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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林清無語翻白眼。

    祁連瑜也不在逗他了,這些天相處,兩人早就成了朋友,他真的很欣賞林清的能力和性子。

    “行吧,倒時(shí)候你跟著一起去,路上小心,怕是有人給你使絆子�!�

    “我知道,鋪?zhàn)永锏氖履銕臀铱粗c(diǎn),過年的時(shí)候放他們離開就是了�!�

    “行,我知道了,這邊我?guī)湍憧粗�,對了,你那副頭面知道現(xiàn)在在誰頭上嗎?”

    “這我哪里知道。”

    “在四皇子母妃頭上呢�!�

    林清挑眉,沒想到竟然送給了她。

    因?yàn)榱智逡核图Z草的軍隊(duì)一起去西北,秦小花和竹哥兒知道了紛紛過來勸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林清已經(jīng)決定的事,兩人根本就阻止不了,既然阻止不了,秦小花立馬說道:“那我也去�!�

    “還有我,我也去!”

    “不行,你兩走了誰給我看鋪?zhàn)友�,你兩留在這多掙些銀子,有事了就去找陸小少爺或者八皇子�!�

    秦小花擦了擦眼淚,“小嬤,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放心好了,還有秦釗,我們會一起回來的�!�

    林清也知道這一路肯定不好過,他就帶了衛(wèi)小河跟著他一起走了,秦小花竹哥兒送了林清出城,兩個(gè)人不停地擦眼淚。

    現(xiàn)在林清走了,他兩一定會照看好鋪?zhàn)拥摹?br />
    京城現(xiàn)在本來就是寒冬,越往西北那邊走就越冷,林清就坐在馬車上裹著大氅,懷里還抱著湯婆子,剛開始的半個(gè)月他還能用上炭火,后來因?yàn)樯鹱鲲埐缓脫炷静�,林清就把自己的炭火給貢獻(xiàn)了出來。

    一路上走過穿過沒有人煙的叢林草原,越走越荒涼,放眼望去天地枯黃一片,路上碰見過山匪,碰見過流民,有人上來想搶糧草,但都被押糧的士兵給打退了。

    林清一路走來頗受感觸,覆巢之下無完卵,離戰(zhàn)場越近,遇見的流民就越多,這大冬天的,路邊躺的都是被雪覆蓋的尸骨。

    林清不忍心再看,落下了馬車的棉布簾子。

    外面已經(jīng)在落雪了這會兒,林清拿了一張紙,每走一天他就會在上面劃上一道,要不然都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候。

    林清算了算日子,這過幾日就要過年了,今年過年的時(shí)候要在路上過了,也不知道秦釗那邊怎么樣了。

    路上的大部分時(shí)候分不清時(shí)辰,太陽鮮少露出來,不是刮風(fēng)就是在下雪,林清一路坐馬車除了睡覺就是睡覺,醒著的時(shí)候就坐在外面托著下巴看風(fēng)景,一路都在算著時(shí)間什么時(shí)候到。

    等到隊(duì)伍停下來了林清才覺得應(yīng)該是晌午頭了,他也不怎么餓,前方有人開始生火做飯了,就算是做飯大部分不是煮粥就是煮湯,然后配著干餅子。

    能吃上熱飯已經(jīng)不錯(cuò)了,日日啃那干餅子肉干,啃得林清胃口全無,衛(wèi)小河過去幫他端了一碗粥回來,林清捧著碗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押糧官過來巡查的時(shí)候和林清說了兩句,這押糧官知道這趟糧草一半多都是林清贈的,對他格外的尊敬。

    林清問了一句,“大人,是不是快到?”

    “快了,快了,這后面就要快馬加鞭往那趕了,在往前走就是定州府的地界了,夜里就不歇了,林老板你可能要吃些苦頭了�!�

    “沒事�!�

    這夜里不停趕路的話,林清更加休息不好,但能快點(diǎn)見到秦釗。

    沒兩日就進(jìn)了定州府的地界,路上流民更多了,到處斷壁殘?jiān)�,餓急眼的看見吃的拼命過來搶,好在押運(yùn)糧草的官兵不少,這才沒出什么大事。

    離得越近情況越糟糕,這時(shí)不時(shí)的侵?jǐn)_讓押糧官都頭疼不已,生怕糧草有個(gè)什么閃失,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林清坐在馬車上掰著手指頭算日子,還有個(gè)七八日就要到了。

    馬車突然停了一下,林清一個(gè)往前撲了一下差點(diǎn)把自己給摔出去,他忙扶好了馬車,“小河,是不是前面遇見什么事了?”

