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哪知道,我這口還沒張,我的名字就從我頭頂?shù)拇采蟼髁诉^來。
「胡夭夭,好聽嗎?」
4
下意識的我就回了句:「好聽!」
等這兩個字吐出來,我恨不得一頭撞死。
灰溜溜的從床底下爬出來,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草民叩見皇上!」
等了很久,我也沒等到床上人的回應。
于是我又喊了一句,「草民叩見皇上!」
當我打算再喊第三句的時候,床上的人終于出了聲音:「你知不道無召進宮是什么罪?」
我身子一僵,放在地上的手慢慢收緊:「草民知罪!」
「不過在皇上治草民的罪之前,草民有一事要問!」
「草民想知道,我的家人犯了什么罪?他們?yōu)槭裁磿蛔�?還請皇上明示!」
「哼!」
一聲冷哼從床上傳下來,如重錘一般砸在我的背上。
難怪人們常說,坐上皇位的人都威儀九天,吐個吐沫都能砸個坑。
原來是真的。
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說話的語氣可不是這個樣子。
以前的他有些膽小,我經(jīng)常拿蛇嚇唬他。
他每次都嚇的圍著練武場亂跑。
他說話也是溫溫吞吞,柔柔軟軟的,如果不知道他是男兒身,我會以為他是個姑娘。
所以先皇每次見到我總會無限感慨,說要是我的陽剛之氣能傳給太子一些就好了。
當時我以為是夸獎,現(xiàn)在想起來,感覺先皇是在嘲笑我。
如果先皇在世,看到如今的太子,只怕會非常欣慰。
他終于長成為了先皇希望的樣子!
只是他這個樣子,和某個人也越來越像了!
怕不是他們兩人待太久,太子也被魏灼同化成冰山了?
我心中有些懷念以前太子。
可現(xiàn)在哪又是緬懷過去的時候?
「皇上!草民只是想知道他們到底犯了什罪,若草民父母犯了需株連九族的大罪,那么草民也應該被抓起來�!�
「通敵賣國,你說是不是大罪?」
聽到這話,我猛的抬頭看向床上的人。
羅曼層疊,影隨風動。
紗幔后的男人如饜足的老虎,正慢條斯理的從床上起身,望向我這邊。
層層羅曼的堆疊,不要說想看清他此刻眸中的喜怒,就連他最基本的容貌我都看不到是什么樣子。
能看清的只有他大體的形態(tài)和動作。
「不可能!」我脫口而出,說完以后才發(fā)覺大為不敬,又道:「我父親一生戎馬,想當年他為了守住蘭陵關(guān),即使在戰(zhàn)場上身受重傷,也在奮力殺敵�!�
「他說,敵人若想要攻進蘭陵關(guān),那就從他的身上跨過去�!�
「最后一刻,我父親命懸一線,拼著一口氣,斬了敵人首領的項上人頭。
而我父親在那次戰(zhàn)爭中失去了一條手臂。
這樣的人,會通敵賣國?」
我望向那羅縵后的人,不知道為什么,心底油然而生一種頹敗感。
好似無論自己說什么,都將于事無補。
「皇上,可有確鑿證據(jù)?」
羅縵中的人向我扔出一塊羊皮做的卷子,上面的筆跡和官印都是我父親的。
羊皮卷上寫著:中元節(jié),宮內(nèi)士兵最為懈怠,可密攻之。
我拿著羊皮卷的手不斷發(fā)抖,心里更是波濤翻涌。
頓時胸口一緊,一口鮮血毫無預兆的從我口中噴出,落在地面上詭異的紅。
我注意到羅縵后的人身形動了一下,可就那一下,又不動了。
我擦掉嘴角的血,沉了聲音:「草民相信這件事一定另有隱情,希望皇上給草民一個機會,將這件事查清楚!」
我又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等待結(jié)果的時間總是漫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