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但是完全沒有付出也不行。人的感情就是在彼此付出之中才會深厚起來的。只是殷憐每次付出都會很謹慎，確保這件事對于彼此都有利。而且凡是有什么付出，必定會讓胡思琳付出相當?shù)拇鷥r來還，而且甚至覺得越麻煩越好。她倒是一點都不對胡思琳客氣，每次想要的東西必定是胡思琳能夠獲取到，但是極其麻煩的。

    可若是胡思琳確實還不起的東西，比如這一次的投資，殷憐反而什么都不說，只瞞著她。也許有一天她會說——在胡思琳有能力償還的時候。但是奇怪的是，殷憐做這些事從來不是為了從胡思琳身上得到什么，只是為了讓胡思琳為她付出。

    胡思琳為她付出的越多，就會越在乎她，從她這里得到的越多，就會越依賴她。胡思琳和殷憐其它來往的人不同，那些人本身都有相應(yīng)的能力和價值，但是胡思琳在剛認識殷憐時卻幾乎是一文不值。

    價值不對等的友情是很難長久也不能相伴同行的，所以殷憐會想辦法讓胡思琳養(yǎng)出價值。胡思琳越有價值，融入殷憐的圈子就容易，兩人友情崩壞的可能性就越低。

    所以這一次的投資，在胡思琳真正出名之前，殷憐是不會讓她知道的。

    導(dǎo)演雖然不知道殷憐這么做的原因，但是看她的樣子也知道她不想暴露身份。他不知道殷憐這么做的真實原因，卻還是隱隱有所觸動。

    小姑娘就像電視劇里那些善良得有些天真的女主角，默默維護好朋友還不想讓小朋友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怕因此傷害對方的自尊。一般來說，到了導(dǎo)演這種年紀都相信人性本自私，就算發(fā)個善心也要衡量利害，像這種無怨無悔為好朋友付出的劇目，卻是再也很難從成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之中看到的。

    這種想法天真又愚蠢，卻忍不住讓人嘆息。導(dǎo)演不禁心想小姑娘的這份“友情”能維持到什么時候？最后會不會也有一個讓人唏噓的結(jié)局？

    因為這神秘的腦補，導(dǎo)演對于殷憐的性格可以說是誤會得徹底。

    不過也因為這一段腦補，導(dǎo)演的腦子又轉(zhuǎn)了起來。

    小姑娘拒絕了自己的提議，大約對于她這樣的外貌和家世，當明星并不是什么非常具有吸引力的事情。

    想想也是。人家長得這么漂亮，就算是電視上的大明星也未必就真的比她好看，又出身富裕，簡直是現(xiàn)實就生活在偶像劇當中，哪里會羨慕偶像明星。當然導(dǎo)演有所不知的是，殷憐不是生活在偶像劇里面，她明明是生活在奇幻劇里面。生活太過精彩，以至于平常都無心看電視。

    不論如何，想到了這點，到底讓導(dǎo)演明白了自己不能用常規(guī)的東西去吸引殷憐，而應(yīng)該要用殷憐自己想要的東西。

    其實他這種執(zhí)著也很不正常，非要說的話，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個最美最理想的影子，有的人是初戀，有的人是某個已經(jīng)過世的大明星，也有人是書中或者電視劇里的某個形象。

    而在殷憐走近片場的一瞬間，導(dǎo)演覺得她成了自己腦子里從未明析過的那個影子。

    他既不知道殷憐是個什么樣的人，也沒能形成任何想象。他只是在那一瞬間，很膚淺地被殷憐的顏圈了粉。也因為被圈粉，所以很很固執(zhí)并且毫無理由地覺得，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也一定會

    被她圈粉。

    十三歲的小姑娘，只要腦子沒抽的男人都知道不能去追求。所以也只能把她拉到自己的作品里來，成為一個最有意義的紀念。

    這個女孩只要上一次熒屏，就會成為無數(shù)人的初戀，甚至讓這部劇永垂不朽。

    導(dǎo)演莫名地就有這樣的預(yù)感。

    他到底沒有指望靠一部偶像電視劇永垂不朽，卻希望能靠一個小姑娘的顏永垂不朽，就想法本身就有點糊涂，可惜他已經(jīng)被迷了心竅，真的就找編劇商量了起來。

    兩人短時間內(nèi)就敲定了幾個角色的人設(shè)。

    每個角色的戲份都不算太多，但是秉持了兩個重點，一個是人物設(shè)定必定是葉小漫的好友，另一點就是人物定位極其出色討喜，幾乎沒有一點負面的內(nèi)容，幾乎完美。

    兩人連午飯都沒吃，就商討出了好幾個可以插入劇情的人設(shè)，然后去給殷憐選。

    殷憐也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對方為什么這么熱心要給她一個角色。老實說她上輩子還是蠻有這樣的愿望的，但是當時這種情緒倒是大半來源于對于殷千愛獲得家人寵愛的嫉妒，現(xiàn)在這樣的情緒已經(jīng)基本上淡去了。

    因為她已經(jīng)不缺愛了。

    殷千愛一直嫉妒她長得漂亮受男生歡迎，她卻嫉妒殷千愛什么也不做就有家人呵護。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其實一直扭曲得讓人覺得可悲，好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交集了。

    不過殷憐雖然差不多已經(jīng)放棄了之前的執(zhí)念，但是總體來說導(dǎo)演的這種改動顯然是對胡思琳有利的。她的存在從立場上來說就會拉大胡思琳的戲份，甚至刷高葉小漫的好感度，因為不管哪個人設(shè)，都是以葉小漫作為引線展開劇情的。

    殷憐對于拍不拍戲其實沒什么想法。嘗個鮮她是不討厭的，但是又不希望耗費太多時間。另外，她也不希望制造像是殷千愛當初制造的那種爛劇。如果無法做好一份工作，最好從一開始就別摻和進去。

    因為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如果導(dǎo)演一開始就直言自己的目的，殷憐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不過導(dǎo)演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用的并不是這個借口，而是問她想不想和胡思琳在劇里留一段回憶。

    胡思琳雖然也很驚訝導(dǎo)演會主動提出這樣一個建議，但是大體上似乎還是很興奮的，并且慫恿殷憐答應(yīng)。

    但是殷憐卻多少還有點遲疑。

    她本人是那種考慮周密的人，所以僅僅是這么一個提議并不能讓她放心。當然，知道她是背后投資商之后，導(dǎo)演也不可能坑害她，但重點問題是，對方和她認知里的不會坑害可能并不一樣。

