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沈落手臂開始加力,一陣陣令人牙酸的尖銳聲響不斷傳來,劍尖處一點灼熱火光亮起,朱雀神火也開始爆發(fā)威能。
虛空中,漸漸有一層五彩斑斕的晶壁浮現(xiàn)而出。
沈落順著晶壁蔓延的區(qū)域看了片刻,心中暗暗點了點頭。
他轉(zhuǎn)身向后走開幾步,體內(nèi)法力開始飛快聚涌,握著那柄純陽飛劍的手高高揚起,像是舉劍號令大軍的統(tǒng)帥。
其余十柄純陽飛劍,紛紛飛掠而至,一個接一個落入他的手中。
不一會兒,十一柄純陽飛劍,合而為一。
“破。”
沈落口中一聲低喝,十一柄純陽飛劍力量凝聚,朝著前方直刺而出。
一聲聲尖銳劍鳴接連亮起,明明只有一道劍光從他的手上迸發(fā),城頭上的狐族眾人卻只覺得身前仿佛有一團(tuán)團(tuán)驕陽升起,灼浪滔天。
恍惚中,他們仿佛看見一頭神異朱雀展翅在前,后有數(shù)頭金烏緊隨其后,再有玄火神駒狂奔而來,聲勢之壯令人膽寒。
緊接著,“轟隆”一聲爆鳴響起!
沈落身前虛空禁制,好似鏡面一般炸裂,無數(shù)晶光崩散,引得整個城池為之一震。
虛光爆裂開來之后,后方的城墻上浮現(xiàn)出一道道鐫刻的符文,和一塊塊內(nèi)嵌的陣盤,顯然是露出了法陣本體。
沈落見狀,自是不會再給法陣修復(fù)的機(jī)會,手中長劍一揮,成百上千道劍光迸射而出,落在城墻上,瞬間將之?dāng)氐闷吡惆寺洹?br />
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神器現(xiàn)世
隱藏的幻陣一破,四周籠罩著的奇怪氣場也隨之消失。
然而,沈落回身去看時,卻發(fā)現(xiàn)戰(zhàn)場上混亂的局面并沒有發(fā)生變化,各處廝殺仍在繼續(xù),眾人被影響的心智,也并未恢復(fù)。
不過令他欣慰的是,陸化鳴等修為較高之人的心神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此時紛紛出手制止起紛亂的人群。
高空中,蘇梟見沈落破了惑心亂情陣,也沒有太過意外,淡然道:“心受蠱惑,已然紛亂,就是破了陣也沒用�!�
說罷,他突然神情微凝,似乎是收到了什么人的傳音,表情不禁一變。
緊接著,他一掌逼退了七殺,朝著身后猛然一揮手。
這時,青丘城門忽然打開,城內(nèi)的青丘狐族修士如潮水一般涌了出來,朝著各派聯(lián)軍沖了過來。
還在混戰(zhàn)中的各派修士沒能防備,頓時死傷不少。。
陸化鳴見無法阻攔混亂的聯(lián)軍,身形立即一躍,直接落入來狐族大軍中,手中長劍迸發(fā)出如虹劍光,如砍瓜切菜一般,殺傷大量狐族,試圖阻止他們。
白霄天也忙飛身上去幫忙。
聶彩珠見狀,當(dāng)即就要施展靛滄海神通,將所有人凍結(jié)在原地,卻被沈落攔了下來。
這時,就見沈落手腕一轉(zhuǎn),懷中隨即出現(xiàn)了一個樣式奇特的古樸戰(zhàn)鼓。
“九黎戰(zhàn)鼓……”
聶彩珠一看到此物,立馬明白了沈落的意圖,不禁會心一笑。
沈落深吸一口氣后,運轉(zhuǎn)體內(nèi)法力,開始在懷中戰(zhàn)鼓上敲擊了起來。
“嘭,嘭嘭……”
一陣略帶節(jié)奏的戰(zhàn)鼓聲響起,混合著沈落的法力和神念,朝著四周激蕩開來。
還在混戰(zhàn)中的各派修士身子忽然一僵,一個個動作雖然停了下來,心胸中的怒火卻是越來越盛,眼中更是彌漫起了好戰(zhàn)的意味。
“嘭嘭,嘭嘭,嘭嘭嘭……”
一聲聲戰(zhàn)鼓擂動的聲音越來越響,鼓點越來越急,原本還在混亂中的各派修士,此刻卻是齊刷刷地轉(zhuǎn)身,看向了前方的青丘狐族。
“怎么回事?”城頭上的青丘狐族長老們見此,神情皆是一變。
可還不等他們想明白,各派修士已經(jīng)嗷嗷叫著,殺向了青丘狐族的修士。
原本以為是趁亂出來剿殺各派修士的青丘狐族頓時愣住了,這局勢轉(zhuǎn)化也太快了些?