    “不知道,前面好像遇見有一伙人出現(xiàn)。”

    林清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運(yùn)糧的車隊(duì)時(shí)不時(shí)就要被騷擾一下,自從進(jìn)了這定州府的地界就沒有消停過,擾得林清白天黑夜都沒有休息好過。

    見不像是要動刀動槍的,衛(wèi)小河跑前面打探了一下又回來了,“郎君,是有人過來接糧草了。”

    “那就好,現(xiàn)在馬上就要到了。”

    林清也出來透透氣,雖然馬車?yán)锢�,但一直坐在馬車上人也受不了,林清站在馬車的前轅子那伸了個(gè)懶腰,總算是快到了。

    林清懶腰伸到一半就愣住了,他看見一個(gè)眼熟的人,好像是的。

    “秦釗?”

    “秦釗!”

    騎在馬上的一身甲胄的少年抬頭看了過來,眼神銳利如鷹,林清有那么一瞬間被野獸盯上的錯(cuò)覺,隨即冷意一閃而過,那雙眼睛露出一絲迷茫隨后亮了起來。

    秦釗騎著馬朝著這邊沖了過來,不由分說就攬著車轅上的人帶到了馬背上,林清驚呼一聲嚇了一跳,等落入一個(gè)冷硬的懷抱的時(shí)候之后他才沒了失重感。

    “秦釗,你大爺?shù)�!�?br />
    秦釗嘴角帶笑,“我大爺就是你�!�

    周圍紛紛側(cè)目看了過來,林清朝著身后人的胸口就是一拳,卻落在了一只溫暖干燥的大手里,“穿著盔甲呢。”

    林清有些氣結(jié),“放老子下來。”

    這么多人看著呢,成何體統(tǒng),秦釗這狗東西不要臉,他還要臉呢。

    林清掙扎地有些厲害,秦釗只好把人給放了下來,他也跳下了馬,“你怎么來了,這么遠(yuǎn)�!�

    盡管林清過得厚實(shí),但秦釗還是看出來林清瘦了不少。

    “我還沒問你呢,你好好的跑過來打什么仗,你是不是覺得你死了,老子會心疼你�!�

    “是�!�

    秦釗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林清竟然千里迢迢過來找他了,如果不是喜歡他那是什么?

    “林清,你喜歡我�!�

    “滾犢子,老子和你說正事呢�!�

    “嗯,你說。”

    林清盤問了一遍,他問啥秦釗就老老實(shí)實(shí)說啥,林清知道了,原來是自從太子親征之后就反撲了過去,但仗依舊打得艱難,糧草供應(yīng)不上就不說了,還時(shí)常短缺,這仗要怎么打呀。

    押送糧草的軍隊(duì)提前去報(bào)了信,這才得知太子一行人被圍困在了盧平縣,碰見了廝殺出來的秦釗一行人,就一起過來接應(yīng)了。

    林清皺眉,“怎么會被困在盧平縣了?”

    “城中出現(xiàn)了叛徒,提前把作戰(zhàn)計(jì)劃給泄露了出去,已經(jīng)被圍困有半個(gè)月了,糧草早幾日就斷了,有人想讓太子死。”

    林清明白了大概,前朝后方都不得安寧,這太子一死,皇位落在誰頭上就不好說了。

    “你怎么過來了?”

    林清沒好氣地瞪他,“給你送糧食�!�

    秦釗笑了一聲,“你捐的銀子�!�

    “嗯。”

    秦釗身上還帶著血污,臉頰上的血跡都沒有擦干凈,消瘦了一些顯得整個(gè)人更加銳利了幾分,比起來當(dāng)官,他仿佛更適合戰(zhàn)場。

    跟著秦釗一起沖出來的十來個(gè)人一直往這邊看,幾個(gè)人小聲嘀咕了起來,“那是誰呀,好像是個(gè)哥兒。”

    “不知道,都沒見過秦參將對誰這么溫柔過�!�

    “哈哈哈,那我?guī)湍銈兇蚵牬蚵犎ァ!?br />
    軍中人性子粗狂,按耐不住好奇心就騎馬也跑了過來,都被圍在城里這些個(gè)日子了,現(xiàn)在看見糧草那就是看見救星,心里也不急了,朝廷總算是把糧草給運(yùn)過來了。

    “秦參將,這是誰呀?”有人直接過來貼臉開大。

    “我沒過門的夫郎�!�

    林清瞪了秦釗一眼,“胡說八道什么呢�!�

    那人吹了一聲口哨,“秦參將,人家對你可是情比金堅(jiān),這千里迢迢地跑過來找你�!�

    秦釗嘴角帶笑嗯了一聲。

    林清則一頭的黑線,什么?什么情比金堅(jiān)!

