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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裴寄酒就看到面前的女人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說不上苦澀,也說不上快活。

    裴寄酒的手被她放開,手上似乎還殘留著女人肌膚的味道。

    師父4

    我的小師妹應(yīng)該認為我很厲害。

    邊楚一來,局勢立刻就轉(zhuǎn)變了。

    邊楚只有一把看起來普通又熟悉的刀,還是斷掉的,但這把刀擋住了所有的攻擊。

    裴寄酒遙遙望著那把斷刀,這把斷刀看起來特別熟悉。

    裴寄酒看向自己手中的刀。

    她的母親專門請人幫她鍛造的,頗費了一番功夫。

    也許只是看起來一樣?

    裴寄酒不確定了。

    畢竟那個女人拿刀的樣子和她截然不同。

    她將刀當(dāng)成劍用。

    站在渾沌門人最前面,笑瞇瞇問:“誰先來?”

    面前全部都是她一刀斃命的人。

    裴寄酒直接將刀收了起來,她確定這場打斗不需要其他任何人。

    等妖族一走,裴少賢對著邊楚的態(tài)度變了,以前總是帶著猜疑,還帶著點輕視,而現(xiàn)在是全然的恭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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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只是拿出酒葫蘆,請渾沌門的人去幫她打酒。

    這個女人愛喝酒,裴寄酒站在母親身后,她知道這個女人叫做邊楚,在她出生之前說是要收她當(dāng)徒弟,現(xiàn)在又突然出現(xiàn),難不成是真的想收她當(dāng)徒弟?

    裴少賢請邊楚進了渾沌門,請她上座,邊楚不客氣坐上去。

    渾沌門死里逃生,邊楚來得太巧,裴少賢現(xiàn)在才有功夫細想,想要稍微打探一下邊楚的想法,剛要開口,邊楚就接過渾沌門的弟子遞過來的酒葫蘆,喝了一大口,站了起來,看向裴寄酒。

    裴寄酒也望著她。

    不笑,有點冷淡,長得好看。

    一模一樣的一張臉。

    邊楚往前走了兩步,裴寄酒已經(jīng)不會躲在母親身后,偷偷打量來人。

    她真的長大了。

    邊楚看向她的刀,刀上無魂,就是一把鑄造精良的大刀而已。邊楚移開了視線,她原本是打算收裴寄酒當(dāng)做徒弟,裴寄酒做她徒弟應(yīng)該不錯,不過現(xiàn)在看來,她什么都不做,裴寄酒過得也不錯。

    邊楚往外走。

    “邊道友,您這是……”裴少賢站起來。

    邊楚一言不發(fā),衣袖帶風(fēng),毫不猶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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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邊楚停下了腳步抽出了自己的刀,裴少賢和崔敏立刻拔刀,但是裴寄酒沒有動。

    邊楚連頭也沒有回,就將刀甩了出來,力道極輕,裴寄酒伸手想去接,誰知那刀轉(zhuǎn)了個彎重新回到了邊楚手中。

    只是,邊楚回過頭,“裴寄酒,你要不要當(dāng)我的徒弟?”

    裴少賢和崔敏一時愣住,裴少賢很快反應(yīng)過來,裴寄酒以后是要去昆侖求道的,雖然邊楚修為深不可測,但是作為昆侖的弟子比什么都強。

    裴少賢拒絕的話都在喉嚨,誰知裴寄酒馬上就答應(yīng)了。

    “好啊�!�

    裴寄酒道:“不過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很厲害?”

    邊楚表情變得很復(fù)雜,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顯得十分得笨拙,像是要努力想才能回答,半晌才搖頭。

    “我的小師妹應(yīng)該認為我很厲害�!�

    裴寄酒眼里露出一點疑惑。

    邊楚笑起來,又道:“厲不厲害無所謂,你當(dāng)我徒弟絕對不吃虧。”

    崔敏客氣道:“道友,拜師一事恐怕不能這么輕易下結(jié)論吧�!泵骼锇道锎廾舳际遣辉敢�,這個女人來路不明,就算顯露出了一點本事,但是與其他大門大派相比,也稍遜了一點。

    不過她女兒的性格她知道,多少有點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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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是對這個人來了一點興趣,崔敏有些頭痛。