于是,又一場混亂廝殺,在城頭下展開了。
相比于青丘狐族眾人的疑惑驚愕,各派修士們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個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怎會有這莫名戰(zhàn)意,只覺得這一刻,不殺不快!
陸化鳴等人修為不弱,不容易受到鼓聲鼓動,一開始也有些懵,不過看到沈落在后方“悠閑”敲起鼓來,頓時明白肯定是他搞的鬼。
他們細(xì)聽了幾聲鼓響之后,頓時也覺得體內(nèi)的血液,也隨著鼓點跳動了起來,一股要尋人一戰(zhàn)的念頭也是直沖腦海。
不過,他們很快穩(wěn)住了心神,冷靜下來,飛身朝著城頭殺了上去。
青丘狐族城頭的長老們自然也沒辦法再作壁上觀了,只得下場與各派修士廝殺起來。
一時間,青丘城外殺喊之聲震天,轟鳴爆響不斷。
另一邊,還在與黑黎長老交戰(zhàn)的偃無師,已經(jīng)撤去食鐵獸偃甲,換了一尊真仙后期層次的尸王偃甲在前交戰(zhàn),自己則手拖著昆吾巨劍,從旁輔助。
一人一偃甲聯(lián)手之下,竟是將那黑黎長老壓得抬不起頭來。
高空中,蘇梟見下面情況與自己預(yù)料的截然不同,心中有些懊悔,不禁暗自嘆道:“應(yīng)該先對付沈落那廝的。”
“老匹夫,還敢分心?”這時,就聽一聲怒斥傳來。
緊接著,一陣呼嘯之聲大作,一桿幽綠箭矢從遠(yuǎn)處迸射而至,瞬間刺穿虛空,來到了蘇梟的眉心前。
他的手掌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只翡翠色玉甲手套,在箭矢射中他眉心的前一瞬,一把抓住了箭桿。
幽綠箭桿搖曳不止,尾羽顫抖不息,似乎很不情愿被攔下。
“砰”
就在這時,箭桿突然爆裂,大量森然鬼氣蔓延,直朝蘇梟的眼睛中涌去。
蘇梟雙眼立即一閉,眼皮上卻傳來火辣辣地?zé)聘�,那綠色鬼氣中竟然蘊含有真仙也懼怕的毒藥。
他下意識向后一退,心中卻突然警聲大作,莫名感到后方有人襲來。
蘇梟爆喝一聲,背后九根粗壯無比的綠色狐尾飛速長出,如孔雀開屏一般散開,硬生生撐出一道屏障擋在了背后。
在其身后,一條金色飛龍傲游而至,朝著九根巨尾上猛然撞去。
“轟”
好似山岳相撞一般的巨大聲響傳來。
蘇梟身軀受到巨力沖撞,背后更好似有一團(tuán)螺旋渦流炸裂,陣陣強(qiáng)大的撕扯之力,竟好似要將其巨尾撕裂一般。
不過,他畢竟是太乙之軀,九根巨尾上的光芒被撕裂開來,本體卻是直接延長十倍,朝著身后猛然掃去。
那金色飛龍被巨尾掃中,身上虛光怦然碎裂,竟是化作了一桿金龍纏身的綠色長槍,倒飛了回去,被迎面追來的姜神天握在了手中。
蘇梟強(qiáng)忍著雙眼的不適,轉(zhuǎn)身看到這一幕,不禁驚訝道:“飛龍在天?”
“你這狐妖,竟也認(rèn)得這寶槍?”姜神天長槍一挺,似有龍吟。
“哼,相傳此金龍原本乃是普賢菩薩降妖寶器,后來經(jīng)過鍛煉之后才化作了一桿金槍,沒想到竟然會落在你手上,可真是明珠蒙塵了�!碧K梟揉了揉眼睛,說道。
其話音未落,背后忽然又有天地元氣被攪亂,再一回頭時,就見七殺正手握一桿黑色雕龍蟠紋長槍,朝著他突刺而來。
此槍長有兩丈,刃如月牙,鋒似寒星,突刺而來時,攪得虛空一陣扭曲,一股強(qiáng)大無比的壓迫感隨之迸發(fā),籠罩住了蘇梟,令他避無可避。
“刑天之逆,你們仙魔兩門還真是財大氣粗,此等神器弟子人手一個,既然你們送上門來,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蘇梟見狀,不怒反笑。
面對直刺而來的長槍,他冷哼一聲,不退反進(jìn),朝著七殺迎了上去。
只見雙手同時向前探出,左右手上各自浮現(xiàn)出一只玉甲手套,上面甲片如龍鱗一般排布,游走著絲絲縷縷金色光痕。
其身形一側(cè),避開刑天之逆鋒芒,雙手指尖從槍尖劃過,一直撫過大半槍桿,玉甲手套與槍身摩擦,迸發(fā)出一連串火花。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
極限
“拿來吧�!�
蘇梟一聲低喝,單手五指成爪,陡然握緊了槍桿,竟是要從七殺手中搶奪刑天之逆。
