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岱欽這孩子還真有點天然黑的感覺,不開口也就算了,一開口就沖著把人氣死的目標來。
人家挑釁,你不理也就算了,還問人家是誰。
果然,修崇更生氣了,他原本白凈的臉瞬間漲的通紅,又氣又惱。
“我是大楚皇太孫修崇!你不要轉移話題,有本事就跟我比試!”
賀楚覺得這個什么太孫修崇實在是腦子有病,哪有人轉移話題,明明是岱欽問他是誰,他卻轉而又說要比試。
“你要比什么?”
賀楚護短,看不得自家弟弟被人吼,真打算跟修崇比試了。
這已經(jīng)是孩子們之間的較勁,現(xiàn)在不管是納罕鄂侖還是太子都不適合再插手。
修崇見賀楚同意與他比試,腦中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彎彎繞繞。
他知道賀楚跟岱欽都比他年紀小,決定還是要在敵人最擅長的領域狠狠打擊。
而大金人,最擅長的不就是騎馬射箭嗎。
本來修崇想提議比騎馬,可是看了看一直守在賀楚旁邊的大銀狼又有點發(fā)憷,
他覺得這個連狼都能騎的大金王子在騎術上肯定也有一番造詣,他不是很有把握。
就提議說。
“我比你年齡大,我也不欺負你,咱們就比射箭,不看距離,只比中靶的數(shù)量,如何?”
賀楚震驚:“你說你要跟我比射箭?”
岱欽有些不忍直視洋洋得意的修崇,他好心提醒。
“你最好別跟他比�!�
這話是真心的,出于岱欽內心僅剩的樸素的善良,但是很可惜,修崇不懂。
“那好吧,”賀楚眨了兩下眼睛,可惜他沒有看同齡男孩子痛哭流涕的惡趣味:“既然是你要比,那輸了的話你不許哭�!�
修崇不以為然。
很快有親兵將弓箭拿了上來,為了公平起見,兩個人都用的一模一樣的弓箭和箭靶。
修崇拿著這種特制的小弓比劃比劃,很是滿意,跟他平常用的差不多少。
另一邊賀楚拿著小弓撇撇嘴,這種弓的力道很小,根本射不了多遠,要不然弦就會斷掉。
岱欽看著賀楚的表情,冷著小臉提醒:“哥哥別弄壞我的弓�!�
賀楚拿著的弓是平時岱欽用的。
別看好像跟修崇手里那個一樣,其實在尾端有一根紅繩系在上面,是岱欽做的標記。
修崇嗤笑,覺得這兩個人還真是自大傲慢,怎么可能會有人射箭把弓弄壞?
“每個人射五支箭,誰射中紅心的數(shù)量最多,就算誰贏!”
第106章
慘敗
修崇信心滿滿,他自信自己從小學習騎射,為了能夠贏大金王子,這些時日更是下了苦功夫,更何況他剛剛還看見這兩個王子玩物喪志。
他拿著弓箭的姿勢倒很標準,肩膀舒展開闊,手臂平直,蓄力瞄準。
嗖
箭矢離弦而出,射中了五米外的箭靶,距離紅心只有一點差距。
在旁邊觀看的太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自己長子的表現(xiàn)還是很欣賞的。
“犬子自小好學,這騎射也練了兩三年了,五王子若是不敵也是自然的�!�
賀楚拿著弟弟的小弓箭,同樣很是標準的姿勢,只是不同的是,不像修崇那樣開弓緩慢,他幾乎是瞬間就將弓弦拉開,然后嗖的一聲。
啪
箭矢穿透箭靶,紅心被箭羽完全覆蓋住。
修崇目瞪口呆,太子和太子妃也臉色慘淡,他們誰也沒想到一個不過才五歲多的男孩子能做到這種程度!
不僅僅是正中靶心,他甚至一箭將靶心射穿了!
這要多大的力道!
這根本不可能是一個孩子能夠做得到的!
太子鐵青著臉,對納罕鄂侖說道:“大汗,孩子之間的比試而已,在靶子上面做手腳,未免有失公允吧�!�
納罕鄂侖冷笑一聲。
“太子,無憑無據(jù)的話可不要亂說,本汗至于跟你那長子別苗頭不成?”