    裴寄酒道:“我想當(dāng)她徒弟�!�

    邊楚笑起來,示意裴寄酒走到她旁邊來,裴少賢和崔敏面露苦色,畢竟別人剛剛救過你渾沌門,現(xiàn)在嚴厲拒絕的話多少有點說不出口。

    裴寄酒走到邊楚旁邊,邊楚抓著裴寄酒的胳膊,然后往前一躍,帶著裴寄酒就往前飛去。

    裴少賢和崔敏聽到邊楚的聲音遠遠傳來:

    “五十年見。”

    話音還未完全消失,但是兩人的身影已經(jīng)完全消失在空中了。

    裴寄酒不知道邊楚要帶她去哪里,整件事都露出一點荒唐出來,裴寄酒并非一直困在渾沌門,她出過遠門,去過昆侖,但是很少就這樣獨自一人,身邊沒人陪伴,只有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

    那女人連目的地都不說,她不知道飛了多久,等到她們落地的時候,邊楚松開手,示意裴寄酒跟在她身后。

    邊楚不說話,裴寄酒也沉默。

    邊楚在前面走,裴寄酒在后面跟著。

    天色晚了,月色灑在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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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喝了一大口酒,裴寄酒聞到酒的味道,那是陳郡最為有名的杏花酒,清甜,酒味不重。

    裴寄酒忽然開口,“我能不能喝一口你的酒?”

    邊楚停下了腳步,裴寄酒也跟著停下。

    邊楚轉(zhuǎn)身,裴寄酒打量她的臉,她拿著酒葫蘆,嘴唇上還沾著一點酒漬,站姿多少顯得有點不嚴肅,但是卻自然帶著一種瀟灑無懼的味道。

    她沒有看自己,而是垂著眼眸,像是在想什么心事,忽然抬起眼眸,看向了她。

    裴寄酒沒有閃躲,仍舊好奇地望著她。

    現(xiàn)在裴寄酒有一張從來沒有遭受過苦難的臉,邊楚終于輕輕笑出來了。

    這樣很好,這樣真好啊。

    不過這樣毫無防備可不好。

    邊楚看著這樣的裴寄酒,道:“我們?nèi)フ夷愕膸熋谩!?br />
    裴寄酒心里立刻生出一點不愉快,但是面孔依然天真。

    師父5

    以前她們實在是有夠拼命,不拼命就要死。

    邊楚帶著裴寄酒繼續(xù)往前走,她已經(jīng)很熟悉這段路,從渾沌門走到孤鶩派,孤鶩派已經(jīng)令遷別址,因為孤鶩派的山被她砍穿,陸微云已經(jīng)回到了昆侖,然后再到四方城,最后到凈慈寺,從凈慈寺穿過渭水,這段路她反反復(fù)復(fù)走過很多次。

    她時間太多了。

    唯一不同的是,現(xiàn)在多了一個裴寄酒。

    邊楚沒有將自己的酒葫蘆遞給裴寄酒,“小小年紀,喝什么酒。”毫不猶豫拒絕了裴寄酒。

    裴寄酒好像也只是隨便問問,既然邊楚說不行,那就不行。

    她們先去的安寧鎮(zhèn),一進鎮(zhèn)上,仍舊是熱鬧場景。賣花賣布賣菜賣各色雜貨應(yīng)有盡有,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邊楚最開始就是在這里殺人,不過這一次,邊楚不打算動手。

    裴寄酒的刀要比她以前的劍快。

    她們很快就拿到了生死尺。

    裴寄酒研究生死尺,邊楚任憑她研究。

    那個女鬼叫做藕姑,邊楚打聽過安寧鎮(zhèn)的消息,既然時間多,自然得找點事情打發(fā)。藕姑有一段凄慘的故事,女鬼的往事總是很凄慘,不過裴寄酒看起來不太關(guān)心發(fā)生了什么,邊楚也就不說。

    兩人離開了安寧鎮(zhèn),很快就走到了那座善悟所在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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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猶豫了片刻還是帶著裴寄酒上了山,山上的小廟仍是破舊,一個小和尚挑著水往上走,趕上了她們。