    那人又朝前面伸著脖子望著看的人喊了一聲,“是秦參將的夫郎!”

    那群人嬉笑成一團(tuán),見到糧草大家心里的石頭都落了下來,也有心情說笑了,“原來是秦參將的夫郎啊�!�

    這下林清臉更黑了,好家伙,就這一會兒傳言都扭曲成這樣,從情比金堅(jiān)到未過門的夫郎,再到夫郎……

    林清氣得爬上了馬車,不在理這些人了。

    秦釗心情大好,過去不痛不癢訓(xùn)斥了兩句,“不許說了,他臉皮薄,一會兒惱了我可哄不住。”

    眾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沒想到這秦參將還是個(gè)懼內(nèi)的呀。

    押送糧草的軍官驚訝了一瞬,“原來林老板是秦參將的夫郎呀,我說他怎么親自過來了。”

    眾人紛紛起哄,“他一個(gè)哥兒怎么過來了,肯定是千里追夫啊�!�

    “佩服佩服,你們怕是不知,這次押運(yùn)的糧草可比報(bào)上去的多了一半,都是林老板買的,還跟著親自押了過來�!�

    眾人紛紛斂起了調(diào)笑的心思,“秦參將,沒想到你夫郎竟然對你這么好�!�

    秦釗沒有糾正這個(gè)稱呼,他只是警告了兩句不能在林清面前說那些不著調(diào)的話,就扭頭又騎著馬找林清去了。

    有了秦釗一行人的接頭,押運(yùn)糧草的隊(duì)伍走得快多了,秦釗一直跟在林清的馬車旁護(hù)著他,這定州府離中州府千里迢迢,林清又是個(gè)不喜歡坐馬車的,一路上肯定受了不少的苦。

    天快黑的時(shí)候隊(duì)伍停了一下,秦釗給林清端過來一碗熱湯,林清也沒搭理他,接過來吃就把碗給送了出去。

    秦釗卻不在意林清冷臉,他心情大好。

    吃了飯之后隊(duì)伍又一刻不停歇地往前走,林清氣鼓鼓地裹著大氅往馬車上一攤,聽著外面?zhèn)鱽淼鸟R蹄聲,他又一把撩起簾子沒好氣地說道:“秦釗,上來坐車�!�

    下一秒秦釗就坐在了林清的馬車,這馬車坐著可比在外面騎馬舒服多了,他就知道林清會讓他上來的。

    “林清,你喜歡我�!�

    林清裹著大氅整個(gè)人都快縮了進(jìn)去,“在說話滾出去吹風(fēng)去�!�

    林清好久沒好好休息了,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隊(duì)伍夜里被截停了兩次他都不知道,等到在睜眼的時(shí)候天都已經(jīng)亮了,撩開棉布簾子一看外面又開始下起了小雪花。

    這年早就在路上過完了,安平縣那邊一過了正月十五就會漸漸暖和了起來,這西北卻還是這么冷。

    隊(duì)伍還在日夜不停地往前走,五日之后就臨近盧平縣,隊(duì)伍就停了下來,現(xiàn)在要想辦法把怎么把糧草給運(yùn)進(jìn)去。

    秦釗決定里應(yīng)外合,已經(jīng)派了手下的人摸黑進(jìn)了城,糧草已經(jīng)押運(yùn)了過來,現(xiàn)在生機(jī)就在眼前,正是士氣大盛的時(shí)候,和里面的人商量好了決定明晚夜里四更天的時(shí)候突圍進(jìn)去。

    現(xiàn)在也不能點(diǎn)火了,就連飯也都是吃的冷飯,就是為了防止敵人發(fā)現(xiàn)蹤跡。

    馬車上的蠟燭也不在點(diǎn)了,里面漆黑一片,秦釗掀開簾子坐了進(jìn)去,“冷不冷?”

    “還行,商量好了?”

