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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她想也不想扭頭就跑,那人長腿一邁,手掌已握住她的腰。

    “放開我!”

    西亭將她按在粗壯的海棠樹干上,一手捏著她手腕,一手掐著她的腰。

    樹下,風將她的頭發(fā)和裙擺吹起,凌亂不堪。西亭的眼睛緊緊鎖住她,顏筱被看得心虛。

    “這么多年過去,你還是只會跑�!�

    顏筱低頭不回答。)??浭薪?4一溜?4西亭最討厭的就是她一句話都不說,這副冷淡到極致的模樣。

    “說話�!彼穆曇舾淞�。

    顏筱的睫毛顫動了幾下,隨后緩緩抬起眼皮,他的眼神、相貌、聲音、體溫,她再次清晰地感知到。

    “這是……哪里?”

    顏筱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能干巴問了這么一句,但她清楚這肯定是他家。

    “東山墅�!�

    “噢�!彼p哦了一句,又陷入了沉默。

    西亭的力道漸漸加重,她張口就問這一句,難道沒別的想說的?

    “我怎么會在你家?”

    “喝醉了,發(fā)燒�!�

    顏筱有些驚訝,她是覺得自己有些醉了的,但發(fā)燒卻在她的意料之外。

    但她現(xiàn)在體溫正常,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應(yīng)該是受他照顧所以才好了。

    “哦,謝謝�!�

    西亭的眼眸似與暗夜融為一體,眸中情緒復(fù)雜難懂,但隱帶侵略性,對她的感謝不屑一顧。綆多?文請連鎴???柶弎六?肆〇0

    顏筱又多問了一句:“你能送我出去嗎?”

    他幾不可聞地笑了一聲,似輕蔑似嘲弄。

    顏筱于是說道:“那等天亮了我再走吧�!�

    她到現(xiàn)在還用多年前的習(xí)慣和想法看待如今的俞西亭,她始終覺得那個少年開朗熱烈,瀟灑善良。

    “顏筱�!�

    西亭的表情沒有一絲改變。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放你走?”

    “你說什么……”

    “你憑什么認為當年你的不告而別會得到我的諒解?我對你的遷就和理解能夠延續(xù)至今?甚至于今日,都換不來你一句辯解的話?”

    顏筱的眼眸逐漸黯然,緩緩道:“抱歉。”

    她看著他冰冷的神情,料想他此刻生氣,應(yīng)當不是因為她當初與他分手,而是她用那樣決絕的方式拋棄了他。

    像俞西亭這樣的天之驕子,這無疑是在打他的臉面,他應(yīng)該是容忍不了被人甩的滋味。

    向來只有他甩別人的份,怎么會允許別人甩了他?

    當時她不知如何跟他開口說這件事,時間和空間就是一個巨大的堡壘,如銅墻鐵壁般堅固,防風御敵。隔著一望無際的大西洋和數(shù)千公里的海域,只要她想逃避,這座堡壘就是她的安全感。

    時間長了,她覺得彼此都忘了這段不知深淺的感情,往后也再難有瓜葛。

    但緣分始終是出戲弄人的把戲。

    “對不起,當年是我的錯。我不夠勇敢,現(xiàn)在想來,當初跟你挑明了說分手其實會更好,也就不會留有遺憾……嘶,你干嘛……”

    西亭再往前走了一步,他將顏筱逼到死角,兩人甚至能聞見彼此的呼吸。

    他的眼角似有血絲,顏筱疑心是光線不足,她看花了眼。

    “顏筱,你再說一遍�!�

    那咬牙切齒的聲音仿佛能把人撕碎。

    “我……”顏筱頓了頓,“你弄疼我了,放手�!�

    “告訴我原因。”

    “什么原因?”

    “當年的原因!”

    西亭望著棠樹下的這張臉,他的聲音低啞沉重,與滿地輕盈的花瓣截然相反,似被濁氣侵蝕了多年的嘶啞吼聲,無處發(fā)泄又隱忍多時的痛苦。

    顏筱一愣,她沒見過這樣的俞西亭。

    “告訴我,當年你是有苦衷的,其實你心里還是……”

    說到此處,西亭猛然停頓。

    他剛剛想說什么?他想要她說其實她心里還是喜歡他的?他到現(xiàn)在居然還會下意識地想與她癡談愛情?

    西亭的目光突然一滯,不由得松開了鉗制她的手,細看卻能發(fā)現(xiàn)那手背上的青筋在隱隱跳動。

    不等顏筱觀察他的神色,包里的手機就開始震動,她按下接聽鍵。

    “……我在東山墅�!�

    “……一個朋友家里,放心,是以前的同學(xué)……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那我們明天幾點的飛機?”

