑了,提到這個話題本能地沉默下來。莊旭然的臉,是他們之間的禁忌,平時沒有人會提起,連莊旭然自己也很少提起。
“他竟然呆成這樣嗎?”
“對,酸腐書呆�!�
“還窮。”曹政補上一刀。
與他們的嘻嘻哈哈相比,葉凌現(xiàn)在很輕松,他徒步回到學校之后,開始撿起書本學習。好在他剛畢業(yè)沒多久,很多知識還牢牢記在心里。
從現(xiàn)在開始努力,在期末考個理想的成績不是難事。
值得開心的是,葉凌發(fā)現(xiàn)自己在學習上比以前更加靈活,學習起來更加快捷靈敏。
這個周末在努力學習中安然度過,直到張某的電話再次打來。
葉凌看到這個電話號碼,覺得自己挺對不起人家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莊旭然那邊有了結(jié)果,他應該給張某一個交代。
“張哥。”葉凌接通電話。
“小子,你之前怎么不接電話?在陪莊公子呢?”張某在電話那頭說道。
“沒有,對了,我跟你說。”葉凌特地找個隱蔽的地方,壓低聲音:“我跟那個人已經(jīng)分手了�!�
“你說什么?”張某的反應很激烈。
“對不起,以后我不干這個了,這次就當做是個意外�!比~凌說。
“那,老子的介紹費呢?你什么時候給?”張某大聲質(zhì)問,怕葉凌不給錢。
葉凌頓了頓說:“我現(xiàn)在沒那么多錢,等暑假打工賺了錢再給你�!�
張某聞言,在那頭罵罵咧咧,又問為什么分手?好好的富豪不要,犯什么賤?葉凌應付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喲,在跟情人打電話呢,給什么錢呀?難道是過夜費?”
葉凌聽到楊文斌的聲音,轉(zhuǎn)頭看見寢室三人組站在自己身后,一個個冷漠地抱著胳膊看戲。
“請讓一讓�!比~凌對他們說道,直接走過去,抱著書去了圖書館看書。
“這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傲了?”楊文斌嘀咕道。
秦浩文不在意地說:“他不是一直這么清高的嗎?”
王學智搖搖頭:“清高和真高冷是有區(qū)別的,他這兩天確實變了點。”
在圖書館看書看到中午,葉凌摸摸口袋,他有點餓想去吃飯,但是那天手賤請了莊旭然喝咖啡,他的余錢只夠每天吃一頓。
今天早上吃了一個饅頭,中午要是再吃,晚上就沒得吃,他想等到晚上再吃。
猶豫了好久,葉凌挨著餓繼續(xù)看書。
下午有專業(yè)課要上,葉凌聽了一下午的課只覺得頭昏眼花,走出教室的時候身形都有點晃悠,不過總算可以去食堂吃飯了。
“又是蘿卜,你他媽究竟對蘿卜有多執(zhí)著?”曹政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葉凌身邊。
葉凌聽見這個聲音,眉頭皺得緊緊地,他現(xiàn)在很餓,只想安心享受吃飯的滿足。
“喂,我再跟你說話?”曹政說,他看到葉凌端著飯盒轉(zhuǎn)過去,背對著他,他鍥而不舍地跟過去繼續(xù)騷擾。
“你打擾到我吃飯了�!比~凌抬起頭,嫌棄地看著曹政。
在曹政以為能搭上話的時候,葉凌繼續(xù)調(diào)了個方向,他只能看著葉凌的背部。
曹政在心里草了句尼瑪,掏出手機給莊旭然發(fā)信息:那小子不搭理我,快過來幫我收拾他。
等了五分鐘,莊旭回了個:……
第005章:喝醉
吃完飯之后,葉凌滿足地去把飯盒洗干凈,接著回到寢室看書。
秦浩文突然過來搭話:“喂,葉凌,你跟法學系的曹政認識?”
葉凌翻開書本,看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不認識他�!�
“少騙人了,我聽說有人看到你們說話�!鼻睾莆淖叩剿雷痈埃е直劬痈吲R下地看著他:“老實說吧,怎么搭上關(guān)系的?”
