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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22章

    風(fēng)聲呼嘯而至,

    她的臉掩在圍巾里,

    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一雙水杏眼生動漂亮。

    太像了,

    和莊敏清年輕時太像了,完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蔣潔恍了恍神。

    莊齊說:“不是,今天期末考試,

    最后一門了�!�

    蔣潔頓了下:“哦,祝你考試順利�!�

    “謝謝,那我先走了,要來不及了�!�

    “好,有空來家里玩兒�!�

    憑著剛吃透所有知識點的腦子,莊齊下筆如有神地寫完試卷,交上去時信心滿滿。

    剛走出教室,她關(guān)閉飛行模式,打開數(shù)據(jù)網(wǎng)絡(luò),進來了一條微信。

    百變少女豬剛鬣:「小乖,聽說沈棠因在住院,我們下午去看她吧?」

    一塊曲奇餅:「晚上可以嗎?我昨天只睡了三個小時,下午要補一覺。」

    百變少女豬剛鬣:「行啊,納言哥精神頭好足,折騰這么久�!�

    一塊曲奇餅:「你再胡說八道呢?我是在寢室復(fù)習(xí),在復(fù)習(xí)你聽見了嗎!」

    百變少女豬剛鬣:「不好意思,最近得了黃眼病。」

    怕進食后會困倦,莊齊什么也沒吃就去考試了,眼下餓得要命。

    她走到校外,吃了半籠熱騰騰的包子后,胃里舒服多了。

    莊齊仍回哥哥那里,洗完澡,換了條真絲吊帶裙,蒙上被子昏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久,傍晚唐納言下班回來,她還沒有醒。

    回北街這個決定,是他連蒙帶猜的,畢竟妹妹沒回消息,唐納言估計她在睡覺,也沒打電話吵醒她。

    他心里想要莊齊到這兒來,到這個只有他們的地方來,又覺得她如果回了大院,好像也無可厚非。

    因此,在看見玄關(guān)的地毯上,凌亂擺著她兩只分隔萬里的鞋時,唐納言慰足地笑了下。

    還好周覆下午打電話來,說夜里要約他一道喝茶,他沒有答應(yīng)。

    他脫下外套,走到臥室門口,打開一點門縫看了看,床上拱著一道人影。

    唐納言沒去叫她,關(guān)上門又出來了。

    這陣子她也累,從小當(dāng)慣了好學(xué)生,一到考試就免不了緊張,說話也是神色倦倦的,更不要提做其他事。

    他回了客廳,坐在沙發(fā)上看新聞。

    看那些飯桌上拿大的叔伯們,在電視里是如何的正襟危坐,低調(diào)謹(jǐn)慎。這比看什么演出都精彩。

    天色陰晦下來,窗外四季長綠的針葉叢,攏上一層青黑的輪廓。

    莊齊被手機震動吵醒,她迷糊地接起來:“喂——”

    “還沒醒嗎?”靜宜在那一頭催她,“快起來,我忙完就去找你了,抓點緊。”

    “知道了�!�

    莊齊掙扎著坐起來,隨手拿了條薄毯披上,走到客廳去醒瞌睡。

    她繞了個彎出來,一道端方的身影落在地上,唐納言半邊五官映在水晶燈光里,削弱了幾分深邃,顯出柔和的底色來。

    她穩(wěn)妥規(guī)矩慣了的大哥哥,連坐姿都像顏筋柳骨的書寫,一筆一劃的。

    莊齊走過去,輕柔地叫了他一聲。

    唐納言清淡地點頭,眼睛還盯著屏幕看:“過來坐�!�

    她哦了下,上前摟住他的脖子,坐在了他腿上。弄得唐納言措手不及,兩只手撒在外面,一下子不知道放哪兒。

    他怔忪了片刻。

    但他知道,這絕不是動了氣,而是太想這樣了。

    可莊齊不這么看,她見哥哥不說話,又撤了手,想還是先坐旁邊吧。

    還沒退下去,唐納言就收攏手臂抱穩(wěn)了她:“不要動了�!�

    莊齊求之不得,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親完還不肯松,仔仔細細地聞了起來,聞到他耳后時,忍不住舔了一下那顆小痣,晨星一樣淡淡的小痣。

    她輕輕呼著氣:“你今天這么早下班了?”

    明亮的大燈底下,唐納言輕顫著閉上了眼,他佯裝鎮(zhèn)定地答:“嗯,下午開了個會,沒什么事,我就先回來了�!�

    “怎么看電視還戴眼鏡�。俊鼻f齊吻著他的面頰,按住了銀色的鏡腿。

    唐納言的手逡巡在她后背上:“天晚了,看不大清楚,你摘了吧。”

    莊齊已經(jīng)拿下來,隨手扔在了一邊:“我考完了,你能多陪陪我嗎?”

