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服務員說道:“我這就不清楚了。”
語言不通,挖墻腳自然也變成了一種無法完成的工作。盧卡先生也好金敏也好,都完全沒有預期這樣的情況。盧卡先生原本還有很多計劃,但是此時卻也只能暫時擱淺。當前最重要的事情自然變成了找到一名精通提塔地區(qū)語言的翻譯——當然前提是他們首先要查到提塔這個地方到底在哪里。
但是要做到這點顯然很難。
意大利人因為計劃被打破,便只是繼續(xù)跟金發(fā)廚師寒暄客套了幾句就離開了。相比之下,金敏反而摸摸地躲了起來,跟在了那廚師的身后,試圖跟隨對方潛入餐館內(nèi)部。
結(jié)果人還沒走進,就有服務員攔住了她,惹得金敏憤憤不已。
在餐館花費了不少時間,甚至差一點引起了殷憐的注意之后,金敏終于放棄了繼續(xù)作夭,然后
找借口跟殷憐告別,說是要回家了。
送走這兩批人之后,殷憐才用了一口,說道:“總算結(jié)束了。不過我估計他們不會簡單放棄,下次還會繼續(xù)打探我們的消息。”
卻有一直關(guān)注著金敏的人開口說道:“老板,你那個同學……”
金敏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其實卻就連服務生都已經(jīng)看出來,殷憐的這個同學很有問題。殷憐聽了,卻開始說道:“……這事兒你不用管,像往常一樣做事就可以了�!�
她把金敏的舉動早已看在眼里,卻并沒有什么反應。因為殷憐知道金敏其實根本做不出來什么有用的傷害,她最多也就是打探打探消息。
這樣想著,殷憐伸手拿出了手機。
手機上胡思琳已經(jīng)給殷憐發(fā)了一大串的信息,信息里面多數(shù)都是在抱怨金敏的事情,她抱怨了一大堆——其中對話之中,把金敏想要收買自己,自己卻嚴格拒絕的事情,金敏好像有心想要探聽殷憐家中和餐館的事情,巨細無遺地報道了一遍。
信息里胡思琳說道:“她說是約我出來吃飯,但是吃著吃著就開始關(guān)心其的事情,尤其想要打聽你的事情,簡直就是神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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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敏最失算的或許就是沒弄清殷憐跟胡思琳之間的交情。
胡思琳對于殷憐極其崇拜和親近,不管什么事情都會跟殷憐說。這種做法雖然很多時候顯得有些絮絮叨叨,不過也導致凡是在胡思琳面前說殷憐壞話的人最后都會被殷憐知道。
很多人覺得胡思琳很諂媚,其實在胡思琳心里,她并不覺得自己諂媚,只覺得自己這種做法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殷憐對她也很好,只是別人不知道而已。
胡思琳并不是個反應很敏銳的女生,但是她這段時間整天都在琢磨微表情方面的表現(xiàn),對于一個人的表情變化就變得很敏銳。金敏之前嘴上說著要送她禮物,但是表情里卻流露出了些許讓人不舒服的感覺,像是嘲諷又像是蔑視,胡思琳當即就感覺出來了。
她或許不知道金敏這么做的原因,但是只要她巨細無遺地給殷憐復述一遍,殷憐就很容易從細節(jié)之中猜出端倪。
殷憐安撫了胡思琳一番,就讓人去查金敏的底細。要查這方面的事情并不難,金敏既然在殷憐他們學校讀書,就會有相應的學籍,通過學籍很容易順藤摸瓜摸出她父母的姓名身份,進而了解她的具體人際關(guān)系。
然后殷憐就得到了有關(guān)茂青和金敏兄妹的資料。
這對兄妹的父親竟然正好是和式人家的小老板。這家餐館其實是一家連鎖餐館,真正的主店在日本,也不叫和式人家,就叫做海之家,只是因為和春申市內(nèi)另外一家餐館有沖突,才改名作了和式人家。
海之家餐飲其實是一個家族企業(yè),管理每家店鋪都是家族子弟。二階堂明——也就是茂青和金敏的父親早年就被派遣來開發(fā)中國市場,并且在這個過程之中與茂青的母親戀愛并生下了茂青,但是后來因為中國市場發(fā)展得太過驚人,引來了日本方面家族成員的注意,爭權(quán)奪利之中,二階堂明因為跟中國女人結(jié)婚這件事被詬病,就被轉(zhuǎn)而趕到了韓國。
他在韓國跟金敏的母親認識,出軌之后生下了金敏,但是后來金敏的母親知道他的情況之后選擇嫁給了另外一個人,金敏就被扔給了二階堂明。茂青的母親當時自然是很有意見的,不過那時候二階堂因為表現(xiàn)出眾,加上這邊的管理者出現(xiàn)了嚴重問題,又被調(diào)回了國內(nèi),茂青的母親算是麻雀變鳳凰爬上來的,唯恐失去了這時候的優(yōu)越生活,所以也就把這件事忍了下來。
結(jié)果就組成了這么一個奇怪的家庭。
殷憐弄不清楚這么一個家庭怎么能相處和諧,不過既然兩兄妹看上去相處得不錯,想必也就是受到父親的壓制,所以才不能不友好地相處。
不管怎么樣,知道具體情況之后,殷憐心里也多少有了底。
接下來的時間里,殷憐便主動疏遠了金敏。無緣無故地,她也沒有做得太著痕跡,就是做到一般的三不,不接金敏的話茬,不答應她的邀約,也不和她一起出去玩。胡思琳因為之前的事情,就對金敏很有意見,當即就配合起了殷憐,故意對金敏表現(xiàn)得很冷淡。
雖然她很可能根本沒搞清楚殷憐為什么對金敏表現(xiàn)冷淡,或許認為殷憐只是為了幫她出氣。