實在可笑,輸不起就覺得是人家作弊。
賀楚聽見了太子的話,本來還有些無所謂的臉上瞬間有了幾分認真。
他完全不怕人,對著太子就回嘴。
“你敢說我父汗做手腳?那本王子就叫你見識見識!”
賀楚抽出箭矢,接連又射出四箭,每一支箭都恰恰好將前面那一支箭劈開兩半正中紅心,且一箭比一箭深,直到第五支箭矢的時候,已經(jīng)只能看見箭羽而看不到箭身了。
太子臉色越發(fā)難看,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就算那靶子薄又能怎么樣,賀楚箭箭射中靶心總是事實。
事實就是,他引以為傲的兒子技不如人,甚至這人還是個比他小一歲多的大金王子!
而賀楚則是冷哼一聲,對旁邊傻站著的修崇說道:“你不是要比嗎,你來啊,到你了�!�
他是年紀小,但不是傻子,看得出來這幾個人對他父汗母妃甚至于對他和弟弟都不友好,那他為什么還要給他們面子?
事已至此,修崇哪里還有再開弓的勇氣?只能死死低著頭,獨自消化著這一份碾壓而來的恥辱。
賀楚連射五箭,看修崇不再說話就跑到納罕鄂侖面前:“父汗,兒子贏了!”
納罕鄂侖就用大手拍拍賀楚的肩頭,像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干得不錯!”
修崇受不了這種落差,還是不死心,也跑到納罕鄂侖面前:“我不服!騎射是你們大金人的本事,你們敢不敢跟我比文?”
武斗輸了就來文斗,修崇就不相信憑借這么多年的名師大儒教導,他還能不如蠻荒之地的大金王子!
賀楚嗤笑:“我不跟手下敗將比,你自己玩兒去吧!”
修崇就沖到?jīng)]出聲的岱欽面前:“他不比,那你來跟我比!”
岱欽看著修崇,覺得非常無聊,面前這個人就像是被拆卸過的魯班鎖,看起來還是很精巧,但實際上很容易就被看透。
他興致缺缺:“你不會要跟我比背書吧?你好無趣。”
本來真的打算背書的修崇:……
被兒子直白的話戳中笑點的白玉質:……
修崇咬牙:“我當然不會那么無趣!我們比解金環(huán)!”
金環(huán),就是九連環(huán),一般小孩子都不能獨立解開的,只不過修崇從小就玩,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自?s?己解開六個環(huán)了。
說到底,他還是輸怕了,有意找了一個自己擅長的物件兒來比。
不過白玉質想想,發(fā)現(xiàn)岱欽好像真的沒有玩兒過九連環(huán)來著。
果然,岱欽有了點興趣:“什么叫解金環(huán)?”
修崇:“你不知道解金環(huán)?”
他有點心虛,可是想想,還是覺得一定要找回面子:“其實我也沒怎么玩兒過,不過這樣正好!我們一起學,更公平!”
岱欽看得出來他在說謊,不過也覺得無所謂。
反正他不覺得自己會輸。
于是:“行。”
修崇從自己的侍從懷中掏出兩套九連環(huán),顯而易見是早有準備了。
太子與太子妃二人看自己的長子說謊,但卻也故意沒有拆穿。
現(xiàn)在不僅僅是修崇,太子也需要一點長臉的事情來挽回顏面,不然不僅僅是他,連帶著他代表著的大楚都要在大金被狠狠看低!
所以也管不了什么光明磊落君子之道了,所謂兵不厭詐,能贏就行。
就這樣,修崇握著九連環(huán):“只要能把這九個環(huán)解開,就算贏了,如果解不開全部,誰能解開的更多,就是誰贏!”
岱欽看著手上的九連環(huán),覺得有點失望。
所謂的解金環(huán)竟然就是這樣。
他沒搭理修崇,眼看著修崇已經(jīng)全心全意投入進解九連環(huán)中了,岱欽扯了扯金環(huán),這的確是“金環(huán)”,大楚皇太孫玩兒的金環(huán)自然是黃金做成的。
岱欽稍微一用力,這金子做成的圓環(huán)就變了個形狀。
“我解開了�!�
修崇眼看著岱欽直接將所有圓環(huán)掰開,簡直要尖叫出聲了。
怎么會有人解九連環(huán)用掰的呢?
