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喬連成深吸了一口氣:“你說點靠譜的行嗎,小白菜,小蘿卜我懂,可花心菜,卷心菜是什么!”
“還有,你說得太快,后面的我沒記住�!�
姜綰愕然,猛然記起這里很多菜是南方才有的,有一部分也是后期培訓出來的進口種子。
估計這會買不到。
猶豫了幾分鐘,她將最后一口粥喝下去道:
“我給你寫下來吧,你去買買看,有什么買什么,沒有就算了!”
“寫……”喬連成滿臉詫異。
昨晚還說她是文盲不識字,今天她就要寫下來了。
她準備怎么寫,鬼畫符嗎?
盡管心底疑惑,他還是拿了平安練字的本子和鉛筆遞給她。
將筆接過來,寫了十幾個名字。
也包括了西紅柿辣椒和黃瓜。
都寫好了,將紙遞給了喬連成。
喬連成狐疑地接過來,當他看到紙上那一排龍飛鳳舞、氣勢磅礴的字時,滿臉驚詫地質(zhì)問:
“你不是不識字?”
她的這一手的字哪里是不認識啊,沒苦練十幾年都寫不出來的!
姜綰微愣,猛然記起自己現(xiàn)在的人設是文盲了。
她撓了撓頭,眨巴著眼睛很認真地對喬連成說:
“你看到我是文盲了?”
喬連成道:“我查過你的資料,小學就上了三天半!”
姜綰不悅地冷哼:“哼,誰規(guī)定學習就一定要上學的?”
“我不樂意上學,偷著和下鄉(xiāng)知青學的,不行嗎?”
最近這十多年里,下鄉(xiāng)的知青特別多,哪個村子都有一二十個。
那些知青都是有文化的,甚至不乏一些高知的教授和專家。
和他們學習,真比上學強多了!
喬連成被她說得啞口無言,頓了頓疑惑地問:
“所以,我說要你和平安一起學,你才會不樂意,因為你都學過了?”
姜綰痛快地點頭,這樣也好,免得被人看不起成為文盲了。
喬連成蹙眉不語,良久又問:“既然你會寫字,為何領(lǐng)證的時候你不簽名,非要按手�。俊�
姜綰的神情有些僵硬,支吾了半天才說道:
“那是我看出來你不是自愿和我結(jié)婚的�!�
“我是想著,反正早晚也是要離婚的,就隨便按個手印得了,懶得簽字��!”
喬連成有點無語,神色復雜地看了看她,拿著那張紙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28章
到底我們誰監(jiān)督誰?
喬連成走了,姜綰狠狠松了口氣。
特喵的,一不小心就被扒了馬甲!
這日子不好過�。�
上午,喬連成帶隊訓練。
姜綰拎著鋤頭帶著平安去刨地。
早上看著喬連成的動作很暢快,就如行云流水一般。
那僵硬的泥土在喬連成的鋤頭下也和豆腐一般地聽話。
到了姜綰這里便完全不同了。
姜綰苦哈哈地刨了半天,就弄出去半米遠,而且刨的深度也只有喬連成的二分之一。
平安是搬著兩個凳子來的,高一點的板凳當做桌子,自己坐在小板凳上,趴著寫字。
見姜綰停下來,平安轉(zhuǎn)頭兇巴巴地喊:
“你怎么那么笨,大半天了才刨了那么一點點,快干活!”
姜綰斜眸瞟了他一眼,丟下了手里的鋤頭過來看:
“你一上午寫了多少字,我看看!”
平安見狀急忙用手捂著本子不給看。
姜綰見狀嗤笑一聲:“誰稀罕看似的,不給看拉倒!”
說著要走,平安見狀放松下來,姜綰趁著他不注意一把扯了他的本子。
本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數(shù)字,從一到十。
但是,大部分卻是畫畫,畫的是小鳥,小老鼠還有小人。
盡管只有寥寥幾筆,卻畫得特別傳神。
姜綰詫異,看得正出神,本子一下被扯走了。
“你還我,誰叫你看的!”平安憤怒地大吼。
姜綰嗤笑:“不讓我看也行�!�
“回頭你爸問我你表現(xiàn)如何,我就說你一上午沒在這里,去找你江雪阿姨玩了!”
平安見狀臉色一白,焦急地跺腳:“你別亂說,我哪里都沒去�!�
姜綰挑眉,心說:“小樣,我還對付不了你了�!�
她也不說話,只是伸出手,掌心攤開。
平安咬了咬唇,還是郁悶地將書本放在了她的掌心。
姜綰眉開眼笑,接過本子看了看,嘖嘖稱奇:
“不錯啊,你還挺有天賦啊!”
平安得意地笑:“那是,我最喜歡畫畫了!”
“只是……”
他有些郁悶地垂落了眸子:
“爸爸說畫畫沒出息,他要我好好學習,將來讀大學!”
姜綰不解:“上大學和畫畫有沖突嗎?”
平安不解:“怎么會沒有沖突,要是上大學還怎么畫畫了?”
