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鼻腔酸了,啪嗒啪嗒地在他面前掉眼淚,誰知道幾分真幾分假的事,還真能讓他在這么幾秒內(nèi)就破防。
「你丫哭也哭得是一個路數(shù)吧……?」
是,我以前在他面前哭得也不少。
好半晌,我哭得嗓子都啞了。
他終于在鞋柜的犄角旮旯里找出鞋套,扔我面前。
我邊吸鼻子邊勾著鞋套皮筋的邊,站也站不穩(wěn),終于他在幾次看不下去的目光下,握住了我的腳踝。
幫我干凈利落地給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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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一如既往地性冷淡。
沒一點有人氣的東西,說這屋子幾個月來沒人住過我都信。
「浴室,快去洗�!�
他拿下巴告訴我浴室在哪里。
可我站他身前,沒有要動的意思。
「……你又想干嗎。」
很明顯,好幾年不見,俞陽忘了我是個怎么樣的瘋子了。
我向前幾步,猛地撲他。
誰會在自己家里有防備呢,所以他很猝不及防地被我壓在了沙發(fā)上。
聽見耳邊他清冷的低罵,倒下的瞬間還下意識地護住我的腰。
可他明明應(yīng)該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他自己。
我毫不留情地掀起了他的衣服。
小腹隱隱的肌肉輪廓表明著,這人這幾年也沒疏忽了體育鍛煉,因為刺激而攸地收緊的腰身顯然更為誘人。
不過我今天的目的先不在這。
我的目光朝他左胸移去。
那兒依舊有串寫得很漂亮的字。
紋的正是我的名字。
「你不也是沒洗掉嗎,俞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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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花灑淋下蒸騰熱氣的水。
我腦子里徘徊著他剛剛尷尬的模樣。
男人黑了臉,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半掩著面目,把我往浴室里趕。
摔門都用了挺大勁。
……想到這,我在浴室里,撲哧就笑出了聲。
目光朝下移去時,還是望見了腿上紋的那串名字。
在結(jié)了痂的傷口旁,過了不少時間,顏料有些暈染。
想起當時俞陽對我倆紋身的評價:
「笨蛋情侶才干的事兒�!�
……
那時候,我病情加重了。
躁狂癥對于我來說,就像一團亂麻的日子里插上頭瘋狂攪拌的葉片。
嚴重的時候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就給他打電話。
他課業(yè)繁重,往往是凌晨兩點剛沾上枕頭,又被我一個電話叫起來。
都沒生過氣。
那天我趴在寢室的陽臺,跟他說,我想紋身了。
他默了一兩秒,啞著嗓子問我為什么。
「我加了個病友交流群嘛,然后有個小姑娘說,她一發(fā)病就去紋紋身,紋身確實能讓她的焦慮緩解不少�!�
「我就想啊,要不我也紋一個唄,試試看,萬一真有效呢�!�
「俞陽,我快被我莫名其妙的亢奮折磨死了�!�
「……」
那段時間,我總是和他說些很喪的話。
我一直以為,他這樣優(yōu)秀,是理解不了我的,卻又控制不住地在他面前大倒著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