    所以殷憐聽了對方的提議之后，略作思考，就說道：“我先看看是什么樣的劇情�！�

    她看了編劇列出來的幾個人設(shè)，因為時間太短，對方也就是簡單地列了一下角色在劇情里的身份設(shè)定，其它詳細內(nèi)容都沒有提到。

    都是人設(shè)好也不需要什么演技的角色，千金大小姐的設(shè)定，是葉小漫關(guān)系最好的朋友或者姐妹，最重要的是……殷憐隱約看出了些許端倪——這全是初戀設(shè)定啊。

    這些人設(shè)全部都是劇里某個劇情人物的初戀，雖然根據(jù)具體設(shè)定有所不同，但全是設(shè)定卻是沒有錯的。

    最夸張的是，為了能夠多湊幾個人設(shè)出來，其中一個人設(shè)看上去還頗有點葉小漫初戀的味道，百合氣息躍然紙上。可算了吧。這妹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纏著殷憐了，這年紀本來就是青春期，小姑娘們已經(jīng)夠春心萌動，再來這么一場可別真把她家閨蜜給掰彎了。到時候殷憐是拒絕她呢還是拒絕她呢還是拒絕她呢？萬一傷了她的心可怎么辦？

    叉叉叉。

    沒節(jié)操的劇情快滾開！

    最后殷憐挑了個最短最不費力的，是個極為老套的人設(shè)。葉祈絕和葉小漫的表妹，十三歲的絕癥少女，暗戀……不，明戀自家表哥的

    大小姐。因為知道自己要死，便提出了最后的愿望，選中了自家表哥扮演自己的戀人，留下最后的回憶。為了實現(xiàn)她的愿望，葉小漫耍盡心機，終于跟“假哥哥”真女主，困在葉祈絕身體里的傅嘉琪達成協(xié)議，協(xié)助她去調(diào)查她身體和占據(jù)了她身體的白雪見本人的情況，以此交換傅嘉琪去實現(xiàn)妹妹最后的心愿。

    最后的結(jié)果當然是殷憐痛快謝幕，男女主感情加深，葉小漫也慢慢和傅嘉琪建立了交情。

    這段劇情說長不長，存在感也很足，最主要的是，它主體上增加的不是殷憐的戲份，而是葉小漫的。

    因為設(shè)定上葉小漫和殷憐扮演角色的感情深厚，所以葉小漫會為了殷憐幫助傅嘉琪而和白雪見斗智斗勇，其中可以拓展的劇情就多了去了。

    不管這種加戲的手段，到底有多少是源于對方知道殷憐身份之后對她的討好，反正為了自家閨蜜，殷憐是悍然吞下了這顆糖衣炮彈。

    剩下來的問題就是具體劇情了。

    殷憐也沒有給編劇姐姐添太多麻煩。她本人也是出過社會的，作為那么一個睚眥必報手段險惡的妹子還能左右逢源，除了靠臉之外，她本人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她做事干凈利落，和人談生意絕對不會模棱兩可連己方的要求都說不清楚，平白給雙方的合作添麻煩。

    這一次也不例外。編劇姐姐給出了大概劇情線，殷憐就很爽快地給她劃出了幾個重點，也沒有掩飾自己。人物設(shè)定不需要太完美，但要讓她演起來順手。她無心靠這一部電視劇大紅大紫，但是至少不要讓它成為自己的黑歷史。

    編劇姐姐應(yīng)了下來，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希望能跟你先交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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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dǎo)演至少有一點說對了。

    殷憐的長相確實招顏粉，比如說編劇小姐平常也不喜歡跟投資商往來，此時卻覺得對著殷憐的臉能夠多吃下三碗飯。

    這種能催肥的美貌，有時候真的是身為同性也招架不住。

    也因為如此，她才忍耐下來了導(dǎo)演的突發(fā)奇想。電視劇編劇其實是相當習慣于突然修改劇本的創(chuàng)作者，尤其是像編劇小姐這樣的偶像劇創(chuàng)作者。但是不管怎么樣，頻繁的劇情修改總是難免讓人心情暴躁，因為大部分的修改，往往并不是為了讓故事變得更好，卻反而是在破壞故事本身。

    來自外部要求而非靈感爆發(fā)的修改，本身就是對于創(chuàng)作者的一種攻擊和挑釁。

    好在殷憐本人確實能激發(fā)編劇小姐的靈感。

    能讓人多吃三碗飯的美貌，自然也能讓人多寫三大集的劇本。

    也因為如此，編劇小姐才難得地沒有因為這次的額外麻煩而炸毛，反而耐心跟殷憐討論起了角色問題。

    殷憐很有自知之明，絲毫不宣揚自己能演。事實上，人家說的就是我不能演，但是希望在能力所及的范圍盡可能演好。所以凡有什么可以讓我的演技看上去不錯的手段，盡可以用起來。

    這樣有自知之明的態(tài)度，編劇小姐還是喜歡的。

    她問道：“你對這段人設(shè)怎么看？會不會覺得太惡俗？”

    殷憐說道：“凡惡俗的其實都曾經(jīng)是經(jīng)典，否則也不會有這么多人把它往爛里面用。只是大部分人用得不好，所以才毀了它的格調(diào)。真善美跟生與死的主題永遠最容易感動人心，我不覺得惡俗。而且林編劇你的功底很好，我覺得你有本事把它寫得不惡俗�！�

    林編劇頓時有些意外：“你還知道我的功底如何？”

    殷憐抿嘴，含蓄一笑，說道：“劇本是我?guī)退剂仗舻摹Ｎ易x過。很棒�！�

    林編劇頓時對殷憐的好感大增，說道：“哎呀你這樣說我會不好意思的�！彼�臉上帶了笑��，說道，“既然這樣，你說說自己對這段劇情有什么想法吧。如果你是她的話，你會怎么做？”

    殷憐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人生走到盡頭的時候，任性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我是她的話，說不定我也會提一些讓家人覺得很為難，顯得十分任性的要求�！�

    林編劇聽了，卻是為之一愣，說道：“你覺得這個要求是女孩故意提出來的？因為她想要為難家人？為什么會這么覺得？難道不是因為喜歡她表哥？”

    “我覺得大概是喜歡表哥的吧。在所有認識的可以作為對象的男生里面，她表哥一定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選擇。但跟大人們的愛情還是不一樣的�！�

    林編劇頓時聽出了幾分意思，追問道：“哪里不一樣？”

    殷憐便柔聲回答道：“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人是我媽媽，然后是爸爸和哥哥們。在此之后，是思琳和其它要好的朋友�！拔摇庇邢矚g的對象，但是如果他和我最好的朋友一起掉進水里，我肯定是要救思琳的�！�

    林編劇沒想到她會用這個做比方，頓時愣住。

    殷憐繼續(xù)說道：“我們聊過這個問題，思琳也是一定會救我的。因為，“我”沒有跟喜歡的人在一起過，分離也不會太傷心。可是如果是親人和一直在一起的好朋友，一旦要分開，還是永別，一定是很難過的事情吧？難過到光想到，就覺得害怕到不行�！�

    她這樣說的時候，雖然臉上還是帶著笑容，語氣卻已經(jīng)輕了許多。

    林編劇竟然被她就那樣帶入了情境，仿佛感受了那一境況之中，女孩會有的傷心。

    “所以，越是難過，越要轉(zhuǎn)移自己和重要的人的注意力。否則，“我”都要死了，誰還在乎有沒有談過戀愛，肯定去擔心害怕自己死了之后，父母親人和好朋友要怎么面對著一切了。只是得絕癥會把死這一瞬間的事情拉

    得很長，把痛苦拉得讓人覺得無法堅持下去，所以才要耍任性啊，讓這一段時間快點過去啊，過得更有意義一點啊�！�

    “我想，即使耍任性，也能被人包容，被人寵愛……那肯定是讓人覺得很幸福，很有意義的回憶。要死之前能留下這樣的回憶，也不算太壞吧。”

    殷憐的回復(fù)一瞬間卻是讓林編劇的思路猛然被打開了新的路線。她順著殷憐的思路前行，卻覺得這個角度比純粹的單戀男主有意義也有深度太多了。

    這小妹妹好有意思，林編劇這樣想著，只覺得靈感開始蜂擁而出。

    接下來她又問了殷憐關(guān)于對角色的一些看法，以及覺得自己適合扮演什么樣性格的人物，殷憐也一一回答了。

    林編劇之后便什么也顧不上了，第二天早上竟然就趕出了整整一集的劇本，見到導(dǎo)演的時候整雙眼睛都是腫的，看上去猶如哭了一晚上。

    導(dǎo)演也是驚愕：“你的眼睛怎么了？”

    “寫劇本寫哭了�！钡�是林編劇也顧不得解釋這些，就催著讓導(dǎo)演看劇情，“導(dǎo)演你有時間看一下我新寫的這部分劇情嗎？”

    導(dǎo)演說道：“行吧�，F(xiàn)在還有點時間，我看看�！�

    結(jié)果這一看就是大半個小時。

    合上劇本的時候，他的眼睛也是發(fā)紅的，說道：“小林你要是全劇都能有這樣的水平，等劇播出的時候你的工作邀約能接到手軟�！�

    林編劇說道：“我要是全劇都能有這樣的水平，我就沖獎去了，還寫什么偶像�。俊�

    不過導(dǎo)演對內(nèi)容還是有些遲疑，說道：“不過這角色也太有個性太出彩了，我怕殷小姐駕馭不住�！�

    林編劇說道：“應(yīng)該駕馭得住吧。其實里面莫小雪的一些性格，我是參考殷小姐的想法寫的�！�

    聽她這么說，導(dǎo)演反而有幾分稀奇起來。

    大概是因為跟第一印象有沖突的關(guān)系。

    之后殷憐看過劇本，讀了兩遍臺詞又提出了幾個有困難的地方，差不多這件事就敲定了。雖說是一整集的戲，其實只是以莫小雪作為索引引出來的一段故事，主要戲份還在男女主和幾個主要配角身上，殷憐總共也就幾場戲。

    一場是“葉祈絕”來見莫小雪，實現(xiàn)她的愿望，結(jié)果卻被聰明伶俐的女孩察覺了真相。識破真相的女孩考驗了傅嘉琪一番，覺得對方還不算辱沒自己，就放過了傅嘉琪，還各種把傅嘉琪當“男朋友”指使。

    一場是莫小雪發(fā)病的時候，傅嘉琪才知道她誤會了葉祈絕不想見她，所以找替身敷衍她。為了能激起女孩的求生欲望，傅嘉琪說服葉小漫告訴了莫小雪真相，莫小雪度過了危機，見到了變成了白雪見的葉祈絕，卻口無遮攔地嘲諷葉祈絕，讓葉祈絕有點著惱。

    然后就是最后一場。莫小雪再次發(fā)病，傅嘉琪束手無策，催促葉小漫快點過來。葉小漫卻像沒頭蒼蠅一樣地想找到正在瘋狂追著搶走自己打工所得酬勞的小混混的葉祈絕，傅嘉琪氣惱之下，對葉小漫很是說了幾句重話，結(jié)果莫小雪卻在急喘中拉住傅嘉琪，不許她罵葉小漫，并說“小漫都是為了我”。

    這三場之間還有一些蒙太奇鏡頭作為銜接，其它都是主角們的主場戲。導(dǎo)演為了配合殷憐，倒是把拍攝進程都調(diào)整了一下，先行拍攝了殷憐的部分。

    拍攝過程比預(yù)想之中似乎要順利許多，殷憐其實也不是不會演戲，至少她在現(xiàn)實中演起戲來從來都是逼真過人。只是就如她自己所說的，她的自我主見素來很強，根本無法扮演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莫小雪是以她為模板塑造出來的人物，演起來倒不算太困難。她就當自己穿越成了這姑娘，該是個什么反應(yīng)還是個什么反應(yīng)。加上葉小漫是胡思琳在演，殷憐也比較好代入。

    就這偷工減料投機取巧的破演技，竟然也還讓人驚為天人。

    殷憐自

    己知道自己多少分量，花了兩天時間拍完這幾場就溜了。剩下的劇情里，為了銜接起殷憐這三場戲，主演們反而要拍N場，胡思琳也多了不少戲份。

    算是個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

    做完這些之后，殷憐又開始忙碌手下的各種生意。

    殷憐當初開始雇人做生意的時候，總體上來說還是因為缺乏安全感，所以想要積累一些財力和勢力�，F(xiàn)在財力和人手也積攢了不少，管理卻非常之松散，殷憐因為自身的忙碌，放權(quán)放得相當徹底，好在至少抓住了最重要的貨物來源，所以手下的人還不敢出什么幺蛾子，就算有點什么小心思，在短時間內(nèi)也不至于展露出來。

    但是這種情況當然不能長久下去。

    雖然殷憐現(xiàn)今手頭寬松了許多，和家人的感情也深厚了起來，對于錢和權(quán)的欲望也放松了一些，但是既然做了，卻沒有理由不好好經(jīng)營起來。

    所以這一次回來，殷憐確實有心想要好好規(guī)整一下手下的產(chǎn)業(yè)，把它們發(fā)展起來，也更方便以后的進一步發(fā)展。

    殷憐現(xiàn)在手下只算這邊的世界有三部分事業(yè)，一個是由鐘卻文在把握的網(wǎng)店生意，另外附帶了一家論壇，主要的工作就是通過一些網(wǎng)絡(luò)的比賽為殷憐搜集一些需要的信息，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國內(nèi)一個相當出名的科技幻想類論壇，因為殷憐的引導(dǎo)，這個論壇被稱為近科幻論壇，區(qū)別于硬科幻和軟科幻，討論的是近代技術(shù)接近于可以完成的科學幻想。

