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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宋照以殺證道,道是什么,證又要證明什么。邊楚全然不管,人人喊她瘋子,有一段時間她連名字都忘記了。

    像是入了魔。

    不過本來就是入了魔。

    忘掉名字后,連劍招也一并忘掉,她和背后的斷刀獨自待了許久,待在青水那沒有人的地方,也許有人,有人想要殺了她報仇,但是被她所殺。

    最后只剩下本能。

    成神啊,她的確是成了神。

    有一刻,她的確視世間一切都為螻蟻。

    神是不會后悔的。

    不僅不會后悔,也不會傷心,她得到了無上的強大的力量,何必在意螻蟻之事。

    只是她有一把斷刀。

    神可以做到一切,不過也要付出代價。

    邊楚付出了她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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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來得太早,裴寄酒還沒有出生。

    而現(xiàn)在,終于到了這個時候。

    渾沌門所在地人族妖族混雜,但是城中卻是一派欣然之相,白日的時候一片平靜,晚上雖然偶有斗爭,卻不多。

    邊楚拿著一束用繩子捆起來的杏花走到了渾沌門。

    渾沌門在城中央,建在湖畔,這個城鎮(zhèn)多湖多水,早上或是傍晚會起薄霧,薄霧籠罩湖面,猶如水霧一般。

    渾沌門守門的兩三個人類修者不過辟谷修為,看到邊楚,覺得她不好惹,沒有輕易打發(fā)她,問她有何貴干。

    邊楚極客氣,說有事想見渾沌門的掌門裴少賢。

    門子問她師從何人,說話間又有人前來。最前方的是名女子,打扮華麗,身旁跟著五個人,那五人穿著同款衣袍,人人都手持利劍。

    很巧,邊楚認識她,她叫崔姬,是裴寄酒母親的姐姐。

    門子一看到這一群人,趕緊將邊楚拋在一邊,忙上前去恭迎貴客。大門全部都打開迎接來客,女子眉目冷淡,看也不看,徑直往前走。

    邊楚等著這一群人走進去,那崔姬忽然在門前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向邊楚。這個黑衣女子身上的氣息很奇怪,不像修真者,看起來靈氣微薄,但是隱隱讓人有些懼怕。

    崔姬皺起眉頭,女子卻笑著沖她點頭。

    笑得好像她們很熟悉一樣,崔姬移開視線,帶著弟子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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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剩下邊楚,門子仍舊不放人,渾沌門又不是菜市場,想進去就進去。那門子不放,邊楚也不強求,蹲在門前喝酒。

    有個戴著青色帽子的門子讓她離遠一點,邊楚仍舊喝酒。

    “我說小娘子,現(xiàn)在又不是渾沌門招徒弟的時候,你趕緊走吧,你這樣我們也難做�!遍T子勸道。

    一般不會有不長眼的人敢在渾沌門撒野,這小娘子怎么回事。

    邊楚站起身,往旁邊走去,既然不能蹲坐在大門處,她就蹲坐在離大門不遠的城墻處。

    門子無語,小娘子愛蹲就蹲吧,肯定堅持不了多久。

    邊楚靠著渾沌門的墻壁而坐,她雖然不再是什么神,但是修為已經(jīng)到了修真的最頂端,只是從此以后她永生都無法再進一步,會逐漸老去,會死去。

    她再也不能成神,這就是她的代價。

    不過那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邊楚拿著酒葫蘆喝酒,酒葫蘆是她到這個世界第一年用溪下劍換的。

    邊楚由魔成神,到現(xiàn)在她能感知到每一絲細微的魔氣。帝君張保不是人族,而是魔族。

    裴寄酒的魔丹里有這樣的信息。

    那個人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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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君張保出現(xiàn)的時候,邊楚飲盡葫蘆中的最后一滴酒。渾沌門大門全開,掌門裴少賢攜道侶崔敏一同前來迎接,崔敏大著肚子,看起來極溫柔。

