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趙祈?xiàng)髡f：“那回他出去進(jìn)修了，同事給安排的。”
程南絕笑著笑：“你們幾個的圈子我都混不進(jìn)去了，誰誰都不認(rèn)識。”
趙祈?xiàng)骱攘丝谒骸百囌l呢，你壓根也沒往里混，吃個飯叫你都叫不出來。”
倆人正笑著，休息室的門被敲了兩下，陳書選的助理站在門口：“程先生�！�
程南絕站起來：“過來接人？”
“是，陳總剛給我打了電話�！�
助理額頭一層細(xì)密的汗，大晚上臨時接到電話，急急忙忙趕過來的。
“那正好，你在這兒等著吧，估計(jì)很快就好，我們就先走了�！�
“好的程先生，請問您還有什么話需要帶給陳總嗎？”
助理年紀(jì)看上去不算年輕了，估計(jì)是跟了陳書選很多年的心腹。
程南絕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讓你們陳總盡早回S城吧。”
助理頓了頓，抿直了嘴角。
——
回到家凌晨一點(diǎn)多了，程南絕一進(jìn)門，客廳小燈開著，電視開著，他輕輕把鑰匙放在玄關(guān)柜上，換好鞋走過去。
喬明飛手里握著手機(jī)，歪在沙發(fā)里睡著了。
程南絕蹲下身，在他嘴角親了一下，喬明飛沒動。
程南絕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手指在他的嘴唇上輕輕摩挲著，探身又吻了上去。
這個吻有點(diǎn)深，有點(diǎn)長。
喬明飛眼睛睜開一點(diǎn)縫，又合上，彎了彎嘴角。
他閉著眼，伸手?jǐn)堊〕棠辖^的脖子：“才回來……”
程南絕不說話，整個身子壓了上去。
……
喬明飛現(xiàn)在的肺活量已經(jīng)練得很厲害了，只是程南絕還沒完全改掉情到濃時肢體上的控制欲，好在手上總算有數(shù)了，不會再將對方弄得青一塊紫一塊。
喬明飛坐了起來，腦門磕在程南絕肩膀上，拳頭抵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眼睛一下子水水紅紅的。
程南絕捏起他的下巴看了看，忍不住又?jǐn)堖^來親了一會兒。
“怎么不先去睡？”
“本來也不困，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喬明飛使勁睜了睜眼，讓自己打起精神，然后仔細(xì)地盯著程南絕的臉研究了一番：“……還行？”
“嗯�！背棠辖^笑。
喬明飛松口氣：“那就好……”
程南絕問：“你晚飯吃的什么？”
喬明飛看了眼廚房，說：“糊弄吃了點(diǎn)兒，你是不是餓了？”
“有點(diǎn)�！背棠辖^拍拍他：“走吧，穿衣服，帶你出去吃宵夜�！�
喬明飛抱著程南絕的腦袋就啃了一口，起身趿著拖鞋去洗手間洗臉：“我想吃火鍋，行嗎？”
“行�！背棠辖^到家衣服還沒換，直接走到門口換好鞋，把外套搭在手臂上，靠著墻邊看手機(jī)邊等他。
喬明飛套了條加絨運(yùn)動褲，衛(wèi)衣外面裹了個羽絨夾克，走過來換鞋，程南絕看了看他，把手機(jī)裝進(jìn)兜里，從旁邊衣帽架上拿下一個包頭帽套在他腦袋上：“外面冷�！�
“你不戴嗎？”喬明飛搭著他的肩出門。
“你這一身兒，配這個帽子好看。”進(jìn)了電梯，程南絕笑著把他帽檐兒往下拽了一點(diǎn)：“酷。”
“大晚上的除了你誰看�！眴堂黠w勾著嘴角：“唉，不說不餓，一說火鍋我現(xiàn)在這胃就餓得抓心撓肝的……”