    唐納言摩挲著她的白膩的脖頸,啞聲說:“好,我把你含化了帶去上班�!�

    她沉溺地吻著他,根本沒聽他胡說什么,只知道哥哥身上很好聞,嘴唇要留到最后嘗。

    莊齊這一星期忙考試,睡覺的功夫都要擠出來,好像很久沒親近過了,但也只不過才幾天呀。

    那前幾年都是怎么熬過來、忍過來的呢?

    唐納言一只手?jǐn)堊∷难�,另一只手強摁在沙發(fā)上,因為太過用力,手背上浮現(xiàn)分明的青筋。一低頭,不出意外的,看見了他最怕看見的物事。

    他閉了閉眼,根本不敢望向自己的欲望。

    直到莊齊問他:“那我放寒假了,還能在這兒住嗎?”

    唐納言睜開眼睛,轉(zhuǎn)過臉,忽然看住她,伸出拇指的指腹,去揉抹她紅潤的嘴唇,眼角都是溫柔笑意,他說:“當(dāng)然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下一秒,莊齊就張開嘴,突然含住了他。

    唐納言神色變了變,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來,他往回抽了抽,沒抽動,卻把禍水引了過來,莊齊湊近了他的唇,濕軟地吻了上去。

    她慢吮細咬著,像小時候吃一道最喜歡的點心,唯恐一口吃完了。

    弄得唐納言氣息紊亂,神志昏聵地來找她的舌頭,他摁牢了她的后頸,舌尖順利地抵進去,勾著她的打轉(zhuǎn),糾纏出扯不斷的銀絲。

    莊齊抱著他的肩膀,有些難耐地蹭動兩下:“哥,你可不可以......”

    “嗯?”唐納言輕巧地托住她,手掌下的皮膚細膩滑嫩,“可以什么?”

    她兩頰紅燙,一副身子綿軟得不成樣子,因為哥哥的觸碰目眩神迷。

    莊齊連掩飾都懶得了,往下輕巧地一握,從上到下滑動了一圈,又睜著清黑的烏珠子看他:“我們就......好不好?”

    唐納言頭頂發(fā)麻,吸了口涼氣,也已經(jīng)在崩潰邊緣,語氣很軟:“不好,你才多大?聽話�!�

    “我不小了。我已經(jīng)不小了�!鼻f齊氣得來咬他的下頜,甜膩的氣味涂滿他的臉。

    她下個月就二十周歲了,都到法定結(jié)婚年齡了呢。

    唐納言忍得比她還辛苦,他也不知道到底在固守些什么,只是迂腐地認(rèn)為這會傷身,會傷了她本就弱不禁風(fēng)的身體。

    他閉上眼,把臉埋進她黑壓壓的發(fā)絲里,用力嗅了又嗅,鼻尖盈滿甜橙花的香氣,像身處夏季綠意蔥蘢的花架下。

    唐納言含上她的耳尖,手指任由她牽引著動作,不過十幾秒的時間,淋淋漓漓的腥甜澆下來。

    他沒有停下,盡管莊齊虛脫地伏上他肩頭。

    唐納言仍用手捧著她的臉,密密麻麻地吻著,吻著他這個貪吃手指的妹妹。

    他試圖用很多的吻,來彌補他的不作為。

    不敢想象,那個地方是那樣熱,又窄又細,滑濘得像剛下過雨,一丁點阻力也沒有,如果真的是他進去,恐怕即刻就要受不了。

    只是這么想了想,唐納言就抖動了一下。

    莊齊平息過后,仍膩在他身上不肯起,唐納言也由她。

    她仍然很熱的呼吸噴灑在頸側(cè),“哥哥到什么才會不只是這樣呢?”

    唐納言不知道怎么回答,回應(yīng)她的,是一下一下溫柔的撫摸。

    莊齊替他想好了,她坐起來說:“就等我滿了二十歲,好不好?”

    他望著她柔潤的眼睛,心里縱橫著被欲望一鍬一鍬挖出的溝壑。

    唐納言眼看著它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深到足夠埋葬他所有的理智、冷靜和克制。

    他點頭,也沒完全答應(yīng)她,只說:“好,等小齊再大一點�!�

    莊齊歪在他身上說:“我想喝水�!�

    “等一下,我去給你倒杯熱的。”

    唐納言把她放到沙發(fā)上,自己去倒水。

    等他回來,莊齊就著他的手,一下全喝了。

    他捏著杯子笑:“你是要注意補水。”

    莊齊眉眼嬌媚地瞪他一眼,不作聲。

    唐納言又問:“晚上想吃點什......”

    沒說完她手機響了,是靜宜打來的。

    莊齊喂了一聲:“什么事呀,大小姐?”

