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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女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而平直,辨不出任何?的情緒,卻反而讓少年驟然松了口氣。

    待凌傲雪冷靜下來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的想法究竟有多么的荒謬可笑。

    要?知道,九重天上誰人不曉靖嵐戰(zhàn)神生性冷淡、無心情愛最是清冷,縱使是憂澈帝卿也曾愛而不得,苦苦追求她幾千年才得償所愿。

    是以,輕霄姐姐怎會瞧上一只卑賤又骯臟的小?蛇妖呢。

    還同他有了一個女兒。

    唯一的解釋便是姜輕霄一時興起,卻讓這只小?蛇妖失了智,以為?能趁此攀附上她,于是恃寵而驕,方才殿中所言也不過是在意?.淫誆騙他而已。

    可凌傲雪心中還是不甚舒服,仍舊對一只蛇妖染指了本屬于他的承光殿而耿耿于懷。

    待少年瞧見柳驚絕不知何?時緊挨著站在了女人身側(cè),正?用那雙眼尾嫵媚如勾的柳眼,柔情似水地望著姜輕霄時,那種不悅也瞬間到?達(dá)了頂峰。

    同為?男子,凌傲雪無比的確信,眼前的這只小?蛇妖正?在覬覦著姜輕霄。

    少年當(dāng)即握緊了雙拳,心中充斥著憤怒與嫌惡。

    現(xiàn)如今,怎么什么阿貓阿狗都想同他爭他的輕霄姐姐?

    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

    凌傲雪深深地剜了對面的青年一眼,眼神銳利如刀,恨不得從他身上刮下一層肉來。

    隨即,少年深吸了口氣,故作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

    接著,他輕然地瞥了下柳驚絕,神情有些不贊成。

    “不過姐姐,我瞧著你身邊的這只小?蛇妖,也忒沒規(guī)矩大膽了些,方才在殿中見了傲雪不行?禮也便罷了,還敢稱自己是承光殿的主人,是您的夫郎,這些姐姐可知?”

    要?知道,被自己的妖侍肖想覬覦,對于妖主來說,是莫大的羞辱。

    一但被主人發(fā)?現(xiàn),妖侍輕則被拋棄,重則被責(zé)罰魂飛魄散。

    凌傲雪確信,輕霄姐姐那般玉雪高潔,一定不會容忍污穢之?物沾染上自己的。

    一旁沉默許久的秦子凝聞言,驚詫地挑眉。

    眸光來回地在好友與青年的身上掃視著,內(nèi)心不斷翻涌著好奇。

    早在姜輕霄解釋面前的小?蛇妖不過是自己的妖侍時,她便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

    不過秦子凝的的想法同凌傲雪有些不同,她不覺得好友是瞧上了這只平平無奇的小?蛇妖。

    依她對姜輕霄的了解,這其中定有什么隱情在。

    至于是何?隱情,待到?事后詢問?也不遲。

    姜輕霄聞言,蹙眉瞧了身側(cè)緊挨著她而立的青年一眼。

    微抿的菱唇弧度冷冽。

    心中頗有些后悔方才為?何?不多給他的嘴巴下一條禁制。

    省得他到?處胡說八道,惹人誤會。

    “可有此事?”

    少頃,只聽?女人沉聲詢問?。

    柳驚絕聞言眨了眨眼,在心中飛快地分析了眼下的情形后,當(dāng)即跪在了姜輕霄的腳邊。

    微微垂頭,神情謙卑而誠懇。

    語氣中還帶著幾分惶恐與不安,“神君,阿絕從未說過上述之?言,這其中定然有什么誤會。”

    凌傲雪一聽?此話,當(dāng)即皺起了眉,“當(dāng)時本少爺在殿中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你休得狡辯!”

