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初中住宿后，沈淵就外出打工了。

    那會牛嬸兒家已經(jīng)裝上了電話，每個星期他都會給我打個電話。

    問我吃得飽不飽，穿得暖不暖，有沒有人欺負(fù)我。

    我一一作答后問他，

    他卻總是笑嘻嘻地回答說，一切都好。

    我知道他肯定瞞著我一些事。

    但是我也長大了，也知道報喜不報憂了。

    我同樣也瞞著他，我在學(xué)校被同學(xué)霸凌了。

    那幾個劉海蓋住半邊眼睛的女同學(xué)知道我沒爹沒媽，平日里總是欺負(fù)我。

    把我的書本撕碎扔進(jìn)垃圾桶，把我的試卷扔到廁所里再逼我去撿。

    剪我的頭發(fā)，往我凳子上放蟲子。

    甚至，幾個人一起把我拖進(jìn)廁所里拳打腳踢。

    我害怕沈淵知道，我害怕自己給他添麻煩，對這件事只字不提。

    可是跟我同班的小胖還是偷偷告訴了沈淵。

    那天，我還在教室上課，沈淵就背著一個包出現(xiàn)了。

    他更高了，只是看著也更瘦更黑了。

    他站在窗口掃了一圈，目光尋到了我。

    我慌亂地想要捂住被剪得雞窩一樣的頭發(fā)。

    就是這個動作惹得那幾個霸凌我的同學(xué)指著我哈哈大笑。

    沈淵就扔掉背包不顧我們還在上課一下子就沖了進(jìn)來。

    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拎起了笑得最大聲的那兩個同學(xué)。

    「好笑嗎？」他棱角分明的臉一下黑了下來，更顯凌厲了。

    他的巴掌落到那兩個女生臉上的時候，老師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

    「你是誰？」

    沈淵把兩個女生甩到老師跟前：「這會知道問我是誰了？

    「她們欺負(fù)沈嬋的時候你怎么裝著看不見？」

    沈淵一腳踩上書桌，把那兩個女生的桌子踢翻，又從身后拿出了一把剪刀扯過兩個女生的頭發(fā)一頓剪。

    沒幾秒她們的頭發(fā)就跟我一樣了。

    心虛的老師來不及阻止，也壓根不想多事，只小聲地說了一句：

    「同學(xué)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的事嘛！」

    沈淵冷笑了一聲喊過了我，把那把剪刀塞到我手里說：

    「嬋兒，聽見了嗎？老師說同學(xué)之間打打鬧鬧是很正常的事，以后要是再有同學(xué)欺負(fù)你，你就給我把她們往死里打！

    「萬事有哥哥，哥哥這條命都能為了你豁出去！」

    沈淵說完，教室里鴉雀無聲，她們甚至連頭都不敢再抬起來。

    我卻高高地昂起了頭，很大聲地應(yīng)道：「好！」

    18

    沈淵帶我去修剪了頭發(fā)，帶我第一次吃了當(dāng)時很流行的漢堡包。

    他只買了一個，自己卻不吃，我要分給他，他也死活都不肯要。

    我小口小口吃著漢堡包的時候沈淵撐著下巴笑瞇瞇地看著我說：

    「等你考上大學(xué)那天，我保證讓你天天吃漢堡包！」

    我笑他：「誰能天天吃漢堡包啊！」

    「我的嬋兒啊！」他笑，黝黑干瘦的臉上滿是憧憬。

    那天沈淵還給我買了兩套衣服，一個蝴蝶結(jié)的頭繩。

    他把頭繩放在手心里。

    他的目光在頭繩上，我的目光卻停在了他干裂粗糙的手上。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只覺得，心里堵得難受。

    我換上新衣服時，在鏡子前轉(zhuǎn)了幾個圈。

    沈淵就看著我笑，然后說了一句，

    「嬋兒長大了，哥哥不光要給你賺學(xué)費還得給你賺嫁妝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