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夏爾疑惑了幾秒，點點頭：“跟我來�！�
這個地下武斗場規(guī)模非常大，看得出來這里賭博也占一大部分。武斗場內(nèi)部押注非常瘋，每場戰(zhàn)斗的選手都有自己的注號，且賠率也很驚人。夏爾也在其中，他的個人介紹位置非�？壳啊�
寧安跟在他身后，很快進入了內(nèi)部擂主休息區(qū)。
跟海利科尼亞一樣，這里同樣有打擂的規(guī)矩。在挑戰(zhàn)完第一層和第二層的所有選手后，只要將前十的其中一個給挑下來，就能占據(jù)一個擂主席位。
夏爾將寧安直接帶去了寧心的休息區(qū)，她在這里排名第一。
寧心看到寧安時，愣了一下。
頓了頓，才指著沙發(fā)讓她坐下，低沉的嗓音說了句讓她不知道怎么反應(yīng)的話。
“你的事情完成了？”
寧安心里狠狠一震，她想，她果然跟寧心有過約定。
第115章
◎三更合一◎
事情？什么事情？寧安有一瞬間的懵。
但看寧心的眼神，
她猜測這件事應(yīng)該非常重要。重要到在事情沒做完之前，她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寧心的面前�？墒�，現(xiàn)在，
她們兩就是碰面了。
“我來這里，
是想搞清楚你的立場�！睂幇采钗豢跉�，慢慢地吐出來。
寧心那雙冷淡的眸子注視著寧安，許久，轉(zhuǎn)身回了休息室：“進來吧。門關(guān)上�！�
夏爾靠在門邊，看著一模一樣但卻迥然不同的兩個人，轉(zhuǎn)身出去，順便將門給帶上。
寧安在寧心的對面沙發(fā)坐下。寧心在泡茶：“來一杯？”
“不了。”她現(xiàn)在沒心情喝茶，突然知道了太多事她的心都很凌亂。寧安已經(jīng)盡力在捋順?biāo)季S，
但很多地方依舊無法弄清楚：“我想知道，
你抓郭生的原因�！�
其實如果想殺，當(dāng)場就殺了。當(dāng)然，
也有可能是想拿他當(dāng)人質(zhì)。但寧安就是覺得他們不會殺了郭生。郭生的價值比林之敏還大，林之敏她都舍不得殺，他們也定然舍不得殺了郭生。
寧安懷疑，
他們跟她一樣，有類似的打算。
“怎么？你找到我這，是來替沃伯格家族帶他回去的？”
寧心倒茶的手一頓，
端起茶杯靠在了櫥柜邊緣，“四百年時間確實改變不少事情。獅子都被訓(xùn)成貓了？”
“……當(dāng)然不是�！睂幇残目谝煌煌�，抬眸看向，
“你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睂幮淖哌^來，
在對面沙發(fā)坐下，
“你找到我，
看來你壞掉的腦子正在漸漸恢復(fù)？”
“壞掉的腦子？也不算吧�！彼挠洃洸]有恢復(fù)，“這樣，繞彎子也沒有意思，我們攤開了說吧。寧心，我誠心誠意來確定你的立場的。我誤打誤撞的找到了一點當(dāng)年的線索，知道了一些事。這些事情對我的沖擊非常大，但由于信息不全，我沒有辦法精準(zhǔn)判斷。我知道你對我沒有惡意，且大概率你我的立場是一致的。所以才會一個人過來找你。如果你也確實如我所判斷的，請你跟我說實話�！�
沒想到她會這樣打直球，寧心臉上敷衍的笑容都淡了。
她沉默了許久，頗為冷淡的開口：“你不用來試探我，我的立場跟你不同。你想要的，跟我期望達成的，存在分歧。但這也不代表我們的立場就是對立的。我跟你之前只是有部分理念不一樣。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們不介意幫一把。但你需要支付報酬�！�
“至于我為什么抓郭生……”寧心看向?qū)幇玻骸爱?dāng)然是因為他有大用�！�
寧安眉頭皺起來，菲利克斯跟寧心大概率是一個團隊的。如果說他們到處攻擊實驗基地去釋放華族戰(zhàn)士的克隆體，只是單純?yōu)榱诉�這些克隆體自由這種話，誰都不會信。
“你們的目的是什么？掀翻九大家族？將被掩蓋的歷史公之于眾？拿回一切，重新建立華族國家？”
“那是你的目的。”寧心不客氣地打斷她。
“我們的想法就簡單多了。我們克隆人沒有過去，也同樣沒有未來。我們的人生從實驗室開始，我們只想報復(fù)。你想要的太多了，我們沒有興趣賠你拼到底�！�
寧安瞇了一下眼睛，“你沒有寧夕的記憶？”
“我為什么要有寧夕的記憶？”寧心古怪的瞥了一眼寧安，似笑非笑，“你不會以為我是寧夕的克隆體吧？”
“難道不是？”第一面時，她不是自稱寧夕？
“你果然是腦子壞了。”寧心說，“寧夕死于四百三十二年前，我今年兩百八十一歲。我跟她之間相差將近兩百年時間，你覺得我可能是她的復(fù)制體嗎？”
寧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否認自己克隆人的身份，她就是克隆體，這又怎樣？
寧安心口一縮，倏地看向她。