殷憐的冷淡明顯被不少人察覺,很快有跟殷憐關(guān)系好的,對金敏的態(tài)度也就變得有些不熱情。不過也有人這段時間跟金敏處得很好,發(fā)現(xiàn)情況之后,就開始對殷憐產(chǎn)生了意見,覺得她做事過分。
對于這些人的想法殷憐并不在意。她是那種從來不忌諱遭人恨的性格,所以也不怕被人討厭。
金敏雖然不知道殷憐為什么突然對她冷淡,但是畢竟心里有鬼,忍不住地開始心虛,一時覺得殷憐可能察覺了她的目的,一時又覺得她怎么可能有所察覺,矛盾心理十分嚴重。
但是無論如何,殷憐的冷淡確實讓她覺得很委屈又憤怒。金敏表現(xiàn)得再怎么圓滑世故,那也是個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肯受的委屈是很有限的。
這應該是她跟真正圓滑世故的人最大的區(qū)別。真正的圓滑世故那是要一路吃委屈吃下來的,金敏雖然學得很好,但是到底沒有受過足夠多的委屈,所以還是圓滑得不夠。
所以被殷憐這樣對待,她根本做不到平靜無波,反而在心里燃起了熊熊怒火。她思考了好幾天,最后也沒想到殷憐這樣對她的原因,只能歸結(jié)為胡思琳跟殷憐說了什么跟自己有關(guān)的壞話。
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之后機緣巧合之下,她看到了胡思琳上電視的簡短鏡頭,看到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為她根本沒想到胡思琳真的能在電視上出現(xiàn)。
雖然那只是一個沒有什么戲份和臺詞的站樁路人,但是對金敏來說卻仍舊十分不可思議。
殷憐長得非常漂亮,就算是不喜歡她的女生也不可能違心說殷憐長得不好看。所以如果演電視的是殷憐,金敏即使羨慕,也不會覺得不服氣。但是胡思琳卻不一樣。
金敏忍不住就盯著電視屏幕上的那個女孩,盯了好半晌,然后在心里默默地鄙視對方:她憑什么能演電視?她有什么討人喜歡的?
越是這樣想著,就越是讓人覺得難以忍受。
然后金敏就想出了一個主意。
她覺得自己會被殷憐排斥肯定是胡思琳跟殷憐說了什么,否則莫名其妙的,殷憐不可能突然就跟她翻臉。既然是這樣,那就讓胡思琳來還這筆債好了。
誰讓她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她自己選擇了罰酒,那就讓她開開心心地吃個夠好了。
金敏做了這個決定之后,就開始撥通了電話。
其實真的說起來,金敏更想要讓殷憐吃一吃這一席罰酒,可惜殷憐的背景不小,而且一直有個女保鏢陪在身邊,真的要做起來金敏也怕惹到麻煩。
胡思琳就不一樣了。相處的這一段短短時間,金敏已經(jīng)基本了解了胡思琳的身份背景,其實就是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普通女孩,并沒有什么背景,能跟殷憐交上朋友那純粹是之前兩人坐了前后桌的便利。
問題是,這個相貌普通,家境普通的女生還一直做著演員夢,還成天往影視城跑,偏偏就有人愿意給她個角色玩玩,簡直莫名其妙。
金敏想到這里,終于下定了決心。
這周六下午,胡思琳離開學校,便打算如同往常一樣往影視城跑。她搭上了一個龍?zhí)讏F,雖然拿不到什么正經(jīng)的角色,但也可以混個臉熟,說不定就會被誰看上呢。像她這種年紀的龍?zhí)籽輪T并不多,好在她也就假日的時候去混混,又是些混雜在人群之中的龍?zhí)捉巧�,倒是并不至于被人盤查得太厲害。
這樣她就可以一邊混臉熟,一邊攢些錢,等過幾年考影視學校之前就可以上一段時間專業(yè)的演技培訓課程,也好增加一下考中的成功率。
胡思琳計劃得頭頭是道,卻不料這天下午剛出門,就被一群小混混給堵住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就往來路飛奔。
那群小混混沒想到這女孩反應這么快速果斷,愣了一下之后,卻是紛紛追了上來。胡思琳頓時就意識到對方肯定是針對她而來了。
胡思琳的體力和運動神經(jīng)倒也算不錯了,可是到底不是什么運動員,抓捕她的又是一群年紀明顯大上不少,身高也完勝的大男生,腿長跑得也快,所以雖然胡思琳很機警,跑得也快,但是最后還是被人給追上了。
胡思琳眼看就要跑到巷口了,卻直接被人扯住。她反應也快,張口就叫:“救命——”
然后那個命字只拉出了一個急促的短音,完全沒有能展現(xiàn)出呼救者原本想要帶出的悠長余韻,就被從中猛然截斷。
那群混混也是吃了一驚。他們原本以為對付這樣一個小女生肯定是手到擒來的輕松活計,沒想到剛才差點就馬失前蹄,頓時都心有余悸。
其中
有個大男生難免就火大,揪住胡思琳的頭發(fā)說道:“你跑!你再跑��!你這還是挺能耐的啊�!�
胡思琳被一群比她年長的男生給壓制著,一時之間嚇得額頭都出了汗。她拼命掙扎,甚至試圖張嘴去咬捂住她的手掌,無奈此時的姿勢實在是做不到這種高難度的動作。
胡思琳頓時覺得絕望極了。
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她?胡思琳從沒有那么一瞬間這么渴望有人能夠從天而降,把她從這群家伙的手中救走。然而卻沒有任何人來。
數(shù)個小時之后,殷憐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看上去不像是騷擾電話,殷憐就接了起來。
結(jié)果接起電話,她就聽到了一陣哭聲。她愣了一下,皺了皺眉,以為是什么裝神弄鬼的電話,正想掛斷,就聽到了對面有個女孩子的聲音叫道:“殷憐!”