    “……知道了,我們明晚七點機場見�!�

    顏筱掛掉了電話,再轉(zhuǎn)頭看向俞西亭時,他卻已然恢復(fù)成了昨晚在畫展見到他時的模樣,甚至比那時還要冷漠淡然,仿佛對一切都睥睨不聞。

    剛剛那些外放的情緒曇花一現(xiàn),了卻無痕。

    顏筱整理好思緒,再對他說道:“以前的事我很抱歉,但過去這么久了,而且其實也并不是多深的感情……我覺得,到此為止應(yīng)該是最好的結(jié)果。”

    西亭沒有說話,一朵西府海棠花瓣吹落至他的肩頭,久久不落下。

    他一言不發(fā)地望著她,顏筱突然覺得她更想讓他情緒外放點,至少她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今他這表情,她什么都猜不透。

    “你在東山墅,也覺得自己有能力與別人約定?”

    “什么意思?”

    “你口口聲聲的抱歉,卻只想以‘到此為止’來減輕歉意,而以‘我們’相約別人。顏筱,如果我不放你走,你是不是無論如何也要想法設(shè)法出去見那個‘我們’?”

    顏筱的瞳孔一縮。

    西亭輕笑了一聲。

    “東山墅困不住你,但能困得住那個‘我們’。”

    第65章

    64.

    裸睡

    直到天光大亮,顏筱躺坐在床上,雙眼無神,她這才細細回味俞西亭的話。

    他是什么意思?他不讓她出去嗎?要把她關(guān)在他家?

    顏筱覺得不可思議,甚至荒謬。

    他憑什么?

    此時,房門被敲了兩聲,有人端著餐食進來。

    女傭?qū)⒃绮头旁诖策呑郎�,她悄悄抬眼,看到顏筱直挺挺地坐著,神情放空,雙眸一直盯著被褥,像是要把它盯出個洞。

    女傭不敢再看,而是退到窗邊,雙手疊在腰前,低頭站著。

    那個人影被陽光射到床上,顏筱緩緩扭頭,看向她。

    “你站在這里……”

    “小姐,二少爺要我看著你吃完早點。”她立刻解釋道。

    “看著我?”

    女傭的臉上微微出現(xiàn)為難的神色,但隨之點點頭。

    顏筱淡淡地看著她,不言不語,令她更加難堪。

    淡色圍裙配上低盤丸子頭,她們的打扮千篇一律,但模樣都不差。

    顏筱低頭喝了一口豆?jié){,而后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曉羽,春曉的曉,羽毛的羽。”

    “你很漂亮,名字也是�!�

    曉羽被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弄得有些忸怩。

    “小姐您也是、也很漂亮�!�

    顏筱的眼角瞥向窗外那棵海棠樹,漫不經(jīng)心說道:“庭院里那棵海棠樹真漂亮。”

    “是呀,這可是上好的西府海棠品種,千金一株呢,我們夫人選的。現(xiàn)下花開得還不算多,等到了春天,滿天滿地的粉白海棠,這風一吹呀,如詩如畫。”

    “那你陪我下去看看吧。”

    “啊……抱歉小姐,我工作比較多,怕是抽不出時間來陪您。我去叫二少爺來陪您吧?”她說完便低著頭,只等著顏筱吃完早餐就收拾。

    顏筱面無表情地咬了幾口油條,又將海鮮粥喝完了。

    曉羽如臨大敵般地連忙收拾東西就離開了。

    顏筱下了床,快步走到門后,扭轉(zhuǎn)把手。她吃了一驚,門外竟站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他們恭敬地朝她點了點頭,卻沒有一點相讓的意思。

    顏筱咬緊后牙,他這跟軟禁她有什么區(qū)別?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代了,她不相信這么詭異的情節(jié)會發(fā)生在她身上,她震驚到覺得眼前這一切都是幻覺。

    從她踏出房門的第一步,那兩個男人就在后面跟著她,她走一步,他們也走一步,亦步亦趨。

    顏筱開始加快步伐,他們也快步跟著。最后她跑了起來,但身后的腳步也同樣擲地有聲,并且伴隨著駭人的壓迫感,仿佛有群狼環(huán)伺。

    她的心開始狂跳,一邊扭頭往回望,卻不想撞上了樓梯轉(zhuǎn)角處的一副堅硬胸膛。

    西亭見她臉色發(fā)白,額前冒出微微細汗,遂抓住她的雙手,將她帶進房間。

    顏筱用盡全身力氣甩開他的手,再奮不顧身地跑下樓。

    結(jié)果到欄桿處,就被西亭緊緊禁錮住腰身,他攔腰一抱,顏筱雙腳離地,被他扛在肩上。

    那兩個保鏢目不斜視地開門關(guān)門,只聽見門板“砰”一下的震動。

    顏筱自是不肯屈服,用力掙扎,雙腳毫無章法地朝空中亂蹬。

    西亭將她的手反剪至背后,另只手托住她的后臀,顏筱的雙腿就只能夾住他的腰。

    顏筱用力蹬了幾下,毫無威懾力,她隱忍到:“放開我,俞西亭!”