到了樓下，程南絕打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下回我不在家，你就叫個像樣的外賣，別糊弄著吃泡面了�！�
喬明飛看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吃的泡面？我吃完都收拾干凈了……”
程南絕手搭著方向盤，一邊看后視鏡一邊笑：“你嘴里有泡面味兒，我嘗到了�！�
第67章
66
經(jīng)常去的那家火鍋店是家24小時營業(yè)的老字號，平時就生意火爆，沒想到這個點(diǎn)兒了人還這么多。
程南絕倆人上了二樓，大廳里熱熱鬧鬧的，服務(wù)員引著他們?nèi)ノ蛔樱瑔堂黠w聞著各種火鍋蒸騰的香味，肚子叫得更歡了。
正走著，過道上迎面一個人打著電話走了過來：“……鍋都開了，你趕緊的，我在二樓樓梯口等你�！�
程南絕愣了一下，停住腳步，那人一抬頭，喬明飛心里嘆了口氣。
“……南絕�！标愳闲πΑ�
“這么巧�！背棠辖^說。
“巧嗎？”陳煜看著倆人：“對你們來說挺不巧的吧？”
喬明飛沒吭聲，心想誰說不是呢。
“先生，這邊請�！狈⻊�(wù)員腿腳太利索，兩句話的功夫就小跑出去老遠(yuǎn)，一回頭看人沒跟上來，連忙轉(zhuǎn)回來叫。
陳煜跟人說：“不用了，他倆跟我們一桌�！�
“陳煜……”程南絕想拒絕。
“不想坐我那桌也行，你倆坐哪兒，我過去�！标愳虾孟駴]看見他的臉色，說話一點(diǎn)都沒客氣。
喬明飛心里又嘆了口氣。
程南絕剛要開口，身后傳來一句：“站這兒干嘛呢？”他一回頭，劉長青意外地張了張嘴：“南絕？你這……什么時候把頭發(fā)剪了，我從背后都沒認(rèn)出來�！�
喬明飛打了個招呼，陳煜沒說話。
“走走，一起坐，正好湊一桌吃熱鬧�！眲㈤L青心里還是明白，既然都碰上了，躲著避著也不是辦法，誰都別想痛快，還不如索性面對面，以毒攻毒吧。
“那走吧�！背棠辖^看了看喬明飛，喬明飛笑笑，跟了上去。
幾個人去了陳煜他們提前訂的小包，劉長青轉(zhuǎn)頭招呼服務(wù)員加餐具。
程南絕湊近喬明飛問他吃什么，沒等喬明飛開口，陳煜“啪”一下把菜單拍到他面前：“吃什么自己加�！�
喬明飛抬起頭。
陳煜那張臉上，說面無表情也面無表情，要說不爽，那也真是不爽得兜都兜不住。
喬明飛看看他，忽然就有點(diǎn)想樂。
有種幼稚的勝利者的舒爽，他彎彎嘴角，惹得陳煜又忍不住要對他翻白眼。
喬明飛拿起筆一邊看著一邊打勾。
“你點(diǎn)蝦滑多好，大蝦還得剝�！标愳厦榱艘谎鄄藛�，說。
劉長青坐在陳煜旁邊，用胳膊碰碰他：“行了你，人樂意吃什么就吃什么，又不用你剝�！�
陳煜氣哼哼地喝了口茶，不說話了。
喬明飛笑笑。
點(diǎn)完了，服務(wù)員接過菜單去備菜了。
劉長青站起身，招呼程南絕一起去調(diào)料碗。
陳煜拿過酒起子，問：“你倆誰開車？”
喬明飛說：“我喝吧�！�
陳煜一口氣開了好幾瓶。
“上次那事兒，我得跟你說聲不好意思�！标愳弦贿呬瘫右贿呎f：“就那個電話……”
“嗯？”喬明飛愣了一下。
陳煜沒看他。
喬明飛過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那次半夜打電話的事兒。
喬明飛沒想到陳煜一上來開口就是說這個，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回確實(shí)把他刺激得不輕，氣懵了，也傷心懵了，程南絕哄了一晚上，第二天還……沒去上班。
喬明飛臉色有點(diǎn)不自在，蹭了蹭鼻子說：“沒事兒。”