殷憐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對面的人是胡思琳。
胡思琳很少這樣哭著給她打電話,所以殷憐稍微呆了一下,立刻開口問道:“思琳你怎么了?為什么哭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然后就聽到對面胡思琳的聲音帶著哭聲傳來,說道:“殷憐,我不想活了。我舍不得爸爸媽媽,也舍不得你,可是我活不下去了。我死了之后,你幫我告訴警察,是金敏害死我的。”
殷憐嚇了一跳,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思琳你在哪里�。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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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琳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帶著撕心裂肺的哭音和絕望的感情,說道:“你別問我在哪里。我要去死了,你不要來找我,你來找了我會舍不得的�?墒俏一畈幌氯チ恕一畈幌氯チ税““““ �
殷憐聽了,站起身快步走到隔壁,扯住殷長生就往外走,一邊與胡思琳說道:“你好歹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說金敏害了你,金敏做了什么��?”
殷長生殷長寧瞬間就被殷憐的話題吸引,抬起頭湊了過來。
胡思琳說道:“她找人***了我的衣服拍了我的□□,然后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照她的話做就把它散播出去。她要我偷偷去打聽你家里餐館的食材的來源,然后告訴她嗚嗚嗚。可是我不會去做的,我死也不會去做的。嗚嗚嗚嗚嗚嗚……”
胡思琳一直哭著,聲音卻還不算太含糊,所以殷憐一下子聽明白了事情經(jīng)過,然后不由就怒從心起。
她完全沒有考慮過金敏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因為普通的中學生一般是不會有這樣的勇氣的。就算一些經(jīng)常發(fā)生人身傷害的三流學校,傷害造成的原因也多數(shù)是因為沖動行事和熱血上頭,而很少是蓄謀行為。
但是偏偏這個混血的轉(zhuǎn)校生竟然就有這樣的勇氣,是真的以為國內(nèi)的法律對于這種校園欺凌也跟她的國家一樣只是裝飾還是怎么樣�。�
可殷憐這時候卻顧不得在心里凌遲金敏,此時更重要的分明是胡思琳。殷憐知道胡思琳是不可能真的想死的,如果她尋死了,哪怕實在陰曹地府她也會后悔許多年的�?墒侨缃袼黠@態(tài)度也是當真的,因為她一時之間根本邁不過這道坎。
有人也許會覺得一個人如果不想死怎么會真的去尋死,但是對于年紀不大的孩子來說,有時候他們的世界崩塌得很容易,他們的生命干凈而率直,所以一旦崩潰,也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結(jié)果。
因為經(jīng)歷過的殘酷太少,所以缺乏對于這個真實,惡劣,總是有著許多痛苦和被迫妥協(xié)的世界的抵抗力。
殷憐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胡思琳因為這種事情而尋死,所以她一邊暗示自家兄弟去想辦法查胡思琳的所在,一邊開口說道:“思琳!你不要死!我舍不得你!我真的舍不得你!”
她根本不去說那些亂七八糟的道理。這種時候不能跟胡思琳說被拍了個□□根本不是個大事,也不能跟她說什么要讓金敏得到教訓的事情——這些不會是胡思琳真正想要得到的解救。
她只是訴說著自己的舍不得。
胡思琳便哭著說道:“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我好怕啊殷憐,可是我要怎么辦啊……我爸爸媽媽知道這件事的話,一定會氣壞的。學校里的人也一定會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還想要當演員……可是現(xiàn)在全完了,我的夢想也沒有了。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我再也不可能好好地演戲了。就算以后出名了,那些人也一定會說,那是個拍過□□的女生……”她這樣說著,越說越傷心,越說越絕望,很快又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殷憐:“……”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吐槽胡思琳那天真無邪的世界觀的時候,她只是又心疼又好笑,卻忍住了那種情緒,然后突然開口,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是這樣,思琳你也不要尋死,我?guī)闾幼吆貌缓茫�?�?br />
胡思琳聽得為之一愣,然后問道:“逃走?”
殷憐說道:“我們到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也不知道你被拍過□□的地方去。如果你要尋死的話,還不如我們兩個一起逃走,至少我們還能在一起,好不好?”
胡思琳從來沒想過這個可能性,頓時呆住。不過緊接著,她的心就砰砰砰地跳了起來,只覺得被這個提議擊中了心房。她是非常不想死的,之所以想要尋死,只不過是無法面對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一切。
她根本沒考慮過聽金敏的話這一個選項。女孩
內(nèi)心之中其實是很明白的,不管金敏對她說了什么,只要對方還握著她的把柄,這個把柄就遲早有一天會被暴露出來——胡思琳對這種事沒有經(jīng)驗,但是她看過的所有電視劇電影都曾經(jīng)在她腦中留下過一個真理,就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任何秘密都總有會暴露的一天。
所以在她的認知之中,這件事發(fā)生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已經(jīng)走到了末路。
可是殷憐卻給了她另外一個可能性,那個可能性就是逃走之后重新開始。
那一瞬間,胡思琳被這個提議無限吸引,只是還有點猶豫:“……可是我還沒有存多少錢,如果我們走了,要住在哪里呢?”