    “嗯。”

    黑暗中林清感覺有人握住了他的腳,林清掙扎了一下,隨后他的腳被人給裹在了手里,“別動,我給你暖暖�!�

    林清盡管穿著厚棉襪呢,但腳丫子還是冰涼冰涼,現(xiàn)在也不燒熱水了,林清的湯婆子也沒用了,林清舒服了也就不在掙扎了。

    第135章

    林清腳丫子往秦釗的手里一伸,

    裹著大氅舒舒服服睡了過去。

    進(jìn)城的探子已經(jīng)回來了,秦釗招了眾人商議著今晚攻城事,這一天都沒有啥事,秦釗就陪著林清一起窩在馬車上。

    林清懶懶散散地翻著手上的書,

    “晚上注意安全�!�

    “放心,

    死不了。”

    林清拿著手上的書都沒看幾頁,

    心里煩躁不已,

    “等這場戰(zhàn)打完了就跟我回去種地去。”

    “行,

    我娶你。”

    林清閉上了嘴,

    這狗崽子說著說著話題都能給他偏一邊去,

    林清懶得搭理他了。

    夜里除了留下來守糧食的人,

    其余人都悄摸朝著城墻的方向摸了過去,林清裹著大氅站在山頭向下眺望,下面漆黑一片連個(gè)樹影都看不見。

    沒一會兒就聽見了下面的兵器碰撞的聲音,墻頭也亮起了火光,黑夜中漸漸火光多了起來,林清不由得握緊了身上的大氅,秦釗,

    你最好沒事,

    要不然自己非揍死他不可!

    林清一直在高地站到了天亮,

    秦釗騎著馬過來接他,

    他的盔甲上都在滴血,林清聞見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沒事吧�!�

    “沒事,我們進(jìn)城,一會兒不要往外看�!�

    林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

    城中的士兵歡呼著過來接糧草進(jìn)城,

    林清也上了馬車,一路上都是揮散不去的血腥味,

    林清聞著有些反胃。

    好在進(jìn)城之后血腥味就輕了不少,林清被秦釗先給安頓在了一處無人的小院,他又出去忙活去了。

    盧平縣內(nèi)歡呼一片,等了這么久的糧草終于過來了,士兵們都高興地往下面搬著糧草,運(yùn)糧官把這次押送糧草的賬目給了太子。

    “怎么這么多?”

    這上面的賬目比之前報(bào)上來了多了足足一倍。

    “是林老板捐贈了一半的糧草過來。”

    “林老板,他是什么人?”

    “是秦參將未過門的夫郎�!�

    太子笑出了聲,“沒想到這秦釗真的訂親了。”

    這次糧草運(yùn)過來可以說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而且比他預(yù)料中還多了一倍出來,足夠支撐上一段時(shí)日了,秦釗和他這個(gè)未過門的夫郎倒是自己的福星。

    一同過來的還有八皇子的書信,太子看完了解了大概,現(xiàn)在糧草事宜換成了老八,這對他來說是個(gè)好消息。

    這次在盧平縣被圍困也不知道他那個(gè)四哥有沒有插手。

    現(xiàn)在盧平縣內(nèi)熱鬧成一片,剛好解圍這天是元宵節(jié),太子設(shè)了宴席款待眾人,林清也被邀請了過去,林清有些意外,他不喜歡這些應(yīng)酬,而且對方還是個(gè)太子,到時(shí)候又少不了磕呀跪呀的。

    林清這兩日子總算是休息好了,舒舒服服洗了個(gè)澡,也終于能吃上熱騰騰的飯食了。

    秦釗過來接林清的時(shí)候他剛收拾好,換了一身不太打眼的棕色棉袍,又裹上了斗篷,就算是這樣秦釗還是覺得林清過分的好看,“要不不去了吧�!�

    “可以嗎?”

    林清眼睛亮了一下,他是不想去的,但又怕人家怪罪。

    “沒事�!�

    林清二話不說又把披風(fēng)給結(jié)了下來,“行,那我不去了�!�

    林清剛好懶得去呢,他不喜歡應(yīng)酬,在說了一群軍中的人他跟著去干什么呀。

    秦釗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晚一些回來�!�

    今天過元宵節(jié)呢,林清在這呢,他也不想和軍中那些漢子混在一起,林清不樂意去剛好隨了他的愿。

    糧草到了之后,又剛解了圍,城內(nèi)的軍民難得高興地慶祝了起來,下午半晌的時(shí)候秦釗又托人送過來了一只雞和一塊肉,現(xiàn)在這些東西在城內(nèi)不好找,秦釗托人找了一些。

    軍中太子宴請手下的軍士,外面燃起了篝火,大家舉著碗慶祝渡過這次難關(guān)。

    太子也免不了勉勵(lì)一下手下的將士,他特意看了一眼秦釗身邊,人沒有過來,太子笑著問了一句,“秦釗,你那個(gè)心上人呢?”