陳煜看他表情，以為他還不高興著呢，伸手拿過杯子給他倒啤酒：“我后來酒醒了也覺得自己挺沒意思的，我有什么話應(yīng)該當(dāng)面找南絕，沖你去就不對了。”
喬明飛笑了笑：“你也別找程哥了，他現(xiàn)在真歸我了，你找也沒用�！�
陳煜把啤酒杯放到他面前，斜他一眼：“上回底氣還沒這么足呢吧。”
喬明飛點(diǎn)點(diǎn)頭：“上回也有，現(xiàn)在更多了。”
陳煜抿唇，拿酒杯往喬明飛杯子上碰了一下，仰頭咕咚咕咚干了。
喬明飛也跟了一個。
“我跟洪炟打聽了不少你的事兒，雖然他也是撿能說的說吧，但我仔細(xì)琢磨了一下，南絕可能是真喜歡你。”陳煜胳膊撐著桌沿，伸手從零食碟子里捏了個小脆餅放嘴里：“我對你沒看法，真的，我那時候就是……怎么說呢，換了任何人站在南絕身邊兒，我看著都難受�！�
喬明飛靠在椅子上，沒說什么，他也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個話。
陳煜直了直腰，喘了口氣：“那次過后你程哥讓洪炟給我?guī)Я嗽挘嫖覄e再招惹你，再有下一次，就讓我在X城待不下去。”
這事兒喬明飛真不知道，程南絕氣急了竟然對陳煜撂這種狠話，他著實(shí)有點(diǎn)意外。
“我問他真的就對我這么狠？他說那就看我能把事兒做到什么地步了�！标愳夏樕嫌悬c(diǎn)捉摸不透的表情，盯著翻滾的湯底半天沒說話。
喬明飛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程哥不會的，他面冷，其實(shí)心很軟，你倆以前處過，知道他是什么人�！�
陳煜看了他一眼：“他心軟？”
喬明飛認(rèn)真想了一下：“是啊，他人真特別好�！�
陳煜“撲哧”一聲笑了：“你是太年輕戀愛腦還是談了個假戀愛？也太不了解他了，他心從來不軟，他對你好是因?yàn)橄矚g你，想對你好，如果有一天他翻臉，你就知道他心有多硬了�！�
喬明飛沒吭聲。
挑程哥毛病這種話他不愛聽，尤其是前男友在這兒挑。
“不信？”陳煜指指自己：“我不就是個例子么？”
“你那是活該。”喬明飛看看他，不客氣地說：“他要不心軟，還能由著你在他跟前這么嘚瑟，他反倒躲著你？你不也是吃準(zhǔn)了他不會把你怎么著嗎？裝什么呢�！�
陳煜也不惱，笑起來：“你這話說的，是不是有點(diǎn)酸？”
“沒酸。”程南絕和劉長青也不知道干嘛呢，服務(wù)員都把菜擺滿一桌子了，他倆調(diào)個料碗半天還沒回來。喬明飛夾了一筷子空心菜往火鍋里燙著：“我不妨給你交個底陳煜，說句實(shí)話，你是程哥以前喜歡的人，他喜歡過的人，要說人品多差，我也不信�！�
喬明飛把燙好的菜夾到碟子里吹了吹：“程哥在我心里特完美，所以也不怪你還惦記著，我其實(shí)不樂意把你當(dāng)敵人，但實(shí)話告訴你，人你肯定搶不回去了，我也不會放手，你都說了這些年什么樣的都見過，還是程哥最好，那我能撒手嗎？我又不跟你似的那么傻。”
陳煜沉默地端著一盤子羊肉往火鍋里撥，放下盤子拿筷子攪了攪，放下筷子嘆了口氣：“……做個人吧，這會兒好處都讓你得了，還狂上了�！�
“那也是程哥給我底氣了�！眴堂黠w笑笑，拿過啤酒杯給倆人倒?jié)M。
陳煜跟他碰了一下，仰頭喝了。
過了會兒，程南絕和劉長青總算回來了。
一看倆人一邊說著話一邊都吃上喝上了，還挺意外。
“等不及了？”程南絕把料碗放在喬明飛面前。
喬明飛看著他眼睛里的笑，心里忽爾就熨帖起來，比大冬天吃著熱乎乎的火鍋還舒坦。
“你倆干嘛去了，這么慢�！彼f。
程南絕抬眼看看劉長青，笑：“說了點(diǎn)事兒�！�
劉長青把鍋里燙好的肉往陳煜碟子里撈，笑道：“你倆居然沒打起來？”
陳煜頭都沒抬，一邊吃一邊說：“我有那么幼稚？”
劉長青放下湯勺，笑著看著他：“不幼稚，挺好的�！�
喬明飛看看他倆，又轉(zhuǎn)過臉看程南絕，程南絕沖他笑笑，夾了一筷子肉放他碟子里。
喬明飛在料碗里蘸了蘸，塞嘴里嚼著，越發(fā)覺得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家味道居然這么好，吃著太舒服了吧……
程南絕和劉長青開車，都不喝酒。
喬明飛和陳煜不知道搭上了哪根筋，越碰越歡，眼瞅著就要奔不醉不歸去了。
“今晚這怎么回事兒？”劉長青一邊給陳煜拍背，一邊抽了張紙給他。
陳煜眼睛很紅，拿過紙擦了擦嘴，沒說話。
喬明飛酒量對上陳煜，那就跟欺負(fù)人似的。
可陳煜非要喝，他也痛快陪著。
程南絕和劉長青也不攔，反正倆人喝醉了回去都有人伺候。
桌上的氛圍有點(diǎn)奇怪，本來兩邊湊到一塊兒應(yīng)該是最別扭的，但這酒就是越喝越敞亮了。
陳煜看得出來有點(diǎn)賭氣，有點(diǎn)鬧，但程南絕就是笑著看著，話不多，真正在旁邊接著的人是劉長青。
蝦煮好了，程南絕撈了幾個在自己碟子里，一邊剝一邊往喬明飛碗里放，喬明飛一口一個吃得心安理得。
陳煜一邊看一邊“嘖嘖”搖頭，沖喬明飛：“自己沒手嗎？我跟你說當(dāng)年我也是這待遇，不信你問你程哥。”
程南絕笑。
劉長青趕緊撈了幾個放碗里：“你別看人家碗里的了，我這就給你剝�！�
陳煜使勁點(diǎn)了下頭：“對，誰沒有似的！”
喬明飛放下筷子，拿起杯子沖劉長青的汽水瓶伸過去：“長青哥�！�
“嗯？”劉長青抬起頭一看，趕緊笑著拿紙擦了擦手，拿起汽水跟他碰了一下：“怎么？”
喬明飛想了想，說：“謝謝……”
劉長青喝了口汽水，笑著擦擦手繼續(xù)剝蝦：“那不用，其實(shí)這事兒在我心里惦記很多年了……他這次回來心情不好，我就一直陪著……”
陳煜在一邊安靜地吃著，沒抬頭。
劉長青把蝦放他碗里：“陳煜原本是奔著南絕回來的，我也沒想到最后真能讓我撿著。”
喬明飛去看程南絕，程南絕沖他眼睛彎了彎。
他轉(zhuǎn)過頭問陳煜：“你怎么樣？”
陳煜放下筷子，拿過啤酒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說：“挺好的啊，比想象中要好�！�
喬明飛往后靠到椅背上，手放了下去。
程南絕伸手過去撈過來，放在自己腿上輕輕捏了捏。
第68章
67
“長青哥人怎么樣？靠譜嗎？”
回去的路上，喬明飛問。
程南絕開著車，說：“我這么些年除了祁楓他們，朋友不多，劉長青算一個。”
喬明飛想了想：“那應(yīng)該靠譜了�！�
“你不放心陳煜？”程南絕笑問。
喬明飛手指戳著額角撐在車窗沿上，笑著看他：“我是怕你不放心�！�
程南絕笑著搖頭：“想太多了�！�
眼看著快到年底了，品茗山酒店驗(yàn)收完成，喬明飛這個項(xiàng)目算是徹底告一段落。
程南絕把他的東西都搬回了家里，喬明飛提了兩次，說還是想出去租個房子，程南絕問他：“怎么了？不是一直住得挺好的嗎？”
喬明飛說：“那不一樣，現(xiàn)在天天回公司上班，萬一被同事知道了影響不好……”
這話程南絕不怎么愛聽，皺著眉把他壓在沙發(fā)上親，咬著他的鎖骨問：“怎么還在擔(dān)心這個？你公司總裁都知道了，還怕別人干什么？”
喬明飛手指插進(jìn)他的頭發(fā)里，搓著短得揪都揪不住的發(fā)茬嘆氣：“行吧……行吧，我都聽你的，要是有人說我在公司立住腳是靠裙帶關(guān)系，我就說是你逼的。”
