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噔噔噔，”敲門聲響了，喬明飛轉(zhuǎn)過臉看了一眼門的方向。

    程南絕沒動。

    喬明飛起身過去把門打開。

    趙祈楓和李無爭站在門口。

    “怎么回事？”趙祈楓一進(jìn)門就問：“我聽教練說下午潛水差點出事故？”

    喬明飛眼睛驀然紅了，叫了聲二哥。

    “怎么了？”趙祈楓心里驚異，搭過他的肩膀往里走。

    程南絕掐了煙從陽臺走進(jìn)來，對李無爭說：“幫我訂明天的機(jī)票，我回X城�！�

    李無爭愣了：“�。俊�

    程南絕轉(zhuǎn)過臉看著喬明飛：“你回去之后就搬走吧，我會讓公司給你安排住處。”

    趙祈楓和李無爭都驚住了。

    喬明飛看著程南絕，喉結(jié)打顫：“程哥，你能聽我解釋嗎……”

    “不用，”程南絕說：“用不著。”

    “哥你說什么？你讓明飛從家里搬走？”趙祈楓不敢置信。

    “嗯，我們分了。”程南絕聲音冷淡。

    喬明飛眼淚吧嗒一下掉了下來。

    “我不分，程哥�！彼�說：“我不同意。”

    程南絕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轉(zhuǎn)身進(jìn)了里間。

    喬明飛吸了下鼻子，呼吸顫抖。

    “怎么回事兒？”李無爭急了：“你們下午到底怎么了？”

    喬明飛說不出話來，他坐到沙發(fā)上，擰著眉，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

    “明飛，”趙祈楓看著他：“能說嗎？”

    “下午潛水時我手鏈斷了，”喬明飛喘了口氣：“我想撿回來，但是……”他哽了一下。

    手鏈，趙祈楓想了一下：“是李松照送你那個？”

    “嗯�！�

    “李松照？”李無爭還是有點愣：“……所以哥是吃醋了對嗎？”他看看趙祈楓：“這是吃醋了吧？”

    趙祈楓沒吭聲。

    喬明飛搖了搖頭：“他是生氣我為了一條手鏈，差點淹死在海里�！�

    李無爭呆住了。

    “哥�！壁w祈楓敲了敲門。

    過了幾秒，程南絕打開門走了出來，他已經(jīng)換了身衣服，神情平淡。

    “你們明天繼續(xù)玩你們的，不用管我，回去之后該干什么干什么，也不用問東問西�！�

    “哥，”趙祈楓低聲勸慰：“別這樣，你生氣是因為太擔(dān)心明飛，他不會不懂的，別這么嚇?biāo)�。�?br />
    “程哥對不起，”喬明飛站起來，一開口聲音就打著哆嗦：“我當(dāng)時真的沒想到那么多，我也沒想到后果這么嚴(yán)重，你別生我氣了行嗎……”

    程南絕冷笑一聲：“我生氣后果不嚴(yán)重，喬明飛，你要是出意外死在海里那才嚴(yán)重，我擔(dān)不起。”

    趙祈楓和李無爭站在兩旁，都皺著眉沒說話。

    喬明飛鼻尖都蹭紅了：“對不起程哥……”

    “我之前跟你說過沒有，我說沒說過別再有下一次這個話？”程南絕問他。

    “說過�！�

    “我怎么說的？”

    “你說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能傷害自己，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出事程哥�！�

    “那你聽了嗎？！”程南絕怒極，“你把我的話聽進(jìn)去過嗎？你今天要是嗆死在里面怎么辦？你要是溺水了怎么辦？那根手鏈就那么重要，你他媽能連命都不要了都要撿回來？！”

    喬明飛一句都說不出來，直愣愣地看著他。

    他還從沒見過程南絕跟他這么吼過，程南絕一直都那么溫柔，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而現(xiàn)在他有點傻了。

