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就好……”女人松了口氣,“我這天天上班都擔(dān)心得不行,要是沒了它,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助理拿出要吃的藥混合在貓糧里,安慰她,“放心好了,我們這里的醫(yī)生是專業(yè)的,只要不是晚期,治愈率還是很高的。不過我聽你說你上班的地方離這里要坐一個小時的車呢,每天這么跑不嫌麻煩啊?”
女人從包里摸出水喝了口,“沒辦法,當(dāng)家長的總是不放心,哪怕你們每天都發(fā)視頻,可我不過來看看心底總覺得不踏實�!�
“看來你很愛你家的毛孩子。”
女人笑了笑,伸手往籠子里摸了摸。
被賞了一巴掌。
美短的貓糧被女人接了過去,助理便把姜珩的那份端到他的籠子里,“小家伙,吃飯了�!�
以往干飯很積極的小貓今天卻慢吞吞的,吃一口往美短那邊看一眼。
助理伸手摸了把他有些扎手的腦袋,“你的主人也很在乎你的哦,每天都問醫(yī)生你怎么樣了�!�
小貓的耳朵動了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吃飯的頻率卻快了許多。
助理微微嘆了口氣。
其實那些發(fā)過去的圖片和視頻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句回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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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是個陰天,趙朔興沖沖地敲響了陸沂川的宿舍門。
“今天是個好天氣,不冷不熱的,我們計劃去踏青,完了吃燒烤,你要去嗎?”
他來的時候陸沂川剛穿好外套準備要走,見狀有些抱歉的朝他笑,“抱歉啊,我今天有事,估計不能去了�!�
趙朔眼尖的瞧見被他擱桌子上的禮物盒,“準備了禮物,這是打算去約會?”
陸沂川拿起禮物,“不是,一個弟弟過生日。”
“哦……”趙朔了然道:“是我們學(xué)校的那個誰……姜星白對吧?我看他來找過你好幾次,不得不說,你們這感情還挺好的,他年年過生日你都風(fēng)雨無阻的,哪怕請假也要去。”
站他跟前的男人笑了聲,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道:“時間不早,我得出發(fā)了�!�
……
陸沂川到姜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
還沒走到門口就能聽見姜家別墅里傳來的吵鬧聲。姜家的小少爺過生日,場面一度熱鬧非凡。
陸沂川剛走到門口,就被搬東西的女傭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
姜家跟陸家勉強算是世交,女傭?qū)﹃懸蚀ú⒉荒吧χ蛘泻�,主動幫他推開門,
“陸少,你來了啊�!�
陸沂川笑著禮貌回應(yīng),還沒走進去,門口就迎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貴婦。
“沂川,你可算來了,早上星白一直跟我念叨你,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把你給盼來了�!�
陸沂川垂下眼,不動聲色把被搭著的手移開,笑著把手里的禮物遞出去,“有事耽擱了下,祝小壽星生日快樂�!�
趙懷蘭把他遞過來的禮物推了回去,“給我干什么?禮物自然要當(dāng)著壽星的面給他�!�
陸沂川沒再堅持,隨手把手里的禮物放到了玄關(guān)的臺子上,和上面擺著的眾多禮物混在一起。
姜星白剛出院沒多久,生日不宜大肆操辦,所以沒通知別人,來的都是姜家的親戚和姜星白的朋友。
哪怕這樣,一堆人聚在客廳,看著還是熱鬧非凡。
陸沂川的出現(xiàn)吸引了一干人的注意。哪怕幾年前他和陸家發(fā)生了些不為人知的矛盾,可不管怎么說,他依舊是陸家的少爺,想巴結(jié)他的人自然多得是。
他才剛一進去,就被一群人圍著寒暄。
陸沂川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被卷進了社交的漩渦,他對誰都是笑著的,沒人發(fā)現(xiàn)眼底藏著的不厭煩。
好在,才說了沒兩句,樓梯口傳來了一道驚喜的聲音。
“沂川哥!”