程南絕輕笑出聲：“嗯，就這么說�！�
這周日程南絕沒跟喬明飛在一塊兒過，程南臨和林向初帶著孩子回Y城，把他也叫上了。
站到家門口時程南絕手心里已經(jīng)隱隱透出汗意，他性格上不是個容易波動的人，但每次面對“家”這件事，他總是難以平靜。
周姨正在廚房里忙活，聽見門鈴聲一邊擦手一邊來開門：“南臨，小初，你們回來了！”
“周姨。”程南臨夫婦打了個招呼，沖客廳里叫了一聲：“爸，我們回來了�！�
程烽起端著茶杯，慢悠悠從二樓書房踱了下來。
程南絕懷里抱著小侄女，手上牽著侄子，叫了聲：“爸”。
程烽起看了看他，“嗯”了一聲。
倆孩子一邊喊著“爺爺”一邊撒著歡兒撲了過去，程烽起把茶杯放下，一手摟一個，臉上露出笑容。
林向初笑著把倆孩子交代了一番，讓他們不要鬧爺爺，乖乖聽話，就洗手進(jìn)廚房幫忙去了。
程南絕坐在沙發(fā)上，渾身有點(diǎn)繃。
這種感覺挺陌生的，一家人回到一個屋檐下，等著吃一頓熱騰騰的飯，這對他而言，已經(jīng)是久遠(yuǎn)地?fù)贫紦撇黄饋淼挠洃洝?br />
記憶中的影子，都不帶感情，冷冷清清看不真切。
他無法去回想，去重溫，因?yàn)橛洃浿羞B素材都沒有，他曾連這樣的機(jī)會都沒有過……
及至豐盛的飯菜擺上桌，他的思維依然恍惚。
“南絕，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么，就多做了點(diǎn)，你嘗嘗喜歡哪個下次我就記住了�！敝芤绦χf。
程南絕略微怔忪，點(diǎn)頭說：“謝謝�！�
周姨笑笑，幫著林向初張羅孩子吃飯去了。
程烽起也沒說什么話，就招呼了聲：“吃吧”。
桌上有一道香油雞蛋羹，上面撒了蔥花碎，程南絕多吃了幾口，還舀了幾勺泡在米飯里。
程烽起默默看了他幾眼。
倆孩子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吃那個，這個餐桌上估計(jì)有日子沒這么熱鬧了。
程烽起吃得不多，他放下筷子，擦擦嘴起身：“你們慢慢吃�！庇謬诟懒窒虺酰骸靶『⒆映燥埐灰�，不著急�！闭f完走到客廳擺弄茶臺泡茶去了。
程南臨低聲告訴程南絕：“爸昨天打電話問我，說你小時候是不是愛吃雞蛋羹來著。”
程南絕抬起頭，眼神顫了顫。
這是，特意給他做的嗎？
他頓了頓，又挖了幾勺在碗里。
“是不是？”程南臨眼角帶笑。
程南絕默默吃著，許久，“嗯”了一聲，“現(xiàn)在也喜歡。”
程南臨笑笑，把雞蛋羹放在他面前。
吃完了飯，哥倆過去陪程烽起喝茶。
程烽起平時不太干涉程南臨在楓林的動向，今天破天荒問了幾句，還問到了品茗山的項(xiàng)目。
程南臨笑著看看程南絕，程南絕便接過話頭，把度假酒店的情況說了一下。
程烽起聽著，也不說什么，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聽你哥說，你談了個男朋友？”過了一會兒，程烽起捏著茶杯送到嘴邊，抬頭問了一句。
程南絕心跳一滯，迅速瞟了一眼程南臨。
程南臨剝了顆干果放進(jìn)嘴里，不動聲色。
程南絕低聲說：“是。”
程烽起半晌沒吭聲。
“爸�！�
程南絕不清楚自己該不該開口，開了口說得對不對，如果不對又會不會讓他跟這個家難得的親近再次斷裂，他只清楚一點(diǎn)，就是不能瞞著，不能有那種“這是我自己的事”的念頭，他甚至隱隱希望程烽起能生氣，能訓(xùn)斥他幾句，這樣最起碼能證明程烽起在意，還愿意管他。
“……性向這個東西，我可以跟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