    說著,他轉(zhuǎn)頭看?向了姜輕霄,抓住她的衣袖急切地出聲提議,“輕霄姐姐若是不信的話,可以搜他魂,屆時一看?便知�!�

    搜魂術(shù)同離魂術(shù)類似,被施術(shù)之?人會承受極大的痛苦,極易殞命。

    凌傲雪的這一提議,擺明了既想讓姜輕霄了解事情真相,又想逼死柳驚絕。

    少年的聲音不大,姜輕霄卻聽?得額角莫名發(fā)?緊,不愉地擰了下眉。

    她不著痕跡地將?衣袖抽.出,凝眸望向跪在她腳邊的青年,沉聲問?道:“你可有想說的話�!�

    離得最近的柳驚絕時刻關(guān)注著她,自然察覺到?了這一微小?的變化。

    想來,是被少年不依不饒的態(tài)度擾得厭煩了。

    既如此,那優(yōu)勢便自然來到?了他這邊。

    青年抿了抿唇,仰頭與她對視,一雙柳眼一瞬不瞬地望著她,聲音緩慢而真摯。

    柳驚絕先是解釋了凌傲雪口中的見了自己不行?禮的原因。

    “神君有所不知,當(dāng)時阿絕聽?您的話正?在殿中抄寫《清心咒》,傲雪公子不知為?何?突然走了進(jìn)來,詢問?阿絕的身份,我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加之?此前從未見過傲雪公子,這才失了禮數(shù)�!�

    說著,他面上浮現(xiàn)出一抹自責(zé),“這點是阿絕的錯。”

    隨即青年斂了下墨眉,語氣中流露出一絲被人冤枉后的委屈與無奈。

    “不過,阿絕從未說過‘自己是承光殿的主人’這句話,畢竟這山神殿是神君您的殿,就連阿絕也是您的妖�!�

    青年說著,抬眸看?向凌傲雪,神情懼怯又柔弱,小?聲言道:“阿絕想著......會不會是傲雪公子錯聽?了,才造就了此番誤會。”

    現(xiàn)下的局勢是:只要?他咬死了自己沒有說,對方便不能拿他怎么樣。

    畢竟,此番他算是無妄之?災(zāi),輕輕那么聰明正?直的一個人,定然會站在自己這邊的。

    而這廂,凌傲雪也著實沒能料到?眼前的這只小?蛇妖竟敢當(dāng)著他的面顛倒黑白,最后還將?原因不著痕跡地推到?了他頭上。

    他氣得面色鐵青,剛想開口說些什么,便被女人淡聲打斷了。

    姜輕霄:“誤會解開便好�!�

    她說著抬手揉了揉發(fā)?緊的額角,吩咐一旁候著的濮蒙,“送傲雪公子回攬芳殿�!�

    聞聽?此言,少年登地睜圓了鹿眼,既震驚又委屈地望著面前的女人。

    哽咽著脫口而出,“姐姐可是不信傲雪?”

    說完,少年的眸子便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心口泛起一陣一陣的抽痛。

    柳驚絕見狀,連忙起身,不著痕跡地?fù)踉诹怂麄兌?人之?間。

    他長眉緊蹙,語氣謙卑,一字一句道:“傲雪公子,阿絕常居山中不曾入世,許多凡間的規(guī)矩都還未參透,只想一心一意?服侍好神今日若是哪里得罪了您,阿絕在這里向您賠個不是,傲雪公子想怎么懲罰阿絕都不為?過,只盼您不要?因我而遷怒神他說得誠懇,可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薪柴,添進(jìn)了凌傲雪本就洶洶燃燒著的怒火中。

    少年怒瞪著他,一雙鹿眼盛滿了對他的厭惡與怨恨,視線如刀,恨不得將?眼前這個挑撥離間、小?人得志的賤妖給活剮了!

    待聽?清柳驚絕方才說的話,凌傲雪驀地攥緊了雙手,怒極反笑。

    “好啊,那本公子今日便教教你什么是規(guī)矩。”

    說著,凌傲雪拿起了姜輕霄放在桌上的極光綾,語氣冰冷且倨傲,“在本公子的仙府,下人若是犯了錯需杖責(zé)二?百,你若是肯讓我用這極光綾抽你二?百下,本公子便原諒你�!�

    極光綾威力?極大,有些靈力?的仙侍五十下都撐不到?便會筋脈寸斷、氣血逆流而亡。

    更遑論眼前這個法力?低微的小?蛇妖。

    二?百下,自己抽不死他!

