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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更重要的是,他這次大面積過敏,身上布滿了縱橫的紅痕,原本塊塊分明的腹肌上橫七豎八地勾出這些瀲滟痕跡,與小腹上青藍(lán)色鼓起的青筋交錯蔓延,居然有一種克制的暴力美感。

    他真的好像一條被剮掉了鱗片的流血的美人魚,傷痕帶給他別樣的蠱惑滋味,就好像他其實也是可以被凌駕在頭上的,那傳說中的不敗神話并不是無堅不摧的。

    林瑯意再一次客觀地意識到了原楚聿帶給人的絕對吸引力。

    藥膏被人從掌心抽走,他垂下頭,隨意地擠在胸口,然后漫不經(jīng)心地抹開。

    林瑯意伸出一根手指擺在他面前,意思給她也擠一點。

    可原楚聿壓根不搭理她,擺明了是想自己操刀,速戰(zhàn)速決。

    她等了會,見他如此,直接張開五指,在他已經(jīng)將藥膏粗略抹開的腹部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抹了一把。

    他整個人霎時間劇烈震顫了一下,手上動作頓住,好幾秒后才緩緩抬起臉看向她。

    林瑯意跟沒事人一樣,面無表情地攤著滿手的白膩膏體轉(zhuǎn)到他背后,拆東墻補西墻般給他背后的那些紅痕上藥。

    他一直沒有再動作,林瑯意蹭完了,又從他背后冒出半個腦袋,故技重施往他胸膛處抹藥膏。

    原楚聿抬了下手臂想橫擋住她,可她滑溜得像是條魚一樣從夾縫中成功刮到膩子,縮回去再次給他上藥。

    房間里安靜如斯,林瑯意第二次用完掌心的膏體,再將手伸出去之前,原楚聿直接半側(cè)過身將軟膏一擰,無比配合地在她指尖擠出長長的一條。

    “早這樣不就行了?”林瑯意瞄他一眼,忽然發(fā)現(xiàn)他耳際有些發(fā)紅,臉色卻沉郁著,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白線,好像在阻攔一罐滿溢出來的汽水,因為攔不住上升翻騰的氣泡,所以懊惱又生氣。

    她幫他將藥上完,門外邱姨敲門說晚餐好了,林瑯意便應(yīng)了一聲,下了地連拖鞋都沒穿,跑到浴室快速洗了個手。

    邱姨將餐盤端進來給原楚聿放在床頭柜。

    “你早點吃完�!绷脂樢獠粮墒郑@才繞到床的另一邊去穿鞋,“邱姨過四十分鐘進來收走�!�

    “一定得吃�!弊叩介T前,她轉(zhuǎn)過身看了他一眼,告知,“我去自己房間里寫作業(yè)了,等下你自己叫邱姨�!�

    原楚聿嘴唇微微一動,似乎想要與她說什么,可林瑯意將門一帶,徹底擋住了兩人的視線,也將剩下的話全部格擋在背后。

    ……

    晚上,聽邱姨說原楚聿聽話地吃了飯,進去收盤子時看到他在翻閱批改她前幾日做的題,還整理出了一張卷子。

    林瑯意:?

    什么意思?不是他自己親口說的以后不再輔導(dǎo)功課了嗎?

    林瑯意干巴巴地“哦”了一聲,沒有什么反應(yīng)。

    難得恢復(fù)自己的獨立空間,說什么她都不會再回去那個沒有鎖的房間的!

    為了表明心志,林瑯意還特意去了一趟原楚聿的房間,將自己先前遺留在他房間各處的自己的物品都收回來了。

    桌子上果然放好了一張他出的卷子,字跡工整新鮮,林瑯意平滑地移開視線,裝作根本沒瞧見。

    原楚聿一身的紅印子,不早早睡覺還給她出什么卷子��?!

    林瑯意將自己的東西全部收拾完,一股腦兒丟進了一個大帆布袋。

    等到幾乎裝滿了,她才驚訝地發(fā)覺自己這一個多學(xué)期確實在他這里攤了太多私人物品,就不說七八根頭繩,兩個涂鴉陶瓷杯,之前到處找不到的一塊玉吊墜,就連他的浴室柜子里都塞了她半包衛(wèi)生巾。

    她如大搬家一樣窸窸窣窣地鬧騰了半天,而原楚聿半坐起來靠著床背,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像是清理作案現(xiàn)場一樣把自己的痕跡全部打掃干凈,眸光一點點黯淡下去。

    “那你好好休息�!绷脂樢馓崞鸸墓哪夷业姆即�,沒心沒肺地跟他說。

    他再一次輕微地張了張嘴,就好像想說一些話挽留她一般。

    可她沒有給他機會。

    門關(guān)上了。

    林瑯意在之后的學(xué)生生涯里,再也沒有跟原楚聿一對一做過功課,但卻收了心更加用功在學(xué)習(xí)上,如母親所希望的跳了一級。

    因為她在知道原楚聿的身世之后危機意識爆棚,以前只覺得兩人一人一半也能將應(yīng)元經(jīng)營得很好,后來覺得這樣的對立立場,她但凡給他留一點應(yīng)元蛋糕,那都是在一鍋粥里投毒。

    她高一的時候,原楚聿已經(jīng)提前去大學(xué)了,家里原先打算讓他直接出國,可是后來改變了主意,想讓他在國內(nèi)讀完大學(xué)再出去留學(xué)。

    林瑯意與原楚聿上的同一所高中,但很榮幸從來沒在學(xué)校里見過他,因為他提前去了大學(xué)報道集訓(xùn),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過家。

