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就是孩子他媽太忙了,我呢,宣傳隊采風也忙,兩個孩子就特別粘人,所以一見到你太太就撲過去了,真不好意思啊醫(yī)生同志。”
原來這男人是宣傳隊的。
傅融安終于明白為什么每次受了功勛接受采訪時,謝明珠都不會主動邀請他作為家屬去現(xiàn)場了。
原來是這樣。
傅融安笑道。
“看來也是一對壁人,孩子這么可愛,你跟你妻子也一定很相愛吧�!�
小男孩頓時大聲道:“當然了,我爸爸經(jīng)常在園區(qū)里和我媽媽一起散步,早晚都要散步,還是手牽手呢!”
“每次爸爸排練的時候,媽媽都要在旁邊看著,她對我爸爸可好了�!�
“我媽媽是很厲害的媽媽,我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傅融安幾乎快要掛不住臉上禮貌的笑容。
一個在飛行大隊,一個在宣傳隊。
謝明珠白天在單位陪這個男人,晚上回來陪他。
這就是謝明珠能有兩個家的原因,是嗎?
難怪之前他突發(fā)奇想覺得謝明珠訓練太累,想像其他疼愛妻子的丈夫一樣為謝明珠洗手作羹湯,給她送幾天家常菜,謝明珠都會連連擺手,讓他以事業(yè)為重。
她愛他,所以她不需要他像其他丈夫一樣做這些表面的功夫,會玷污了他拿手術刀的手。
原來是因為謝明珠還有一個家。
原來那些他以為的愛重,都是隱瞞真相的借口。
何須然牽著兩個孩子離開時,傅融安敏銳感覺到懷里的女人身體僵直。
擦肩而過時,有一張紙條悄悄地塞進了傅融安白大褂的口袋里。
周圍醫(yī)生護士的復雜目光聚焦在傅融安和謝明珠二人身上,傅融安只覺得惡心透了。
傅融安輕笑道:“一場誤會而已,大家都去忙吧�!�
周圍的人頓時如釋重負般哈哈打著圓場離開,尷尬氣氛一時間煙消云散。
傅融安不動聲色地推開謝明珠:“你先回去吧,我后面還有一臺手術�!�
謝明珠猶豫片刻,還是低聲道:“手臂上的傷記得處理,我回家等你�!�
她步履匆匆,傅融安想,他一定是去追那父子三人了。
傅融安回到辦公室掏出紙條。
“初次見面,傅同志,我是何須然�!�
“明晚八點外交俱樂部301,傅同志有沒有興趣和我們共進晚餐?”
男人的字跡工整飄逸,可話語里的挑釁之意呼之欲出。
傅融安動了動唇角,抄起一瓶醫(yī)用酒精,毫不客氣對著胳膊上的傷口倒了上去。
酒精接觸傷口頓時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宛若錐心之苦。
剛進來的護士頓時大驚失色:“傅同志,您怎么能這樣處理傷口,這不得痛死了!”
傅融安深邃眼眸泛紅,眼角泛著淚花,疲倦地扶著額頭忍痛。
“單手,不小心手抖了。”
護士一邊仔細幫傅融安處理傷口,一邊心頭去掠過一絲飛快的疑惑。
傅醫(yī)生的手可是整個科室最穩(wěn)的手,處理個小傷口而已,怎么會手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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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八點,傅融安猶豫了很久還是來了。
“傅先生是嗎?”
使者穿著傅融安看著不太習慣的黑馬甲白襯衣,查著預約申請。
“謝先生、謝太太和兩個孩子已經(jīng)在301包廂里坐著了,您直接去即可�!�
謝太太。
傅融安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真正的謝先生成了傅先生,那個不知來路的男人倒成了他太太名義上的丈夫。
算了。
反正,他也不打算當這個謝先生了。
門沒關嚴,里面的四個人好像剛剛落座。
謝明珠開門見山,向來溫和的聲音里露出罕見的怒意。
“我不是都告訴過你了,以后帶孩子看病不要去軍區(qū)醫(yī)院,融安在那里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