    第55章

    五十五個鰥夫

    少年話音既落,

    姜輕霄便驀地斂起了長眉,驚訝于不過幾?百年未見,凌傲雪的性子竟驕縱任性到?了視人命為草芥的地步。

    女人菱唇微啟,

    剛想說些什么,

    誰知身前的青年卻先她一步。

    “好�!�

    柳驚絕與少年相對而立,

    緩聲開口。

    “若是這樣能教傲雪公子原諒阿絕,

    不再為難神君,我愿意受罰�!�

    說這?話時青年微垂著頭,語氣謙卑至極,

    脊背卻挺得端直。

    柳驚絕不是沒猜到?凌傲雪險惡的用心?,方才他?被那極光綾捆住時,

    便?覺出了此物靈性非常。

    作用在他?身上?時,足有萬鈞重,即使?拼命掙扎也只?會越勒越緊。

    期間,

    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手臂與肋骨承受不住重壓,骨骼擠壓收縮的咔咔聲。

    脆弱的胸腹處更是被勒得窒痛無?比,根本無?法呼吸。

    是以,他?定然撐不過那二百下?。

    不過青年有自己的考量,

    他?想賭一把。

    若是用一頓皮肉之苦能換來?輕輕的片刻憐惜且拔除自己在凌傲雪那里留下?的把柄。

    即使?再痛,也是他?贏。

    臨近傍晚,

    天氣驟然轉(zhuǎn)陰,壘壘黑云堆積傾軋而下?,

    空氣潮濕而沉悶,

    風(fēng)雨欲來?。

    凌傲雪在原地站定,望著不遠(yuǎn)處背對著他?而跪的青年,

    輕蔑一笑。

    只?見少年手腕一抖,極光綾隨即散開,

    接著大力一揮,綾段攜著雷霆之力,重重地抽打在青年消瘦的背脊處。

    啪的一聲巨響。

    柳驚絕的外衫被大力撕開,后背登時皮開肉綻。

    青年悶哼一聲,清癯消瘦的身子顫抖得猶如寒風(fēng)中的枯葉,控制不住地?fù)u晃幾?下?后又頑強(qiáng)挺直了。

    可盛怒之下?的少年根本不給他?緩和的機(jī)會,又一綾抽下?,正正覆在舊傷之上?,原本綻開的傷口又添新傷,深可見骨。

    鮮血當(dāng)即染紅了他?的外衫。

    甚至有數(shù)點?被綾段帶著拋灑到?了空中,散落在了泥土中。

    庭院中當(dāng)即縈繞起淡淡的血腥氣。

    而刑具綾段上?卻依舊光潔如新,無?數(shù)光暈靈團(tuán)流轉(zhuǎn)其上?,如有神識一般興奮地在空中揮舞著。

    神氣非常。

    這?兩下?,凌傲雪用了十足的力氣。

    此時的極光綾早已不是柔軟的綢緞,而是變作了一把鋒利軟刀,一下?又一下?地劈砍著青年羸弱的身體。

    僅僅是五下?過后,柳驚絕便?有些受不住了。

    面色煞白得駭人,額頭更是疼得沁出了密密的冷汗,流淌而下?濡濕了鴉密的羽睫。

    原本飽滿柔軟的唇瓣已被他?咬破,殷紅的血珠順著他?的下?巴,顆顆墜落,染紅了柳驚絕的前襟。

    又是一綾下?去,濮蒙饒是靜靜地在一旁看著,也有些受不了了。

    綾段破空的呼嘯聲,夾雜著皮肉綻開的聲響,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不多時,青年整個背部的衣裳已然被鮮血浸透了。

    脊背更是血肉模糊,深紅一片,看得人心?驚膽戰(zhàn)。

    那片赤紅落進(jìn)凌傲雪的眼中,稍稍撫慰了他?心?中的怨恨與不滿。

    隨即抽得愈發(fā)用力起來?,動作大開大合,隱約有癲狂之態(tài)。

    他?咬著牙,低聲咒罵:“賤妖!”

    “讓你?住本公子的承光殿,讓你?與我搶奪輕霄姐姐的寵愛!”

    “該死的!賤妖!”