七殺見狀,神情沒有半分變化,其體內(nèi)殺氣迸發(fā),槍桿上當(dāng)即有紅光浮現(xiàn),一條條尺許來長的蟠龍?zhí)撚皬臉屔砩蠜_撞而出,硬生生將蘇梟雙手撐了開來。
蘇梟眉頭一皺,剛松開些許的長槍已經(jīng)蕩了過來,重重打在了他的胸口,將他打得向后一個踉蹌。
而緊接著,在他背后,那桿飛龍在天也已經(jīng)橫掃了過來,左右將他夾擊在了中央。
蘇梟眉頭一挑,這才發(fā)現(xiàn)頭頂上方金光噴涌,一座金色寶塔不知何時,已經(jīng)朝著他鎮(zhèn)壓了過來。
他著實沒有料到,天宮弟子和魔王寨弟子,竟然能夠配合得如此默契。
事實上,就連姜神天和七殺自己也沒料到,他們之間的合作竟會如此順暢。。
“小子,你們是不是也太不把太乙修士當(dāng)回事了吧?”這時,蘇梟臉上神情忽然一變,戲謔說道。
話音落時,其周身忽然有翠綠光芒暴漲,一只巨大無比的翠綠狐貍法相突然浮現(xiàn)而出,百丈之巨的身軀瞬間就將姜神天和七殺逼退了回去。
綠色狐貍法相,仰天一聲咆哮,口中噴涌出一道綠色光芒,如瀑布倒掛一般沖入上空,將在金色寶塔也直接打飛開來。
巨狐脫身之后,舉爪一揮,朝著姜神天橫掃過來,巨大的爪印帶起數(shù)道綠色狂風(fēng),橫掃入戰(zhàn)場之中,不管是狐族修士還是聯(lián)軍修士,皆被擊飛出去。
姜神天避開之后,看到這一幕,也是眉頭緊蹙。
沈落遠(yuǎn)遠(yuǎn)看到這一幕,眉頭緊皺地停下了擊鼓,不再激發(fā)聯(lián)軍修士的戰(zhàn)意,否則他們不知恐懼,會平添更多死傷。
戰(zhàn)鼓聲停下之后,各派聯(lián)軍修士們才從亢奮的狀態(tài)下解脫,又馬上陷入了恐懼。
那綠色巨狐還在揮舞著利爪,不斷攻擊,鋒利爪印在山谷中留下一道道極深的溝壑,里面盡是各派修士的殘肢斷壁。
七殺飛入高空中,從蒼穹上直墜而下,手中刑天之逆迸發(fā)出血紅光芒,數(shù)百條蟠龍?zhí)撚跋嚯S,朝著那巨狐法相轟擊而去。
巨狐法相忽然抬起一爪,朝著上空迎擊一拍。
“轟”的一聲爆鳴炸響!
高空中綠色華光炸裂,巨狐法相的手爪爆開,七殺也被打飛了出去。
“能攻破我的法相,也算很不錯了,可惜修為上的差距,你們的天賦也彌補(bǔ)不了。”蘇梟冷笑道,抬起法相狐腿,朝著下方的各派修士踩踏而下。
“我來試試……”
就在這時,一聲朗笑忽然自高空傳來。
蘇梟下意識仰頭望去,就見沈落不知何時,已經(jīng)孤身懸在半空,他手中沒有持劍,沒有持棍,反而是握著一柄三尺長刀。
此刀不是他物,正是與軒轅劍同出一爐的鳴鴻刀。
沈落早已經(jīng)將此刀徹底煉化,此刻體內(nèi)法力灌入長刀之中,一聲云雀嘯鳴之聲穿云響起,刀身上光芒如流水傾瀉,刀芒瞬間暴漲百倍。
“蘇梟長老,接招。”
沈落一聲低喝,雙手緊握著鳴鴻戰(zhàn)刀揮舞而下,朝著蘇梟長老當(dāng)頭斬下。
刀芒劃過之處,虛空層層斷裂,浮現(xiàn)出一道道黑色裂隙,可怕的空間波動從裂口處不斷傳出,發(fā)出陣陣古怪嗡鳴。
蘇梟立即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刀的不同尋常之處,雙手立即高高架起,身外的巨狐法相也快速修復(fù)了斷臂,交疊著擋在了頭頂上方。
與此同時,在那法相之內(nèi),他的本體前方也無聲浮現(xiàn)出一面漆黑的獸紋圓盾,異獸雙目吐露兇光,釋放出濃郁的光芒,庇護(hù)著身后的蘇梟。
刀光斬斷虛空,重重落下。
“轟隆”的爆鳴之聲炸響,蘇梟巨狐法相兩根巨爪手臂應(yīng)聲炸裂。
翡翠色的刀光刀切豆腐一般穿過法相手臂,落在了那面黑色獸紋圓盾上,緊接著傳來了第二聲爆炸轟鳴。
那面獸紋圓盾上好似傳來一頭狂獅怒吼之聲,隱約有一頭兇獸試圖沖出盾面,但還未及露頭就被斬作兩半,圓盾也隨之炸裂。
蘇梟心中大駭,怎么也沒想到這柄長刀竟然如此銳不可當(dāng),匆忙間也只能運轉(zhuǎn)一身法力,灌注在雙手的玉甲手套上,朝著刀光拍了上去。
第三聲爆裂轟鳴傳來,其手上的玉甲手套也沒能撐太久,甲片便被悉數(shù)炸碎。
翡翠刀芒從天他的左肩處縱貫而過,血光迸現(xiàn),他的半個肩膀都被刀芒切掉,而落向前方的刀光卻沒有散去,而是最終落在了城墻上。
“轟”
震天轟鳴自城頭炸響,那霸道之極,鋒銳之極的一刀從城頭斜落而下,城樓檐角崩毀,半邊城墻陷落,塌陷出一道巨大的豁口。