    第二個是胡玉澤負責的飲食產(chǎn)業(yè)，總體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主要經(jīng)營糖果，肉食品和腌制蔬果的速食品公司，另一部分則是目前在五個城市都經(jīng)營得相當火熱的高級餐飲店鋪。由于專業(yè)和內(nèi)部競爭的關(guān)系，目前胡玉澤基本上只負責賬目管理和經(jīng)營策略上的統(tǒng)籌，實際的具體經(jīng)營管理已經(jīng)基本移交到各餐廳行政主廚的手上，而這些人現(xiàn)在是直接對殷憐負責的。

    第三部分則是丁密和余蓉雪管理的珠寶公司。殷憐基本上不參與管理，只是定期提供一批珠寶要求對方變現(xiàn)。不過借由殷憐提供的這批珍稀寶石，丁密作為殷淮所看重的人才，自然不可能在這種優(yōu)勢條件下還把公司經(jīng)營得七零八落。

    目前珠寶公司已經(jīng)有了不少的名氣，丁密也經(jīng)營出了一個頗有名氣的新興品牌，形勢可以說是大好。

    雖說經(jīng)營十分順利，但是珠寶公司這一邊是殷憐覺得最難以控制的。因為這公司一開始就是由丁密和余蓉雪在經(jīng)營，而且本質(zhì)上他們都是精英人才，對于殷憐這個小屁孩缺乏真正的敬畏，與其等之后爆發(fā)隱患，殷憐選擇在此時就預(yù)防萬一。

    所以這一天，她到了珠寶公司，然后召集了目前所有的高層，做出了一個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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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憐在會議上宣布了一件事，主動提出要讓出一部分公司股份，轉(zhuǎn)讓給對公司做出貢獻的管理層。

    這件事她做得挺專斷的，事先也沒有跟丁密以及余蓉雪商量過，就直接當著所有管理層人員的面宣布了，丁密和余蓉雪互相對視了一眼，對殷憐的這種做法都有點膈應(yīng)，一時卻是弄不清楚她到底是沒想到所以顯得我行我素，還是對他們有所防范。

    殷憐當眾宣布這件事，相當于是剝奪了丁密和余蓉雪在這件事上面的決策權(quán)以及建議權(quán)，當然作為公司擁有者她的這點獨斷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她畢竟還是個孩子。

    這一次的行動中，殷憐這個“孩子”卻是直接對臉扇了丁密和余蓉雪一巴掌，瞬間打破了他們那點“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優(yōu)越感。一直替殷憐主持公司，丁密和余蓉雪也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受到殷憐信任的，而這點優(yōu)越感雖然目前還沒有讓他們做出什么損傷殷憐利益的事情，以后也未必敢，但是卻也不妨礙他們在心態(tài)上的膨脹。

    有時候就算是可信的人，如果放縱得太過也不見得能夠信任到最后。殷憐顯然深明這一點，不但適時地對兩人進行了敲打，而且也向整個公司展示了“丁密并非真正的決策者，她才是那個說一不二的人”這個背后的事實真相。

    而接下來的事實更是進一步證明他們都小看了殷憐。

    殷憐這個孩子，先給丁密和余蓉雪這兩位正副總裁贈與了股份。這也算是應(yīng)有之義，本身沒有什么。然后緊接著，她給財務(wù)總監(jiān)，銷售總監(jiān)，創(chuàng)意總監(jiān)都贈送了股份。

    這就有些問題了。

    殷憐的這些決策，丁密和余蓉雪在事先都是不知情的，也就是說是她獨斷下的決策。當然這些東西并不涉及具體決策，只關(guān)于她本人的股份變化。但是即使如此，也足以讓人提起警惕了。

    丁密是目前管理公司的人，公司的諸多管理人員也是由他提拔而來。如果殷憐提前跟他商量過這方面的事情，他說不定還可以建言自己中意的員工，又或者提前暗示對方示個好。

    但是殷憐根本沒打算給他這個機會，獨自就決定了所有事情。而且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殷憐充分向所有人展示了自己在公司之中的主動權(quán)，雖然只限于利益分配。

    可說到底，人在社會中忙忙碌碌，還不就是為了那點利益？

    殷憐離開之后，余蓉雪走近了丁密的辦公室，說道：“真不愧是殷家的大小姐，這一招釜底抽薪玩得狠呢�！�

    丁密還在思索這件事里面殷憐的行為目的，一時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余蓉雪突然開口問道：“她是不是已經(jīng)有點不信任我們了？”

    丁密說道：“那要看你怎么定義信任這件詞了�！�

    余蓉雪有點討厭他這樣說一半留一半，說道：“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說�！�

    丁密便說道：“我們的工作沒有問題，大小姐看來也沒有換掉我們的意思，否則也不會贈股了。但是有一點你說對了，這絕對是一次警告�！�

    “警告什么�。课覀冏龅貌缓脝�？”

    丁密說道：“這就是問題了。這段時間我們經(jīng)營公司，一直都沒有覺得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大小姐可是每個月都會主動看報表的人，但是除了財務(wù)報表，我們有任何一項重大決策征求過她的意見嗎？哪怕是實施時列一份報告給她看�！�

    余蓉雪靜默了一下，說道：“……她這個年齡，看得懂這些復(fù)雜的東西嗎？不要到時候什么也不懂地亂指揮……”

    丁密很直接地說道：“你要是公司老板，知道屬下是這么想你的，會有什么反應(yīng)？”

    余蓉雪頓時噎住。

    丁密說道：“你說大小姐不懂，我看她卻是懂得恨。你看她今天總結(jié)評判財務(wù)，銷售，產(chǎn)品定位和宣傳廣告方面的事情，有那句話是多余的嗎？要

    知道，我們可是除了財務(wù)之外一張策劃書都沒給她看過，她卻能對公司里的人事和工作了如指掌……”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殷憐還有魔法這個外掛，所以想偷看公司的各種文件卻是輕而易舉。

    不管怎么樣，丁密確實被殷憐震住了。

    “而且不管怎么樣，今天這場會議結(jié)束之后，恐怕公司里的風向也會大不一樣了。李竹山他們雖然是我提拔起來的，但是畢竟相處的時間還比較短。如今大小姐這么一折騰，恐怕人家的心都偏到她那邊去了。這一場認主子……時間把握得簡直太精妙。我們都小看了她�！�

    余蓉雪說道：“我自認這段時間對大小姐交代的事情也辦得盡心盡力……大小姐這事兒做得有點不厚道�！�

    丁密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不，人家這事做得再厚道不過了。每人接近于一千萬的股份，這么大一個公司，動不動幾千萬價值的珠寶原石經(jīng)手，人家要是不時不時地緊一緊韁繩，我們還不得膨脹了？”

    “說到底，是我們自己認不清楚自己的定位。殷總手下那么多人，哪個沒有本事，但是大部分人可都沒有機會經(jīng)營玉時這樣的大公司。雖然說我們把公司經(jīng)營得還不錯，歸根到底也是因為有大小姐提供的大量珍貴原石作為資本。人家還愿意配股給我們，滿足吧�！�

    他嘆息了一聲，說道：“大小姐這次不止是要讓別人認清到底誰是老板，也是讓我們認清她是什么身份。人家選擇這個時機敲打，那是真厚道。否則等我們真的把公司當成了自己的來運作，到時候她再釜底抽薪換個代言人……我們心態(tài)上恐怕就該崩了。”

    余蓉雪聽了，沉默了許久，最后卻是嘆了口氣。

    殷憐還是成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敲打到了兩位父親曾經(jīng)的手下。

    最后丁密為這件事下了定論：“我估計大小姐以后還是不會干涉公司運作，但是目前的做法卻不適合繼續(xù)下去了。回頭我讓人整理一下這段時間公司的運營計劃，盡早地給大小姐送過去。以后每個月，不管大小姐看不看，都送詳盡的報告過去吧�！�

    余蓉雪沒有反對，算是贊同了丁密的決定。

    殷憐在珠寶公司宣示了一番***，也成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其實說起來，丁密他們也是狹隘了，她本身的目的并不是出于敲打，而是為了拉攏公司高層。給予股份，其實本質(zhì)上也是為了讓他們互相監(jiān)督，減少自己的工作量和花費來監(jiān)督丁密等人的心力。

    說得直接點，也就是在玩政治平衡。

    不過不管目的如何，對于雙方來說，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

    殷憐確實是在試圖敲山震虎，幾位公司高層也的確第一次感受到了這位“大老板”的存在感，而丁密和余蓉雪的行為也變得謹慎了許多。

    其實殷憐對于珠寶公司的發(fā)展并不放在心上，這個公司主要的作用還是用來把她手上的各種貴重原石給轉(zhuǎn)化成現(xiàn)金。用比較有歧義的說法，這其實也算是一種“洗錢”行為。

    只不過殷憐手上的寶石來得比較干凈而已。

    雖然公司建立不久，但是因為資金充沛和擁有大量優(yōu)質(zhì)原石材料，所以發(fā)展十分迅速。高端珠寶的儲量充沛促使中低端珠寶的銷量也受到了帶動，很快就打出了品牌。

    這種情況下，殷憐通過珠寶公司得到的收益主要來源有兩個，一個是為珠寶公司提供原石的成本收益，這是她可以只有操控的現(xiàn)金流，另一部分則是公司經(jīng)營之后所得到的利潤，到目前為止殷憐并沒有從中拿過分紅，全部用來進行二次投資了。

    其實利潤才是大頭。殷憐的提供的原石在經(jīng)過設(shè)計加工之后，根據(jù)寶石種類的不同能有20%到50%的價格增幅，利潤十分可觀。然而事實上，珠寶公司真正的利潤大頭還是在中低端市場，因為高端首飾一來原材昂貴且難得，二來消費得起的人也有限

    。反而是中低端的珠寶更具有操作的空間。

    丁密和余蓉雪在經(jīng)營上還是很有能力的，當然其中也有其它高層的功勞。比如說創(chuàng)意總監(jiān)在這個月提出了一個新系列的設(shè)計和宣傳方案，叫做“GENIUS”系列，英文本意里有天才，天賦，才能等含義，中文的系列名就定名為“華采”，基本上出的珠寶用品卻都是商務(wù)配飾，比如領(lǐng)夾，袖扣，胸章，印章，皮夾等等……核心設(shè)計理念就是“低調(diào)的奢華”。

    在那之前，玉時的第一個系列則是“皇族”，英文名“ROYAL-FAMILY”，主要的珠寶商品都是以有復(fù)古風格的首飾和物件為主。其中有一頂小皇冠，價值幾乎抵得上羅莎國的那頂真皇冠，是春申市總店的鎮(zhèn)店之寶。另外有一套十二件的翡翠仿古鳳簪，每一根造型都大不相同，且使用了不同色的玻璃種原料，顏色一路從藍翡過渡到墨翡而后又轉(zhuǎn)為帝王綠，最后又轉(zhuǎn)為深紅的血翡，色澤極為純凈，所以雖然單支的價值比較有限，整套合起來卻是價值連城。這套“貴妃簪”，則是燕京分店的鎮(zhèn)店之寶。

    因為有這些絕世珍品作為名頭打出了名氣，所以玉時的很多中低端商品都相當好賣，尤其是借了幾個鎮(zhèn)店之寶而創(chuàng)造的延伸品牌，比如“小貴妃”的鐲子和掛墜，又或者“莉莎公主”的鉆石發(fā)卡等等。

    而創(chuàng)意部門的宣傳手段也很給力。早些時候那一套“貴妃簪”便借用了國內(nèi)一部當紅的古裝偶像劇進行宣傳。那是一部大女主戲，那套“貴妃簪”貫穿了女主角的一生，明媚的少年時光，漸漸感受到壓力的及笄年歲，春心萌動的含苞之年……直至看盡千帆的垂暮之年，不同的發(fā)簪映射著女主的一生，成為了整部電視劇一個非常熱門的賣點，幾乎到了喧賓奪主的地步。

    也因為有這個前因，所以余蓉雪才能認得幾家娛樂圈的大拿，對于《逆襲的灰姑娘》這部劇的投資也會如此順利。:

    會議之后，殷憐成功地跟玉時目前所有的高層人員都建立了聯(lián)系渠道，也就是說有必要的話，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私底下對她進行告密了。

    當然，一般來說這時候眾人還沒有這么做的必要。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也是可以向殷憐展現(xiàn)能力和才華的一種途徑。

    會議結(jié)束當天，第一個主動聯(lián)系殷憐的是創(chuàng)意總監(jiān)連鴻。他先是開口表示了一下對于殷憐有關(guān)注到他的工作的受寵若驚，以及對于得到贈股的感激涕零，然后才說起了正事：“關(guān)于投資《逆襲的灰姑娘》的事，雖然說這部劇是殷小姐你的私人投資，但是既然都投資了，我就想是不是也順勢打個廣告，塑造一件類似于“海洋之心”或者“貴妃簪”這樣的特殊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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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憐聽了，想了想，問道：“你看過劇本嗎？知道這是個什么樣的故事嗎？”