    邊楚遠遠站在一旁,像是個打秋風的弱女子,亦或是湊熱鬧的路人,只是這路人獨自一人,多少有點奇怪。

    帝君張保身穿灰色衣袍,獨身一人,長相普通,像個讀書人,不像是舞刀弄槍的修真者,甚至有點手無縛雞之力的氣質(zhì)。

    裴少賢正準備說話,一個女聲打斷了他。

    “裴掌門,幸會幸會,你可真難等�!�

    那女子恬不知恥就走上前來,像是他們很熟一樣。

    裴少賢知道自己家門前坐了一個女人,坐了許久,只說要見他,裴少賢聽過門下弟子說過,但是聽過也沒打算見。

    邊楚拍了一下張保的肩膀,好像他們很熟一樣,張保不動聲色地拂了一下肩膀,像是上面有什么灰塵。

    帝君,我應該稱呼你魔尊嗎?

    那女子的聲音傳進張保的耳朵里,那聲音只有他一人聽到。

    張保的微笑停滯了一下,不過瞬間他的表情就恢復了平靜,在場的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這點轉(zhuǎn)變。他沒見過她,張保記得他見過的所有面孔,也記得所有細節(jié),但是絕對沒有這個黑衣女子,他一次都沒有見過這個黑衣女子,這個女子身上有種很熟悉的氣息。

    張保略略回頭,黑衣女子的笑容很親切。

    她對著張保說:“師弟,你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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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君張保有師姐?裴少賢暗暗思忖,但是帝君張保不言不語,不像是假的。

    女子笑著朝崔敏點頭,崔敏疑惑著不知做什么反應,女子搭住張保的肩膀,張保的耳朵里傳來更陰毒的話:

    如果你敢開口,我就拆穿你的身份,將你殺死在這里。

    黑衣女子也就是邊楚笑得很親切,“師弟,你是為裴掌門的千金而來吧,這一卦讓師姐來吧�!�

    張保在一瞬間眼神如淬了毒。

    邊楚拍了拍他的肩膀。

    張保沒有說話。

    裴少賢見此趕緊招呼這兩位大師進門,這女子看起來奇奇怪怪,不過擅算之人多少都有點奇特瘋癲,裴少賢也見怪不怪了。

    邊楚示意張保先走。帝君張保,之所以稱呼有帝君是因為張保的身份,張保這個人是人類中的皇室,后來開始修仙問道,所以世人尊稱帝不過邊楚心里清楚這張臉下面到底是不是張保的魂魄還兩說。

    張保并不客氣,走在了前面。

    裴少賢說話很客氣,連連對邊楚道歉,說慢待了。

    邊楚也不客氣,將酒葫蘆丟過去,請裴少賢給她打酒。裴少賢先是一愣,過了一會才反映過來,臉上就露出不悅,那不悅很快就被竭力掩飾住,不過面上仍舊有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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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酒還是得打。

    裴少賢吩咐門下弟子去給邊楚打酒。

    拿到酒葫蘆邊楚就喝了一大口,弟子往后退,看到掌門嘴角撇下來。

    邊楚喝的酒不是什么好酒,劣質(zhì)又嗆鼻,她喝慣了,逐漸習慣了這種味道,渾沌門給她打的酒很軟,味道甘甜,只有極輕的酒味。

    他們坐在那臨水的亭中,崔敏并沒有陪同。

    裴少賢不知道這對師姐師弟是有什么糾葛,張保才是那個名聲響當當?shù)拇笕宋铮膸熃慊炝诉@么久也沒混出頭,想必也不怎么樣。

    張保遲遲不開口,裴少賢也不好先開口。

    而那不知道從哪來的師姐輕松喝著酒,還請裴少賢送她橘子。

    裴少賢照做,覺得這女子奇葩。

    只是張保一直不說話,裴少賢試探地問,“不知道帝君張保是因何事沉默?”

