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唇齒交錯間，喬明飛氣息不穩(wěn)地說：“程哥，只要不分手，我有的你要什么都拿去……你在哪兒我心就在哪兒，我不想你跟我生氣……”

    程南絕舔吻著他的嘴唇，手掌在他后背上揉著，按著，低聲說：“好。”

    牛奶最后還是涼了，程南絕又熱了一遍，喬明飛把熱乎乎的牛奶喝下肚的時候，胃總算舒服了一些。

    心里也踏實了。

    倆人誰也沒再提昨晚的事，程南絕相信喬明飛，不想再在這些事上給他壓力，從追他那天自己就決定不再讓他過那種被不安籠罩的生活。李松照對喬明飛的意義不言而明，他不可能去要求喬明飛和對方劃清界限，他也相信喬明飛心里自有一道線。

    “你年底前還有時間嗎？”程南絕靠在沙發(fā)里問。

    喬明飛正捧著一碗粥用勺子喝著，回過頭來看著他：“怎么了？”

    程南絕說：“你忘了，我爸一直想見見你�！�

    喬明飛坐直了身子，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

    程南絕問：“你愿意跟我回家去嗎？”

    喬明飛忽然感覺手心里有點汗津津的。

    “你要是還沒準(zhǔn)備好，往后推一推也行。”程南絕說。

    “其實我隨時都可以跟你回去，程哥�！眴堂黠w放下碗說：“可是見了面，程董要是沒看上我怎么辦，他要是對我不滿意，我怎么辦……”

    程南絕笑了下：“我爸就是想看看你，其他的不會干涉，畢竟沒有血緣關(guān)系，他在這些事上對我已經(jīng)沒要求了�！�

    喬明飛不知道該怎么說。

    程南絕看著他：“我家現(xiàn)在心態(tài)都很穩(wěn)，別的不求，就一家人好好在一塊兒，過得順心就行了。”

    喬明飛想了想，點了點頭：“懂了。”

    “那什么時候？”程南絕問。

    “你定吧�！�

    “那就明天�！�

    喬明飛噎了一下，抬眼看著他。

    程南絕勾起嘴角，笑了。

    這一夜喬明飛一點都沒睡好，程南絕睡覺胳膊腿喜歡壓著他，以前喬明飛就老老實實讓他壓了，這一晚大概是心情緊張，總是想翻身，動來動去的，把程南絕迷迷糊糊鬧醒好幾次。

    “……不舒服？”程南絕胳膊摟了摟，咕噥著問。

    “沒。”喬明飛小聲回答。

    “是不是餓了？胃還難受嗎？”程南絕醒了醒神兒，坐起身道：“冰箱里還有粥，我去給你熱一熱。”

    喬明飛拽著他的胳膊拉他躺下，說：“不餓，程哥，你快睡，明天還得開車。”

    “你是不是緊張？”程南絕問。

    “嗯……”喬明飛撈過程南絕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我總感覺程董那種氣勢，有點嚇人，你不怕他嗎？”

    喬明飛還一直記得當(dāng)初在酒樓的走廊上，程烽起輕輕一瞥，就讓程南絕如遭重擊的樣子。

    程南絕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其實已經(jīng)沒什么印象了，小時候他太忙，跟他相處的日子也不多，后來……知道他不想看見我，我也就避著，十幾年都沒什么接觸，其實我跟你一樣，對他不太了解。”

    喬明飛沒說話，輕輕捏了捏程南絕的手。

    “但你知道有時候人心里越是想要的得不到，就越有種執(zhí)念�！背棠辖^笑笑，說：“我一直很想當(dāng)回他的兒子，我不甘心就這么被拋棄，你問我怕不怕他，其實我不記得那些年他對我有沒有過作為一個父親的嚴(yán)厲，我只記得他對我的好，對我和我哥，他其實是個好父親……”

    程南絕輕聲說：“我一直很崇拜他，也一直無法釋懷自己變成他人生污點的現(xiàn)實……”

    “你不是人生污點�！眴堂黠w湊過去親了親程南絕的嘴角：“誰都決定不了自己的出生，可是你把自己活得很好，程哥，我覺得你很厲害……”