    “我一點都不在乎那根手鏈?zhǔn)钦l送的，你也不用給我解釋它對你的意義，我他媽不管它有什么意義，我就是想不明白，你把它看得那么重要，那我呢？我他媽差點瘋了，你眼里還看得見我嗎？”程南絕戳著自己胸口：“我差點被你嚇破了膽，我擔(dān)心你的安危，可你眼里只有那根手鏈，我這么些天口口聲聲叮囑你那么多，把你的安全看得比什么都重，而你為了一根手鏈你什么都不顧了。”

    “這個戀愛我不談了。”程南絕點了根煙，扔下打火機(jī)，站到喬明飛面前直視著他：“我不能說你不在意我，但是我也不能接受我在意的人這么不在乎自己，這么不在乎我的感受�！�

    “程哥，”喬明飛去抓他的手：“我知道錯了，你答應(yīng)過不會跟我分手�！�

    程南絕冷笑了一下：“那你又答應(yīng)過我多少？”

    “我對你不好嗎喬明飛？”他定定地看著他：“李松照喝醉酒你大半夜爬起來跑去照顧他，把自己折騰生病，我說過什么？他缺錢你回來跟我張口就是一百萬，我猶豫過嗎？他送你的一根手鏈，你跟我在一起這么久還一直戴著……我尊重你喬明飛，我也相信你，我相信你心里喜歡的人是我，可我想不通就他媽一根手鏈，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比不上它。”

    “不是這樣——”喬明飛快瘋了，他本能覺得程南絕說的不對，可又似乎字字句句都是事實，他不知道該從哪辯駁。

    “不是什么？”程南絕看著他：“如果換了是我這么對你，你什么感覺？如果我喜歡過的人到現(xiàn)在對我召之即來，他用錢用人我都不遺余力，他送我的東西我一直貼身帶著，為了這個東西我可以推開你，為了保住這個東西我可以不要命，在你眼里，這算什么？”

    喬明飛無法回答，他想不出答案，根本就不能想。

    “我對你不好嗎？”程南絕問他。

    “好，程哥�！眴堂黠w哽咽著：“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那你為什么這么對我？”

    喬明飛回答不出來，他的眼淚快瘋了。

    “分手吧，”程南絕平復(fù)了一下情緒：“就當(dāng)我食言，是我沒有做到當(dāng)初承諾你的。”

    他拿起電話打給前臺：“幫我再開一間房�！�

    “程哥，”喬明飛已經(jīng)瀕臨崩潰：“我不想分，我沒不在乎你，我就是、沒想那么多……你對我多重要你知道的�！�

    “平時多重要我知道�！背棠辖^很輕地笑了一下：“遇上李松照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第81章

    80

    程南絕回X城第一件事就是讓楓林那邊給喬明飛安排員工宿舍，要了間單身小公寓。

    喬明飛不肯搬。

    但是程南絕家里他也沒辦法再住了，于是只帶了幾件換洗衣服住進(jìn)了旁邊的酒店。

    程南絕什么也沒說，把公寓鑰匙拿給他，隨他便。

    趙祈楓他們也沒想到程南絕這次態(tài)度這么堅決，他倆在一塊兒之后一直都挺好的，程南絕這個人一向很穩(wěn)，包括在談戀愛這事兒上，喬明飛從一開始那么驚惶無措，都被程南絕一點一點穩(wěn)了下來，他總是讓身邊每個人都覺得踏實，喬明飛性格也一向溫順，他倆在一塊兒幾乎沒紅過臉。

    誰都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任誰也想不到的事兒。

    喬明飛紅著眼睛問趙祈楓：“我怎么辦二哥，你幫幫我�！�

    趙祈楓說：“也許是從小經(jīng)歷的影響，哥一直把他身邊的人看得很重，他太在乎你了，明飛，你面對有些事時的反應(yīng)讓他害怕，他憤怒是因為他不能接受你出一點意外，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對他來說都不行�！�

    喬明飛紅著眼睛看著他。

    “不管那根手鏈對你有什么特殊的意義，你把自己置于險境的行為，對程哥都是種傷害。”趙祈楓看著他，聲音低沉：“他沒法平靜去看待這件事，沒法接受。”

