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是和死對頭一起中了“不親親就會死”的情蠱。
明明嘴上恨得要死,身體卻很誠實……
人前,連翹恨不得陸無咎去死。
人后,連翹恨不得把陸無咎親死。
更可怕的是,時間越長,情蠱越深,一開始只要抱,后來得親,再后來……
連翹受不了!再不解開她是真的想死。
——
解毒路漫漫,兩人心照不宣,瞞下了中毒之事。
人前不熟,人后狂親。
然而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仙劍大會上,兩人大打出手后又在后山悄悄會面,雙方親友如臨大敵,連夜趕去阻止。
誰知,大門一打開,正撞見勢同水火的兩個人衣衫不整,親得難舍難分。
眾人:?打擾了,原來你們所謂的大戰(zhàn)是這么個戰(zhàn)法。
——
丟人丟到家的連翹不得不解釋自己其實是中了情蠱。然而,神醫(yī)把脈之后,卻欲言又止:“大小姐,你的蠱確實沒解,但陸無咎已經(jīng)進階,按說兩個月前,這蠱對他就已經(jīng)無效了。”
連翹:?
再低頭看看陸無咎約她今晚去小樹林繼續(xù)“解毒”的小紙條,眼神變得微妙。
CP:【超絕鈍感力VS腹黑陰濕】
◎天然克腹黑。女主一心修煉,感情非常鈍,可可愛愛死要面子大小姐;男主腹黑心機但嘴比石頭硬。
◎捉妖破案,私設如山,背景參考《山海經(jīng)》《酉陽雜俎》等;
◎前幾章鋪伏筆,稍后對手戲多點;2021.6存梗存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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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②《是宿敵就不能傳緋聞嗎》:(假扮宿敵的遺孀后,詐死在我手底的宿敵回來了)
為了活命,流落到敵方的葉流箏被迫假扮成宿敵遺孀,并且大肆渲染和宿敵感天動地的事跡。事跡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詐死在她手底的宿敵卻回來了,神情莫測,似笑非笑:“聽說,我愛你愛到死去活來?”
★完結文《燼歡》可看,和我圓房的枕邊人是誰:圓房的半月后,陸縉偶然獲知妻子身患痼疾,不能同床。那么,問題來了……前幾晚,與他同床共枕的那個女人,又是誰?
第1章
中蠱
下錯蠱了
在第一百次敗在陸無咎手下之后,連翹發(fā)誓,有朝一日一定會把他踩在腳底,狠狠羞辱。
于是她決定偷偷給陸無咎下蠱。
計劃很周密,只是出了一點小意外——
她好像下錯蠱了……
此時,連翹看著領口微敞的男人,后悔的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了出來。
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她還是一副大小姐做派。
眼睛圓圓,狠狠瞪著陸無咎:“不許過來!我可一點都不想碰到你,你要是敢動手動腳,我就把你砍成八段,丟到最臭的臭水溝里!”
“你說的對�!�
對面挑了挑眉:“不過……假如開口之前你能把手從我衣服里拿開,然后不要那么直勾勾地看著我,我猜,你的話會更有說服力一點�!�
連翹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不知何時伸進了陸無咎衣服里,甚至還無師自通地摩挲起來。
都快把人家衣服扒下來了……
登徒子竟是她自己。
連翹像被火燙到了一樣飛速彈開,雙手抱緊環(huán)抱住自己。
“是這破蠱毒的錯,不關我的事!”
陸無咎斯文地捋平被弄皺的衣領:“我還以為是你情不自禁。”
連翹秀氣的眉毛一擰:“我是瘋了嗎?”
“哦?”陸無咎記憶力極好翻出前因后果,“可我記得今日分明是你給我傳書說后山有妖物出沒,然后又放出了蠱,若不是故意,你為何要叫我去?”
“我只是想羞……呸,不小心而已。我哪知道這蠱會變成這樣�!边B翹心虛,“書上分明不是這么說的……”
陸無咎無動于衷:“上一次你也是這么說的,還有上上次,上上上次……今年剛過完四個月,你已經(jīng)第五次跟我認錯了。我記得就在不久前,我抓到你把一把巴豆下到我的茶碗里,你當時怎么狡辯來著,哦,說自己便秘,不小心下錯了,這回又是怎么了,一個人寂寞難耐,把蠱也下錯了?”