就葉凌這樣的人,秦浩文真的不相信,他會跟曹政認識。
在學校里有點眼光和人脈的人,都知道曹政的背景和身份,想跟曹政搭上關(guān)系的人多了去了。就現(xiàn)在法學系的那個系花,叫什么吳曉雯的,對曹政倒貼了兩年,人也沒理會。
“我說了我跟他不認識�!比~凌說道,有點不耐煩了。
他知道曹政那幫人確實了不起,但是又怎么樣,他現(xiàn)在根本不想貼上去,自找沒趣。
“真的假的?”秦浩文有些狐疑。
“文哥你想太多了吧,他怎么可能跟曹政認識,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睏钗谋蟛遄斓馈�
其實秦浩文也是這樣想的,就不再問了:“也是,他怎么可能跟你認識�!弊呋厝プ约旱奈恢�,跟楊文斌他們說:“曹政是什么人你們應該知道吧?我聽說他家老大,已經(jīng)做到這個了……”比了個上頭的手勢,神情帶著羨慕但不敢嫉妒:“嘖嘖,有些人天生就是跟咱們小老百姓不一樣,咱們羨慕不來�!�
“文哥說的是,咱們就一群普通老百姓,那樣的生活不敢想�!睏钗谋笳f道:“不過文哥你不一樣,你也算是半個貴圈的人呀,見識過的比我們多多了�!�
秦浩文謙虛地說:“我算個屁,像曹政那個圈子的,京城頂級豪門才敢說自己跟他一個圈。就我們學校里,能扒拉出三五個跟他相提并論的,都算多了�!彼种割^算:“肖志軒算是一個,他跟曹政就是發(fā)小,感情好得不得了,家里也是這個!”
“文哥你知道的真多,跟我說說唄?”楊文斌和王學智,對秦浩文說的這個頂級圈子十分感興趣,雖然知道不可能觸碰,但是聽聽也好啊。
“跟曹政那一掛的,還有兩個人,他們是京城有名的四公子。我跟你們簡單說說吧,一個叫閆振軍,在綠色領域里邊他家向來是老大,厲害神秘,很少見到他出現(xiàn)。一個叫莊旭然,家里是頂級豪門,政圈贏家,在國外很有關(guān)系,聽說他父親今年……”
這些京城豪門軼事,楊文斌和王學智聽得津津有味。
葉凌卻覺得耳朵長繭,明明是爛熟的東西,被人一遍一遍在耳邊回放,影響他看書的質(zhì)量。他窩上床,躺在里邊看。現(xiàn)在是十月初了,天氣雖然還是熱,但是寢室里有空調(diào),并不會覺得很難受。葉凌蒙著被子,就這樣看到睡著。
時間匆匆流逝,很快過了一周。
葉凌用一周的時間,拼命復習專業(yè)知識,基本已經(jīng)把淡忘的細節(jié)掌握回來。這個結(jié)果令他很開心,于是抽空打了個電話回家,定時跟父母報備一下學習生活。
每次打電話回去,葉凌說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學習,有好成績,就是父母最想聽到的。
這次他除了說成績之外,還關(guān)心了父母,叫他們不要太辛苦,吃得好一些,注意身體。
說自己快要畢業(yè)了,以后家里就不會那么困難了。
葉凌的父親葉國強接的電話,聞言很欣慰,說讓葉凌不用操心家里,他用心讀書就好了。
跟母親林鳳英也說了一陣子,掛了電話之后,葉凌想不通自己上輩子為什么會腦殘去下海。他雖然缺錢,渴望成功,可是那樣得來的物質(zhì),并沒有令他很開心。
反之現(xiàn)在安安分分地讀到畢業(yè),找一份幾千一萬塊的工作,慢慢做個三五年,工資總會提高。
葉凌想過了,到時候賺了錢,就給家里蓋房子,其余的存起來娶老婆。
他爸媽最渴望有個大孫子,上輩子沒實現(xiàn),這輩子怎么著也要生一個。
葉凌的算盤打得好好地,如果沒有再次接到張某的電話,他的人生應該會按照這個計劃進行到底。
“小子!你把我害慘了!”電話一接通,張某就指責葉凌。
“張哥,怎么了?”葉凌以為張某缺錢,等著錢用,就說道:“錢我現(xiàn)在是真的沒有,等暑假了一定給你�!�
“媽的,誰惦記著你那點錢,何況現(xiàn)在暑假剛過完,你開空頭支票蒙我呢?”張某說道:“不是這個事,我告訴你,你之前分手那個莊公子給我下命令,讓我找你去見他,他還惦記著你呢,你再不給人家臉,我倆都玩完了。”