    沒人回答他。

    邊楚剝橘子,兩口吃掉一個,手指尖沾了一點橘子水,她將橘子皮拋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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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占卜不拘什么物件,什么都可以測。師弟,要不你先算一下我的命吧?”

    橘子皮散亂無章,對于常人來講什么都不算,不過對于善卜之人足以看出一絲預兆。

    但是沒有。

    沒有,什么都沒有。

    張�?床怀鲞@位黑衣女子的命格。

    邊楚將這點橘子水擦在了自己的衣服上,然后一把抓過張保,“師弟,學藝不精就不要出來亂現(xiàn)。”

    這句話極重。

    裴少賢情不自禁收回了視線,不知為何心中只覺惴惴,明明這個女人是笑著說的。

    邊楚道:“命格一途,何必一卦定音。修道者的一生太過漫長,師弟,你托大了。世間之事,哪是一句話能斷定的�!�

    女子的聲音蒼茫遙遠,此刻才有種天外之人的清貴感。

    不過說完,女子馬上就喝了一口酒,抓著張保就往外走,“我要教訓師弟,就不麻煩裴掌門了�!�

    師父3

    那笑容說不上苦澀,也說不上快活。

    等到了處清靜地方,只剩下邊楚和張保兩個人,張保沒有再掩飾自己的陰鷙,低聲道:“你是何人?”

    邊楚誠懇道:“可以殺你的人�!�

    邊楚真心實意希望張保聽話,這個人名字這么普通,加上帝君二字就看起來特別不凡,她呢,叫做邊楚,也很普通,但是想必加上帝君二字也會格外威風。

    不過她也沒想過要加什么帝君,她只是想去見一面裴寄酒而已。

    而這個張保的名字已經(jīng)加上了帝君,權(quán)勢和修為他都有了,何必不知足。

    邊楚想著威脅一番張保,想了半天,不知道該采取什么手段,她不懂威脅,能殺的就都殺了。

    只是這個世界,她還沒有殺人,張保還有別的作用。

    邊楚希望張保能好好合作,所以語氣特別真誠,“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边叧3治⑿�,讓自己處于一個和善的樣子,“說吧,合不合作?”

    張保心念一轉(zhuǎn),陰鷙的臉突然笑得溫和,“好啊,合作。”

    邊楚誠實道:“建議你不要這么笑,看起來很虛偽,像個斯文敗類。”

    張保笑容呆滯了,邊楚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給裴掌門的小孩算一個好命吧�!�

    張保久違地感到疑惑,以及有趣,他是打算給裴掌門的未來千金算一個非常好玩的命運。畢竟渾沌門馬上就要不復存在。

    邊楚像是沒有察覺張保在想什么,往前走了幾步,遠處站著渾沌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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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保道:“師姐至少要講一個名字吧,不然像是我們不熟一樣�!�

    邊楚轉(zhuǎn)頭,不管張保是不是別有所圖,她干脆說出自己的名字:

    “邊楚。邊是邊界的邊,楚是……”

    張保接上去:“楚楚動人?”

    雖然也可以這么講,但是這個楚楚動人怎么聽怎么別扭。

    邊楚道:“楚河漢界的楚�!�

    張保大笑,笑得很暢快,上前口稱“師姐”,格外親昵。邊楚知道這家伙心里是在計算什么,但是她猜不出,索性不猜,一力降十會,他喊她師姐,她就喊他師弟。

    一盞茶不到的時間,張保和邊楚兩人就從針鋒相對變得親切無間,兩人去見裴少賢,裴少賢心中不住猜測。

    三人去了崔敏的院子,侍女攙扶著崔敏出來,崔敏肚子大了,身體顯得很笨重。

    邊楚上前扶了崔敏一把,崔敏客氣地道謝。

    邊楚一直以為裴寄酒的命格被算出來的時候肯定是個看起來不祥的日子,但沒想到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崔姬也來了,人一多,大家看起來很熱鬧。