    她聽說他好像用自己賺的錢在外買了一套房子,這種事完全可以預(yù)見,畢竟他從很早以前就想通過住校遠(yuǎn)離這個家,現(xiàn)在終于有了這個能力和正當(dāng)理由,哪怕放假回來了,估計也不會常常回家吧。

    林瑯意沒有對原楚聿投入太多關(guān)注,因為她打算通過強基計劃也走保送這條路,所以一門心思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

    但她不牽掛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哥哥,這位好哥哥倒是成天記掛著她。

    原楚聿幾乎三天兩頭會聯(lián)系她,轉(zhuǎn)發(fā)過來的基本都是一些競賽資訊和他整理出來的筆記。他走五大學(xué)科競賽路,她走強基計劃,明明兩人的路不盡相同,可他做了不少功課,幾乎像是自己體驗過一遍一樣給她整理出了成套的資料。

    像這種強基計劃的題和講解視頻都是可以賣錢的,而且價格還不低,例如計算機信息學(xué)一堂線下課程半天就可以賺到八千到一萬的價格,原楚聿有這時間不如給人去上課,反正他保送成功是最好的金字招牌。

    林瑯意看著兩人聊天框里一連串的“請查收”,“收到”……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資本家了,這種時候還狠狠地算了一筆賬。

    在學(xué)校里,蕭璞城正常度過高三后才會出國讀書,最后一年,他受了原楚聿的委托,成天沒事晃蕩到她教室門口瞅一眼她,還源源不斷給她送各種水果零食。

    一看那些種類和口味都是林瑯意喜歡的,惹得杭茜還以為林瑯意被一位高三師兄看上了,一開始沒給蕭璞城什么好臉色看。

    林瑯意不知道蕭璞城不厭其煩地給她加餐順道瞧瞧她是為了什么,但她知道這些吃食肯定是原楚聿的手筆,因為他實在是太了解她了。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在一張床上睡過,一起吃過無數(shù)頓飯,一天有那么多小時在同一個屋檐底下,這世界上,他是最了解她的人。

    直到林瑯意有一次在晚自習(xí)之前被同級男生攔住,對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了一串車轱轆話,最后紅著臉塞給她一封情書。

    而蕭璞城正吃完晚飯滿校園亂逛消食,正巧撞上表白現(xiàn)場,當(dāng)即怪叫一聲“地中海來了”,那男生便驚慌失措地跑了。

    徒留來不及將情書退回去、沉默無言地留在原地的林瑯意。

    蕭璞城沖過來,像個老父親一般長吁短嘆了半天,最后誠懇地跟她說“學(xué)習(xí)第一,不要早戀”,并且在此后加大了嚴(yán)防死守的程度。

    杭茜作為知情人知道蕭璞城不是在追林瑯意,可是學(xué)校里其他人并不這么覺得,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漸漸熄滅了。

    林瑯意這才明白原楚聿讓蕭璞城盯梢是為了什么……看來他這人對她的學(xué)習(xí)情況真的非常上心了,力圖排除掉每一個也許會影響到成績的不利因素。

    她默許了蕭璞城的小動作和原楚聿的心思,因為這些操作的確能讓她少花些心思在這種浪費時間的事上,更因為,談不談戀愛的主動權(quán)其實一直在她手中。

    林瑯意在備戰(zhàn)強基計劃的緊張學(xué)習(xí)中認(rèn)識了一位有點特殊的男生,他家境很糟糕,但卻能屢次在�?贾谐竭@一眾自小培養(yǎng)的競爭者脫穎而出,只能說明他確實有天分,也確實聰明。

    在階層越發(fā)固化的今日,寒門學(xué)子出頭的機會其實比起過去被擠壓了不少,因為金錢和資源的歸集能額外提供更優(yōu)質(zhì)的教學(xué)資源,并掃平一些道路上的小障礙,有時候還能通過渠道獲取一手信息打出先手牌,所以非天才,不能躍龍門。

    邊述就是老師心中的天才。

    但是他太寡言少語了,誰跟他說話他都是一板一眼的,無趣死板的性格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怪人,老師因為喜歡他,還美化成“天才的小怪脾氣”,于是更遭人嫉妒。

    林瑯意前前后后看到好幾次他被人作弄,無論是故意將他騙去器材室反鎖起來然后誣陷他因為“天才的傲氣”逃課,還是每次把他排到臟亂差的包干區(qū),亦或是將他的教材泡水丟垃圾桶……

    反鎖那次他從小窗里脫逃出來了,打掃包干區(qū)他也做得井井有條,后來一問才知道他自小幫著家里干農(nóng)活,所以體能不在話下,干活更是手到擒來。

    至于將教材泡水那次,被林瑯意撞了個正著,她將書緊急搶救出來,濕噠噠的書頁全部粘在一起往下不住地滴水,她將手臂伸直,拈著兩根手指拎著書的一角,一扭頭,正巧看到站在門口的邊述。

    她怕他誤會,連忙解釋:“你的書被人浸水了,我剛給你撿起來�!�

    邊述盯著她看了幾秒,走上前,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就從她手中拿過了書。

    垃圾桶里還有吃了一半的麻辣零食,氣味刺鼻的紅油染在泡水的書上,哪怕烘干了,這書也缺胳膊少腿看不了了。

    林瑯意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指,原本還不爽這小子沒個禮貌,結(jié)果剛把紙巾丟進垃圾桶,扭頭就看到他脫下那件洗到發(fā)舊的外套,將這本已經(jīng)可以宣告結(jié)束的書包裹進去,然后將手臂垂直,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按壓衣服吸掉水分。