    靜宜說:“我出門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我得趕緊梳洗穿衣,到樓下侯您的大駕�!�

    “不,就意味著我出門了�!�

    “你不貧兩句就會嘴癢?”

    “但你差不多也要下樓了�!�

    “知道了�!�

    莊齊放下手機,她說:“晚上我就不在家吃了,約了靜宜,晚一點還要去看棠因�!�

    “哦。”唐納言不動聲色地壓下眼簾,淡淡問了句:“棠因怎么了?”

    莊齊也不清楚,她說:“好像動了個小手術(shù),住院了。”

    唐納言走回島臺旁,“那是該去瞧瞧她,你們一起長大的�!�

    “嗯,我去洗個澡,換套衣服。”莊齊扔掉毯子走遠了。

    她再出來時,已經(jīng)換了條真絲長裙,穿件米白色的羊絨大衣,濃密的卷發(fā)散在腦后。

    莊齊從旁邊跑過去時,還笑著沖他揮揮手:“走啦。”

    走得太急,也沒發(fā)現(xiàn)她哥連站的地方都沒動換過。

    她在樓下等了好長一陣子,葉靜宜才慢騰騰地開進來。

    莊齊小跑著上去,一邊扣安全帶一邊問:“這叫一會兒就來啊?”

    葉靜宜嘆氣說:“別提了,我誤入了晚高峰時段,踩剎車踩得我小腿抽筋,明天走不了一點路了�!�

    “你也是土生.......忘了,您留了兩年洋回來�!鼻f齊本來想教育兩句,看她情有可原就算了。

    葉靜宜看了一眼后視鏡,她說:“就這么......和你哥在這里住上了啊?”

    莊齊點頭:“也只能住一陣子了,等唐伯伯回京過年,還是得回大院兒去�!�

    葉靜宜瞥了她一下:“喲喂,瞧你這一刻都分不開的樣子,我現(xiàn)在送你回去?”

    “不用�!鼻f齊指了指左邊的道,她說:“往那邊開,說了請你吃晚飯的。”

    她們?nèi)ス忸櫫艘患覄傉堑乃厥巢蛷d。

    一道藜麥椒麻豆腐,葉靜宜吃得津津有味,莊齊笑問道:“怎么,最近吃肉吃多了?”

    靜宜舉著筷子,“是啊,跟著老葉去了幾場飯局,飛禽走獸吃煩了都。本來有點笑話聽也好,但這幫老頭兒聊的都是什么,養(yǎng)生啊、保健啊,好不容易講點小八卦,結(jié)果就是參謀長家里的狗下了崽兒。”

    “噢�!鼻f齊喝了一口湯,平靜地扔了顆雷,“他們沒聊王不逾��?”

    但靜宜也沒炸,像已經(jīng)置之度外了,“你有沒有想過,他也許全程都在呢?”

    莊齊恍然大悟地哦了聲:“那他跟你說什么了沒有?”

    她伸出一根指頭:“就一句。”

    “說的那句是什么?”

    “當(dāng)你的嘴真夠累的�!�

    “......噗。”

    吃完飯她們就去301看病人,在路上買了一捧新鮮的百合,再加一個果籃。

    莊齊在電梯里還擔(dān)心:“不會等我們來,棠因都出院回家了吧?”

    到了病房,她們發(fā)現(xiàn)不止棠因在,人還很多呢。

    沈元良和夫人都出差了,派了家里阿姨來照顧她,但阿姨被擠到了走廊上,連個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魏晉豐忙前忙后的,一會兒喂水,一會兒擔(dān)心她不舒服,往后墊枕頭,沒多久又問吃不吃水果。

    葉靜宜看了一陣,她說:“棠因,你這個男朋友可以啊,小奴似的,照李蓮英的維度培養(yǎng)的吧?哪天你得空了開個班,大家伙兒坐第一排聽�!�

    因為是來看病人,莊齊整得還挺心情沉重,不茍言笑的�?偛荒苋思也×�,她還咧著嘴直樂吧?多不禮貌啊。

    但聽靜宜這么一問,她笑得臉頰都酸了,雷謙明也不停地抖肩膀。

    笑完了,他叫了一聲葉靜宜,“你出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靜宜抱臂看著他,“你就這么說,我看他們都挺想知道的,省得我還要傳達一遍�!�

    “那我就這么問了,我明天有場展覽,你來看嗎?”雷謙明兩只手插在褲兜里,有些緊張地說。

    靜宜想了想,她搖頭:“我就不看了吧,祝你作品大賣�!�

    “分手了你連朋友也不做了?”

    “我朋友多著呢,沒必要薅著前男友當(dāng)朋友,別不別扭!”

    雷謙明看著她,“當(dāng)年我到底做錯什么了?”