“對，你猜得沒錯。我其實是你的克隆體�！睂幮穆柭柤纾姓J了自己并非本人，“是不是很荒謬？原主才剛成年，她的復(fù)制體卻已經(jīng)兩百八十多歲。而且，你沒發(fā)現(xiàn)我跟菲利克斯塞繆爾他們的不同嗎？”
“你是半機械化改造人，他們是純種獸人�！边@一點，寧安早就覺得奇怪。
“對，沒錯�！睂幮狞c點頭，“我們雖然都是克隆體，但終究出身經(jīng)歷不一樣。他們來自人馬座弗雷耶圣地的實驗室，而我是來自拉美星。我就是在拉美星長大的，是郭生親手制造的�！�
這句話像一擊重雷劈在了寧安的頭上。
她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說什么。
她本以為自己跟寧心之間有約定，但算算時間，她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交集。她四百多年前就沉睡了，沉睡期間根本沒機會認識寧心。但如果寧心并不認識她的話，又怎么會知道她要做什么？克隆人之間的心電感應(yīng)？還是跟克拉送一樣，她也覺醒了本體記憶？
但寧心跟她，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人。寧安不相信四百年前她會是寧心這個樣子。
“……所以，你其實在幫郭生做事？”
“當(dāng)然�！睂幮某姓J了，“不然你以為我們是怎么提前得到消息進入沃伯格公館？”
事情突然亂成一團亂麻。
寧安頭皮發(fā)麻，忽然意識到今天來找寧心，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如果寧心在幫郭生做事，那又為什么殺光了他的團隊？她背叛了郭生？還是說這里面又有另外的糾葛？好像很多事情都背離了可理解的軌跡。腦子里突然有無數(shù)線頭，她抓不到正確的。
默默摸向了腋下的激光槍托，她深吸一口氣：“你是有什么想告訴我嗎？”
“哎？看來也沒完全傻。確實有�！�
寧心逗夠了寧安，轉(zhuǎn)眼就收起了消遣的心態(tài)：“其實不止是我，你也親眼看到了。拉美星的海底基地藏了成千上百個華族戰(zhàn)士的克隆體。我們?nèi)际枪鷪F隊私下制作的，作為上流社會的定制商品存在�！�
“定制商品？”林之敏提到過。
“對。就像廠家直銷那樣，花重金訂購一批完全服從他們的高戰(zhàn)力護衛(wèi)。也就是人形兵器�！睂幮淖旖菕炱鹆死湫�，顯然，對于自己商品的身份感覺憤怒，“但你知道，為什么各大世家定制商品這么多年，市面上卻很少看到華族戰(zhàn)士活躍嗎？”
她盯著寧安的眼睛，其實也不需要她回答，就自己回答了：“因為這批戰(zhàn)士不受控制�！�
“哈哈，因為他們總會在十二至三十歲這個年齡段，或多或少的恢復(fù)原主的記憶，知道自己是誰�！睂幮氖植蛔杂X的捏成拳頭，“他們知道自己的來路，當(dāng)然不甘心被人當(dāng)成消耗品用！”
“為什么？”說起來，柯拉松也說過一樣的事。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恢復(fù)了大半的記憶。
“為什么？當(dāng)然是因為有人暗中助我們想起來！不然你以為基因真的能遺傳記憶嗎？”寧心好笑的看著寧安，仿佛她是什么單純的傻子，“基因確實能遺傳一部分生活習(xí)慣，但不代表能完全遺傳基因提供者的過往。DNA不是海馬體，根本不能存儲記憶。能回想起來，必然是人為�！�
寧安的心臟砰砰直跳，腦子里好像有什么東西浮現(xiàn)，攪動了她的思維。
寧心卻將杯子嘭地一聲放在桌上：“你知道人格復(fù)刻嗎？將一個人的全部記憶和人格數(shù)字化，通過光電技術(shù)刻錄到特殊的芯片中儲存。而后再通過鏈接腦神經(jīng)，將刻錄的人格和記憶再轉(zhuǎn)載到復(fù)制體的大腦。聽說過嗎？呵，你當(dāng)然不知道，你的腦子已經(jīng)被巴拉貢那家伙格式化了，你還能記得什么……”
“我的大腦被格式化過？”這是寧安沒想過的，她身體劇烈顫抖，震驚的站起身。
“當(dāng)然那……哦，你不記得了�！�
對，她確實不記得。寧安自從醒來，腦海中就只剩下前世的記憶。她只記得自己來自藍星和平年代，也記得自己是個純愛暢銷作家，更記得自己大概率是熬夜猝死的。但確實不記得這個世界的所有一切。
“不記得是件好事。有些記憶太沉重，不如不記得來的輕松�！�
寧心對寧安沒有怨恨，她的基因來自于寧安，她的性格也有一部分來自寧安。雖然站在她的面前有贗品的羞辱感，但從生物學(xué)的角度來考慮，沒有寧安就沒有她。光這一點，就足夠她去感激寧安。
寧安的臉色卻十分難看，這種已經(jīng)超出了預(yù)期的現(xiàn)實比恐怖故事還要讓人驚悚。沒有什么比得知自己大腦被格式化過更讓人難以接受。
腦袋垂在身側(cè)的手不自覺地痙攣，腦漿仿佛被什么東西接連的爆錘，眼前一陣一陣發(fā)黑。
許久，她艱澀的問：“那我還能想起過去的一切嗎？”
“你的光腦格式化以后能恢復(fù)嗎？”
“有上傳云記憶的話，是有可能恢復(fù)的……”