    一時間,極光綾在他?手中舞得幾?乎沒了蹤影,綾段如夏日的驟雨一般,瘋狂地落在青年單薄的背脊之上?。

    一下?接著一下?,根本不給他?任何喘息求饒的機(jī)會。

    而此時的柳驚絕,恍如暴雨下?一株瘦弱的纖草,搖搖欲墜。

    青年所承受的痛苦已然超過了最?高閾值,額角鱗片不受控制地寸寸浮現(xiàn),尖細(xì)如芒的蛇瞳也由于極端的痛苦劇烈顫動,眼中猩紅一片。

    劇烈的疼意過后,迎來?了短暫的麻木,而現(xiàn)在的柳驚絕已然神情渙散,意識模糊了。

    待抽到?第三十五下?時,他?終于再也撐不下?去,如一株枯死的細(xì)柳一般,頹然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生死不明。

    然而,凌傲雪見此情景并未善罷甘休,心?中反倒更加的爽快與興奮,依舊揚(yáng)起綾帶,想要重重抽下?。

    卻在下?一刻被陡然定住了動作,動彈不得。

    “傲雪!”

    女人沉聲開口,語氣凌冽威寒,聽得一旁的秦子凝與濮蒙俱是一驚。

    “適可而止。”

    二人皆了解姜輕霄的秉性,知曉她這?是真真發(fā)怒了。

    秦子凝當(dāng)即端起桌上?已經(jīng)涼透的瓷杯,低頭假裝喝茶,拼命地降低存在感,而一旁的濮蒙恨不得縮成一只?鵪鶉,躲在玉桌之下?。

    倆人誰都不敢在此刻去觸女人的霉頭。

    倒不是害怕姜輕霄的怒氣牽連到?自己,而是對方的威壓甚重,她們承受不住。

    姜輕霄起身快步朝昏死過去的青年走去。

    在與少年擦肩而過時,只?聽凌傲雪忽然出聲大喊:“姐姐偏心?!”

    此時,少年的鹿眼中已盛滿了淚水,望著女人的目光洶涌著委屈與悲傷。

    他?哽咽著哭訴,“姐姐偏心?,不相信傲雪所言也就罷了,還護(hù)著這?只?該死的蛇妖!”

    姜輕霄聞言,淡淡擰眉,“傲雪,你?不該如此任性�!�

    誰知少年聽罷,神情更加得惱恨憤怒,“明明是他?先招惹我的,被欺負(fù)后就該重重地還擊,這?還是姐姐你?教?給我的!”