    林瑯意皺了下眉……完全沒有必要的挽救措施,只會連帶弄臟他原本就零丁可憐的幾件衣服。

    但她完全能理解他的本旨,邊述沒有那么多錢,沒有一個能全力供養(yǎng)托舉的家庭來供養(yǎng)子女的學(xué)習(xí),這種基礎(chǔ)的教材就是他的全部,沒有這些書,他根本沒有閑錢也沒有途徑去獲得其他的輔導(dǎo)資料。

    “別弄了,復(fù)印一本吧�!彼f,“我的借你�!�

    邊述的手還按在書本上,聞言看了她一眼。

    沒有人會借的,整理好的筆記更是每一個學(xué)生的私人寶藏,尤其在這種萬里挑一的競賽尖子班里,將自己的學(xué)習(xí)筆記當(dāng)作傳單發(fā)與將自己的男朋友掛出去公用有什么區(qū)別?

    可能還是公用男友更能讓人接受一點。

    可林瑯意將左肩往下一壓,滑落一根包帶將書包蕩到身前,一邊翻找一邊走上前,掏出這本書直接痛快地遞給了邊述。

    他還是那樣寡言誠篤的模樣,半點機靈勁兒都沒有,也不會說好聽話,一動不動地看了她好久。

    直到林瑯意將手臂舉累了,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將書往他面前一懟,他才回了神一般低下頭避開與她的對視。

    抬起手要接,碰到的前一秒,他忽然又縮回去,用那件暈開水漬的衣服仔仔細(xì)細(xì)擦干凈手指才接過來。

    “復(fù)印好再還我好了,我也不急�!绷脂樢鈱溊�,往后一甩重新背好。

    書包的重量將她的肩膀往后壓,令她哪怕只是穿著校服也看起來氣勢逼人,她就這樣昂首挺胸地站在他面前,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說:“然后,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收好東西,拿好這本臟兮兮的書,跟我一起去校委辦公室�!�

    林瑯意扯著邊述手臂上那件布料稍起球的袖子,將人帶到校委面前充當(dāng)證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還要求調(diào)出了監(jiān)控,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幾個手段低劣的男生逮了出來。

    邊述這小子平時看著極度能忍,從不與別人輕易起矛盾,之前明里暗里被人穿了這么多次小鞋也沒有聲張,可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居然是個懂趁他病要他命的家伙。

    他翻開一本筆記本,里面詳細(xì)地記錄了每一次遭受霸凌的時間、地點、人物,以及整個過程中每個參與者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完整詳實邏輯嚴(yán)密得像是一份筆錄。

    不止,他居然還有一支錄音筆,與他身上的廉價衣物不同,這支筆大概是他幾個月的生活費。

    邊述說:“記錄的文字內(nèi)容相匹配的語音文件每一段我都錄下來了,因為內(nèi)存不夠會覆蓋,所以全部拷貝到u盤了,家里還有備份。各位領(lǐng)導(dǎo)是想現(xiàn)在聽,還是我拷貝出一份,您回頭慢慢梳理?”

    “希望各位領(lǐng)導(dǎo)能重視這類事件,今天只是一個我,不知道背地里又有多少個我,萬一有一天真的出了什么事,對我校、對學(xué)生、對校方都是打擊。”

    林瑯意著實被震撼到了。

    他準(zhǔn)備的東西太充分,又有應(yīng)元大小姐林瑯意做背書,這事件從一開始就往一邊倒的趨勢發(fā)展下去了。

    對那幾個男生的全校通報和處分出得很快,而因為林瑯意在其中的參與,那幾個學(xué)生家長后續(xù)也根本沒有翻起什么浪花。

    邊述就是這么與林瑯意認(rèn)識的。

    真不容易,一起在班級里過了一整個學(xué)期,因為這件事才真正有了交流。

    林瑯意事后問他:“你準(zhǔn)備這么充分,以前怎么不反擊?”

    他有問有答,說話跟他這人做事一樣從不遮遮掩掩,犀利道:“那時候只有我一個人,我把證據(jù)留得再完備,交到校長辦公室,也只是進碎紙機的份,他們大概率會讓我息事寧人,不如等待一個能一擊扳倒的機會,不要打草驚蛇�!�

    居然是這么一個能忍的狠人。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直接且不加掩飾,他立刻解釋:“所以我真的很感謝你的仗義,沒有你的話,我應(yīng)該只能等到我被提前錄取時才會宣揚這件事。”

    邊述在離開校委辦公室的時候提出要請她吃飯,說這種人情往來的話時他臉上的表情依然是悃質(zhì)無華的。

    林瑯意覺得這個場景有一種黑色幽默,擺擺手說不用了。

    可他無比固執(zhí),跟上她的步伐,說:“那我現(xiàn)在馬上去復(fù)印,等下就把書還給你,你晚上也要看書的,不能耽誤你的進度�!�

    “一晚上沒關(guān)系�!�

    “有關(guān)系,你每天晚自習(xí)都會抽出時間來練題,你今天愿意幫我已經(jīng)幫大忙了,我不想再影響你的正常學(xué)習(xí),復(fù)印一下很快的�!�

    林瑯意往他那里相當(dāng)刻意地瞥了一眼。

    他怎么知道她每天在晚自習(xí)看什么書做什么題?

    邊述顯然意識到了她的眼神,話語一頓,驟然委頓下去,之后的路上一直沒再說話,恢復(fù)到了先前寡言少語的模式。

    復(fù)印店生意一般,邊述將林瑯意的書拆了活頁遞過去,低聲要求:“麻煩幫我縮小頁面,像ppt一樣一頁印兩張可以嗎?”