“你閉嘴!”連翹氣急敗壞。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為何總是在陸無咎面前丟臉?
說來話長,起先連翹真的只是打算給陸無咎一點小小的教訓。
畢竟她雖然給他下了巴豆,但他一眼就識破了。
反而當著她的面似笑非笑要加大劑量威脅她,否則就要告訴她爹。
連翹敢怒不敢言,在他動手前自己奪下喝了。
然后……腿腳酸軟,虛弱無力,一直到了昨天,連翹咬牙切齒,這才萌生了報復陸無咎的念頭。
但是,她也不知道費盡心思找來的據(jù)說“天下第一癢”的癢癢蠱為什么會變成這個古怪又邪門的蠱……
要論他們的恩怨,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甚至要追溯至他們的先輩。
鴻蒙初辟,天地開元時,神族是三界的尊主,后來,有一部分神人交融,生下了少數(shù)比尋常人族多出一脈的后代。
這多出來的一脈被稱為“靈根”,也即修煉的資質(zhì),因為這些后代能夠像神一樣汲取天地靈氣修煉。
他們雖然不如神強大,也不如神壽數(shù)久遠,但比尋常人還是要強上不少,并且據(jù)說能通過不斷修煉剔除凡性,脫胎換骨,飛升為神。
于是這部分后代便被稱為“神侍”。
再后來,隨著神族日漸凋零,神侍反而日益壯大,這些人私下里便換了個名字,稱為“修士”。
神宮覆滅后,世上再無神祇,修士成為新的尊主,原本侍奉神宮的四大神侍家族各自掌控了一部分神宮從前的領土,慢慢就演變成了如今的修真界四大世家。
連翹出身四大世家中的祁山連氏一族,而她所在的宗門,則是四大世家為誅妖邪而創(chuàng)設的天下第一大宗門——無相宗。
無相宗掌門由四大世家的家主輪流出任,至于三十六峰的峰主,也大多是各大世家的人。
家族是四大世家之一,父親是當今的無相宗掌門,又稟賦出眾,在陸無咎沒入宗門之前,連翹是當之無愧的仙門翹楚。
旁人都說她命好,但自從陸無咎出現(xiàn)后,連翹總算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
說起陸無咎這個人,也是奇人。
他也出身四大世家,并且是繼承了神宮大部分領土的天虞陸氏——如今的皇室一族。
皇帝主掌人間,不會將每日大部分時間用于修仙,是以輪值宗主時,皇族歷來是派大國師入無相宗接管。
因此,陸無咎這個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的人,按理來說應該好好當他的儲君,將來再繼任人皇,然后從族中挑出一位修為最高的擔任大國師。
但,他偏不。
據(jù)說他三歲便能誦詩,五歲時已經(jīng)熟讀四書五經(jīng),八歲時宮中藏書已被他閱盡,大約是覺得當皇帝沒什么挑戰(zhàn)性,于是突發(fā)奇想在無相宗開宗試煉的時候隨手試了一下,結果那一次驗靈把無相宗開宗立派以來的鎮(zhèn)山靈石都給沖爆了。
原來此人于修仙一途更有天賦,竟連鎮(zhèn)山靈石都驗不出他的靈脈到底有多深厚。
連翹永遠忘不了當時紫氣沖天,虎嘯龍吟的場面。
那鎮(zhèn)山靈石上有刻度,尋常人將手搭上去,掌心的靈氣會順著那刻度往上攀,最終停在哪里,便說明這人天賦有多高。
這世間絕大多數(shù)人是沒有靈根的。
而這百不足一能驗出靈脈的人中,也極罕見能在九段以上。
連翹之所以被寄予厚望,正因為她是九段之一。但她還沒得意夠一年,這個神話就被陸無咎打破。
因為陸無咎不但是九段,還把靈石震碎了。
換句話說連翹能測出九段是因為天賦的確是九段,但陸無咎不一樣,他之所以被定為九段是因為這個靈石只能測出九段。
然而連翹覺得,這勞什子鎮(zhèn)靈石之所以碎了,純粹是因為這廝嘴太毒。
這個教訓也是她在往后十年里用血淚得出來的。彼時,雖然天賦比陸無咎差了那么一絲絲,畢竟是同門,連翹對陸無咎一開始還算客氣,可陸無咎對她就毫不客氣了。
連翹至今記得第一次見到陸無咎那天。
那是個雪后初晴的午后,不服氣的她偷偷溜進她爹的殿中去查探這位傳說中的太子到底長什么樣。