殷憐便開口說道:“沒關(guān)系,我有錢。我還可以從我哥那里弄點。到時候我們朝南邊去,你不是想去香格里拉嗎?我們?nèi)タ纯窗�!�?br />
殷憐說這句話的時候,殷長生已經(jīng)開始讓人查起了胡思琳所使用電話號碼的所在地點,結(jié)果聽到殷憐這句話,頓時心臟漏跳一拍,說道:“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胡思琳聽到殷長生的問話,猛然就意識到殷憐可能只是在哄她,頓時眼睛一紅,然后再次帶著哭腔說道:“不用了!謝謝你殷憐,我真的好想跟你一起逃走,可是我不能這么做,我已經(jīng)要讓爸爸媽媽傷心了,我不能再讓你爸爸媽媽和哥哥傷心了�!�
殷憐聽她語氣覺得不對,結(jié)果再叫她的名字時,就發(fā)現(xiàn)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了。
殷憐當時就憤怒了,甩手就把手機砸到了殷長生的身上,說道:“你腦子有坑�。�?我當然是在哄她了!你的智商是被狗吃了還是自己晚上睡覺做夢的時候嚼吧嚼吧下肚了�。磕阒绖偛攀嵌嘀匾臅r候嗎�。克剂蘸苡锌赡芟胍詺�,你就不能管住你的嘴巴嗎��?”
她一連串的怒罵和責問幾乎毫不猶豫地甩了出來,語氣比平時還要毒辣一些。殷長生自知理虧,一時說不出話來,結(jié)果卻見殷憐皺眉抿嘴,捂住臉,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是真的變脆弱了,一個同齡的小姑娘也能被她當做真正的好朋友,為了她的安危而擔憂焦躁,甚至急得掉眼淚。
殷憐一哭殷長生就開始懵逼,手足無措又蒼白無力地說道:“哎小憐你……你別哭。我錯了我錯了!你現(xiàn)在別哭,對了電話號碼的地點找到了�!�
殷憐聽了,咬了咬嘴唇,卻是猛然十分粗魯用力地擦了一把眼淚,然后就問道:“哪里�。俊�
“市中心。這個電話是燕痕大酒店的固定電話,應該是給客人使用的柜臺電話�!�
“燕……燕痕大酒店……”殷憐聽了之后,皺了皺眉頭,說道,“我記得燕痕大酒店有十幾層……”
殷長寧說道:“十六層�!比缓笏烷_始噼噼啪啪地在手提上敲擊起來,“等一下,我讓人幫忙在查附近的衛(wèi)星地圖。他們那里有授權(quán)連接到官方的衛(wèi)星即時數(shù)據(jù),應該能拍到照片�!�
殷憐便緊盯著屏幕上面的情況。
沒過一會兒,對面開始發(fā)送過來一連串的照片。清晰度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大致還能看清楚情況。殷憐看到某一張照片的時候,猛然緊緊地盯住,然后說道:“那是不是思琳!?”
殷長寧愣了一愣,然后說道:“……看上去有點像。她好像確實有顏色樣式都比較像的衣服�!�
然后就見殷憐伸手取出了一顆魔力電池,握在了手里。殷長寧還來不及說什么,就看到自家妹妹憑空在眼前消失了。
殷長寧張了張嘴。
雖然理論上他應該已經(jīng)習慣這樣的場景了,但是乍然看見的時候,殷長寧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然后他就意識到殷憐干了什么,一時之間不禁又是擔心又是奇怪。
穿越也就算了,殷憐能夠同世界精準位移嗎?如果做不到的話,她會不會降落失�。繒粫蝗税l(fā)現(xiàn)然后抓�。�
想到這些,
殷長寧就已經(jīng)完全坐不住了。殷長生拿著殷憐扔下來的手機,和殷長寧對視一眼,然后兩人就開始很默契地往外跑。
而在他們在跑的時候,殷憐已經(jīng)突然出現(xiàn)在了酒店樓頂?shù)钠脚_上。
她出現(xiàn)得突兀,而此時樓頂其實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卻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出現(xiàn)。這自然不是巧合——而是殷憐在位移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使用了一個咒語,是個潛行類的咒語。
而就這兩個咒語,已經(jīng)掏空了殷憐三個魔力電池里的元素力量。
到了地頭之后,殷憐就大聲叫道:“讓開!你們讓開!”
周圍的人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雖然有點奇怪,還是讓開了些許位置。
圍觀的眾人顯然都是酒店的客人,胡思琳也是傻,竟然想要在人來人往的酒店頂樓自殺,自然很快就會被人圍觀。
不過殷憐想那也不是她的問題,實在是胡思琳會知道什么自殺的好地點呢?她是這么一個熱愛生活的小姑娘。
想必她心中也十分掙扎,因為她根本不想死,只是太過害怕了。
然而這群圍觀眾也是沒用,竟然直接讓她爬出到了欄桿外。
胡思琳膽子還蠻大,但是站在這么高的地方顯然還是有點心虛,抓著欄桿腿卻在發(fā)軟。
圍觀者里有好心人,對著胡思琳喊道:“小妹妹,你這是干什么呢?有什么想不開的需要自殺呢?”
胡思琳沒有理會,只是哭喪著臉,對自己說道:“就一下……一下就好。不要怕,一下子就全結(jié)束了�!�
她這樣說著,卻自己哭得不能自已。
她這時候的情況其實很危險,別人也不敢碰她,怕一不小心造成拉搡導致她掉下去就要承擔責任。
然而人群中卻偏還在這時候傳出了一聲不和諧音,冷嘲熱諷地笑說道:“讓她跳唄。她根本就不敢跳,我看她就是嘩眾取寵吸引人的注意,根本不可能跳的�!�
這句話聽得胡思琳心中一顫,然后她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驚呼和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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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說風涼話的時候,殷憐正好擠到附近,然后就聽到了這么一句話。
然后在她分辨出來說話者是誰的時候,她就猛然轉(zhuǎn)了個方向,直接甩了對方一個大巴掌,隨后又大腳一掃,把人重重摜倒在地。
她的突然發(fā)難頓時把人驚嚇了一大跳,人群中大半人倒是覺得殷憐干得好,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情,雖然也驚訝于這纖纖弱弱的小姑娘竟然有這么大的力氣,能把一個大男人直接摜倒在地。
那男人突然被個小姑娘給干翻,一時之間是又驚又怒,怒罵道:“他媽的你干什么��?我要弄死你這個小丫頭片子!”