葉凌說:“可是我跟他已經(jīng)分手了,說得很清楚了�!�
張某不管這么多:“你馬上收拾一下,出來校門口等,人家說要見你我有什么辦法�?礃幼邮菍δ闵闲牧�,這是好事,你他媽也別端著,該軟的時候就要軟,想要硬,等上了莊公子的床再硬,他保準喜歡�!�
葉凌很想直接掛電話,但是張某說:“你可千萬別耍性子,人家有一千種辦法讓你混不下去,別以為你是名校大學生就了不起,人家動動手指頭就能撤了你的學籍,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這話說到葉凌心坎里去了,他現(xiàn)在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學業(yè),要是連學業(yè)都沒了,他就一無所有,以后還有什么盼頭。
為了將來的日子,葉凌咬咬牙,答應下來:“那好吧,我就去見一次。”他想著這次,和莊旭然好好說清楚�?赡苁巧洗握f得太簡單了,莊旭然沒明白他的意思。
“這才對嘛,記得穿好一點,別穿得土里土氣的�!睆埬扯诹艘痪洌瑨炝穗娫�。
葉凌握住電話郁悶了一下,去找出那套放置了好幾天的衣服。他就這一套能穿得出去了,算上這一次,已經(jīng)穿上它見了莊旭然三次。
不知道別人怎么想,葉凌自己感到有點羞恥,畢竟他享受過兩年富豪生活。
換好衣服,隨便梳了梳頭發(fā),葉凌來到校門口等待。
很快有一輛車過來問葉凌的名字,知道是張某叫來的,葉凌上了車。
還是那個會所,帶他進去的人還是張某,他拍著葉凌的肩膀說:“臭小子,今晚給我好好表現(xiàn),我還指望你賺錢還我介紹費呢。”
葉凌看了他兩眼,沒跟他說話。
“草,就你這態(tài)度,真不知道莊公子喜歡你什么�!睆埬赤粥止竟�,然后送葉凌到門口,自己停下來說:“我就不進去了,你自己進去�!�
葉凌出入這里已成習慣,房號是莊旭然他們常來的,因此走進去很自然。
里邊人有些多,這個很不常見,通常他們身邊都很冷清的,來這里純粹是聚會。就葉凌所知,他們四個人都不女票,也不愛喝很多酒。
其中曹政是麥霸,喜歡叫幾個小妞一起唱歌。肖志軒是個斯斯文文的貴公子,頂多跟小妞們客客氣氣地聊天說笑,玩玩小游戲。莊旭然跟肖志軒差不多,他比肖志軒悶一點,通常冷眼旁觀,是個真高冷。
“喲,看看這是誰?”曹政最先發(fā)現(xiàn)葉凌,頓時連歌都不唱了,蹦到前面對葉凌吹了兩聲口哨:“小書呆,來找旭然��?回心轉(zhuǎn)意啦?”
曹政說話的時候?qū)χ捦�,他的話整個包廂都聽得見。
葉凌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倒也沒怯場,他上輩子上過電視的人呢,萬眾矚目的感受早嘗過了。
“是他要見我�!�
“你說什么?”曹政吼了一句。
葉凌直接越過他,來到莊旭然面前。
莊旭然靠在黑色的沙發(fā)上,側(cè)面對著他,身邊坐著兩個年輕女孩兒,看穿著是會所里的公主。他們面前擺著一些小游戲的道具,顯然剛才正在玩兒。
“來找旭然啊,要不你兩出去談談�!毙ぶ拒幎似鹨槐�,喝了一口。
“莊公子,這個人誰?”聽肖志軒這么說,包間里其他人好奇地問。他們是心甘情愿陪玩的綠葉,在京城也排得上號,不過很少能跟莊旭然這一掛玩到一起,因為人家不帶他們玩。
這次是機緣巧合,被肖志軒帶進來的。
“張哥說你想見我�!比~凌看見沒有自己的位置,就站在開外說。其實有他也不想過去坐,現(xiàn)在放他回學校又更好。
曹政叫人把聲音關(guān)小,包間里一下子變得靜靜地。
葉凌就把剛才那句話重復了一次:“張哥說你想見我�!�
莊旭然向上看了葉凌一眼,他說:“我不認識什么張哥�!�
葉凌對他解釋道:“就是介紹我們認識的人,他說你想見我。”
莊旭然說:“我沒有跟他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