    聞言,姜輕霄的眉斂得愈深了。

    當(dāng)初,她見凌傲雪總受旁的仙童欺負(fù),確實教?過他?怎樣反擊保護(hù)自己,今日之事?也早在濮蒙那里得知了真相,說起來?雙方均有過錯。

    在殿中,柳驚絕定是說了什么,才引得少年這?般惱恨發(fā)怒、處處針對。

    是以在柳驚絕應(yīng)下?那二百下?鞭打時,她并沒有出聲阻止,目的就是想讓他?們二人自行化解矛盾。

    可凌傲雪錯就錯在,遇人遇事?非黑即白、處事?暴躁驕縱且殺心?過重。

    若是他?再這?般任性妄為、肆意樹敵下?去,縱使?是她,也有護(hù)不下?去的一天。

    “方才那番話本神是說過�!�

    女人垂眸,茶色的瞳眸定定地凝視著少年,由于常年身居高位,氣質(zhì)不怒自威。

    凌冽厚重的威壓如海嘯傾蓋而下?,一瞬間便?將臨近崩潰邊緣的凌傲雪震懾在了原地,奇跡般地恢復(fù)了些許理智。

    “可是,本神也曾告誡過你?,凡事?適可而止�!�

    語畢,女人轉(zhuǎn)過頭不再看他?,徑直地朝倒伏在血泊中的青年走去。

    臨到?近前,姜輕霄才發(fā)現(xiàn),柳驚絕遠(yuǎn)比她想象的要傷得更重。

    后背已無?一塊好肉,碎肉連同著被抽碎的布料,凝成了一張血衣緊緊地黏連在他?的脊背之上?。

    其余露在外面的皮膚,已然被青翠的鱗片覆蓋,顯然妖力散盡,再晚些便?要徹底化為原形了。

    他?靜靜地倒伏在血泊之中,半個身子都被自己流出的鮮血給浸透了。

    一動不動,恍若死了一般。

    見此情景,姜輕霄淡淡擰眉,俯身將他?打橫抱起。

    出乎她意料的是,青年雖身材頎長,分量卻意外的輕,乖巧地伏在她臂彎中時,猶如抱了一捧易折的蒲草。

    下?頜也僅有一層薄薄的皮膚緊繃在面骨上?,弧度尖削到?近乎凌厲。

    瘦得令人心?驚。

    全身上?下?,唯有左眼尾下?那點?血痣最?是圓潤飽滿。

    少頃,姜輕霄淡淡地自柳驚絕的臉上?移開視線,隨后吩咐身后的濮蒙。

    “將龍玉膏送到?承光殿來?�!�

    極光綾不是尋常之物,它乃是由姜輕霄飛升成神后,斬殺的一條為禍人間惡貫滿盈的惡龍龍筋所制。

    由于威力強(qiáng)悍煞氣過重,尋常治愈之法對它造成的損傷無?濟(jì)于事?。只?能借助用其血肉制成的龍玉膏來?彌合傷口。

    姜輕霄的那把鏤光劍,也是由其龍脊所做。

    聞聽此言,濮蒙連忙應(yīng)下?。

    回殿途中,青年曾短暫地恢復(fù)了些許意識。

    縱使?疼得全身無?力,他?也艱難地抬起雙臂,圈住了女人的脖頸,將頭埋在了她的肩窩中。

    緩緩地蹭了蹭,最?后甚至還發(fā)出了幾?聲短促縹緲的笑聲。

    惹得姜輕霄淡淡蹙眉,有些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好事?,值得他?傷成這?樣還能笑得出來?。

    不過這?個想法也只?是一瞬,她并不關(guān)心?。

    女人前腳進(jìn)殿,將柳驚絕放在了榻上?,濮蒙后腳便?將龍玉膏給送了過來?。

    她望著榻上?遍身染血,昏迷不醒的青年,出聲提議道:“神君,需不需屬下?去天上?尋個仙子來?為他?療傷?”

    畢竟龍玉膏需得輔以仙法催動,方能生效。

    誰知她話剛說出口,便?被姜輕霄否決了。

    她望著榻上?仍在血流不止危在旦夕的青年,抿了抿唇,“不用,本神自己來?。”

    畢竟九重天雖不遠(yuǎn),可一來?一回再加上?其中的拉扯解釋,最?短也需花費凡間三四天的時間。

    可依柳驚絕現(xiàn)在的傷勢來?看,顯然等不起。

    而讓全山神殿唯一的一位男子凌傲雪來?救他?,更是不可能之事?。

    聞聽此言,濮蒙神情驚訝地望了自家神君一眼,又看了眼榻上?不明生死的那只?蛇妖,腦海中一瞬間思緒萬千。

    待她回過神兒后,隨即忙不迭地點?頭退下?了,臨走前,還妥帖地為二人緊緊地關(guān)上?了殿門。

    濮蒙走后,偌大的承光殿驀地陷入了一片寂靜。

    榻上?青年的呼吸,淺淡如破碎游絲。

    姜輕霄居高臨下?地站在塌邊,望了眼柳驚絕那因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無?比的面容后,隨即抬手。

    一瞬間,無?數(shù)靈力自她掌心?溢出,磅礴濃郁到?幾?乎肉眼可見。

    不消片刻,榻上?的青年便?呼吸平穩(wěn),而后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柳驚絕恢復(fù)了意識,待看到?姜輕霄正在自己身邊的剎那,當(dāng)即不受控制地紅了眼。

    “妻、輕輕?”

    他?還以為,方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青年緩緩地支起身,想要離女人更近一些,卻驀地發(fā)現(xiàn)原本身上?那徹骨的疼痛,現(xiàn)下?已極大的緩和,不再難以忍受。

    甚至還自傷處溢出了絲淺淡暖融的癢意。

    是妻主救了他?!

    意識到?這?一點?后,柳驚絕當(dāng)即心?頭一暖,無?數(shù)愛意激得他?胸腹酸脹,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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