    程南絕靜了一會兒，轉(zhuǎn)過身來，手攬著喬明飛的腰向下摸去，喬明飛趕緊抓住他的手：“怎……睡吧，睡覺程哥……”

    “睡不著了�！背棠辖^抬腿壓住他，把喬明飛的手腕按在兩側(cè)：“誰讓你夸我厲害的。”

    “……別鬧了……明天回家，你還……”喬明飛的脖子忽然被咬住，他使勁仰起頭，心慌意亂。

    程南絕喉嚨里輕笑兩聲，并不答話，喬明飛隨著他不容反抗的動作呼吸急促了起來。

    “程哥，”他叫了一聲。

    程南絕壓在他身上，伸手拉開抽屜摸了個東西出來，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在呢�！�

    第75章

    74

    第二天一睜眼，程南絕先給家里打了個電話說回去的事，程烽起在那頭淡淡地“嗯”了一聲，臨掛電話又問了句：“他愛吃什么，我讓周嫂準(zhǔn)備�！�

    程南絕靠著床頭轉(zhuǎn)過臉問喬明飛：“爸問你中午想吃什么。”

    喬明飛正捧著個杯子盤腿靠在旁邊悄悄偷聽，一下子嗆得差點咳出來，他手背抵著嘴小聲說：“……都可以�！�

    程南絕忍著笑對電話里說：“他不挑嘴，爸，就家常飯就行�！�

    程烽起說：“知道了，路上開車慢點。”

    掛了電話，程南絕靠在床頭樂了半天：“你這緊張的，越來越有新媳婦見公婆的樣子了�！�

    喬明飛說：“等著吧，有你緊張那天�！�

    “嗯？”程南絕笑著看他。

    喬明飛頓住了。

    哪一天，他也不知道，他確實也很想帶程南絕回家，但是……

    程南絕看看他，點了根煙，起身在喬明飛頭頂搓了搓：“收拾，回家�！�

    喬明飛坐在那兒看著程南絕光裸的脊背愣了會兒神，他想跟程南絕拍著胸口說早晚會的，但他不敢。

    他沒那個底氣。

    經(jīng)歷過上次態(tài)度堅決但最終失敗的出柜以后，喬致遠再也沒聯(lián)系他，他打回去的電話要么是秋實接，要么沒人接。

    喬致遠在用這種方式表明態(tài)度，不接受，不面對，不溝通。

    喬明飛嘆了口氣。

    倆人洗漱完簡單吃了個早飯，把要帶的東西拿下樓裝進后備箱。

    出小區(qū)的時候地上有個減速帶顛了一下，喬明飛沒忍住“嘶”了一聲，又立馬掩飾地扭頭看向窗外。

    “疼？”程南絕問。

    喬明飛挪了挪屁股：“……”

    “就該讓你長個教訓(xùn)�！背棠辖^彎著嘴角說：“這次我不心疼你�！�

    喬明飛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沖著窗外小聲嘟囔一句：“不心疼算了�！�

    回Y城要開倆小時，路上程南臨打了個電話過來，問上次給他的那根釣竿帶上了沒，程南絕說帶上了，程南臨笑著說：“讓明飛別緊張，這根釣竿一送基本就成功一半了�！�

    程烽起退休后迷上了釣魚，現(xiàn)在是冬釣時節(jié)，喬明飛送上這根釣竿，正投其所好。

    “哥，你這會兒忙嗎？”程南絕按了按耳機，瞄了一眼后視鏡。

    “不忙，剛處理完一點文件，這會兒喝杯咖啡歇歇腦子。”

    程南絕笑了一下，說：“那你幫我查個車。”

    “怎么了？”

    “有人跟著我。”程南絕說。

    喬明飛猛地坐直身子，扭頭就往后看。

    “別看，”程南絕說：“看了他就知道你發(fā)現(xiàn)他了。”

    喬明飛皺眉：“是什么人？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他跟著我們的？”

    “出小區(qū)就跟上了。”