姜綰撇嘴不屑地道:“胡扯,是誰和你說上大學就不能畫畫的!”
“沒聽說過美院嗎?上大學也有畫畫專業(yè)啊�!�
“再說了,你畫畫好,有美術(shù)功底,將來便可以做設計師。”
或許是這個話題讓平安很舒服,他沒那么排斥姜綰了,起碼這會是的!
他小聲低估道:“可我長大了想要做公安!”
“抓壞人的那種!”
姜綰勾了勾唇角:“那也不沖突的,公安里有一個職業(yè)叫模擬畫像師!”
“模擬畫像師就是根據(jù)目擊證人的描述畫出罪犯的畫像,這個是公安專業(yè),也需要會畫畫的�!�
“你說畫畫重要不?”
平安聞言眸光亮起來,一張小臉爍爍放光:
“真的嗎!畫畫不是沒用的?”
姜綰肯定地回答:“當然,你這是一技之長!”
第29章
夫妻雙雙來種地
“在未來,不管你的一技之長是什么,都會有自己的作用,就看你如何選擇!”
“當然,基礎(chǔ)的文化課也是不容忽視的,不然你連大學的門檻都進不去,只能去街邊給人寫標語!”
平安欣喜地點頭,似乎想到什么又抱著本子后退了幾步一臉疏離地道:
“別以為你說了這些我就會和你好�!�
“你是個勾引爸爸的壞女人,我才不會和你好!”
姜綰氣笑了,發(fā)現(xiàn)這孩子其實還有點可愛!
不過她也故意傲嬌地別過頭冷哼道:
“你放心,我才不會和你好呢,說好了,咱們不過是和平相處而已!”
說完頓了頓,指了指他的本子道:
“如果你打算寫完作業(yè)去找你江雪阿姨玩,我勸你還是收收心,不然你今天一天都走不出去了!”
平安聞言猶如霜打的茄子,蔫頭耷拉腦地低頭寫字去了。
喬連成下午回來的,帶回來不少普通的菜種。
什么白菜,蘿卜,茄子西紅柿一類的。
隨著菜種一起的,還有幾顆紅薯。
看到紅薯姜綰樂了:“你能搞到麻袋不?”
喬連成點頭:“可以,你要那東西做什么?”
姜綰故作神秘:“你別管,弄幾個麻袋過來就好,現(xiàn)在種有點晚了,不過應該能弄不少紅薯崽子,當口糧沒問題!”
喬連成痛快地答應了。
只是,在檢查平安作業(yè)的時候,喬連成就陰了臉。
一整天下來,平安一頁紙都沒寫滿了。
喬連成訓斥平安,姜綰拿了種子跑出去避開。
接下來的幾天里,喬連成利用業(yè)余時間將一塊地都給刨完了,還特別給整理出來一塊一塊的。
姜綰只要摳個坑,種子丟進去就行了。
姜綰這邊種完,喬連成便去挑水澆地。
兩口子忙得不亦樂乎,也沒空管平安。
平安終于如愿地去找江雪玩,剛好被陳嫂瞧見了。
陳嫂忍不住的撇了撇嘴,對著江雪的背影唾棄了一口。
地里,喬連成將挑過來的水澆在地里,剛要轉(zhuǎn)頭再去挑水,被姜綰攔住了。
喬連成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姜綰抿著唇走過來,拿出毛巾給喬連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和臉上的泥污。
“好歹是在大院里,要是被人看到你這泥猴子的樣子,不定怎么笑話你呢!”
嘴上嗔怪的說著,動作卻是很溫柔的。
姜綰不是故意這樣做,這是習慣,她向來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
但其實待人待物都很溫柔。
可,喬連成不知道。
他就以為這是特別對他的,當毛巾溫柔觸摸他的臉頰,吸掉了汗水時。
他怔了怔,本能地低頭看向姜綰。
眼底的嘲諷很快變成了驚愕。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女人沒有了之前的囂張跋扈,知道溫柔小意也知道心疼人了。
尤其是這樣的情景下,她那雙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專著地看著他。
清風拂來,淡淡的女人味沖入了鼻孔,讓喬連成的心微微掀起了一丟丟的異樣。
這時,遠處響起了一道呼喚聲:
“陳嫂,你也來地里干活,咋站著不動撒!”
這聲音很清脆,姜綰沒什么印象。
她急忙收回手后退了一步,有些尷尬地轉(zhuǎn)頭看去。
第30章
你搶了人家兒子的棒棒糖
就見不遠處陳嫂站在地頭有些尷尬地朝著她笑了笑,急忙轉(zhuǎn)頭回應那聲音:
“是羅敏啊,我這不是剛來,正琢磨今天要怎么干呢!”
稍遠一點,一個穿著很樸素留著短頭發(fā)的干瘦女子語速飛快地回答:
“干活還有啥琢磨的,拎著鋤頭就干唄,你又不是大姑娘上架頭一回撒!”