而且這金環(huán)套在掛環(huán)桿上,根本就是封閉著的,就算純金是堅硬度很低的金屬,那也不可能用蠻力掰開才對��!
修崇崩潰:“你這是無效的,九連環(huán)必須要解開才行!”
岱欽不解:“我這難道不是解開了嗎?”
他將手上的圓環(huán)一個個展示給修崇看。
修崇實在受不了連番打擊,已經(jīng)掩飾不住自己陰郁而憤怒的表情了,一個七歲的孩子露出那種怨毒的樣子實在滲人,白玉質倍感不適。
修崇陰狠狠的沖岱欽吼:“你懂什么,你完全破壞了九連環(huán)的規(guī)則!”
岱欽也不耐煩了,從來沒有人敢對著他吼,這個人算什么東西,又笨又弱,還輸不起。
“你沒聽說過什么叫做一力降十會嗎?更何況什么是規(guī)則?當你夠強的時候,你就是規(guī)則的制定者�!�
第107章
癲狂的大王子
岱欽將九連環(huán)重新復原成最開始的樣子,然后按照常態(tài)的解法將九個環(huán)一一解開。
“這回,我真的解開了�!�
他隨手將解開了的九連環(huán)扔給崩潰的修崇,一臉無所謂的跑回到白玉質身邊與賀楚站在一起。
這一場比試下來,文斗武斗修崇都輸?shù)脧貜氐椎�,不僅是輸在能力上,更是輸在心性上。
岱欽一番話叫在場眾人側目,震撼于一個小孩子居然就已經(jīng)能夠清楚地認識到什么叫做制定規(guī)則。
太子臉色陰沉,看著面露驕傲的納罕鄂侖和一臉淡定的白玉質,再瞧瞧那兩個驚才絕艷的孩子,心中起了殺念。
如果不能將這兩個孩子除掉,那么待到他們長大成人,定然會成為大楚的心腹大患!
而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默默注視著兩個孩子的大閼氏,現(xiàn)在也是心頭巨震。
她根本不知道這么幾年過去,白玉質的孩子竟然能夠成長到這個地步。
如今才五歲而已,就能有這樣的本事,如果再叫他們成長下去,她的大王子就絕無可能繼承汗位了。
兩方不同陣營的人,此時此刻心中所想竟然出奇的一致起來。
大閼氏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并沒有注意到坐在后方的大王子此時已經(jīng)眼神迷離,看起來格外的不對勁兒。
白玉質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杯中酒,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一股格外黏膩叫人惡心的視線。
她側目望去,順著那叫人發(fā)麻的感覺,看到了大王子既癡迷又怨恨的眼神。
白玉質差點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個大男人,是怎么做到像這種怨婦一樣的表情的?
她現(xiàn)在都有點后悔了,二閼氏的手段好用,但實在惡心。
“大汗,妾飲酒多了些,有些頭暈,想出去逛逛�!�
局都布好了,就差白玉質這最后的一把火就能燒起來了,白玉質自然配合。
納罕鄂侖現(xiàn)在正得意于兩個寶貝兒子的表現(xiàn),對白玉質更是萬分縱容,聞言便道:“用不用本汗派幾個親兵給你?”
白玉質婉拒,算了吧,你要是把親兵弄來,那大王子還怎么入套,嚇都被嚇死了。
于是白玉質首先起身離席。
大王子看白玉質獨自一人走遠,不知道怎么了,這些時日壓抑著的色心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或許是酒壯慫人膽,他沒忍住跟了上去。
現(xiàn)在的大王子與大閼氏沒什么不同,根本就是個無人在意的透明人。
他離席的時候都沒有幾個人看到,更別說會被納罕鄂侖注意了。
眼看著大王子跟了上去,二閼氏抿了抿嘴,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可最終還是選擇站起來。
“大汗,我身體不適,便告退了�!�
因為落水導致不孕之事,納罕鄂侖對于二閼氏一直都很寬容,而且這場宴會的主角也不是她,納罕鄂侖自然同意。
“你去吧�!�
于是二閼氏也走了。
她故意避開了白玉質離開的方向,而是先從另一邊離開之后才繞了一圈走過去。
二閼氏身邊沒帶任何一個人,因為她知道這次的行動十分兇險,一旦事情敗露,她不想連累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白玉質走了大概一刻鐘的時候,就聽見身后有凌亂的腳步聲,而且這聲音越來越逼近她。
她不動聲色的側頭看了一眼地上。
在月光的照射下,一道男人的影子就投射在地上,隨著大王子的靠近,一股沉重的酒氣也越發(fā)明顯。
大王子的呼吸越發(fā)粗重,白玉質從影子中看見了他抬起雙手,做出要撲上來的姿勢,神色一冷。
白玉質猛地轉身回頭:“你要干什么?”