    “回殿下,內(nèi)子他一路趕來還沒有休息過來�!�

    “你的心上人倒是不一般,本太子都想見見了�!�

    秦釗自然不肯,他都還沒有看夠呢,哪舍得帶林清出來。

    眾人打趣了起來,“這秦參將的心上人可是千里尋夫啊,讓我們這些孤家寡人都好不羨慕。”

    林清不知道現(xiàn)在他在人家口中,他成了那個(gè)情根深種至死不渝的人,林清要是聽見了非要吐血不可,你們都在說什么呀!

    秦釗聽著卻很受用,“到時(shí)候請各位喝喜酒。”

    屋里又是一陣起哄聲,鬧著讓秦釗把人帶出來看看。

    秦釗也沒理人家,在這隨便應(yīng)付了兩下就溜出來找林清去了,還沒進(jìn)院子呢就聞見院子里飄著的雞湯的香味。

    林清正守著一個(gè)小爐子烤火,“回來了,剛好吃飯�!�

    林清晚飯就弄了餃子煮了個(gè)雞湯,好久沒喝上熱騰騰的雞湯了,林清都有些饞了,這會兒外面正熱鬧著呢,能聽見不時(shí)傳來的炮仗聲。

    秦釗難得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寧靜,兩人坐在一起默默吃著晚飯。

    “盧平縣待不了太久,過幾日就要開拔離開了�!�

    林清夾菜的手頓了一下,“什么時(shí)候能回來。”

    “不知道,半年一年說不準(zhǔn)�!鼻蒯摰拖卵垌�,“或許不回去了……”

    “少胡說八道,秦釗你要是敢不回來,你信不信老子回去就立馬嫁人�!�

    “不許!”

    外面又起風(fēng)了吹得屋外的雪花潲到了屋里,林清起身把門給關(guān)上了,秦釗一把扯過人拉入自己懷里,“林清,你可憐可憐我好不好,我不想到死了都還是沒有抱過人�!�

    “林清,林清……”

    林清明明沒有喝酒卻還是在一聲聲呢喃中有些暈乎乎,見自己沒有被推開秦釗得寸進(jìn)尺地低下了頭。

    “秦釗不行!”

    老子是直男!

    秦釗卻沒有給林清拒絕的機(jī)會,他明明是在乎自己喜歡自己的,要不然為什么辛苦為自己籌謀,千里迢迢地跑過來,這不是喜歡是什么。

    秦釗手下用力把人給扯到了床上,他眼神里帶著一絲乞求,“林清,我真的怕再也回不去了。”

    林清收回了推拒的手偏過了頭,算了,就可憐他這一回吧。

    秦釗眼神的脆弱立馬消失,在林清看不見的地方揚(yáng)起了嘴角,他激動得手指微微顫抖,他賭對了……

    等林清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shí)候,他嘶得皺了下眉,他的腰!

    他一動纏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就收緊把自己又給拉了回來,林清又趴在了身下人的胸口上,林清老臉一紅,“松開,滾起來做飯。”

    秦釗卻不想起來,大冬天的軟香在懷這誰還想起來呀。

    秦釗攬著林清的腰在他頸間蹭了蹭,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慵懶,“林清,三三,三三�!�

    林清被他叫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伸腳就朝著他身上踹了過去,卻把自己疼得嘶了一聲,秦釗的手立馬落在他腰間揉了起來,“一會兒在起�!�

    林清舒服了就不在鬧騰了,想起昨天的事他就老臉一紅,他昨天怎么就稀里糊涂和這狗東西滾在了一起。

    什么回不去了,林清嚴(yán)重懷疑自己是不是上套了!

    但被窩里真的很暖和,他坐馬車坐了將近兩個(gè)月,大冬天的夜里都是裹著一個(gè)大氅入睡,秦釗這個(gè)狗崽子給他暖被窩確實(shí)挺舒服的。

    林清被伺候舒服了,微微瞇上眼睛也不計(jì)較那么多了,睡了就睡了,扭捏什么,除了有些累,還有些舒服,就是這狗崽子太能折騰,一直折騰到雞叫才放過了他。

    林清甚至有種錯(cuò)覺,就是把一塊肉突然扔到了餓了十來年的野獸面前,野獸剛開始激動的不知道怎么下嘴,然后叼著嘴里先給舔了一遍。

    林清覺得他就是那塊肉,自己身上沒有一塊好皮現(xiàn)在,叫他狗崽子一點(diǎn)都不冤枉他!