結(jié)果說話間就對上殷憐的臉,一陣驚艷之后,就被她臉上的憤怒和難過所驚到,心虛起來。
說起來這個世界就是這么殘酷。都是小姑娘,只不過相貌上有些不同,但是有些沒同情心的人,看到胡思琳哭就覺得事不關(guān)己,看到殷憐哭就覺得不忍心。
殷憐看他那表情,也沒有再繼續(xù)理會,而是望向了胡思琳所在的方向。
這個時候胡思琳也被方才的喧鬧所驚動,抓著欄桿回過頭來,驚愕地望向了殷憐:“小憐��?你怎么會在這里?”
殷憐說道:“因為我不能讓你真的跳下去,所以我必須在這里。”
胡思琳看著她,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泉水一樣流下來,直到雙眼模糊。
她說道:“小憐,我……”
殷憐說道:“不要跳!你進來!”
胡思琳什么也說不出來,拼命地搖著頭。
殷憐便又說道:“思琳,沒什么大不了的。那種事沒什么大不了的,我會想辦法幫你把那些照片拿回來的,所以你不要跳!求你!”
胡思琳說道:“我也不想跳,可是我要怎么辦啊……小憐,我完了啊!發(fā)生了那種事情,我以后可怎么辦啊……”
她這天已經(jīng)哭了很多次,哭到眼睛都已經(jīng)酸了,可是眼淚還是掉個不停。
殷憐斬釘截鐵地說道:“真的沒什么大不了的。思琳,我現(xiàn)在就可以證明給你看!”
然后她就伸手,開始解身上的扣子,然后就對周圍的人說道:“大家應該都有帶手機吧?你們可以把照相功能打開�!�
她這樣說著,動作卻毫不拖泥帶水,已經(jīng)解開了小外套上所有的扣子,然后就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殷憐上身也就穿了這兩件,在里面就是內(nèi)衣了。胡思琳瞬間就意識到她想做什么,叫道:“不要!小憐你別這么做!”
殷憐就對她說道:“我說過,我會證明給你看,遇見這種事情也根本就不算什么。比如說今天之后,我也絕對會好好過日子,絕對不會自暴自棄更不會想要自殺……”
胡思琳眼看著她連胸罩都露出來了,然后旁邊已經(jīng)有人動手開始拍照了,卻是立馬大叫道:“你別這樣!我不跳了!我不跳了!你快不要動!”
她這樣說著就吃力地攀著欄桿想要爬過來。殷憐見了,卻是立馬走上前去和幾個好心人一起把她拖了過來。
有個女人還開口說道:“小姑娘,把扣子扣回起來吧。”
殷憐對她笑笑,把衣服重新穿好了。她也不在乎有人拍了她衣衫不整的照片,冷靜地牽著胡思琳,頗有大將風范。
不少人都在心里默默贊嘆。
事實上看殷憐和胡思琳的對話,有些人已經(jīng)大致猜到了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女人甚至低聲跟殷憐說道:“如果小姑娘被人欺負了,不如快點去報警,尋死覓活沒有用的,只會讓欺負你們的人高興�!�.
遠一點看不清楚,走近了之后是個人就能發(fā)現(xiàn)胡思琳被欺負了。因為女孩子臉上竟然有好幾處紅腫,明顯就是被人給打了。
殷憐看得咬牙切齒,問道:“你被人打了��?”
胡思琳便說道:“這個沒什么的。”
殷憐便怒道:“沒什么才怪!我跟你說,被拍個***算什么?美國哈佛大學畢業(yè)生還集體去裸奔呢,這些人都要去尋死嗎?被人看一眼又不會少一塊兒肉!但是被打了可是大事——你可是要當大明星的人,萬一被打破相了或者傷到了身體可怎么辦��?”
胡思琳哭著問道:“我還能當大明星嗎?”
殷憐冷酷說道:“怕什么?有些明星還在大屏幕上脫呢,你現(xiàn)在又是沒胸沒臀的,跟小時候穿個尿褲裝也沒啥區(qū)別,還怕人看?”
胡思琳被這么冷酷的安慰驚呆了。
之后殷憐就把胡思琳給帶走了,她剛把人帶走,殷家兄弟就帶著殷淮到了。聽到酒店樓頂具體發(fā)生的事情之后,父子三人都快瘋了——尤其是還有人拿著殷憐衣衫不整露出半截胸罩的照片在那里邊看邊笑的時候。
殷淮差點沒氣得直接一拳揍翻對方。隨后他就讓人把這群人全部控制了起來,然后一個一個或收買或威脅,總之要替殷憐把殘局收拾好。
等再見面的時候,殷淮十分憤怒,說道:“你這都干的什么事情��?你竟然大庭廣眾之下就敢自己脫衣服……”
結(jié)果殷憐卻快速打斷了對方,說道:“爸,我新轉(zhuǎn)學來一個同學,叫金敏,是和式人家老板的私生女。她一開始接近我和思琳是想從我們這里打聽餐館的食材來源,后來不能如愿,就綁架了思琳,讓一群小混混拍了她的***威脅她來從我這里打探消息。我已經(jīng)帶思琳去驗了傷,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大概需要你幫一下忙……我要弄死這些混蛋!”
殷淮聽了之后,立刻問道:“有這種事��?現(xiàn)在這些外國人可真是有夠無法無天的,還以為是殖民時代呢!”
然后他就問殷憐:“小憐你想怎么做?”