大王子已經(jīng)伸出來的雙手一頓,沒想到白玉質會發(fā)現(xiàn)他。
大王子如今已經(jīng)神志不清,還以為自己很隱蔽呢。
“大妃……”
大王子聲音含糊著,眼中流露出不甘來:“我本來不想的,可是,可是!誰叫你的孩子大出風頭,如果不是你擋了我的路,我也不會……”
他語焉不詳,可是眼神中的猥瑣卻一清二楚。
竟然還把自己起了色心的鍋扣在了賀楚和岱欽的腦袋上。
白玉質簡直都要氣笑了。
“你什么意思?你可別忘了,我是大汗的大妃,算起來,你也該叫我聲母妃吧。”
大王子本就不穩(wěn)定的心緒叫這一聲大妃刺激得更激烈起來。
他失控的大喊大叫:“大妃?什么大妃!你這個低賤的媵妾,不知道靠什么手段勾引了我父汗!”
一邊對白玉質的美色格外垂涎,一邊卻又輕視嫉妒白玉質的地位。
大王子實在是個非常叫人惡心的淫賊逆子。
白玉質懶得跟他再費口舌,直接在心中喊了系統(tǒng)。
只要她再多周旋一會兒,系統(tǒng)就會在這個惡心東西得逞之前趕來。
當然她也不是沒有備用方案。
本來是想用道具的,結果沒想到今天岱欽送來的小木弩倒是正正好可以用來對付大王子。
還省了她隱瞞道具的功夫。
大王子看起來已經(jīng)沒有什么耐心了,他眼中的欲念和殺意都快溢出來了。
白玉質用腳趾想都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肯定是覺得此處無人,他就算事后殺了白玉質,那也不會有人知道是誰干的。
他自然也就能逃脫罪責。
只能說二閼氏估計是在他酒里放了什么好東西了,否則他不會蠢成這樣。
大王子搓動雙手,隨后笑了一聲,以極快的速度朝向白玉質撲來。
此時系統(tǒng)還沒到,白玉質正準備用木弩射穿他肩膀,還沒等動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卻突然跑了過來,幾乎用盡全部力氣用自己的身體將大王子撞開。
那道纖細的身影撞開大王子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白玉質認出了這人是誰。
“二閼氏?”
她的確很意外,二閼氏明明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只等計劃成功,卻還是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跑了過來。
“你快跑!”
二閼氏回頭。
她掌心上因為倒地時候的劇烈摩擦而布滿鮮血,但是這不妨礙她立刻爬起來,擋在白玉質身前。
大王子被撲倒后仍不死心,雙眼通紅,顯然是已經(jīng)完全沒了理智。
他再次撲上來,一把推開了擋在白玉質前邊兒的二閼氏,伸手就要摸上白玉質的臉。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抹銀光閃過,巨大的白狼躍起,一爪子直接將癲狂的大王子拍開。
隨后就是納罕鄂侖的暴喝:“豎子爾敢!”
第108章
怨天尤人
剛剛的宴席之上,不知道為什么,一向通曉人性的白狼突然狂躁起來。?s?
那么大的一頭狼,就繞在納罕鄂侖身邊一個勁兒的轉悠,偶爾還拽著他的衣角,試圖將他拽起來,似乎有什么要緊的事要帶著他過去看。
納罕鄂侖一開始還不解其意,可賀楚和岱欽作為陪伴白狼時間最久的小主人,他們卻發(fā)現(xiàn)了白狼的異常。
“父汗,白白肯定是發(fā)現(xiàn)什么不好的東西了!”