“那你上傳了嗎？”
“……”
……不知道，不記得，沒有印象。
寧心看著她面如死灰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殘忍。這些事情本來可以不告訴她的。但是，她又覺得或許不說更殘忍。畢竟讓她花盡一切力氣去找記憶，最后發(fā)現(xiàn)是一場空。顯然惡意太大。
“那……”許久的許久，寧安深吸一口氣，“讓你們恢復(fù)記憶的人，是郭生嗎？”
寧心表情微妙地一笑。
她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但寧安也知道了。
……能不被主顧發(fā)現(xiàn)一批又一批的刺激克隆人恢復(fù)原主的記憶去重新喚醒他們的人格，除了制造他們的實驗人員本身，沒有其他人有這個權(quán)限。而郭生是項目的主要負責(zé)人，一切逃過不過他的眼睛。他就算沒有親自動手去操作，但也肯定是知情者。
“為什么？他不是背叛了嗎？既然背叛，背地里又做這些事情做什么？”
“人的一生，立場并不是永遠堅定不變的。大部分人的決定都會隨著現(xiàn)實的洪流推動而隨時發(fā)生變化，趨利避害是本能。郭生為什么背叛華族，相信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清楚了。他背叛以后又在背地里搞哪些小動作，當(dāng)然也是因為達成合作以后，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圓滿。”
寧心冷笑，“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自己做錯了，那么就會后悔。遭遇的打擊越多就越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彌補�？伤瑫r又清楚自己犯下的錯到底意味著什么。所以即使是彌補，也彌補得遮遮掩掩，不干不脆�！�
說到這，寧安好像明白為什么克隆人恢復(fù)記憶，卻又恢復(fù)得不完整的原因。害怕他們反噬？不敢讓他們想起所有的事？
好像也不對，夏爾就記得很多事。但菲利克斯和塞繆爾明顯什么都不記得。這是有特殊選擇性的？
沒有跟郭生打過交道，摸不準(zhǔn)郭生的做事風(fēng)格。
寧安只知道，既然郭生有可能是華族戰(zhàn)士克隆體記憶恢復(fù)的主導(dǎo)人。且大部分的克隆體經(jīng)由他手創(chuàng)造。那么，有沒有一種可能，郭生會對他們的記憶做一點手腳？類似于修改數(shù)據(jù)，美化曾經(jīng)自己的所作所為這種？？
……也不是沒可能。
寧安分不清寧心對郭生的態(tài)度�？偢杏X雖然有些厭惡，但好像又隱隱的維護。而且看樣子，寧心是不會將郭生交給她的。
她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氣，諷刺道：“……說到底，就是沒種�！�
“是，他確實是沒種。”寧心非常贊同，“所以你明白的�！�
“……我明白了�！睂幇沧哌@一趟，主要目的是求合作。但既然寧心不同意，她也沒辦法強求。
再待下去沒有意義，所以寧安收拾了表情站起來，“那么，我是否可以跟你定下一個約定？你說不會幫我，我做什么也請你不要妨礙我�！�
寧心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
許久，她像是妥協(xié)一樣嘆了口氣：“抱歉，我只能保證沒有利益沖突的時候，不會干涉你的事。但如果妨礙到我要做的事，那么不好意思，你我之間各看本事�！�
那就是沒得談了。
寧安抿直了嘴角，意外，又不意外。
不管寧心跟她或者跟寧夕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她都是有自己的想法。
“不好意思，今天打擾了。”也沒什么，建國這件事，寧安本來就沒將希望寄托在寧心的身上。她愿意幫忙當(dāng)然最好，不愿意的話，那就靠自己。反正那些藏在聯(lián)邦各星系的華族克隆人，她會盡力去爭取。寧心或許有部分優(yōu)勢，但克隆人也是單獨個體，她未必就會輸。
連茶都沒喝，寧安轉(zhuǎn)身就走。
說到底，寧心還是提醒了她一件事。
——人格芯片。
之前她就在思考從基地帶出來的兩千個芯片到底有什么用。日記里強調(diào)了這東西的重要性，奧利維亞臨死之前要求她務(wù)必帶出去。寧安猜測，或許就是人格芯片。
當(dāng)然，如果不是，也必然會有其他重要的作用。
出來時，夏爾就在通道里抽煙。
煙霧繚繞之中，夏爾那張俊美的臉被煙霧籠罩。橫貫眉心到下巴的疤痕讓他看起來兇相畢露。他的本體是除了殺神寧夕之外，排在第二的重要人物。也是寧安從克萊蒙特海域孤島海底基地里帶出來那本日記的主人。天狼軍穿插連三十六師六十九穿插連的連長夏唯。
寧安心里一動，“夏爾，你跟寧心認識很久了嗎？”