近距離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個嬌貴的小太子圍著一件白狐裘披風,看起來像玉雕一樣。
于是連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第一次比武贏來的人參果分了一半給他。
然而這位唇紅齒白卻臭著一張臉的太子殿下不僅不領情,還格外冷淡:“吃的?我非無根水不飲,非地實不食,非這兩處產(chǎn)出之物做出來的東西一概不碰�!�
連翹差點驚掉了下巴。
誰讓他是人皇之子呢,必然是如金如玉地捧大。
算了,連翹忍了。
然后她又摸出一顆珠子,很大方地遞了過去:“那這個給你,這是通辟珠,你剛?cè)腴T,毫無根基,佩戴此珠可助你在修煉時聚山間之靈氣,引氣入體,早日筑基�!�
陸無咎還是冷漠,冷漠中又帶了些不解:“筑基還用修煉?不是睡一覺就成了么?”
連翹大驚,一摸他的腕,才發(fā)覺這廝竟然已經(jīng)筑基成功了,甚至她還隱隱感覺出了內(nèi)丹。
這才剛?cè)腴T第一天��!
連翹手絹都快掐爛了,臉上卻盡量若無其事,讓自己不要顯得那么沒見過世面。
“哦,這也是有的,我當年……當年也就睡了一覺,不,兩覺,師弟當真好天賦,不過我比你早入門幾年,畢竟比你多些經(jīng)驗,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或遇到麻煩,盡管朝我這個師姐開口。”
這話多么有風度,多么貼心,連翹發(fā)誓對她爹她都沒這么好好說話過。
然而陸無咎卻用一種看傻子似的眼光看她:“我該叫你什么……師姐?”
連翹努力踮了踮腳,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比他矮太多:“怎么了,有何不妥?”
陸無咎:“忘了說,今早劍圣已經(jīng)收了我為關門弟子,論輩分,你似乎,要反過來叫我一聲小師叔。”
“……”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劍圣他老人家已經(jīng)多少年沒出關了,偏偏陸無咎剛來,劍圣前輩便出關了,還收了首徒!
連翹已經(jīng)記不得當時怎么回復陸無咎的了,只記得自己當年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傷害,頭一回被氣哭撲進了她爹懷里。
不過這并不算什么。
往后的許多年里,她才后知后覺入門的第一天竟然已經(jīng)是陸無咎脾氣最好的時候了。
然而這人天生一副好面皮,俊美異常,加之周身雍容的皇家氣度,當連翹跳到石桌上,對同齡小友張牙舞爪憤怒地控訴這廝的罪行時,那些小姑娘都沉浸在陸無咎那張堪稱偉大的臉中,壓根不信她的委屈。
直到日久天長,眾人逐漸與這廝打交道,才發(fā)現(xiàn)連翹所言非虛,甚至有所收斂。
原來陸無咎不是針對連翹,而是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
連翹已經(jīng)記不清這些年里到底有多少被美色所迷的小姑娘被陸無咎氣跑了。
然而他越是冷臉,給他寫情書的人卻越來越多。
連翹越想越氣,忍不住瞪了陸無咎一眼。
恰好此時蠱毒發(fā)作,她看著陸無咎,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竟然品出了一絲……好看?
雖然陸無咎狂妄又淡漠,但他還是有一個優(yōu)點的,那就是——臉。
這張臉真是挑不出一絲缺點,鼻若懸膽,劍眉星目,更可恨的是,每一處都長在了連翹審美上……
不知不覺,蠱毒發(fā)作,她渾身又開始熱了,隨手拿起了一杯水送到唇邊壓一壓。
誰知剛剛喝進去,陸無咎搭在桌邊有一下沒一叩著的手突然停下,幽幽道:“這杯水,是我剛剛喝過的。”
連翹霎時一口水卡在了喉嚨里。
第2章
發(fā)作
變態(tài)蠱毒
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連翹憋紅了臉,一不留神,不小心吞了下去。
“……”
這算什么,間接和他親了嗎?