    連鴻頓了一頓，才回答道：“沒機會看到劇本，不過大致聽說過是個愛情喜劇�！�

    殷憐說道：“《逆襲的灰姑娘》講的是有一天男主醒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一個家境寒酸的女孩子，一邊想法設(shè)法想要回到原本的身體里，一邊用女孩的身份試圖逆襲，卻在這個過程中發(fā)現(xiàn)身體交換的真相的故事。這個故事里，女配也就是他的身體的原主暗戀男主，對白富美的女主又羨又妒，就用了一個網(wǎng)上找到的神秘的邪法“許愿”，導(dǎo)致了三個人的身體交換。但是她一直不知道其實她以為的男主是女主，女主才是男主，而以為自己只是跟女主進行了身體交換�！�

    “所以這個故事喜劇的部分其實就是女配一直追求女主，一邊刁難女主。男主一邊試圖躲避女配的陷害，一邊作為“灰姑娘”逆襲。然后女主一邊看熱鬧，一邊時不時哭笑不得地被女配拖下水的故事�！�

    “你打算讓哪個角色來給首飾打廣告？”

    連鴻茫然了一下，才理清人物之間的關(guān)系，然后說道：“當然是女主角了�！�

    殷憐說道：“女主角是個白富美沒錯，但是在大部分時間里，她是由帥哥曾綸因扮演的。你打算讓男主演戴什么首飾？”

    “……”連鴻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那男主角是江靈曦對吧？”

    殷憐說道：“然而人家家里窮得要命，劇里內(nèi)殼還是個男人……”

    “這劇情……聽上去還蠻有趣的。不過也太奇葩了點吧？”然后他想了想，說道，“再不成，聽說殷小姐你在里面也客串了個角色……要不你來？”

    殷憐一頭黑線，回復(fù)道：“可是我的戲份已經(jīng)拍完了�！�

    連鴻：“……”

    最后雙方討論了半晌，終于大致商討出了個結(jié)果。連鴻決定放棄那個關(guān)鍵道具的念頭，試試看在胡思琳身上打造一場首飾時裝秀。

    至于具體的方案，還要等到連鴻聯(lián)系了劇組才能決定。

    但是說實話，連鴻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滿意。一來胡思琳年紀偏小，缺乏成***性的風情，而這世界上蘿莉控也不是主流；二來胡思琳雖然也樣貌清秀，但是到底沒有殷憐這樣過人相貌能激起眾人對美的追求欲望，產(chǎn)生帶上這些首飾我說不定也能變得和她一樣漂亮的錯覺。

    第三，不管從那個角度來說，即使幫胡思琳進行全程的形象設(shè)計和首飾配裝，其宣傳作用也不會有一個足夠有辨識度的，標志性的線索道具來得有用和有意義。胡思琳又不是什么大明星，給首飾鍍金的程度也有限，而且廉價珠寶就算渡了金增值程度也不會太高。

    總之，連鴻對于這個方案是覺得十分雞肋的。

    不過之后他聯(lián)系劇組，知道了大致的劇情，尤其是殷憐那一部分之后，就猛然有了新的想法。

    “讓葉小漫把莫小雪的一件首飾交給傅嘉琪？”聽了連鴻的奇思妙想，殷憐面無表情，問道，“意義何在？”

    “……唔，就好像莫小雪把自己的感情托付給了傅嘉琪？”

    “先不說莫小雪從性格上就根本不是這樣的角色，我覺得你這想法就不太對。弄得好像莫小雪跟葉祈絕之間真的有什么似的�！�

    “唔……又或者，算是莫小雪留給最后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傅嘉琪的一種紀念？”

    “這是打算玩幾角戀？”

    殷憐已經(jīng)不明白了。為什么所有人都這么熱衷讓她搞百合？她喜歡美少年的好嗎？美青年也行……她對妹子沒有想法！

    但是不管殷憐覺得多么無稽，連鴻似乎覺得自己想到的是個絕妙好主意。主要是這樣設(shè)定的話，這件首飾在劇情上至少能經(jīng)三個人的手——從他家美貌無匹的大老板所扮演的大小姐手上轉(zhuǎn)到男版傅嘉琪然后再回到女版傅嘉

    琪手上——他毫無罪惡感地忽略掉了那個總是被殷憐惦記著的葉小漫。.

    要命的是，劇組那邊還真的就接受了連鴻的這個要求。

    殷憐已經(jīng)不想管這件事了，決定讓他們自由發(fā)揮。

    珠寶公司這邊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后，她就把精力轉(zhuǎn)到了餐廳那邊。餐廳那邊的管理基本已經(jīng)上了渠道，比起珠寶公司這邊來反而好管理一些。

    胡玉澤的能力不錯，但是比起丁密他們來就差了不少，畢竟雙方的學歷，社會等級和工作經(jīng)驗都大不相同。胡玉澤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一直工作得相當用心，并且時刻在工作之中總結(jié)經(jīng)驗和反思疏漏。

    但是即使如此，他目前也只能在每月的財務(wù)出入和大體的經(jīng)營策略上控制五家餐廳的主體活動，具體的經(jīng)營事務(wù)是由各個餐廳的行政主廚自己進行決策的。

    這種情況，五家餐廳各自的氛圍也十分不同，根據(jù)管理者的性格而展現(xiàn)不同的風貌。

    因為前面殷憐對于服務(wù)人員要求的“親友式服務(wù)”，所以后來餐廳圍繞著這個主題進行了多方面的調(diào)整。這個策略實施起來，大體上還是有益的，但是細節(jié)實施過程中也遇到過不少的難題，比如說對服務(wù)員的素質(zhì)要求過高，不但要求耐性，還要求智商和情商。餐廳里服務(wù)員的待遇幾乎趕得上一般餐廳的主廚了，不過這還是金錢能解決的問題。

    其它金錢不能解決的問題才是真正麻煩的部分。比如有些客人防備心很強，并不容易放松下來，所以只能認臉，而如何在不侵犯對方私人領(lǐng)域的情況下塑造一種和諧放松的氣氛，這個分寸也很難把握。

    為此服務(wù)員們還要特別去上社交心理學和人格心理學的課程，那叫一個酸爽。

    但是好歹效果是好的。

    殷憐在接下來的假期里，首先先在五家餐廳實際考察了一番。春申市的餐廳是最近的，平常沒事也可以隨時去看看，所以殷憐也沒有急于審查。她先去了一趟燕京。

    季湘君讓她順便回去看看兩家的老人。

    對于這件事，殷憐其實心里是拒絕的。后來想想又覺得自己矯情了——自家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對她并不差，甚至因為心疼她小時候的遭遇，對她的疼愛甚至還要比兩個兄弟都多一點。