夏爾從昏暗的煙霧中抬起頭，煙蒂的火星子閃爍，他一雙銳利如野獸的眼睛落在寧安的身上。
他的嗓音有種渾厚的低沉，荷爾蒙爆表：“不算久，幾年吧�！�
“幾年？”這倒是沒想到，寧安眼神微妙的閃爍了下，“你有空跟我聊聊嗎？”
夏爾的表情沉穩(wěn)又深沉，盯著寧安看了許久。
深吸一口氣，掐掉了煙蒂，笑了：“不好意思，下一場就是我�！�
寧安才發(fā)現(xiàn)，頭頂?shù)膶竟鏅谏�，今晚武斗場的熱門對戰(zhàn)就是夏爾和一個手持長柄鐮刀的紅頭發(fā)女性。那女性看起來有點眼熟，尤其那個武器，看起來很像伊甸園的天使之劍女子自衛(wèi)軍。
說起來，沙耶爾*梅爾黛加拉死后，梅爾黛加拉家族掌握的那一部分自衛(wèi)軍被打散了。那個執(zhí)劍人副手曾是卡爾的老師，叫什么名字來著，她有點忘記了。只記得其中有一部分人被卡爾的父親雷恩*奧蘭多給趕出了仙女星系�？偛荒芩龓е桥肆魍龅搅死佬前�？
寧安瞥了一眼又收回視線，“那，方便加一個私人聯(lián)絡(luò)方式嗎？”
夏爾對寧安確實是好奇的。
如果不好奇，他不會特意等在這兒。事實上，從海底基地相遇第一面，他就注意到寧安的特殊。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記憶作祟，寧安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讓他會不自覺的給她多一點的耐心。這種感覺，比寧心給他的熟悉感還要重。
“可以�！毕臓桙c點頭，很干脆的打開了光腦，“要不要壓個注？”
“嗯？”寧安添加了他，看著黑色的熊頭倏地抬頭。
“我勝率很高�！毕臓栃ζ饋�，“壓我百分百贏�！�
寧安看了眼光幕上夏爾的賠率。賠率低到1.2。就他這個賠率，壓再多也不會暴富。
“那還是算了，我對賭博沒興趣。”
寧安朝他擺擺手，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大廳。不過再離開之前，寧安叫住準(zhǔn)備前往場館的夏爾。
夏爾回過頭，疑惑地看著她。
“對了，有件事，我覺得可以跟你說一下�！睂幇残Φ醚劬Σ[起來，“我叫寧安，來自于二十八星宿壁水貐，天狼軍總部�！�
說完這一句，也沒管夏爾瞬間懵了的樣子，寧安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地下武斗場。
……
尼爾和埃爾斯學(xué)長他們連夜前往克萊蒙特海域，斯諾德跟那個監(jiān)察長艾敏也沒有回來。這個教堂應(yīng)該是艾敏*庫萊德斯的據(jù)點，除了他們沒有別人。
寧安在思索了許久后，決定去支援斯諾德。
此時斯諾德帶著兩個副手正在埃萊門市最大的教堂圣卡洛琳大教堂的外圍。
圣卡洛琳大教堂在埃萊門市的最東區(qū)，這個地方直面大海，與海港相近。這個位置可以直接入海，也是走貨最方便的地方。現(xiàn)在，教堂后殿的屋頂上，已經(jīng)埋伏了一群人。除了斯諾德和兩位尖刀營的狠角色，艾敏和她的團隊也在。
“孩子們在大禮拜堂的正下方，那下面有一個地下室。大致面積800英畝。”艾敏在這蹲點了三個月，已經(jīng)下去過好幾次。苦于收尾工作不好做，一直沒貿(mào)然采取行動：“那群女人被關(guān)在鐘樓里。鐘樓一共一百層，前二十層都是空的，從二十一層往上到九十九層，全住了人�！�
“鐘樓那邊暫時動不了，那群女人不愿意走。”艾敏不是沒試圖救她們，但那群女性被洗腦得已經(jīng)分不清對錯。好些年輕女性還懷著孕，也不知道她們懷的是哪家的孩子。
“先救孩子�！彼怪Z德點點頭，手輕輕一揮。
藏在大禮拜堂茶水室屋頂?shù)目ㄌ啬柹硇慰烊绻碛�，從煙囪的位置鉆了進去。
這教堂采用了藍星時代傳統(tǒng)中世紀(jì)北歐的建筑風(fēng)格，非禮拜用的房間都設(shè)了壁爐。煙囪的管道下面，通過壁爐進去，可以直接進入教堂內(nèi)部。
他們進入了內(nèi)部，在十分鐘內(nèi)，將后殿所有還在活動的人全部殺光。
尤斯?fàn)柨伺浜现ㄌ啬�，從另一個方向進入，迅速破壞了教會里的所有監(jiān)控和機械武器。
艾敏看的頭皮發(fā)麻，不可置信地看向冷著臉的俊美男人：“你們尖刀營的戰(zhàn)力是不是強得有點離譜了？那些主教牧師就算了，黑袍安�？啥际呛萁巧�，就一個人下去搞定了？”
她們警方之前為了查清楚教會的情況，硬是二十個人在教堂四周摸爬了半個月才終于找到突破口。進入教會內(nèi)部到發(fā)現(xiàn)地下室這個過程中，又耗費了十幾天�？梢哉f，她們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結(jié)果尖刀營做事怎么感覺這么容易呢？
“這是你們警務(wù)系統(tǒng)需要考慮的問題。”斯諾德收到信號，直接從屋頂跳下去。
艾敏臉上不好看，冷著臉一揮手：“下去�！�
她身后埋伏的警務(wù)人員面面相覷，摸著鼻子都有幾分尷尬。