陸沂川抬眸,看見了站在樓梯盡頭的姜星白。
這個點,他估計才午睡醒,身上穿著米白色居家服,身形消瘦,面容蒼白,五官和趙懷蘭有幾分像,精致又貴氣。
看見陸沂川,他很高興,撐著扶手忙不迭地跑下來,管家跟在他后面喊,“小少爺,你跑慢點、慢點�!�
姜星白才不聽,他跑到陸沂川跟前喘了好幾口氣才開口,“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之前給你發(fā)消息都沒回我。”
陸沂川嘴角勾了勾,笑得溫和,“抱歉,最近忙著寫論文,實在沒什么時間�!�
“我知道的……”姜星白笑得彎了彎眼睛,“我看見學(xué)校的消息了,你寫的論文還進了C刊呢,好厲害�!�
趙懷蘭拿著外套給他披上,“你說你,這么大個人了,怎么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現(xiàn)在才三月份,溫度這么涼,要是凍感冒了怎么辦?”
姜星白歪頭朝她做了鬼臉,“媽,我身體很好,你就是太大驚小怪了�!�
“好什么好?”趙懷蘭瞪了他一眼,“你才剛出院,醫(yī)生說萬事要小心……”
陸沂川站在一邊安靜的看著。
看他們像天底下所有的母子一樣親密無間,親密到仿佛這濃于血水的親情再也容不進任何人。
就好像這二十多年來都是如此陪在彼此身邊。
被陸沂川漆黑的眼眸這么盯著,趙懷蘭心頭一顫,有些心虛地松開手,不知道是解釋還是什么,“星白的病你也知道,這么多年他不在我身邊,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他如今變成這樣都是我的責(zé)任,所以免不了有些緊張�!�
陸沂川伸手按了按左手的表帶,憑借本能牽起嘴角微笑的弧度,“我了解,他畢竟和旁人不一樣,自然得仔細著�!�
趙懷蘭悄悄松了口氣,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姜星白毫無所覺,他拉著陸沂川坐在沙發(fā)上,左右看了看,“沂川哥,我的禮物呢?”
身旁有人起哄道:“給你放玄關(guān)上面了。我們送的你是一點都不關(guān)心,只在乎你的沂川哥哥��?”
姜星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到玄關(guān)處去拿陸沂川送的禮物,剛好遇見回來的姜灼。
姜灼看見他著急忙慌的樣子挑了挑眉,“干什么呢?”
姜星白找到盒子抱在手里,“我在找沂川哥送我的禮物呢�!�
姜灼的目光往里看,果然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陸沂川。
有了禮物,姜星白也不管他哥,抱著禮物回到了陸沂川身邊。
他迫不及待地拆開禮物,看見里面的手表時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他把表拿出來,放在自己手上比了比,“這個表真好看,肯定很貴吧?”
陸沂川像是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東西似的看了眼,“還好�!�
姜星白的朋友湊過來看了眼,臉上露出羨慕的神色,“這表我見過,少說也得有六位數(shù)了,這還叫還好?”
聞言姜星白笑得更開心了,余光瞥見陸沂川左手上的那個表,問他,“沂川哥,你手上這個是什么牌子�。俊�
陸沂川摸了摸表盤,臉上的表情很淡,“不是什么很貴的牌子,街上隨便買的�!�
“哦……”姜星白把手里的表放下,盯著他的左手,“我看你手上的這塊表挺好看的,我可以要……”
他話還沒說完,剛脫下外套的姜灼臉色忽然一變,“閉嘴!”
姜星白被嚇了一跳,看了看他哥有些陰沉的臉,又看了看家里面幾個變了臉的親戚,后知后覺的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對不起,我……”
姜灼朝陸沂川看去。男人抬手拿起一個橘子,垂眸剝下一塊橘子皮,安安靜靜的。
他抓著姜星白的手將他從沙發(fā)上拽了起來,“我看你一天天的在家里呆著給悶傻了,這么多人穿個睡衣像什么話?趕緊去換身衣服再下來�!�
姜星白的神色有些懵,條件反射的朝陸沂川看去,“可是……”
“可是什么?”姜灼道:“人還能跑了不成?”
看著姜星白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姜灼坐在他剛剛坐的位置,有些頭疼地把桌上的那塊表再次裝進禮盒里。
“剛剛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
陸沂川完整地剝下橘子皮,露出里面汁水飽滿的橘子。
他開始動手撕上面白色的橘絡(luò),抬眼不經(jīng)意往廚房看了眼,“在做蛋糕啊?”