蘇梟強(qiáng)壓住左肩傷口里游走的霸道刀氣,雙眼目眥欲裂,難以置信地看向沈落。
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沈落正面帶笑意看著他,握刀的雙手已經(jīng)再次舉了起來時,眼中終于流露出恐懼之色。
眼前這家伙,的確有置他于死地的能力。
蘇梟心中警惕之意大作,眼中閃過一絲掙扎猶豫之色,還是選擇避其鋒芒,身形一轉(zhuǎn),朝著城內(nèi)飛掠而走了。
城頭上殘余的青丘狐族修士見蘇梟長老都避戰(zhàn)而逃了,也都紛紛跟著飛身逃走。
只是還不等他們追上來,蘇梟身后一根巨大狐尾突然橫掃而出,一股狂暴巨力竟是生生將那些想要追隨他逃走的長老們,打飛了回去。
城頭下方的各派修士見城門已經(jīng)被沈落打塌,蘇梟已經(jīng)逃走,那些青丘狐族長老們也是畏懼不已,失了戰(zhàn)斗之心,頓時倍受鼓舞。
“殺,殺光他們……”
不知是誰高呼一聲,各派修士的聯(lián)軍就再次朝著青丘城沖了過去。
城門內(nèi)外,尚未得到指令撤退的青丘狐族修士們,此刻像是沒頭蒼蠅一樣,進(jìn)退失據(jù),完全沒有了反抗之力,被聯(lián)軍修士一沖,就徹底亂了套,瞬間便被砍殺無數(shù)。
半空中,沈落想要阻止,才一張口,嘴角就有血跡滲了出來。
蘇梟要是再晚走一會兒,就會發(fā)現(xiàn)沈落握刀的雙手已經(jīng)在不住顫抖了,這鳴鴻刀的確刀氣非凡,強(qiáng)力催動之下,刀氣難免外溢,有傷主之嫌。
沈落也是自煉化以來,第一次全力催動此刀作戰(zhàn),方才那一刀不僅差點抽空他全身法力,反噬的刀氣也在他的臟腑里來回沖撞。
他收起鳴鴻刀,緩緩從半空中降落下來,聶彩珠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不對勁,也已經(jīng)趕到了他的身邊,查看他的傷勢。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質(zhì)問
“無妨�!�
沈落一邊安慰著聶彩珠,一邊取出丹藥服下,坐在原地,閉目調(diào)息起來。
另一邊,偃無師已經(jīng)戰(zhàn)勝了黑黎長老,后者非但沒能救走有黎長老,反將自己也搭上了。
姜神天和七殺帶人沖在前面,朝著青丘城內(nèi)殺了進(jìn)去。
陸化鳴和白霄天則遠(yuǎn)遠(yuǎn)看了他們這邊一眼,隨即也跟著去了戰(zhàn)斗的最前沿。
然而,才過了一會兒,一陣狂風(fēng)呼嘯之聲忽然響起。
沈落慌忙睜開眼睛,結(jié)果就看到前方自青丘城內(nèi),刮起一股接天狂風(fēng),吹卷著無數(shù)沙塵亂石朝著城外席卷而來。
狂風(fēng)中亂叫之聲不息,竟是聯(lián)軍修士們被颶風(fēng)吹卷著,從城內(nèi)拋了出來。。
一陣“嘩啦”作響聲中,一道道人影如同下餃子一樣,從高空中掉落下來,各種姿勢,各種情形地摔了一地。
而緊接著,白霄天幾人也被狂風(fēng)從城內(nèi)逼退了出來。
沈落稍一查看,就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些被扔出來的人中,除了多多少少受了點傷外,竟然沒有一個重傷丟了性命的。
他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城內(nèi)方向望去。
只見一道雪白身影,匆匆從城內(nèi)飛掠而出,其一頭雪白長發(fā)披散,頭頂帶著一頂造型別致的水晶王冠,面容美而不艷,氣質(zhì)雍容,正是青丘國主。
沈落朝其凝視而去,但見其眉頭緊鎖,眼中全然是驚詫和痛惜之色。
各派修士好一陣慌亂之后,才終于重新爬起身,站穩(wěn)了腳跟,重新結(jié)陣之后,一個個怒目看向青丘國主。
青丘國主緩緩從高空降落而下,一人站在城門之外,面對著各派聯(lián)軍。
其身后是滿地的青丘狐族人的尸身,血流成河。
殘余的青丘狐族修士,見國主終于露面,一時間卻都瑟縮在崩塌的城門內(nèi),沒有人敢上前來。
一名青丘狐族長老見狀,本打算上前,卻被身旁一人給攔了下來。
“哼,也不知先前做什么去了?堂堂太乙境修士,居然被一群小輩修士嚇得不敢露面,她要是能早點來,我們的徒子徒孫就不用死傷那么多了。”那名長老咬牙道。