    那小和尚面容俊秀,看到她們既不好奇,也不冷漠,一臉尋常,好像她們在這里并不奇怪。

    邊楚心中默念小和尚的名字,明凈。

    三人一同進了廟,那銀杏葉子正是長得好的時候,陽光從葉片縫隙中落下來,將院子遮得光斑點點。

    老和尚倒是沒有求神念佛,而是坐在院子里曬太陽。

    不知為何,邊楚居然還有閑心想著這樣曬會不會曬傷頭皮,畢竟和尚都沒有頭發(fā),至少戴頂帽子。

    邊楚并未上前,仍舊是站在那廊檐下,裴寄酒跟在她的身后。

    風(fēng)吹動銀杏葉子,邊楚貪看,一時之間寺廟里極其寂靜。

    只有廚房里傳來的響聲,大概是明凈將挑來的水倒進水缸里。

    邊楚此時想要這老和尚替裴寄酒算上一卦,人的命運是否僅憑一個卦象就可以更改。邊楚以為自己會恨老和尚,畢竟那烈火灼燒也是拜老和尚所賜,只是現(xiàn)在見到他,反倒覺得無所謂。一切都未發(fā)生,人人都算得上無辜。

    老和尚抬起頭,望向兩位客人。

    老和尚微微一笑,“不知兩位貴客因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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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道:“善悟大師,我想請你替我的徒弟算上一卦。”

    看樣子女子是認識他,不過善悟并不認得此人,只是這位女子氣息詭異,不像尋常修真者,身后跟著的女子年紀頗輕,看氣息倒像是渾沌門的人。

    善悟已經(jīng)過了會為什么事情驚訝的年紀,世間之事,本來就沒有什么新意,女子說要他替人卜卦,他許久不卜卦,就當(dāng)做沒聽到一樣,繼續(xù)陶然自得地曬太陽。

    邊楚從自己的儲物袋拿出了一株八級草木丹藥,撿了片銀杏葉子包著,隨手放在了善悟面前,“善悟大師,卜卦一事相當(dāng)辛苦,還望善悟大師多多費心�!�

    善悟長嘆一口氣,“施主,你這是為何�!�

    終究還是答應(yīng)了。

    善悟給裴寄酒算了一個相當(dāng)好的卦,邊楚漫不經(jīng)心聽著,不知為何善悟說話的語調(diào)有種講經(jīng)的味道,特別容易令人犯困。

    裴寄酒倒是聽得認真,只是這種認真浮在表面,好像聽得不是自己的卦象一樣。

    邊楚曾經(jīng)在母親未死之前去求過簽,簽上寫竹籃打水水中撈月,是個下下簽,簽文邊楚記得很牢。

    而現(xiàn)在,裴寄酒的卦太好,邊楚反倒不太關(guān)心了。

    邊楚想要拿起酒葫蘆喝一口,身邊的裴寄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輕輕地咳嗽了一下。佛門之中,怎能飲酒。

    不過,善悟可不在乎這些,但是既然裴寄酒都提醒了,邊楚也就放下了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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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聽眾如何,善悟反正往下講,畢竟香油錢那顆八級草木丹都提前支付了。

    好不容易等善悟講完,邊楚就帶著裴寄酒去找那棟山神像,山神雕塑仍舊矗立在山巔,有種壯闊的氣勢。

    山神雕塑一動,殺意并顯。

    裴寄酒提刀就上,那山神像如同活過來一樣攻擊裴寄酒,雕像一動,地震山搖。邊楚站在遠處看,看到那雕像快要得手的時候,就迅速砍上一刀,將那要殺招消弭于無形,裴寄酒又可以繼續(xù)練刀。

    邊楚砍了九十八招,裴寄酒才將這巨大的活著的雕像殺死。

    裴寄酒收了刀,忍不住問道:“你殺它要幾招?”