    林清甩了甩腦袋,他在胡思亂想什么啊!

    秦釗摟著林清不想起來,要不是怕林清餓著他才不起來呢。

    林清懶洋洋地趴在被窩里,“先給燒水,我要洗澡�!�

    “等過兩日在洗,現(xiàn)在天冷在得了風(fēng)寒。”

    “不行,都是你的口水,臟死了�!�

    秦釗心情大好,倒不是他不想給林清燒水,他就是覺得林清洗了澡,他的氣息就淡了,秦釗穿好衣裳蹲下來握住了林清的手,低頭就親了上去,“你敢嫌棄你男人�!�

    林清沒好氣地把手給伸了回來,又在秦釗的身上擦了擦,“臟死了,臟死了,快點(diǎn)去燒水。”

    秦釗這才去燒洗澡水去了,林清攤在床上吐槽,這狗崽子心眼小的跟針眼似的,他都不記得自己什么時(shí)候嫌棄他咬自己的手了,昨天拉著自己的手一頓親,真的跟個(gè)狗似的!

    別說自己的手,又啃又咬的,伸出去的胳膊上都紅痕連成一片了!

    林清洗了澡總算是身上清爽了起來,又指揮著秦釗去做飯,秦釗哪有不干的,把這祖宗給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下午的時(shí)候秦釗就春風(fēng)滿面去了軍營,林清則揉著腰在圖上畫著什么東西。

    秦釗天黑之前就回來了,林清還在紙上畫著什么東西,“明日幫我找?guī)讉(gè)木工還有鐵匠�!�

    “什么東西�!�

    “做出來你就知道了,現(xiàn)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成�!�

    秦釗抱著林清親昵,頭發(fā)蹭得林清的脖子癢癢的,林清嫌棄得給推開了,“做飯去,我想吃面。”

    “知道了�!�

    秦釗好脾氣地?cái)]起袖子做飯去了,這大冬天的也沒有什么菜,昨天燉煮的雞湯的還剩下一些,他搟了面條給下了進(jìn)去,在撒一把小蔥花就給端了出來。

    這大冬天的就算是炒菜端上來沒多久也涼了,林清就喜歡吃點(diǎn)帶湯的飯,還能暖暖身子。

    秦釗端著飯過來的時(shí)候,林清還在紙上勾勾畫畫,屋里有些昏暗,一盞油燈就照亮了小小的一片地方,被柔光籠罩下的人也溫和了幾分。

    秦釗有些看呆了,昨日一夜過后林清好像不太一樣了,更加好看了,盡管穿著一身灰撲撲的棉襖,但也掩蓋不住他漂亮得像一顆珍珠。

    這話秦釗也就敢自己想想,要是被林清知道說他漂亮什么的,肯定一腳就揣上來了。

    秦釗把飯給放在了桌子上,“吃飯了�!�

    “嗯�!�

    秦釗見腳邊的火盆都快滅了,這人也不知道在這坐了多久了,他又去廚房把鍋底的炭火給掏了出來,見這人不為所動他又叫了一遍,“吃飯了�!�

    “知道了,知道了�!�

    林清正畫到關(guān)鍵的時(shí)候,頭都沒有抬。

    秦釗下手把他的毛筆給揪一邊去了,碰見林清的手涼的沒有一點(diǎn)熱氣,他皺了皺眉,“手怎么這么冷。”

    林清哎哎哎了兩聲,“你干嘛�!�

    “吃飯,一會兒飯都涼了�!�

    林清這才起身準(zhǔn)備去洗個(gè)手,剛站起來他就哎呦一聲扶住了腰,要了老命了,昨天被這狗崽子折騰了一夜,今天下午又坐了一下午,他整個(gè)人都跟個(gè)僵硬的木頭人似的。

    秦釗忙扶住了他,“你要什么東西?我給你拿�!�

    “洗手。”

    秦釗又忙出去給這位祖宗端熱水去了,還心疼他彎腰腰疼,特意端著讓他洗了洗。

    林清坐這一下午神經(jīng)高度集中到?jīng)]覺得冷,這會兒一放下手上的活覺得自己凍得手腳都是僵的。

    秦釗端著碗遞了過去,“趕緊吃飯暖暖身子,是不是難受,我喂你吧。”

    林清無語,這狗崽子真是得寸進(jìn)尺,林清接接了過來,“不用�!�

    秦釗笑了笑,脾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帶刺。

    兩人坐在桌子旁吃著雞湯面條,林清也餓了端著碗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小河呢,怎么沒看見他,叫他吃飯了嗎?”