    西亭恍若未聞,于是她用大腿發(fā)力,把腳掌狠狠敲在西亭的大腿上,就這么來回施力了幾次,西亭將她往上抬了抬,抵在門后,鉗制住她的動作。

    顏筱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你發(fā)什么瘋?憑什么我把關(guān)在這里?你以為你在演黑幫大佬和我的365天?你以為你很帥?裝模作樣給誰看?偽君子真小人,心眼比芝麻粒還小,不就是甩了你一次,讓你記仇到現(xiàn)在?大不了我們再談一次,你把我甩了,我們就扯平了!”

    她有史以來說過最激動、語速最快的罵人的話,罵得怒目圓睜、面紅耳赤。

    說完便大口喘氣,胸肺的呼吸起伏不定。

    俞西亭倒是很平靜地聽她罵人,不是無動于衷的平靜,而是眉宇間好似多了幾分認真和思索。

    而在這一刻,顏筱的肩帶忽然滑落。

    她兩手被西亭反剪拿捏至背后,雙肩下垂,肌膚滑嫩,肩帶不受控制地也往下滑。

    本也沒什么,只是她沒穿內(nèi)衣,睡裙之下只著一條內(nèi)褲。

    肩帶順著垂直的手臂滑落至腰間,掛在顏筱的胯上。

    她猛然一滯,如同被扼住了喉嚨。

    此時,大腿根部漸漸才有了知覺,原來這塊地方一直磨著他的腹部。

    現(xiàn)在才感覺像一塊炙烤了許久的鋼鐵,火熱熾灼。

    見他依舊望著她,眼神連避都不避。顏筱的喉嚨莫名動了一下,作出吞咽的動作,偏頭至另一邊,閉上眼。

    “我累了,我是病人,想休息�!�

    空氣從她毫無遮擋的上半身冰嗖嗖地劃過,激起一片雞皮疙瘩,細汗從她額角滑下,現(xiàn)在卻不敢大口喘氣。

    她好像聽到俞西亭笑了一聲。

    聲音不大,但她確實感覺到了一股微熱的呼吸。

    下一刻,西亭松開她的手腕,改為抱著她后背,重心往前一傾,整個人趴在他肩膀上,身體緊緊貼著他。

    顏筱不敢睜眼,感覺一睜開整個世界就都是大眼瞪小眼的尷尬了。

    后背碰到被褥時,她像魚入大海般絲滑地用被子裹住自己。

    再然后,她感覺世界都安靜了,俞西亭好像已經(jīng)不在自己身邊了。

    就在她要睜眼的時候,陡然聽到他說話:“你說得對�!�

    “……什么對?”

    “我們再談一次,輪到我甩你。”

    “……”

    顏筱面無表情地睜開眼,卻被嚇了一跳。

    俞西亭正在床邊脫衣服,此刻他已經(jīng)把上身的居家毛衣脫了丟在沙發(fā)上,露出精壯的腰身。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正在彎腰脫褲子。

    顏筱愣愣道:“你干什么?”

    “我也累了,睡覺。”

    他昨晚凌晨兩點才入眠,五點又被她吵醒,現(xiàn)在不過早上七點,滿打滿算他才睡了三小時。

    顏筱突然結(jié)巴:“你睡覺……脫什么衣服?”

    西亭扭頭看著她,把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脫了,隨后上床。

    顏筱早已閉上了眼,甚至小心翼翼地挪了挪位置,就聽到旁邊的人說道:“我喜歡裸睡�!�

    “……這是你家,那么多房間,你隨便去睡哪一間都可以�!�

    “你也說了這是我家�!蔽魍さ恼Z氣略帶諷刺。

    他想睡哪睡哪。

    顏筱本想閉目養(yǎng)神一會兒,畢竟睡覺只是個借口,但她確實是累了,剛退燒就做了那么多劇烈的掙扎動作,不知不覺就陷入夢鄉(xiāng)。

    第66章

    65.