    喬明飛在酒店里枯坐了好幾天，只要一想到程南絕那冷硬的態(tài)度，他整個人就懵得有點失去方向，發(fā)過去的無數(shù)道歉認(rèn)錯的信息也都石沉大海，程南絕一條都沒回。

    程南絕不是個拿分手來解決問題的人，可他一旦真的把分手倆字說出口，那就不是誰隨便就能讓他再收回去的。

    喬明飛是真的害怕了，特別害怕，他不可能接受跟程南絕分手，他根本就不能想這事兒。但是他也是真的想不到程南絕會忽然之間像變了個人，他一直想談?wù)�，但是程南絕不見他。

    喬明飛把二十多年從沒有過的厚臉皮全拿出來了。

    程南絕躲了他幾天，這天晚上從外邊回來，電梯門一打開，就看見喬明飛靠在門邊站著。

    程南絕頓了一下，喬明飛看見他，一聲“程哥”還沒叫出口，眼睛就先紅了。

    程南絕心里軟了一下，走過去打開門，“等很久了？”

    喬明飛“嗯”了一聲。

    “怎么不進(jìn)去？”

    喬明飛有大門密碼，程南絕沒改。

    喬明飛說：“我怕你生氣。”

    程南絕沒吭聲，換了鞋進(jìn)洗手間洗手，喬明飛跟了過去。

    “程哥，”他這幾天憔悴得太明顯了，眼睛紅著，嘴唇都有點干，一開口嗓子沙啞，“我這幾天反省了，我來給你認(rèn)錯�！�

    話一說出口喬明飛又開始難受，他忍不住委屈，又不敢提委屈，小心地看著程南絕的臉色：“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成嗎？我不想分手，你要是不要我了我怎么辦？”

    程南絕站那沒動，也沒吭聲，就聽著喬明飛蘸著眼淚在那心慌手抖的剖白，一口一個對不起，一口一個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了。

    程南絕兩手撐著洗手臺，低著頭皺著眉，說實在的，他心疼。

    他是真的心疼。

    但這事兒他不打算再輕輕放下，他得讓喬明飛也疼，讓他狠狠地疼，狠狠長個記性。

    喬明飛伸手抓了抓他的胳膊，程南絕沒給他回應(yīng)，喬明飛忍不住，上前從背后抱住他，眼睛壓在他肩膀上，“程哥，”他鼻子堵著，呼吸里帶著哆嗦，“我求求你了，別這樣，別不要我程哥……”

    程南絕抬手拍拍他的肩，把他輕輕推開，去了客廳。

    喬明飛沒跟出來，程南絕倒了杯水拿在手里，聽著洗手間里喬明飛壓抑的抽泣，半晌沒動。

    過了一會兒，喬明飛洗了把臉，整理了一下情緒走了出來，程南絕看著他。

    喬明飛站到面前。

    程南絕把水遞了過去：“日子該過還得過，別因為什么人什么事兒就覺得天塌了，你的性格就是太容易受別人影響。”

    喬明飛接過來，沒說出話。

    程南絕轉(zhuǎn)身：“沒什么事就回去吧，該上班上班，該干嘛干嘛�！�

    喬明飛抬頭看著他。

    程南絕說：“一個人也可以好好過，沒你想得那么可怕�！�

    “程哥，”喬明飛眼圈又紅了：“你要是想給我個教訓(xùn)，我已經(jīng)得到了，你還想讓我怎么做你就告訴我，我全部都答應(yīng)，我都聽你的，別再說讓我一個人的話了行嗎？我不同意分手，哪怕你現(xiàn)在煩我，一點都不想看見我，我都可以等，我等你消氣，但是你得給我個底，給我個不分手的底，行嗎程哥？”

    “給不了。”程南絕說。

    喬明飛看著他，眉頭擰著，眼淚滑到嘴角，他牙尖用力咬了一下，把那滴淚咬進(jìn)嘴里，又咸又澀。

    “我知道你生氣是因為在乎我，你怕我有事，我就是太不長記性了，一次次碰你的底線，可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就是當(dāng)時沒想那么多，我現(xiàn)在記住了程哥，我保證以后再也不這樣。”