太可怕了,連翹不停地用袖子擦嘴:“你怎么不早說?”
陸無咎不咸不淡:“誰讓你動作那么快�!�
連翹現(xiàn)在殺了他的心都有了,不過在殺他之前,她得先清理干凈自己。
就在她糾結到底是去找個溪邊洗洗嘴,還是干脆洗洗胃的時候。
陸無咎微微勾唇:“我記錯了,我喝的是另一杯,你這杯沒動過。”
連翹:“……”
耍她是吧?
她抄起佩劍就朝陸無咎砍過去:“我今日非得殺了你!”
奇怪的是,一向喜歡三招破敵的陸無咎今日卻動也不動,連翹頭一回把劍架在了陸無咎脖子上。
連翹難以置信:“我竟然贏了?難不成你當初測靈脈時有假?”
然后便聽到一聲無情的冷嘲。
陸無咎吐出幾個字:“……是我用不了法力了�!�
連翹大喜:“你沒有法力了?”
陸無咎:“……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不應該問問原因?”
“那是別人�!边B翹嘴角翹的幾乎壓不住,“對你,我沒放鞭炮已經(jīng)是大發(fā)善心�!�
緊接著她飛快盤算起來:“我得把這個消息昭告天下,首先就是告訴你在清屏山的死對頭,還有那些被你氣跑的師姐師妹們……”
“我猜,他們一定會很樂意看到你手無縛雞之力沒法反抗的樣子。到時候一個一個來也就罷了,萬一……一起圍過來,那可怎么受得了呀——”
連翹得意洋洋的要沖出去,陸無咎卻叫住了她:“站住,你確定要走?”
連翹回頭,笑瞇瞇:“怎么,你怕了?那也好辦,你叫我三聲姑奶奶,再作三個揖,然后高喊姑奶奶天下第一,我就饒了你,保證誰也不告訴,怎么樣?”
陸無咎唇角一扯,劃過一絲冷嘲。
“……沒出息�!�
十八歲和八歲的時候提的要求一樣。
他以為她至少沒那么幼稚了。
連翹大怒:“那就別怪我了!”
說罷,她抬腳便走,然而剛走到門口,腿一下就軟了,不得不扶住門閂。
“……你不是沒法力了嗎,對我做什么了?”
陸無咎閑閑地坐下來品起了茶:“這話不該問你自己么?”
連翹咬牙:“我干什么了,難不成我會暗算自己!”
陸無咎瞥她一眼:“可不就是你自己么�!�
連翹沉默了,這……嗯,好像的確是蠱毒發(fā)作的癥狀。
難不成,這蠱毒的發(fā)作條件是離陸無咎的距離么?必須離他夠近才能抑制發(fā)作?可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她脫口而出:“我明明放的是天下第一癢癢蠱,不是這個鬼東西!”
說完連翹立馬捂住嘴。
下一刻,陸無咎慢悠悠抬頭:“哦?天、下、第、一?難為你如此費心�!�
連翹恨不得封住自己的嘴,一扭頭又氣沖沖地出去,然而,她每多走遠一步,臉上的紅暈便加重一分,心里像有個小爪子一樣,在那兒刨啊刨……
這絕對不是癢癢蠱,到底是什么破毒��!
眼見快失去理智,連翹果斷回頭,小步小步忸怩地挪到了陸無咎身邊。
陸無咎似笑非笑:“怎么又回來了,你不是要將我失去法力之事公之于眾嗎?”
連翹:“我可憐你,又不想說了�!�
陸無咎一副懶得理她的表情。
下一刻,連翹忽然看見他指尖一凝,憑空生出一朵火焰。
連翹:“……你不是用不了法力嗎?”
陸無咎道:“是用不了,但我又沒說對所有人都用不了,只是對你而已�!�
連翹:“……”
詭計多端!幸好她沒沖動,要不然又要當眾丟臉了。
至于為什么是“又”,連翹不是很愿回想。
她偷偷試了試自己的法力,果然,對陸無咎也沒用。
“這到底怎么回事?”