“國主她……”
先前那人想要替國主辯解幾句,一時間卻語塞了。
哪怕是他,也想不通先前為何不見國主出面統(tǒng)帥,她與蘇梟長老聯(lián)手的話,也不至于造成那么多族人死傷。
看著滿地尸首,他也邁不動步子。
狐族之中,有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數(shù),他們看向自己的國主,眼中漸漸沒了敬畏之色,所剩下的全都是懷疑,甚至是憎惡之色。
青丘國主沒有回頭,她知道自己身后沒有一人,也知道自己來得太晚了。
只是她也沒有辦法,從昨日清晨起,她就被大長老有蘇謀主以議會之名哄騙前去密室,結(jié)果就被其布置下的法陣囚禁。
直到方才,那厲害異常的法陣忽然松動,她才得以出逃。
可等她趕到這里時,已經(jīng)是眼下這種狀況了。
“諸位,能否暫停兵戈,聽我一言?”青丘國主開口說道。
她的語氣平緩,沒有慌亂,也沒有太乙修士的威壓,反而帶著幾分懇切。
“國主,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好說的?”陸化鳴嘆息一聲,說道。
他也知道,如今各派與青丘國已經(jīng)結(jié)下血仇,已經(jīng)不是說些什么辯解之語,就能夠化解的了。
“別跟他們廢話了,都是滿嘴的謊言,殺進(jìn)青丘,屠滅狐族�!标犖橹杏腥撕鹊馈�
“殺,殺,殺……”
……
各派修士喊得起勁,但對方畢竟是太乙修士,還極有可能是太乙中期修士,加之先前還顯露了部分手段,倒是沒有誰敢直接上去拼殺。
“沈小友,能否幫個忙,請大家聽我說幾句?”青丘國主看向沈落,問道。
沈落略一猶豫,還是開口說道:
“諸位,我本來就希望能與青丘國主對話,看看這長安狐亂究竟因何故而起?既然國主已經(jīng)現(xiàn)身,攻與不攻也不在這一時,且聽她一言,如何?”
眾人中,有人想要開口駁斥,可一想到方才是沈落一刀劈走了蘇梟,斬塌了半座城墻,就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見無人反駁,沈落便沖陸化鳴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國主請說�!标懟Q看向青丘國主,開口說道。
“之前的長安狐亂,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但恐怕當(dāng)真是我青丘狐族之人所為�!鼻嗲饑鞯谝痪湓�,就讓各派修士和青丘狐族人全都震驚了。
他們原以為,青丘國主是要為狐族爭辯的,卻沒想到她竟是直接承認(rèn)了狐亂之事。
“既然如此,那滅了你們青丘國,也不算冤枉了吧?”陸化鳴眉頭擰起,說道。
“青丘狐族固然有罪,但罪責(zé)不在全體國民,而在于一些居心叵測之輩,但不管如何,他們都是青丘國的子民,是我的族人。我作為青丘國之主,難辭其咎�!鼻嗲饑魃袂轺鋈�,開口說道。
“敢問青丘國主,你們狐族又為何派人千里迢迢趕往天機(jī)城,與叛逆謀合殺我天機(jī)城長老和弟子?”這時,又有一聲斥喝開口。
說話間,偃無師已經(jīng)走上前來,將奄奄一息的有黎長老和被禁錮住的黑黎長老,扔在了腳邊。
青丘國主聞言,再一看地上兩人,眼中再次閃過驚疑之色,回身看向青丘城內(nèi),目光似乎要穿過層層建筑,只望向那位大長老有蘇謀主。
只是很快,她轉(zhuǎn)回了頭,臉上的神情已經(jīng)歸于平靜,對于這些青丘狐族背地里做的事,她知道與不知道,已經(jīng)沒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了。
“諸位,青丘狐族如今已然鑄成大錯,你們想要復(fù)仇的心,我能夠理解。但還請諸位念在我青丘狐族,也曾為對抗魔神蚩尤立下汗馬功勞,也曾與諸位結(jié)成同盟背水一戰(zhàn),不要將青丘狐族趕盡殺絕。”青丘國主開口說道。
她的聲音幽幽回蕩在山谷間,也穿到了白云上,仿佛不止是對著眼前的各派聯(lián)軍所說,同樣是在對這些弟子背后的掌門和長老們說的。
憑她一個太乙初期圓滿,尚未修成中期的狐族修士,的確可以擋下這谷中各派弟子的進(jìn)攻,甚至不息拼命的話,能夠讓他們當(dāng)中大多數(shù)都永遠(yuǎn)留在這朝陽之谷。