    話音剛落,復(fù)印店里響起一句“支付寶到賬xx元”,林瑯意在身后揮了揮手機付款頁面:“一比一掃描復(fù)印吧,謝謝,錢已經(jīng)付了,就是墻上貼的這個價格吧?”

    “誒,是的�!�

    邊述一怔,轉(zhuǎn)過身,看到她收回手,正靠在桌子邊回復(fù)手機信息。

    油墨味像是看不見的煙絲一樣絲絲縷縷地纏繞在空氣里,涌入鼻腔,仿佛能幻視清雅書房里未干透的字帖。

    邊述很喜歡書本上的油墨味,他覺得這種氣味是厚重且?guī)е嗵鸬模袷秋L(fēng)干的干燥松木燃燒起來的煙霧氣息,也像是用寡淡無味的米粒釀造出來的辛辣且后勁十足的酒。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林瑯意,看她交疊著腿斜靠在桌旁,手指不停地敲擊著與手機屏幕對面的人交流,偶爾唇角會揚起一點狡黠的笑,心情燦爛,姿勢瀟灑,像是走南闖北的女俠客,也像是此刻徹底淹沒他的難擬形的油墨香。

    他關(guān)注到她,是因為她在競賽班里表現(xiàn)出的強勁的攻擊性,老師都說她跟她哥哥在學(xué)習(xí)上的脾性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較真、用功、專注、沉得住氣,但性格卻天差地別。

    他不知道原楚聿是什么性格,但他覺得很難有人不被林瑯意的性格吸引到,她在班級里的人緣一直很不錯,會下意識關(guān)注到漂亮聰明且落落大方的她是非常理所當(dāng)然的一件事。

    其實在這之前,收發(fā)試卷,打掃教室的時候他都有短暫地與她說過話,但那時候她身邊圍著別的同學(xué),也許她已經(jīng)不記得了。

    但是,邊述露出一個舒展的笑,這次只有他和她,沒有別人圍在周圍了。

    直到邊述拿到了一本還余有復(fù)印機熱度的“新書”,并將林瑯意的書還給她,她還在跟原楚聿扯皮。

    邊述瞥了一眼,看到林瑯意備注的大名立刻收回眼神直視前方:“你哥哥?”

    林瑯意頭也不抬:“你認(rèn)識?”

    “聽過,老師一直夸,說他資質(zhì)好,人聰明,并且從不驕傲自滿,讓我們都向他看齊�!�

    “我聽老師也是這么夸你的啊�!绷脂樢獠莶輪畏矫娼Y(jié)束了與原楚聿的“每日學(xué)習(xí)匯報”,沒有回復(fù)他那句“現(xiàn)在在教室嗎?”

    她知道八成是“私人偵探”蕭璞城沒找到她的影子沒法給原楚聿交代,所以這人才會問這句話。

    “我們肯定都能考上的,以后我們多交流吧。”邊述幾次想請她吃飯都被拒絕,回去的路上將腳步放得很慢,林瑯意被迫也只能壓減步幅。

    “好啊�!绷脂樢鈱ψ约河行判模瑢吺鲞@種學(xué)神更不用提,多交流自然是一件利事。

    只是她沒想到向來獨來獨往的邊述所謂的“多交流”,頻次能高成那樣。

    每一天,他只要一有時間就抽著中午或者晚自習(xí)來跟她系統(tǒng)討論歸納,還投桃報李地整理了不少例題以及解題過程,林瑯意線上有個原楚聿遠(yuǎn)程督戰(zhàn),線下還有個邊述日日用功,快被卷死了。

    因為之前“霸凌”那事,以及邊述每次都能對蕭璞城虎視眈眈的眼神視而不見,原楚聿很快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但林瑯意畢竟沒談戀愛,原楚聿也非常知進退,從來沒有小題大做跟她談?wù)撨^這種事,依舊稀松平常地只發(fā)送學(xué)習(xí)相關(guān)的消息。

    唯一不同的是,他忽然增加了回家的次數(shù)。

    這很奇怪,以前原楚聿是那種國慶七天假期都會隨口拿著“學(xué)校里有事”為借口不回家的人,突然開始逢假必回,還有幾次連雙休日都回來了。

    原楚聿每一次回來都會給林瑯意帶不少禮物,也會帶她出去飽口福,帶她在所謂的“養(yǎng)生餐”中暫時解壓放松下。

    吃飽喝足晚上回家,他則跟失憶了一樣把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硬氣話當(dāng)放屁,面色如常地說要給她拉拉進度。

    林瑯意是個絕對的結(jié)果導(dǎo)向型人格,杭茜曾經(jīng)拿著網(wǎng)上的“前男友聯(lián)系我愛理不理,一問是做生意我立刻殷勤百倍”的段子來笑她,說林瑯意差不多就是這種性格。

    比如這種時候,林瑯意對于一切能有利于她考上心儀學(xué)校的助力都來者不拒,堅定一切為目標(biāo)服務(wù)。

    她欣然前往了原楚聿的房間,一步踏入,突然被桌子上和書架上玲瑯滿目鋪開的獎杯和證書閃瞎了眼。

    以前原楚聿得獎后都是隨意放在儲物室的箱子里,從來不往外擺,家里也從不為他的成就大操大辦,所以她對于他過往的輝煌成績只有一個大概的概念,完全不像今日這樣直觀具象。

    “你……”林瑯意用手指指了一圈,遲疑,“這是……?”