不過這也沒辦法啊，警務(wù)人員做任何事都講究合法合規(guī)，程序性的東西太繁瑣。有時候不是他們能力跟不上，實在是礙于規(guī)矩。不過，尖刀營不愧是尖刀營，一個個大殺神啊……
接下來，找到地下室就容易多了。
因為艾敏的人提前來踩過點，也沒驚動過教會，這群被拐來的孩子仍舊藏在地下。
打開地下室入口，下面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
為了刺激孩子們的恐懼，下面的環(huán)境當(dāng)然不會太好。潮濕又陰冷，衛(wèi)生也很差。這群不到十歲的孩子，跟一個又一個的小豬仔一樣，被關(guān)在一個又一個不到二十平的小空間內(nèi)。臟兮兮的，瘦骨嶙峋�？吹接腥讼聛�，害怕的聚攏，蜷縮在墻壁的角落，將臉藏在了雙膝之中。
仿佛只要藏住了腦袋，就可以抵御危險似的。
他們自從被抓，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太多可怕的事。有些長相不錯的，早就被教會里一些戀童癖的老家伙們摧殘過，身體上遍布傷痕。昏暗的燈光下，大部分孩子連件衣服都沒有。就赤.裸著小小的身體，一張麻木的臉，他們已經(jīng)不會發(fā)出聲音了。
“大概是之前因為發(fā)出聲音受過懲罰，這里有一部分的孩子被嚇得失聲。不會說話�！卑舯砬閼嵑�，全是對孩子們的憐憫。
“正常來說，每個房間是15人。有些房間人數(shù)少于這個數(shù)的，都是死了的�！�
斯諾德目光掃過走廊，像這種牢房一樣的小隔間，這個地下一共一百多個。
每個隔間擠了大約12-15人，估算下來，至少有1200個孩子。
“你們的船一次性能帶走多少人？”
斯諾德的情緒非常平穩(wěn)，這些赤.裸.裸的罪惡擺在他的面前，他都面不改色。在觀察了一圈環(huán)境后，只提出最實際的問題：“最好能夠一次性全部帶走。不然下一次，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艾敏當(dāng)然知道。這次不能全帶走，剩下的孩子只會被轉(zhuǎn)移。這個地下室的證據(jù)也會全被摧毀。
“我們的船能容納三百人�？梢远噙\幾趟。”
大型的船只，或者多安排幾艘船，都會引起教會的注意。
這群教會的人沒有哪一個出身簡單，隨便一個拉出來，都跟各個星系的大家族多少沾點關(guān)系。他們警方辦案也很難，處處受限。尤其拉美星是沃伯格家族的地盤。他們團隊秘密潛入拉美星，只要被抓到了把柄，沃伯格家族就沒那么容易放過他們。
要不是清楚地知道走正規(guī)程序，這個案子沒個十年時間根本辦不成，他們也不會半夜來偷襲。
“奧爾蒂斯的人已經(jīng)在外面接應(yīng)了。只要我們能離開拉美星，就能起訴這些涉案家族了�！�
沒有家族勢力，也沒有軍方背景。像艾敏和奧爾蒂斯這種底層星球爬上來的草根，確實很難辦事。斯諾德思考了下，“或許可以借用一下第三軍的船�！�
“嗯？”艾敏一愣，沒聽懂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斯諾德卻沒有更多的解釋，只讓下來的人動作快點。
第三軍，跟沃伯格家族走得很近。雖然沃伯格家族聲稱自己是純粹的商人，不摻和軍政兩界的事。但背后沒有足夠的武裝勢力，沃伯格家族又怎么可能將生意做到這么大？沒有牙齒的老虎就是貓，體型再龐大，在擁有武器的人眼里就是行走的血包。沃伯格家族能坐穩(wěn)九大家族之一的位置，且力壓第六軍總長亨利*穆理，能是什么小角色？
看似軍政不沾，實則什么都沾一點。第三軍總長家的女兒，就是提姆查德*沃伯格的妻子。第三軍名義上駐守資源星，并在波德星系附近巡航，實則快成了沃伯格家族的私人雇傭軍了。
正好，克萊蒙特海域現(xiàn)在正熱鬧。估計那邊聚集了一大批來自聯(lián)邦各星系的打撈船，不分晝夜地打撈。為了維持秩序，防止襲擊巴拉貢*拉扎德生物團隊和郭生團隊的人溜走，也是為了震懾憤怒的賓客，沃伯格家族必定要求第三軍守在拉美星各大空間站的外面，嚴密的防控。由他們?nèi)ミ\載兒童，方便又安全……
斯諾德嘴角露出一絲危險的笑，“動作快點�！�
他們在地下室迅速轉(zhuǎn)移孩子的時候，尼爾和衛(wèi)斯理等人已經(jīng)抵達了克萊蒙特海域。
確實如斯諾德所想，大晚上的，以孤島為中心的五百海里為半徑的圓形區(qū)域內(nèi)，燈火通明。無數(shù)的打撈船和潛艇正在作業(yè)。高空的飛行器不停的盤旋，騎著飛行摩托的軍部人員和各大世家委派過來的雇傭軍，正在努力的打撈沉入海底的休眠艙。
尼爾他們的飛行器接近孤島附近的領(lǐng)空就被攔截了。
攔截他們的，不出斯諾德預(yù)料，果然是第三軍的人。第三軍雖然厭惡給沃伯格家族打雜，但上峰的命令不能不從。他們已經(jīng)在附近的海域布置了雷達干擾，驅(qū)趕一切可能靠近的船只。