可是那又能如何?之后緊接著的,必定是真正將青丘國推到了天下的對立面,引來各派長老們更加猛烈的報復(fù),給整個青丘狐族帶來滅頂之災(zāi)。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兵解謝罪
“青丘國主說的輕巧,青丘國人皆是生靈,長安百姓和天機(jī)城弟子就不是生靈了?他們的性命又該誰來補(bǔ)償?”陸化鳴冷聲喝問道。
“我既身為青丘國主,自當(dāng)以死謝罪�!鼻嗲饑髌届o說道,神情沒有絲毫異樣,看起來就像是在討論他人的生死一般。
聽到這個答案,眾人皆是一愣。
“國主,有些事情不是一死就能解決的,況且事關(guān)整個青丘狐族命運,為何不見大長老有蘇謀主現(xiàn)身?”沈落神情微凝,有些不忍道。
他的聲音頗為響亮,在神魂之力的加持下,傳遍了整個青丘城。
先前在后方腹誹責(zé)罵青丘國主的狐族們,此刻心中也同樣升起這個疑問,身為大長老的有蘇謀主,為何遲遲不肯現(xiàn)身?
“國主都要已死謝罪了,或許先前沒有及時出現(xiàn),是真有什么難言之隱?”有人遲疑道。
“大長老先前一直否認(rèn)我們青丘狐族參與長安狐亂,說是各族覬覦我青丘狐族寶物,故意借口發(fā)難,動員我們保家護(hù)國,國主則一直試圖用對話解決紛爭�!,F(xiàn)在我們都出來拼命了,怎么不見大長老?”一名長老開口說道。
“對啊,有請大長老出來主持大局。”另一名長老聞言,大聲喝道。
周圍幾個長老互相對視一眼,也紛紛開口喝道:“有請大長老主持大局�!�
“有請大長老主持大局……”
這一下,城門內(nèi)聚集的青丘狐族人們紛紛開口高喝起來,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蕩在整個青丘城內(nèi)。
可惜,始終無人應(yīng)答,也無人現(xiàn)身。
城外的人等了許久,城內(nèi)人也等了許久,最終全都失望了。
大長老有蘇謀主,壓根沒有現(xiàn)身的意思。
青丘國主似乎早有所料,面上泛起一絲苦澀笑容,目光落在了沈落身上。
“沈道友,只怪我先前沒能早點弄清楚事實,如今事情發(fā)展到這種地步,已經(jīng)沒有回天之力了。大長老有意將我架在了這場大火上,她是不會出現(xiàn)了。我只求身死之后,你能阻止各派對青丘城的屠戮,可否?”
沈落識海中響起青丘國主的傳音,心中泛起掙扎。
“國主,我可以嘗試勸說他們,同意你負(fù)荊前往長安城請罪,從而暫緩戰(zhàn)事,如何?”沈落傳音回道。
“沒用的,我前腳隨你們前往長安,大長老后腳就會策劃更多的襲擊,讓火勢燒得更猛,只有我以死謝罪,才能平息各派怒火,也才能讓她徹底掌權(quán)。等到青丘國落在她的手上,她才不會繼續(xù)用青丘狐族人的性命作為籌碼去做博弈。”青丘國主繼續(xù)傳音道。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只為了逼你赴死,奪取大權(quán)?”沈落繼續(xù)問道。
“論權(quán)謀心機(jī),我實在不如她,我看不清她的更多目的,但眼下我能為青丘狐族做的,只有坦然赴死了�!鼻嗲饑髡f完,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落寞之色。
這時,她的身后開始有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卻是青丘狐族之人,開始朝她這邊趕了過來。
各派聯(lián)軍修士見狀,頓時警覺起來,紛紛持起兵器,全神戒備。
“都別過來。”青丘國主一聲低喝。
所有青丘狐族人,腳步頓時一僵。
“國主……”他們紛紛開口,低聲叫道。
青丘國主卻沒有轉(zhuǎn)身看他們哪怕一眼,只是一揮手,隔開一層屏障,將他們?nèi)紦踉诹顺莾?nèi)。
“今日,我以青丘國主之身,自行兵解于世,希望諸位能夠消解與我青丘狐族之間的仇怨,退出朝陽之谷�!鼻嗲饑魃硇胃咴蕉穑瑧以诎肟罩�,開口說道。
各派修士聞言,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堂堂一國之主,一族之長,如今自行兵解,以死謝罪,他們哪里還有理由,繼續(xù)進(jìn)攻青丘國?