姜灼頓了頓,解釋道:“他剛從醫(yī)院出來,我媽心疼他,所以就想著給他親手做個生日……”
說到這里,他的喉嚨哽住,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十八年來,趙懷蘭從未給姜珩做過一次生日蛋糕。
第14章
“挺好的,疼愛孩子是件好事。”
陸沂川拍拍手站起來,“我還有點事,禮物既然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眼看他拿著一個剝好的橘子就要走,姜灼忍不住道:“來都來了,過完生日再回去也不遲�!�
陸沂川彎下腰把禮物往姜灼那邊推了推,聲線溫和,“事情比較緊急,我實在推脫不開……”說著他往廚房那邊看了眼,趙懷蘭忙碌的身影透過玻璃門若隱若現(xiàn)。
男人勾唇笑了笑,笑意半分不達眼底。
“祝令弟生日快樂�!�
……
外面的天氣霧蒙蒙的,看著像是要下雨。陸沂川沿著路走了好久才打到車,司機不是本地人,用帶著濃重方言的普通話問他要去哪里。
坐在后座的男人抬手按了按眉心,仰著身子靠在椅背上,報了會所的名字。
周邊的景色不斷在眼底倒退。路還是那條路,他閉著眼睛都知道在哪里該轉(zhuǎn)彎,可景象終歸還是變得不一樣了。
陸沂川閉上眼不想再看。
他昨晚半夜忽然驚醒,沒忍住又多吃了顆藥,導(dǎo)致今天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
在睡過去前陸沂川總感覺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扯著他的衣角,清脆的嗓音像含了蜜一樣甜,拽著他往更深的深淵里沉淪,恨不得一輩子都不醒來才好。
……
“陸沂川、陸沂川、陸沂川……”
陸沂川無奈地收了筆,“姜小珩,你是復(fù)讀機嗎?”
小蘿卜頭不依不饒地拽著他的衣服爬上他的背,“陸沂川,你的心比在大潤發(fā)殺了十年魚的阿姨還要冷,你的眼里只有作業(yè),根本就沒有我!”
陸沂川低頭看著攤在自己跟前寫著“六年三班姜珩”的卷子,伸手將快翻到他頭上的某個人薅了下來,“嗯,我沒有心,我但凡有點心,就應(yīng)該讓你明天捧著一個字都沒寫的卷子在教室門口罰站�!�
姜珩:“……”
他沒想到陸沂川是在給他寫卷子,“我昨天求了你好久,你不是說你是鐵面無私包青天嗎?怎么今天愿意給我寫卷子了?”
陸沂川想著他昨天晚上那副氣鼓鼓的表情,笑了聲,“沒辦法,誰讓某人是壽星呢�!�
姜珩嘿嘿笑了聲。他松開纏在他身上的手,這會倒是很乖,“那我不打擾你,你慢慢寫。”
這次輪到陸沂川不寫了,他慢條斯理地疊了疊袖口,“不是想出去嗎?寫作業(yè)哪有出去玩重要�!�
姜珩瞪大了眼睛,“陸沂川!”
少年狹長的眼眸輕微一闔,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聲,“嗯?”
小蘿卜頭癟了癟嘴,看表情明顯有些不開心了,但一想到自己空白的數(shù)學(xué)試卷,最后只能選擇忍辱負重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拉長音調(diào):
“沂川哥哥……”
陸沂川眼底的笑意加深,面上卻不顯,語氣涼涼,“無事陸沂川,有事沂川哥哥�!�
姜珩的眼睛很圓,瞳孔的顏色也淺,跟貓似的。脾氣也像貓,動不動就耍小脾氣。
不過都是陸沂川給慣的。
他知道他不會生氣,所以肆無忌憚地往他小腿上踢了下,“陸沂川,你真的很煩哎!”
三月份,氣溫還沒回升,姜珩腳上穿著一雙毛茸茸的拖鞋,踢人的力道跟貓撓似的。
陸沂川瞧著自己微微變形的褲腿,眉梢微挑,“這就是你求人的態(tài)度?”