殷憐說道:“我們打算把這件事鬧大�!�
殷淮沒想到殷憐會這么說,頓時愣了一愣。像是被拍了***這種事情,理論上來說是一種很大的傷害,尤其是對胡思琳這樣的小女孩來說。
但是殷憐說這句話的時候,胡思琳卻沒有爆出任何反對的話語,甚至安靜地跟在殷憐的身邊,完全默認了殷憐的決定。
殷淮問道:“……這么做好嗎?小姑娘你知道鬧大之后別人會怎么看你嗎?”
胡思琳咬了咬嘴唇,然后才說道:“我很認真地想過了……我……我不怕�!�
然而看她的神態(tài),明明就是很怕很不安的樣子。
但是也不知道殷憐給她灌輸了什么東西,女孩子緊咬著嘴唇,語氣和眼神都出氣地堅定,仿佛已經(jīng)下定了某個即使頂著畏懼也要達成的決心。
其實殷憐跟胡思琳說的話很簡單。她不過對胡思琳說道:“思琳,你想當演員,有沒有想到過以后會有人讓你演這么一個角色,比方說是遭遇了不幸事件的女孩,又或者是雛妓這樣的角色?”
“初級?”胡思琳問道,“什么初級?”
殷憐就很直白地回答道:“就是從小被賣到妓院或者夜總會的***。如果有這樣的角色,如果有這樣的角色的話,你能扮演嗎?還是哭哭啼啼喊著不要演,又或者索性覺得這樣的角色就該去死?”
胡思琳聽了,沉默了片刻,然后弱弱地說道:“我沒有那么想。我不覺得她們就該死……沒有人該死的�!�
殷憐說道:“如果有那么一部電影,講的是那樣一個女孩的故事,你會愿意演嗎?”
胡思琳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然后抬起頭,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你想要表演的是一個被人欺負了之后就選擇了自殺,或者躲起來從此時時刻刻擔心著有人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的女孩子嗎?如果你是觀眾的話,你愿意看這樣的故事嗎?”殷憐望著她,一字一句地問道。
胡思琳聽了,沉默了許久之后,開口說道:“我不想!我想看好人有好
報,惡人有惡報!”
殷憐點了點頭,笑了起來,說道:“對的,所有的故事都應該是這樣的。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
“思琳,我知道這件事很糟糕。但是你要知道,你以后可能會遇到很多糟糕的事情。你看很多明星都會被人非議,說各種各樣的壞話,對吧?”
這一點胡思琳也是明白的。她這么一回想,發(fā)現(xiàn)這種事情果然很平常。事實上以前她也是說八卦的人里面的一員,就算有時輕信了捏造出來的八卦,也并不會覺得有什么問題,只會輕飄飄地說一句“竟然是這樣啊”。
雖然這件事跟胡思琳目前面對的處境完全不同,但是卻有那么一點點核心的部分讓人莫名地感同身受。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胡思琳就有點覺得羞愧,說道:“我也說過不喜歡的明星的壞話……”
殷憐發(fā)現(xiàn)她糾結(jié)起了這件事情,頓時有些無奈,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你想變成大明星,就要先習慣被人說閑話。思琳,我知道這么對你來說可能有點難……不過,你要仔細想象,不被人說壞話也沒有人注意你的生活,和被很多壞人說壞話,也被更多人喜歡的生活,你想要哪個?”
胡思琳并不是不講道理的女孩,所以她認真思考之后,發(fā)現(xiàn)這確實是一個明星可能要面對的人生。
所以她想了許久,才開口說道:“我會……慢慢學會習慣被人說壞話的。我會試著不害怕�!�
第
153
章
16.11.16
“那我們就這樣說好了,思琳你接下來試著演一下一個你自己想要看到的角色,而不是你自己。我們演一場好戲,就算是你當上演員之前的事前演習好了……好嗎?”
“好�!�
于是兩人就這么說定了。
所以此時殷淮面前才會出現(xiàn)這樣的一幕場景。胡思琳才會明明覺得害怕,卻強忍著畏懼也想要鼓起勇氣。她其實至今也仍舊覺得很混亂很恐懼,但是在混亂恐懼之中,她又被殷憐點出了一根主心骨。
這根主心骨就是演戲。
她什么也不需要做,也沒必要去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她只要去表演就行了,演出一個最好的自己。如果只是純粹從本人的立場去尋找一個處理方案,胡思琳是完全沒有經(jīng)驗的。但是如果參考她看過的電視電影,胡思琳卻很快找到了一個最需要的形象。
她慢慢靜下心來,慢慢開始尋找起了自己想要看到的角色,而這讓她有了勇氣。
正常導演或者演員編寫這樣一個故事,往往會努力地去塑造一個悲情的,掙扎的,觸動人心的角色。畢竟這樣一個故事天生就是屬于文藝片的,充滿了社會性。然而胡思琳年紀還太小了,太小的意思就是她基本上理解不了文藝片這樣高層次的東西。有些表現(xiàn)手法直接或者能讓她產(chǎn)生共鳴的題材,她或許會感動落淚,卻不會理解到落淚背后導演真正的用意。
她這個年齡,也就最多理解一下偶像劇和愛情。對于社會的思考肯定會有,但是絕對不會太復雜。這不是胡思琳不夠聰明,而真的就是她的社會經(jīng)歷不足,而使她難以理解更多。
所以暫時她能夠表演出來的,并不是一個足以警惕眾人的受害者角色,而是一個在被人傷害之后,可以學著不自怨自艾,而努力報復,讓人感覺到“爽”的角色。
這個定位是胡思琳和殷憐共同商議決定的。
決定了這件事之后,殷淮都是對自家女兒的這位小伙伴有些刮目相看,并且很快就決定了接下來的策略。
胡思琳并不明白里面很多策略的具體含義,不過另一些倒是聽懂了。殷憐想要教訓金敏,但是打算從金敏和她家人一起入手。
殷憐不打算簡單粗暴地讓金敏被判刑或者被開除就算了。她還不滿十四周歲,就算犯法也不會被處刑,而光是開除太過便宜她了——殷憐要讓她失去一切。
因為帶著這樣的想法,殷憐甚至根本沒有想要把綁架胡思琳的事情往金敏身上安——她已經(jīng)決定直接把這個罪名安到二階堂明的身上,讓和式人家倒閉,讓二階堂明在國內(nèi)完全混不下去。
而只要二階堂落魄,金敏就什么也不是了。到時候殷憐多的是手段把胡思琳受過的罪一點一點從金敏身上找補回來——說不定還能加點利息。
有了這樣的明確目標,殷憐接下來的行動就順利多了。
殷淮做事很有效率,沒過多久,就有一群警察在周末餐飲業(yè)生意最火熱的時候闖進了和式人家,要拘捕二階堂明進行審問。
接下來,又有一大波媒體,包括紙媒和網(wǎng)媒報道了這種事情。報道之中,記者們先是闡述了一下整體的事件發(fā)生經(jīng)過,然后就是一大堆不負責任,但是完美地使用了主觀導向性用詞,導致在不違法的情況十分流利地把罪責引導向了和式人家跟二階堂明的報道。
這些報道出現(xiàn)的時候,餐館方和二階堂明都還是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胡思琳見到父母的時候,心驚膽戰(zhàn)地差點沒哭出來,結(jié)果沒想到她家父母跑過來,既沒有因為她闖出了那么大的禍而罵她,也沒有因為她做了丟人的事情而打她。
他們只是一把抱住她,哭著說道:“你這傻孩子,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怎么不跟爸爸媽媽說呢?你怎么能想著自殺呢?你死了爸爸媽媽可要怎么辦!?”