    原楚聿頗為好心地在桌子中間騰出一個圈的空地留給她,謙虛有禮地解釋:“今天邱姨整理房間,把我這些獎杯和證書都擦了一遍,因為天氣不好沒法在院子里晾曬,我臨時擺放一個晚上,明天再收回去�!�

    “哦哦……”林瑯意慢騰騰地走過去,一路梗著脖子觀看譬如陳列博物館一樣壯觀的景象。

    一晃眼,她看到了邊述這段時間正在備戰(zhàn)的BMO競賽的金獎,大為驚訝:“哥,原來你也參加過BMO的競賽啊,邊述也想?yún)⒓��!?br />
    她話還沒說完,余光一瞥,發(fā)現(xiàn)原楚聿不僅有BMO1的金獎,旁邊還有BMO2的優(yōu)秀獎,剩下的話一卡殼,突然就理解了邊述為什么會說老師在他面前夸獎原楚聿的話了。

    她這個哥哥,確實還是挺拿得出手的。

    “邊述?”原楚聿輕輕偏了下頭,臺燈將他的影子斜斜地打在柜子上,每一個獎杯都被蒙上了小塊陰影,“就是你之前說過的那個好學(xué)生嗎?”

    “對�!�

    原楚聿恍然大悟地頷首,他溫和地笑起來,手臂閑適地往后撐在桌面,垂下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邊緣:

    “原來他也想?yún)⒓痈傎悾侨绻幌訔壍脑�,我們可以加個聯(lián)系方式,以后如果有什么能幫的上的,我很樂意做些舉手之勞的事�!�

    林瑯意想起原楚聿每日給她發(fā)過來的那些排版清晰,一目了然的筆記,心思微動……原楚聿那些手記拿出去放在二手市場都會被搶空,如果邊述能有機會認(rèn)識他,一定不會拒絕。

    她沒留意到身邊的男人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她陷入思考的臉,原本規(guī)律敲擊桌沿的手指慢慢緩下來,最后停滯不動了。

    他的食指緩慢地扣住桌面邊緣,指骨關(guān)節(jié)處細(xì)小的青筋微微鼓起,像是一條扭曲虬結(jié)的蛇。

    片刻的寧靜,原楚聿重新開口:“不過聽說他非常寡合內(nèi)向?一切還是看他的意愿,如果不喜歡也不用強求,我只是感謝他對我妹妹的照顧�!�

    他咬字“我妹妹”三個字時加重了語氣,林瑯意回過神,打包票:“哦不,他肯定愿意,雖然他以后想往化學(xué)或者生物方向走,參加數(shù)學(xué)競賽只是做個基礎(chǔ)打底。不過我感覺他說起你的那種口吻……應(yīng)該把你當(dāng)成了目標(biāo)�!�

    “是么?”原楚聿不甚在意地笑笑,明明是謙恭虛己的神色,可他不著痕跡地抬了下下巴,那股若有若無的矜傲感又散發(fā)出來,“他也很優(yōu)秀,一個BMO競賽還不值得成為目標(biāo)�!�

    林瑯意已經(jīng)走到了桌前,才剛轉(zhuǎn)過身面向他張嘴欲言,左手不小心碰到了他身邊另一個獎牌,那是AMC競賽。

    林瑯意:……

    復(fù)雜的情緒交集著涌上心間,她放棄溝通一屁股坐到桌前,再一抬頭,正對著她的是IMO連續(xù)兩年的滿分金牌。

    林瑯意:……

    不知道為什么,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有人原來早就拿到過這些成就后,對于邊述的學(xué)神濾鏡忽然就祛魅了一些。

    原楚聿不動聲色地在她旁邊落座,將印好的卷子和筆記翻開來,照常溫聲細(xì)語地照看起了她的進度。

    林瑯意同樣在高二就被提前錄取了。

    原楚聿當(dāng)初確定被提前錄取的時候,家里只是在酒店擺了宴席請客吃飯。這一次輪到林瑯意,母親不僅設(shè)了流水宴席,還全包了所有費用讓林瑯意帶著同樣通過提前批的同學(xué)一起去國外旅游,爽玩了一整個月。

    原楚聿正在準(zhǔn)備出國留學(xué)的事項,同時也在帶隊參加比賽,原本就是忙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林瑯意心想自己要去玩的國家也不是他留學(xué)的地方,就沒叫上他。

    而邊述是在這個時間跟她表白的。

    他突然在晚上給她發(fā)消息,給了她一個定位請她去樓頂。

    林瑯意上到那棟視野開闊的房頂,上面豎著一架三腳架,除了雙筒望遠(yuǎn)鏡,還有正在調(diào)整相機鏡頭方位的邊述。

    他沖她招招手,將望遠(yuǎn)鏡前方的位置讓給她:“你來這里。”

    “看什么?”林瑯意邊走邊掏出手機搜索,“今晚有流星?”

    “是彗星�!边吺稣f話時牙關(guān)輕微地磕出一點聲音,像是被夜風(fēng)吹得有些冷,又像是有些緊張。

    林瑯意冒出這個念頭后很快搖著頭笑了下,邊述平時頂著那張穩(wěn)如泰山的臉,看起來就不像是會緊張的人。

    折疊椅背后還掛著外套,林瑯意借花獻佛遞過去:“喏,不是冷嗎?”