“什么人？”攔住他們的剛好是第三軍一個四級軍士長，“這里正在執(zhí)行任務(wù)，不允許靠近�！�
他們已經(jīng)在這里打撈了將近一周。
因為海底基地本就建造在三百米以下的深海，沉默以后，直接下沉到了最深的海域。且基地的建筑被破壞的太嚴重，導(dǎo)致這些休眠艙從基地里流出�，F(xiàn)在打撈起來非常困難。他們目前也只是撈上來三百個不到的休眠艙，且這個過程中一直有不明人士的破壞，防不勝防。
第三軍苦不堪言，這些沉睡的老家伙們身份都不簡單。死了哪一個，上面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五十個，據(jù)說海底還有至少四百多個休眠艙還沒被撈出來。時間緊迫。
“再靠近，就別怪我們開.槍了�！�
尼爾跟衛(wèi)斯理對視一眼，衛(wèi)斯理先站出來了：“讓開！我們是家屬。這里有我家的老祖宗，我父親讓我親自過來看看。”
“你是哪一家的？”
“我們是……”隨著他們靠近，衛(wèi)斯理直接拔出武器射穿了他的腦袋！
信號已發(fā)出，緊跟其后的其他人迅速行動。
他們這幫錫伯納爾的刺頭兒，也不說別的，膽子是一個比一個大。西利亞雙手成爪，打開飛行器的艙門一躍而下。自下而上的風(fēng)吹動他頭發(fā)紅的像火。西利亞勾著變態(tài)的笑容，直奔休眠艙而去。
泰倫緊隨其后，朝著孤島上新建的信號塔而去。
只見海上夜色如水，月亮高懸空中。這群錫伯納爾的問題學(xué)生們像一個又一個讓人抓狂的鬼影，穿梭在休眠艙之中。那些被第三軍重點看守的據(jù)點，眨眼間亮起一個又一個火光。
“炸了！全都炸了！”
“這群家伙都是什么人？快！聯(lián)系總部！”
泰倫跳到了信號塔的最頂端，一爪子抓碎了上面的信號傳送裝置。下面的第三軍已經(jīng)快瘋了，他們舉起武器瘋狂掃射。
然而剛對付了這里，不遠處的雷達干擾裝置又發(fā)生了爆炸。
拆東墻補西墻，他們又緊急去救干擾裝置。
發(fā)現(xiàn)停放休眠倉的據(jù)點被人襲擊，給休眠艙緊急供電和供養(yǎng)的管道破損。電路斷線。
“這都是什么事！快，救人！其他的別管，先救人��！”第三軍艦隊急得頭皮發(fā)麻，已經(jīng)不敢想象上峰知道他們來執(zhí)行個打撈任務(wù)，居然也能捅出這么大的婁子！
“那里面睡的都是各大世家的核心人物，先救他們！”
沉寂了幾百年的孤島，熱鬧得像過年。
此時此刻，寧安卻像一個鬼影在高低起伏的建筑物頂端快速移動。斯諾德給她共享了位置，離他們現(xiàn)在所在地位置并不遠。她在一個超越生理極限的跳躍后，輕飄飄的落在了教堂建筑物的頂端。
一輪明月罩著她，她的身下，是一座造型非常古典的鐘樓。
而鐘樓的四周，在她進入這個區(qū)域的瞬間，響起了無數(shù)武器上膛的聲音。頭頂?shù)溺娐曡K鐺鐺的響著，像是發(fā)出了有人來襲的信號。
下一刻，鐘樓下方安靜的圣卡洛琳大教堂內(nèi)，響起了無數(shù)凌亂的腳步聲。
寧安的正對面，一座與鐘樓齊高的燈塔照耀著海上游輪的來路。此時此刻，超強的光束正在一個旋轉(zhuǎn)之后，不偏不倚的照著她的臉。對面的燈塔之中，站著一個穿著紅袍的女性。
“怎么回事？”此時還在地下室轉(zhuǎn)移孩子的艾敏立即驚覺，“什么人闖進來了？”
斯諾德皺了皺眉頭，看了眼卡特摩爾。
卡特摩爾悄無聲息地離開地下，迅速回到教堂內(nèi)部。
“你好啊，寧安。”一個銀發(fā)銀色眼睛的俊美男人就站在光里。他的頭發(fā)順滑又華貴，穿著非常優(yōu)雅合身的白色禮服。他微笑著看著雙手雙腳摳在鐘樓上的寧安，臉上都是久別重逢的高興。
是巴拉貢*拉扎德。
他還活著？他居然還活著！
他雙手打開，做出一個親熱的歡迎姿勢：“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真是好久不見。”
第116章
◎三更合一◎
安靜的教堂下方，
密密麻麻站滿了人。所有人都手持武器，槍口炮口全部對準(zhǔn)了她。
寧安頭上的冷汗流了下來。
此時此刻，她就像一只被貓按住了后背逃脫不了的壁虎，
雙手雙腳死死摳在墻壁的磚縫里，
手指用力到指尖發(fā)白。巴拉貢*拉扎德從燈塔的光束里緩緩走出來，身高腿長，姿容俊美。如果不看他臉上傲慢到有些癲狂的神色，長得倒確實是很不錯。
至少除了斯諾德以外，寧安沒見過比他還俊美的男性。不過卻是個骨子里都爛了的老東西！
“下來吧，你這樣摳著墻，手指不累嗎？”
“……累�！睂幇残呐K一點一點縮緊，像無形中有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腦神經(jīng)，
渾渾噩噩。她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
目光越過他，看向燈塔頂端的紅袍女性。
那女人逆著光，
看不清楚臉，但寧安莫名有種很眼熟的錯覺。好像過去跟她很要好。