    喬明飛吃驚地瞪著眼睛。

    “能看清車牌嗎？”程南臨聲音里沒有了笑意：“你開車注意點，安全第一�！�

    “沒事，估計只是想跟著我，不會做別的�！背棠辖^說：“不出意外應(yīng)該還是陳書選的人�！�

    程南絕看了看后視鏡，車牌看不太清，他描述了一下車型顏色，說了幾個大概的數(shù)字，掛了電話，喬明飛憂心忡忡地問：“陳書選一直讓人跟著你嗎？他到底想干什么？”

    “想要我回去給他當(dāng)兒子吧，除此他應(yīng)該也不缺別的了。”程南絕語氣淡定，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魔怔了嗎，用這種方法，簡直……”

    程南絕說：“他越魔怔，越說明這事兒他過不去，正合我意。”

    “程哥，”喬明飛更擔(dān)心了：“萬一哪天他急了，做出什么不計后果的事……”

    “那正好，”程南絕單手點了根煙：“我正遺憾不能把他送進去。”

    喬明飛看著他。

    “別怕，我不會讓這些牽涉到你�！背棠辖^說。

    “我不是怕，他也不是沖我來的，我是怕他達不到目的，萬一破罐子破摔，你會不會有什么危險�！眴堂黠w皺著眉。

    程南絕一只手搭著方向盤，一只手夾著煙撐著車窗邊兒抵著額角，眼睛時不時瞄著后視鏡，說：“法治社會，由不得他破罐子破摔，就算他要真想干點什么，我也接得住。”

    他笑了笑：“我不是那個隨便就能讓他輕易摔了的罐子。”

    其實車進入Y城地界，程南絕的目的地就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但是那輛車還是盡職盡責(zé)的跟到了別墅區(qū)附近，然后拐了個彎，悄無聲息地開走了。

    程南絕從后視鏡里瞥見，神情平靜。

    車又開了快十分鐘，慢慢停進一處院子，程南絕解開安全帶，順手勾了下喬明飛的下巴：“到了，下車�！�

    喬明飛嚇一跳，紅著臉瞪他：“別鬧……”

    程南絕撐著方向盤笑了幾聲，然后吁了口氣：“……我好像也有點緊張�！�

    喬明飛怕在車上磨嘰不合適，趕緊跳下車，拉開后備箱拿出釣竿包緊緊抱在懷里，程南絕看著他笑：“沒人跟你搶�！�

    喬明飛說：“你不懂，這是我的護身符……”

    倆人還沒走到廊檐下，周姨已經(jīng)開了門：“南絕，小喬，總算回來了，快進來�！�

    喬明飛走在后面愣了一下，周姨語氣格外親近，就好像早已經(jīng)知道了他和程南絕的關(guān)系，完全沒把他當(dāng)外人。

    應(yīng)該是程烽起提前交代過了吧，他想。

    “周姨。”程南絕笑著問好，回頭看看喬明飛，攬著他的后背把他先讓進了屋。

    程烽起正在客廳里泡茶，聽見人進門了，便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

    他五官冷峻，沒什么表情的時候看上去格外嚴(yán)肅。

    “……程董您好……”喬明飛緊張得打了個磕巴。

    程烽起點了下頭，打量著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

    “我叫喬明飛……是程哥的朋友�！�

    喬明飛已經(jīng)使出吃奶的勁兒強作鎮(zhèn)定了，但那股子緊張還是無所遁形。

    “爸�！背棠辖^叫了一聲。

    “嗯，都過來坐吧�！背谭槠鹫f。

    喬明飛深呼吸了一下，他換上程南絕給他拿出的拖鞋，抱著魚竿走了過去。

    “路上順利？”程烽起往兩個杯子里倒了茶。

    “還行�！背棠辖^笑笑說。

    程烽起放下茶壺，抬起頭，喬明飛把魚竿遞上去：“程董，這是程總給您買的魚竿，讓我?guī)н^來送給您當(dāng)，當(dāng)……”