被叫做白白的巨狼正是系統(tǒng)的擬物化身,他剛剛接收到了來自宿主的命令,說是務必要帶著納罕鄂侖去往白玉質的定位。
系統(tǒng)這些年來幫著白玉質照看兩個兒子,對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駕輕就熟了,賀楚和岱欽這些年四處亂跑都沒出事,就是因為一直有他幫忙看著。
于是系統(tǒng)采取了最樸素的方式,直接開始蹭納罕鄂侖。
納罕鄂侖也知道這白狼不似普通野狼,這么多年來一直都十分聰明敏銳。
當年白玉質懷著賀楚和岱欽的時候,就是因為白狼聞到了布袋子中的絲線有古怪,納罕鄂侖才發(fā)現(xiàn)了三閼氏等人的詭計。
因此,納罕鄂侖內心當中一直都很相信這頭通曉人性的白狼,甚至覺得白狼是長生天賜下令其伴隨兩個兒子成長的神獸。
看白狼這副焦急的模樣,納罕鄂侖當機立斷:“走!”
說罷立刻起身,叫人牽來了自己汗血寶馬,一路風馳電掣的跟隨著白狼疾沖而去。
太子與太子妃面面相覷,感覺應該是出了什么大事,太子借口幫忙,也跟著上去。
于是席間就只剩下女眷們,還有騎術一般跟不上納罕鄂侖的修崇。
而賀楚跟岱欽自然是騎著白狼的。
女眷們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
四閼氏這幾年老實了不少,隨著她兒子長大收斂了許多脾氣,她人蠢,最多也就是言語上的沖突罷了,也沒害過什么人,白玉質不與她計較什么,只當個擺件兒放在那也就算了。
五閼氏和六閼氏更是一開始就沒被白玉質注意過。
而七閼氏當年投靠了白玉質,事后大閼氏自然也察覺到不對勁,可是她有白玉質當靠山,大閼氏也無法再報復什么了。
這五個女人當中如今也就只有大閼氏還不死心,妄圖能夠從白玉質手上扳回一城東山再起。
“這是怎么了,怎么都走了,連大王子都去了?”
四閼氏瞧不明白局勢,就覺得大家都走得莫名其妙的,只不過她竟然是第一個注意到大王子也不在宴席之上的人。
大閼氏猛地看向大王子之前的座位,眉心狠狠一跳!
該死!大王子怎么會不見了?!
大閼氏心頭猛跳起來,一股深深的寒意突然穿透了她的頭腦和脊背,這種強烈的預感讓她意識到,剛才納罕鄂侖離席,恐怕就跟大王子的不見有關!
可是此時此刻的,納罕鄂侖他們已經(jīng)策馬跑出去太遠,大閼氏就算想要追,也根本追不上了。
七閼氏看著大閼氏難看的表情,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是啊,大王子,怎么也不見了呢。”
她還記得當初大閼氏憑借自己的地位威脅自己為她做事,如今形勢逆轉,也該到了讓大閼氏吃吃苦頭的時候了。
納罕鄂侖策馬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大王子狂暴怒起將二閼氏推倒在地的一幕。
他看著這個自從大閼氏被幽禁后就變得沉默寡言的大兒子,目疵欲裂,幾乎不敢相信。
眼看著大王子的手就要碰到白玉質的臉頰,納罕鄂侖暴喝出聲,與此同時一馬當先的系統(tǒng)直接撲了上去,對準大王子后心就是狠狠地一爪子!
“啊”
大王子痛叫出聲,后背一下子就變得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賀楚和岱欽年紀還小,雖然不明白大哥為什么要碰母妃,可是看著父汗緊張的神情和白狼劇烈的反應,多少能猜到這確實是一件不好的事。
岱欽板著一張小臉眼神幽幽的盯著大王子。
而賀楚就更直截了當,他直接沖上前,對著已經(jīng)痛到慘叫的大王子就是一拳頭。
大王子被這一拳揍得話都說不出來,躺在地上只能用喉嚨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后背的疼痛和這一拳的力度直接喚回了大王子僅剩的理智,他在地上掙扎扭動,看到納罕鄂侖猶如看死人的冰冷目光時,是真的怕了。
“嗬父汗……”
大王子試圖爬起來,但卻屢屢失敗,他只能爬動著去夠納罕鄂侖的衣角,卻被納罕鄂侖一腳踹開。
“逆子,你在干什么?”