    他愣了下,忽然就低下頭搖了搖頭,居然有兩分難為情:“我不冷,是給你準(zhǔn)備的,可能要等兩個多小時才能拍到,我怕你吹著風(fēng)�!�

    折疊木桌上確實還準(zhǔn)備了果盤和零食,還有一整壺?zé)崴�,用家用的不銹鋼保溫瓶灌著,裝備齊全。

    邊述坐在她身邊,平日里不茍言笑的人嘴巴一直沒停過,拼命挑起各種話題:從母校最新發(fā)生的奇聞逸事到大學(xué)里的憧憬期待,從嚴(yán)謹(jǐn)客觀的學(xué)術(shù)話題到此次畢業(yè)旅行的風(fēng)花雪月,林瑯意從來不知道邊述是個這么能講的人。

    可他看起來真的很冷啊,嘴唇翕動發(fā)白,手掌時不時在膝蓋上擦拭冷汗,語速忽快忽慢,完全不是平日里老練的模樣。

    “還是說說要看的彗星吧�!绷脂樢獯蛄藗哈欠,眼角擠出一點困頓的淚水。

    邊述頓了兩秒,頭顱更低地埋下去,先行道歉。

    “抱歉,我怕說晚了你就先睡了,所以提前請你過來了,大概還有半小時就能觀測到了�!�

    難得看到他這種垂頭喪氣的懊惱模樣,像是在人生中最重要的大考里馬失前蹄。

    “沒事�!绷脂樢鈹[擺手,安慰道,“我喜歡特種兵式旅游,出來玩,就是要熬夜露營加早起看日出�!�

    他們一直守候到后半夜將近兩點,終于看到了拖著長尾的絢爛大彗星。

    林瑯意在鏡頭里完整觀測了十分鐘,神奇地發(fā)現(xiàn)這與電視劇里看到的從上往下墜落的流星不同,這顆彗星是逆著軌道斜下往上消失的。

    “因為彗星是繞著太陽運動的天地,由于地球自轉(zhuǎn)的相對運動,我們觀測到的運動方向會有區(qū)別。”邊述在這無聲燃燒的十分鐘里徐徐科普。

    林瑯意克制住蓬勃亂跳的心臟聲,為這一瞬心潮洶涌:“人類太渺小了,我們只能以地球為軸心判斷方向,但宇宙不是獨屬于人類的宇宙�!�

    邊述下一句話的語氣難掩小確幸,他甚至還綿長地吐了口氣,說:“我就覺得你會喜歡,你好像一直都很喜歡那種壯闊絢爛的高山流水�!�

    他說的沒錯,拍攝于可見度極高的夜晚的曇花一現(xiàn)的慧星,是她這一個月的旅行回憶里濃墨重彩的一筆。

    邊述說:“這顆彗星六萬年才能相遇一次,上一次他來的時候,人類的祖先智人還沒走出非洲�!�

    “下一次見到就是六萬年后了,我們都變成了塵埃和浮灰,也許那時候地球也不存在了,我們都是宇宙中流浪的粒子�!�

    “那說不定可以變成彗星的塵埃尾呢�!绷脂樢庖酪啦簧岬匕蜒劬︷ぴ谏厦�,開玩笑,“我也想被太陽風(fēng)吹一吹,灰飛煙滅的時候能變成藍(lán)色的彗星尾巴�!�

    沒聽到回答,她抽空往旁邊瞄了一眼,忽然就怔在原地,原本扶在鏡筒的手慢慢垂下來,懸在空中。

    邊述不知道從哪里捧了一大束玫瑰花出來,正經(jīng)恭肅地單膝跪在她面前,嘴唇顫動的頻率更高,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繃緊了。

    原來他不是冷啊……林瑯意終于意識到。

    沒有人教過他表白應(yīng)該是個怎么樣的場景,他不愛熱鬧,不關(guān)注那些茶余飯后的八卦資訊,所以大概不清楚,這個是求婚的姿勢,不是表白的姿勢。

    邊述的尾調(diào)顫得不能聽,他甚至有些結(jié)巴了,那些在心里顛來倒去排練了無數(shù)次的話,卻不能帥氣流暢地說給她聽。

    “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他越急越磕巴,“給我一個機會,你以后變成彗星尾巴里的塵埃時,我就變成你身邊的冰,太陽的溫度把我瞬間蒸發(fā)在宇宙中,我也會抓住最后的機會把你推出去,變成漂亮的藍(lán)色彗星尾巴。”

    好好的一段情話,聽起來總是難掩理科男的風(fēng)格。

    林瑯意看了他好半天也沒讓他起來,他紋絲不動,動作僵直。

    她想,自己已經(jīng)階段性完成了考取心儀大學(xué)的任務(wù),也許嘗試一下不同的人生經(jīng)歷也很有趣。

    起碼她能在深夜赴他的約,原本就對他有不同的評定標(biāo)準(zhǔn)。

    “好啊�!彼f。

    邊述難掩驚喜。

    手機震動了一秒,屏幕亮起。

    林瑯意掃了一眼,看到是自己哥哥發(fā)來的消息。

    點開來,居然也是一張完整的彗星照片,構(gòu)圖優(yōu)美,色澤明麗。

    好神奇,在世界的不同角落,他們在觀測同一顆星星。

    跟在后面的有一筆大額轉(zhuǎn)賬和一頁手抄的摘抄照片。

    【彗星被稱為“骯臟的雪球”,這是一種對大量冷凍水、二氧化碳、氨、甲烷和塵埃的混合物的粗野比喻,但它的組成物質(zhì)與生命的組成物質(zhì)相同�!�

    【彗星會用盡生命爬行,直到變得像一個爛瓜�!�

    【它出現(xiàn)在地球上的時間和人類的生命一樣短暫,人類運作想象力,將語言扭曲延伸,包圍住它,留住它�!�

    屏幕的光把林瑯意秀麗的眉眼打亮,邊述看著她,透過瞳孔,里面仿佛撒下了全宇宙所有的星星。

    他問:“在看什么?”