    停飛

    顏筱醒來后發(fā)現(xiàn)床上只有自己,她看了一眼手機,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腦袋睡得昏昏沉沉,坐起來出了會兒神,便看到床邊放了一套女裝。

    她想到早上那尷尬的場景,低聲說了句什么,像是罵人的話,然后將衣服穿上。

    她喝了口茶幾上的花茶,伸了伸懶腰,慢慢走到陽臺上,西府海棠西北方向的長廊里,似乎走來了一個人。

    顏筱定睛一看,腦子里快速閃過幾番思緒,便回房間拿上自己的手機和包,開門下樓。

    一樓茶室臨水而建,黑檀木窗欞滿是海棠花紋,有“繁花入紋,錦繡縷春”之意。

    京派硬木長桌大氣典雅,桌面上立著一個金光閃閃的小亭子擺件,茶水時不時澆灌著,多一分溫潤。

    坐在主位的男人微微斜倚,一手握著紫砂壺手柄,滾滾茶水啪嗒跌落至對面茶杯里。

    “今晚姚政委他老人家的小女兒嫁人,一會兒你準備一下,禮我已經(jīng)備好了�!�

    “今晚?”

    “嗯。”

    “可姚老在天津。”

    男人低頭吹了吹這盞蒙山云霧,他眉角微揚,聽出了西亭語氣里的不情愿。

    他不輕不重反問了一句:“很遠么?”

    西亭未答,只是眉頭微微皺起。精致的眉眼與對面那男人的如出一轍。

    “怎么?你今晚不得空?什么事?”

    看西亭不回他的問題,他笑了笑,自家弟弟長大了些終于比從前收斂了點,卻不愛跟他袒露了。

    “姚老有多寵他那小女兒你是知道的,新郎跟咱們家多少沾點關(guān)系,爸今晚有別的事情,過不去。你若也不去,媽指定不放你�!�

    西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知道了�!�

    男人著眼看了看庭院,笑道:“今年海棠倒開得好,時下已立了秋,還這么漫天飛舞,可見你養(yǎng)得好。”

    “甭介,您不得說是媽選得好?”

    他笑而不語,金絲框眼鏡一絲不茍地架著,泛了湖面的水光五色。

    “吃過午飯了嗎?一會有個飯局,跟我一起去吧�!�

    “不了,我有事�!�

    他這才好好看向西亭,目光意味深長。

    而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從二樓樓梯傳來,是一道清麗的女聲。

    “東鶴哥!”

    腳步聲由緩到急,見到了他,聲音的主人似乎十分激動。

    俞東鶴抬眸看去,顏筱便朝他跑來。

    他卻沒有一點意外,對她親切地打招呼:“筱筱,好久不見。”

    “東鶴哥,我……”

    西亭站起身,拉著她手腕走到俞東鶴的對面,讓她坐在旁邊的位子上。

    俞東鶴看著西亭跟陣風兒似的立刻去拉人家的手,還把她拉到自己那邊,不禁有些莞爾。

    他將燙好的杯盞放在顏筱面前,并也給她斟了一杯茶。

    “筱筱什么時候來的北京?”蓮載膇新請聯(lián)係?瀏??漆??伍久

    “前天。”顏筱一邊回著俞東鶴的話,一邊暗暗瞪了瞪俞西亭,想把手從他那兒抽回來,用盡了力氣還是紋絲不動。

    “哦,瞧我這記性,你是來看展的�!庇釚|鶴似恍然大悟,“那你跟西亭?”

    顏筱皮笑肉不笑:“我跟他是同學(xué),剛巧在展會上碰到了,就……敘了敘舊�!�

    “真是有緣�!�

    顏筱總覺得俞東鶴這句話透著一股調(diào)侃。

    此時西亭插了句問話:“你跟大哥是怎么認識的?”

    “跟你有關(guān)系嗎?”顏筱立刻接了這句話,她下意識地反駁俞西亭,卻忘了人家的哥哥在這兒。

    顏筱咬了咬下唇,一時有些尷尬,只好說道:“東鶴哥來我店里喝過幾次茶,就這么認識了�!�

    俞東鶴看這二人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他將這盞茶喝完,就起身道:“我先走了,西亭,你當盡地主之誼�!�

    顏筱一驚,連忙叫住他:“東鶴哥,可以麻煩你送我一程嗎?”

    俞東鶴的神情變化不大,卻沒立刻答應(yīng),像是在等顏筱的解釋。

    “東鶴哥,其實我昨晚就來這兒了,待了一夜,西亭對我很好,已經(jīng)盡了地主之誼了,但我今天確實有事,所以得回越州了……”

    她講得著急,似乎沒注意到言語上的漏洞。

    西亭問:“我昨兒夜里怎么對你好了?你知道了?”

    顏筱猛然停頓,意識到語句有歧義,在人家長輩面前,她漲紅了臉,她以前怎么不覺得俞西亭就是個混茬兒。

    俞東鶴笑道:“西亭送你會更好些。”

    “不是……西亭他……”

    她話音未落,便感覺腰間被人掐住了,她仰頭就看到西亭站在她身邊,伸手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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