陸無咎淡淡道:“這不該問你?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假如你腦子里裝的不是水的話,應該學會坐下來好好想想昨天到底放的是什么蠱。”
連翹一屁股坐下,倒也不忸怩。
“本小姐當然比你更想知道�!�
當然,她坐下的時候,順便把屁股悄悄往陸無咎那邊挪了挪才能不那么熱,然后抄起一本案上的書快速地扇風。
“那什么,昨天我去藏寶閣摸了一個癢癢蠱,然后在小樹林獵妖的時候傳信給你讓你過來,可那蠱一打開,我才發(fā)現(xiàn)里面有兩只,不知道為什么,一只爬向了你,另一只突然就掉頭鉆進了我手臂里。我當時以為慘了,趕緊回去拿止癢的藥,白日里果然沒發(fā)作,到了晚上,我擔心你,想看看你這邊怎么樣了,所以偷偷溜進來,誰知道一進來就被你抓住了,再然后,就是你知道的那樣了……”
陸無咎冷笑一聲:“蠢得可以�!�
許久,他揉了揉眉心:“你大約,是錯拿成了情蠱。”
連翹猛然抬頭:“那是什么?”
“傳聞是一種能夠讓男女不分開的蠱,中蠱之人會被迫綁在一起,朝夕相對,故稱情蠱。不過這種東西太過傷天害理,早就被列為禁蠱了,已經(jīng)數(shù)百年沒在世上出現(xiàn)過,你究竟是怎么拿錯,竟然能拿到禁蠱?”
連翹瞬間炸毛:“你懷疑我是故意給你下的?你做夢吧!求娶我的人從無相宗山頂排到山腳都排不下,我用得著使這種卑劣的手段給你下蠱?”
陸無咎冷冷道:“你說得是實話?”
“當然!”連翹默念三聲不要和他計較,然后平心靜氣,“那怎么辦,總不能真的和你綁在一起吧,要是這樣,我還不如死了呢!”
陸無咎眉心一緊,片刻才道:“找神醫(yī),他或許知道�!�
連翹果斷搖頭:“不行,韓神醫(yī)是大嘴巴,他要是知道我拿錯了禁蠱肯定會告訴我爹,我爹必然會把我關禁閉,三月之后就是仙門大比了,我準備了三年,不能錯過�!�
陸無咎無動于衷:“你能不能參加,關我什么事?”
好個沒心沒肺的狗東西!
連翹抱臂:“好啊,那你去吧,這情蠱既然是一對,必然要一起解才能解開吧?你若是找神醫(yī),我就不解了,到時候你沒了法力,即便上臺也肯定贏不了,到時候我頂多丟點人,你這劍道第一的名號可就不保了!”
陸無咎瞥她一眼:“既不能找藥師,又不能不解,你到底想怎么樣?”
連翹也沒想出來:“……有沒有跟神醫(yī)一樣厲害,但是守口如瓶的藥修?”
陸無咎剛想讓她去夢里找,突然還真想起一個:“黑市有個藥修,醫(yī)術出眾,比之神醫(yī)有過之無不及,且守口如瓶。”
“就他了!”連翹眼睛一亮,“不過,你怎么對黑市這么熟,沒想到你表面上道貌岸然,私下里竟然經(jīng)常去那種地方?”
陸無咎面無表情:“哦,沒錯,你不走,那回去?”