    林瑯意點擊收款,原楚聿總是會時不時給她打錢,這一次沒有叫上他,他也沒有發(fā)表出任何的不滿,而是打了更多錢過來,祝她玩得開心。

    “沒什么,我哥,他也在看彗星�!彼l(fā)了個謝謝老板的表情包過去,收起手機望著一旁自己的新晉男友,思考了下,說,“下次去我家吧,你不是以前還提起過我哥?介紹你們認(rèn)識認(rèn)識。”

    邊述一下子又局促起來,今天一整晚他的主題就是“緊張”二字。

    林瑯意沒良心地“咯咯”笑,打趣:“你拿求婚的姿勢跟我告白,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只好拿見家長的流程來介紹你認(rèn)識我家人了�!�

    見邊述漲紅了臉連話都要說不出來了,林瑯意這才見好就收,安慰道:

    “沒事,我爸媽很少在家,我哥放假會回來,他脾氣很好,不會為難你的�!�

    【??作者有話說】

    原一開始以為妹跟邊述走得近是因為他“好學(xué)生”的身份,為了打破學(xué)歷崇拜,把自己的獎杯和獎牌都展列出來拉踩他

    再回家發(fā)現(xiàn)妹跟邊在一起了估計得吸氧

    出自切特.雷莫《給仰望者的天文朝圣之旅》

    番外二(3)

    偽兄妹(3)

    林瑯意一直不知道在自己將邊述介紹給原楚聿之前,

    兩個人其實已經(jīng)撞見過了。

    因為她難得主動問了一次原楚聿這周末回不回家,微信里他回復(fù)得平淡無奇,可身體誠實得很,

    周五下午就直接飛回了A市。

    原楚聿回來時還給蕭璞城發(fā)了個信息,對方暑假放得早,在國內(nèi)早已爽玩了兩周,

    聽到自己的卷王好友破天荒在周五就回來了,當(dāng)即直奔機場接機。

    兩人見了面,

    蕭璞城一拳砸在原楚聿肩膀上,

    稀奇:“你這次回來早啊�!�

    原楚聿帶的東西不多,

    腳邊一只黑色的行李箱:“今天沒課,所以早點回來了。”

    “呦,今天沒課,

    你是突然在這周的周五沒課的?”蕭璞城陰陽怪氣,

    勾肩搭背地湊近,

    “什么事啊。”

    原楚聿拉著行李箱往前邁開長腿,徐徐道:“真沒事。”

    時間還早,

    兩個人去吃了個午飯,又找了個咖啡館坐著聊了一下午。

    這家咖啡館是新開的,

    生意挺不錯,即使是工作日客人也絡(luò)繹不絕,原楚聿側(cè)目觀察了幾眼,

    發(fā)現(xiàn)不少女孩子除了買咖啡外,還會買同一款樹莓荔枝可露麗。

    到將近五點,原楚聿起身去了下洗手間,

    回來時打包了一整份可露麗。

    用金色絲帶扎好的彩繪甜品盒子與一份精美的小禮物沒什么區(qū)別,

    他拎在手里,

    回到座位前低下頭抬手看了幾次,唇邊含笑。

    “又給你妹帶吃的?”蕭璞城早已見怪不怪。

    “嗯,她習(xí)慣了放學(xué)路上在車上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蕭璞城聽出言外之意,傻眼:“怎么,這么早就要回去了?不一起吃個晚飯?”

    “不了,晚飯我要回家吃。”原楚聿身姿挺拔地站在桌前,陽光穿過沿街透明玻璃灑進來,將他的臉龐也籠上一層云朵奶油般的光暈,手中的金色絲帶更是被照射得閃閃發(fā)光。

    “服了�!笔掕背菬o語地?fù)破鹗謾C站起身,“那走吧走吧,是不是先去學(xué)校接你妹?她已經(jīng)不用參加晚自習(xí)了吧。”

    “嗯。”原楚聿臉上笑容不減,說到林瑯意時眉眼更是稍稍翹起來,眼底波光微轉(zhuǎn),止不住地驕傲,“她保送成功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兩個怪物兄妹�!笔掕背翘吞投洌鼓畹�,“你說了八百遍了,你自己考上的時候都沒這么炫,原來在你妹身上雙倍奉還了�!�

    原楚聿坐著蕭璞城的車去了學(xué)校,車輛熄火停在路邊一棵枝繁葉茂的香樟樹下,前方就是人行道,林瑯意一出校門,他就能看到她。

    提前十五分鐘等她是一件令人心安神定的事,原楚聿將窗戶略微開了一條縫,屈起手臂支在車窗旁,側(cè)著臉往外看。

    “大哥,開著空調(diào)呢,”蕭璞城齜牙咧嘴,“開窗不會讓你早一秒看到你心愛的妹妹好嗎?”

    這句心愛的明明只是一句嘲諷,可原楚聿笑容一頓,忽然用力地擰起眉毛,艴然不悅地睨了朋友一眼。

    他口吻不善,責(zé)怪:“你胡說八道什么,她就只是我妹�!�

    蕭璞城也沒說別的啊,他眉毛往下一撇:“對啊,你心愛的妹妹,又沒說錯�!�

    原楚聿抿起唇,顯然還是不滿意他這句措辭,可是品來品去,結(jié)合蕭璞城大喊冤枉的表情,仿佛是自己上綱上線了似的。

    “以后別這么說吧。”原楚聿丟下一句,把平放在膝上的甜品轉(zhuǎn)移到中央扶手架庇蔭。

    蕭璞城幽幽地恐嚇?biāo)骸袄錃饬锍鋈诨鈱忧煽肆�。�?br />
    這句話明顯比什么都有用,原楚聿挪開貴體,將窗戶關(guān)上。

    放學(xué)鈴歡快地響起來,安靜的校園瞬間熱鬧熙攘,人群像是翻滾的潮汐一樣一層層涌出來。

    原楚聿稍直起身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校門口蜂擁出來的學(xué)生。

    “誒,你跟林瑯意說了我的車牌號沒有?”蕭璞城忽然提醒,“別是她等下習(xí)慣性去找你家接送車了。”