    邊楚喝了幾口酒,誰知張保說了幾句話之后就讓邊楚來講,“……我?guī)熃愀鼮榫�,不如讓我�(guī)熃銇聿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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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少賢、崔姬還有崔敏都望向她,神情都帶著點探究。

    邊楚往前踏一步,張保遞了梯子,她自然就要走。

    “我對卜算實在是不精通,只是令千金與我有緣,她是我命中的徒弟�!边叧砩线帶著酒氣,兩頰微紅,像是有點不勝酒力,于是讓這話聽著就格外不靠譜,“當了我徒弟,一生自然是無憂無慮�!�

    裴少賢疑惑道:“敢問道友尊姓大名?”

    邊楚報上大名,裴少賢安靜了一會,這個名字沒聽過,看樣子是從來沒有在哪個比賽上展露過頭角。

    崔敏面露苦色,“邊楚道友,拜師一事恐怕不能輕易作數(shù)吧。”

    裴少賢和崔敏以為這位邊楚會好好糾纏一番,沒想到邊楚立刻點頭。

    “那的確,拜師一事可不能大意�!�

    邊楚和張保住在了渾沌門,主人不趕客,客人不說走,反正渾沌門家大業(yè)大,養(yǎng)兩個閑人也是養(yǎng)得起的。

    邊楚隔著三五日就請渾沌門的人幫她打酒,張保日日來找她,讓邊楚煩得很。張保不是來談下周易五經(jīng),就是來請她對弈,哪一樣邊楚都不擅長,于是就讓人上酒。

    張保不飲酒,邊楚一飲酒,就要勸張保喝,張保就告辭。

    一日一日順暢地渡過去,裴寄酒出生那日天氣不好,下了小雨,邊楚早早就等在門外,崔敏撕心裂肺的喊聲傳出來。

    直到凌晨,那孩子才落了地,發(fā)出了第一聲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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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和站在門外,她的黑色裙擺被雨水打濕,雨水也打濕葉片,濕漉漉的天氣,萬籟俱靜,嬰兒的哭聲格外明顯。

    邊楚并未進去看,獨自出去,去找張保,張保獨自一人正在下棋,手持黑子和白子。邊楚看不懂棋局,只是她經(jīng)過的時間太久了,看得懂事物的氣勢,那棋局氣勢僵持,有種不死不休的慘烈感。

    邊楚坐在了張保對面。

    兩人住在渾沌門已經(jīng)一段時間,住在湖邊的兩間小院子里,渾沌門的人很客氣,很是禮貌地招待他們。

    邊楚伸手拿了一粒白子,隨手放下去。

    張保仔細看去,邊楚走了死路。

    邊楚道:“你要成神?”

    張保將棋子一個個放進罐子里,“修道者誰不愿意成神?”

    意思很明確。

    邊楚說出下一句話,“魔族成神的確很難�!�

    張保的手指只是停了一瞬,下一瞬間立刻又開始收拾棋子。

    邊楚站起身,“五十年后你來見我,我告訴你如何成神�!�

    張保嘲諷的笑,“師姐未免太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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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的手指抵住張保,在那一須臾間她成神的記憶出現(xiàn)在張保腦海中,張保睜大了眼睛,手上的棋子摔落在棋盤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張保還想再問什么,邊楚連連擺手,“你不要問,我不會說的。我們既然約定五十年,五十年后我會告訴你�!�

    裴少賢給自己的千金取名叫做裴寄酒,那小孩生來就漂亮,又特別喜歡笑,渾沌門人人都喜歡她。

    還未滿月,張保就告辭走了。

    她長到四歲的時候,邊楚才第一次去見了她。

    那小孩子一邊抓著一個小發(fā)髻,穿著淺粉色的衣服,看到邊楚就忙忙躲到母親身后去。

    邊楚住在渾沌門四年多了,終日什么都不理,只是喝酒。

    裴少賢和崔敏都不太想要這個人當裴寄酒的師父。

    既然掌門和掌門夫人是這個態(tài)度,那么底下的人對邊楚的態(tài)度也越來越差,酒也是隔三差五打些劣酒。

    邊楚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今日才專門來看裴寄酒。

    幼童的眼睛看著邊楚,那眼睛亮晶晶的,天真又漂亮。

    崔敏擔心邊楚又說到什么拜師的事情,誰知道邊楚什么都沒有講,連一句關(guān)心話都沒有,直接和她辭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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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敏松了一口氣。

    幼童抓著母親的衣服,好奇地望著邊楚。

    邊楚對著她一笑,那幼童眼睛睜得更大了,不太理解這個奇怪的大人為何笑。

    渾沌門屬于陳郡,邊楚離開渾沌門,但是并沒有離開陳郡,她找了一處深山,雖然如此,渾沌門卻仍舊是在她魔力所能到的地方。

    邊楚找了個石洞住進去,封了洞,一覺睡了十二年,睡醒的時候身上都是野草,那草從她身下的地長出來,纏滿她的全身,也許是受她魔氣所染,那草均為黑色,黑色的葉片,黑色的花朵,連根莖都是黑色。

    邊楚將那黑色的花草全部吃掉,免得魔氣蔓延,這才解除了封印,出了洞口,直往渾沌門而去。

    邊楚將自己的斷刀插在渾沌門,只有渾沌門有異動,她就能感覺到。

    現(xiàn)在斷刀動了,大概是到了渾沌門滅門的時間點了。

    渾沌門外。

    大批妖怪圍住了渾沌門,渾沌門作為人族的門派,在妖族的地方張揚舞爪,早就讓這群妖怪不滿了。

    裴寄酒站在父母親身后,手中拿著一把大刀,隨時準備搏命。

    這群妖怪來者不善,他們的求救信都被攔截住了。

    那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叫做邢昇的妖怪,裴少賢都打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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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昇打破了僵持的局面,“裴掌門,我們只要渾沌的骨頭�!�

    裴少賢冷笑,“你們休想�!�

    “這個時候大概會說敬酒不吃吃罰酒�!蓖蝗挥腥溯p輕在裴寄酒耳邊說話,裴寄酒立刻就要揮刀,那手就被人按住了,按住她的手極冷極白,手指細長柔軟,是個女人的手。

    裴寄酒轉(zhuǎn)頭,就看到站在她肩膀后面的女人的臉。

    頭發(fā)烏黑,越發(fā)顯得肌膚勝雪,看起來弱不禁風,五官縹緲,身穿黑色衣酒”

    邢昇剛說出這兩個字,一個女人從渾沌門人中飄然而至,手持斷刀,那斷刀抵住了他的喉嚨。

    “你是何人?”邢昇從牙縫中擠出這四個字。

    女人笑瞇瞇道:“我叫邊楚,趕緊滾吧,不然我真的會殺人�!�

    說完這一句,邊楚不再管邢昇怎么樣,收了刀,轉(zhuǎn)身往裴寄酒的方向走去,邢昇舉起了□□,那□□直沖邊楚而來。

    那□□帶著血腥之意,尖頭像是淬了血,陰寒至極,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邢昇的殺意。

    邊楚連頭都沒有回,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

    在快要碰到敵人的時候,握著□□的人停止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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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眉心被一枚珍珠貫穿,身體軟軟倒了下去。

    一切都在須臾之間發(fā)生,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邢昇就死了。

    裴少賢面色凝重,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何總是這樣憑空出現(xiàn)。

    而邊楚已經(jīng)走到了裴寄酒面前,她似乎帶著好奇,“裴寄酒?”

    裴寄酒微微頷首,禮貌道:“我是裴寄酒。你是何人?”

    邊楚道:“故人�!�

    邊楚伸出手,抓住了裴寄酒的手,握了一下。

    “久別重逢,還是要握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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