連翹果斷閉嘴。
兩人鬼鬼祟祟趁夜離開,傳送到黑市的時候,還特意喬裝了一番。
不過那藥修只認錢不認人,開口便是:“問診五萬靈石,先付后看�!�
“五萬,你怎么不去搶?”連翹震驚。
藥修懶得抬頭,搖了搖鈴就要叫下一個,連翹立馬按�。骸拔腋�,付還不行嗎�!�
連翹忍痛掏了五萬靈石,這藥師才終于愛答不理地診起脈來。一開口便斷言這是已經(jīng)禁止的情蠱,和他們預估的所差無幾。
果然,收費這么黑,還能在黑市活得好好的都是有點本事的。要不然早就被砍的連渣子都不剩了。
他知道的更加詳盡,原來這個情蠱發(fā)作時間會持續(xù)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里兩人必須寸步不離,嚴重的話,不止要待在一起,可能還要親,或者是更進一步才能解蠱,否則輕則筋脈盡斷,重則當場暴斃。
而且,不同于其他情蠱,這蠱之所以被禁,還有一個特殊癥狀——不但發(fā)作的程度不固定,發(fā)作的時間也不固定。運氣好的話隔三差五發(fā)作一次,運氣不好的話,一天之內(nèi)發(fā)作幾次也是有的……
連翹人都聽傻了。
這么說,萬一這破蠱發(fā)作的時候恰好正趕上她和陸無咎對陣交手呢?
豈不是要一邊打,一邊親?
連翹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鬼東西究竟是哪個變態(tài)做出來的?”
即便是藥師這樣見多識廣的,也嘖嘖稱奇,來了精神:“據(jù)說,這是一個看上了修士的妖女費盡心思做出來的。妖女掏心掏肺,這修士始終冷眼相待,遂想了這么個損招,打定主意要一步一步馴服修士,所以,這個蠱發(fā)作時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雙方都不能對彼此用法力。”
連翹沉默了。
這妖女還真是個人才。
但她還有一個問題:“我們的癥狀似乎與這妖女不一,為什么發(fā)作時我會渾身燥熱,而他卻無動于衷?”
“因為先前這修士格外堅貞不屈,且道法高超,發(fā)現(xiàn)中蠱之后,他一度試圖逼出蠱來,當然沒成功就是了。雖然如此,他依舊不屈服,不惜以自己的血肉飼蠱。但這蠱豈是那么容易馴服的?最終就變成了一方發(fā)作時,另一方無動于衷,隔次輪換。再然后,趁輪到這個妖女發(fā)作那日,心如止水的修士冷漠地將其一劍穿心�!�
連翹:……好一出愛恨交加的好戲!
“既然妖女死了,那修士呢?”
“都是妖女了,怎么可能輕易死?她被救回來了,只不過命雖然救回來了,她心卻死了,徹底心灰意冷,干脆放了修士走。
相反,經(jīng)歷這一回生死,修士發(fā)現(xiàn)自己對妖女也不是毫無感情。兩個人就這么詭異地慢慢走到了一起�!�
連翹:?
峰回路轉(zhuǎn),這妖女與修士的故事還真夠曲折的。
然而,接下來藥修的話更令她震撼。
“不過,好日子沒過幾天,他們還是死了。”
“……為什么?”
“這個吧,因為他們運氣不好,就在他們新婚不久,那情蠱一月發(fā)作了二十次,一次發(fā)作了十個時辰,然后咳咳……”
“……
”
連翹猜到了一個難以啟齒的想法,他們該不會是……是那種死法吧?
這也太丟人了。
她決定,到時候如果她和陸無咎也淪落到這種地步,她還是原地扼死自己比較體面。
不過幸好,今晚這一個時辰已經(jīng)過去了,她終于不用再忍受這破毒了。
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一個更棘手的問題——
既然隔次輪換,下回她雖然不用烈火焚身,但焚身的變成了陸無咎,且到時候她還不能對他用法力,無法反抗,那豈不是羊入虎口,任他為所欲為了?
想到這里,連翹立即抱緊自己,看流氓一樣警惕陸無咎。
陸無咎:“……”
第3章
秘方
歹毒方法
這是什么眼神?
連翹:“怎么,我沒挑剔你,你倒還嫌棄上了?”
陸無咎淡淡地將她從頭掃到尾,然后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頭。
雖然什么都沒說,但比說了更加嘲諷。
呵,以為她想跟他待一起嗎?
連翹怒而朝藥修拍桌子:“解藥呢?怎么解開?”
藥修懶懶道:“解藥是另外價錢�!�
連翹:拳頭硬了。
但是比起出錢,和討厭鬼解綁顯然更重要。
她深吸一口氣:“多少?”
藥修慢悠悠伸出一只手,赫然是五根手指。
連翹震驚:“又是五萬,要不要這么黑?”