況且,陸化鳴和白霄天本就不想做那屠滅一族的事,此刻便都默認(rèn)了下來。
“前輩……”沈落心中仍有不忍,高聲呼喊道。
卻見青丘國主臉上露出釋然之色,沖他微笑著搖了搖頭。
“有蘇謀主,日后青丘狐族便交由你執(zhí)掌,倘若你害得國之不存,種族滅絕,我幽魂離世也必定重返,與你不死不休�!�
青丘國主一語說罷,頭頂之上燃起三叢雪白火焰,肉身上不見絲毫損傷,神魂卻已經(jīng)自焚消解,逐漸歸于虛無。
“不要,母親,不要啊……”這時,一聲嘶啞哭喊,從谷外方向傳來。
一道雪白身影從谷外疾遁而至,朝著半空中的青丘國主疾掠而去。
各派修士見狀一驚,紛紛準(zhǔn)備出手阻攔。
“涂雪……都住手。”沈落看清那女子容貌后,立即阻止了眾人。
眾人聞聲,這才沒有動手。
只見涂雪身影極速而至,從半空中接住了已經(jīng)喪魂的青丘國主,一只手掌壓向其頭頂,掌心法力匯聚,試圖將那三叢燃魂之火熄滅。
可她的手掌才剛觸碰到那火焰,一股鉆心劇痛便襲來,她如玉般手掌當(dāng)即被火焰燒傷,血肉白骨顯露而出。
可饒是如此,她也沒有放棄,體內(nèi)法力源源不斷,往那火焰中壓去。
然而,一名太乙境修士的兵解之火,又豈是一個真仙修士能夠壓制的?她滿臉淚水,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青丘國主頭頂上的火焰,逐漸變得微弱起來。
“母親……”她哭得撕心裂肺,讓人動容。
懷中的母親,眼中卻流露出一絲欣慰,憑借著最后一點力氣,抬起手試圖擦拭掉女兒臉上的淚水,才剛觸及就頹然滑落下來。
青丘國主,自此兵解離世。
……
青丘城內(nèi),那座大殿密室中。
“大長老,這……”
一眾長老看著身前虛空中的一片光幕,正目睹了城外的一切。
“涂山雪也回來了……”有蘇謀主沒有理會,只是自顧沉吟道。
“我們是不是做的有些太過了?”一名長老面露愧疚之色,忍不住說道。
“欲成大事,怎會沒有犧牲?這不過是火焰照亮黑夜前,不得不添下去的柴禾罷了。先前族中死傷的血氣,還不足引動歷代狐靈,國主這一死,也算是幫忙了�!庇刑K謀主聞言,這才開口說道。
她這極其冷血的言語,讓大殿陷入了沉寂。
“準(zhǔn)備準(zhǔn)備,該我們登場了�!庇刑K謀主并未在意其他人的反應(yīng),緩緩說道。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
賠償
城外,涂山雪懷抱著青丘國主的尸身,緩緩降落。
涂山雪落地的瞬間,青丘國主原本完好無損的遺蛻,竟是開始一點點衰老朽化,逐漸化為沙塵,徹底融入了這片土地,只有手腕上戴著的儲物鐲,落在了涂山雪的手中。
涂山雪看著母親在自己眼前煙消云散,手握著那枚儲物鐲,呆呆立在原地,任由山谷中的風(fēng),一點點吹干臉上的淚痕。
沈落直到這時才知道,涂雪就是青丘國主的女兒,是青丘國的正統(tǒng),涂山一族,本名應(yīng)該喚作涂山雪。
他心中糾結(jié)萬分,想要上前安慰幾句,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突然遭遇如此變故,任誰都是無法接受的。
“爾等大膽,竟敢逼死我青丘國主……”
就在這時,一個憤怒的聲音忽然響起,七八道人影從城中掠出,落在了城頭上,個個面露仇恨地俯視著下方的眾人。
沈落仰頭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正中央的有蘇謀主,其手拄銀杖,一副掌控局勢的模樣,在她身側(cè),去而復(fù)返的蘇梟也赫然在列。。
他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就燃燒了起來。
盡管還是沒有直接的證據(jù),他卻已經(jīng)在心底認(rèn)定,有蘇謀主定然就是這一系列陰謀的始作俑者,她才是那個最該以死謝罪的人。
只是有了先前青丘國主的囑托,沈落也不愿意再起爭端,強(qiáng)行壓下了怒火。
當(dāng)他看到前方涂山雪背對著他們立在原地,微微聳動的肩膀,心中實在有些不忍。
各派聯(lián)軍一時間,也都沒了主意,現(xiàn)場靜默一片。
畢竟青丘國主都已經(jīng)在他們面前兵解離世,他們也不好再繼續(xù)進(jìn)攻。
陸化鳴沉吟良久之后,還是站了出來,開口說道:
“如今青丘國主已經(jīng)以死謝罪,長安狐亂一事便算有了了結(jié)。自此,大唐官府與青丘狐族再無聯(lián)盟之約,亦無恩怨糾葛。望青丘狐族好自為之,再勿行無道之事�!�
其他各派,本就是以長安狐亂的名義,來征討青丘國的,此刻大唐官府都已經(jīng)言明不再繼續(xù)攻打青丘國,其他各派便也都猶豫起來。
“青丘國主以死謝罪不錯,但也只能免去青丘狐族死罪,給長安城和各派帶來的損失,一樣不能少。”聯(lián)軍中一位長老高聲呼道。
“不錯,青丘狐族必須承擔(dān)各派的損失,必須賠償�!绷⒓从腥烁胶偷�。
緊接著,這種要求青丘國賠償?shù)穆曇糇兊迷絹碓酱�,即便是陸化鳴也沒辦法壓制。
原本不少門派在長安狐亂中沒什么損失,之所以跟著前來,就是抱著趁火打劫的心思,想要從攻打青丘國上分一杯羹,眼下若是就這么撤兵回去,他們便是全無所獲,自然不愿答應(yīng)。
眼看著山谷中,叫囂著賠償?shù)穆曇粼絹碓酱�,有蘇謀主臉上卻露出一抹淺笑。
“你們都想要賠償,想要踏破我青丘城,好大肆搜刮一番,是吧?這才是你們大張旗鼓聯(lián)合起來進(jìn)犯我青丘國的原因吧?”她忽然朗聲喝道。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吶喊,讓整個山谷為之一震。
各派聯(lián)軍修士被震得心頭不禁一顫,陷入悲痛中的涂山雪也隨之被驚醒。
她扭頭看了一眼各派修士,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像是要將他們每個人的面孔都牢牢記下一般。
當(dāng)她的視線從沈落身上滑過時,也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便移開了。
而后,她手握著母親留下的儲物鐲,朝著青丘城內(nèi)走去。
城門口處的青丘狐族人見狀,紛紛退后,給她讓開了一條通道。
原本還有些相熟的長老,想要開口安慰一句,卻被涂山雪充滿仇恨的眼神給逼退了回去,一時間全都噤聲,不敢有半點言語。
有蘇謀主看了一眼離去的涂山雪,又將視線投向山谷,而后,她的一番話頓時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你們想要的,青丘城內(nèi)都有,想要的話,就來拿吧……”
青丘國主用性命換來的和平,她竟然根本就不在乎。
“大長老,你這是何意?”下方人群中,有人不滿道。
“我們不想再打了,已經(jīng)死了太多人了�!焙逯蟹磳χ曨l頻響起。
有蘇謀主沒有理會這些聲音,而是一手緊握法杖,一手?jǐn)傞_在身前,閉上了雙眼,開始低聲吟誦起來。
那幽幽之聲,有如惡魔低吟,回蕩在山谷里。
“呼……”
一陣略微有些腥氣的微風(fēng),從青丘城的門洞內(nèi)吹了出來,掃過了各派修士身上。
沈落眉頭一皺,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他剛想提醒陸化鳴時,就見整個朝陽之谷,地面上好似鬼火升騰一般,全都冒起了幽綠色的光芒。
天穹之上,也有陰云遮蔽,白晝在這一瞬間,轉(zhuǎn)為了黑夜。
一股難以言喻的死氣,開始在山谷間彌漫開來。
緊接著,令人色變的一幕出現(xiàn)了!
伴隨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四周響起,先前那些戰(zhàn)死的狐族修士們,竟然開始搖搖晃晃地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他們有的尸體已經(jīng)殘缺,有的已經(jīng)沒了頭顱,有的手里空空如也,有的則還握著兵刃,可此刻卻全都仿佛復(fù)活了一般,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這是……”眾人見狀不禁全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
“哼!裝神弄鬼……”聯(lián)軍中有膽子大的修士,直接走向一個無頭狐尸,揮刀怒斬而下。
長刀瞬間沿著尸身的脖頸斜劈過去,卻沒能一刀將之?dāng)財�,而是卡在了尸身右腹的肋骨處,那尸身雖然無頭,手中長劍卻精準(zhǔn)地刺入了修士的心臟。
一名道士裝扮的修士走上前去,抬手一揮,一張火符燃燒而起,化作一片赤焰涌過,瞬間將十?dāng)?shù)具尸體吞沒。
然而,烈焰之中的尸身怎會感受到痛苦?他們本就是行尸走肉,任由火焰燒灼血肉,仍是一步一步逼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