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宋西峂一起吃飯,這是第一次。
其實他不太吃的慣咖喱,但是宋西峂做的卻沒什么可挑剔。
外面仿佛只有冰雪,聽不見人聲,仿佛這個星球只有這一間木屋。
吃過午飯后,寒冷的氣息漸漸爬進來,宋西峂將厚重的天鵝絨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又向壁爐里添了柴,上了床。
羽絨被里很溫暖,溫一宵就坐在他身邊,膝上放著一本書。
這是北境的一名作家的出版。
宋西峂往alpha身邊靠了靠,輕輕摟住他的腰,閉上了眼睛。
“溫一宵,你不困嗎?”壁爐里傳出噼噼啪啪的燃燒輕響,床頭開著一盞臺燈,房間里被暖橘色填充。
溫一宵沒看他,冷淡地說:“不困。”
宋西峂將臉貼在他的小臂上,偷偷睜開眼,凝視他的側(cè)臉。
這個人長得可真好看,只看一眼就會被奪走心神那種好看。
第一次見他時場景不對、氛圍不對、時機不對,什么都是一團糟,以至于以后也只會是一團糟。
“老公,”宋西峂輕輕開口:“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溫一宵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冷漠地說:“不記得�!�
宋西峂也不記得了,但是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宋西峂第一次和那個眾星捧月的嬌氣師弟爆發(fā)沖突。
那個只參與文獻查找的師弟,把整個小組共同完成的論文冠上了他自己的名字,其他名字次序沒有變更,獨獨一作的宋西峂,直接被他去掉名字,明目張膽替換發(fā)表了。
恰好教授那段時間病重,他沒有去打擾。
那時禮堂里正在彩排碩士生畢業(yè)典禮。
付堯在臺下,笑著和一群簇擁著他的alpha說笑,嬌氣又張揚的模樣,讓宋西峂氣得牙癢癢。
他大步走到付堯面前時,付堯被他氣勢洶洶的表情嚇到了,但還是仗著自己人多,昂著頭罵道:“你想干什么?”
宋西峂問他:“你為什么把我的名字換成自己的?”
付堯一下子變得非常委屈,他搖頭說:“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宋西峂一字一句說:“我打到你聽得懂為止�!�
周圍人還一頭霧水時,付堯都快哭了,不斷裝可憐說:“我聽不懂!我沒有!”
宋西峂性子不軟,且十分剛硬,他直接抄起一把椅子沖著付堯腦袋砸了上去。
場景一時非常亂,有人攔著他,有人看熱鬧,付堯這個一向眾星捧月、高高在上、被眾多alpha追求的人被嚇得不斷往后跑。
宋西峂生在北境,即便他是一個omega,但身手和體力絕對不會被一般alpha壓制。
這場追逐一直從臺下觀眾席打到了臺上。
付堯拼力往上爬,臉色泛白地往里縮,宋西峂站在邊緣,抓住他的一條腿,狠狠拉過來。
付堯崩潰地尖叫:“宋西峂,你瘋了!”
周圍沒有礙眼的人了,宋西峂揚起手,對準他那張如花似玉的臉,狠狠扇了過去。
即將碰到他的臉時,他的手腕被一個人牢牢攥住。
宋西峂轉(zhuǎn)過頭的時候,嘈雜的人聲和亂七八糟的舞臺燈光變幻里,他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產(chǎn)生了碎裂割離。
他只能看清那一雙眼睛,也許是腎上腺素飆升時恰好看到他產(chǎn)生的吊橋反應(yīng),就那么驚鴻一瞥,他忽然所有的情緒全部卸力。
溫一宵是那種人,他明明在輕視你,但是你總覺得他的眼睛深情,偏偏神情冷淡,就近在眼前又觸不可及,這種觸不可及催生了那一點禁欲,比單純的深情還勾人遐想。
宋西峂不是第一次見他,以前經(jīng)�?匆娝透秷蛟谝黄穑_車來接付堯,或者和他一起吃飯,他們是一個小團體。
但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看他,他忘了生氣,忘了論文,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然后宋西峂聽到他不耐的語氣說:“差不多行了�!�
宋西峂根本沒有在乎他說什么,溫一宵甩開了他的手,付堯立刻躲到他身后,委委屈屈地小聲跟他辯解:“霄哥,我沒有”
他們低聲說著話,人影來去,最后,整個禮堂只剩下宋西峂一個人孤單地站著,像一個被遺棄的垃圾。
“溫一宵�!彼挝鲘M抬手,合上了他手上的書。
溫一宵淡漠地掃他一眼,開口道:“要做?”
宋西峂似笑非笑地嘲弄:“你不是隨時都對我有吸引力�!�
溫一宵一怔,眉頭微微皺起。
宋西峂在心里補充,比如忽然想起你是付堯的舔狗的時候。
宋西峂關(guān)掉了臺燈,說:“我要睡覺了�!�
溫一宵皺眉:“我要去洗手間�!�
宋西峂“哦”了聲。
他說:“那你就在洗手間待著吧。”
溫一宵被宋西峂拴在洗手間時,仍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