    程南絕低頭點了根煙，沒看他。

    “我……”喬明飛喘了口氣：“而且我心里真的沒別人……程哥，”他抬手蹭了下眼睛，眼淚又有點收不住了，但他控制不了，“我從跟了你那天起心里就只有你了，那根手鏈一直戴著……我確實不能因為你現(xiàn)在生氣就說它對我沒意義，可是也真的不是你介意的那種意思，程哥，我跟松照之間你是知道的，我什么事都沒瞞過你，他對我確實挺重要，但是那種重要跟你不一樣，如果你因為這個生氣，我以后就跟他保持距離，我只要你程哥，我以后跟他遠(yuǎn)著些，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喬明飛把話說到這份兒上，程南絕確實有點意外，但這不是他本來的意思，他不是想剝奪喬明飛跟人交往的權(quán)利。

    “沒有誰能比自己更重要，喬明飛，我也不行�！背棠辖^看看他。

    “我知道，你說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程哥，要是沒有你了，我就算懂了這些還有什么用��？”喬明飛看著他，眼淚洶涌：“我這么久以來嘗過的好滋味，我高興，安心，踏實，對未來對生活所有的期待，都是你給的，都是你，你現(xiàn)在要跟我分手，你還要我從這里邊兒體會我自己最重要，我怎么做得到……程哥，我其實不信你舍得我，我不信你一下子就討厭我了，再也不喜歡我了……”

    程南絕吐了口煙，他皺著眉，沒看喬明飛，因為他掩飾不住眼里的心疼，他不想被看見。

    喬明飛走過去看著他，把手按在他胸口：“我不信，程哥，我不是有心犯錯，你得給我改的機(jī)會，我保證以后什么都聽你的，你心里也想我改是不是？你那么喜歡我，對我那么好，不可能說丟就丟開，你舍不得，是不是程哥？”

    程南絕內(nèi)心翻攪，他覺得再也無法直視喬明飛的眼睛，這雙眼通紅但清澈誠摯，那滿心的情感都洶涌在眼里，毫不遮掩，毫不退縮，某個瞬間程南絕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他狠心把喬明飛逼到這個份兒上，有點過了。

    他抓住喬明飛的手拿開，剛要轉(zhuǎn)身，喬明飛伸手兜住他的脖子，仰臉吻了上去，程南絕一怔，身體沒來得及反應(yīng)，任由喬明飛迅速咬住他的嘴唇，舌尖伸進(jìn)去與他觸碰。

    程南絕這一瞬間就敗了。

    什么教訓(xùn)，什么氣憤，他心里所有情緒都在這個吻里迅速消散，他伸手捏住喬明飛的脖子，轉(zhuǎn)過身將他撞在墻上，狠狠抵著，低頭吻了上去。

    第82章

    81

    程南絕被推著跌坐到沙發(fā)上，看著喬明飛在他兩腿之間跪下來的時候，伸手擋住他，說：“不�！�

    喬明飛爬起身湊上來吻他，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手伸下去將程南絕的襯衣下擺扯開，解他的腰帶。

    “喬明飛�！背棠辖^捏住他的后頸，沉著眉看著他。

    喬明飛紅著眼睛與他對視，手微微用力揉著，看著程南絕呼吸漸漸粗重，低下頭扶著那根半硬的東西含了下去。

    程南絕眉頭是緊皺的，他目光沉沉地看著身下的人，說不清楚此刻心里什么滋味。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舒爽中還夾雜著些別的東西，

    他說不清。

    他太喜歡喬明飛了，太喜歡這個清秀干凈又羞澀溫和的年輕人，他曾被這個人一眼觸動心弦，花了那么多時間和耐心認(rèn)認(rèn)真真追到手，好好的護(hù)著，好好的疼著。

    他真的喜歡。

    他不是真的想讓喬明飛哭，讓他害怕，讓他患得患失，他只是想讓喬明飛更愛自己一些，更自我一些，不要那么容易受傷害，不要遇事第一反應(yīng)總是刀尖朝向自己，程南絕想，如果我不在你身邊呢？如果有一天有什么事，我來不及護(hù)著你呢？