    邊楚道:“一招�!�

    邊楚說得干脆直接,裴寄酒好勝心極強,聞言定定看著邊楚。

    邊楚喝了一口酒,“師父當(dāng)然要比較厲害�!�

    不過裴寄酒倒是一聲師父都沒有喊過,邊楚也沒有強求。

    殺掉了山神像,拿到了禳災(zāi)祭。

    輕輕松松,毫不費力,而以前她們實在是有夠拼命,不拼命就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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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尺和禳災(zāi)祭兩樣?xùn)|西邊楚都沒有拿,而是全部給了裴寄酒。

    邊楚和裴寄酒就在這小廟里住下來,當(dāng)然不忘再添了點香火錢。明凈挑水吃飯,過的像是一個凡人。

    邊楚懶散,卻教裴寄酒不懶散,裴寄酒早起練刀,晚上練步法。

    這世的裴寄酒也不會躲懶,很勤奮也很努力,她的刀和步法要比上輩子好得太多,基礎(chǔ)功扎實,一看就是被人好好教導(dǎo)過了的。

    邊楚看她練劍,練得大概是渾沌門的刀法,刀法大開大合,有種大無畏的氣勢。

    邊楚常常會睡著,也許是那銀杏葉片在陽光下閃爍,特別容易讓人想要睡覺。

    不過裴寄酒則不然,不管是刮風(fēng)下雨還是下雪霜降,總是日夜不輟。

    偶爾邊楚會在瞌睡中醒來,睜開眼睛,裴寄酒在她不遠處練刀,那刀并不鋒利,但是卻也只能算是一件普通的武器,畢竟沒有用人的魂魄來鍛刀。

    邊楚有一次下山的時候看到了桃花枝,桃花枝跟在明凈身后,兩人不知道在說什么,看到邊楚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邊楚第一次見到桃花枝。

    桃花枝一臉防備地望著她。

    山上開滿了野花,邊楚卻沒有摘的意圖,畢竟摘了也沒有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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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在廟里懶散地混了一年,什么都沒有教給裴寄酒,裴寄酒也沒有開口問,仿佛師徒就是如此。

    邊楚從來沒有讓裴寄酒喊她師父,只是和善悟閑聊的時候會用“我家徒弟”四個字來代替。

    邊楚葫蘆里的酒是裴寄酒定期去打,裴寄酒打酒會換著花樣,有時候是烈酒,有時候卻甜得像是糖水。

    但裴寄酒打什么酒,邊楚就喝什么酒,完全不挑剔。

    裴寄酒以為邊楚要在這小廟天長地久地過下去,這廟宇極安靜,比渾沌門要安靜千百倍。

    她已經(jīng)將渾沌門的刀法練得滾瓜爛熟,而邊楚安靜的像是那泥塑的雕像。

    有時候,裴寄酒覺得她就像邊楚隨手撿來的玩具。

    甚至還會撿另外一個玩具,比如另一個徒弟。

    但看樣子,邊楚懶散得似乎忘記了這碼事。

    有一次練刀結(jié)束,裴寄酒提起這件事。

    邊楚皺起眉頭,“另一個徒弟?”

    裴寄酒道:“師父,你不是說要去找我的師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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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的表情變得復(fù)雜了一點,“算了,不找了�!�

    做事懶散,說話隨意,態(tài)度輕浮。

    裴寄酒覺得這個要當(dāng)她師父的人全身盡是缺點,但是不知怎么的,也許是她沒有見過這樣的人,還覺得很有趣。

    畢竟邊楚很厲害。

    厲害的人有特權(quán)。

    不知道邊楚怎么想,裴寄酒倒是愿意給邊楚這點特權(quán),邊楚不去找另一個徒弟當(dāng)然更好。

    裴寄酒借過邊楚的那把斷刀,邊楚也很隨意,刀說借就借。裴寄酒仔細比對過這把斷刀和她的刀的區(qū)別,唯一的區(qū)別是這把刀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像是被什么砍斷了一樣。從此之外,兩把刀一模一樣。

    裴寄酒建議道:“斷刀可以請鍛造師修補好�!�

    誰知邊楚懶洋洋笑了一下,“沒關(guān)系,斷刀也很好用。”

    裴寄酒不解,但是邊楚竟然這樣說了,她也不會多勸。

    正當(dāng)裴寄酒以為她們會在小廟待上很久,誰知邊楚翌日一早就說要走,說走就走,連辭別都沒有辭,邊楚帶著裴寄酒就離開了小廟。

    天還灰蒙蒙的,那油燈還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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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她們來到了四方城。