姜珩哽著脖子道:“怎么了!我就是這么的硬……”
他的“氣”還沒說完,就看見少年伸出修長的指尖捏起那張薄薄的卷子展示在他跟前,上面只寫了三分一的內(nèi)容,剩下的全是空白。
以他數(shù)學(xué)的糟糕程度和數(shù)學(xué)老師的變態(tài)程度,他估計明天早上不止站在教室門口這么簡單。
于是姜珩還沒吐出口的氣就這樣轉(zhuǎn)了個彎,卑微地蹲下身將陸沂川變形的褲腿整理整齊,很沒骨氣道:“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叭�!�
那年的三月陽光很充足,哪怕溫度還有些低,可陽光依舊毫不吝嗇地穿過玻璃照進書房,暖融融的一片。
陸沂川低頭寫試卷,姜珩就趴在旁邊的地毯上拼積木。
他寫幾道題就忍不住往姜珩那邊看一眼。
半大的少年穿著連體恐龍睡衣赤著腳坐在地毯上,跟前全是零零碎碎的積木零件,微皺著眉頭,抿著嘴盯著圖紙,軟乎乎的臉擠出兩個不是很明顯的梨渦。
他青春期發(fā)育似乎要比同齡人晚一些,在別人抽條長個的時候,陸沂川喂進去的那些東西都長成了肉,臉蛋圓乎乎,手腳摸上去也軟乎乎的,盤腿坐成一團時,看上去像個散發(fā)著香味的小蛋糕。
陸沂川手里的試卷頓時就變得枯燥無味起來。
他兩三下把卷子寫完,坐到了姜珩身后,伸手環(huán)住小恐龍的腰,把腦袋擱到了肩膀上。
“不會?”
小恐龍舉起手里的圖紙,“這里怎么就到這里了?”
陸沂川低頭看了眼,找到其中一個零件,抬手拼了上去,一回頭,對上了對方驚訝的眼神。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好厲害�!�
陸沂川揉了把小恐龍毛毛躁躁的頭發(fā),懶洋洋道:“沒辦法,只能怪我太聰明了。”
下一刻,他的肚子就被捅了下。
陸沂川非但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早晨的陽光太過于溫柔,恍惚間,他以為這樣的場景可以持續(xù)一輩子。
再后來,夢境變得支離破碎。
他看見養(yǎng)在窗臺的茉莉終于開花了,時間被拉扯著倒退,蛋糕上點著的蠟燭照亮兩人的臉,燭光里,五歲的姜珩閉著眼睛誠懇許愿:
“我希望明年的生日爸爸媽媽可以陪我過�!�
可是一年又一年,他終究沒等來想要的人。他像是終于接受了某個事實,之后每年的生日愿望換了個人。
“我希望陸沂川好好讀書,然后賺很多錢養(yǎng)我。當(dāng)然了,要是不像個老媽子一樣管我就更好了�!�
“陸沂川,你說有火鍋味的蛋糕嗎?”
“陸沂川,你年年都買低糖蛋糕,煩不煩!”
“陸沂川……”
陸沂川。
陸沂川。
陸沂川……
……
陸沂川醒的時候眼底泛著紅血絲,鼻尖仿佛還能聞得到姜家別墅里蛋糕甜膩的香味。
令人作嘔。
司機停下車,看著后座男人蒼白的臉,心底有些疑惑,這人怎么睡了一覺醒來,看著卻更糟糕了。
“先生,到地方了�!�
男人像是格外難受般的低頭咳了咳,彎腰從錢包里抽出一張一百元的現(xiàn)金遞給他,聲音輕不可聞。
“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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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怎么這么多雨,下得我都快發(fā)霉了。”
助理小聲抱怨著,把醫(yī)院的門給關(guān)上。
醫(yī)生打開外賣盒,麻辣燙的香味頓時傳了出來。他拆開一次性筷子,笑呵呵道:“春天嘛,多下雨才是好事,要是不下雨,農(nóng)民就該愁了�!�
助理坐他對面打開屬于自己的那一份外賣,扭頭往里面那間屋子看了眼,“那個陸先生還是沒回消息嗎?”