這女人是南方的,聽口音大概是川省。
雖然努力地用普通話來表達,吐字還算清晰,但語速很快,字咬得也很輕。
單獨字能聽懂,合一起就很讓人懵逼。
要不是姜綰上輩子為了寫作各個城市的溜達采風,估計也聽不懂她說了啥。
這不是,陳嫂就沒聽懂了。
她眨巴了幾下眼睛,無奈地回應:
“行吧,咱們各干各的!”
說完朝著姜綰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
“說話那么快,我都聽不懂說了啥,這都啥年代了,不能學學普通話��!”
盡管聲音小,但她距離姜綰比較近,姜綰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勾起唇角笑起來。
靠近了,陳嫂介紹道:“那是二營教導員的媳婦,叫羅敏!”
“家里有個三歲的兒子,就上次被你搶走了棒棒糖的那個孩子!”
姜綰:“……”這話真扎心,大嫂你沒必要說得這么詳細吧!
不過聽了陳嫂的介紹,她有些心虛地看了羅敏一眼,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沒法子,搶一個三歲娃子的棒棒糖這事不地道啊,她理虧!
羅敏這會還沒動,也看著這邊的,見姜綰朝著她笑。
她翻了翻白眼,嘴里嘟嘟囔囔地轉(zhuǎn)身走了。
姜綰懷疑她在罵自己,但是她沒有證據(jù)!
喬連成和姜綰用了三天時間將菜地給搞好了,接下來只要等著發(fā)芽長大就行。
這幾天沒事,姜綰想要去鎮(zhèn)上看看。
混吃等死是不可能的,盡管喬連成把她照顧得很好,家里缺少了什么便急忙補齊了。
但姜綰不是個躺下享清福的命,她要去看看自己怎么賺錢。
如今是八十年代,各行各業(yè)正是大力發(fā)展的最佳時期,憑著她穿越者的身份和信息差,怎么都要干一番事業(yè)才行。
這天早上,姜綰吃了早飯朝著駐地的門口去。
從大門里出來,走出去沒有十米就瞧見不遠處的樹后轉(zhuǎn)出來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個土黃色的小褂子,袒胸露豆的,下面穿了一條深藍的粗布褲子。
褲子肥肥大大的,盡管是穿著卻和掛在腰上差不多,讓人看一眼便會糾結(jié)會不會掉下去。
也因為褲腿長,褲腳拖了地,整個褲腳都是泥土,看著和十幾年資深老乞丐似的。
這小子瞧著就流里流氣的,但姜綰看到他卻變了臉色。
他是賭場的打手二賴子。
姜綰不等他靠近,轉(zhuǎn)身又進了大院。
到了大院里,特別站在門衛(wèi)站崗士兵的旁邊朝著大門外面看。
果然,二賴子見她進去了,立馬停住腳步,咬牙切齒地朝著姜綰勾手指,示意她出來。
姜綰咧嘴扮鬼臉,就是不出去!
二賴子磨了磨牙,朝著這邊揮了揮拳頭,狠狠唾棄了一口。
最后扭頭又去了那邊的大樹后面,消失不見。
第31章
姜綰挑釁:有本事你進來�。�
姜綰松了口氣,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那個站崗的兵哥哥正在一臉疑惑地盯著她。
姜綰訕訕地笑了笑,扭頭一溜煙地跑了。
鎮(zhèn)子暫時去不成了,想想也是,原主欠了賭場一百多塊錢,說好了用孩子抵債。
可帶過去的孩子是家屬院的,賭場不敢要。
孩子回來了,錢還欠著呢�。�
這年頭,一分錢恨不得都能掰成了兩半花,一百多都快趕上一個全民工半年工資了。
所以,賭場怎么可能善罷甘休!
罷了,先回去吧,過幾天沒人堵著了再說。
姜綰郁悶地往回去,心里就跟塞了一團棉花似的難受。
回到家里意外看到了認真寫字的平安。
“咦,你沒去找你江雪阿姨玩?”
這孩子平時會尋找一切機會找江雪的,今天在沒人看管的情況下居然沒出去,真是難得。
平安斜瞟了她一眼,不屑地冷哼:“我要寫作業(yè),誰像你,沒事就去賭場�!�
頓了頓又好奇地問一句:“你不是要去賭場,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欠人家錢還不上,怕人要債吧!”
姜綰氣得磨牙,這小崽子怎么啥都知道。
雖然很郁悶,卻還是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我才沒要去賭場呢,我去看看菜地!”
平安鄙夷地哼了一聲,低頭繼續(xù)寫字。
姜綰拾掇了一下屋子,還真準備去菜地看看。
平安這時候忽然抬頭說了一句:“喂!”
姜綰不理睬。
平安急了:“胖娘們,我說你呢!”
姜綰扭頭看向他:“你和我說話?”
平安冷哼:“廢話,這屋子里就兩個人,不是和你說話,我和誰說?”
姜綰嗤笑道:“你爸爸那么有教養(yǎng)的一個人,怎么教出來你這么不懂禮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