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秋繼續(xù)說：
「當(dāng)時你在外省參加競賽，大概有一星期沒有打電話回來。所以你應(yīng)該不知道，這邊天翻地覆。唐家倒了，她爸爸帶著小三跑路了，一堆要債的天天堵在家門口，要唐嘉和她媽媽的命。阿姨自殺了，留下唐嘉，被人欺負，之后就犯了病�！�
「……最嚴重的時候，我眼睛都不敢離開她身上一秒。她那時候都被折磨得沒個人樣�！剐∏锼浪蓝⒅档潱改愠鲕嚨湹臅r候，唐嘉哭著讓我放她去死。你讓她怎么過去？」
傅禎面如死灰，閉上了眼。
這幾個月來的記憶瘋狂折磨著他。
他默許經(jīng)理將唐嘉灌醉，送進了他的房間。
引誘她酒后吐露真言，又喪心病狂地偽造了份毫無法律效益的假協(xié)議，只為了看她糾結(jié)又痛苦的樣子。
一次次地羞辱，戲弄。
最后偏執(zhí)地將她關(guān)進了郊區(qū)的私人醫(yī)院，小秋來找過他很多次，他見都不見。
他問她是不是有病，問她當(dāng)年為什么不去死。
唐嘉眼神日漸空洞，時常望著他，一動不動。
他誤以為，那時她還愛著自己。
可是現(xiàn)在想想，唐嘉在無聲地質(zhì)問，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地對待她。
「為什么……沒告訴我？」
小秋失聲痛哭，「怎么解釋？」
「她病了，連活著都是奢望，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在乎的人，不要被自己拖垮。她把你的學(xué)業(yè)，看得比一切都重要，那場競賽，是你的翻身仗，是她拼了命才換來的機會。她只是希望你好好的。傅禎，她該死嗎？」
她該死嗎？
這句話如一記重錘，狠狠掄在傅禎的心頭。
糾纏她，折磨她，看她笑話的是他。
知道她有教養(yǎng)，拿合同來侮辱她的是他。
該死的也是他。
「我們試過很多辦法，讓唐嘉燃起求生的欲望。最后發(fā)現(xiàn)只有一點對她管用�！�
傅禎突然不敢往下聽了。
小秋苦笑說道，「你的名字。她永遠記得她的大企業(yè)家�！�
10
當(dāng)時離開的時候，我跟小秋開玩笑，說這個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
事實證明，fg
不能輕易立。
我又病了。
南城只有冬天是干燥一點的，往年都是下凍雨，今年卻破天荒下起了雪。
醫(yī)生護士閑談的時候，說，「今年是冷冬，嘖嘖，地球的氣候，越來越不適宜人類生存了�！�
快過年了，窗外樹枝光禿禿的，一片都不剩。
我把臉貼在窗玻璃上，哈氣熏出一層水霧。
「樓下有個人�！�
「他每天都站在那兒，不冷嗎？」
小秋端著一杯熱牛奶，面無表情地路過，「哦，是嗎？大概是不冷的�！�
她最近心情不太好。
就連江醫(yī)生也是。
以至于我每天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把他倆惹毛了。
小秋一頓，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嚇到了我，放緩語氣，
「把牛奶喝了，過一個小時再吃藥，江醫(yī)生說晚上要帶你去堆雪人�！�
我又看了那個人兩眼，覺得有些眼熟……
小秋給我拉上了簾子，「別看了，小心瞎了眼。」
「哦�！�
我回到床上，吃過藥之后，靠著抱枕玩游戲。
外面?zhèn)鱽硇∏锖徒t(yī)生說話的聲音。
隨后，他推門走進來。
我飛快地藏起手機，正襟危坐，「我吃過藥了�！�
消毒水味頓時彌漫了室內(nèi)。
江言周的視線在我身上逡巡一圈，最后定格在我的臉上，「唐小姐，我不會因為你玩游戲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