    “嗯,小河在灶屋那吃呢,那有炭火,暖和�!�

    林清哦了一聲。

    林清一連吃了兩碗面,雞湯也給喝了個(gè)干凈,他打了飽嗝,舒服了,身上也暖和一些了。

    吃了飯他碗一丟又把自己的圖紙給拿了過來,秦釗自覺洗碗去了,回來之后就從后面抱住了心心念念的人,“畫什么呢?有點(diǎn)像弓箭?”

    “嗯,是弓弩�!�

    秦釗蹭了蹭懷里的人,“弓弩?我家三三真聰明�!�

    “一邊去,別妨礙我干活。”

    身后的人跟只黏人的金毛似的一直往他脖子那蹭,林清嫌棄地不行,推了幾次才給推開,秦釗也不走,就擠著林清坐在他身邊陪著他。

    林清又改改畫畫到了半夜,秦釗就陪著他端茶倒水,他側(cè)著臉看著林清,林清最討厭坐馬車了,半天一天的還行,要是久了就會不高興地黑著臉。

    他都不知道這人是怎么千里迢迢從京師過來的,這么冷的天,他一個(gè)人待在馬車上,林清瘦了,昨天抱著他的時(shí)候都有些膈人,秦釗一想到這就心仿佛被人窩在手上一樣,那人就是林清。

    林清終于把圖紙給畫得差不多了,明日找了木匠鐵匠一起做做,在調(diào)整調(diào)整說不定幾日就能做出來了,希望能趕上秦釗他們離開。

    秦釗剛一直都在看著呢,林清畫的圖紙他看了個(gè)大概,這個(gè)叫□□東西要是做出來說不定這場戰(zhàn)很快就結(jié)束了。

    林清踢了旁邊的人一腳,“我要洗腳�!�

    “我去給你倒水�!�

    林清把圖紙給收拾好了,鞋子一甩就坐在床邊等著秦釗過來幫他端洗腳水,秦釗過來后蹲下身子,幫林清把棉襪給脫掉了,林清被伺候舒服了就跟被順了毛的貓一樣,微微瞇著眼睛一臉的享受。

    林清哼哼唧唧地說道:“之前讓你給我倒個(gè)洗腳水你都不肯�!�

    “什么時(shí)候,忘記了。”

    “呵。”

    秦釗眼底帶著笑,“等過幾日我們走了,你就在這住些日子,等天氣暖和了在回去�!�

    “知道不用你說�!�

    林清抬腳踢了踢秦釗的肩頭,“哎,你說實(shí)話,這仗能打勝吧,還有太子,他人怎么樣,若是朝堂起了紛爭,你會不會受到牽連�!�

    林清是怕秦釗被卷入到太子和四皇子爭奪皇位之中。

    秦釗拿起布給林清擦了擦腳,“你在擔(dān)心我?”

    林清發(fā)現(xiàn)自從這狗崽子不在掩飾之后,這臉皮是更厚了。

    林清沒好氣地又踹了他一腳,反倒被秦釗握住了腳親了一口,林清雞皮疙瘩都起來,“咦,你干嘛!”

    林清忙把腳收了回來,“秦釗我告訴你,要是你敢拿親過腳的嘴親老子,老子頭給你打掉!”

    “我還可以親你?”

    好好好,這狗東西選擇性耳聾。

    “趕緊滾上來暖床。”

    秦釗一聽這話麻利地把木盆往門口一丟,咣得關(guān)上了門,一氣呵成脫了衣服爬上了床,秦釗以為林清生氣了不肯讓他上來了呢,這會兒高興得有點(diǎn)找不到北。

    林清則就把腳往被窩里一伸,等著秦釗把被窩暖熱了他在躺進(jìn)去,這狗崽子也不是一點(diǎn)用都沒有,起碼這大冬天的暖被窩的時(shí)候比湯婆子好用了。

    林清一躺下來秦釗就貼了上來,胳膊一伸把林清給抱在了懷里,林清推了兩下沒推開,“松開�!�

    “不松,我想抱著你,三三,你好香�!�

    “滾你丫的,你才香。”

    “嗯,沒有三三香�!�

    說著還在林清身上蹭了蹭,林清真的是一次比一次無語,這秦釗什么時(shí)候這個(gè)性子啊,沒臉沒皮的!