    程烽起接過來，眉毛不經(jīng)意地揚了一下：“他讓你帶過來的意思，應(yīng)該是讓你說是你送的�！�

    喬明飛笑了笑。

    “你倒實在。”程烽起打開包，把魚竿拿出來摸了摸，滿意的表情溢于言表。

    “你們有心了。”程烽起把魚竿放在一旁，把茶杯往前推了推，喬明飛心里小小雀躍了一下。

    周姨提前備好了菜，這會兒已經(jīng)麻利地開炒了。

    “家里人都好？”程烽起問。

    喬明飛點點頭：“都挺好的�！�

    雖然不像尋常人家那么親熱，但此刻的氣氛還是挺不錯的，程烽起也想盡量表現(xiàn)地平易近人一點，便閑話家常起來：“家里還有兄弟姐妹嗎？父母是做什么的？”

    “只有我一個。”喬明飛說：“我爸是高中老師，我媽在一家私企工作，前幾年他倆離婚了，然后我爸再婚了�！�

    “哦，”程烽起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你的情況，他們都知道？”

    “知道，”喬明飛頓了一下：“……就是他們兩邊，都不怎么能接受�！�

    看來家里情況也是有些復(fù)雜，程烽起略微沉吟，他原本就不打算干涉太多，程南絕自己選的人，他自己決定就好。不過欣賞還是多多少少有一點，會說話的人他見得多了，像喬明飛這樣坦誠的，也不失為一種真心，一種勇氣。

    程烽起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我聽南臨說，你在分公司做得不錯，他對你很贊賞，說你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

    喬明飛不好意思地笑笑：“是程總抬愛�！�

    程南絕在旁邊彎了彎嘴角。

    程烽起抿了口茶，說：“既然跟南絕在一起，在家里就不要一口一個程董程總的了，你要是不習(xí)慣改口，叫我一聲叔也可以�！�

    喬明飛坐直了身子。

    他聽得出程烽起話里的意思，雙手緊張地在膝蓋上捏了捏，偷偷瞥了眼程南絕，程南絕嘴角露出個弧度。

    喬明飛看著程烽起：“叔叔�！�

    程烽起“嗯”了一聲，側(cè)身從褲袋里掏出個紅包，遞給喬明飛。

    喬明飛趕緊站起來，雙手接過。

    “這都是規(guī)矩，”程烽起說：“你第一次上門，這是我作為長輩該有的禮數(shù)�！�

    “……謝謝叔叔�！眴堂黠w心口有點發(fā)燙，嘴巴笨得說不上來，但心里滿滿地涌動著。

    “爸，謝謝你。”程南絕坐直身子，給程烽起添茶。

    程烽起擺擺手：“應(yīng)該的�！�

    喬明飛坐回沙發(fā)上，捏著紅包有些拘謹。

    程烽起說：“喝茶�！�

    不一會兒，周姨端著菜出來：“飯好了，快洗個手吃飯�！�

    幾個人在餐桌前坐下，周姨給大家盛飯。

    喬明飛接過來，說：“謝謝周姨�！�

    周姨笑說：“謝什么，第一次來多吃點，別拘著�！�

    喬明飛笑笑，規(guī)規(guī)矩矩等著程烽起先動筷子。

    程烽起拿起筷子看了看程南絕，對喬明飛說：“你倆的事我沒意見，你也不用拘謹，就把我當(dāng)成是尋常人家的長輩一樣，以后常來�！�

    第76章

    75

    吃完飯，倆人又陪程烽起喝茶聊天坐了會兒，便起程回X市。

    半路上，喬明飛久久沒說話，程南絕笑著看他：“怎么了？”

    喬明飛笑了笑，嘆了口氣說：“程哥，如果哪一天你去我家，我爸也能對你這樣該多好。”

    程南絕想了想，說：“會的�！�

    喬明飛沉默了半晌，說：“其實我想再努力爭取一把，我想得到家人的認可，踏踏實實跟你在一起�！�

    程南絕笑著點頭：“嗯�！�

    “我想和其他同齡人一樣，逢年過節(jié)帶著愛人回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聊天看電視，我想像普通人一樣談戀愛，過日子，有家人的認可，還有祝福……”喬明飛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我是不是太貪心了程哥，太異想天開。”

    “會好的�！背棠辖^拍拍他的腿，“給他們時間。”

    到家不久，程南臨就把那輛車的資料發(fā)了過來，以他的關(guān)系網(wǎng)，托人查點什么也算輕而易舉。

    陳書選估計也沒想做得太過隱秘，他不介意程南絕知道。

    車輛顯示來自本地的一家租車公司，程南臨問：“要把租車人找出來嗎？”