    邊楚像是熟門熟路一樣走了進去,然后熟門熟路一樣找了個客棧住下來。兩人住了兩間上房,住了將近五日,邊楚日日帶著裴寄酒去聽書喝茶看戲閑逛,將那四方城翻來覆去地逛,逛得邊楚極為疲憊。

    這一日,邊楚就沒有出門,裴寄酒獨自出門替邊楚去打酒。

    邊楚不挑剔喝什么酒,裴寄酒倒是想打些與眾不同的酒。

    酒館里,裴寄酒先嘗了嘗各式各樣的酒,才決定替邊楚打什么樣的酒。

    裴寄酒打酒的途中,有位客人掀著門簾進來,裴寄酒沒有理會,坐在椅子上等著伙計打好酒。

    邊楚的酒葫蘆看著小小一個,其實大有乾坤,至少可裝十斤酒。

    伙計將葫蘆裝滿,裴寄酒給了靈石,那靈石是邊楚給她的。裴寄酒拿了酒葫蘆就往外走,與那剛剛進來的客人擦肩而過。

    那客人身上帶著藥草的味道,像是隨身攜帶著什么名貴的丹藥。難道是煉藥師,裴寄酒心中暗忖,抬起頭來,卻是個拿著佛杖的男子。

    男子并不是和尚,手中卻拿著一個佛杖,看起來著實奇怪。

    那男子見裴寄酒看她,帶著點疑惑看著她,裴寄酒沒理會,直接走了出去。

    師父6

    仿佛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會觸動她。

    裴寄酒將葫蘆遞給邊楚,邊楚接過來就喝了一口,裴寄酒看著她喝酒,這次打的酒很烈很嗆鼻。

    裴寄酒以為邊楚至少會做出點不一樣的反應(yīng),但是邊楚只是一口接著一口,就好像那烈酒與那輕飄飄的杏花酒沒有什么差別。

    下次直接加水好了。

    忽然邊楚開口,問道:“出什么事呢,你看起來好像不開心?”

    裴寄酒不像邊楚一樣坐在椅子上,而是站著。她怎么會表現(xiàn)出來不開心,她母親要求她七情六欲不要上臉,她一貫學(xué)得很好。

    “師父,是你看錯了�!�

    沒想到第一聲師父是在這個時候聽到的。

    邊楚輕聲笑起來,邊楚一笑,裴寄酒就更加不愉快,但越不愉快,表情就越平靜。邊楚連酒都不喝,仔細打量裴寄酒的臉。

    雖然知道已經(jīng)不能算是同一個人,但是某一方面來看,她們兩個不開心的時候表情真的很像。

    邊楚道:“你喊我?guī)煾�?�?br />
    到底會不會理解重點,裴寄酒仗著年紀小喜歡裝傻,不過這人年紀這么大怎么還喜歡裝傻。

    “這是重點嗎?”

    邊楚表情變得很嚴肅,像是要說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那氣氛感染了裴寄酒,裴寄酒也不自覺一臉凝重。

    但是一說話,語調(diào)就很輕佻,“我關(guān)心什么,什么就是重點,這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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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有點后悔認真聽了,早知道她不靠譜,還以為要說點什么要緊的話出來,誰知道講這樣的話。

    裴寄酒懶得搭理她了,隨便說了句“是么”敷衍過去,就打算回自己房間。誰知邊楚叫住了她,“要不要去羅剎境歷練一番?”

    這句話說得隨便極了,就連邊楚讓裴寄酒去打酒的時候語氣都要比這句話都要來得認真。但是羅剎境啊,裴寄酒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羅剎境是一個上古神境,幾千年都沒有動靜,但是現(xiàn)在突然有了相關(guān)的傳聞,說是羅剎境的入口要出現(xiàn)了。

    里面藏著珍貴的修行法術(shù)和法寶,修真之人誰不想去看看。

    邊楚又喝了一口酒,嚴百藥的奪寶之旅,裴寄酒應(yīng)該會喜歡的。

    裴寄酒對上邊楚的視線,激動的心情平靜了一點,邊楚的表情冷淡至極,無意中對上她的視線,那冷淡都沒有消失。

    不過很快,邊楚冷淡的表情消失了,她笑了起來。

    “開心一點,不要沉著臉�!�

    像是在哄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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