這場
景和胡思琳想象之中完全不同,她當時就眼睛一酸,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親子三人抱在一起,像孩子一樣哇哇大哭。
這樣哭了很久,用掉了殷憐遞過來的一整包紙巾,三人的情緒才穩(wěn)定了許多。
胡思琳的父母對殷家父女很是感激,很是感謝了一番,才把女兒領(lǐng)了回去。然而等到過了幾天,胡家父母的態(tài)度卻在看到相關(guān)的報道時候倏然大變。
因為他們之前并不知道胡思琳還是受到殷家的牽連才發(fā)生的這種事情。
胡父拿著報紙就開始跑進來,問胡思琳:“這上面寫的是不是真的!?”
胡思琳愣了一下,讀了一遍之后,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大部分是真的……”
胡父猛然一拳砸在桌子上,發(fā)出砰地一聲重響,然后說道:“我就想她家這么有錢,怎么就這么殷勤!原來都是他們害的,所以才心虛!”
結(jié)果胡思琳頓時就生氣了,說道:“爸!你怎么能這么說��?”
胡父說道:“難道不是!?”
胡思琳便反駁道:“這跟小憐什么關(guān)系!?明明都是金敏不好,是她想偷人家的東西,偷不到就想綁架別人去偷不好!”然后她哭著說道,“我也覺得自己很倒霉,可是那時候要不是小憐來救我,我大概已經(jīng)死掉了。她也在很多人面前脫了衣服,她也是受害者,你怎么能怪她��?”
胡母聽得頓時愣了一下,問道:“什么脫衣服?”
胡思琳便哭哭啼啼地把天臺上發(fā)生的事情講了。
胡父胡母聽了,怔愣半晌。胡思琳為了維護自己的好朋友,故意往嚴重了講,所以胡父胡母頓時以為殷憐真的被人拍了***,頓時半晌沉默沒有說話。
聽到了這樣的經(jīng)過,胡父皺了皺眉,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沒有立場責怪殷憐——人家小姑娘為就她女兒付出的代價也實在是驚人。而且從一開始,殷憐就確實是受害者,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被責怪。
胡母聽了半晌,心情很是復雜。就感情上,她是不想胡思琳跟一個連累自家女兒被拍***的朋友混在一起的。但是殷憐的作為實在讓她感嘆,也讓她感覺到了震撼。
不管怎么說,對于這個歲數(shù)的女孩來說,這真是真真正正的好朋友了,而且人家現(xiàn)在還在外面為了胡思琳在奔波——家世好,對朋友還真心。胡母不知道自己若是阻止女兒跟對方交往,以后是不是還會交到對她同樣真心,也有同等品行的朋友。
所以沉默片刻之后,她開口說道:“但是思琳,你有沒有認真想過?人家家里這么有錢,還帶保鏢,說不定常常都會遇到類似的事情。我們就是普通人家,萬一你跟人家交朋友,又遇到同樣的事情……我們可怎么辦?”
“爸爸媽媽只是普通人,也確實沒有辦法幫你請保鏢。這次還算不幸中的萬幸,你只是被拍了照片。要是萬一遇上更加狼心狗肺的人,不止拍你***……你想過這件事沒有?”
胡思琳聽了,頓時也呆住。
這個假設(shè)不是不可怕的。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永遠不會了解,胡思琳被那群小混混抓住的時候心里有多么恐懼。那種完全被人所控制和強迫的畏懼感,至今想起來還會讓她心跳加速,驚恐不已。
然而要跟殷憐絕交這種事情,胡思琳想都沒有想過。
說一千一萬種理由都沒有用,她就是舍不得。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哪怕有可能再遇到同樣的危險,可是就是舍不得。
因為跟殷憐在一起很開心。因為殷憐會教她很多很多的東西,讓胡思琳覺得只要一直跟她在一起,她就能變成更好的自己。
那個曾經(jīng)只有在幻想中才會出現(xiàn)的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胡思琳突然哭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
胡父胡母見她又哭了,頓時愣住,趕緊安慰她。結(jié)果胡思琳卻哭著
說道:“我不要跟殷憐絕交!媽媽我不要!我沒有辦法……”
她哭得直打嗝,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我以后出門更小心一點不行嗎?我真的會很小心很小心的,你們別讓我跟殷憐絕交�!�
她都哭成這個樣子了,當父母的還能說什么?尤其胡思琳之前已經(jīng)受到了這么大的傷害,哭成這樣子只讓父母覺得心疼難忍。
所以胡母趕緊說道:“別哭了別哭了……行了,不讓你跟她絕交。大不了爸爸媽媽以后都盡量直接接送你出門。”
胡思琳聽了,又打了個嗝,說道:“不……不用……小憐說以后都會送我回家,也會接我出門……”
對方都已經(jīng)做到了這種地步,胡母還能說什么?她只有摸了摸胡思琳的頭,說道:“你要愛惜自己。你就是媽媽的命,你知道嗎?”