    程南絕想了想說：“不用，等陳書選來找我就行了。”

    “要不讓張姚跟你幾天，以防萬一。”程南臨還是不太放心。

    程南絕說：“沒事兒，哥，有需要了我自己聯(lián)系，你不用擔(dān)心�！�

    程南絕預(yù)料陳書選的電話不會等太久，果然，倆人剛吃完晚飯，電話響了。

    程南絕看了看號碼，走到窗口接了起來：“陳總�！�

    “南絕，”陳書選的聲音很沉：“你今天帶喬明飛去見程烽起了？”

    “嗯�！�

    “你什么意思？”陳書選問：“你，你是把他當(dāng)什么？把程烽起當(dāng)什么？”

    “陳總，這事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背棠辖^說。

    “程烽起他什么意思？他不管你嗎？”

    “我父親很尊重我的選擇�！�

    陳書選一頓，冷笑了起來：“你父親？呵呵，他沒生你沒養(yǎng)你，父親這詞兒是從哪兒說起的？他跟你又談什么尊重？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以后成不成家，有沒有孩子！”

    “我要孩子做什么？”程南絕嗤笑一聲：“我真不知道給人當(dāng)孩子有什么好的。”

    “南絕……”陳書選哽住了。

    他陳書選從來就不是一個道德感多么優(yōu)越的人，大半生為利益鉆營，注定了他是個絕對的利己主義者，為達目的，良知在他那兒遠不如結(jié)果更重要，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從不覺得想方設(shè)法去拿有什么不對。

    他這輩子最深最重的愧疚，可能都給了如今的程南絕。

    也許是人老了，也許是經(jīng)歷過失去，這世間僅剩的一縷親情讓他無論如何都不想放手，珍惜到有些小心翼翼了。在程南絕面前，他總是懷著渴求又愧疚的心情，這兩種情緒交織折磨著他，讓他一邊想接近，一邊又不得不思忖著分寸，聽到程南絕帶著小男友回家，一副登堂入室的架勢，他心里簡直難受瘋了，他不能接受程南絕把一個男人當(dāng)做人生另一半，也不能接受他把程烽起放在那個本該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可聽著電話里連呼吸都滲著冷漠的程南絕，他再難受也無可奈何。

    陳書選竭力控制著情緒，說：“快過年了，我想過去X

    城見你一面，咱們兩個還是，還是該找機會多親近些，哪怕吃個飯，說說話……”

    “不了陳總�！背棠辖^淡淡地說：“年底都挺忙的，我這邊也事多。”

    “我想看看你……”

    “那就讓跟蹤監(jiān)視我的人多拍些照片吧�！背棠辖^說：“再見�！�

    掛了電話，程南絕靠著窗口點了根煙。

    他知道喬明飛端著杯水在旁邊站著。

    他臉色很差，想緩一緩再轉(zhuǎn)過來面對他。

    “程哥。”喬明飛上前把杯子遞給他。

    程南絕夾著煙，接過杯子放在手里，一下一下捏著，撐著窗口望向遠處，久久沒說話。

    “程哥，別難受�！眴堂黠w說。

    程南絕笑笑，過了會兒，他“嗯”了一聲。

    喬明飛走過去抱了抱他。

    程南絕輕輕嘆了口氣：“我這心里，好像也不比他好過多少……�！�

    喬明飛心里堵得發(fā)疼，可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程南絕。

    欠債可以還錢，可以連本帶利，可有些經(jīng)歷是永遠彌補不了的，離開的人回不來，程南絕的人生，再也無從彌補。

    喬明飛把臉貼在程南絕頸后，摟在他腰上的胳膊緊了緊。

    --------------------

    這幾天我的小狗得了細小，一直跑醫(yī)院，還沒度過危險期，心里太難受了，很抱歉沒有及時更新。

    對不起。

    第77章

    76

    年根越近，喬明飛心里就越?jīng)]底，喬致遠至今依然不接他的電話，他不知道過年還能不能回家，回去見了面會不會更激化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