笑死，她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
居然會覺得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很要好？
“累了就下來吧。”巴拉貢朝她張開手臂，狀似溫柔的迎接，“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很多你喜歡的東西，
也打造了一個你喜歡的世界。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人馬座弗雷耶星小住一段時間？”
空氣中的風(fēng)聲小了，靜悄悄的。
大概是巴拉貢的態(tài)度，讓寧安有種可以交談的認知。
她思索了幾秒，
冷聲道：“你不介紹一下你自己？這位先生，
我可不是隨便的女性。聽你幾句不清不楚的邀請就跟你走，
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巴拉貢一愣，
轉(zhuǎn)瞬愉快的笑起來：“對，也對。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遺忘了過去，不記得我是正常的。”
他說：“寧安，請允許我正式跟你介紹我自己。我，巴拉貢*拉扎德，是人馬座老牌貴族拉扎德家族第六十九代家主，也是聯(lián)邦世界最大的生物制藥集團的話事人。這些都是虛名，其實沒什么重要的。告訴你這些，只是為了讓你有一個概念。以后遇到了困難，全宇宙任何一個拉扎德標(biāo)識的地方都可以求救。而我最重要的身份，是你的未婚夫。我跟你有百年之約，寧安。我們相約再次重逢后，會牽手步入婚姻殿堂。很抱歉，我出現(xiàn)得太晚了，整整四百年才再次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但你要相信，全宇宙，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寧安聽得一腦門問號。這廝該不會趁她什么都不記得在這滿嘴跑火車吧？
未婚夫？他竟敢自稱未婚夫？？
……信不信正宮知道立馬宰了你？！他脾氣很壞的知道不�。�
不對，斯諾德已經(jīng)宰了他一次。斯諾德說殺了肯定就是殺了，這個應(yīng)該是復(fù)制體。
“你不相信？”寧安沒有說話，巴拉貢卻皺起眉頭。
“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的話讓我怎么相信？另外，你埋伏在這？”寧安眼珠子亂轉(zhuǎn)，環(huán)視著四周。尋找斯諾德的蹤跡。
果然瞥見了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鐘樓陰影下大禮拜堂屋頂?shù)目ㄌ啬枴?br />
他藏在天窗的后面，那雙眼睛在黑暗中發(fā)著幽綠的光。
“你怎么知道我會來這個地方？”
“當(dāng)然是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夫啊寧安，我太了解你了�！�
巴拉貢*拉扎德英俊的臉因為笑容而顯得邪性又瘋狂，“你就是這樣一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提姆查德在你的星球奴.役當(dāng)?shù)孛癖�，拐賣虐殺兒童，殘害無辜女性，把你熱愛的家園禍害成聯(lián)邦罪惡的溫床。以你的性格，就算是變成了厲鬼，也會爬回來殺了他們。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會回來，不管多少年，我都一直在這里等你啊……”
寧安的心口大震，一股強烈的復(fù)雜情緒涌上腦海。像被人綁住手腳扔進水中，她眼前猝不及防地有了十秒鐘的漆黑。大腦在一瞬間發(fā)出尖銳爆鳴。
“你……”她深吸一口氣，將憤怒強壓下去，“所以這些破事兒都有你的份？”
“不不不，你可不能牽連我�！�
巴拉貢不承認這種羞辱，“第一，我對那幫女人沒興趣，也沒有借她們的肚子孕育后代的愛好。第二，借助藥物確實能維持外表的年輕，但無法阻止內(nèi)部的老化。就像提姆查德，長著一張年輕的臉，一張嘴卻是滿口的老人味。他們做的那些都只是無用功而已，我可不會這樣。我會維持真正年輕的軀體等你回來。我的孩子，不，應(yīng)該說，我們的孩子，不用借那些人的肚子出生�！�
“所以你是知道？你全知道他們背地里做了什么？”
“當(dāng)然。我不僅知道拉美星在發(fā)生什么，也知道現(xiàn)在圣卡洛琳大教堂地下室里正在發(fā)生什么。但是，這些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從未從中獲利，就算東窗事發(fā)也不關(guān)我的事。不是嗎？”
寧安的心咚地一聲沉下去：“既然不感興趣，又為什么幫他們？”