大王子試圖為自己辯解,可是二閼氏這次卻絕對不會允許大王子脫罪。
她搶先一步上前。
“大汗!大王子他,他竟然對大妃有覬覦之心!若不是我途中碰見,想來大妃已經(jīng)……”
納罕鄂侖又不是瞎子,他當然看見了剛才的那一幕,對大王子的不軌之心看得一清二楚。
他跨過躺在地上的大王子,徑直走向白玉質。
早在納罕鄂侖現(xiàn)身的時候白玉質就已經(jīng)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現(xiàn)在就是一整個柔弱但堅韌的小白花。
惹得納罕鄂侖十分憐惜,一把將人擁入懷中。
“別怕�!�
他大手撫摸著白玉質一頭青絲順了順,用自己的體溫來安撫受到驚嚇的女子。
白玉質不出聲,兢兢業(yè)業(yè)的扮演著一位被嚇到了的受害者。
這樣的表現(xiàn)讓納罕鄂侖心中的怒火更盛。
“孽畜,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大王子心灰意冷,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
本以為只是心中妄念罷了,想一想又不會如何,更不會被父汗發(fā)現(xiàn),可今日叫酒一激,他竟然真的對大妃動手了!
大王子無比后悔,早知如此,他倒不如今日不來,更或者,他根本就不該飲酒!
“父汗,父汗!兒子是一時糊涂,您饒了兒子吧,兒子,兒子這也沒有對大妃如何��!”
事到如今,大王子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他覺得是酒的錯,是酒精上頭才讓他干出了這種事,竟然還以自己沒有得手當做理由,只怨天尤人,試圖逃脫罪責。
白玉質將小臉埋在納罕鄂侖懷中,只覺得人若是蠢,那還真是誰都救不了了。
第109章
大王子被廢,斬草未除根
二閼氏低垂著頭,嘴角擠出一抹笑。
也不枉費她用了這么大的功夫,大王子果然是個十足十的蠢貨。沒了大閼氏的提點,他只會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面送。
現(xiàn)在的場面比二閼氏想象中的還要“熱鬧”。
大楚太子如今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那這場鬧劇已經(jīng)不再是納罕鄂侖的家事,更是大金皇室的一樁丑事!
如果這事不能有妥善的處理,不僅僅納罕鄂侖,整個大金都會成為笑柄。
大金大汗的長子竟然覬覦大妃,這實在荒誕至極。
所以事已至此,大王子如果死不承認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可是他竟然當著眾人的面供認不諱了。
這不是自己找死還能是什么。
果然,太子看了這一場好戲也是有意挑唆。
他故意裝作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對納罕鄂侖說:“唉,是孤來的不合時宜了,大汗,這大王子再如何,也畢竟是你的血脈……”
大王子竟然還以為太子這是在給他求情,狠狠點頭附和,用一副感激的表情看著太子。
白玉質看著都覺得太子快要憋不住笑了。
納罕鄂侖本就正在氣頭上,可大王子此時卻還是一副蠢相。
他實在不明白,大閼氏雖然心思深沉,但是也絕對不是笨人,他自己更是從未有過如此愚鈍的時候,怎么就能生出大王子這樣自作聰明的兒子來!
納罕鄂侖目光冰冷的看著大王子,實在是失望至極。
大王子還在地上掙扎著,其實他的傷勢也未見得就有那么嚴重了。
他之所以做出這種不堪承受的樣子來,其實有八成都是為了博得納罕鄂侖的同情。
可是他實在是拿納罕鄂侖當傻子了,也不想想納罕鄂侖是什么人。
那可是十三就上戰(zhàn)場連克大楚十城的大金大汗。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什么樣的傷勢是真的爬不起來,什么樣的就只是裝的。
于是納罕鄂侖越發(fā)覺得大王子實在不堪大用,不僅不配王子的尊位,更不配當他的兒子。
想起曾經(jīng)他才剛剛坐上大汗之位的時候,查鉿可汗想要用大王子和二王子的身份制肘他,納罕鄂侖硬是咬著牙扛下來了。
可是現(xiàn)在想想,不論是大王子還是二王子,曾經(jīng)叫他那樣護著的兩個孩子,到底是為什么會長成這般面目可憎的模樣?