藥修微微笑:“不是五萬,是五百萬�!�
連翹:“……你到底是救人還是趁火打劫?”
藥修理所當然:“沒錯,是五百萬,這情蠱是用七十七種毒蟲和七十七種毒草喂養(yǎng)長大,光是找出這一百五十四味藥便要花費不少功夫,還要調(diào)試出合適的劑量,做你這一單,要耽誤許多生意,你愿意買我還不愿賣呢!”
連翹:行,她認。
她肉疼地摸了摸本就不富裕的錢袋子,橫了橫心,半天才舍得摘下來:“都在這兒了,先付定金,什么時候能拿到?”
藥修掂了掂錢袋子:“就一百?等著吧,怎么也得一年。”
“一年?”連翹不能忍,“我不死也被氣死了!”
“那沒辦法了�!彼幮迱鄞鸩焕�。
此時,又響起一道冷冷的聲音。
“最快多久?”
“不是說了嗎,一年……”藥修正不耐煩,突然一把長劍橫在了他頸邊。
出手速度之快,耳邊甚至殘留著劃破風聲的呼嘯。別說反抗,他甚至都沒看清這劍是怎么拔出來的。
同樣的話,陸無咎微微俯身,語氣平靜:“我再問一遍,最快多久?”
藥修瞬間老實:“……半年。”
“不能更快了?”陸無咎依舊淡淡地。
藥修叫苦不迭:“真沒辦法了�。〔贿^,有個偏方……
”
“說�!标憻o咎言簡意賅。
藥修躊躇了一下,附耳上前。
連翹看呆了,果然是黑市,砍價不是用嘴砍,是真砍啊。
不過,到底是什么偏方,她不能聽?
偏偏陸無咎天生的冰塊臉,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連翹眼睜睜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聽完,然后薄唇微動:“只有這一種?”
藥修為難:“最快的只有這個法子,否則,就要找出解藥,至少也得半年。”
陸無咎神色復雜地嗯了一聲,終于收回了劍。
藥修立馬往后躲:“真不考慮了?那我可沒辦法了�!�
說罷,又看向連翹。
陸無咎卻冷冷道:“她聽了也沒用。”
憑什么,又替她決定什么了?
不等她問出口,陸無咎開了陣法直接連她一起卷走了,等再落地,他們已經(jīng)回了無相宗。
連翹一把掙開:“到底是什么秘方?我不能聽?”
陸無咎面無表情:“你不用聽�!�
連翹更氣了:“憑什么你能聽我不能?”
陸無咎似乎有些頭疼:“這方法……不可行�!�
連翹懂了,看來不是什么好辦法。
否則以陸無咎和她相看兩厭的程度縱然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得去辦。
“那怎么辦,真的要等半年?萬一半年還是不行呢?這蠱毒會不會惡化,像那對妖女和修士一樣?”
不等陸無咎回答,她渾身惡寒,又果斷搖頭:“這可不行,萬一真有這天,我還不如死了呢。到時候我先殺了你,再自己自盡�!�
陸無咎微微回頭。
連翹:“怎么,你不想先死?那我先死總行了吧!”
陸無咎沒說話,又轉(zhuǎn)回頭去。
連翹也把頭扭向一邊:“小氣!都要死了,還得跟我爭個先后�!�
陸無咎終于停步,語氣冷淡:“……非得死么?你滿腦子除了死還有什么?”
連翹茫然:“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能想什么?當然是在想最壞的后果了,不死還能怎么樣?反正咱們又不可能真的……奇怪,你這么看我干什么?難不成還有別的辦法?”
陸無咎:“你真的想不出?”
連翹更迷惑了,想了半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陸無咎平靜地望著她。
連翹鬼鬼祟祟地瞄了四周,壓低聲音:“是崆峒印對吧?傳聞崆峒印能夠破一切障,小小情蠱自然不在話下,你一定是想到了此物的妙用,怎么不早說,害得我差點真的準備去死了!”
陸無咎驟然沉默,沉默了許久,他才開口:“你只能想到這么多了?”
“不然呢,還有什么?”
連翹覺得陸無咎今天真的很奇怪。
陸無咎沒答,反問道:“崆峒印在藏經(jīng)閣,你是打算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