    “她上課期間我不發(fā)消息的。”原楚聿的目光還持續(xù)平視著,空出一只手拿手機,“但你不提醒我真的要忘了。”

    主要也是剛才跟蕭璞城的對話一直纏繞在他的腦海里,他后半截時間都沒想別的。

    才盲打了幾個字,“噠噠噠”的按鍵聲戛然而止。

    對話框里,閃爍的光標(biāo)還在跳動,原楚聿的手指懸在空中半晌,最后又重又緩地按在屏幕上,指腹微白。γυе哥欠

    他臉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凈凈,同樣是面無表情,此刻毫無波瀾的面具上出現(xiàn)了一條裂痕,莫名有一種平靜的瘋感。

    視線里,林瑯意走出了校門,她身旁并肩走著一個清瘦端正的男生,他手上提著的Bally帆布袋是林瑯意用來裝書的——

    那還是一次吃早飯時原楚聿見她刷了兩遍,回頭買回來給她的。

    放學(xué)時間校門口格外擁堵,沿途非機動車道的電瓶車穿梭其間,原楚聿冷冷地看著邊述無比自然地環(huán)臂將林瑯意攬住,令她往內(nèi)側(cè)靠。

    轉(zhuǎn)換了位置,那條手臂卻沒有收回來,無比礙眼地搭在她纖細(xì)的腰肢上。

    而林瑯意出了校門就只顧著將手機從包里取出來開機,不在意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衣角都在摩擦。

    原楚聿下頜線條收緊,漆黑的瞳孔冷冽似深潭,長久的寂靜后,忽然森然卻平靜地說了句臟話。

    這句話在只有消消樂音樂的車廂里不甚清晰,可蕭璞城手臂一抖,猛地扭過臉,跟大白天見了鬼一樣赫然望向他。

    從來沒有聽過原楚聿說過臟話,從小到大,不管什么情況。

    “高中的男生在想些什么呢?”原楚聿臉色平和到有一種死一般的寂靜,他說,“腦子跟下半身爭奪控制權(quán)的廢物,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蠢貨,自以為與眾不同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可笑東西。”

    一連串完全失控的話把蕭璞城聽傻了眼,他順著原楚聿冷漠而凜然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渾身散發(fā)著早戀氣息的一對小情侶。

    那男的不就是邊述嗎?!蕭璞城倒吸一口冷氣,高一的時候這小子就跟看不懂眼色一樣整日去找林瑯意……果然!

    原楚聿眉心擰著,偏了下頭,用無機質(zhì)般冷然的語氣換了個對象攻擊:“學(xué)校又在做什么?當(dāng)真只會像個老舊臺式機一樣列排名,不知道教書育人的本質(zhì)是育人?”

    蕭璞城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他,見他話鋒一轉(zhuǎn),忽然邊慢慢頷首邊說:“不過有些人是教不好的,也對,這種要求對學(xué)校還是太苛刻了�!�

    這個所謂的教不好的人,現(xiàn)在名字還張貼在學(xué)校榮譽榜單上。

    原楚聿解開安全帶,“咔噠”一聲,帶子瞬間彈收回去。

    蕭璞城猛地按住可能要起身開門的原楚聿,瘋狂勸阻:“這里是學(xué)校門口,都是同學(xué),互相認(rèn)識的,不適合在這種地方——”

    “倒車�!痹泊驍嗨瑢⑹直蹚乃雷ブ碾p手里抽出來,“或者去前面掉頭,不要讓珠珠看到�!�

    罵完了所有的人,說到當(dāng)事人林瑯意的時候仍然是“珠珠”,蕭璞城不知道如此雙標(biāo)的原楚聿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快速打方向盤照做。

    車輛與林瑯意側(cè)身而過,她正笑盈盈地與身邊的男生聊天,并未注意。

    原楚聿讓車停在完全相反的位置,隔著這樣的距離,林瑯意什么都看不到。

    他這一次真的打開了門,悶熱的空氣涌進來,他的臉色卻有些蒼白。

    “你給她打電話,就說今天司機去機場接我了,所以我請你順道去接她�!�

    原楚聿閉了閉眼,方才的畫面還刻在腦子里揮之不去,他強調(diào):“別說我來過,我今天的航班是傍晚才到的�!�

    蕭璞城剛才還怕原楚聿當(dāng)場發(fā)火,畢竟那時這人的臉色難看到應(yīng)該想要一腳油門撞上去把邊述碾成薄片。

    沒想到他讓自己把車開遠(yuǎn),是想遮遮掩掩地避開林瑯意?

    這是什么?

    掩耳盜鈴?

    自欺欺人?

    原楚聿深呼吸了幾次才恢復(fù)了點力氣徹底推開門,他的雙腿一動,擱在腿上的手機“咚”一聲掉下去,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他的反應(yīng)格外遲鈍,連駕駛位上的蕭璞城都俯下.身夠著手臂來撿了,原楚聿才大夢初醒一般彎腰撿起。

    手機被冷氣吹得冰涼,原楚聿握在掌心,還在交代:“你早點給她打電話,別讓她等�!�

    蕭璞城:“你沒發(f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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