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不關(guān)心這個，我只關(guān)心，我的哥哥現(xiàn)在得有多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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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淵一架成名。

    我不知道他那一架打得有多狠。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撂了什么狠話。

    我只知道從那天起，黃叔遠遠地看見我就繞道走，再也不敢靠近我。

    村里人也不再喊沈淵作「阿淵」。

    而是喊他：「爛仔�！�

    以前每一年都要把我家田基挖一點過去的鄰居，今年全部給我家修了回來。

    現(xiàn)在農(nóng)忙時，就算半夜不去田里守著也沒人敢堵我們家田里的水。

    甚至，從我家門口路過他們都會加快腳步。

    教育自家孩子時他們也不忘提一句：「你再這么下去就會變得跟那個爛仔一樣了！」

    沈淵的傷養(yǎng)好后，剛好臨近開學(xué)。

    他把我送到學(xué)校求著老師收下了我。

    那會大家都窮，很少有人能一次性把學(xué)費交齊了。

    但是像我這樣一分不交的也沒有。

    沈淵求了許久，承諾每周給學(xué)校送錢老師才勉強答應(yīng)。

    老師說，上學(xué)得要有姓名。

    這可讓我們犯了愁。

    盲婆撿我們時，沈淵已經(jīng)能說出自己名字了。

    可我那會無名無姓。

    那天盲婆恰巧聽見蟬叫，所以她隨口就叫我嬋兒。

    可時至今日我都沒一個姓。

    沈淵也沒上過學(xué)，他撓著頭想了半天說：「就跟我姓，叫沈嬋。」

    姓名有了，可上學(xué)一個學(xué)期要三百多塊錢。

    三百多塊在我看來是一筆巨款。

    可沈淵卻讓我安心念書，說他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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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淵說的辦法就是去給蓋房子的人家搬磚。

    別人見他一個孩子，也不按大人的價錢算給他。

    小孩子搬一百塊磚一塊錢。

    沈淵一天能搬一千塊磚掙十塊錢。

    一千塊磚啊。

    別人中午回家吃飯睡午覺，他就吃兩口紅薯接著搬。

    別人回家吃晚飯了，他就沖到水龍頭喝兩口水又接著搬。

    到我放學(xué)回家煮好飯吃了又寫完作業(yè)了，他還是沒回來。

    偶爾打個照面，他就叮囑我一定要努力學(xué)習(xí)。

    他跟我說，書里有黃金。

    我撿了黃金了，他就不用去搬磚了。

    我小雞啄米般點頭。

    我跟他搬磚一樣努力讀書，每次考試都考第一。

    沈淵就靠著一塊磚一塊磚地供我讀完了小學(xué)。

    我小學(xué)畢業(yè)時，沈淵已經(jīng)成年了。

    剛滿十八歲的沈淵粗眉大眼，理著寸頭，唇邊都長出了一圈胡茬。

    明明是一個帥小伙。

    可他成日里穿著一件帶著破洞的小背心，沾滿污痕，褲腳一高一低地卷著。

    腳上常年套著一雙綠色的解放軍鞋，鞋底鞋面都沒一處好的。

    我常常笑話他說他是小老頭。

    他總是笑吟吟地回我：「小老頭怎么了，小老頭也能供你上大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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