納罕鄂侖有些后悔,是不是當初,他就不應該這樣,而是應該順應祖制,將不能捕獵的“幼狼”放棄。
他緊閉著眼,不想再看大王子一眼。
“大王子德行有虧,不堪為人,著斷其手腳,幽禁�!�
“父汗!”
大王子慘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受到這樣的懲罰。
他生來就有一條腿是瘸著的,所以在這方面極為敏感。
納罕鄂侖讓人斷了他的手腳,這簡直就是往他心窩子?s?里捅刀,比直接殺了大王子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可是納罕鄂侖是鐵了心如此,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辦法再將大王子看做是自己的兒子了,在他妄圖染指白玉質的那一刻。
既然管不住自己的手腳,那索性就別要了。
之后一生,他都只能癱在床上過。
納罕鄂侖冷聲:“本汗不殺你,可若是你覺得不愿,你大可以自己了斷�!�
本來還在哭嚎不休的大王子一瞬間噤聲,他現(xiàn)在看起來簡直不像個人樣了。
滿身血污,臉上涕泗橫流,實在是丟人現(xiàn)眼。
白玉質和納罕鄂侖都清楚,大王子根本不敢自盡。
他窩囊的很。
很快,好像已經(jīng)認了命的大王子被人拖走,白玉質在被納罕鄂侖抱上馬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自從大王子被帶走后就沒再有過一下動作的二閼氏。
二閼氏察覺到她的目光,木然的抬頭。
后來白玉質回想起她,對她最后的印象除了那一日混亂中的鮮血淋漓,就是她現(xiàn)在的這個笑容。
充滿著歉意的,但是又好像釋然了什么。
白玉質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會騎馬很久了,至少在騎術上的造詣不會比草原上長大的任何一個女子差。
可是納罕鄂侖是真的很憐惜她今日受到了驚嚇,一路都沒讓白玉質花過一點力氣,就這么抱著她,像和親當日時那樣。
將她穩(wěn)穩(wěn)抱回帳中,納罕鄂侖將白玉質放在,粗糙而滾燙的大手輕輕碰碰白玉質略顯蒼白的臉頰。
“幸好�!毙液媚銢]事,幸好我趕得及。
白玉質從納罕鄂侖的眼中讀到了這樣的未盡之言。
雖然從未對誰付出過感情,大部分的反應也都是為了攻略任務目標才有意做出來的。
但是白玉質還是嘆息了一聲。
就算是草原霸主,遇上這種被親生兒子背刺的事情也會感覺難受吧。
白玉質將藏在袖口中的小木弩拿出來展示給納罕鄂侖看。
“大汗,這是岱欽送來的,妾不會有事的�!�
納罕鄂侖緊緊抱著白玉質,將她柔若無骨的身體揉進自己熾熱的胸膛中。
“本汗知曉,你一向聰慧�!�
這一夜,納罕鄂侖幾乎用了十足十的溫柔來對待白玉質,事后,白玉質看著靜靜躺在系統(tǒng)中的那顆藥丸子,最終還是選擇了使用。
這么嘴硬的男人,還是應該要個女兒來整治整治吧。
而另一邊,太子與太子妃住在納罕鄂侖安排的帳中,徹夜難眠。
太子妃依偎在太子身邊,有些忐忑的問道:“殿下,您可找到機會了嗎?”
太子妃自從來了大金之后就一直心中慌亂,那是因為她確實心中壓了太多心事。
當今陛下楚靈帝最近這幾年偏心幼子靖王,皇后也更疼愛自己中年才有了的幼子。
而隨著太子年紀越來越大,手中實權越來越多,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楚靈帝開始防備太子了。
在修崇出生后,這樣的防備就更重了。
太子妃能成為太子妃自然也不是傻瓜,她看得出來,楚靈帝暗中打壓太子的權利,是已經(jīng)動了另立太子的心了。
可是那靖王不是個善茬,他天生就與太子不親近。
如果之后真的太子被廢靖王繼位,那他可不會看在兄弟情面上讓太子有好日子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