    馬眼處忽然被吸了一下，程南絕呼吸一頓，過了好幾秒，一口氣才沉沉地呼了出來。

    欲望被撩撥著，口腔滾燙，舌尖濕滑，程南絕最敏感的位置被包裹吸舔著，他思維散亂，有些顧不及想太多了。

    喬明飛吐出來喘了口氣，抬頭看了程南絕一眼。

    東西太大，噎得他眼睛更紅了。程南絕咬緊下頜，看著他又含了進(jìn)去，用力向下，將莖頭一直頂入喉嚨深處，他控制不住吞咽反射，咽喉將龜頭反復(fù)絞擠，程南絕腹肌緊繃，努力控制想大力頂胯的沖動，忍得眼角猩紅。

    ……

    等終于射出來，喬明飛已經(jīng)腰酸背痛，脖子都快斷了。

    他靠著沙發(fā)癱坐在地上，接過程南絕遞來的濕巾擦了擦嘴。

    “去漱口�！背棠辖^說。

    喬明飛嘴角磨得通紅，看上去有些腫。紅著的臉，紅著的眼睛，低垂著睫毛，怎么看都是一副受了欺負(fù)的樣子。

    “不用……”他說。

    程南絕扯了扯褲子，起身進(jìn)了洗手間。

    喬明飛忐忑地看著他的背影。

    程南絕關(guān)上門，沉著臉抽了幾張濕巾給自己清理。

    其實也沒什么好擦的，他剛才射了很多，幾乎是抵著喬明飛的咽喉直接射進(jìn)了食道里，一滴也沒流出來，射過之后喬明飛喘著氣撐在他的腿上，又給他舔得干干凈凈。

    程南絕想到那個畫面，太陽穴又是一陣發(fā)麻。

    喬明飛拿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咽了下去，把杯子又放回桌上，安靜地等著。

    程南絕從洗手間出來，喬明飛抬起頭看著他，一副聽候發(fā)落的樣子。

    程南絕點了根煙，在沙發(fā)上坐下來，深深呼了口氣。

    喬明飛沙啞著嗓子叫了聲“程哥。”

    程南絕轉(zhuǎn)過臉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揉揉他的頭，說：“回去吧。”

    喬明飛眼睛眨了眨，閃出一絲淚光，“怎么……怎么還讓我走啊……”

    他問：“……你還沒消氣嗎？”

    程南絕說：“消不消氣，我都沒打算輕易饒了你，有些事你還是該回去好好想想。”

    喬明飛擰著眉，蹭掉鼻尖上的淚珠子，半晌沒動，也沒說話。

    程南絕一根煙抽完，在煙灰缸里捻了捻，說：“我不是想改變你什么，喬明飛，但至少你該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自認(rèn)從來沒給過你壓力，在感情上從沒試圖掌控過你，你每次說不能沒有我的時候我都信了，可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每次在我和某個人某個事之間做選擇的時候你總是那么自然而然地推開我�！�

    喬明飛想反駁，但是沒開口。

    程南絕看著他：“當(dāng)初你當(dāng)著你爸割破手腕的那一刻腦子里肯定沒想過我會怎么樣吧？李松照喝醉你爬起來就走的時候想過我會難受嗎？這次潛水，我怕你沒命，可你在我和那根手鏈之間，選了手鏈�！�

    程南絕說：“你真的傷著我了，喬明飛，所以這次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我要的不是認(rèn)錯，不是道歉，我要一顆好好跟我過日子、安安穩(wěn)穩(wěn)長長久久過日子的心�！�

    喬明飛沉默著，他一直低著頭，呼吸無比滯重，心快要跳不動了。

    “你太容易被影響了，你媽，你爸，李松照，甚至包括我，隨便什么都能讓你慌亂，失去方向。”程南絕又在他頭上揉了兩下：“不只是你自己，我也很需要你想清楚，喬明飛，也許你并不喜歡我，你喜歡的只是在我身邊那種踏實的感覺，這種感覺到底是不是愛，你沒弄明白，就比如現(xiàn)在我要離開你，你害怕的究竟是失去一個愛人，還是失去一種依賴�！�

    喬明飛抬起頭的時候，程南絕正看著他，眼神溫和，嘴角甚至帶著一絲笑，喬明飛這一瞬間心疼得像刀絞一般。

    “程哥，你愛我嗎？”他問。

    “愛�！背棠辖^說：“這一點我從不撒謊，喬明飛，從決定追你那天起直到現(xiàn)在，我一直很確定我愛你�！�

    “那我現(xiàn)在說我也一直是這樣，你是不是都不信了�！�

    程南絕笑了一下，沒回答。

    喬明飛說：“我也沒對你撒過謊，程哥�！�

    “我信，”程南絕依然笑著：“但你愿意愛我，跟你愛我，是兩碼事�！�

    ……

    喬明飛還是走了，沒再哭，走的時候還在門口吻了一下程南絕，彎著嘴角說：“那你等我�！�

    程南絕說：“好�！�

    喬明飛看了他幾秒鐘，又說：“不對，是我等你�！�

    程南絕心口滯了一下，沒再說什么。

    喬明飛不記得怎么回的酒店，也不記得接下來的日子里是怎么按部就班回到公司上班的。

    李松照又給他轉(zhuǎn)了一筆賬，順便約了個飯。

    距離過年那次見面還沒多久，喬明飛明顯見瘦，李松照有點吃驚：“你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

    “很明顯嗎？”喬明飛摸摸臉。

    李松照一邊給倆人倒茶水燙杯子一邊看著他：“有事兒？”

    喬明飛懶懶地靠在椅子上發(fā)了會兒愣，然后舌尖頂了頂腮頜，說：“程哥要跟我分了�！�

    李松照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看著他，眼神錯愕。

    “什么時候的事？不是前陣子還一起出國玩兒了嗎？”

    “嗯，”喬明飛點了下頭：“就是那次，跟我提了分手。”

    李松照倒好茶放在他面前，看著他沒說話，估計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說什么。

    喬明飛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說：“是我的問題�！�

    上菜的服務(wù)員進(jìn)來把菜擺到桌子上，出去輕輕帶上了門，李松照看著門關(guān)上了，才開口問：“到底怎么回事？”

    喬明飛腦子里把那幾天的情形回想了一下，沉默半晌，還是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李松照半天沒回過神來。

    喬明飛掂起筷子慢慢夾著菜，說：“程哥讓我好好想想，讓我捋明白再說�！�

    李松照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嘆氣：“我要不是顧著你那點兒自尊，我真想問問你是不是有病�！�

    喬明飛笑了一下。

    李松照說：“你要真出什么事兒，喬明飛，別說程哥，我這輩子也別踏實過了，你這是把每個人都架在火上烤啊�！�

    喬明飛聲音很低：“我當(dāng)時真的沒想那么多�！�

    李松照原本挺餓的，這會兒也沒什么心情吃了，他點了根煙：“我年前回的這筆款正好給程哥還了一部分，你最近看時間跟程哥約個飯吧，我請�！�

    喬明飛又吃了幾口，放下筷子：“怎么，你要替我跟程哥說說好話嗎？”

    “沒人管你，”李松照嫌棄地彈彈煙灰，“麻煩精。”

    第83章

    82

    程南絕接到喬明飛約飯的電話時沉默了一會兒，喬明飛靠在工位的椅子上，一手拿著手機(jī)抵在耳側(cè)，一手放在腿上轉(zhuǎn)著一根筆。

    “去嗎程哥？”他問。

    程南絕過了會兒，說：“好。”

    “那到時候定了位置我發(fā)給你。”喬明飛說。

    程南絕說：“好。”

    喬明飛頓了頓，程南絕那邊安靜著，似乎也沒什么想說的了，喬明飛說：“那我先掛了，程哥。”

    程南絕“嗯”了一聲，喬明飛抿了抿唇，默默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