“沒。不過又不是他的貓,不回也正常,人家估計工作很忙呢�!�
助理“嘖”了一聲,“你說他這是圖什么呢?看著也不像喜歡貓的樣子,花了那么多錢救一只貓,問都不帶問一下的�!�
“管那么多干什么。”醫(yī)生道:“人家愿意給錢,咱就治,管他想什么呢�!�
“話是這樣說,可我今天看了看余額,他來那天交的錢已經(jīng)花光了,那我們明天那針是打還是不打?”
醫(yī)生夾菜的動作頓了頓,“先吃飯吧,吃完飯我給他打個電話。”
……
姜珩耳朵動了動,換了個地方接著躺。
美短煩躁的在他旁邊刨籠子,刨了一會,發(fā)泄掉多余的精力,終于安靜了下來。
它也找了個地方躺著,試圖跟姜珩拉近距離,“你好丑啊,你的毛呢?”
姜珩:“……”
他幽怨道:“你可真會找話題�!�
美短不依不饒,“所以你的毛還會再長出來嗎?”
姜珩感覺很屈辱,但老實,“會。”
“哦�!泵蓝烫蛄颂蜃ψ�,“是因為你沒毛,所以你的主人才不來看你嗎?”
“才不是!”姜珩立刻炸毛了,朝美短哈氣,“他才沒有不來看我!”
美短歪了歪頭,不明白他為什么生氣,“可是我來這里三天了,你那么丑,我第一天來就記住你了,這三天里根本就沒人來看過你�!�
姜珩道:“只是你來的這三天他沒來看我而已,他明天肯定會來!”
美短毛茸茸的臉看著賤賤的,“那他對你好嗎?”
姜珩揚了揚下巴,“那當(dāng)然�!�
“那你怎么這么瘦?”
“……”
姜珩恨不得沖到對面籠子里撓它兩下。
“那是因為我之前是個流浪貓,以后我跟著他,肯定吃香的喝辣的,長得比你還胖!”
“他很喜歡你嗎?”
“當(dāng)然了�!�
“那他為什么不來看你?我家兩腳獸每天都來�!�
姜珩頓了頓,更加大聲道:“那是因為他很忙,他說不定要工作賺錢呢,哪里會有時間來看我?”
他伸出爪子勾了勾腳底的墊子,發(fā)出呲啦呲啦的聲音。
“他對我可好了,每年都會給我過生日,會做好吃的,會陪在我身邊,他還答應(yīng)我了,以后要賺很多錢養(yǎng)我……”
越說他的聲音就越小,最后悶悶地趴在墊子上,耳朵向下耷拉著,不說話了。
美短等了會,見他不說話后忍不住問道:“你怎么不說了?”
“你好煩!”姜珩抬眼瞪它,“你對別貓的私生活這么感興趣嗎?”
美短舔了舔爪子,老實道:“在籠子里呆著太無聊了。”
姜珩不想搭理它,可美短閑不住,屋子里又沒別的貓,它只能在姜珩旁邊絮絮叨叨。
“我看就是你對你的兩腳獸太過于仁慈了,才讓他沒有認清自己仆人的身份,你下次見到他應(yīng)該這樣這樣再那樣……”
它伸出爪子在籠子里表演了一套貓貓拳,“把他的臉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他以后就會乖乖帶著小魚干來上供你了�!�
打完后,它優(yōu)雅地舔了舔爪子,“我的仆人就是這樣被我打服的,你看她現(xiàn)在,每天都要來看我,我剛剛聽她說,她明天還要帶罐罐給我�!�
見姜珩還是不理它,它慫恿他,“我看你的仆人對你一點也不上心,你就應(yīng)該拋棄他重新?lián)Q一個仆人的�!�
才沒有不上心呢……
姜珩想這么反駁他,可這幾個字涌到嘴邊時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其實剛剛醫(yī)生和助理的話他都聽到了。
哪怕之前他一直在心底安慰自己,陸沂川不來是因為工作太忙,可剛剛的對話無異于將他這么多天的安慰統(tǒng)統(tǒng)都碾了個粉碎。
也正是因為這樣,姜珩才發(fā)現(xiàn)一個事實:
當(dāng)他不再是“姜珩”后,他和陸沂川之間好像再也沒了任何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