    她上輩子對對方的仇怨也不深，主要是作為“方百合”的女兒，她本人也沒有什么機會見到兩家的老人。冷眼是收到過幾個，但是怨憤是真沒積累多少。

    說到底他們的態(tài)度完全是視殷憐跟季湘君的關(guān)系而定，既然如此，只要他們愛著母親，母親也愛著自己，殷憐也沒必要太過在乎對方的感情是不是二手貨。

    其實如果沒有邱璧和跟方百合的存在，殷家的生活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完滿了�？墒巧陷呑拥臅r候，邱璧和卻毀了所有的這一切，假如一切沒有重來，殷憐真的死了，她簡直不能想象這一切對于媽媽來說會是怎么樣的一場災(zāi)難。

    也許，她能夠回到過去，其實也是上天憐憫季湘君，不忍讓她的一生在承受了母女天性和丈夫兒子之間的拉鋸之后，又承受女兒被兒子親手殺死的痛苦吧？

    想到這里，殷憐的心里就揪了一下。

    她按了按胸口，心里暗暗祈禱了一句：希望媽媽一生都幸福，無憂無懼長命百歲。

    殷憐會為了她去當一個好女孩。

    殷憐要去燕京，殷長生被自家老爸綁架在公司無法逃脫，最近在學繪畫的殷長寧卻請了假，打算和她一起去。

    季湘君提前跟父母說了一聲之后，那邊立刻表示到時候會讓人來接。殷憐雖然覺得有點別扭，但是也勉強接受了。

    其實要她自己選擇，直接讓燕京的手下來接要自在許多。不過兩家的老人當然不會允許。

    出了機場出口，殷憐本來以為會是哪個堂兄表兄來接，結(jié)果遠遠地就看到了那邊一個團的人

    糊在出口處，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全到齊了。兩位老夫人一直眼巴巴地朝著這邊看，祖父和外祖父則正兩個腦袋湊在一起不知道在爭論些什么，不過隨著殷老夫人揮了揮手，叫了兩聲什么，他們索性也不吵了，紛紛伸長了脖子等著兄妹倆和保鏢們出來。

    殷家人口少，大伯至今未婚在東南亞浪著為國奉獻，所以只有小姑姑和三叔爺家的堂哥陪著過來接人。季家人口就多了，三個舅舅來了兩個，小表姨也來了，還有好幾個表兄表姐。

    不過，戰(zhàn)斗力上，殷老夫人一個人抵得上季家一個班的女人。

    兄妹倆一出來就被殷老夫人搶先拉住，打量了一番開口說道：“怎么樣？過來的時候還順利嗎？午飯有吃飽嗎？餓不餓？”

    殷長寧也是無奈，說道：“奶奶，我們才幾個小時的飛機……”

    殷老夫人說道：“話是怎么說，但是票檢待機多耗功夫啊。”又看了看殷憐，握住她的手腕就不想放，說道，“小憐又變漂亮了！知道挑著爸媽的好處長，真聰明。哎喲喲，奶奶可想死你了�！�

    殷憐微笑了一下，拘謹?shù)亟辛寺暋澳棠獭薄?br />
    那頭季老夫人性格軟乎多了，想要跟外孫外孫女說話卻又搶不過親家夫人，倒是讓小表姨有點看不過去，說道，“嬸子你也讓我姨跟小憐說兩句話�！�

    殷老夫人聽了，立馬說：“說得也是。朱清你也跟孩子說兩句�！眳s并不放開殷憐的手，只是把殷憐抱在懷里稍微讓她轉(zhuǎn)了個向。

    殷憐：“……”

    季老夫人的性子跟季湘君還是有點像的，特別溫柔，對殷憐噓寒問暖了一番，見她頭發(fā)有點亂了，又說等回去要親自幫她梳頭。

    “姥姥手藝可好了，到時候給你梳個漂亮的公主頭�！�

    但是殷老夫人聽了，卻是突然說道：“朱清你先別這樣自己管自己說話。我家里屋子都收拾好了，小憐他們得跟我回去住�！�

    季老夫人愣了一下，才說道：“我那邊也收拾好了……”

    殷老夫人說道：“你們家人多，平時就熱鬧。我們家統(tǒng)共就三個孩子，老大沒結(jié)婚，小幺現(xiàn)在離了婚，也沒個孩子，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著小憐和長寧過來的，你好意思跟我搶？”

    季老夫人素來不善跟人相爭，殷老夫人這話說得也算是站得住理。可是人的感情哪里能按需分配？她生了三個兒子，就一個心肝寶貝兒一樣的女兒，外孫女兒小時候還吃了那么多苦頭，心里不知道怎么疼惜呢。

    如今兩兄妹難得來一趟，卻不能住自己家，季老夫人憋了一口氣，心里不甘愿，一時竟然跟親家夫人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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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在機場吵吵嚷嚷，誰也想帶兄妹倆回家住，誰也不肯放棄。

    殷老夫人雖然戰(zhàn)斗力強，但是無奈季家人多。這種家事，勤務(wù)兵和秘書肯定是插不上話的，所以你一句我一句，雙方倒也勢均力敵。

    有人提出要兩家輪流住，可問題是兄妹倆在燕京就呆一周，本來時間就不多，輪流住就更少了，來回還折騰，兩家老人都不樂意。

    但是如果分開住，不但兩家老人不愿意，兄妹倆也不怎么樂意。本來就是關(guān)系很好的親兄妹，到了有點陌生的燕京，正是需要互相照顧的時候，誰會樂意分開？

    殷憐看他們吵得熱鬧，突然開口說道：“其實，我們可以住酒店的。”

    結(jié)果就見自家爺爺轉(zhuǎn)過頭來，就是攜數(shù)十年身居高位的威勢二來的一句怒吼：“胡鬧！”

    然后就他聽說道：“這么吵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輪流吧。我們這邊住四天，再到你們那邊住三天。就這么決定了，反正還有寒假和明年暑假，也不是過了這一次就沒了，別把時間浪費在吵架上�！�

    殷憐的外公還有點不服氣，又爭論了兩句，大致是說憑什么要在殷家多一天。殷老先生就冷冷說道：“就憑他們姓殷。姥爺在南方那地兒叫外公。外公什么意思知道嗎？就是說你其實就是個外人！”

    于是這邊的戰(zhàn)火剛歇，那邊的戰(zhàn)火又起。

    殷憐可憐巴巴地拉了一下自家奶奶的袖子，說道：“要不……我們還是去住酒店吧……”

    然后就見她家奶奶震天一聲吼，說道：“吵什么吵！？都要把工作人員給招來了，到時候看你們兩個老頭晚節(jié)不保，要讓人知道兩個首長在機場為接孩子吵起來——”

