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年幼喪母，是在程雪家里長大的。

    兩個人一直以兄妹相稱，感情很好。

    說起來，我和程雪也認識。

    從前是同學(xué)，現(xiàn)在勉強算是同事。

    她美術(shù)專業(yè)畢業(yè)，在我現(xiàn)在所在的劇組里做實習(xí)的服裝顧問。

    我跟導(dǎo)演說了句，導(dǎo)演便把她調(diào)到我身邊做助理。

    休息室里，只有我們兩個。

    我抱著胳膊冷冷地問她：「你跟賀凌白是什么關(guān)系？」

    程雪認真地說：「他是我哥。」

    好好好。

    青梅竹馬，都說是哥哥妹妹。

    我心里厭煩，卻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只是明里暗里地敲打：「你知道賀凌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吧？」

    程雪笑了起來：「當然啦，你就是我嫂子呀�！�

    她的語氣坦蕩而溫柔，像真的將我當作親嫂子。

    我一怔，本來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3

    接下來幾天，程雪一直像尾巴似的跟著我。

    我拍戲吊威亞到高空，她緊張地在下面守著。

    我跟男主演拍吻戲，她就一臉戒備地盯著，時刻防止我被人占便宜。

    她對我太負責(zé)，事無巨細，以至于有天下戲沒看到她的影子，我問身邊人：

    「程雪呢？她生病了嗎？」

    一旁的助理面色復(fù)雜地給我看了段路人視角的視頻。

    跟我一個番位的女星聯(lián)合藝人孤立我，陰陽我?guī)зY進組加戲。

    程雪正好路過時，正好聽到那女星拉著來巡組的投資人蛐蛐我：

    「導(dǎo)演對江禾心特別照顧呢，不僅把一番給了她，還時不時加戲，兩個人老是一前一后進房車，一呆就是半天，有些親密戲份導(dǎo)演還親自上手指導(dǎo)呢�！�

    「您不信？江禾心怎么上位的您也聽說過吧？她跟賀凌白結(jié)婚就是因為這個，誰不知道賀凌白根本不喜歡她，是她不要臉爬上了賀凌白的床……」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

    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鏡頭中。

    平時里老實巴交的人像座爆發(fā)的小火山，三兩步就沖了上去：

    「你是老幾？憑什么這么說我嫂子？我嫂子昨天對著鏡子練到凌晨，導(dǎo)演給她多安排幾場戲怎么了？再說了，加不加戲不都是編劇說了算嗎？」

    「你連詞都不背還好意思說我嫂子？我勸你趁早退圈吧�！�

    那名女星是圈里有名的大牌姐，欺軟怕硬，最愛拿工作人員出氣。

    她以為程雪只是個沒背景的小助理，又氣又急，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視頻到此為止。

    我抬眼：「程雪人呢？」

    「她被打之后就……到角落里面哭了�！�

    真窩囊。

    知道給我出頭，但不知道給自己報仇。

    還得我來。

    我殺到那個女星的房車前，微笑著敲門。

    門開后。

    我擼起袖子，伸手扯住女星的頭發(fā)。

    「敢打我的人，活膩了吧你？」

    我快一米七的身高，體重還不到九十斤。

    實在不是適合打架的體質(zhì)。

    醫(yī)院里，我和程雪肩并肩坐著。

    默契地低頭，四十五度盯著腳尖。

    「出息了，都會打架了�！�

    賀凌白的語氣聽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