而相對胡家的溫馨又催淚,二階堂家卻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景象。
二階堂明啪地一聲重重地甩了金敏一巴掌,怒不可遏地說道:“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第
154
章
16.11.16
金敏捂住自己的臉,又是委屈又是憤怒,心里對胡思琳的恨意更甚。
為什么她什么事情都要跟自己作對��?為什么都到這個地步了,她還要跟自己作對!?
她臉上露出固執(zhí)和不服氣,被二階堂看到了,頓時更怒了,說道:“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沒錯��?你不知道我們在華夏本來就很艱難嗎��?我好不容易才打下目前這種局面,結(jié)果全被你毀了!目前還不知道這件事會以什么樣的場面結(jié)局呢!”
然后他怒道:“金敏,你弄清楚了,你目前的富裕生活全部都是靠著我經(jīng)營餐館而得來的,如果餐館倒閉了,或者被中國政府封了,我們一家就算能回日本,恐怕也要一輩子都看人眼色過活!”
然后他喘著氣,說道:“相信我,那種日子,你只要嘗試過幾天,這輩子就不會想要再過了!”
金敏聽了,倒真有些害怕起來,猛然大叫道:“我怎么知道她會報警�。课沂稚峡墒怯兴摹酢醯�,我怎么知道她竟然還敢報警!?”
二階堂覺得自家女兒簡直無可救藥。他說道:“你還真的覺得拍個□□就能讓人家對你言聽計從了?我是不是生你時沒給你帶上腦子?現(xiàn)在人家明顯是根本不在乎想要鬧大的樣子,你要真把照片爆出來那才是完了!你要是聰明一點,現(xiàn)在就把照片徹徹底底地銷毀掉,最好是一點痕跡都別留下來�!�
可是金敏怎么會甘心。
二階堂見她這么不受教,頓時也是惱了。他伸手就抓住金敏,想要從她身上搜出手機——如果有照片的話,二階堂認為八成是儲存在那里的。
他伸手就想要動手直接從金敏身上搜下手機,金敏沒想到自家父親會直接動手,頓時也是急了,死活就是不肯給。
二階堂也沒想到她到這種地步了還要死命掙扎,頓時火氣打得大不了,再次扇了金敏一巴掌,卻是終于把她給扇老實了。
接下來他就強行奪走了金敏的手機,打開看了一下之后,看到那些根本不該出現(xiàn)在小姑娘手機里的東西之后,頓時火氣直冒。
他直接動手刪掉了里面的照片,里里外外查看一遍,發(fā)現(xiàn)沒有遺漏了,卻根本沒把手機還給金敏,反而將之扔進了魚缸里。
金敏嚇了一大跳,然后氣惱地叫道:“爸!”
二階堂不理她,隨后把手機從魚缸里撈出來之后,從中取出記憶卡,細心地掰成了四截,然后就扯著金敏往她自己房間里扔。
中途茂青和他母親都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動靜,出來看了看,卻什么都沒說就回去了。
金敏看著他們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一時卻是恨得咬牙切齒的。
二階堂把她直接關(guān)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后就警告她不許出來,近幾日也不用去上學。
二階堂匆匆地走了,但是被關(guān)在家里的金敏卻很不服氣。她現(xiàn)在也不想什么威脅控制胡思琳了,就想報復對方。
二階堂刪掉了她手機里的照片,卻沒想到她還有可能在其他地方備了份。這么重要的把柄,當然不能只存下來一份。金敏不但在手機里存了,還在電腦里存了,網(wǎng)盤上存了。
手機里存了是為了方便隨時隨地地威脅胡思琳,電腦和網(wǎng)盤上存則是為了防止萬一出現(xiàn)什么情況可以有個備份。
現(xiàn)在果然派上用場了。
金敏心里怨氣深重,就想著如何在這件事上面給胡思琳造成最大影響。她想了很久,最后選擇了在國內(nèi)最大的八卦社區(qū)曝光胡思琳的照片。
她還怕胡思琳這么個無名無姓的人物,即使出了什么丑聞也無人關(guān)心,沒法把事件鬧大,所以很是起了個聳人聽聞的標題,甚至還把胡思琳演出過龍?zhí)椎碾娨晞《颊伊顺鰜�,直接附上了帖子�?br />
這帖子很快就有人開始回復,一條兩條三條,甚至有人已經(jīng)開始人肉起胡思琳的具體身份。
金敏
就在上面添油加醋,正打算各種編造胡思琳的黑料,卻不料一發(fā)送一刷新,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帖子已經(jīng)被刪掉了。
金敏愣了一下,沒想到網(wǎng)站反應這么快。她想要換個網(wǎng)站和標題發(fā)帖,然后就聞見一股焦臭味,隨即電腦就猛然黑了屛。
金敏簡直不敢相信,她伸手想要去摸手機,卻發(fā)現(xiàn)手機已經(jīng)被父親拿走了。然后她就聽到了一個什么樣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是熱水壺燒滾了水,正在咕咕作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