    于是戰(zhàn)爭突然半途啞火，外公到底還是退了一步，說道：“三天就三天吧�？蓱z你年紀大了，孤苦伶仃。寶貝兒你們多陪陪你們爺爺，這可是陪一天少一天啊哈哈哈�！�

    殷長寧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無奈說道：“爺爺和外公都會長命百歲的�！�

    你們兩個年紀差不多，諷刺對方年紀大了的時候，難道不是自己也躺槍嗎？虧他外公還能哈哈哈，真覺得自己男兒十朵花呢？

    但是殷長寧能說什么？他只能乖巧臉打太極拳。

    好性子如殷長寧，活得也是很不容易。

    但就是這樣，季老先生還不滿意呢。他有點遺憾地說道：“你這性格像你奶奶，性子是好的，可是一個男孩子這樣子也太軟綿綿了。小憐你怎么說？”

    他活潑可愛聰慧美麗的寶貝孫女兒小憐冷著一張臉，說道：“要不我們還是去住酒店吧？”

    季老先生哈哈哈了兩聲，終于不鬧了，招呼著眾人一起走。

    之后季家人先約了殷憐的祖父祖母晚上一起去季家吃晚飯，然后才放了外孫和外孫女先去殷家安置。

    殷老夫人果然已經(jīng)早早讓人收拾好了屋子，就連被單上也帶著一股陽光的氣息，床單窗簾也換新了。殷憐的房間里還添置了一些擺設(shè)，都是很可愛的小女生喜歡的東西，竟然還有特別漂亮的宅男后宮向動畫里的女角手辦。她奶奶一定是以貌取手辦了。她一定一定是不知道出處的，殷憐堅信。

    她對著那手辦看了半晌。

    其實殷憐也沒看過原作，但是信息爆炸時代，她這個年齡總難免接觸到很多同齡人喜歡的東西，不管她自己喜不喜歡。她好巧不巧地就瞅見過這原型角色的一系列海報，就是常常被藏在男生床底下，自知被老媽看見就有可能葬身火海的那種。

    這玩意兒……長寧會喜歡嗎？

    大概不會吧。長寧的性格可比她純真多了，比她更像個大閨女。

    殷憐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辦，決定就讓它自己呆在那里吧。

    倒是有一個Q版的抱枕，是魔法少女莎莎莉的圖樣，做得極為精美舒適。殷憐覺得這玩

    意兒路東瓷肯定會喜歡——他可是魔法少女死忠粉。下次求對方辦事的時候殷憐覺得可以帶一個同款的拿去賄賂對方。

    除此之外，這間屋子本來就是前幾年新裝修的，所以也不需要有什么大的變化。

    倒是衣帽間添了幾套衣服，都是適合殷憐的尺寸和喜好，看上去是這季新款，連商標都沒有拆下來。

    殷憐完全不客氣地拆了一件，快速洗了個澡換上了，然后才走出去。

    殷老夫人果然很高興，拉著殷憐左看右看，對于自己的眼光頗為得意。之后兄妹倆跟著老人去外祖母家吃飯，飯桌上的氛圍還算不錯，兩家老人也沒怎么斗嘴，氣氛相當和諧。

    只是后半截的時候，兩位老人問完了各自兒女的情況，又聊起了殷憐的大伯，聊到東南亞目前的形勢，氣氛就稍微有點凝重了起來。

    殷老先生不想在孫子孫女的洗塵宴上詳談這個話題，就想把話題轉(zhuǎn)移。殷憐卻頗為關(guān)心這件事，開口問道：“東南亞現(xiàn)在局勢很不好？大伯是不是有危險？”

    相比起自家老爸殷淮，殷憐其實更敬重殷讓的人品。殷讓雖然是軍人，卻是個真君子，性情端方，卻又敢于犧牲。

    殷老先生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小姑娘不要關(guān)心這些事情�！�

    殷憐卻并不受殷老先生帶著教訓意味的這句話恐嚇，神態(tài)認真地說道：“關(guān)心大伯是我做侄女的本分，關(guān)心為國付出犧牲的軍人是我作為華夏國民的義務(wù)。小姑娘又怎么了？我不關(guān)心大伯，去關(guān)心木槿國或者朱槿國的偶像明星，難道就會更好一些嗎？”

    她口齒伶俐，一時卻是令殷老先生不好反駁。

    殷憐的外公卻開口說道：“你也別頂你爺爺了。這事兒他不跟你說，是為了不想讓你跟著擔驚受怕。你伯伯這些年在東南亞做了很多事情，為國家作出了很大的貢獻，為此甚至至今都沒能結(jié)婚生子�，F(xiàn)在我國越來越強大，你伯伯在東南亞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大，胡姬國防備他防備得特別厲害。這段時間那邊出了幾個案子，其中一個案子死了兩個親華的官員和幾個據(jù)說是當?shù)貙W生的人，民間反響很大，***情緒也有點嚴重，但你大伯應(yīng)該還是安全的，只是很多動作不好施行�！�

    殷憐聽了之后，倒是松了一口氣，安心了一些。

    第二天雖然殷老夫人想要帶殷憐去逛街，但是到底還是被殷憐拒絕了。她來燕京其實是有正事的，何況她是真不喜歡逛街，效率太低浪費時間。買衣服的話，她更喜歡拿著現(xiàn)成的目錄悠閑地看一遍然后買買買。

    殷憐去了漢宮秋月。

    漢宮秋月雖然在裝修和菜式上都選了宮廷主題，但是服務(wù)上卻仍舊保持了統(tǒng)一的核心，并沒有做得太過浮夸。

    中國風的服裝能夠稍微點題，卻又偏近于日常式樣，并不影響工作和活動方便。比起那種講究的古裝制服，漢宮秋月的制服相對來說不那么裝逼，真正的質(zhì)量都在服務(wù)里面。管理方面，酒店考慮到了各種情況，做出的準備足以讓任何組合的客人在餐廳之中享用一頓安心美好的餐點。

    服務(wù)上面，餐館的人員不但有專門的餐點，玩具，手段來哄孩子，也有為老人專門配置的一些專屬服務(wù)。除此之外，對于情侶，闔家，生意人也有不同的服務(wù)方案，確保了整個用餐過程的舒心如意。

    對于任何服務(wù)產(chǎn)業(yè)來說，抓的就是細節(jié)。

    在這一點上，漢宮秋月顯然是做得很成功的。

    殷憐在漢宮秋月轉(zhuǎn)了一圈，看了一下四下的情況，又考較了一番服務(wù)生們的專業(yè)能力，沒看出什么問題。這段時間里面客人發(fā)生的一些問題都很順利且從容地被解決掉了，可以看出餐廳的問題處理機制很完善，也沒什么好挑剔的。