    百花叢中來去自如的雷老板,也會執(zhí)著于一段過去的感情。

    一屋子人的嘴同時抿緊了,看看地,又再看看天花板,全都是一副強忍著的死出,棠因的橙子到了嘴邊,都忘送進去了。

    他看見靜宜蹙了蹙眉尖,一副連懶得回憶的表情。

    然后她說:“忘了,也不想記得了。齊齊,我們走吧,不早了�!�

    說完她也沒等莊齊,自己走開了。

    莊齊朝棠因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我們先過去了�!�

    “沒事兒,謝謝你們來看我�!�

    莊齊一路追她到了車上,匆忙出來的人,看上去已恢復(fù)了正常。

    “一個人想什么呢?”莊齊關(guān)懷的語氣。

    她攤了一下手,“就是什么都不要想啊,想什么都是跟命較勁。”

    莊齊嘆氣:“唉,你都這樣,將來我們怎么辦?不活了�!�

    她說:“得樂且樂,不要過多地考慮將來,你試試�!�

    “我覺得如果你沒走,謙明不會變成這樣�!鼻f齊突然又說。

    “什么樣?”

    “和不知多少個裸模滾地毯,在他那間豪華的畫室里,還美其名曰是為藝術(shù)獻身�!�

    靜宜笑了下,“他變成這樣,是男人先天基因里的劣根性作祟,少往我身上扯�!�

    莊齊說:“那你是在生誰的氣�。俊�

    “生身不由己的氣,生我沒骨頭抗?fàn)幍臍�,生家世門第的氣�!�

    莊齊握了一下她的手,“別這么說,就葉伯伯那樣的,誰也抗?fàn)幉涣��!?br />
    “其實可以的,只是我沒這么做�!膘o宜的聲音軟弱下來,她說:“因為反叛老葉那條路,想想就要吃苦頭的呀,沒有男人值得我吃苦,初戀也不行�!�

    莊齊點頭:“嗯,你得當(dāng)一輩子大小姐,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

    在這個最講秩序的階層里,他們從來就沒有多少地位和選擇可言,大家只是被困在擁有權(quán)力的假象中,其實與身處精神刑場無異。

    剛才病房站著的那一群人,哪個不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但依然只能在設(shè)定好的人生軌道上前進,有絲毫的偏差,都會立馬被糾正過來。

    家里鋪好的看似榮光無限的道路,也只不過是一支華美的搖籃曲,好哄著他們繼續(xù)昏睡。

    等到他們長大了,又繼續(xù)用這首曲子哄自己的孩子,來保證權(quán)力一直在手中流轉(zhuǎn),固化成恒久的利益。

    所有出生在這里的人都這么過來,誰也逃不過。

    車窗打下來,干冷的夜風(fēng)涌進車廂內(nèi),吹動她們的頭發(fā)。

    靜宜用力吸了口氣,“去我那兒喝酒嗎?”

    “好�!鼻f齊有點擔(dān)心她,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

    沒心沒肺的人一崩潰,要比那些整日傷春悲秋的可怕多了,誰也不知道這些情緒被積壓了多久。

    莊齊給她哥發(fā)微信:「我今天不回去了,明天見�!�

    快到靜宜家時,她才收到唐納言的回復(fù),一個孤零零的“好”。

    她盯著看了一陣,半天了才收進包里。

    唐納言坐在書房里,盯著那行字看了一會兒,他關(guān)了電腦起身,走回客廳里。

    他把爐子上煲著的湯關(guān)了火,握著陶瓷柄,把食材一股腦地倒進垃圾桶。

    花膠、山參和紅棗混雜在一起,濃濃的白煙里,飄出藥材原本的苦香味來。

    他還是沒能掌握煲湯的要領(lǐng),只靠在辦公室琢磨那么一會兒,不頂用。

    唐納言摸過一包煙,倒扣在手心里,磕出一根夾上,偏頭點燃了,背靠著島臺抽了兩口。

    這時,門鈴響了,他夾著煙去開門,火星子濺落一地。

    面包店的服務(wù)生說:“唐先生您好,這是您訂的蛋糕�!�

    唐納言把煙遞到唇邊,咬上。

    他打開錢包,額外付了二百小費,說:“下樓的時候幫我扔掉,謝謝�!�

    第26章

    我就要說

    chapter

    26

    那天晚上,

    她們喝光了所有的酒,平等地痛罵一切事物。

    凌晨的時候,兩個人抱著酒瓶跳舞,

    跳累了,就這么跌在地毯上睡了。

    隔天清晨,

    日光透過落地窗,

    暖融融地曬在身上。

    莊齊醒得早,

    頭也疼,

    她給靜宜蓋好毯子,洗漱完就出了門。

    從她家出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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