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干丫頭無不在旁偷樂。
黎紓突然想到,原來那十里紅妝竟是阿嫂的母家操辦的,真可謂顯赫貴重~
待黎紓走后,蘇裕衡無甚表情地召來不為,不為立刻道
“侯爺,您料事如神,我們派去接小姐的人說,黎老大人的那些叔伯兄弟暗中做了不少動作阻礙小姐上京。現(xiàn)下均以貪墨主家財產(chǎn)罪懲處~”
擷芳齋并不偏遠,桓和頤拂退一眾婢子,攜黎紓進了屋室。沁人心脾的花果香縈縈繞繞,上等的梨花木鐫刻著古樸又不失大氣的花紋。明媚的陽光灑進竹窗,窗邊的瓷盆載著一株嬌艷的九里香�;剡^身來,是閣中女兒用的玳瑁彩貝鑲嵌的妝鏡臺,上面擺著一面用錦套套著的菱花銅鏡大紅漆雕梔子花的首飾盒。挑起水晶穿成的珠簾,便是寢室,梨花木的架子床上掛著淡紫色的紗帳,日光透過來也如月光般柔和。
“紓兒,這擷芳齋前日才修繕完畢,你看可好?”
桓和頤向她笑道
“有勞阿嫂,我很喜歡�!�
“你是我們的妹妹,這里便是你的家,若有什么缺的,盡管告訴我和侯爺�!�
帶她細細瞧過之后,桓和頤便去了桓府。煙雨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高興道
“姐兒,這侯爺夫婦待咱們是極好,老家主在天之靈定然欣慰~”
話音剛落,卻發(fā)現(xiàn)她的姑娘險些站著睡去。
夕陽染紅天邊,云朵飄然浮動,黎紓午睡起便斜倚在窗邊,往事如煙般浮現(xiàn)在眼前,只覺如夢一場。這時候擷芳齋也逐漸熱鬧起來。
“姐兒,夫人送來好些頭飾段子,說是母家辦喜事,晚些時候才能過來,便先送了這些來~”
煙雨這丫頭掩不住眉間喜色。黎紓起身,向婢子們謝過侯夫人。
桓和頤貼身女使孔嬤嬤道
“姐兒不必客氣,我還帶來兩個粗使丫頭,您是侯府小姐,這些都是應該的。夫人在鎮(zhèn)國公府讓奴婢告訴姐兒一聲,過兩日桓府舉辦家宴,夫人準備帶姐兒一同去,讓老夫人也見見咱們可人的紓姐兒�!�
黎紓點點頭
“有勞嬤嬤走一遭,我曉得了,還望嬤嬤吃些茶水也不遲�!�
孔嬤嬤笑道,
“不愧是書香門第嬌養(yǎng)出來的姐兒,明大體,識禮數(shù)。不過,老奴還要回去復命,便不叨擾姑娘了。”
黎紓不便強留,向嬤嬤福了福身,孔嬤嬤笑著回禮離去。
兩丫頭名喚香兒,慧兒,一同跪下向黎紓行禮
“奴婢問小姐妝安”。
黎紓點點頭,讓她們起身。
“你們往后見到我不必動輒跪拜,更不必拘謹,還像從前在侯府做事便是。”
兩丫頭到底年紀小,看主子姑娘玉人兒似的,又那么隨和,便咯咯笑了起來。
庭院桂樹也被這笑聲感染,悄悄綻放了花苞~
3
?
五日后
五日后。
“姑娘,姑娘,哎呦,我的好姑娘,您怎么還未醒吶,今日可是您隨侯夫人回母家的日子,可不能遲了�!�
煙雨掀開紗帳,只見她家姑娘還正酣睡,白瓷般的面龐在陽光下似鍍了層薄薄的金色,佼佼烏發(fā)如云鋪散,如玉的香肩埋藏在潤涼的蠶絲被中。煙雨無奈,只好半扶起黎紓洗漱。半闔半醒間,梳妝臺已映出了黎紓姣好的面容。
“今兒姐兒去國公府,奴婢聽香兒,慧兒說,那鎮(zhèn)國公府是侯夫人的母家,京城城里一等一的世家,姐兒若是遲了,未免失了禮數(shù)~”
煙雨說著,拿出那日桓和頤命人送來的珠玉瑪瑙頭面,正要為黎紓戴上,卻被一雙柔荑握住。
“我還是個姑娘家,戴著這么貴重的首飾委實不妥,今兒是見過長輩,還是收起來吧�!�
煙雨恍然大悟,只為姑娘梳得簡單發(fā)式。
堪堪束上玉蘭簪,香兒近前
“稟姑娘,侯爺與夫人到了�!�
黎紓趕忙站起,向兄嫂行禮,卻被桓和頤止住
“清源,你瞧,紓妹妹還是這般客氣�!�
黎紓禁不住打趣,臉蛋早已暈紅了。
蘇裕衡笑道
“紓兒已是大姑娘,不再是從前的愛哭包了�!�
“如此甚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紓妹妹這樣的美人胚子,祖母見了定然歡喜”
三人用過早膳,夫婦二人便攜了黎紓前往鎮(zhèn)國公府。
鎮(zhèn)國公府還保留著幾日前世子大婚的喜氣,門前小廝眼看是姑爺家的馬車,一溜煙似的跑去壽安堂老夫人處通稟。黎紓下了馬車,“鎮(zhèn)國公府”四字筆力遒勁,入木三分,據(jù)說是圣祖爺親筆,更因著鎮(zhèn)國公府的功勛,世祖爺欽定“文官路過,必須下轎;武官路過,必須下馬”該是何等殊榮啊。
“大小姐,老夫人等您多時了�!�
桓府老夫人派人特來接一接已為人婦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