“我?guī)退麄兞藛幔繘]有吧！”
巴拉貢不認為那是幫助：“我只是隨手漏了一點東西，他們花錢買去而已。況且寧安，你不覺得有趣嗎？我們獸人的人生漫長五六百年，衣食住行都已經(jīng)達到頂尖，其實也蠻無聊的。不找點樂子會很虛無。當(dāng)你看著一個個腦子空蕩蕩的蠢材，卻幻想有一天能成為主導(dǎo)所有人命運的神，真的很有意思。就像一群好吃懶做的豬，霸占了農(nóng)場里最大的食槽，就幻想有一天會拿到飼料倉的鑰匙一樣�！�
“寧安你難道不覺得看著他們做著不切實際的美夢，然后，某一天，在他們美夢做到最頂點的時候親手打破，看著他們憤怒驚慌又不知所措的樣子會更加的好玩？”
巴拉貢毫不掩飾他對九大家族其他人的鄙夷，明明自己也是其中一員，卻一直在看樂子。
寧安感覺到駭然。這個老東西根本就是個瘋子！
“寧安，我知道你對閑雜的世界有很多的疑惑，沒關(guān)系，我都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走嗎？跟我一起回人馬座吧……”
隨著他最后一個音消失，四周的武器全部集中到寧安的身上。
寧安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開被人帶走的命運了。巴拉貢帶來的這批人，跟沃伯格公館那批混子明顯不一樣。她如果敢逃，下面的人會毫不猶豫將她射成篩子。
只一個思忖，寧安做了決定。她雙手雙腳往下倒退，一點一點爬下鐘樓。
巴拉貢很滿意她的識時務(wù)，親自走上前，想要擁抱寧安。
他這人身上有一種非常冰冷的香氣，跟他這個人很像，明明優(yōu)雅卻透著一股邪性。
巴拉貢垂眸凝視著寧安，目光落到她狗啃的頭發(fā)上去。有些可惜地撫了撫：“沒關(guān)系的，頭發(fā)剪了會再長出來。”
寧安瞬間躲過，頭皮發(fā)麻。
斯諾德其實也是個渾身散發(fā)冰冷氣息的人。但斯諾德雖然冷，骨子里卻不骯臟。反而給人清冽干爽的感覺�？砂屠晠s給人粘稠的，臟兮兮的窒息感。從骨頭縫里散發(fā)出來，讓人作嘔。仿佛靈魂都沾滿了腐臭味。
扯了扯嘴角，也沒管卡特摩爾能不能看見。寧安給他打了個后退的手勢，然后就上了飛行器。
飛行器早就準(zhǔn)備好了，就盤旋在教堂的上空。
得到寧安的允許，一股強勁的吸力將她整個吸上去。巴拉貢*拉扎德那雙無機質(zhì)的銀色豎瞳輕飄飄地瞥向隱藏在黑暗中的卡特摩爾，勾了勾嘴唇，也回了飛行器。
對于斯諾德*艾斯溫格斬殺他本體一事，他并不是不惱怒。但報復(fù)，也得先將寧安的心拿回來再說。
這個斯諾德*艾斯溫格早晚會被他拆成碎片！
卡特摩爾隱身在黑暗中，在追上去和回地下室之間猶豫了一秒。悄無聲息地下了地下室。
……
“怎么了？上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艾敏的人早就在地下室的邊界位置鑿了開口。
他們的人分成了兩批，一批戰(zhàn)力較強，跟著下了地下室。另一批則留在外面等待。警方提前準(zhǔn)備的運送船只停在附近的港口，只需要人救出去就迅速離開。此時地下室的人打開了遮蓋物，將昏迷的孩子一個接一個的運送出去。
艾敏扭頭看到卡特摩爾難看的臉色，揚起了眉頭。
因為孩子的年紀(jì)普遍太小，且4-6歲的兒童居多。在緊急情況下容易受驚嚇，一旦他們大喊大叫，事情都會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走去。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艾敏的人直接丟了一顆催眠彈，讓孩子們先睡著。
“巴拉貢來了�！笨ㄌ啬栄院喴赓W，“帶走了寧安小姐�！�
正在聯(lián)絡(luò)伊恩去外面接應(yīng)的斯諾德瞬間抬起頭，一雙橙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仿佛閃爍鬼火。
“你說什么？”
斯諾德的嗓音低沉磁性，卻在黑暗中仿佛卷起一陣風(fēng)暴。本就陰森的地下室突然冰涼刺骨。
卡特摩爾沉默了一秒，又說：“寧安小姐追到了教堂，剛才就在鐘樓上。巴拉貢帶了一批人早早埋伏在這附近，寧安小姐一靠近圣卡洛琳教堂就被他們給包圍了�！�
而且，教堂下面的事估計早就暴露了，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巴拉貢并沒有揭穿或阻止。他似乎并不在意拉美星的生意。
“他們埋伏了寧安？”斯諾德身上有一種非人的涼薄。
不管巴拉貢為什么沒有揭穿警方，但對他們警方的工作來說，是件好事。眾所周知，九大家族之間的結(jié)盟并不牢固是既定事實。畢竟利益相合才走到一起，一旦利益受損確實也就沒什么情誼可言。
“是。”
卡特摩爾神情有些緊繃，他感覺到上將的氣息變得兇殘了，“接了寧安小姐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