    林清踹了他一腳,“膈著老子了�!�

    “對不起�!�

    然后就沒有了,林清一臉黑線任由秦釗抱著,累死他了,算了,看在還挺暖和的份上忍了。

    林清靠著身旁的人形暖寶寶很快就睡了過去,秦釗卻激動得睡不著,盡管什么也不能做,但他抱著林清覺得是在做夢,有一下沒一下的親在林清的額頭。

    林清正睡得正香呢,難得能躺平還暖和,他睡得格外的沉,條件反射啪嘰一巴掌就糊在了秦釗的臉上,秦釗也沒生氣,握住總算是熱起來的手親了一口又給拉到自己懷里困著。

    秦釗辦事效率很快,盡管盧平縣剛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但在縣令的維持下也一點(diǎn)一點(diǎn)在恢復(fù)往日的生活。

    秦釗叫了幾名木匠和鐵匠過來,林清又忙碌了起來,每天裹著斗篷來回在家里和鐵匠鋪?zhàn)哟┧螅窘持苯泳驮谠鹤永镒隽�,鐵匠只能看了圖紙回去做。

    林清和這些匠人們商議著怎么做,然后一遍遍的調(diào)整細(xì)節(jié),幾個(gè)匠人看著林清畫的圖紙眼睛都亮了,按照林清的圖紙,這個(gè)叫□□做出來射程起碼在五百步開外。

    若有把弓弩用在戰(zhàn)場上,那侵?jǐn)_他們的大月國士兵不就能被趕出去了!

    知道太子的軍隊(duì)快開拔了,幾個(gè)匠人夜以繼日地做了起來,林清也是跟著在一旁看著,方便有什么問題能直接大家一起商量。

    秦釗知道林清忙,這幾日也沒有鬧他,回來就老老實(shí)實(shí)幫林清暖床。

    林清迷迷糊糊地快睡著了才想起來什么,這幾天他實(shí)在是太累了,“明日請?zhí)舆^來,我讓他看個(gè)好東西�!�

    秦釗親了親林清的額頭,“做出來了?”

    “嗯,就是場地小,還沒測出來能射多遠(yuǎn)�!�

    “好�!�

    秦釗第二天走的時(shí)候把床上的人也給拉了起來,“今天不許賴床,要不然太子過來看見了�!�

    “哦哦哦,知,知道了�!�

    林清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還是衛(wèi)小河做了飯把人給叫了起來,“郎君,木匠和鐵匠都過來了�!�

    林清這才詐尸般得從床上爬起來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先請他們?nèi)ツ阄葑��!?br />
    林清這才想起來他昨天快睡著的時(shí)候,讓秦釗請?zhí)舆^來了,他趕緊摸了衣服爬起來了,他這些天忙著做弓弩呢,每天都是和秦釗一起早早起來了。

    昨天做出來之后他心里就松快了下來,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的,這才想起來還有大事呢!

    林清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就蹲在院子里呼嚕呼嚕刷起了牙,嘴里的牙粉還沒漱干凈呢,就看見秦釗帶著幾個(gè)身著甲胄的人過來了,林清被嚇得嗝了一聲,嘴里的水全給咽進(jìn)了肚子里。

    他被嗆得咳了起來,秦釗忙把他給拉起來拍了拍后背,“怎么這么不小心。”

    又接過林清手里的竹筒給他漱口,林清扭頭就跑屋里去了,然后咣得把門給關(guān)上了,秦釗無奈地跟著進(jìn)來了屋,想起院子里還有幾個(gè)人呢扭頭又說了一句,“殿下,你們在院子里等一會兒。”

    跟在太子身后的幾個(gè)親信憋笑著抖肩膀,還小聲和太子蛐蛐,“沒想到我們秦參將還有這么溫柔的一面�!�

    “可不是嘛,自從他夫郎來了,這日日都要回來,人家現(xiàn)在有夫郎了,誰還要和我們這些糙漢子住一起呀�!�

    太子祁連玨不輕不重訓(xùn)斥了兩聲,“不得無禮�!�

    第136章

    林清跑到屋里的時(shí)候嘴角還留著白色的牙粉呢,

    頭發(fā)睡了一夜也亂糟糟的,臉都還沒有洗,林清一進(jìn)屋就揉著腦袋無聲啊啊了兩聲。

    秦釗跟進(jìn)來又幫他關(guān)上了門,“怎么了?是不是不想見到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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